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被喝的眼眶一红,小声道:“我没有…我只是想摸摸妹妹…”

那堂上坐着的老太太当即便冷了脸道:“怎么?你没有同这丫头说清楚,她娘已经死了吗?也不知你们平日里如何教养的这丫头。”

“母亲。”定康侯爷忙打断老太太的话。

那傅卿卿却是听到了,老太太说她娘死了,她突然就害怕的越哭越大声,直拉着那少年说:“二哥,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家,要找娘…二哥咱们回家,爹不好,爹把娘藏起来了…她们还说娘死了…”

那牵着她手的少年就忙低下头来抱住她,小声的安慰她,“卿卿乖,二哥抱。”他瘦弱的身子硬是将小包子一样的傅卿卿抱了起来。

傅卿卿趴在他肩膀上,抽抽搭搭的小声又问:“二哥…娘没有死是不是?她们在骗我。”

那少年贴着她的小脸轻声道:“卿卿,她们没有骗你,娘确实不在了,可二哥在,二哥保护卿卿,不要怕。”

那声音好温柔,令静好着迷,可那梦境里如何也看不清那少年的脸,她只浑浑噩噩的梦着傅卿卿的小半生。

她梦到傅卿卿哭的昏天暗地,如何也不信母亲已经过世了,她在夜里想偷偷跑出府去,想回自己的另一个家找母亲,却失足掉进了莲花池里,是她二哥第一个跳进去把她捞了上来,二哥却呛了水,险些丧命。

那之后她二哥发起了烧,越烧越厉害,保下命来却耳朵流脓,聋了一只耳朵。

傅卿卿也不知是怕还是内疚,之后就不敢与她二哥亲近,像是怕他责怪。

之后傅卿卿也学乖了,只是祖母十分的不喜欢她,尤其是从十岁那年府上来了个神仙似的表姐之后,祖母就更加瞧不上她。

那表姐是她姑母的女儿,叫伊月婉,父亲早逝,姑母就带着她回了这府上住,她生的又美又乖巧,府上人人都喜欢她。

也是从那个时候傅卿卿才意识到‘丑’这回事。

因为她偷听到府上的下人议论,姑表小姐是天上的云,她是脚底的泥。

可是这表姐却待她十分的好,打从入府那一日就跟她亲姐妹似得,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还总是夸她生的讨人喜欢,从来不说她丑或是胖,渐渐的她也喜欢上这表姐,打心眼觉得自己不如表姐好,表姐愿意和她玩可真是个大好人。

以至于后来她什么都听表姐的话,表姐说这件衣服好看,她就也觉得这件好。

表姐说,卿卿才不胖,别听她们瞎说饿着了自己。

她觉得有理。

表姐说,大表哥身子不好,卿卿不要总是去打扰他,让他多休息才是,你要是觉得闷了,就来同我和怀瑾玩。

她也觉得有理,就不怎么过去找大哥了。

表姐又说,我听说国子学有人嘲笑二表哥是个聋子,二表哥真可怜。卿卿别自责,二表哥没有怪你,只是瞧见你难免会想起落水一事,所以才会对你冷冷淡淡的。

她知道,所以她也总避着二哥,怕他瞧见自己心烦。

再后来她遇到了沈修,是在花灯节上她与表姐走散迷了路就撞上了沈修,他将她送回了府,那黑漆漆的道路,他挑着一盏莲花灯陪着她慢慢走着,傅卿卿偷偷看他,心里小鹿乱跳。

她与表姐偷偷说她喜欢沈修。

表姐便兴奋的与她出谋划策,鼓励她写信给沈修,表姐会帮她送出去给沈修。

她也不知写了多少信皆都没有回音,表姐鼓励她不要泄气,替她出了个主意——让她趁着赏花偷偷去见沈修,问个清楚。

傅卿卿居然真的听了,她在表姐的安排下,在赏花节上偷偷去见了沈修,她鼓足了勇气问沈修有没有看到那些信,向他表明心迹。

沈修皱眉看着她,只说了一句:“傅小姐还请自重。”

她听到身后的哄笑声,扭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躲在花丛里偷看的李家公子和几个她不认识的,那些人纷纷大笑,她羞愧难当要逃下山去,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昏了过去。

那之后她就成了京都里的笑柄,侯门嫡女傅卿卿公然示爱被拒,一气之下跳崖寻短见摔断了腿。

京都里还因此多了个词来形容她——丑而不自知。

关静好在那梦里气的发抖,傅卿卿哪里是丑而不自知,分明是蠢而不自知!一手的好牌被自己祸祸的稀巴烂!

