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完肚兜,红色的纱衣刚披上,苏颖便听见有人推门而入,不由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见是司尉,这才松了一口气:“公子,你怎么进来了?”

苏颖问完却没听见回答,扭头见司尉呆呆地站在门口,半天没进来。

凉风从门外吹来,她穿得单薄,怪凉的,不由暗骂这人不省心,分明是想要自己着凉了,便催促说:“公子先把门关上,我有点冷。”

司尉一听,这分明是在变相地邀请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关上门。

刚刚一踏进来,焕然一新的苏颖令他惊艳莫名。

苏颖的骨架纤细,腰肢盈盈一握,双腿笔直修长,加上红纱若隐若现,更是透着几分暧昧勾人。

偏偏她一回头,红纱没裹紧,露出胸前一小片白色的肚兜。

一红一白,衬着苏颖的玲珑曲线,饶是一向淡定的司尉也不由恍惚了一瞬。

府中的侍妾不是没有人穿着这身薄薄的纱衣来勾/引自己,只是还没近身,那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就让司尉难受得要命,哪里顾得上去看那侍妾长得是圆是扁,是美是丑?

司尉大步上前,却见苏颖低眉顺眼,盯着身上的红纱似是含羞带嗔,不由搭上了她的肩头。

每个女子的第一次,总是紧张又担心的。

他作为苏颖的夫君,就该让她放轻松,全心全意地去相信自己,把所有一切都交托出去…

“你别…”

你别怕,他会小心点,不让她那么疼的。

谁知话才刚出口,就见苏颖转过身,直接伸手解开司尉的外袍。

司尉愣了,见过大胆的侍妾,也不过是把红纱脱掉压倒自己,还没看到像苏颖这样的,直接上来剥掉自己的外袍。

苏颖也未免太热情了,这样的侍妾真是前所未见。

估计司尉那位流连花丛的好友,也是不曾遇到过的。

不过热情总比羞涩紧张得好,要不然在床榻上像木头一样,也是无趣得紧。既然苏颖如此主动,他又怎能让她失望?

司尉单手解开自己的领扣,把苏颖揽在自己的怀里,俯身便要吻下去。

苏颖却从他的臂弯里钻了出去,拿起刚刚脱下外袍。

然后…穿在她的身上?

司尉愣了一下,苏颖已经溜到门边了。

她就知道这公子给自己买新衣服,肯定没安好心,早就警惕着了。

果然如此,一进来就想揩油,当自己会乖乖就范?

哼,她苏颖才不会如了司尉的愿呢!

“你去哪里?”司尉飞快地挡在门边,皱眉问她。

洞房花烛夜,苏颖居然转身就走,这要将他的脸面置于何地?

苏颖不高兴了,瞪了他一眼:“我去买身衣服,这件新衣裳太薄了,平常根本穿不了。”

“不用,我给买了一箱子的衣服,就在隔壁的房间里面。”司尉吁了口气,原来是觉得纱衣穿着太冷了。

他以前看见大冷天,侍妾也穿着薄薄的纱衣在房间等着自己,也没见她们喊冷,怎么在苏颖这里就不一样了?

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侍妾洞房都要穿纱衣伺候的?

“一箱子?”苏颖呆了呆,司尉够阔气的,一买就是一箱衣服。可是她比较担心,如果其他新衣裳都是这种薄薄的纱衣,自己铁定得受冻,以后还不能出门。

难道司尉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以后出不了门?

苏颖警惕地瞪着他,一手揪着领口的纱衣:“那我到隔壁先换一身衣服,公子就跟我换房间吧。”

司尉郁闷了,洞房花烛夜,两人却分别在各自的房间?

苏颖究竟懂不懂,洞房的意义?

“你是我的侍妾,就该跟我一个房间。”司尉不容分说,搂着她就回到了床榻前。

苏颖一惊,终于明白司尉的意图了,拼命挣扎:“侍妾?你还没去我家提亲,就想跟我睡了?无耻,实在太无耻了!”

谁知道司尉会不会吃完不抹嘴就跑了,到时候她要去哪里那会一万担的粮食?

司尉不耐烦了:“反正你抱也被我抱了,亲也亲了,不做我的侍妾还能怎样?”

苏颖一番话,显然是不信任他,才会不愿意的。

司尉听得心里不舒服,语气便更不好了。

“不行,没提亲没聘礼,绝对不能一起睡!”苏颖说什么也不肯吃亏,老爹说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万担粮食还没看见影子,怎么能让司尉占便宜?

司尉听明白了,苏颖就是担心一万担粮食会打水漂,这才不乐意就范的:“这个简单,我写字画押,以后绝不会抵赖。”

苏颖闻言,立刻摇头。开玩笑,就算画押了,司尉以后跑了,她去哪里找人?

