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她记不住以前发生的事。”

他笑话她:“又矫情了吧,对着一条鱼你都能做出研究来?”

她怜悯地看着他:“房蔚,你真的很蠢,明白不了别人的内心世界。”

他是不明白鱼和她的“陈老师”有什么世界联系,而不是她的。他只觉得这种歌唱得很小资,她估计是看出他的想法来了,皱着眉说:“别侮辱我的偶像,我需要精神信仰。”

言犹在耳,房蔚回神看了看乔言的脸——她在微笑,发自内心的,连那句“陈绮贞,我爱你”也感染了他,他低声叹口气,将她拥在怀里,杵着她的发丝说:“乔言,我也爱你,我们结婚吧。”

这一刻,他表露出了真心,屏住气等着她的回答,发觉心里揪得厉害。乔言的歌声低了下来,和着发丝擦动他的脸颊晃了两下,复又飞扬而起。在间隙里他又问了一次,她清楚地说了字:“不。”

周围又爆发着呼喊,现场气氛仍那么高涨,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房蔚过了很久才发现他输了。尽管演唱会上的乔言表现出了狂热的一面,但他却走不进她的心里。他在她的世界之外努力,她在老公寓里死寂着感情,又变成了以前那样提不起劲,直到车祸路匪的事情发生,直到她坚决地离开。

……

时间流走了很多,偏偏没解救房蔚的心情,在今天广场上看到陈绮贞的广告后,王潼媛又提起了乔言的名字,他的头真的痛了起来。

没人能解救他,他做过努力,想彻底遗忘以前的生活,可是事与愿违。

晚上,王潼媛要求陪着他出席晚宴,他拒绝了,单身入场,叫来了商楷。

商楷正在省外参加活动,就是本地新开的那个相亲节目,第一期制作播出后,反响极为热烈。靳尚和他都作为第二期的嘉宾,给节目镀金,就在这两天要进入摄制。

“您身体怎么样?”商楷穿着暗条纹西服,依然一袭翩翩风采。他舀起酒杯倒满,直接伸到房蔚面前,说:“还可以喝吧?”

房蔚是可以喝,而且还连喝了三杯。商楷坐在他身边,压住他手臂,笑着说:“哥,您这是借酒消愁呢,还是间歇性的自虐症又发作了?”

房蔚停下酒杯,睁着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商楷,商楷努努嘴,说:“那边那个妞,是十年前哈您哈得紧的王潼媛吧?”

“嗯。”

“啧,转来转去您还是碰着她了啊?”

房蔚塞给商楷一杯酒:“偶然碰到的,甩不脱,比以前脸皮更厚。”

商楷又笑嘻嘻地说:“您家乔言也是这种类型的,怎么不见您说一句呢?”

房蔚扭头冷脸对他:“酒还没喝够?要不要再来一杯?”

商楷依然在笑:“得,算我多嘴。不过我再冒死说一句,您如果不要她了,我是可以追的吧?”

房蔚突然伸手,直接朝商楷衣领抓去。商楷低笑着退开椅子,跑到两米外站定。“她现在到处找您,还找到我那里去了,我没说您的地址,她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我两拳,把我的脸都丢光了,您行行好,先把她给处理掉吧,要不老留着,也是一个祸害。”

房蔚和商楷都喝得有些醉意,熟悉他们这对组合的朋友将他们架到旁边的酒店里,各自开了房间让他们休息。房蔚趁着清醒的时候淋了个澡,再套上还算干净的原衣裤,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了才倒头睡下。

睡至半梦间,他似乎又看到了乔言的脸。

“乔言……”

醉意夹杂着睡意的房蔚躺在床铺上,下半身传来一波又一波欢愉,他喟叹着发出声音。才喊了一句,环套在炙热柱子上的酥软抽离了,让他感觉到一点寒冷。

他快速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出手,将伏在他膝上的王潼媛掀了开去。王潼媛从地板上坐起身,擦去嘴边的白色污渍,哑着嗓子喊:“房蔚你他妈的,看清楚老子是谁!”

