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听到这里想起方正人的可恶来,身子一颤:“那不知道小人留下来还有何用?”他忽然想起来,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说过会原谅他,或是放过他的话。

此时他的坏心思再次的烟消云散,余下的全是担心与紧张,说话眼神都变得极为小心,脸上的恭谨与巴结的神色更浓也真实起来。

紫珏看着他的变化心里腻烦:“你少做出恶心的样子来,这里没有哪个人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转头看一眼万氏:“依我的意思,他就是个改不了吃什么的狗——杀人的事情不是不能做,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当的。”

水清看着她:“你想怎么做?”没有哪一个把文四当回事儿,就当着他的面儿商量起应该如何处置他来。

紫珏眨眨眼:“他就做不了一个好人,让他继续去害人的话,不如弄他个半死不活,让他苟活于世,也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文四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如果不是两腿受伤不能动,此时他早跪倒在地上了:“大姑娘,大姑娘,你就放过我吧。”

“我是真得知道错,以后做牛做马的弥补你们娘俩,只求你们这次放过我。”他被吓得魂飞天外。

原本他以为和离书也写了,那事情也就了结;只要离开了大将军府,他要做得就是想法子再怎么找紫珏他们的麻烦。

怎么也要好好的出口恶气才成。

水清看着他:“你知道错了,我瞧你刚刚看大姑娘的目光,可半点也没有知错;嗯,你在想以后有机会如何整治她们娘俩才是真得吧?”

“不要对我说谎,我可是见过比你恶的多的人,因为边关那里的罪奴什么的绝对不少;做为边关的大将,不止是要带好兵还要知道如何才能让那些人老实的做好份内的事情。”

“而我跟着祖父和父亲,在那里和那些恶人们朝夕相处了三个月之久。”他眯起眼睛来:“所以,我只一眼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比起那些人来真得太嫩了些,想骗过我去是不可能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有打算放过你,只是现在收拾你的话理由更多一个罢了。”

他说到这里伸个懒腰:“就算没有理由,扒了你的皮又如何呢?文四,你只是个贱民,因为大姑娘母女俩个人,你还真得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物是不是?”

文四以头触桌向水清求饶,第一次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里,最可怕的人并不是方正人:“水公子,我只是被人骗了,是有人要害紫珏他们娘俩…”

“有人骗你不假,但是那也正中你的下怀不是?”水清挟了菜吃,慢慢的咽下去才道:“放过你这次,你出去后还会有人来骗你害大姑娘她们母女,你一样还是会受骗的。”

他看着文四的眼睛:“我们是不是会受骗,很大的一个原因是我们想被骗——我们就想听到某些话,或是我们就想去做某些事。”

“说白了,就是你愿意去相信才会相信。”他用筷子指了指文四:“所以不要提什么被骗,再来多少次你一样还是会如此做。”

他说到这里抿抿嘴唇笑了笑:“还有,从前的大将军府在世人眼中如何也就罢了,可是自现在开始,水大将军府就是龙潭虎穴,哪个敢闯哪个就要断掉胳膊腿儿才成。”

水清的笑意还是很柔,只是却让人看得心里发寒:“文四,我找不到任何一条可以让我放过你的理由。”

他看向方正人:“谁来下手?”

方正人伸手就拎起文四来:“我来,也为紫珏他们母女出口气。”他伸手就弄掉了文四的下巴,让他无法再大呼小叫:“弄断他的骨头,留他一口气让他去做个乞儿吧。”

水清看向紫珏和万氏:“如何?”他和方正人与文四之间无仇无怨,因此最后做决定的人当然是紫珏母女俩个。

紫珏点点头:“麻烦方叔了。”文四当然不应该有好报,留他一条性命也是认为给他个痛快的话,实在是便宜了他。

万氏没有抬头:“我听紫珏的。”对文四她是没有半点感情,如果不是有方正人、如果不是有水清,她怎么可能脱离苦海?

