亲事

等许攸宁洗好碗筷后, 叶蓁蓁和他也没有立刻就去小饭馆。

而是直等林氏过来, 确定叶细妹这里有人陪伴之后两个人才走。

林氏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 许攸宁清瘦修长, 叶蓁蓁纤细娇小, 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叶蓁蓁是个姑娘家。

就转过头笑着跟叶细妹说话:“先前我家林哥儿回去,竟然跟我说, 他差些儿就将你家真哥儿看成是个姑娘家了呢。”

显然郑子林回去之后就将早上的那件事告诉给林氏知道了。

叶细妹听着,面上笑意虽然不减, 但心里面还是咯噔了一下。

若叶蓁蓁相貌只是长的一般的好, 又或者他们现在是有钱有势的人家, 她哪里会让叶蓁蓁整日以男装示人, 对外也只说她是个男孩儿?

就是因为叶蓁蓁的相貌生的实在太好了。关键是几次试探她的话语,她自己甚至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反倒还只以为自己是一般普通的好看。这嘉宁府很大,富贵权势的人家有的是,若遇到那有歹心的人, 他们怕护不住叶蓁蓁, 到时要怎么办?

想必许攸宁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所以今儿早上才会那样的哄骗郑子林的吧?

哪里会想到郑家这孩子转过身就将这话告诉给他娘知道了啊。

纵然叶细妹知道林氏是个好人, 但是她想了想, 觉得叶蓁蓁其实确实是个姑娘家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知道的好。

林氏知道了, 不就等同于她丈夫和郑子林知道了?难保他们三个人不会有人对外说,索性还是全都瞒住的好。

就笑着说道:“是的呢。若说起来,我家真哥儿的眉眼确实生的太清秀了, 有些儿像姑娘家。又因为小时候那位高僧说过的话,所以我自小就将她当女孩儿来养。实不相瞒,大姐,我其实心里面还巴不得她是个女孩儿呢。你想,我这生的又是个男孩儿,他们哥儿三个,往后都得娶媳妇,不得花钱?我开的那个小饭馆大姐也知道,日常挣的钱也就只够我们一家子嚼用罢了,哪里还有多的?这下子因为生这个小的,小饭馆关了半个月的门,现在我也不能过去,只能靠阿宁和阿真他们哥儿两个过去打点,一天能赚多少钱?要不是阿宁偶尔接了点私活,有些润笔费,我这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呢。大姐,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每天都愁的跟什么似的。”

虽然说离开龙塘村的时候叶细妹手上是有些钱,但到了嘉宁府这里立足,赁房子,买物品,租门面开小饭馆,哪一样都要花钱。现在生了元宵下来,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以前带过来的那些钱也渐渐的用光了。

不过这些话叶细妹也不敢对许攸宁和叶蓁蓁说。两个孩子已经够辛苦的了,不想让他们两个再为这件事烦恼。而且现在靠着许攸宁每个月的六斗廪米,还有偶尔接了诗文碑文之类的润笔费,日子暂且也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林氏以前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家里也有几个兄弟,看过自己爹娘如何为这件事发愁的,所以对叶细妹的这话她很明白,也深有感触。

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子孙繁盛自然是好事,三个儿子可能都要嫌少,不过对于贫苦人家来说,三个儿子确实是很大的负担。

养活大就要费好大一笔钱了,往后还得给他们哥三娶媳妇,那得要多少钱?怨不得叶细妹会愁成这个样子。

就劝慰她:“你也不用愁。旁的不说,就你家宁哥儿,我看着就是个有大出息的。等他出息了,还能不拉自己的两个弟弟一把?到时候说不定都不用你这个做娘的操心呢。”

听她说起许攸宁,叶细妹面上不由的就微笑起来。

她原就知道许攸宁是个沉稳的,自打离开龙塘村之后,就越发的察觉出他的沉稳来。

但其实若认真说起来,这孩子今年虚岁也才十八。也是难为他了。

林氏这时忽然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叶细妹:“你家宁哥儿,现年多大年纪了?”

