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都送来的书信越来越多,寒荆每天处理政事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好像京都里的形势有些变化,对于这些寒荆好像并不避讳我,不知道是觉的我不足为虑还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渐渐知道现在寒荆现在的太子地位并不牢固,好像和以前与周国的那场战争有关,这些年来一直有相国左文勋为首的一部分大臣想扳倒了他另立齐王为太子,可是他们的皇帝却对寒荆期望很大,一直不肯废掉寒荆,于是朝中便形成了以寒荆为首的太子党和以相国左文勋为首的齐王党,两党之争已经持续了将近二十多年,从七年前的战争开始齐王党一直占据着上风,直到前些日子寒荆阵营的宋刚烈得了禁卫军首领的位置,太子党才开始渐占上风。我有些好奇那场战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寒荆这个皇后嫡生的太子一直翻不过身来。老皇帝倒是很有手段,把这两派的平衡控制的很好,所以不管底下是怎么的风潮涌动,可目前朝中表面上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从周围的人的忙碌中,我才知道我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就要来了,原来这个世界和我的风俗也差不了多少,也是要过年的,要祭祖,而且年后的元宵节更是重要。这两天寒荆和梅逊雪讨论最多的就是回京都的事情了。

知道寒荆要回京都的时候,我有些激动,这是我救出南宫云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当然前提是我得留在望梅山庄。随着这些日子我的顺从和示弱,我的处境大有改观,甚至我已经被寒荆允许在山庄里散步,当然是在有侍女陪伴的情况下。

我开始考虑怎么才能让寒荆把我留在望梅山庄而不要带回京都去,如果直接说不去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是绝对会被拒绝的,寒荆绝对不会允许我对他有丝毫的拒绝。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留下我呢?

梅逊雪这些日子对我的戒备也大有降低,可能是觉的我已经死心了,也可能是觉的寒荆现在对我已经算是很包容了,甚至可以说有些宠爱了,在他的眼里,作为一个女子,能有寒荆这样的人的宠爱就应该别无所求了,这可能是很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我,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而且是在背叛了寒荆之后还能得到寒荆的原谅,我早就应该感激涕零了。如果换作半年前的我,也许我真的会被寒荆不时流露出的柔情打动,就如我曾被周奕凡的深情打动一样,很可能就这么顺命的待下去了。

女人一般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种特殊的感情,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子在强暴了一个少女以后,再施以柔情打动她,尤其告诉这个女子他很爱她的情况下,会有不少的女子会原谅这个男人,甚至可能会把心也给他,但是这一切都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女子心里还没有其他的爱人。而这所有的前提对于我来说都不存在,我心里已经有了南宫云,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时候,我更加深刻的意识到我爱的是南宫云,而且也只有南宫云才是简简单单的爱我张静之,所以不论从我身上爬下来的是谁,我都知道我心里放的只有南宫云。

我开始不露声色的向梅逊雪示好,虽然我心里恨不得杀了这个人,可是我脸上流露的却是无辜而柔弱的模样,我让他看出我心底的矛盾,在南宫云和寒荆之间的矛盾,然后显示出对南宫云的歉意和慢慢深陷寒荆情网的无助。

女人作戏的本事都是很高的,在我的尽情演出下,没有多久,寒荆几乎就忘记了他说的要让我生不如死的话,而梅逊雪也开始因为我对南宫云的愧疚觉的他似乎也对不住南宫云了。

在梅逊雪的安排下,我又偷偷去见了一次南宫云,再去的时候看到南宫云已经不再被吊在墙上,虽然依然是在地牢里,可境况却比第一次的时候好了不少。在见到南宫云的时候他已经能表现的异常冷静,虽然我们并没有说几句话,可是我们的眼神已经传递了无数的信息,我相信他能挺的住,他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软弱的无用女子,临走的时候,我偷偷的塞给他那个小小的翠绿瓷瓶,里面还有沈兆天给的几粒凝香丸,我也不知道这药能否助他修复损坏的经脉,至少应该有些帮助,在我的手碰到他的手时,他用力握了一下,脸上却没有带丝毫的表情。

见过南宫云后,我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自己一个人留在这望梅山庄,离寒荆回京都那天越来越近了,我必须有合适的理由让他留下我。

梅逊雪已经开始在做回京都的准备了,从今天早上他就开始收拾寒荆的书信,寒荆今天倒是轻闲,静静半倚在软塌上把玩一个玉制的小老虎,白玉雕成的,憨态可掬。

屋里没有别的侍女,我依旧听话的坐在一边的地板上,不时的皱起眉毛,很快寒荆就发现了我的异常,冷冷说道:“过来。”

我走到他的塌旁,刚要跪在一边,却被他拉进怀里。

“皱什么眉毛?”

