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闻人重芳单独留下说话。

闻人重芳不放心卿卿一人回府去,就让她今日留在老太妃那里,与关静好做个伴。

关静好带着傅卿卿回了老太妃殿中,瞧见老太妃已经梳洗完半卧在榻上看书了。

她也没惊动老太妃,与傅卿卿洗漱之后让她与自己一块睡。

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心力交瘁傅卿卿是躺下就睡着了,关静好却是有些睡不着,到了夜半悄悄起身瞧见老太妃的内殿之中还亮着灯,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老太妃还没睡,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书望着窗外发呆。

“太妃娘娘怎么还没睡?”关静好慢慢走了过去。

老太妃愣了一下瞧见她疲倦的笑了笑,对她伸手道:“哀家有些睡不着,你怎么也还没睡?傅家那丫头睡下了?”

“睡下了。”关静好过去握着老太妃的手坐到她榻边,“既然太妃娘娘睡不着,我陪您说说话吧。”

老太妃笑着拉她进了被子里,搂着她道:“哀家只是在想是时候把你交给傅家那小子了,哀家瞧他很不错,是个能护住你的,傅家人也好相与,你嫁过去想来是不会吃亏的。”

关静好愣了一下伸手抱住她道:“我不嫁人,我与二公子说过了要好好服侍您,这两年绝不会离开您的。”

老太妃便笑了,“那傅家小子可要恨死哀家了。”她拍着静好的背,慢慢的叹出一口气,“这些年哀家一直在等着杜家断子绝孙,替哀家那孩子报仇,今日总算是报了,可哀家的孩子…却也回不来了,这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所以一定要珍惜眼前人。”

关静好仰头看她,她今日只怕是又想起那些陈年旧事,一夜难以安眠了,“太妃娘娘又想起孩子了吗?”

老太妃喉头发苦的笑了一下,瞧着那窗外孤零零的月哑声道:“哀家当年和你一样不识字,你知不知道哀家学会的第一个字是什么?”

“是您的名字吗?”静好仰头看她。

她脸上还挂着笑,眼底却藏着眼泪,“是‘安’字,哀家的孩子小名就叫安儿,是先皇亲自给他取的,先皇说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平平安安最重要…”

关静好居然看到她哭了,时隔那么多年,她在这一夜里竟然还是掉了眼泪…

“哀家此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安儿…”老太妃苦涩的一笑,“是哀家没福分为人母。”

“太妃娘娘…”关静好抱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她就那么抱着老太妃,被她拍打着后背,竟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外面已经天色发白,亮了起来,老太妃也已经起了,正坐在梳妆台前让宫娥仔仔细细的替她梳头上妆。

“太妃娘娘这是要出宫吗?”关静好披衣起来,老太妃是特意穿了大红的衣服,精心装扮过。

“醒了啊。”老太妃瞧着她笑得神采奕奕,“傅家那丫头去了皇后那个请安,你若累了就且睡着,哀家要出宫一趟,去看杜安庭被斩首。”

关静好这才明白她如此精心装扮是为了什么,“我陪太妃娘娘一块去。”

她忙洗漱换了衣服,陪着精心装扮的老太妃一道出了宫,坐马车赶往菜市口。

今日来观刑的人特别多,将菜市口那条街堵的水泄不通,那些乞丐也挤挤攘攘的,从杜安庭游街就开始跟着咒骂吐口水,就等着看他人头落地。

关静好与老太妃的马车被堵在了接口,还是前来维持秩序的傅怀瑾带兵拦出了一条路让她们到了跟前。

那人山人海的斩首台之上,杜安庭跪在那里已是一身的狼狈,他被堵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官兵拦着拥挤的人众,却拦不住朝他砸烂菜臭鸡蛋的。

台前是监斩的廖青与傅晏止,傅晏止站在廖青的身侧,瞧见傅怀瑾将一辆马车护送到跟前来诧异了一下,等瞧见车夫撩开车帘,关静好从里面探出头来他蹙了蹙眉,向廖青请示之后快步到了马车前,还没开口问关静好怎么来了这里就瞧见了车内的老太妃,便明白了关静好是陪老太妃来的,“太妃娘娘。”