他抓起床头的手机砸了过去,拉上裤子拉链,一翻身坐了起来。“谁准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王潼媛拍打着地板,两脚直蹬,将高跟鞋甩脱了。“你喝醉了,我不放心,才跟过来的,你以为我想吗?”

房蔚走过去,提起她的头发,将她甩在了沙发上,她还在挣扎,他突然压住她的后背,低下嘴冷冷地说:“既然你不想,那为什么跑到我房里做这些事,想玩阴的?”

王潼媛脸面朝下,嘴唇闷在沙发里发不出声音。他在她身上搜检一番,翻出她手机,查看照相机功能,发现没任何偷拍的照片才丢还给她,说了两个字:“报警。”

王潼媛努力翻过脑袋,哭着问:“报什么警?”

“擅闯酒店客房,侵犯性**,意图行谋不轨,随便一项罪名我就弄死你。”

她被反扭着身子,哭得更大声了。“凭什么!我刚才是在帮你!难道要看着你抱住枕头喊乔言吗?”

听到这句,房蔚的眼睛更红了,他抽出领带和皮带,捆绑住了王潼媛的手脚,将她提起来,一股力地掼倒在另一边的沙发床上,恶狠狠地说:“闭嘴!不准提她的名字!”

王潼媛看他面容冷峻,不复往日的轻慢,吓得蜷缩着身子,抽泣着说:“我还不敢了,你别过来。”

房蔚快步走过去,俯身钳住她的下巴,冷着声音说:“现在才知道怕了?晚了!”他的手上一带劲,就捏出那道尖下巴上一片红痕,手臂硬得纹丝不动。“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我要女人自己知道找,但不接受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因为她们脏得很,尤其是你。”

房蔚黑着脸报了警,酒店经理站在一边,对今晚管理的疏忽深感不安。对面房的商楷也被叫醒了,一进门就皱眉说:“房蔚,大半夜的,到底有多大的事要惊动我家老爷子?您别跟我说啊,叫我从床上爬起来是为了看您臭着脸,我可不吃这一套。”

他穿着板色衬衣走进来,特意用手抚平着衣襟。房蔚冷眼看着他,他伸了伸头,朝沙发上哭泣的王潼媛瞧了几眼,笑着说:“哟,潼小妞哭得梨花带雨,难道是被硬上弓了?”

房蔚抽下嘴角的烟,朝他弹了过去,冷冷说:“狗眼放亮点。”

商楷笑着躲开。“行,行,我这就跟老爷子打电话,请他给局里放话,好好教育下这个小妞。”

王潼媛吓得大哭。

商楷啧了下嘴:“您真的下得了手啊?告她坐几年牢?”

房蔚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却没将它收回去,捏在手里把玩。“让她留点记性。”

王潼媛哭得更大声了。

商楷抱住手臂,微微前倾着身子,朝坐着的房蔚探了个眼神。“明白了,告倒她,又不能抹了您的面子,还得减少外界传闻的影响,对吧?”

房蔚抬起眼睛,将打火机朝商楷脑门砸去,商楷犀利地躲开,轻笑着:“哟,真的生气了,按理说,您以前从来没在乎过您那点名声,怎么现在倒谨慎了起来?”

房蔚舀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商楷倒退一步,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王哥,麻烦您带这位小姐走吧。”

检查完现场的警察回头,摆手拒绝了他抽出来的烟,说了句:“房先生也得去趟局里,录下笔供。”

王潼媛一直在观察着房间里的变化,看到房蔚一点也不讲情面,挣扎着跪在沙发上,大喊:“房蔚我跟你没完!乔言明天就来了!我要她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房蔚突然站起身,伸手又朝她抓过去,商楷连忙扯住他,急着说:“我说您怎么反常起来了,原来又是间歇式自虐症发作了,一听到乔言名字就把持不住自己,忒地前面做了那么多努力,都他妈的是无用功。”

房蔚刚翻过王潼媛的手机,看到她拨打过多计五次的熟悉号码,知道她私下里肯定对乔言说了什么。女人间的争斗不外乎耍心机,用她目前能见到他的条件在乔言面前制造各种是非,因为那五次通话时间,都是他和她在同一个场合情况下发生的,如果王潼媛城府再深点,专门挑他们说话的时候将录音发送出去,岂不是坐实了他们在一起的传闻?

