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颗废棋,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她后悔了…后悔了没有听傅晏止的话…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被发现吊死在了屋子里。

关静好和傅卿卿这一觉睡得直到午时才醒,醒来后就听见外面很远的地方有谁在哭。

香玉过来服侍两人梳洗,便将发生的事说了,伊月婉畏罪自杀吊死在了关押她的屋子里,今早发现时尸体还是热的,姑小姐傅芳芳在那尸体前哭昏过去好几次,疯了一般,老太太也哭的不行昏过去了,不过如今已经转醒过来了,但只怕这一次要病上一场了。

傅卿卿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呆愣愣的坐在榻边,伊表姐死了…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坐了一会儿又问香玉,“那…父亲和兄长们呢?杜昭华呢?”

香玉便答道,老侯爷去看了老太太之后就带着几位公子去了圣上那里还没回来,杜家那边的小姐割脉被救下来了,还不知道如何呢。

关静好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的脸笑道:“还能如何呢?伊月婉一死,我猜那几个山匪也‘畏罪自杀’了,皇后总是要将此事替她们遮掩过去的,毕竟那可是杜家,是皇后亲自挑选的准太子妃。”

“那就这么算了吗?”傅卿卿有些闷闷的,明明做坏事最多的是杜昭华。

关静好起身过去捧住她的小脸笑道:“你急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来日方长,她的日子可不会那么好过的。”

她虽然脱罪了,但这联合伊月婉陷害人的名声可是传出去了,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保准一个比一个传的难听,她本就是准太子妃令大家艳羡,如今得了机会还不是狠命的泼脏水踩她?这些个套路关静好可是太清楚了。

况且就算她还是当了太子妃,太子估计也对她生出厌恶了,只是为了杜家也会按规矩迎娶她,进了太子妃还指不定如何待她呢,太子倒台之后杜家和她可都没跑了。

傅卿卿伸手抱住她道:“静好姐姐说的对,坏人有坏报。”她起身要给关静好挑衣服。

关静好倒是奇怪的问:“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们傅家的老太太和姑母居然没来闹你。”

香玉便笑着道:“因为二公子昨夜就派人守在门外了,来闹的一概轰走,不让惊扰了两位姑娘。”

“二公子昨夜来过了?”关静好惊讶无比。

香玉不敢说二公子还进来过,只道来瞧瞧小姐服药了没有。

关静好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她睡觉的丑样子被二公子不小心瞧见了。

傅卿卿拉她在梳妆台前坐下,说要给她梳辫子,辫子还没梳完顾兰儿就来了,瞧见两个小姑娘一坐一站的在那里编辫子,一个可爱娇憨,一个艳丽动人,像副画一样,忍不住笑道:“还以为你们没醒呢。”走过来又道:“我瞧啊不然就把关姑娘领回咱们府上,你俩就个伴儿得了。”

“好啊好啊!”傅卿卿自是乐意。

关静好却笑了笑没说话,承蒙傅家一家不嫌弃她的出身,但她的卖身契还在沈修手中,他是不会放她去的。

顾兰儿便正经道:“快些换衣服梳洗好,圣上要宴请众人,今日晚上咱们就能随驾回京去了。”

果然,迅速的处置了伊月婉之后,将此事遮掩过去了。

傅卿卿没说什么。

那房门外沈修便亲自来了,说要带关静好去赴宴。

傅卿卿想留关静好一块去赴宴,却是被沈修拒绝了,关静好已是知足陪了傅卿卿这么久,便跟沈修去了。

反正宴会上还会再见的。

关静好随着沈修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就陪同他去了大堂中参加午宴,到的人挺多,她一坐下就听到这四周的窃窃私语。

果然是杜昭华之事传了开,大家都在说伊月婉说不准就是被杜昭华给逼死的,听说之前杜昭华在京中曾经与傅卿卿和关静好大打出手过,定是杜昭华怀恨在心指使伊月婉做的这些事来报复傅卿卿和关静好,可真是歹毒!

又有人道:歹毒又如何,人家是杜家嫡女,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撑腰不是照样什么事也没有,所以说啊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还是离杜小姐远一些的好,说不准哪日得罪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还有人在问:那你们说二殿下是不是真是跟傅卿卿…那个什么了?

