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听到水清的话还真得有点吃惊,温文公子也能变成黑脸手辣之人?怎么看娴儿都是个大美人儿,那皮肤真正的吹弹可破,那长相真得如同是仙子下凡。

不过。她也挺讨厌娴儿,原因就在于娴儿的居心:原本水清“纳”的妾还有些缘故,只是没有想到得到帮助的女子全无感恩,反而把水清当成了自己的私有之物。

如果天下人的心都是如此,还有人敢对他人施以援助之手嘛。

娴儿的泪珠滚出了眼眶,看着水清发作起来:“自到府上公子从无如此疾颜厉色,今天为这么一个女子却如此待娴儿,真得很伤娴儿的心!”

她还撒起娇来,看得紫珏直叹气;如果换成她是娴儿绝不会如此,反倒应该好好的打算一下将来:总不能赖在水府一辈子吧?

看娴儿的样子,倒真得想在水府赖一辈子了。

她看一眼身边的水清,这个男人并不是真傻,可为什么要弄这些麻烦回家呢?将来真不知道他要如何收场: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娴儿怕是不肯甘心离开的。

而京城的人哪个不知道水清纳了几房妾的——再说好端端的帮人,最后反而成了冤家,实在是很不值。

水清淡淡的道:“平常那叫客气,你不懂吗?今天你对我的客人如此不敬,我才不得不提醒你,你在水府是客身,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是赔罪还是离开?”他是半点也不肯让步。

紫珏轻轻一叹:“好了,走吧。”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水清家里闹翻天,再说她也当真没有把娴儿放在眼中,这样一个见识浅薄的女子实在是没有出息的。

水清点点头:“我的不是,如此反倒更是给你添了堵;我们先走…”

娴儿上前就要扑进水清的怀中:“公子,你不能——”话没有说完,水清轻轻侧身她便直直的趴倒在地上。

紫珏看得目瞪口呆,瞧瞧水清再瞧瞧娴儿,她清楚水清是可以接住娴儿的。

娴儿倒在地上却骂起了紫珏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以为我们公子好骗是不是?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不要想进水府的门儿。”

“还好意思送上门来…”她的话是越说越难听,紫珏的脸色便不好看了,当下提起裙子在她腰上狠狠踏了几脚,然后踩在她身上走了过去。

虽然紫珏没有应娴儿一句话,但是却明显告诉娴儿她对其的轻视之意。

水清任由紫珏作为,抢上前去为紫珏带路的时候,淡淡的吩咐娴儿身边的丫头:“给她收拾东西,让管家娘子把她送回去吧。”

“定要言明她只是来做客的,有其它几位姑娘可以为证,她可不是我水府的什么人——定要让管家娘子说清楚。”

他干脆利落的打发人,看也没有看娴儿。

他有他的打算,和娴儿当初也是各取所需,这几年来他也厚待了娴儿,没有让她吃半点苦;但是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今天娴儿所为已经让他无法再容留她在水府。

娴儿爬了起来不甘心的大叫:“公子,我是欢喜你的,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我的性命都可以,只要你能对我一笑。”

“你知道我的心意,怎么能如此狠心的待我?公子,公子,我的心你明白的,我当真可以为你做牛做马的…”

水清转身看着她冷冷的道:“你欢喜我又与我何干?”

紫珏听得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不一样的水清,差点以为身边的人在不知情的时候换掉了。

娴儿看着水清:“你如此狠心?”

水清淡淡的道:“狠心?何为狠心,我认为我所为不过是平常,在你看来却成狠心。你欢喜谁,谁就要一定欢喜你吗?不欢喜你就是狠心、就是错?”

娴儿大叫:“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半点我,几年来你怎么可能不动心?我长得不好看,还是厨艺不精?倒底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

“你欢喜我哪里我也可以改。”水清接的一句话,如同一根针般刺穿了娴儿的心。

娴儿猛得以袖蒙头:“好,那我死给你看;我就要生是水府的人,死是你水家的人。”她要寻死丫头们当然要拦着。

水清却开口命丫头们站住:“她要死就让她去死,如果她当真要做我水家的鬼,我可以成全她。”

娴儿吃惊的看着水清,完全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那个总是带着笑,那个总是点头说“好”,那个总是很容易就上当的男人为什么不见了?

“你当真一头撞死了,我就以妾室之礼厚葬你。”水清很认真的对娴儿说:“你知道我说话一向算数的。”

娴儿有些冷:“好,好。”她连说了几声好,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她要做得当然不是水家的鬼,而是活着的水府的女主人!