虽然她胆小怕事,但是也不会刚刚不痛了就忘掉从前:文四的确是极为该死的,根本就不配做个人。

方正人点点头拎着人出去了,过不多时回来文四已经不在他手上:“他以后绝对站不起来。”

水清先请方正人坐下:“行,那我让人把他弄出去养上些日子,要留他条狗命嘛;再者也不能让官府以为是我们动的手——等上十几二十天就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吧。”

他看一眼紫珏:“我们不去害人可以,但是被人害了不还回来的话,再被人害就真得不能怪人。”

这话不是说给紫珏听得而是说给万氏听得,因为万氏是个心软的人;水清可不想让万氏以为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那对他就会很不利。

文四当然不会放在紫珏等人的心上了,如今万氏已经是自由之身,文四从此和她们母女再无干系。

至于大虎和大丫,在文四卖他们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任何情份。

凤儿倒是回来的不慢,只是她回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发白,看到水清就跪倒在地上:“她,她死了。”

191章要订亲?

紫珏听到后眼睛猛得睁大:“你说什么,顺儿死了?!”她真得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

不是老弱病残啊,她正当年华、身体很康健,但是却在今天听到她已经离开了人世。

凤儿被紫珏吓到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世事无常,大姑娘你不必太过在意的。”

紫珏“呸”了一声:“去它的世事无常,如果这也算是无常,那世事就能预料了;我们大可以掐指一算就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

“她是怎么死得?”她相信顺儿的死绝对不简单:“又是何时死得?”

就算顺儿是个丫头,但是人死掉也是个大事,怎么也不可能没有听说得;但是在她带着万氏离开池府的时候,池府里风平浪静。

大家除了知道死了一位池家姑娘外,没有再听说有什么人再离开人世。

凤儿不敢再说话不经脑子,吸一口气才道:“是自尽而亡,她人是吊在梁上的;被发现的时候人早已经没有气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得。”

“衙差们已经有人去禀于官老爷,现在顺儿的尸体已经被取了下来。”她想了想又加一句:“好像池大夫人不在府中,因为顺儿死后衙差要问话,可是没有找到大夫人。”

紫珏听到这里反而沉默下来,还有什么好说得呢,肯定是池家的人杀人而灭口;但,至于为了这么点事情就杀人吗?

就算是有人指使了文四,事情败露又能如何,何必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她真得很不解,尤其是想到石氏的那张脸,就更难以相信她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水清眯起眼睛来,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才开口:“我这几年来一直没有认真管过府中的事情,由着那几个女子折腾。”

“想不到,嘿,其中还真有那有本事的人。”他看一眼紫珏:“是我没有想到,大姑娘莫怪。”

紫珏摇摇头:“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池家的人要灭口;我真得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灭口呢,不过就是这么点事情。”

水清也想不通,因为事情真得没有大到需要杀人的地步,就算知道一切都是石氏所为,紫珏他们能做什么呢?

无非也就是打上门去,指着石氏大骂一顿,顶多也就是让人知道石氏是个坏人,池氏一族可能会把她赶回娘家:也就是如此。

根本不必要杀人的啊。

“文四刚刚到我府上,我们不管是如何做得,文四的和离书之类的都是刚刚才弄好——池家的人就算是要杀人灭口,也要知道文四在大将军府里吃了大亏,会连累到她才会杀人。”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什么风声还没有传出去府去呢,池家的人是如何知道的?”他眯起的眼睛里有寒光闪过:“除非是,有人给池家送去了消息。”

“因此池家人知道了文四的事情,然后知道我们马上就会去找他们,才会先下手为强除掉了那个丫头。”

他看一眼紫珏:“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因为凤儿前去是为了问计,而不是要找池家的人算帐啊。”

紫珏看一眼凤儿,明白水清的意思:就算是凤儿到池家说了实情的话,那顺子的尸体已经没有气了——要杀人总要布置一番的,怎么可能做得那么快。

还有衙役跟在凤儿的身边,她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机会向池家人说什么不应该说得的话。

水清敲了敲桌面:“会是谁呢?”他喃喃的道:“府里应该好好的打扫一番了,以后不同从前,定要干干净净的才行。”

紫珏等人都不好说什么,方正人本就不是个话多的,满桌的人就只余水清自言自语,屋里的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万氏想点什么,话到嘴边能说得也只有一句:“吃饭,吃饭。”她笑得有点勉强。

堂堂的大将军府也不安全啊,她现在更想离开京城了;只是眼下水清提到他府中有内贼,她反而不好在这个时候提出要离开。

“公子,夏公子来了。”