叶细妹没有多想,实话实说了。

林氏一听,就笑道:“虚岁十八,其实也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方才我想起来,咱们这里有户姓周的人家,就住在离咱们两条街远的那处清鼓巷里。他们早年虽说是做货郎起家的,但后来也不晓得遇到了什么机缘,忽然就阔绰了起来。现在他们手里积攒了好一份家业,这嘉宁府里就有他家开的米行,绸缎铺子和生药铺子。不说日进斗金,但也是个实打实的富裕人家。两口子生养了一双儿女,女儿现年十五岁了,儿子还小,才七岁。我跟他们一家人倒还偶尔走动,上次听他家太太说起来,说是家里虽然有些钱,但到底是个商户,不受人尊重,所以就想着要给女儿挑个读书人嫁了,改一改声誉。也好叫小儿子往后跟着一块儿上进。他家那女儿我也见过,模样儿生的自不必说,画上的人一般。难得的是也读书识字,也学琴棋书画,好一个贞静的性儿。你若愿意,不如我明儿便去他家走一趟,替你家宁哥儿说合说合?”

叶细妹原本还当听故事一样听她说这户人家的事,没想到忽然就提到了许攸宁的亲事上面来,整个人不由的就怔住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林氏只以为她这是不乐意。虽说她们现在家里是难一些,但许攸宁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又在府学里面攻读。听得说他做的文章连知府大人都说好呢,保不齐往后就能考中个进士,有官儿做。

而且,就凭许攸宁的相貌,还有他那通身沉稳持重的气派,姑娘家若是看了他一眼只怕就会惦记上的吧?

所以若这般说起来,让许攸宁娶个商户女,而且早年还是个货郎起家,忽然有钱了的商户女,确实是有点儿委屈他了。

不过林氏自然也有她的一番思量。

“妹子,我当你是自家人,才会跟你说这番话。你家宁哥儿虽说无论是学问还是模样儿都是一流的,但你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其实也艰难。你想啊,你现在这一家子日常嚼用不得要钱?元宵还小,养他不要花钱?而且往后宁哥儿要参加乡试,乡试中了就是会试。会试是在京城呢,这一路过去,又得多少钱?桩桩件件都要花钱,若只靠着你的那个小饭馆,做得什么用?周家呢,现在是家里有钱,情愿用钱换个名声,受人尊重,你家里则是有这份子名声,只缺钱,你说你们两家不正好是天作之合?”

顿了顿,又劝她:“就是你家宁哥儿考上进士,或是进翰林院做个翰林,或是外放做了个知县,这还都是好的,至少比什么通判,教谕之类的要强。但不也都说穷翰林穷翰林,一年的俸禄能有多少?知县就更不必说了。这些若认真说起来,也就是面上有光,名声好听罢了,其实日子过的比商户人家要差多少?就是你家宁哥儿往后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不得上下打点?自古都说官字两张口,没钱,你拿什么打点?说不得,都要靠了那些黄白之物。所以你家宁哥儿娶了周家那姑娘,其实也说不得亏。至少她家有钱,往后但凡这些需要花钱的地方,你们家是不用愁的了。”

叶细妹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也明白这林氏确实是拿她当自家人才会跟她说这番话。

但她还是不赞同。

若按照林氏的意思,娶了周家那姑娘,那也就相当于许攸宁是个吃软饭的。但男子汉大丈夫,活在这世上就该靠自己的本事过日子,怎么能吃软饭?而且,若只为了钱娶人家姑娘,那对人家姑娘也不公平。

不过她晓得林氏这也是一番好心为他们着想,怎好将心里的这话直接明白的告诉她?

