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更是没料到他的计划会被傅晏止将计就计的闹到这种地方,甚至连那通风报信的宠姬莺歌傅晏止都知道,像是开了天眼一般,他的一举一动全在傅晏止的掌控之中。

圣上也对他失望之极半点没有容情将那莺歌带进宫来严刑拷问之后莺歌什么都招了,说是太子和沈修让她去给杜嘉颜送了一封信…

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就连皇后来为他求情,圣上也没有让她进殿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是彻底激怒了圣上,从施粥和杜安庭那一案之后圣上心中就已经对太子失望,没想到他居然敢干出欺瞒他,甚至要杀太子妃灭口来自保,太让他失望了。

此案从审讯到定罪只用了一个多时辰,数罪并罚闻人重光被废除太子之位,终身软禁于太子府中,而杜昭华与沈修被定了死罪斩立决,杜氏一族也未能幸免于难,除了太傅,几乎全被傅晏止查出了一些污点,至于杜嘉颜,圣上也没能容情定了死罪,只为了顾忌太傅的脸面准她掖庭自缢。

皇后在那殿外眼看着圣上半点情面也不顾忌,匆匆忙忙去了老太妃宫中,哭着求老太妃去替太子求求情。

老太妃与关静好被皇后吵醒,起身在那殿中见了皇后,皇后几日来消瘦了一大圈,哭得半点一国之母的仪态也没有了。

关静好替老太妃倒了茶听着皇后在那里求老太妃,心中是半点怜悯也没有,若非皇后一再纵容杜家,纵容杜昭华,她们怎么敢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她到如今都不能忘记老太妃的死和傅卿卿的小产,皇后难道不知道杜昭华的心思与手段?她只怕什么都知道,但是为了保住杜家和杜昭华选择了庇护她。

在她看来,为虎作伥比恶人还可恶。

老太妃被她哭的脑壳疼,靠在软塌上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听皇后哭着说着求着,等她终于将话说尽了才开口道:“你说完了?”

皇后愣了一下,掉着眼泪看老太妃,“母妃…母妃不能看着重光死啊…”

“他不是没死吗?”老太妃道:“圣上自有他的定夺,重光与重芳皆是你所生,怎么你不为重光一再加害重芳而动怒,却要来替重光求情?他所得皆是罪有应得,在哀家看来圣上留他一命已是念在父子一场上,你还想如何?让哀家去求情,让圣上赦免重光的罪,给他机会继续加害重芳吗?”

皇后呆坐着只掉眼泪,“母妃这样说实在是诛心…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也不忍心…”

“可你是如何待傅家那丫头的?”老太妃问她道:“又是如何待杜昭华的?重光落到这种地步与你这个做母亲的脱不了干系,是你替他选的妻子,娶妻不贤,你还一再纵容,若非你给了杜昭华这样的胆子,她怎么敢做出欺君之事!你如今不知自责悔过,还要来求哀家替他们求情?”

皇后坐在那里哑口无言,她知道再无回转的机会了,老太妃本就不喜欢她,再求下去只会让她更厌恶。

关静好替老太妃顺了顺背,让她不要动怒。

老太妃是气的,冷着脸道:“你如今该做的是去请罪,不要以为圣上不会怪罪你,这件事你难辞其咎,想保住自己就去好好忏悔自己的过错,让圣上知道你已经知错了。”

出了这等事已经是要惊动朝野的,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太子的母后,怎么可能脱得了责任?如今圣上只是还没有腾出手来。

皇后如何不知,她只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她离开老太妃的宫中,眼睁睁看着圣上定罪,太子被押在庭外杖责,杜昭华一干人等被押入刑部大牢等候斩首示众…

那夜幕在高巍的宫殿之顶不知不觉的亮了起来,太子被杖责的几乎昏过去,被关押回了太子府中。

闻人重芳亲自带人将太子府的所有人遣散,带了太医去看了他一次,让太医好好的诊治他,坐在那榻边与他道:“皇兄放心,父皇既然留你一命,我日后也会养你到老到死。”