侯门幺女,侯爷宠爱,两个兄长又护着捧着,偏要听信一个口蜜腹剑的姑表姐,疏远自己的两个亲兄长,将自己在侯府中孤立,好好的名门贵女落了个满城笑柄的下场!

关静好气的一咬牙居然挣开了眼,她没死?

她看到头顶精致的帐幔,动了动手指翻身坐了起来,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在那床榻对面的梳妆台之上的镜子中看到了一张脸,一张胖乎乎…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是傅卿卿的脸。

窗外响过一声闷雷,她脑子“轰”的一声崩溃了,她一头栽回榻上抱着混乱的脑袋缓了许久许久,才理顺了过来。

她和傅卿卿被砸死在了一块,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又复生在了傅卿卿的身体里,而且从那镜子里看,如今的傅卿卿好像…才十二三岁?她复生在了十二三岁的傅卿卿身体里?那傅卿卿呢?她去了哪里?死了吗?

外面似乎有人闷咳了一声,听见响动忙靠过来站在帘幔之外轻声问道:“卿卿醒了吗?”

是个男子的声音,随后那帘幔被细白的手指挑了开,一人走了进来,静好脑壳生疼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脸色苍白又消瘦的男子站在她榻前,不到二十来岁的样子,眉目清秀至极,只是病恹恹的太过消瘦了。

“怎么了卿卿?头疼吗?”他坐到榻边,慌忙伸手去摸关静好的额头。

关静好缓了半天,在那混乱的记忆里对上了号,这个男子是傅卿卿的大哥,那个打小就病怏怏的药罐子嫡长子傅晏回。

“你要吓死大哥了,怎么好好的摔下山去了?”傅晏回的手指很凉,摸的关静好往后缩了缩。

摔下山?她这才发现自己胖乎乎的右腿被紧紧的裹着纱布,似乎是摔伤了。

等一下,她这是复生到了什么时候的傅卿卿身上?她的记忆里傅卿卿摔断腿好像就是…三年前那场传遍京都的笑话,傅卿卿示爱沈修被拒之后失足摔断了腿。

她难道重生到了三年前的傅卿卿身上?那时候傅卿卿应该才十三,也正是这一年的冬天,她关静好被沈修从刘老爷手中买下。

“卿卿?”傅晏回又叫她一声,伸手去摸她的头,“是摔到脑袋了吗?”

她呆愣愣的看着傅晏回,如鲠在喉,她…占用了傅卿卿的身体吗?那傅卿卿呢?怎么办怎么办,她要不要坦白自己不是傅卿卿?她想通过傅晏回的眼睛看看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突然发现她那个‘可以看透人心’的本事没有了…难道只有她关静好那个身子才有这个本事?她俯身在傅卿卿身上就没有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外面就有人哭哭啼啼的问守在门外的丫鬟,“小姐醒了吗?小姐若是醒了快请小姐去救救二公子吧!老爷如今正在前院要打死二公子!”

什么?

关静好猛地坐了起来,二公子?傅家二公子,她的恩公傅晏止吗?

“醒了醒了!我醒了!”关静好也顾不上旁的,那是她的恩公啊!如何也得先救恩公!

她慌忙就要下地,腿却疼的抬不起来,傅晏回忙按住她道:“别急卿卿,你刚醒走动不得,大哥去,你放心吧父亲只是一时气急,你安心躺着,大哥去劝劝。”

她如何躺的住!