老太妃在车内对他笑了笑,“你不必管哀家,哀家只是来凑凑热闹。”

傅晏止行了礼抬头看关静好,关静好忙于他道:“二公子忙你的吧,我会照看好自己和太妃娘娘的。”

傅晏止仍然不放心的低声道:“你就不要看了,进车里坐着。”这样的事看了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关静好听他的话坐进了马车里面。

傅晏止这才转身离开,却又暗自命人守在那马车四周,别让躁动的百姓挤靠在马车四周。

老太妃就坐在马车里静心等着,她特意扫了一眼,杜家无人前来。

等时辰已到,廖青高喝一声:“行刑!”

她抬起眼直勾勾的瞧向了斩首台上的杜安庭,刽子手一碗酒喝下高喊一声提刀一斩而下。

那一片惊呼声中她没有听到大刀斩入骨头的声音,她只看到杜安庭的脑袋如同一截莲藕一般滚碌碌的滚到了斩首台之下,鲜血喷溅了一地,混在腐臭的泥土之中格外的难闻。

关静好没敢看的别过了脸去,只听到老太妃在身侧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吩咐道:“去与廖青说,哀家要杜安庭的血||馒||头。”

关静好愣了一下,血||馒||头就是用被斩首之人的人|血|浸泡透了的馒头,一般是有人偷偷买来治痨|病的,老太妃要来做什么?

老太妃却已将车帘放了下去,在那一片昏暗之中闭上了眼,对静好道:“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宫去,哀家要去一趟杜府。”

“我陪您去。”关静好握住了她的手指,她要陪着老太妃。

没会儿,那廖青就亲自来了马车前,与老太妃行礼,将一个匆忙找来的木盒子呈给了老太妃。

那一股子血腥味就从那盒子里飘了出来。

老太妃打开看了一眼,只见盒子里用粗布抱着一团血淋淋的馒头,血将粗布都浸透了,她“啪”的盖上,吩咐车夫道:“去杜府。”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估计会在十点十一点,等我→_→

感谢:覮,false的地雷~

☆、第69章 六十九

那马车被护送出菜市口, 一路朝着杜府疾驶。

杜府之中沉寂的像座空坟,杜家老夫人从昨日宫里回来后就重病不起, 杜清风在她榻边强撑着,杜夫人却是撑不住的寻死觅活几次,如今好容易安抚下来坐在那榻边失魂落魄的掉眼泪。

杜府上下无人敢出去听消息,连个说话的人都不敢吱声。

老太妃到那府门前后, 门房的下人就忙拦着说今日杜老爷和杜老夫人身体欠安, 要止住她进府。

老太妃直接命人挥开那下人,带着关静好闯进了杜府,在那杜府庭院中站住脚道:“去禀告杜清风, 哀家带了礼物来送他,让他出来接驾, 免得哀家进去惊扰了他母亲。”她也不想赶尽杀绝。

那下人怎敢硬拦老太妃, 只好匆忙进去禀报了杜清风。

没过一会儿,杜清风就慌慌张张的出了来。

关静好见到杜清风惊讶了一下,只是一夜之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岁。

杜清风怎会不知道老太妃所来何事, 他忍着那口气过来行礼, “太妃娘娘, 您已经要了我儿子的命, 断了我杜家的唯一血脉, 您还不满意吗?”