我咬着下唇低垂了头,低声说道:“肚子有些不舒服。”

他轻轻的在我耳边吹着热气,“吃坏东西了?”

我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却泛起一丝红晕。

“嗯?”

“没事,老毛病了。”我低低的说。

梅逊雪注意到了我们这里的异样,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理会,又继续去收拾他的东西。

“逊雪,”寒荆喊,梅逊雪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我们,“去找个郎中来。”

“不用,不用”我连忙制止,脸却红的更加厉害,寒荆有些惊讶,纳闷的看着我,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还是痛经,不用找什么郎中。”

寒荆听了皱了皱眉,“不是过去了么?怎么还痛?”

我白他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刚过两天又来了。”说着眉毛又皱了起来,脸色也更加苍白,寒荆看了没有说话,把我又往怀里搂了搂。

过了一会,寒荆突然开口,“逊雪,我们等两天再回去。”

梅逊雪转过身来,有些为难的看着寒荆,轻声说道:“殿下,您已经在这里待了太长的时间,马上就要祭祖了,您要是还不回去,皇上那里——”

我马上接口,“不用等两天,还是按计划明天就走吧,别耽搁了正事。”

“闭嘴,”寒荆横了我一眼,眯了眯眼睛,“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才这里耽搁?”

寒荆,你就接着嘴硬吧,还不想承认,应该是怕我受不了路上的寒冷才想等两天吧。也不说破,只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头,大腿内侧又疼了起来,我不禁抽了口凉气,为了瞒过侍女的眼睛,我不得不用簪子把自己的大腿内侧划了个口子,血没少流,难怪脸色看起来这么逼真。

寒荆总算没有改订计划,我还真怕他为了我等两天再走。

早上醒来后,故意在伤口上又使劲按了按,血水又渗了出来,连寒荆看了都皱起了眉头,我咬了牙,按了小腹作势要起来,刚下地就又蹲了下去,寒荆连忙又把我抱到了床上。

外面的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了,梅逊雪已经过来看了两次了,我依旧满头是汗的蜷缩在床上。

“殿下,您先回京都吧,我留下来照看静之好了。”在等待了好久之后,梅逊雪终于说出了我想要的话。

寒荆在屋里转了几圈,又上床搂了我一会,一咬牙就出去了,梅逊雪连忙跟在后面送了出去。

我在心里谢天谢地,总算让他走了,偷偷看一眼梅逊雪的背影,梅逊雪,只要寒荆走了,剩下的就是我们两个了,我倒要看看我张静之究竟能不能斗的过你梅逊雪!

在寒荆走后的这两天里,梅逊雪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看的出来他希望我早点好起来,赶紧和他一起回京都去。

这天梅逊雪又在我这里待了一个下午,看我气色大好,他也很是欢喜,说看样子明天就可以启程回京都了,我笑了笑,也没说别的。侍女进来问是否要传晚饭,我连忙说好,还要让梅逊雪陪我吃晚饭,梅逊雪倒也没有推辞,坐下来陪我吃饭。

我吩咐侍女拿些酒来,梅逊雪一听喝酒,有些惊讶,“静之,你要喝酒么?”

我轻轻笑了笑,“不是我一个人,我们都喝点吧,可以暖暖身子,酒可以助兴呢。”

梅逊雪淡淡笑笑,“静之,不用费心机了,你是想见南宫云吧?”

第 39 章

我的笑容有些僵硬,梅逊雪的话虽然很轻,可是却如同千斤重锤般砸在我的心头,看是还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己,试想想我在这个世界所遇到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不管是尚王爷奕凡还是看似与世无争的沈兆天,不管是贵为太子的寒荆还是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梅逊雪,他们在这里钩心斗角玩弄手段的时候,我可能还在堆土玩泥巴呢吧!寒荆也看透了我的手段了么?如果看透了又怎会不揭穿我?即便是没有看透恐怕也不是因为我的手段高明,而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吧。

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脸上却依旧让笑容更加灿烂,“逊雪,怎么会说到那里?难道逊雪一直都在怀疑我么?”