就笑着婉转的说道:“好大姐,谢谢你费心为我筹划这件事。但你也知道,阿宁这孩子是我的继子,不是我亲生的。而且他原就是个有主见的,我以往曾听得他提起过,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往后一定要找个合自己心意的,所以这门亲事,只怕我说了不算呢。所以这件事,不然还是算了吧。”

林氏对此倒无所谓的很:“这有什么?也就是你多心,我看阿宁那孩子对你很好,就跟对自己的亲娘一样。”

但也明白叶细妹估计得多,想了想就说道:“不然这样,等待会儿阿宁回来,你将这件事对他说一说,保不齐他自己还愿意要这门亲事呢。你要是现在就拒绝了,往后被他知道了,不得怪你啊?”

叶细妹想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于是等到傍晚时分一家子围在桌旁吃晚饭的时候,叶细妹就将这件事对许攸宁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宁哥:竟然给我说亲?先不说话,看看蓁蓁是什么反应。

蓁妹:要给哥哥说亲啊?好啊好啊。是哪家的姑娘?我去看看。

宁哥:......心塞塞。

生气

叶蓁蓁今儿在小饭馆里面忙了一天, 回来的时候饥肠辘辘, 这会正埋头专注吃饭, 忽然听到叶细妹提到这件事,只惊讶的差点儿被嘴里的饭给噎到了。

许攸宁就坐在她旁边,一听她闷声的咳嗽, 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伸手轻轻的给她拍背。

叶细妹也忙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叫她喝。等到叶蓁蓁终于将嘴里的那口饭顺利的咽了下去, 叶细妹才说她:“你这孩子, 都多大的人了, 吃饭还能被噎着?”

叶蓁蓁心想,我这不是太震惊了么。

就问叶细妹:“娘, 你刚刚那话的意思, 是林大娘要给哥哥说亲事啊?”

叶细妹先看了许攸宁一眼, 然后才点了点头:“你林大娘是有这个想法。可是这件事, 不也得你哥哥同意么?”

看许攸宁刚刚听到这句话之后眉眼间冷淡的模样,叶细妹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过不同意也好, 她也不希望许攸宁成了个吃软饭的。

叶蓁蓁却没有想到这么多, 她满脑子想的就只有,竟然有人要给许攸宁说亲了?

总觉得像许攸宁这样对外人很冷清的人, 压根就不会喜欢上什么姑娘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毕竟站在叶蓁蓁的角度,她觉得这门亲事许攸宁半点亏都不吃,甚至还挺占便宜的。

她心里可没有什么读书人清高,商户女就低贱的概念, 只觉得按许攸宁现在的这情况,功名还没有到手,家里又没钱,只能算是穷小子一个。关键还一拖三。那位姓周的姑娘却是家境优渥,嫁给许攸宁,其实算是下嫁的吧?

想了想,叶蓁蓁就转过头问许攸宁:“哥,这门亲事你同意吗?”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像许攸宁这个年纪确实是可以成亲的,甚至好些比他年纪还小的人都已经成亲了。所以要这般说起来,他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他个人的这件事了。

许攸宁瞥她一眼,见她目光亮亮的,眉眼间甚至还有股子雀跃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就觉得有点儿烦躁起来。

知道有人给他说亲事,她就这样的高兴?

面上不由的就有些沉了下来,叫她:“吃饭。”

但叶蓁蓁显然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不得到他的回答就不肯罢休。于是不依不饶的又问道:“哥,这门亲事你到底同不同意?你给个准话啊。”

还笑嘻嘻的问道:“难道你这是害羞了?”

有什么可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到了合适的年龄就该做合适的事。

许攸宁:......

看她还有心情笑,他心里只觉得更加的烦躁了。

就转过头去不看她,沉声的回道:“不同意。”

叶蓁蓁再问:“你为什么不同意?娘刚刚不是说了嘛,那周家的姑娘相貌生的特别的好,而且也读书认字,连琴棋书画都会,很厉害了。不然你去见一见?说不定你见了她就喜欢上她了呢。”

她心里确实有点儿想促成他和那位周姑娘。

许攸宁觉得自己都要被她给气笑了:“喜欢?你才多大年纪,知道什么是喜欢?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喜欢这两个字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挂在嘴上。这得亏是在我和娘面前,要是在外人面前你还说的这样随意,旁人会怎么想你?”