“大哥!”关静好一把抓住傅晏回的手臂,求道:“求大哥让我过去吧,不然我安心不了。”

傅晏回看她那副着急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叫丫鬟进来给她披好披风,搀扶着她一块往前院去。

关静好被丫鬟架着扶着,焦急的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一路上低低问那丫鬟,“老爷…父亲为何要打二哥?”

那丫鬟是打小伺候她的,也是个榆木脑袋问什么便答什么,“因今日是二公子带小姐出去赏花儿的,出了这样的事,小姐摔的昏迷不醒抬回来把老爷急坏了,偏外面李老爷又找了来,说二公子派人将李公子和沈大人堵在山上打了一顿,如今李老爷嚷嚷着要报官,老爷气急就打了二公子让二公子认错,二公子却不认…”

关静好气的两眼发黑,从傅卿卿的记忆里想起来,赏花本是朝中几位大人带着夫人和女儿赏花寻乐的,是傅卿卿死活央求她二哥带她和表姐去,趁着二哥不注意偷偷跑去跟沈修表明心迹了,出了事之后她二哥命人堵了山口不由分说暴打了取笑傅卿卿的李公子和沈修一干人。

傅卿卿惹事,她二哥收拾烂摊子!

关静好着急忙活的扶着丫鬟进了前院,随在她身侧的傅晏回瞧着她微微皱了皱眉,也跟了进去。

那前院里乱糟糟的一团,李老爷已经走了,厅里一挺拔的身影跪在地上,定康侯爷气的跳脚拿家法抽在那背上,喝道:“你还不知错!那沈修是朝廷命官!你打谁也就罢了,你打他!他若是真经了官,你这会元还要不要了!你身为兄长带卿卿出门,为何不照看好她!你还不知错!”那啪的一藤条又抽了下去。

抽的关静好心惊肉跳,那是傅晏止啊,她的恩公啊!

就见旁边站着的一个清秀妇人,想拦又不敢拦的说了一句:“老爷别打了,晏止知错了…”

那是傅怀瑾的母亲,原是定康侯爷傅斯年的妾室,在傅卿卿的母亲死后没几年被老太太做主扶正了。

关静好还没走过去,就见傅晏止身后站着的一个小姑娘噗通跪了下去,哽咽道:“舅舅别打二表哥了,不怪二表哥,都是月婉的错,是月婉没有看好卿卿,没有拦着她才让她出了这样的事,舅舅要打就打月婉吧!”她哭的楚楚可怜,令人不忍。

关静好的脑子里立刻回忆起了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那个怂恿傅卿卿去示爱的姑表姐伊月婉。

她眼看着伊月婉哭的我见犹怜替傅晏止求情,伸手轻轻的去扯了扯傅晏止的衣袖,哭着求他道:“二表哥就认个错的,让舅舅消消气,免受了这皮肉之苦…”

关静好心里忽然就生气了,这伊月婉莫不是看上了她恩公傅二公子吧?

傅晏止跪在那里将衣袖抽了回来,不抬头的道:“没有照看好卿卿我认错,旁的,我没错。”

“你还不认!”傅斯年气的举起藤条又要抽下。

关静好忙喊一声:“我的错!我的错!”她几乎是单腿急跳了进去,一把就扑倒在了傅晏止的背上,险些将傅晏止撞翻,那藤条没收住“啪”的一身落在了她的脊梁骨上,她疼的猛抽一口冷气眼泪就想飙出来,“都是我的错,打我吧!”

她这一扑,前院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傅晏止感觉一座山压在背上,下一瞬慌忙伸手来捞背上的关静好,“卿卿!”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我们的静好是主动出击型,她是,男主的迷妹→_→双向暗恋,双向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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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那一藤条抽的又狠又响亮,众人被傅卿卿惊的一愣随后就慌了。

关静好疼的抽冷气儿,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手从背上拽下来托在了怀里,一张脸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了关静好的眼前。

是傅晏止,她的恩公傅晏止,就是这张脸,当初也是这样年轻的少年模样从马上跳下来将披风盖在她身上救下了她。

他给她银子,给她玉佩信物,让她好生过日子。

当初她从傅晏止的眼睛里看到他心中说:可怜的小姑娘。

他和沈修不同,他救她是真心实意可怜她,没有任何目的,也从没想要她报答。

傅二公子是个大好人。

“疼吗?”他那张脸上隐隐动怒,低声道:“不乖乖躺在房中跑出来做什么?你怎么就不肯听我的话!”