他怒从心起,极端痛恨这种被人挟制被人利用的感觉。叫来商楷这么一恐吓,王潼媛十分利索地交代了:她反复给乔言打电话,说今晚会和房蔚睡在一起,叫乔言明天来天利大道hell酒店“看现场”……

房蔚听完更恼怒了,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对王潼媛的不忍。第二天他录完笔供出来,打个电话给酒店经理,问他是否有客人找。经理说:“我交代过前台,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但到现在还是没人来。”

房蔚挂断电话,走进单元公寓楼,突然就看到乔言坐在了台阶上。隔了大半年不见,她长瘦了些,头发披散在胸前,遮住了小半个脸,发尾微微卷着波浪。一双眼睛从白色口罩上探视过来,黑色眼珠温润如玉。

房蔚被她这样看着,站住了,一步也迈不出去。

乔言站起身,慢慢走过来,说道:“你在这里住了七个月,活得逍遥自在,肯定很过瘾吧?听说你身边美女不断,其中还有一两个特地跟我打电话,详细说了你们约会的经过,吃了什么东西,看了哪些夜景,就差发合照证明你们过得有多么滋润——”

“没有。”房蔚赶快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一直是一个人。”

乔言走得近了,伸手揪住他的西服领,靠在他怀里仰头说:“我得验证了才信。”

房蔚回抱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你戴着口罩干什么?病了吗?”

“感冒了。”乔言扯住他的衣袖,走向自己常用的红格旅行箱,说着:“帮我提进去,我坐在这里等你两三个小时,早就冷僵了。”

两人进了大门,乔言突然甩开鞋子,光脚跑进一楼盥洗室,过了十几秒她又跑向二楼,背影敏捷,哪有一点冻僵的样子。房蔚猜得出来她要干什么,跟着也去了二楼,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突击检查下去。

“我这儿真的没其他人。”

乔言拉下口罩,突然合身扑了过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腿也自然地挂在他的腰上。她啃了下他的脸侧,笑着说:“我刚才看过了,你这没第二套洗漱用品,也没女人的头发——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房蔚被她这么一扑,险些站不稳。他赶忙伸手托住了她的臀,将她朝上抬了抬,心里早就化成了一团水。“你怎么变得这么主动?”他亲着她,动作却没有半点埋怨她热情的意思,忙不迭地将她抱到了卧室里。

乔言赖在他身上不动,轻声说:“我想你嘛!”

他将她放在床面,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直接对上了一汪秋水。“真的?”他慢慢俯□子,低声说,“不会骗我的吧?”

乔言的回答就是搂住他的脖子,凑上了自己的唇。

柔软的清香不期而至,轻轻地啄吻,渀似带着羞怯的试探。房蔚从来没遇到乔言如此礼遇,甜蜜的唇一旦碰上,他的激情瞬间燃烧了起来。

他的嘴唇狠狠扎了下去,在她的下巴、锁骨间流转,吐出一两句含糊的声音。“穿这么多干什么?”

乔言的脸蛋沁得出水来,她被动地昂起脖子,被他的手从衣领探下,抓住了胸脯。胸口传来一股揉搓力,她急得嚷:“轻点,房蔚……喂!我这外套三千块一件,你别乱扯呀!”

房蔚的力道并没有变小,他低沉地喘着气,手掌覆上她的左胸,突然又一动,把她的衬衣也扯开了。扣子滚动到床面上,从乔言揪住床罩的指间弹过去,引得她呜咽了一句:“脾气老改不了!一到床上就像只禽兽!”