叶蓁蓁:......

行吧。

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儿委屈:“这不是在你和娘面前,我才敢这样随便嘛。要是在外人面前,我怎么可能会随便说这样的话。”

许攸宁听了,心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但一张俊脸依然沉着,叫她:“吃饭。”

叶蓁蓁只得哦了一声,然后埋头继续吃饭。

虽然她眉眼低垂着,看不分明她脸上此刻的表情,但许攸宁只要想一想还是能想象的出来的。

自来他都没有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她说话,想必这会儿她心里肯定觉得很委屈,很难过。

可是他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到叶蓁蓁好像很盼着他说亲事,心里就觉得烦躁的慌。

闭了闭眼,他将心里这股子莫名的烦躁给压了下去,然后放柔了声音跟叶蓁蓁说话:“我刚刚不是故意要凶你。只是这件事,你还小,不是你该掺和的。”

叶蓁蓁心想,我还小啊?我这都十三了。而且我其实也没有真的要掺和啊,我就是发表了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觉得你应该先去见一件那位周姑娘,看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然后才决定要不要拒绝的事。

因为这时代的婚姻大多数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多夫妻在成亲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叶蓁蓁不希望许攸宁也那样,所以还是想让他自己先去见过那位周姑娘再说。

要是万一双方都喜欢上了彼此了呢,那就是一门好姻缘了。

但也不晓得她到底哪句话惹恼了许攸宁。或者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家整天的将喜欢两个字挂在嘴上不好?还是他其实压根就是害羞了?

叶蓁蓁想了想,觉得可能这两个原因都有。然后她就很大度的决定原谅许攸宁了。

就点了点头,抬头对许攸宁笑了笑,眉眼都弯了起来,看着很可爱:“嗯,我知道。”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明媚,笑意直达眼底,让人见了,心里也会跟着一块儿明媚起来。

许攸宁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转过头跟叶细妹说话,神态恭敬:“娘,这件事,儿子不同意。理由有二:一是我现在尚未取得功名,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自己分心,二来,我心中对那周家姑娘并无意,若勉强将她娶回来,我心中不悦不说,也是耽误了那位周姑娘一辈子,所以这门亲事,还要你跟林大娘说一声,谢谢她的一番好意,但是恕我不能接受。”

对于他不接受这门亲事叶细妹是理解的,但是对于他说的这两个理由,特别是第一个理由,叶细妹就觉得,这好像不大好吧?

后年才是乡试年,即便许攸宁一次便能考中举人,大后年会试,算下来那时候他不都已经21岁了?再加上到时托媒人打听合适的姑娘,总还要耽搁些时候的吧?

算下来等到许攸宁成家都要20多岁了。这岁数,确实有点儿大了。

想要劝说一番,但对上许攸宁坚定的目光,叶细妹还是没有张口,只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明日我就这样对林大娘说。”