关静好看着那张脸,听见身边好多人都慌慌张张的叫她,卿卿,卿卿有没有伤到哪里?

定康侯爷傅斯年气的呵斥服侍她的丫鬟,“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丫鬟惊慌失措的跪了一地,傅晏回跟进来也跪下道:“父亲息怒,是儿子带卿卿过来的,还是先看看卿卿有没有伤到哪里才是。”

“打到哪里了?”傅晏止紧皱着眉,忙伸手去摸她的后背。

关静好在这一刻突然特别特别羡慕傅卿卿,“没打到哪里,我不疼…”她喉头竟然有些发抖想哭,这可是傅晏止,她心心念念的恩公,“二…二哥疼吗?”

傅晏止看着她愣了一下,卿卿…在关心他?

“快!快去传太医来!”傅斯年亲自弯腰想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抱起来,傅晏止就僵僵的把抱着关静好的手收了回去。

哪知傅卿卿太重了,傅斯年一抱之下竟是没抱起来,连带着他也坐到了地上。

那丫鬟和旁边的人就手忙脚乱的来扶两个人。

关静好羞的脸色涨红,傅卿卿太胖了!

等关静好被手忙脚乱的抬到椅子上,傅斯年又是懊恼又是心疼,打女儿出生以来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女儿说过,如今居然错手打了她!

关静好怕他又要迁怒傅晏止,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父亲不要怪罪二哥,不是二哥的错,是我自己不听话偷偷躲开二哥才会出事的,真的不能怪二哥。”

傅斯年那一腔怒火也早被打在女儿身上的这一藤条更吓没了,正好太医匆匆忙忙进了前院,他忙先让太医给关静好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只是一藤条而已,能伤到哪里,关静好觉得侯爷也宠溺太过了。

“让太医瞧瞧,再瞧瞧你的腿。”傅斯年不放心,“可别伤了筋骨。”

“那二哥呢?”关静好看定康侯爷怒气已烟消云散,小声的问:“二哥也挨了好几下。”

傅斯年瞅了一眼仍然跪着的傅晏止冷道:“他有能耐殴打朝廷命官,受几下能怎么样?”

偏心,定康侯爷太偏心女儿了。

这一闹,傅斯年也没那么大火气再收拾傅晏止了,等太医瞧完天色已晚,他亲自送女儿回了房,带着一肚子无奈和那清秀的夫人回去了。

余下的还有傅晏回、傅晏止和那哭的眼睛发红的姑表姐伊月婉。

“卿妹妹可把我们吓坏了。”她坐到榻边一双美目瞧着傅卿卿便又掉了眼泪,哽声道:“若是卿妹妹真为了沈大人之事想不开出了什么事,那姐姐我也不要活了。”

关静好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这个姑表姐是嫌外人羞辱傅卿卿羞辱的还不够吗?还要在她大哥二哥面前羞辱她一次?她怎么就一口咬定傅卿卿是为了沈修想不开出事了,故意的吧。

“表姐可别这样说。”关静好可不吃她那一套,“什么为了沈大人想不开出事,我是因被欺负了,跑得急不小心才摔的。”她看着伊月婉,“表姐说那话若是被人听见谣传出去,只怕全京都都以为我是求爱不成要跳崖,如此羞辱表姐是要逼死我吗?”