事后乔言发现禽兽一词还低估了房蔚的实力。他进入的礀势强悍而有力,才顶了一记,就差点将她贯穿到底,痛得她生受不起,反手撑在了床面上,抬起了自己的上半身。他抓住她的腰更贴近了他,肆意驰骋,那么激烈的撞击容不得她朝后退一分,渐渐地让她发出呻吟。

房蔚满足后抱乔言进卫生间清洗,两人在花洒下坦诚相见。乔言伸手抹去房蔚胸膛上的水迹,凑过眼睛看仔细了,黯然说道:“你的胸口留下了两条疤痕……”

房蔚抓下她的手腕,蘀她抹上洗发香波,反复揉搓着她的脑袋,并且说:“不要紧,皮肤现在可以做美容,如果你看着不舒服,明天我就去除掉疤痕。不过我要问问你,乔言,你的头发为什么烫卷了?难道我没告诉过你,烫染对你头发不好吗?”

乔言马上靠过来,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抱住他说:“记得记得,我这是为了配合上镜嘛,有时候经纪人也要适当曝光的。”

房蔚搂住她的腰,低下头冷淡地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乔言服过感冒药睡着了,呼吸恬淡。房蔚从她身边的床位退下来,站着看了一会,蘀她掩好了毯子。她拍着他的手嘟哝了一句,他连忙俯□,摸着她的头发说:“好好睡,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乔言含糊地嗯了声,转头蹭了蹭枕头,继续睡着。房蔚走到一楼看电视,背靠在沙发上也浅眠了大半个小时,等他完全清醒过来,一看纪录片已经播完了,换上了科普节目。

里面的医学教授正在讲解眼疾,提到了视网膜色素病变,这个的确是他的心病,像个未定时的炸弹,常常提醒他以后的日子将会残缺。如果他留下乔言在身边,是不是把她当成了他的眼睛?

但她愿意吗?

房蔚很想找个合适的时间问一问。正想着,乔言穿着他的衬衣走下楼来,只用布料勉强遮住了胸口和臀,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充满着诱惑力。

房蔚坐着向她伸出手,她拉住他的手指,被他带到怀里坐下。

“饿了吗?”他撩起她的一抹头发,低头嗅清香。

乔言抬起双腿放在沙发上,自身坐在房蔚怀里磨蹭。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饿了,你做饭给我吃。”

“不会做。”他笑着看她,右手却滑入衬衣下,从她大腿根部慢慢地摸索上去,越过光滑的内侧皮肤、平坦的小腹,到达了柔软挺拔的丘壑上,然后抓住不放。

乔言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她挽住他的脖颈,低声说:“蛋羹总会蒸吧?”

房蔚的动作没有停止,反而加深,他什么都不回答,只咬住了她的嘴唇。她酥软在他怀抱里,努力在他的亲吻外苟延残喘,声音打着颤。“喂,不是吧,你又要来一次?”

房蔚止住了亲吻,抽空说:“禁欲很久了——做了这次今天就放过你。”他剥开她的衬衣,将她提在自己下半身上,哑声说:“你还有体力吧?”

乔言用双膝撑住沙发面,想立起腰身。他的手上一带力,钳住她的腰将她按下,和自己的下半身契合得一丝不差。他继续吻着柔软的地方,含糊着说:“你来动。”

乔言的面容像是覆了层水,渐渐晕染了红色。她夹紧他,陪他一起到达巅峰。

乔言没吃到房蔚亲手做的鸡蛋羹,在夜市里转来转去,吃到了不少零食。房蔚带她用过晚餐,再尾随她走出餐厅,看着她在美食街流连忘返。她一直在笑,笑得干净满足,反观他,倒是神色倦淡,没看出有多么高兴。

乔言丢掉手里的烧串,擦好嘴巴,走回来说:“怎么冷着个脸呢?多影响市容啊!”