紧忙有人道:我看十成十是真的,你们是没看见傅卿卿回来时一件衣服都没穿!还能不是吗?只是如今二殿下看不上傅卿卿,不承认罢了,所以赶紧帮着傅家澄清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些人就开始酸不拉几的关心起傅卿卿以后可还怎么嫁人,谁有那个心胸肚量娶一个丢了贞洁的女人。

这议论声直到杜家人来了,傅家人也来了,才止了住。

但那一双双眼睛看热闹似得在傅卿卿和杜昭华身上转悠来转悠去的,只差没说出口,快看看着两位还有心情来赴宴呢。

杜昭华右手腕被白布紧紧包扎着,脸色惨白的落了坐,头都没抬一下,出了事之后这些风言风语她听太多了,她出身高贵,又有才华,一向是京中被追捧的对象,被选为准太子妃之后更是无人能与她比,可如今伊月婉这一时不慎,让她宛如跌落泥潭,被众人指指点点!

她一定要翻身,堵住这些人的嘴,也要让傅家付出代价!她抬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傅卿卿。

傅卿卿正在与关静好说话,想让她坐到自己那里去,但该死的沈修不让,她只好悻悻的回了自己的位置,却又被周围人的目光盯的不自在,小声问旁边的傅晏止道:“二哥…她们怎么老看我?是不是…”

“不是。”傅晏止果断的道:“不用理会她们。”

一旁的傅怀瑾便凑过来笑嘻嘻与她道:“五妹放心,她们老是看你,是因为你瘦了啊,她们感到惊奇,你都能瘦下来!”

“去你的!”傅卿卿瞪他一眼,“我怎么就不能瘦?”

“好了四弟。”傅晏回笑着拉回来他,“你就不能不逗卿卿吗?她才好些,逗她生了气父亲可不会饶你。”

傅怀瑾灰溜溜的看了一眼傅斯年,他正坐在那里冷脸对着对面的杜家人。

没一会儿,圣上、皇后、太子、二皇子以及定安公主和老太妃便前呼后拥的驾到了。

午宴正式开始,圣上和皇后十分关心的问过傅卿卿可好些了,又由圣上做主道:“在马场发生这样的事情朕也心中难安,好在事情已经查明,皆是那伊月婉作恶,还诬陷他人。”

“是啊,好在已经查清了。”皇后接话道:“证实了她信口雌黄的诬陷昭华,一场误会。”她笑吟吟的对傅卿卿道:“今日设宴也是想让傅家丫头和昭华解开这误会,可不要因此误会隔阂了。”

杜昭华早就被皇后安排好了,便适时的站起来接过丫鬟的茶,落落大方的过去与傅卿卿道:“我之前也因伊月婉的一些挑拨误会了傅小姐,才引出了这一出,闹得如今流言蜚语传我与傅小姐结仇,今日我向傅小姐道个歉,将之前的误会破除了,也给傅小姐压压惊,还望傅小姐不要嫌弃,咱们从此以后不计前嫌,还是好朋友。”

她这一番话说的皇后满意,也算是给傅家面子和台阶,以及堵众人的口。

傅卿卿看着她端茶给她,往后缩了缩,轻声道:“还是不必了,我与杜小姐本就不是朋友,日后怕是也做不来朋友。”

杜昭华万万没料到傅卿卿会如此不识抬举,不顾场合的拒绝了她…僵在那里无比的尴尬,顶着众人的目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杜家人也是黑了脸。

傅卿卿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太不给杜家脸面了,那些个看热闹的却激动了,暗自嘀咕:看来这确实是杜昭华主使设计陷害的傅卿卿啊!瞧瞧傅卿卿记恨的样子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不是杜昭华指使的哪来那么大的仇?傅家对上杜家这日后是有好戏看了!

皇后也是有些尴尬了,笑了笑道:“这傅家丫头还闹起小性子来了。”

傅斯年却替女儿撑腰道:“卿卿打小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杜家姑娘别介意,这杯茶还是算了吧,卿卿这等性子与杜家姑娘相与不到一块。”做什么朋友,他才不想让卿卿跟杜昭华走的太近,他与杜家势不两立。

后面坐着的关静好乐了,看着杜昭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僵在那里,托腮喝了一杯酒,这皇后和杜昭华还真以为傅家会配合她们演这出戏?也不瞧瞧傅家那几位宠女儿宠妹妹不讲理的是不是那么好说话。

闻人重芳看着傅卿卿不给面子的小样子也乐了,打圆场道:“本王看傅姑娘倒是适合与定安做朋友,两个人性子一个赛一个的了得,你说是不是定安?”