老太妃瞧着他冷笑了一声, “杜大人怕是误会了,令郎是咎由自取,怎么是哀家要了他的命?”她伸手拿来下人捧着的木盒子, “冤有头债有主,哀家一向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她瞧着杜清风慢慢的道:“哀家要针对的一直都只有杜大人而已,当年是杜大人亲手要了我儿子的命,亲手令我一世都不能再做母亲,今日我也送杜大人一件礼物。”

她亲手将那木盒子递给了杜清风,“杜大人看看合不合心意。”

那盒子就是普普通通的木盒子,边角磨损,有什么液体从那盒子里流出滴到了地上。

杜清风低头瞧见地砖之中红色的一片像朵小梅花,他僵在那里不敢伸手去接。

“怎么?哀家赏给你的,你不要?”老太妃就冷了语气问他。

杜清风抬头盯着她脸色灰白,当年帮着先皇后流掉她的孩子时,谁曾料到她会有这一日,就算是后来她贵为贵妃,杜家也不曾忌惮过她,有先皇后在她一直活的谨慎小心,能活到后来全靠着幼年时她曾抚养过圣上,不然她早死在先皇后之手了。

可如今,她活到了最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杜清风不敢不接,他抬手接住,那底部潮湿的一片令他发颤,他几乎不敢看自己的手。

“打开来看看。”老太妃笑着命令他。

他站在那里,僵僵的伸手打开,瞧见里面被血浸透的粗布,粗布下血淋淋的馒头。

关静好看到他手指在发抖,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气,嘴唇都变的青紫,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血馒头一点点的红了。

“这是哀家特意从菜市口带过来的,你儿子的血馒头。”老太妃瞧着他,不愿意错过他任何一个痛苦的表情,“给你留给念想。”

杜清风忽然就控制不住的失手掉落了那木盒子踉跄着趴在庭院中的石桌子上撕心裂肺的吐了出来。

“老爷!”下人们忙去扶他。

他趴在那石桌之上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全吐出来,吐的老泪纵横,那是他的安庭…他唯一的儿子,杜家唯一的血脉…

老太妃掩了掩鼻笑道:“今日杜大人也总算是体会到了‘痛失爱子’的滋味了,哀家还以为杜大人是不会心痛的人呢。”

“你…”杜清风恶狠狠的盯向了她,恨不能将她杀了替安庭陪葬,“你处心积虑…就是要等到这一□□死我是不是!你大可以直接找我报仇,要了我的命!”

“杜大人又误会了,哀家可不是想要逼死杜大人,你死了哀家的安儿也回不来。”老太妃说的云淡风轻,瞧着他道:“哀家要让你活着,日日夜夜体会这痛失爱子的滋味,这感觉哀家已经体会了几十年了,几十年…哀家没有一日不想让你断子绝孙,生不如死。”

杜清风撑不住虚弱的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敢去看那血馒头,只悲声痛哭着。

关静好站在那里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年纪的人如此的…悲哭。

“你觉得他很可怜吗?”老太妃问静好。

关静好摇了摇头,是可怜,却也可恨,一报还一报,罪有应得。

“哀家当年也像他这般…”老太妃松开了静好的手走了过去,就站在他眼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痛哭着求他,求他饶了我的孩子,求他放过我,我就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求他可怜可怜我…”她看静好,“我那时才像你这般大,被送给先皇做宠姬,那时我根本不明白自己从未做过一件恶事,为什么他要害我?为什么不能发发慈悲的放过我?”她心中的怨恨没有一日消减过,她命如草芥,任人践踏,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她那时一直认为孩子是上天赐给她唯一的恩典。

“可是老天没开眼,无人可怜过我,可怜过我的孩子。”她在杜清风的眼前抬脚踩住了那个血馒头,一字字的道:“杜清风,你还记得哀家当年被你流掉的孩子吗?他已经成了人形,眼睛、鼻子…连小手指都长齐全了…这么多年,哀家一闭眼就是他紫红的身子,血淋淋的泡在血泊之中。哀家不杀你,哀家要你以后的每一晚都不得安枕!”

杜清风盯着她脚底血肉模糊的一团,趴在地上又吐了起来。

那内堂之中躲着听的杜夫人再忍不住冲出来就要哭喊着扑向老太妃。

关静好忙上前护住老太妃,随从也忙上前拦住她喝道:“大胆!”动手要将她按倒。

老太妃抬了抬手道:“不许对杜夫人无理。”她平平静静的瞧着杜夫人说了一句:“节哀顺变。”扶着关静好转身就离开了杜府。

任由身后哭声喊叫声,头也没回一下。

关静好扶着她上了马车,等她也上了马车后竟发现老太妃脸上有泪,她张了张口想安慰,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没人安慰得了她,这么多年她的仇今日终于得报,太艰难了。

老太妃像是累极了一般,回宫就睡下了。

关静好在她榻边守了一会儿,有小宫娥进来悄悄的与她道:“郡主,傅大人在熙和宫外等您,说有几句话想与您说。”

傅晏止进宫来了?