不要说死了才是个妾室,就算给她个夫人的名份又有何用?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家盯着,她想不死还真得有些难。

想了想咬咬牙,她就是不相信水清会真得不顾她的生死;不说她的母亲和水清的母亲从前有过交往,就单凭水清的为人也不可能任由她死在眼前。

当下心一横眼一闭她真得向假山撞了过去。

153章倾国倾城

紫珏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娴儿根本不是要死,只是想拿死来要胁水清;而水清呢显然是知道娴儿的心思,所以才会铁石心肠的不为所动。

还有就是她很认可水清的一句话:你欢喜谁、谁就要一定欢喜你吗?的确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可是很多人却都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得,就因为我欢喜你。

我欢喜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最没有道理的理直气壮。

所以她没有惊呼也没有移动脚步,抱起双臂来看着娴儿去寻死,闲闲的道了一句:“唉,头撞在大石头上很痛的,非常的痛,特别的痛啊。”

娴儿听到这句话冲到半路的身子差点收势站住,因为她怕痛,自幼就怕痛;但是想到水清她还是继续冲了下去,只是力道却又减少很多。

紫珏叹口气:“八成是死不了,看来只能再来一次了。”她问水清:“有瓜子嘛,有茶水嘛,这样站着看有点无聊呢。”

大石距娴儿是有点远,但是她跑得也实在是有点慢,紫珏都开口两次了,她才堪堪要撞到大石上;还因为紫珏要瓜子要茶水,她一生气而扭头:以脸撞到了大石上。

如果她真是一心寻死的话,那力道就算撞不死人毁了那半边的脸应该可以的,但是她很心疼自己,所以力道不大,因而意外发生也能保住她的脸蛋。

就是有点红肿,因为石头上有些棱角而擦伤了一点点,连点血丝都没有浮现出来;痛还是痛的。因为娴儿已经抚着自己的脸落下了泪水来。

水清看也没有看娴儿:“瓜子当然有,是要什么味道的?算了,各种味道的都取过来,白瓜子也取来;还有松子什么的也取过来一些。茶水要败火的,免得吃得多而上火。”

好休贴、好细心,还真得是有求必应;可惜的是不是对自己。这让娴儿更委屈。

紫珏看着她:“这点子力气可不成,瞧瞧都没有肿起多高来,就那么一点点的红印能撞得死人吗?你要再用点力才成——嗯,你还要不要再试一试?”

娴儿看着紫珏大叫:“你还是不是人,哪有你这样让人去死的?”

紫珏吃惊的瞅着她:“不是你自己要死嘛,我只是左右闲着无事才指点你两句,没有想到你还不知好人心;再说。看着你去死的人也不只我一个人,你干嘛不骂他只骂我?”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是不是看我很好欺负,我告诉你人不可貌相,我这人不吃的东西很少,但是除了不干净的东西外。还有一样是绝对不吃得,打死不吃——不吃亏。”

“喂,你倒底死不死,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如果你不死我就走了,水大公子事儿特多,你知道的吧?吃个饭还非要换件衣裳,不然哪里能遇上你这么个麻烦事儿。”

她抱怨个不停,对水清就如同对苏万里一样。都是哥们嘛相信水清不会在意的;最后她还是追问了一句:“想好没有?”

挽晴叹气:“姑娘,您就是心太直口太快,都说您多少次了,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您看看娴儿姑娘的伤,咳,如果那也能叫做伤的话。还寻死?这样就痛哭了,咱们还是去吃饭吧。”

柚子点点头:“我瞧着娴儿姑娘也不打算寻死了,那么点力道能撞死一只蚂蚁?姑娘您真得要改改脾气了,不能什么话都往外扔啊。瞧,人家瞪你了吧,姑娘。”

娴儿何止是在瞪紫珏,瞪挽晴和柚子的目光也如同刀子一样;可是她却不好直接说什么,因为接下来她是要继续寻死,还是就此离开水府?

寻死她是不想再做了,好痛啊!离开水府,那当真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啊。

水清却还是用极为认真的目光看着她:“你当真不死了,不想做我水家的鬼?”

娴儿那口气不上不下的,狠狠转过头去不想看水清那张可恶的脸:为什么从前她会认为水清是个傻子,好骗好欺负呢?