梅逊雪笑而不语,他的笑容反而更加让我心里没底起来,原本早就计划了千百次的事情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压下心里的惊悸,我也只微笑着看他。

梅逊雪看我也是一脸笑容,笑着摇了摇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冯富”。

冯富应声而入,微低了头垂手侍立一边。梅逊雪起身走了过去,在冯富耳边低语几句,冯富不时的点着头。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梅逊雪到底想做些什么?很显然我说的话他都是不信的,可是为什么又没有向寒荆揭穿这一切呢?而且我私会南宫云也是在他的安排下啊,看来他并不希望寒荆知道我和南宫云的事情。

那边梅逊雪已经交代完了,冯富躬身退了出去,梅逊雪又回到桌边坐下,静静的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静之,有些事情我想我们还是都敞开的说好,你说呢。”

我点头,心里却一点也抓不住他到底想些什么。

梅逊雪轻轻开口,“如果你有心的话,我想你能感觉到殿下对你的感情,你伤了殿下太多了,我不想你伤他更深。”

我伤他太深?谁又在伤我呢?心里怒火烧的旺盛,脸上却不敢丝毫的表露,“逊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静之,你明白的,你都明白的,不管你是否还记得你与殿下之间的情,你这一世只能是殿下的,他的喜就是你的喜,他的悲就是的你悲。”

“逊雪,你这是在命令我么?”不知不觉中,我的语气冷了下来。

“不是命令,这只是你的命。”语气虽轻,却坚定无比。

可笑,我的命,我的命是你来定下的么?我冷笑一声,“那你的命呢?你的命又是什么?我一直好奇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在寒荆的身边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奴仆?朋友?抑或是——?”

梅逊雪的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我没有身份,梅逊雪是属于殿下的,从灵魂到生命,他都是属于殿下的。”

“所以你就为了你的殿下不管是非善恶,不管别人的感受,在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殿下一个人,是么?你在意他的悲和喜,而他又是否在意的你悲和喜?你又可知道别人也有感情?”

“我的心中只有殿下的悲喜。”梅逊雪说。

我笑,多么可笑的一个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愚忠么?失去了自我,他真的没有自我的感情么?还是他的感情已经缚在了寒荆的身上?

“那你应该很狠我了?我曾经伤了你的殿下,你虽然面上一直对我温和有礼,但是心里呢?你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梅逊雪看了我一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冷,“只要你是殿下心里的人,这就足够了,不管我――”

“庄主,带来了。”梅逊雪的声音被打断,外面传来冯富的声音。

“进来吧。”

冯富打起门帘,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抬了一个昏迷的人进来,走到屋子中央,把人放在地上退了出去,梅逊雪递了个眼色给冯富,冯富一点头也退了出去。

我往那人望去,脑子中的血液一下子僵住,南宫云,这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正是让我揪心的南宫云。

强忍住扑过去的念头,使自己镇静下来,可说出的话却不经意的抖了起来,“你想做什么?梅逊雪,你要怎么处理他?”

梅逊雪起身绕着南宫云转了两圈,然后抬头看我,嘴角上扬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容,“静之,我不想为难你,我想帮你痛快的解决这个事情。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梅逊雪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粒药丸,黑黝黝的,如同豌豆般大小,“要么给他服下这颗忘情丹,我可以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他会忘记你们之间的一切,要么――”

“要么就要杀了他,是么?”我颤声接道。

梅逊雪笑着点了点头,“我说过,为了殿下,我只能这么做,我绝不能让你再伤殿下一丝一毫。”

第 40 章

要么让他忘了我,要么就要杀了他,其实是多么简单的一道选择题,答案明明就只有一个。

我苦笑,眼泪却湿润了睫毛,“梅逊雪,你太残忍了,这道题对于我来说明明只有一个选择。”

梅逊雪沉默不语。

眼泪无声息的流下,我抬头,看向梅逊雪,“为什么不能让你的寒荆忘情?为什么?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么?”

梅逊雪说:“殿下不想忘情,你以为我不想让殿下忘记你们的一切么?可是殿下不想,他宁可忍受相思蚀骨之痛也不愿意忘记你们之间的一切。”

相思蚀骨,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是啊,深深的爱着一个人,那人却不再记得你们之间的一切,你们之间的情爱,你们之间的海誓山盟,而你却放不下这段感情,哪怕只剩下回忆,你只能无助的守着你们曾有过的感情,这种痛慢慢的折磨着你,如同蚀骨。

当南宫云不再记得我的时候,我是否也会相思蚀骨?

让他忘了我,他不会有痛苦,他还是那个浪迹天涯的刺客南宫云,而我呢?我还有什么?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换这段情,但是现在,要用的却是他的性命!

手指轻轻滑过南宫云棱角分明的面庞,粗浓的不象话的剑眉,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即便是在昏迷中,他的嘴唇还是紧抿着,这个家伙,总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丑屁样。

南宫云啊,南宫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我轻拍他的脸颊,低声呢喃,“南宫云啊南宫云,我是不是应该自私一些,嗯?我们一起死去总强过让我一个人生不如死,你说呢?笨蛋。一起去死,你会害怕么?”