关静好忙站起了身,嘱咐老嬷嬷好好看着老太妃,快步出了大殿,几乎是小跑着出了熙和宫,远远的就瞧见一身官服的傅晏止站在熙和宫外的红墙下。

傅晏止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就瞧见她裙摆翻涌彩蝶一般的朝他跑过来,阳光下她好看的令人目眩,跑到眼前扑过来就抱住了她,半点不顾及周围有没有宫人。

她总是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傅晏止抱着她轻轻松出一口气笑了,“我进宫来复命,不放心你,就过来瞧瞧你,你没事就好,我还要回刑部…”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关静好抱紧了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愿松手。

傅晏止的心就化成了一滩泥,伸手抱着她,扶着她凉凉的发柔声问她,“怎么了?不开心吗?”

关静好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仰起脸来看他,“只是特别的想你。”

傅晏止抱紧了她,她那双眼里满目柔情与依赖,望的傅晏止心潮随她翻涌,低声与她道:“我又何尝不想你?”

关静好眼睛红了红,与他道:“我日后…一定听你的话。”她想起杜安庭做的那些事情仍然觉得侥幸,是真的侥幸,亦或是傅晏止一直在护着她。

傅晏止又心疼又心软的笑了,手指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道:“没关系,就算你不听我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出事。过去了静好,别再为这件事烦心了,你好好休息几日,就可以继续施粥了,不会再有事了。”

关静好把脸贴在了他的掌心里,他真好,她何德何能才得来他这样好的人爱着自己,关静好望着他轻声问他,“我能亲你吗?”

傅晏止心突突跳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只有远处有几个宫人,他揽着关静好的腰将她揽到了墙角,抬起宽大的官袍袖子遮在她脸侧,一手捏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关静好仰头抱住了他的脖子,将那一吻吻到深处,再不想与他分开。

那宫外,杜嘉颜进宫来看病倒在皇后寝殿之前的杜昭华,匆忙赶去皇后寝殿时正好遇上了送傅晏止出宫的关静好,两个人并肩走着,关静好仰头一直在说着什么话,傅晏止就低着头边走边耐心的听她说话,唇角的笑容就没有淡过。

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杜嘉颜一眼也不想多看,扭头绕开路走了。

等她赶去皇后的偏殿时,杜昭华刚刚被太医施针救醒了过来,偌大的殿里只有杜昭华和她的嬷嬷,皇后连来看她一眼都没有。

“昭华姐姐…”杜嘉颜快步走过去,看到榻上憔悴得不成样子的杜昭华,心头就是一酸。

杜昭华更是一见她就落了眼泪,匆忙拉住她的手急问道:“安弟他…”

杜嘉颜忙捂住了她的嘴,挥退那些宫人轻声道:“他已经没了…昭华姐姐如今该想法子保住自己,保住杜家啊,再不要提起他,免得皇后与太子迁怒与你。”

杜昭华在那榻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一把抓住杜嘉颜的手腕厉声道:“你不是说安弟一定会没事吗!是你!都是你还得我亲手害死了安弟!”

杜嘉颜一下子就同情不起来她了,事到如今不想着如何止损,只会一味的发泄情绪,杜安庭若非自己多行不义,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施粥一事圣上没只是从轻发落了。

“太子妃若想害死自己,害死杜家,就如此哭下去吧。”杜嘉颜声音淡了淡,“我听说老太妃去了杜家,带着杜公子的血馒头,将杜老爷气的又昏厥了过去,杜夫人也撞墙自尽了。”

“什么?”杜昭华懵在了那里。

“不过杜夫人被救了下来,如今应该是没事了。”杜嘉颜将自己的手腕挣出来,叹气道:“但若太子妃都一蹶不振,那只怕杜家谁也指靠不上了。”

杜昭华呆愣愣的坐在那榻上望着杜嘉颜,心里发寒,嘉颜…冷静的让她发寒,但她说的又何尝不对?