水清摸了摸下巴:“你还没有想好啊,那你慢慢想吧,我先去更衣;回来的时候如果你没有成为水家的鬼,那只能麻烦管家娘子送你回去了。”

他说完伸手相让:“大姑娘,这边请;祖父让人送回来的松子当真是香甜,就是吃时有些麻烦——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们都会给我剥好的。”

紫珏对着娴儿点点头:“那你就自己想吧,其实呢我认为做个水府的鬼真心不错,也就是我很赞成你先前的拿的主意,好好的考虑哦,回头我再来看你;嗯,也有可能是来收尸。”

她说完欢快的转身就走,完全把娴儿的生死不当一回事儿。

娴儿大哭起来:“你们不是人,你们都不是人!”

紫珏懒得理她,这样的女子真心给女子丢人,什么叫做旁人不是人?你要死要活旁人就要乖乖被你要胁才叫做是人?

非亲非故的好不好,还有你又对我池大姑娘很不友善,踹了几脚真得只是小意思,你要死我没有给你递把刀子就算是客气了。

真心不懂这些姑娘家的心思,就好像她的情啊、她的命啊特别的珍贵,全天下的人都要小心的呵护才行;只要不呵护的就都是坏人。

紫珏就是甘心做个坏人了,也不想如了这样的女子的心:要死就早点死,干脆利落点儿。

倒是水清大为出乎她的意料,原本她还认为水清会被娴儿拿捏住呢,却没有想到他外表热情,内里却是冰冷的。

“你,有没有心啊?”她打量着水清,没心没肺的聊天:“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居然看着人家去死。”

水清一脸的委屈,因为刚刚那么大声教人家用点力的人不是他吧?看看紫珏他咳一声:“是啊,这么说起来我好像不算是个好人啊。”

“对啊,对啊。”紫珏笑眯眯的,忙不迭的点头,让水清看得心里有点痒的难受。

“嗯,水大姑娘刚刚给娴儿出的主意还真得不错,都是我没有想到过的;如此比起来的话,嗯,我们算是志同道合?”水清微笑起来:“说起来,我们好像真得很合适…”

紫珏脸一红,因为想起了自己的肚兜,狠狠的剜水清一眼:“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把娴儿姑娘洗剥干净送到你屋里去?!”

倒底水清不是苏万里,话到嘴边她还是把“送到床上”改成了送到屋里。

水清点头,然后左右看看轻轻的道:“你好这口?我就舍命陪大姑娘吧,只是不知道大姑娘你喜欢清蒸还是喜欢红烧?”

紫珏被他的噎到了,瞪着眼睛半晌吐出一句来:“你这人真恶心。”

“谢姑娘夸奖。”水清洋洋得意。

挽晴和柚子在后面跟着,在这个时候柚子说了一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挽晴大有同感的点头。

紫珏没有听清楚,可是水清却听清楚了,他回头以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丫头们小声;然后他看一眼紫珏摊开手:“你们看,万一的话我就是有心也只能无力了。”

水清文文弱弱的,动起来手还真得不像会是紫珏的对手。

柚子和挽晴很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唉,您以后可以小心些了,我们姑娘的脾气不好,您只能多担待啊。

紫珏回头:“你们在做什么,挤眉弄眼的?”然后她心里闪过一丝念头:“水清,你不能打我们家丫头的主意,她们可都是好姑娘,我要给她们找个好婆家的,不能给人做妾。”

柚子和挽晴差点一脚踩到裙子上跌倒:“姑娘!”

水清咳了一声:“那,请大姑娘在厅上稍坐,品尝一下松子,我去去就回。”他走的时候眉眼间有一点点的喜色。

紫珏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下,和柚子、挽晴说着水府的摆设;当然,在她的眼中那都是银子啊,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

她等了没有多久就有人过来了,却不是水清而是娴儿;她瞪着紫珏:“你不要得意,霸着这个占着那个,是个男人你都不放过,是不是?你会有报应的。”

紫珏略过了她的谩骂:“你不想做水家的鬼了?真是没有恒心与决心的人,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知道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霸着谁又占着谁啊?”