许攸宁这才没有言语,一家人继续吃饭。

饭后叶细妹说起今日她问林氏讨要了一张桌子,跟堂屋里的那张差不多儿大,往后暂且只能辛苦许攸宁将这两张桌子拼凑在一块儿,拿铺盖扑了,暂且睡在堂屋的事。

昨儿半夜她起来了一次,就是担心许攸宁晚上在堂屋睡着会凉,想要给他加一床被子。但是等她开了房门却没看到许攸宁睡在堂屋,就知道许攸宁和叶蓁蓁都睡在他自己的屋里。

依照叶蓁蓁心疼许攸宁的性子,肯定不舍得让他打地铺,只怕两个人睡的还是同一张床。

叶细妹是知道他们两个人彼此间的兄妹情深的,但再如何的兄妹情深现在两个人也都大了,比不得小时候了,怎么还能睡在一间屋,甚至一张床上呢?多少还是要避忌一点儿的。

所以白天她跟林氏闲话的时候就问她家里还有没有多余的桌子,知道有了之后,就央求林氏叫人送过来,只说是想放在自己屋里放东西用的。其实就是想用来给许攸宁晚上睡觉用的。

两张桌子拼凑起来,再铺上软和些的铺盖,也是够一个人睡的。

许攸宁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昨夜和叶蓁蓁同睡一床,他其实并没有睡好。也不知道是因为床太小了,不好翻身的缘故,或是其他什么的原因,他总觉得心里有一股子燥热,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也许他往后睡在堂屋会好一些。

而且他心里也明白,叶蓁蓁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他也大了,今日林氏竟然想要给他说亲,他和叶蓁蓁怎么还能同睡在一张床上?

想必往后随着他们两个人的年岁再大一些,彼此间要避忌的事要更多一些吧?两个人再想要如同以前那样的亲密,应该是不能够了。

想到这里,许攸宁就觉得心里有些黯然起来。

叶蓁蓁倒没有他想的这么多,只觉得让许攸宁睡在桌上不好。

就跟叶细妹商议:“哥哥身量很高,让他睡桌上是不是不好?我担心他晚上一不留神就会滚到地上去。不然这样,娘,我还是跟着你一起睡吧,让哥哥他睡自己的屋。”

十八岁的少年,个子蹿的很快。虽然叶蓁蓁这两年个子长的也快,但如叶蓁蓁以前所想的那样,她现在的个子果然只到许攸宁的胸口。

不过叶蓁蓁觉得她现在年纪还小,以后还有机会长高。就不信以后她的个子不能长到许攸宁下巴那里。

叶细妹却不同意她的这个提议。因为现在元宵还小,晚上经常会醒。一醒就会哭闹,要是让叶蓁蓁继续跟着她住一间屋,叶蓁蓁晚上势必也会睡不好。

她白天还要忙小饭馆里的事,晚上再睡不好,现在她还正是长个的时候,老这样下去肯定会对她不好。

就跟叶蓁蓁说等往后元宵大一点,晚上不哭闹了,再让叶蓁蓁跟她一间屋里睡,而现在,只能暂且委屈许攸宁了。

不过许攸宁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

他原就是家中长子,也是叶蓁蓁和元宵的长兄,这原就是他该做的。而且,只要一家子都好好的,他做什么都愿意。

再说了,元宵总会一天天的大起来的,也总会有晚上不哭闹,一觉睡到天亮的那天,到时他不就能会自己屋里睡了?现在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他在这堂屋一睡就睡到了次年暮春,元宵十个月大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嗯,白展堂就是睡大堂里面,两张桌子拼一块当床的哈哈哈。

另外来个小剧场:

一段时间之后,叶细妹看到许攸宁将叶蓁蓁按在墙上亲,就问他:你还没考取功名,这就不让你分心了?

宁哥:......脸好痛!

点破

三月柳浓, 海棠花树的枝头花朵开的簇簇拥拥的。

一日许攸宁从府学回来, 说起过两日府学会举行一场骑马射箭比赛。

叶蓁蓁知道君子六艺, 府学里面的学生都要学,而这君子六艺里面就包括了射和御这两样。

想来府学之所以举办这场骑马射箭比赛,一来是为了检验学生的学习成果, 二来,应该也是因为现在花明柳媚, 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可以让师生都放松一下。

其实就类似于现在的运动会。

又听得说这场骑马射箭比赛也可以带一位家眷进去观看, 叶蓁蓁一听,心中立马就蠢蠢欲动起来。

但转念又想着元宵现在还小, 就得有一个人单独带着他, 总不能让叶细妹一边开着小饭馆还一边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