“二皇兄又胡说!”定安登时气恼道:“本公主性子一向好得很,你再瞎说!”她威胁的瞪着闻人重芳,当着傅晏回的面不许说她坏话。

圣上和皇后被逗的笑了笑,满堂也就只能跟着乐呵,杜昭华黑着脸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将那茶杯丢在了桌子上,给脸不要脸的傅卿卿,等着瞧吧!

圣上怎会猜不到杜家这么巧的割脉的为了什么,只是杜家是他的左膀右臂,又是太子妃的备选,他暂时也不想动杜家,就允许他们这样遮盖了过去,但心里到底是对傅家怜悯的,尤其是傅小丫头,看她小脸寡瘦的便道:“此次也让傅小丫头受惊了,朕听重芳说是你坠下山涧之后也救了他,实在是勇气可嘉。”他笑的温和,“朕之前封了你大哥县侯,不能厚此薄彼,如今也封个县主给你压压惊可好?”

傅卿卿一愣,二皇子居然告诉圣上是她救了他?可是她…没救啊。

闻人重芳在那里给她使眼色,让她快谢恩,这个小傻子得了便宜还不赶快接着,愣什么愣呢。

傅斯年还在旁边小声问她,“怎么了?卿卿不想当县主?”

傅晏止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背,她这才忙起身谢了恩。

她是没料到这样因祸得福,七拐八拐的得来了这个县主…可真的波折啊!

她又看一眼闻人重芳,没想到这个坏蛋还算守信用,没忘了这个县主的约定。

闻人重芳坐在那里笑吟吟的与她对视,挑了挑眉。

她脸一红忙低下了头。

这落到那些看热闹的人眼里就又成了另一种解读——看来二皇子为了摆脱傅卿卿的纠缠,求了个县主之位堵她的口呢!

这一席午宴傅家是乐呵呵的,杜家却全程低调不开口。

等用完午宴,已是快黄昏,雨也停了下来,圣上便命众人各自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便启程回京去。

众人退下时在那回廊下又看到了伊月婉的母亲在停放着伊月婉尸体的房中哭,不禁低低又议论起来:“真可怜,那位大小姐可真够厉害够狠毒的。”

“可怜什么,还不是她自己想攀高枝的往人家大小姐身边凑?替人家做了那些恶毒事落个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众人大多觉得晦气,便绕开走了。

杜昭华听见那些议论声扭头就走,她只恨不能伊月婉的母亲也即刻消失了!免得给她招骂!

傅家总是要处理这些事情的,傅晏止便让傅斯年他们带着卿卿先回府去,他会好生处理此事。

傅老太太却是不放心,哭着求傅斯年好歹安葬了伊月婉,不要太苛责傅芳芳,但她已是哭病的难以支撑,只能先随傅斯年他们回京去。

到了黄昏时分,众人便随驾浩浩荡荡的离开猎场回京去,这猎场一行波折不断,却是将热闹看了个够。

傅卿卿本想着叫关静好一同回去,哪知没找到关静好,说是她已经回京去了,傅卿卿也只好跟随父亲兄长们打道回府去。

但关静好却是没回京去,沈修带着她留下和散后的太子一道——老太妃午膳吃多了,撑得不舒服,所以没随着一块走,太子留下陪着她,料理其余的杂事,入了夜才要回京。

傅晏止却是不知道关静好没走,他等众人离开,热热闹闹的马场静下来格外的荒僻,他命人将伊月婉的尸首收拾了,问哭泣不止的傅芳芳,“姑母是想就地掩埋呢?还是烧成灰带回去?”

傅芳芳已经哭昏了骂累了,六神无主。

傅晏止蹲下身看着她道:“姑母放心,我与大哥商量好了,回京后还将姑母安置在先前您与表妹住过的偏宅里,好让祖母整日可以看见您,以泪洗面,生不如死。”他不信傅芳芳还能撑多久,他就是要让老太太看着她死去,两个人互相折磨才是最好的报应。

“你…好狠毒!”傅芳芳恨不能掐死他。

“与姑母和祖母相比我还差的远。”傅晏止瞧着她道:“你们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折磨我母亲的吗?”