低下头在他南宫云唇上印上一吻,感受他温热的气息,泪水却沾湿了他的脸,“南宫云你会不会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会吧,你看看我,他们不就是说我也吃过那个鬼东西么?还真是管用,什么狗屁王爷,什么变态太子,我都一点也不记的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是么?然后再去爱上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生一大堆男男女女,你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忘了我,根本不记的我是个什么人物,不记的我……”

“别怪我,不是我不想抓住我们的感情,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放手,一辈子也不想放手……”

泪水一滴滴滑落,落在南宫云的脸颊上,睫毛上,像似了他流出的泪水。

“梅逊雪,你给他吃忘情丹吧,然后好好送他出去。”一句话说完,心却早已碎了。

梅逊雪静静的看着我,手里拿着那颗忘情丹,“你想好了么?”

我点头。

梅逊雪走到南宫云身边蹲下,一只手撬开南宫云的嘴吧,我不忍再看下去,扭了头。

半晌没有动静,我禁不住扭头,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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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声明一声,偶不是后妈,偶是南宫云的亲妈!!!!

可是孩子也不能娇生惯养啊,是不?嘿嘿……

第 41 章

南宫云已翻身坐起,梅逊雪瘫软在他的脚边。

南宫云看到我惊讶的样子,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赶紧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又见南宫云飞速的点了梅逊雪周身几大穴道,低声说道:“梅逊雪,你有些太轻视我南宫云了,你以为你断了我几根经脉就高枕无忧了么?”

梅逊雪一脸的惊疑和愤怒,脸色涨的通红,却说不出话来,看来南宫云早已点了他的哑穴。

我早已经惊呆了,傻傻的站在那里,直到南宫云冲我裂了裂嘴角,笑了笑,我才反应过来,冲到南宫云身边,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哦,南宫云,谢天谢地,你没事。”

南宫云也紧紧拥住了我,几乎要把我胸腔里的全部空气都挤了出去,半晌,他渐渐松开,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们先想法出去再说。”

我扭头看到梅逊雪还被点在那里,冲过去就想给他几个耳光,手刚扬起,就被南宫云从后面抓住,“先别打,小心外面,冯富的功夫不低,我们得先解决他。”

南宫云走到梅逊雪身边,低声说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你叫冯富进来。”

梅逊雪冷笑了一下,扭了头扬起下巴,一副找抽的模样。

南宫云眼神一狠,伸手在梅逊雪腰下点了一下,片刻就见梅逊雪脸色转白,眉毛皱起,额头冒出汗来,想必是十分痛苦,可是他却也倔强,愣是死撑着,嘴唇已经咬出血来还是不肯服软,只恨恨的盯着南宫云。

南宫云皱眉,又把手举起,我轻轻拉了他的手,“不用求他,我有办法。”说完冲梅逊雪笑了笑,用手捏了捏嗓子,高声说道:“冯富,让他们都退下去吧,只你一个人在外头伺候就行了。”

声音一出,南宫云和梅逊雪都惊呆了,南宫云是一脸的惊喜,梅逊雪却是惊怒,那声音与梅逊雪的声音竟似了八九分。

我冲着南宫云得意一笑,嘿嘿,想不到我还有这个本事吧,想当初我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可还是扮的男装呢!学个男人说话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啊,更何况是学梅逊雪这个女里女气的人!

冯富在外面应了一声,一阵脚步声以后外面又恢复了寂静。

南宫云悄悄走到门口,轻身一跃勾住门上的横梁,隐身在上面,向我打了一个让冯富进来的手势,不愧是做刺客出身的,一般人就算对屋里的情况有怀疑,进来后第一个要戒备的就是门后这样的位置,恐怕还想不到敌人会藏在头顶上吧。

心里有些紧张,闭上眼让自己平静了两秒钟,然后模仿着梅逊雪的声音开口,“冯富,你进来。”

冯富应声进来,刚进来两步就看到地上的梅逊雪,猛的惊住,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南宫云已经倒勾翻下,用双手缚住冯富的脑袋一扭,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生生的把冯富的脖子已经扭断,可怜冯富连“啊”都还没来得急出口,嘴角已经流了血出来,南宫云手一松,他的身体就瘫软了在地上。