这比杀了他还要令他畏惧,从今以后他就要像个废人一样被关在太子府中,无一人与他说话,永不见天日。

只是在一夜之间,太子被废,杜家倾覆,连皇后也被下了禁足令在宫中潜心悔过。

朝野之中无不震惊的。

这一夜之后,突然变了天,像是一场大雨后一下子进入了冬天,冷的出奇。

杜嘉颜被暂时关押进了掖庭之中,而杜昭华在第二日就被押到午门斩首,临死之前杜昭华得到了傅晏止的口信,说是她母亲已经踏上了回老家的路,让她安心去吧。

她终究还是恨,最恨的却是闻人重光,她出生是何等娇宠,嫁给闻人重光之后却没有得到过半点的情意…她只恨不能亲眼看着闻人重光死,她死都不能瞑目。

那天天阴的厉害,又起了风吹的人脸颊疼,老太妃因那夜被皇后吵的没睡好,又犯了头疼,静好伺候她喝了药等她睡下了才悄悄离开。

圣上却是抽了空过来,看老太妃睡下了叹气与静好道:“出了这样的事母妃定是不好受,这些日子你替朕好好照料着母妃,让她老人家宽宽心。”

关静好点头应是,她在宫里这些日子就零零散散的听到些关于圣上与老太妃的事情,圣上之所以对老太妃如同亲生母亲一般,是因为圣上小时候并不受太后重视,他前面已有几个兄长,他是老幺又害得太后难产,生下来就身子羸弱,不足月就害了一场大病,连太医都说他怕是不行了,太后与先帝皆都听天由命,看他的造化,是老太妃日夜去照料他,求了太后与先帝将他抱回自己宫中去养着,竟当真将他给养活了。

是老太妃给了他这条命。

静好曾听老太妃无意中提起过,她当时不过是因为一辈子做不了母亲了,不忍心看那么点儿大的孩子就这么被放弃了,想着看能不能救一救,把他当小奶猫一般一口一口的喂着,没想到给救活了。

如今想起来这人生简直就是场笑话。

关静好送走了圣上,看了一眼天色去了一趟掖庭,她想送杜嘉颜一程,也不枉杜嘉颜恨她一场。

她到时圣上派去送白绫的宫人已在那门口了,只听杜嘉颜在那屋中执意要见傅晏止。

她从那屋外走进去,看了一眼杜嘉颜对门口自己的宫女道:“你出宫去替杜小姐穿个话给傅大人,就说杜小姐想再见他一面。”

杜嘉颜盯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我用不着你怜悯,你不就是为了来看我怎么死的吗?我就算死了傅晏止也还是忘了你,没有我,他也不一定会再次爱上你。”

“我不是怜悯你。”关静好站在她面前瞧着她,死到临头还不肯面对现实,道:“我是让你彻底死心,你以为傅晏止会来见你吗?他不会,从头到尾皆是你自视甚高的妄想,他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意。就算他忘了我又如何?总好过从来根本就没爱过你。”

杜嘉颜盯着她恨不能将她盯穿,一字字的道:“关静好你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沈修死了,你跟他那点龌龊事也休想瞒住,你早就被沈修睡烂了吧?你以为能瞒的了傅晏止?”她已经派人去将这些事告诉傅晏止,在京中散布去了,就算关静好没被沈修睡过,她又能怎么证明呢?就算死她也不能让关静好好过!

关静好盯着她的眼睛又心惊又嘲讽,心惊杜嘉颜到死都这般的恶毒,不愿意放过她。嘲讽杜嘉颜居然投鼠忌器的想出这等污蔑的法子来想毁掉她。

沈修一死,确实也是死无对证了,她也确实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杜嘉颜我不明白你与我有什么仇怨让你这样的恨我?”关静好惊讶的问她。

杜嘉颜冷笑了一声,瞧着她道:“因为你本就不配跟我争。”

“是吗?”关静好慢慢的道:“可我从来没打算和你争,傅晏止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过,你连我的情敌都不是,我与你争什么?”