水清抬头:“夏承勤?有请。”他看一眼紫珏又看看万氏:“夏兄是二夫人给大姑娘定下来的招赘之人。”

他倒真得坦荡,把夏承勤的身份向万氏点明后还不忘说一句:“夏兄是个好人;嗯,夏府里的人当然也有坏的,不过他们府上好人还是多一些。”

话刚说完,夏承勤便带着人走了进来:“紫珏还好…”见到屋里这么多的人,他收口后整理衣衫:“打扰了。您是万大娘了,请受晚辈一拜。”

他对万氏也极为恭谨。

万氏连忙起身:“不敢当,快快请起。”原本她对夏氏还是有点怨言的,就是她为了自己给紫珏指定招赘的人。

可是看到夏承勤后她就没有什么可埋怨的,就算她这个亲娘也不得不说夏承勤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稳重知礼,长得也极不错。

紫珏也站起来:“夏兄不必多礼了,都不是外人,坐吧。你怎么来了?”她看着夏承勤:“自昨天就没有见到你呢,还以为你去忙什么了。”

“我还想着,不会我离开京城前都无法见到夏兄,无法亲口道别。”她说到这里看向夏承勤的随从,然后眉头一挑让丫头取椅子来放到夏承勤身边:“兰儿,过来坐吧。”

兰儿居然换了男装跟在夏承勤的身后,如果不是紫珏多看了一眼,还真得就要委屈兰儿离开出去和小厮们用饭了。

兰儿连忙告罪,哪里肯坐下呢?最终还是立在夏承勤身后伺候他用饭。

夏承勤拉了一下兰儿的手:“坐下就是,都不是外人何必拘着呢,就像是在我们家中一般。”

他说完见兰儿依然不坐便不再相强,免得兰儿更为难堪或是拂了她的心意而让她不快。

“我来是有件事情要说,关于我姑母所说的分家一事,池府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妨碍了;他们理亏的地方太多,只能让姑母分家。”

“但是池氏一族那里就不是那么好说话,总要给他们一个理由才成;而且断没有让无子无女的守寡之人分家另过的道理。”

“池氏一族的人认为至少也应该是你招赘后,才能让姑母分家。”他对着紫珏摆手:“我不是来求你此事的,本就不关你的事情嘛。”

夏承勤低下头:“真得财帛动人心吗?我们夏府的人,唉;老太爷发话了,不许姑母擅自把钱财分成两份——其中有一份是给你的,紫珏。”

紫珏眨眨眼:“那倒也没有什么,银子谁不想要,如果太过麻烦的话我还是不要了。”她不想再和夏家为敌,就算是吃点亏如今娘亲和弟弟妹妹都在身边,她真得没有其它所求。

银子再多也只是个数字,人不过是吃一日三餐,何况她认为自己能赚到很多的银两,照样可以让娘亲、自己和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

拿人手短啊。就算池子方的银钱她紫珏是有份拿得,但是夏氏主动提出、主动分给她,这也是份人情呢。

以后,这份人情她要拿什么来还?紫珏真得倦了大宅院里的日子,人与人之间她还是喜欢从前的简单。

所以她才会如此痛快的答夏承勤。

夏承勤看看她:“你是个好姑娘,我和姑母都没有看错,但是老太爷却不那样认为,他说池氏一族的刁难,就是池府的人在做怪。”

“是不是你的意思还难说,至少你是池家对付姑母的利器。”

紫珏气得反而笑起来:“关我什么事情,你们两府想要争那点银钱就去争好了——说实话,我也不是生出一次心来要弄到手一些的,但是最终都没有真正的动手。”

夏承勤看看紫珏:“我们老太爷发话了,非要让你和我成亲不可——他已经去请媒人了;而池氏一族的人也在等你认祖归宗…”

紫珏翻个白眼:“我管那些,这几天我就打算…”

水清接了一句:“这几天我们就打算定亲了;只是因为我祖父与父亲都不在,府中又无长辈,所以才要等几天。”

“这不正在和大娘、方叔谈这事嘛。”他说着话完全不脸红的给紫珏一个眼色,还不忘给方正人递个眼神,示意他们要配合。

紫珏张开嘴想要反对,万氏才开口道:“我也看着水公子是极好的人,只是我们小门小户的,实在是担心高攀不起。”

她也有着她的盘算,水清的门第太高了,且她的女儿她知道性子太野;再加上她在池家的遭遇,对富贵人家就没有什么好感。

富贵人家的男人想要什么的女子,都会有太多的女子会等着投怀送抱;就算男人不想,一样还会有很多的女子要攀上高枝:怎么能让人放心及信得过?