当初她母亲整日里被老太太和傅芳芳找麻烦,在怀了身孕时被傅芳芳推了一把,摔的见了红,之后便一直不大好靠药在维持,才害得大哥胎里带兵,后来坐月子老太太与傅芳芳没有一日不找她麻烦的。

再到生下他,就在坐月子期间傅芳芳出主意给傅斯年纳妾,用下药的手段让他们圆了房,他母亲在那时害了一场大病,再没有彻底好过,有了卿卿之后,没撑几年就去世了。

她一个无父无母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孤女,当时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傅晏止都不敢想。

他母亲在临终前跟他们说:“你们的父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但是…若重来一次,我倒宁愿随父亲一块去了…人间太苦了。”

“你敢说那时你推母亲是无意的吗?”傅晏止冰寒的眼睛盯着她问她,“你和老太太打的那些主意,不就是想让她小产之后,休了她吗!”

傅芳芳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只有她和母亲知道才对!

“你们做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傅晏止盯着她慢慢起身,下令道:“将这尸体烧了,捡几把骨灰给伊夫人留作凭吊。”他转身出了屋子,懒得再与她多讲一句话。

他想到外面园子里吹吹风,刚要拐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脚步便顿了一下。

“你今夜不必随我回府了,直接跟随太子殿下回太子府吧。”

是沈修的声音。

傅晏止眉头一蹙就躲到了红柱后,他听到了太子的声音。

“你放心,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太子声音带着笑,“本王虽有些宠姬,但像你这般倾国倾城又合心意的还不曾有过,本王自会好好宠爱你,便是日后有了太子妃,她也不敢为难你。”杜昭华出了这种事,令他难堪,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提前将关静好接回太子府。

关静好是没有想到沈修带她留下居然是为了把她献给太子,她愤怒的看沈修,他是不顾及得罪二皇子了吗?

沈修看了她一眼。

她在沈修的眼里看到他心中的盘算:二皇子已与傅家联手,只怕是难与他一心了,他必须另找靠山,而太子就是眼下最好的靠山,刚好可以用关静好讨好太子,又好说是太子执意要走了关静好,不得罪二皇子。

关静好愤怒万分,她甚至想直接说沈修把她献给太子是为了帮二皇子除掉太子,可是她只是在沈修的心里看到了这些,她并没有证据…太子根本不会信她,说不定她连命都保不住。

“怎么?你不乐意?”太子捏过她的下巴让她瞧着自己,“还是…你在痴心妄想等着二皇弟来赎走你?”他一想起闻人重芳跟自己抢她便觉得好笑,“你一个小小宠姬,真以为二皇弟瞧上了你会高抬你?他如今已经随着傅家走了,本王还听说他已经求着父皇回京之后就指婚他与傅家小姐,他早将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还是好好跟着本王吧。”

这个色胚闻人重芳!关静好也气怒,过河拆桥,有了傅卿卿就忘了她!

“太子殿下。”关静好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跪了下去道:“我不愿意跟随您回府。”

太子一愣,沈修蹙了眉没有说话。

“还没有人敢拒绝本王。”太子低头看她道:“本王没有再问你愿意不愿意,你不过是沈修府中的一个奴婢,本王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该谢恩,不要惹本王发火。”

关静好跪在那里攥紧了手指,上一世她为得自由身甘愿被沈修利用送给太子,但这一世…她曾离二公子那么近,她曾有过希望,她不想也不愿意,她想为自己争取哪怕一点点获得幸福的权利,“多谢太子恩赐,但我此生发过誓,宁愿为奴为婢也决不为妾。”

太子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疼的她微微皱眉,就听太子隐隐怒气的道:“本王已经说过了,没有你选择的权利,本王要个玩意儿,谁敢说不?”