娴儿冲过来却被柚子和挽晴抬起脚来就踢出去跌坐在地上,挽晴和柚子却轻轻一拍手掌回头:“怎么样,姑娘?”明显的邀功啊。

紫珏大笑:“还要再练一练,对付她们还是可以的,但还拿不出手去。”

娴儿恼得真想杀人,可是杀不了人她是知道的,在她被赶出水府之前如果不能出一口气,她是不会舒服的:“你有了夏公子还不算,果然还打我们公子的主意,你不要脸。”

“不要以为你会得逞,我走了可是水府不是只有我一人;而夏公子也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早晚你会被夏公子和我们公子看透,早晚你会报应的。”

听到娴儿骂来骂去也骂不新花样来,紫珏无聊的挖挖耳朵:“你就不能骂出点新鲜玩意儿来?夏公子又关你什么事,还要由你来骂。”

娴儿忽然看到了什么不再说话,爬起来就跟着人向外走去;而紫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窗边那里立着一个白狐毛氅的女子,见紫珏看过来她对紫珏微微点头一笑。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正文154章我心里真舒坦

女子笑得很和善,并没有半点敌意,非常亲切的以笑和紫珏打过招呼,便缓缓的向紫珏走了过来。

紫珏却并没有领情,因为娴儿明显话没有说完,原本她就要勾出那个答案来了,却被这个女子打断了;不管她的出现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她有多么的亲切友善,紫珏都不喜欢她。

“姐姐。”水清已经换好衣服正好走过来,看到女子欠了欠身子:“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紫珏听到水清的称呼心中有点汗颜,看来自己真得是太过紧张了,眼前的女子不可能会害她才对。

女子微笑起来:“都被你叫老了,我不过比你大三个月罢了;”她说着话眼波转到了紫珏的身上:“母亲见你足有半月没有过去,有些挂念你。”

“让姨母挂心了。”水清一本正经的施礼:“这两日便过去看望姨母姨丈。”

紫珏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个女子是水清的表姐不是同胞姐姐,怪不得她刚刚看到女子的时候心里会生出不舒服来。

女子已经步入大厅:“这位就是池大姑娘了吧,我这几日倒是听人提起你几次来。”这句话后就没有下文了,她径自坐下后伸手去拉水清:“过来坐下,有好茶吗?”

水清笑道:“好茶当然有,等小弟去取。”他不落痕迹的退后避开了女子:“紫珏,这是我的宝儿姐姐;我自幼失母,多得姨母照顾和宝儿姐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弟。”

宝儿闻言脸上的微笑如故,只是眼睛却有些变化:“紫珏?你真是唐突了。”女孩子闺名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唤的,尤其是男人家。

大体上只有家中的长辈及兄长们可以唤闺名。

紫珏也有些奇怪,水清向来知礼的但她本就不拘这些小节:“没有什么。”看到水清隐晦的递过一个眼神来,她的嘴巴比脑子还要快一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

宝儿脸上的笑意真得淡了,看看紫珏没有说话,只是催水清去取茶;水清坐到紫珏下首:“丫头们正在烧水,姐姐要喝好茶总要有些耐心。”

他说完扫一眼厅外。娴儿正被人拖着往外走。见到他的目光过来眼中又现了泪光;但是他的目光也只是扫过娴儿便收回,没有任何的表示。

“紫珏。你可饿了?”水清微笑看向紫珏:“我换衣服的时候想起一件玩意来,因为要找一找所以让你等得久了;有没有无聊?”

他说完在袖中拿出一块琥珀来,论起卖相与质地说不上是极好的。但是内里却不是小虫或是树叶之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灰色的如同线条一样在里面弯弯绕绕。

紫珏拿到手里细看,在水清的提醒下换了两次方向,忽然惊讶的道:“是、是个字?!”

水清点头:“就是字。最巧的就是你的名字——这是我有一年和姨母、姐姐去上香的时候。一个老道长送我的玩意儿。”

“把玩了一阵也就感觉无趣让人收了起来,今天忽然间想起来。便让人寻出来;怎么样,很神奇吧?”

紫珏点点头:“还真得很神奇,琥珀里居然还有我的名字。”她把玩了几下然后就递还给水清。

水清还没有说话,宝儿却开口道:“有池大姑娘的名字,清弟怎么能再收起来?一块琥珀罢了,不值什么姑娘你就留着玩儿吧。”

“不必不好意思,权当是我给姑娘的见面礼罢。”她说完话看向水清:“你留了池大姑娘用饭?真是孟浪了,我看——”

紫珏不明白这个宝儿姑娘为什么处处看自己不顺眼,虽然宝儿没有给她难堪,微笑一直挂在脸上,可是每一句话总让她听着有些不舒服:“琥珀我收下了。”

打断了宝儿的话后她一笑:“只是宝儿姑娘的见面礼就算了,一来您就是送我也没有备回礼,二来我就算好意思也怕宝儿姑娘不好意思。”

她看向水清:“走吧。这天色也不早了,用过饭如果还早的话,你不是说要带我再走一走嘛;我最喜欢夜市,可以去吃…”

宝儿的眉头微皱,笑容不见了却还是柔声道:“你们要出去用饭?不太妥当吧?还有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的去什么夜市,那种地方又脏又乱岂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这样吧,我让厨房准备准备,再亲手弄几样菜,勉强也算是能招呼池大姑娘——你不要嫌弃,下次我早些知道会早做准备,不会如此简慢你。”

她把目光转向水清:“就这样吧,还不去看看茶?”