虽然明知道南宫云叫他进来就是要结束他的性命,可是这一幕还是看得我心惊,毕竟这种血腥场面我实在是见的太少了。看向梅逊雪,他也早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淡定悠闲,死死的盯着南宫云,不知道南宫云点了他什么穴道, 想是很痛苦,梅逊雪已经咬破了下唇,艳红的血丝流下,映着苍白如纸的脸色,使他的脸竟闪出瑰丽的妖冶。

南宫云从冯富身上解下佩剑,抽了剑指了梅逊雪的心口,冷冷说道:“梅逊雪,你该死,我这样一剑杀了你真是有些便宜了你。”

我说:“先别杀他,让他送我们出去。”

南宫云说:“不用他我现在也能带你出去。”

我相信南宫云的话,淡淡的冲他一笑,“我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会怕。可是这个家伙手下的势力还不小,恐怕我们前脚走后面就会有追兵的,留着可能还有些用处,要杀也得等我们出了这庄子再说。”

我们现在还身在虎穴,有了一个梅逊雪在手上等于有了一张筹码,我走到梅逊雪身边,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把他的脸打向一边,顿时他白净的脸上便出现了一个手印。

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梅逊雪没有说话,扭回头冷冷的看着我。

我说:“我知道你不会老实的送我们出去,但是我有办法出去,只是要你看看你姑奶奶的手段。”说完转向南宫云,“你先解开他一部分穴道,能象正常人一样走路就好。”

南宫云也不多问,上去把梅逊雪从地上扯起来,解开他几处穴道。

我说:“南宫云,帮我把他外衣扒下来,我要装扮成他的样子。”

扯下梅逊雪的外袍,穿在身上,幸好梅逊雪本身长的就比较瘦弱,而且我个子也高,穿在身上竟也不显太过肥大,然后再像他一样把头发在脑后束起一部分,虽然没有阿朱那样易容的手段,可是大晚上的,不仔细看倒也有梅逊雪七八分的样子。

我又把我换下的裙装给梅逊雪套上,把他的头发打散,不用化妆竟也唇红齿白,比我穿女装还要好看三分,只是右脸上那鲜明的手印有些煞风景。梅逊雪瞪着眼睛看我给他捣扯,苦于说不出话来,只用可以杀人的眼光恼怒的看着我。

南宫云也不言语,只静静的看着我忙活,等我忙活的差不多了,抬头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他才说,“用的着这么麻烦么?”

我点头,说:“能文斗的时候何必要武斗呢。”

其实我知道不用这样南宫云也可以带着我杀出去,可是我从心里却不愿意他杀太多的人,刚才冯富的死是没有办法,可庄子里还有很多别的人,我不想南宫云的手上沾太多的鲜血,哪怕那人是死有余辜,就像眼前的梅逊雪一样,可是我还是下不了狠心去杀他们。我知道我这种妇人之仁恐怕会有一天给我带来劫难,可是我还是下不了手。

我转身往外走去,南宫云扶了装扮成我的梅逊雪走在身后,院子里果然没有了人,到了院门口才看到那垂手站着两个侍卫一样的人,看到我们过来,行了礼。

怕被他们看破,我在暗处就停下,学着梅逊雪的语气高声吩咐道:“去备马,记得把南宫少侠的马牵到门口。”那两人也不多问,连忙去了,我暗松一口气,看来这个梅逊雪平时驭下还很严,下人们倒是真听话。

我赶紧快步往大门走去,穿过几个庭院,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仆人和侍女,每次都惊的我心脏怦怦乱跳,幸亏他们好像都极怕梅逊雪,要么远远看到就避身退让,要么就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这一路走的虽然是惊心动魄,倒也平安无事。

到了大门口,马匹早已备好,连“驭风”也早已等在那里,几个下人都低头守在那里。我一咬牙,压低头,快步走过,翻身上马,突然听见一声低呼,坏了,被人认穿了?我有些发慌,回头看去,却见那几个下人依旧垂首站在那里,并无动静,南宫云也已经把梅逊雪抱在怀里,一跃上了“驭风”。

我压制住心里的狂喜,握紧缰绳,双腿一夹,便冲了出去,一口气飞奔了十多里地才停下来,心脏还在怦怦作响,回头看南宫云正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驭风虽然驮了两个人,可是一点也没有被落下。

“好险,刚才我还以为被看破了呢,吓死我了。”我用手抚胸,心有余悸。

南宫云看着我,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几分,缓缓说道:“刚才是被他们看穿了。”

“啊!”我大惊,慌忙回头看,“那你不早说,快走,一会他们就追来了。”说完又要策马狂奔,南宫云上来一把抓住我的缰绳,“不用急,今天天亮之前他们是不会追的。”

“为什么?”我有些不信。

“因为我点了他们的穴道,估计有两天会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