就算找到了,司尉赖账又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司尉把她抱在腿上,怀里的人柔软中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馨香,十分撩人,他凑到苏颖颈侧一嗅,开始坐不住了。

苏颖无知无觉,打量着他好久,这才抓起司尉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佩:“加上这个做抵押,我就答应你。”

这个东西,看司尉的样子每天都藏在亵衣里,害怕别人看见,绝对是无价之宝怕人惦记。就算以后司尉跑了,苏颖也能卖掉这个东西来买粮食,这个买卖绝对不亏!

“不行!”司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东西绝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苏颖双臂搂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循循诱导:“我做了公子的侍妾,又怎会是外人了?”

司尉听着似乎有些道理,迟疑了一会,还是把玉佩拿出来了。

反正苏颖在他的眼皮底下也跑不掉,玉佩给了她,就跟在自己身上一样。

最重要的是,已经到嘴边的鸭子,说什么都不能让她飞了!

司尉进门后忍得够久了,把玉佩挂在苏颖的脖子上,衬得她精致的锁骨,以及白色的肚兜,倒是好看得紧:“玉佩给你了,现在可以了吧?”

看司尉紧张心疼的样子,苏颖就知道自己押对宝了。有这块玉佩在,就不怕他赖掉那一万担粮食:“行了,来吧!”

苏颖豪爽地双腿圈着司尉的腰侧,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司尉心里又不痛快了。

这女人究竟是不在乎,还是不明白洞房是怎么一回事?

瞅着不像是阅人无数的,却让司尉别扭得紧。

这究竟是他睡苏颖,还是苏颖来睡自己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3╰)╮ 今天更新有点晚了,么么~~

第十二章 耍了美人

苏颖越是坦然,司尉反而更不自在了。

她这个豪放的样子,自己如果今晚把人办了,未免有点强迫的意思在里面。

苏颖是为了那一万担粮食,才愿意今夜伺候他的,司尉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像是用平城的口粮来逼迫她顺从。

这让心高气傲的司尉心里非常不痛快,不由慢慢搭在苏颖肩头的手,皱起眉头:“今晚就算了,等回到平城跟苏捕头提亲后,我们再继续也是可以的。”

苏颖眨巴着眼,不确定地问他:“公子真的决定好了?”

“当然,我从来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司尉蹙眉,他怎么觉得这女人眼里透着一股子的算计?

苏颖就知道,司尉面冷心热,其实就是吃软不吃硬。

要是她挣扎着死活不肯的就范,说不准司尉一气之下就来一场霸王硬上弓,自己逃也逃不掉,只能被吃得一干二净。

果然老爹说得对,以退为进,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看看,这公子可不就是改变主意,放过了她?

“好吧,公子既然有意如此,小的自然不会有意见。”苏颖看司尉懊恼的样子,飞快地从他怀里跳到地上。开玩笑,再呆下去,谁知道这人会不会改变主意?

“你离得这么远干什么?”司尉不高兴了,他今晚说好了要跟苏颖洞房,这才一刻钟的功夫,如果出去,恐怕自己没有脸面在萧城晃悠了:“你过来,躺下。”

苏颖把外袍紧了紧,警惕地问:“公子要做什么?刚才不是答应小的,如今却想要反悔?”

“谁要反悔了?”司尉不耐烦地把人抓了回来,摁在床榻上:“折腾了一晚上,你不累吗?躺着睡觉,别乱动。”

苏颖滚进床榻里边,瞅着他直接躺在自己身边,闭上眼就要睡着的样子。看着司尉像是正人君子,不屑于半夜偷袭。

她也累得慌,把被子抱在胸前,很快就睡得昏天暗地了。

原本身边像是睡着的司尉睁开眼,瞅见苏颖睡得香甜的样子,不由纳闷。这女人睡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难道就不害怕?

还是说,他的魅力根本不足以打动这人?

光是想着,司尉就满心的不痛快。他长臂一伸,把冻得缩成一团的苏颖拽了过来,揽在怀里,这才重新闭上眼。

怀里柔软温暖的触感,带着淡淡的馨香,司尉惬意地吁了口气,嘴角微扬,很快也入了梦。

苏颖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发现自己双手双脚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司尉的身上,她尴尬地红了脸,慢慢把手脚缩回来,却突然听见他开口:“终于醒了?”