杜嘉颜脸色一瞬间阴寒至极。

“你猜傅晏止会来见你最后一面吗?”关静好俯下身看她,“他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开始只是甜甜甜了~

感谢:秋和和等你回来一起看天空的地雷~

☆、第86章 八十六

关静好命人搬了一把椅子进来就坐在杜嘉颜的对面, 笑盈盈的瞧着她道:“今日我就陪杜小姐等着, 看看二公子会不会来送你最后一程。”

杜嘉颜盯着关静好胸腔里的那团火气如何也消散不下去,关静好来的目的不是来看她死的, 而是临死也要再赢她一次, 彻底击溃她,“关静好就算傅晏止对我无情, 但他少年拜在我父亲门下,蒙我父亲教导,这些恩义我在临死之前要见他一面,他是不会不来的。”

他确实念着恩情护着她父母平安,杜氏一族如今只有太傅府没有遭难,她不信傅晏止会绝情到最后一面都不来见她。

关静好托着腮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道:“那就等着看。”她太了解傅晏止了, 就算傅晏止忘了她,但是他可不曾忘了杜嘉颜和杜昭华对卿卿做过的那些事情,况且对傅晏止有恩的是太傅, 不是杜嘉颜。

没有等多久, 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杜嘉颜立刻扭头朝开着的门外看过去,愣了一下霍然而起,“父亲…”

关静好顿了一下也忙看过去,只见随着她的宫娥回来的是杜老太傅, 傅晏止确实没有来。

小宫娥进来向关静好回禀道:“郡主,傅大人在掖庭外等着您。”

“等我?”关静好愣了一下,他来了?她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杜嘉颜故意问道:“来了怎么不进来看杜小姐一眼?你没有传话给他说杜小姐想见他吗?”

“传了。”小宫娥道:“傅大人说不便相见。”

不便相见…

杜嘉颜攥紧了手指, 好个不便相见,到了掖庭而不入,他站在掖庭外等关静好却不便来见她最后一面…她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傅晏止!

关静好起身过去对杜嘉颜低声道:“杜小姐你到如今还只为一己私欲,你根本就没想过你害了你父母,害了太傅府,从今以后你父亲将从万人敬仰的太傅学者沦为终生抬不起头的罪人,你如何对得起给你锦衣玉食,高贵出身的他们?”

杜嘉颜像是被人猛击了一下,看着站在门外的父亲脸色发白…

关静好却再也没有理会她,转身出了屋子向杜老太傅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等她离开,杜老太傅才慢慢的走了过去,却站在屋外没有进去,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这一世没有做过一件违心之事,临老却败在女儿身上,他是求了傅晏止才得了这个机会进来见女儿最后一面。

“父亲…”杜嘉颜站在屋中忽然羞愧难当。

“嘉颜,为父从小是如何教导你的?”杜老太傅形如枯槁,“养不教父之过,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恶事来,是为父没有教好你。”

杜嘉颜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再忍不住的哭了出来,“父亲,女儿只是…只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

关静好走到甬道中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哭声,是杜嘉颜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只在那红墙之间看到杜老太傅模糊的背影,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郡主怎么了?”小宫娥扶着她问了她一句。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人得天独厚拥有了别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东西,却不知道珍惜很…”关静好说不清那种感觉,她早年父母双亡,半世艰难,真的很羡慕卿卿和杜嘉颜这样的千娇万宠,可这些她们生来就有的东西,她们仿佛就不怎么稀罕了。

人可真滑稽。

“没什么。”关静好收回目光扶着小宫娥快步往掖庭外去,又问道:“傅大人来找我是有事吗?”