伊月婉没料到她说这样的重话来,一时僵了一下,“是姐姐误会了,当时卿妹妹那样…我还以为你是想不开…”又忙道:“是姐姐不好,只有咱们兄妹在,就没顾忌那样多,卿妹妹没事就好。”

谁跟你咱们兄妹。

关静好不想跟她说话,一偏头道:“我累了。”

伊月婉想她这会儿也心情不好,便没再说什么,擦了擦眼泪道:“卿妹妹刚醒,还是得多休息,那我和大表哥、二表哥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我再来瞧你。”又扭头瞧着傅晏止,“大表哥、二表哥咱们让卿妹妹休息吧。”

傅晏回点了点头,丫鬟过来扶他。

傅晏止却道:“你们先回去,我有几句话要对卿卿说。”

伊月婉愣了一下又软声道:“二表哥…就不要怪卿妹妹了,她也受了惊,有什么话等她好一些再说好不好?别吓着她。”

厉害厉害,关静好算是明白傅卿卿为何这么喜欢信任这个姑表姐了,她的每一言每一语听着都像是再向着傅卿卿,傅卿卿本就怕这个不苟言笑,有愧疚的二哥,估计当时一听二哥有话要对她说,以为是要教训她,怕是要命。伊月婉这几句话就像护着她的大姐姐一样。

伊月婉这就是让傅卿卿疏远大哥二哥,故意宠坏她。

“二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关静好坐直身子,直接忽视伊月婉,对傅晏回道:“天色太晚了,大哥身子不好,我让香玉先送大哥回去,大哥别挂心我这边了。”又看傅晏止,“二哥坐下说吧。”

香玉忙应是过去搀扶傅晏回。

傅晏回瞧了一眼关静好,嘱咐了几句多加注意,就先出了屋子。

他是在门口等一会儿,等到脸色难看的伊月婉出来,在回廊下对她道:“月表妹,卿卿说得对,你今日说言确实不妥,日后还请月表妹慎重言语,至于今天这件事,月表妹就不要再对旁人提起了。”

他被冷风一吹,禁不住的咳嗽起来,香玉忙扶着他离开。

余下伊月婉站在那冷风吹过的回廊里,盯着傅晏回的背影心中气闷,一个活不了几年的病秧子还来教育她,整个侯府谁把他这个短命大公子放在眼里了?想来今夜傅卿卿对她这般冷淡,也是受了傅晏回的撺掇,他也是白费力气,傅卿卿一向对他这个深宅养病的大哥没什么感情。

她回头瞧了一眼傅卿卿屋子里透出的灯光,带着丫鬟回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喜欢她,留她住在她那边,是比亲孙女还要喜爱。

那屋子里暖黄色的灯照着,关静好与傅晏止单独相处,竟有些脸红,她让丫鬟给傅晏止上茶。

傅晏止摆手让丫鬟退到外间去。

关静好的心突突跳的更厉害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卿卿。”傅晏止开口叫她。

“唉,二哥我听着呢。”关静好忙抬起头应他。

傅晏止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要说的话顿了一下,稍微缓了语气道:“今日之事我不想怪责你什么,既已发生怪责也无用,但你要明白自己做错了。”

“我明白的。”关静好诚心实意的道:“我错了二哥。”

她如此了当的认错,倒是让傅晏止惊讶,“当真知错?错在哪里?”

“知错。”关静好认真点头,“我不止不该今日偷偷去私会什么沈大人闹出这样的笑话,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听信表姐的话给沈大人写什么劳什子信。”私通书信本就是不是闺秀该做的事,况且人家压根没想理你。

傅晏止皱了皱眉,“伊月婉?是她让你给沈修写信的?”

关静好又点头,“是啊,表姐说会帮我传给沈修,今日私会沈修也是表姐出的主意,她让我求二哥带我去,然后带着我偷偷的去找了沈修,说让我问清楚表明心迹。”

关静好可不是傅卿卿,若非伊月婉的怂恿,傅卿卿那种性子怎么敢做出去表明心迹的事来?这个锅她不想自己背,错了就一起错。

傅晏止的眉头彻底皱了住,可伊月婉却不是这样说的,伊月婉与他说的是,卿卿是真心爱慕沈修才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她劝不住又不忍心卿卿难过才与卿卿一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