如今安弟死了,父亲被停职,祖母和母亲都病倒了,若是她不振作起来撑着,那杜家当真是完了,皇后如今根本就不打算再保杜家。

她必须得振作起来,杜家还指靠着她,安弟的仇也不能不报,关静好,老太妃,傅卿卿…傅晏止!一个都别想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二更达成~收拾完了杜安庭,就要开始鹅皇子的洞|房了,鹅皇子焦急的搓手

☆、第70章 七十

那空落落的大殿之中, 杜嘉颜看着杜昭华平静下来,才又握住她的手指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 太子妃一定要保住自己,才能保住杜家,替杜公子报仇雪恨。”

杜昭华无声无息的掉着眼泪抬头看她,“我如今还能怎么做?皇后娘娘不愿意见我, 太子只怕也是厌恶透了我…我还能怎么保住自己?”

“你当然可以。”杜嘉颜掏出帕子温柔的替她擦眼泪, “皇后娘娘如今不见你也只是因为正在气头上,也是为了不牵扯进来此事中,但绝不会不管你的, 杜家若是倒台对皇后娘娘也没有半点好处,况且皇后娘娘一向疼昭华姐姐的, 你千万不要多想, 误会了她。”

“是吗?真的吗?”杜昭华脑子已是乱糟糟的无法思考,只听着她说。

“当然是真的,昭华姐姐如今只是一时糊涂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皇后娘娘永远是你最牢靠的靠山。”杜嘉颜安抚她道:“你如今该做的是收拾好心情, 再也不要提起杜公子, 他毕竟是因那些罪被圣上亲自判的斩立决, 皇后娘娘帮不了, 也不能帮, 你应该像皇后娘娘一样,最好置身事外,好好的当你的太子妃。”她耐心的给杜昭华出主意, “想挽回皇后娘娘和太子最好的法子就是为皇家绵延子嗣,只要你怀上太子的孩子,还怕太子妃之位保不住吗?皇后娘娘只会更加的护着你,护着杜家。”

杜昭华眼睛亮了亮,是啊,只要诞下太子的嫡长子,还怕什么?母凭子贵,谁也轻易动不了她,动不了她们杜家。

“可是…”杜昭华抓紧了杜嘉颜的手指,“太子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从我们成亲到如今,他来我房中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如何能…”怀上孩子。

杜嘉颜替杜昭华擦干净脸,笑道:“昭华姐姐这样的绝色只要肯降下姿态去讨好太子,太子怎么会不喜欢你?”

杜昭华喉头哽着,“难不成要我像府上那些贱人一般去讨好太子吗?”

“是啊,你不但要像她们学,还要大度的与她们姐妹相称,提携她们,让她们成为你的帮手,一起笼络住太子。”杜嘉颜道:“太子不是一直想将那个宠姬抬为良娣吗?等过几日,姐姐就帮太子提携了她。”

杜昭华望着她,心中万般的酸楚与不甘,可如今…她已经不同往日了,杜家只能靠她了。

她控制不住的趴在那榻上哭了起来,杜嘉颜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道:“哭吧,今日狠狠哭一场,日后再也不要提起杜公子了。”

那窗外的天色阴了下来,潮潮的风吹的人不舒服,似乎要下雨了。

关静好将傅晏止送出了宫,又回了老太妃的殿中,蹑手蹑脚的进去,却见老太妃已经醒了,正靠在那窗下的榻上逗着挂在窗户下的鹦鹉。

那鹦鹉叽叽喳喳的说着吉利话:“恭喜太妃,贺喜太妃,太妃吉祥…”

“太妃娘娘怎么醒了?”关静好走了过去瞧见老太妃心情不错的笑着,也跟着笑起来道:“怎么不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