“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去传了话,傅大人就随着奴婢带老太傅过来,说在掖庭外等郡主。”小宫娥也不明白傅晏止是什么意思。

关静好远远的瞧见傅晏止负袖站在那斑驳的大门外就止不住的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过去。

“郡主慢点。”

傅晏止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瞧见关静好裙摆翻飞的快步过来,脚步赶脚步的脸颊红扑扑的,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记忆里也有过这样的画面,她小跑着朝他迎过来,叫他一声‘二公子’,笑眯眯的望着他…

“二公子。”关静好赶到他面前,胸口像揣着一只突突乱跳的小兔子,不止是走的太快,还是见到他开心,“你在等我?”问完又觉得是句废话,忙又道:“二公子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傅晏止望着她回过神来道:“有些事情想亲自问一问郡主,不知郡主今晚可有空?”

“有空。”关静好毫不犹豫就道:“二公子开口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傅晏止点了点头,“我会请我母亲下帖子邀郡主晚上到傅府坐坐。”

“不必那么麻烦,二公子来接我就是了。”关静好凑过去对傅晏止笑,“我们都定亲了,二公子与我就不必这么客套了,叫我静好。”她不喜欢听傅晏止这么客气的称呼她。

傅晏止却不自觉的往后退开了半步,略一拱手道:“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便当真转身告辞了。

关静好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被红墙一点点吞没,心里越来越空落落的,她为什么觉得傅晏止今日对她是比之前还要冷淡了…难道他已经听那些杜嘉颜派出去的人造谣说她并非完璧之身这件事了吗?他是信了吗?

“郡主起风了,奴婢扶您回去吧?别着凉了。”小宫娥觉得握着她的手都是凉的。

关静好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回了老太妃殿中。

老太妃正好已经醒了,正围着暖炉在喝燕窝,瞧见静好回来让嬷嬷也给静好盛了一碗道:“你这小馋猫是闻着味儿回来的吧?刚炖好,还热着呢,喝一碗暖暖身子。”

关静好笑了笑却与嬷嬷道:“不必盛了,我不太想喝。”又替老太妃拉了拉盖在膝上的小毯子,“太妃娘娘睡好了吗?怎么不多睡会儿?”

老太妃瞧着她的神色又瞧了一眼她的近身宫娥问道:“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小宫娥不敢答。

静好轻轻的依偎在了老太妃怀里,有些失落道:“没什么事,只是觉得如果我出身好一些就好了。”不必像杜嘉颜那般的好,普普通通的家户,父母健在就好。

那样她就不会有那些不堪的过去,生怕被人知晓嫌弃。

“怎么会这样想?”老太妃伸手抱住了她,一下下的扶着她的背,“你如今可是哀家的静郡主,半点不比别人差。况且若是你出身好一些,或许就不会遇到哀家了,哀家更不会与你投缘。”

关静好笑了笑搂紧了老太妃,老太妃说得也是,若她不是被沈修送给太子做宠姬怎会遇到老太妃?她可舍不得老太妃。

她心神不宁的等到了晚上,早早的换好衣服等着傅晏止来接她,来的却是傅卿卿。

傅卿卿笑眯眯的进来一把就抱住了她道:“我好想静好姐姐啊,我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

“你慢着点,别磕了碰了济王可要怪我了。”关静好像护着个宝贝一样搂住傅卿卿,一块进去见过了老太妃,又一块出宫上了马车。

一路上傅卿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些日子闻人重芳不让她离开傅府找关静好可把她闷坏了。

“母亲给静好姐姐布置的喜房可好看了,静好姐姐一定喜欢。”傅卿卿握着她的手指,是比她还要开心,“马上静好姐姐就要嫁过来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关静好拍着她的手玩笑道:“你倒是比你二哥还兴奋,也不知是你娶我还是你二哥娶我。”

“当然是我二哥!”傅卿卿忙道:“静好姐姐可不要误会了二哥,他虽然忘了静好姐姐,但是对成亲一事却是十分上心的,他只是这些日子太忙了,静好姐姐不要不开心,今日还是他请母亲下帖邀静好姐姐来玩的。”

“你二哥…有没有跟你说邀我过府去做什么?”关静好问卿卿。

“没有啊。”傅卿卿想了想道:“他什么都没说,只吩咐厨房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关静好便没有再问。