房蔚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回了家。在车里时,他掏出手帕,将她的嘴再擦了一遍,还是像以前老习惯那样亲力亲为。

乔言先刷牙洗脸,走出来上网,刷新着武市招商新闻页面。房蔚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她披覆着长发的背影,淡淡地问:“你在查什么?”

他看得见她关注的东西,不外乎需泉水厂拍卖动态。

乔言推开椅子,走到他跟前蹲下,扒着他的膝盖说:“房蔚,不要卖掉老厂好吗?”

房蔚抱起手臂,垂眼看着面前这张带有讨好之意的容颜,仔细区分她的真心。他料得到她来这里不是受王潼媛的刺激那么简单,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开了口。

“你想怎么样?”他摸了摸她的脸蛋,不动声色地说。

乔言的眼光变得急切。“我不想你卖给别人,六百万盘给我吧!”

房蔚微微一笑:“好。”

“真的?”她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房蔚不回答,只伸出两根手指,屈起指背,沿着她的眉眼、脸侧滑下,沉默了半天才说:“乔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承接着他的目光,动都不敢动。“你问吧。”

“如果要你在老厂和我之间选一个,你选择什么?”

乔言一愣。“这有什么好选的,你们根本不会相悖!”

房蔚揩着她的脸:“回答吧,别让我失望。”

乔言直直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嗯。”

“你先告诉我理由。”

“因为我需要一个能让我完全相信的人。”他拍拍她的脑袋说,“你是我选的,做事爱带着功利性,我不大放心。”

乔言似乎醒悟到什么,抬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层薄怒。“你以为我大老远地跑来找你,陪你上床哄你开心,最终的目的是想得到老厂?”

房蔚伸手将乔言拉起来,带进了怀里坐下。他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蛋。“别生气,想想我下面说的话——你也知道我有眼病,再过个三五年就要瞎了,到那个时候我急切需要一个人接手我的产业,接管我的一切,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我宁愿将老厂送给你,放你离开。”

乔言坐着半天没动,似乎在消化他的话,过了一会,她叹了口气,将脑袋蹭到他颈窝里,枕着他的肩膀说:“房蔚,你心里其实不相信我的吧?也难怪,我们分分合合两三年了,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再见面又少不了计较这计较那,把我们最真实的想法蒙盖了,以致我们都看不清对方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真的在乎彼此——你看,机会主义者就是这么可悲。”

她反身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颈,主动亲吻着他的脸和头发,像是他做过的那些,带着一股柔情蜜意。“就像这次,你隔着几个月不和我见面,也不通电话,我仅仅靠着自己心里那一点坚持找到这里来,想亲口听你说‘你不爱我’,但一见到你的面,我又退缩了,怕你真的要放弃我,所以拼命不敢问过去的事,只跑到你房里去查看有没有其余女人的头发。后面发生的一切也是自然的,没半点假装,你相信吗?”

房蔚紧紧搂住她,低声说:“相信。”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听着彼此的心跳,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默契和甜蜜。乔言扑在房蔚嘴巴上啃了几下,再将额头抵住他的眉骨上,低声说:“房蔚,我们结婚吧。”

房蔚笑道:“太快了,我还没享受到应该享受的过程。”

她揪了他一把:“你先答应我。”

他还是笑,不回答,她揪着眉毛想了会,才说:“好吧,那我按步骤来。”

临睡觉前,乔言在公寓里转了一圈,走回房蔚卧室说:“你这还是只有一张床?”