就算是有高嫁女低娶媳的古话,但是如此的门不当户不对,她真得很不同意。

在池家的时候她没有时间来得及细想,眼下却是想得很明白了;所以她开口就有回绝的意思,只是池家和夏家的人想要逼婚,她才没有把话挑明来讲。

夏承勤眯起眼睛来:“水兄,你这样就不好了吧?”

192章你倒是说句话

水清回以一笑并没有理会朋友的玩笑,而是万氏道:“大娘所担心的事情并不存在,到眼下为止晚辈依然只是白身,没有半点功名在身、也无半点军功在身。”

“祖父常说富不过三代。”他说到这里看一眼方正人:“到晚辈这里正好是第三代了。”以军功发迹的水家,却让水清成为书生,还没有让他参加科举,只是在家中闲读书。

如此不把儿孙的将来放在心中的长辈,在很多人看来那是自取死路——水家,完了;也就是因此,所以水清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过像样的提亲。

他胡乱在家中收的几个妾室只是原因之一,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于水家也就到此为止了;就算是有聪明人看出了水大将军的打算——皇帝对水家极为的宽厚。

就说水大将军父子二人回京述职之时的蛮横,不止一个人上书陈奏过,但是皇帝那里都是留中不发,没有给朝臣们半个字的回答,默认了水大将军在京中的横冲直撞。

是,水家在向皇帝示忠,表示的再清楚也不过,绝对没有要揽军权的意思,更没有要霸占着什么位子的打算;他们水家到水清这一代已经不打算再出仕。

就是因此,那些看出水大将军心思的人也不会和其结为儿女亲家:朝中结亲多有互为相助的意思,水清都不入仕了,那就是将来不会对岳家有所帮助。

那谁还会把女儿嫁入水家?朝中之人看得并不仅仅是什么门当户对,不是什么女儿嫁过去就可以幸福快乐。

但,这还是水清第一次说对人说出来。

万氏微微一愣,看看水清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便下意识的看向女儿,然后又看向方正人;在她看来富贵人家的儿孙当然还是富贵中人,水清怎么会不入仕呢?

莫非水大公子有什么隐疾,或是根本就是不学无术?霎间万氏的脑中闪过的念头,没有一个对水清有利的。

紫珏也是第一次听到水清提起,歪歪头看水清:“你以后不会做官?”

“不会。”水清摇摇头:“边关一年比一年平静,祖父的身体也不太好,父亲受过两次重伤,身体还不如祖父呢——他们在今年回京述职的时候,就会向皇帝请辞。”

他说得极为平淡:“边关那边的大将已经有了人选。”这话的意思就深了,大将有了人选——是谁选得?

紫珏才不会关心朝堂上的事情,心上琢磨的是另外的事情:“那你们一家人以后…”

“回祖籍。”水清淡淡的一笑:“虽然我们水氏一族没有几个人了,满打满算都不过五十人;但是还是回去的好,那里倒底是根。”

“祖父是老人家嘛,当然是喜欢回老宅子养老;而我也到了要行万里路的时候,祖父和父亲回来后,只要身体好好的,我想出去游学。”

说到这里他对着紫珏挤挤眼睛:“大海见过吗?一眼望去全是水,旭日东升是何等奇观?而大漠呢,是另外一种雄伟,相信日出和大海是绝对不同的;还有天下的名山奇景…”

紫珏的眼睛亮了起来,本就不是在闺阁之中长大的人,怎么会足不出户的过完她的一生?