水清笑嘻嘻的:“姐姐的嘴巴最刁,哪里敢用一般的水打发姐姐,是新取来的活泉水,这个时候也就刚取回来吧?您要喝好茶还要等一等。”

“我是个不爱茶的,也品不出好与坏来,有我在倒是打扰了姐姐品茶的兴致;我和紫珏早就定好了位子,是去吃鱼的,姐姐最怕腥,您就在府里让人弄几样菜吧。”

他站起来:“我们就走了,府里的一切就交给姐姐了。茶,可是极好的,还是郡王府里新讨来的,姐姐如果吃着好就让人包一半走。”

他还真得不和宝儿见外,侧个身子让紫珏先行,对着宝儿再欠一欠身子,便和紫珏伴嘴跨出了厅门。

直到紫珏和水清走得不见人影了,宝儿依然端坐着未动;就算她不动,依然美得如同一副画般,绝对不是死板的画,自有韵味的画。

侍立在宝儿身后的珠儿再也忍不住了:“姑娘,您就让表少爷这么和池大姑娘离开了?”

宝儿轻轻一叹,缓缓的倚靠在椅子上,以手支起下巴来微皱眉头:“不然呢?表少爷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想拦也要拦得住才成啊。”

“真得执意去拦,反而会弄巧成拙。唉,要怪只能怪我父亲,罢了,我们回去吧。”她伸出一只手去,懒洋洋的神态反而更多了一分让人心动的神彩。

珠儿伸手扶起她来:“那个翠花…”

宝儿的眉头微微一动,看着珠儿笑得很是轻蔑:“她请我,我也来了。”

这个时候的紫珏和水清已经在马车上了,水清忽然看着紫珏笑道:“你那句‘我好意思只怕宝儿姑娘不好意思’,说得好,有深意。”

紫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向来是不肯吃亏的性子,嘴巴比脑子要快一点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以后你还是如此就好,宝儿姐姐嘛,”水清拉长了声音思索,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不必给我面子。”

他看着紫珏脸上并没有平日里的认真劲头,反而是眼中带着几丝笑意:“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当然不能让你因我而受辱;我如何做是我的事情,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紫珏闻言看看他有些不确定:“你是说,我下次不用给宝儿姑娘留面子?”

水清看向马车外面:“面子不是人给留的,如果人要面子的话,你就不是不给留也拿不走的。”

紫珏歪头:“那你姨母…”

“亲戚的事情最难说得明白,”水清脸上忽然间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姨母和姨丈也的确是照顾了我不少,但我现在一个人住,我祖父和我父亲都同意的。”

紫珏闻言轻轻的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待你不好?还是说他们在你身上有所求?”

水清低下头:“照顾了我几年总是情份,我小的时候也实在不可能一个人住得,所以我要承情;但我不是傻子更不是布偶,不喜欢被人摆布更不喜欢被人算计。”

“他们都以为我傻,我便傻给他们看也无妨,是不是?”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笑,笑得一口牙齿露了出来,笑容里透出来的亮如此的温暖。

紫珏倒是很知道什么叫做寄人篱下的:“我能明白那么一点点。好,你记住你的话就成,反正那个宝儿姑娘好像看我不顺眼…”

水清点点头:“你可以做你想做得事情,我欠的情是我的事情;”不要说紫珏和他只是朋友,就算是夫妻他的情也不用紫珏去还:“对于看你不顺眼的人来说,我倒是有句话…”

他嘿嘿的笑:“那些人看你不顺眼心里肯定不舒服啊,不然他们怎么会看你不顺眼呢?因此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好好的生活,把自己打理的好好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你说,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心里会不会更堵?所以,你不必在意那些,反而要这样想,能让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心里不痛快,你要对他们默默的说——我心里真舒坦。”

紫珏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丝泪光;的确,她是在意的,又有谁能完全的不在意呢,人倒底不能真正的一个人生活,总要身处于一群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