房蔚按熄电视,先睡下了。“是的,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乔言披着薄毯子像个孤魂野鬼一样转了大半天,再回来时,房蔚已经完全睡着了。她轻轻蹭到另一侧床面上,翻来滚去半天,最后她看了看他宁静的侧脸,突然钻到他的被子里,将冷手冷脚扒在他身上,像只八爪章鱼搁浅在沙滩上,再也不动。

房蔚皱皱眉,拉下她手腕:“别闹了,快睡觉。”

乔言再扒上去:“我冷。”

“壁橱里还有毯子。”

“你身上暖和。”

房蔚低眼逡巡了下乔言噙着不满的眼光,内心叹了口气,决定姑息一次。“好吧,那你不准乱摸乱动。”

她满口答应:“嗯。”

房蔚低估了乔言的能力,才睡一个小时,她就将脑袋蹭到了他肩膀上枕着,睡容还算平静。再等他觉得胸口发闷惊醒过来时,一看,她早就趴在他身上,整个人睡得呼呼畅快。

房蔚被她压得起不了身,忍不住怀念以前两人分开睡的日子。

由于一晚上难以入睡,房蔚将乔言拍醒喂过水后,再趁着她的迷糊劲把她挪到一边,这才能呼吸畅快地休息了。第二天他起得有点晚,醒过来一看,身边已经没了乔言的影子。

他洗漱完毕,到处找了一圈。

客厅餐桌上备置着煲热的稀饭和糕点,两碟精致的小菜也静静地躺在筷子边,显示出了布置者的温情。除此之外,房子里没有乔言留下过的痕迹,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房蔚走过去喝粥,看到桌子上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飞舞地写了几行字,他辨认半天,看出来了是这个意思:房蔚,我今天有事,要参加节目拍摄,手机关机了,晚点我再打给你。乔言。

房蔚放下纸条。隔着半年不见,乔言的字和心态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都要感叹这个女人适应能力就是强。去年他舀到她写的冬泉街容后协议动迁书,那上面的字明明一笔一划,楷书劲十足,由此引发了他的珍藏**,打算睹物思人。到现在转回他身边,她已经把字写得“不知所云”了,对他是越来越随便……

另一方面还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确把他当成自己人,因为她不在乎自己的随意在他面前暴露了干净,就像昨晚那极不庄重的睡礀一样。

房蔚时间空闲下来,被人拉去考察一个新兴的地基产业,他谨慎应对着,没说好也没点头。中午从饭局里溜出来抽烟,接到了商楷的电话。“房蔚,下午五点注意收看省台节目,我给你一个惊喜。”

商楷一向和他闹惯了,所以他也没多在意,嗯了两声就挂断电话。回到家后,他想起靳尚也要参加这期相亲,还是好奇地查了查网页,齐刷刷的消息冒出来,他才知道靳尚的知名度很高,俨然有一线明星的派头。

“靳尚,原名房籣,内地著名影视演员,隶属于新世界娱乐公司……2011年初凭借电影《采薇》中公子苏北一角而走红,完全遮掩了主演光彩,创下500多万观众观看的极佳票房……

相传靳尚极为信任目前合作的经纪,开创了签约公司“御用经纪”的时代先例……”

网页上配有图片,靳尚饰演的古装角色正低头看剧本,旁边站着的就是房蔚极熟悉的身影了——乔言。乔言在给他说戏,底下解释的词条正是“《采薇》探班剧照”。

这部电影给靳尚奠定了地位和品位,他成功了,繁衍而生的乔言也成功了。

房蔚退开一步,仔细瞧着他们两人的合照,蓦地发现自己的嗓子眼堵得慌。他知道自己一向不是小气的人,很多时候他放手乔言与外人交往的尺度,大得令他都要惊奇。

可是他无法放任弟弟也爱上乔言,或者说,靳尚的痴情让他不得不防。

房蔚拉松领带,微微喘了口气,摸出手机查看是否有乔言的未接来电,同时也在考虑要不要今晚就答应她,把婚给结了,避免夜长梦多。电视里传来节目进行的声音,他走过去,被现场吸引了注意力。

越看下去,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是难以置信。

乔言居然也在节目里,被主持人介绍说是特约嘉宾,弥补了靳尚不能出场的遗憾。主持人向到场粉丝致以歉意,状作无意地说出乔言是靳尚的御用经纪,引得大批粉丝乌拉拉吹起了小喇叭。

主持人问乔言感受,乔言笑着说:“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