等到了府上,傅夫人一早等着了,开开心心的将她和卿卿迎进府去,说等一会儿傅侯爷和傅晏止还有济王就会回府来,趁着他们还没回来带着关静好去看了那些给她做好的首饰啊衣服啊鞋子和一些零碎的小配饰,每一样都是她精心挑的款式,琳琅满目的让关静好看花了眼。

“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多做几样给你挑挑看。”顾兰儿给她试戴,满意的瞧着镜子里道:“不过静好生的美,戴什么都好看。”

关静好有些不好意思,“傅夫人不必费这么多心思的,我什么都不挑。”

傅卿卿在一旁笑道:“母亲高兴着呢,静好姐姐都试试看。”

她们三个女人就在屋子里将那些首饰试了个遍,等到外面下人来禀报侯爷和二公子、济王已经回来了才携着出了门去前厅。

却是没见傅晏回。

关静好便问卿卿:“怎么没见大公子?”

傅卿卿抿嘴笑道:“大哥他陪公主赏湖去了,怕是不回来和咱们一起吃了。”

关静好这些日子确实没怎么见宁安公主了,也不知她与大公子如何了。

一大家子人依次落了坐,关静好与卿卿一块坐着,偷偷的看傅晏止,可傅晏止只专心低头吃着饭,不说话也不看她。

他到底要问什么事?

一旁闻人重芳一直在低声询问傅夫人,“这个有孕之人可以吃吗?那这个呢?汤呢?”

傅卿卿生怕关静好笑话她,小声对闻人重芳道:“哪里有那么娇气啊,我什么都能吃,你快别问了。”

“哎,还是得仔细一些,我听人说有孕之人吃兔子肉不好,小孩子会长兔儿嘴。”闻人重芳认认真真的与她道。

“胡说八道。”傅卿卿夹了一筷子肉给他,“不许胡说。”

关静好瞧着她二人忍不住笑了,小声的问道:“济王殿下在哪里听说的?翰林院还就教这个?”比她们懂得还多。

闻人重芳瞧了一眼傅晏止道:“以后晏止肯定也会无师自通,比我懂得还多。”

正吃饭的傅晏止这才抬起眼来,先看了闻人重芳又落在了关静好身上。

关静好脸一红忙低下眼去。

傅晏止瞧着她竟是难得看她脸红了。

等晚饭用完,侯爷和侯爷夫人故意回了自己院子里,傅卿卿也拉闻人重芳离开,留下关静好与傅晏止二人。

关静好心跳的厉害,像是等待受刑一般,终于听见傅晏止开口道:“郡主能随我来一趟吗?有些事情在这里问不方便。”

关静好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起身跟着傅晏止出了大厅,一路上了回廊,竟是去了他的院子里。

傅晏止请她进去,然后吩咐下人都退出院子。

那院子里点着廊灯,灯光流转,朦朦胧胧,关静好站在庭院里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二公子…想问什么?”还要支开下人。

“这边。”傅晏止上了回廊,停在一扇偏房门前,“过来。”

到底是什么事?

关静好紧张的走了过去,还没开口问傅晏止就伸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关静好听见里面传出“呜呜”的人声,望进去只见幽暗的灯光下有两个人被捆绑在屋子里,堵上了嘴巴惊恐的盯着傅晏止“呜呜”的挣扎着。

“这是…”关静好愣了。

傅晏止在她身侧开口道:“今日有人递了封信给我,信上写你曾经被卖做小妾,后又被沈修买下做了他的宠姬,在他府中侍奉他许久。”

关静好心头一空,抬头看住了他,他果然是为了此事…

“传信之人就是这其中一人,还有一人是顺藤摸瓜揪出来准备将这些谣言散步出去的,沈修的人。”傅晏止也瞧着她又道,“我已将沈修府上所有的人等该拿的拿下,其余的遣散出京,不得再入京来。”

关静好望着他忽然开口问道:“你是想问我,他们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