关静好跪在那里忽然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她似乎…又变成了孤身一人,无人可依靠,无人替她撑腰,她若真是傅卿卿该多好…

“我…也是个人。”关静好声音控制不住的哽了一下,“我身份再卑贱,也不愿意被当成个玩意儿。”

“瞧瞧哭的多好看好可伶。”太子摸了摸她的脸,与她道:“你跟了本王,便是个玩意儿也是个值钱的玩意儿,等他日本王欢喜了,说不准抬一抬你的身份,你且不就飞上枝头了?”

关静好想起那些杜昭华杜嘉颜瞧不起她的话,羞辱她的话,谁身来就是为奴为妾?可她从来就没得选…

她看沈修,前世今生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间,她生出恶意,想要在这一刻和沈修同归于尽…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她就听沈修大喊一声:“小心太子!”一支羽箭倏地从她背后射过来,溜过她的头顶一箭射了过去。

太子被沈修一推,那一箭就射在了沈修的肩膀上,他痛的惨叫一声。

“护驾!捉拿刺客!”太子急忙喝道。

关静好懵了,忙扭头去看箭射来的方向,却见侍卫纷纷涌过来,是谁?是有人要救她吗?

太子怒喝着要侍卫搜查这四周,却听有人冷声了一声,从那拐角处走了过来,又冷又讥讽的说了一句:“哀家可算是开眼了,堂堂太子,与一个重臣竟干出逼良为娼的龌龊事来,也不怕丢了皇家的脸面!”

关静好一愣,就见太子和沈修皆都惊讶的敛神尊了一声:“皇阿奶。”

“太妃娘娘。”

来人正是老太妃,她本被宫娥扶着在这园子里消食,就听到了太子他们这一番话,以及看到了不远处放冷箭的那个小子,可够大胆的。

她扶着宫娥走过来,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关静好,又瞧了一眼中箭的沈修道:“太子咋呼什么呢,中箭的又不是你,哪里来的刺客?说不准是哪个马场中人在练箭,箭被吹过来误伤了这位给太子送姬妾的大人而已。”

沈修捂着流血的伤口,铁青着脸不敢说什么。

太子也是憋着气,却是不敢忤逆老太妃,上前要去扶她道:“重光也是怕有什么歹人对皇阿奶不利,这无端端的怎会飞出箭来?”

“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了呢。”老太妃扶住他,冷笑一声道:“你府上姬妾还少吗?这样逼迫一个小姑娘你这个太子也好意思,你将来也是要有女儿的,少做些孽吧。”

她垂眼瞧了一下关静好,她脸上泪迹未干,倒是真可怜,“起来,哀家既然瞧见了,就是要管一管了。”

关静好腿跪的发麻,站起来擦了擦眼泪,看老太妃抬了抬手,愣了一下忙扶住了她。

老太妃看她一眼,对太子道:“这个丫头谁家的?”

太子看一眼沈修。

沈修脸色苍白的捂着伤口上前,“是微臣的表妹。”

“哦。”老太妃笑了一声道:“还有把表妹当玩意儿用来讨好太子的,你父母教养的好啊。”丧尽天良的小子。

沈修不敢言答。

老太妃便道:“这丫头哀家瞧着挺喜欢,哀家身边也没个人,既然你要送给太子,不如送给哀家吧,给哀家沏个茶,逗个乐。”

关静好一愣。

沈修和太子也皆都懵了。

太子试探性的问道:“皇阿奶身边哪里还缺奴婢啊…这丫头性子古怪的很,怕是惹皇阿奶不高兴了。”

“哀家就喜欢性子古怪的。”老太妃就是看不得这种逼人做妾的,她当年但凡是有家人撑腰相互,就不会辛苦挣扎这半辈子了,“哀家是不缺侍候的奴婢,但哀家缺个哄哀家的,这丫头就挺好,怎么?你要和哀家抢人?”

“重光哪里敢…”太子硬是吃了这个闷亏,父皇对老太妃孝顺有加,母后都不敢忤逆了老太妃,他怎么敢为了个宠姬忤逆了老太妃?

“那行了。”老太妃对沈修道:“你这表妹哀家就收下了,哀家会带她回京,让她随哀家进宫住的。”她又看一眼关静好,“把眼泪擦干净,哀家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丫头。”

关静好忙低头擦了眼泪,却特别特别想哭,她被搭救了…这让她不敢相信,怕是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有名字了!闻人重光!因为他快不行了,好歹给个全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