司尉天刚亮便醒了,是被身旁的女人给勒醒的。那手劲真不小,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还胡乱地蹭来蹭去,害得他根本睡不着。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苏颖不好意思了:“抱歉,我睡觉的姿势不怎么好的…”

以前,她还把苏老爹一脚踹到床下,司尉已经算好的了。

苏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迅速跨过司尉就要下榻,谁知被身上滑落的红纱绊了一下,整个人又倒在司尉的身上。

司尉被她一撞,忍不住闷哼一声,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苏颖压出来了。

“公子…”阿一在外面忽然听到司尉的痛呼声,急得立刻撞门而入,生怕苏颖昨晚对自家公子不利。

他拽着剑柄,却见床榻上两人一上一下地交缠着。

苏颖身上披着的司尉那件外袍早不知道掉在哪里了,红纱落在手臂上,露出圆润白/皙的双肩,双腿叉开跨坐在司尉腰上,双手撑在他的身侧。

司尉衣衫凌乱,眉头紧皱,似是十分痛苦,双眼含着泪光,正惊诧地看向门口的阿一。

阿一头疼,看来他进来的时机又不对了,居然看见了不该看的,只怕公子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出去——”司尉狼狈的样子一点都不想让属下看见,呵斥一声把人赶出去,这才抚着小腹的痛楚慢慢坐直身:“你还不下去?”

“哦,”苏颖被阿一突然闯入也吓傻了,偏偏她摔下去有司尉垫着,手臂却也扭到了,呲牙咧嘴地爬起来,甩了甩手:“一大哥怎么忽然进来了,是不是有事要跟公子禀报?”

“不用理会他,”司尉瞅着苏颖的样子,裙衫半露,就有种要挖掉阿一双眼的冲动。该死的,以后要跟阿一约法三章,不能让他再随便跑进来打扰自己的好事!

他伸手把苏颖的红纱整理了一下,若隐若现的样子不敢多看,迅速转开视线,从隔壁箱子里翻出一套崭新的粉色裙衫,塞给苏颖就出去了。

殊不知司尉衣衫不整站在门外的样子,不知道惹来多少客栈的客人侧目。

阿一尽忠职守地挡在自家公子身前,见司尉若有所思,视线时不时扫向房间,足以明白他对苏颖的在意。

显然,司尉已经陷下去了。

可是看见没心没肺的苏颖,阿一却觉得,自家公子的情路估计不容易走…

苏颖换好新衣裳,整个人焕然一新。粉色的裙衫勾勒出她的纤腰,以及瘦削的身形。抬手时,露出一小节小臂,引人遐想。

司尉突然觉得,他有点后悔挑了这些漂亮衣服送给苏颖了。

看看周围忽然变得炙热的目光,他就觉得满心的不痛快。

“阿一,让老板把吃食送进房间里去。”司尉拽着苏颖回房间,迫不及待的样子让老板娘掩唇好笑。

果然是年轻人,热血方刚,这一大早便又要开始了?

阿一来吩咐送吃食,老板娘只笑:“别着急,你家公子没那么快,先吃你的吧。”

阿一见她笑得古怪,嘴角不由一抽。自家公子的形象,似乎开始一落千丈了?

苏颖坐在桌旁,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衣领里的玉佩,嘟嘟嚷嚷地问:“公子,你究竟来萧城做什么,总要告诉小的吧?要不然,小的怎么配合好你?”

司尉不高兴地更正她:“你是我的侍妾,自称用‘妾身’,别总是‘小的’。”

“哦,”苏颖点了点头,这才回过神来,居然让这人把问题跳过去了?

“公子,既然妾身是你的侍妾,该知道的总是要知道一点的吧?”她也不明白,这公子哥儿大老远过来,难道就是做一笔生意?

富庶的地方多得是,根本没必要来边城这种地方。

司尉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有人告发萧城私吞朝廷发放到边境的官粮。”

“你是官差?”苏颖瞪大眼,不敢置信。这个漂亮的公子,居然是官差?

她从小就是在衙门长大的,娘亲死的早,自己是老爹一手带大的。因为公务繁重,一向把自己拎到衙门里。

苏颖印象中的官差,一个个虎背熊腰,面色黝黑,笑起来屋子都要震一震。后来知府大人来了,瘦削的白面书生已经让她惊讶了,这个俊美的司公子,估计算得上是惊吓了。

“官差…算不上,我没有官职在身。”司尉实话实说,不想让苏颖误会。

苏颖了然地点头,反正他是来锄强扶弱就对了。

她忽然跳起来,冲到司尉的身前抓住他的肩膀急问:“你的意思是说,朝廷给边境送了口粮,但是平城从来没收到过,都被萧城独吞了?”

要是真的,这些年来平城饿死的父老乡亲算什么,不是被朝廷忽略了,却是被那些奸商害死的?

司尉抓住她的手,拉着苏颖到身边坐下:“一直有人把事情压下,最近才得到消息…抱歉,若是早一些,平城的百姓饿死的人便要少了。”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即使道歉,他们也不可能活过来!”苏颖烦躁地抓了抓头,片刻后吁了口气,歉意地看向司尉:“我不是对你发脾气,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