“水公子,不错。”方正人听完后只有一句话,便不再言语了;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是眼晴却极为有神,看着万氏重重的点了头。

在他看来紫珏和水清再相配不过了,最为主要的是水清能容得下紫珏的性子;否则的话,他会更属意于苏万里。

但是他做为长辈,当然是希望紫珏能过得很好,以后不会再吃苦,所以苏万里便被他在心中抹掉了:不能怪他,他只是平常的父母心罢了。

而且苏万里的赌也让他极为不放心。

万氏本就不是有主意的人,因为事关女儿终身她才会多想;如今看到女儿目光里的喜悦,再看到方正人的点头,也就轻轻一叹:“定亲的事情还要再计议计议。”

还是水家的门太大太高,她再没有见过水大将军父子两人时,真得不放心应下这门亲事来。

水清此时才看向夏承勤:“我哪里有不好?我可是拿到了父母之命的,祖父在新的来信中对我说,只要大姑娘不反对就好。”

夏承勤咳了一声:“水兄,我倒不是有其它的意思,此时你还是快点找媒人来的好;那个,我不止是有父母之命,很快就要有媒妁之言了。”

“我只是来报信的,水兄你不必瞪我。”他看一眼紫珏笑了笑:“不过如果大姑娘不反对的话,顺手推舟我也不介意。”

他纯属就是开水清和紫珏的玩笑,尤其是水清,因为他很清楚水清的心思;在看到水清一副紫珏已经是他未婚妻模样的时候,他感觉不逗逗水清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水清闻言指了指夏承勤背后的兰儿:“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要先回头瞧瞧?”他的目光温和的扫过兰儿的脸。

兰儿那里已经欠身行礼:“水公子言重了,婢子只是个下人,我们公子如果能得池大姑娘为妻,婢子只会欢喜自己有这样一位主母。”

夏承勤看向兰儿柔柔一笑:“水清你休想挑拨,我们兰儿可不是那等小心、小心眼的人。”

紫珏闻言也笑起来:“你们玩笑可以,再把我捎带上不要怪我请你们吃拳头。”她说完后看一眼兰儿:“夏兄早就说过他和兰儿的事情,为此还请我特意成全,这份心意可是无人不知。”

“兰儿,你好福气。”她看着兰儿和气的道了一句后也就回转头来;她只是不想兰儿再有所误会。

兰儿又是一礼:“大姑娘,兰儿没有那样天大的福气,还是大姑娘的福气好,岂是婢子能够相比的。”

夏承勤看她想说什么,但是倒底人多便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有些体己话只能私下说,这也是对兰儿的尊重。

“就这事儿,是姑母让我来得;不过没有姑母的话我也会来。”他和水清是朋友,也视紫珏为表妹,当然要来报个信儿。

他叹口气:“如果现在水大将军能在府中就好了,就凭他老人家往家中一坐,我想敢到府上找池大姑娘说亲的媒人,是一个也没有。”

水清微笑:“总不能靠着祖父的威名活一辈子吧,我的事情当然由我来解决;谢谢夏兄,来,吃杯酒。”

他谢过夏承勤后看向紫珏:“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很清楚,紫珏的终生大事只有她自己点头了,万氏那里才会松口;如果紫珏不同意,万氏点了头也作不得准。

紫珏瞧他莫名其妙:“你和夏兄说得好好的,让我说什么?哦,对了,我也要谢谢夏兄。”她举起酒杯来甜甜一笑:“夏表哥,我敬你一杯。”

她是真心诚意的要谢夏承勤,自她到池府之后得到夏承勤不少的帮助,此时她已经存了要离开京城的心思,这一走便不可能再和夏承勤见面,所以这一杯酒当然要郑重些。

夏承勤端起杯子:“不敢当,应该是我敬表妹一杯才对。”他也知道紫珏不会留在京城中:“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让人捎信与我。”

“姑母也很记挂你,也要时常给她写封信。”他叹口气:“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杀小表妹和小表弟之人,姑母实在是心结难解。”

紫珏微笑:“二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人,相信老天定会保佑她;来一次京城认识你这位表哥,已经是不虚此行了。”她说完很爽快把酒倒进嘴里。

虽然从前没有饮过酒,但是看人饮酒不止是看到过一次,最过羡慕的就是一仰脖就喝下一杯的豪爽做派。

今天有机会她当然要学一学,却没有料到酒是这样的难喝,有些辣就算了还有股说不出的怪味儿。

结果就是酒到了她的嘴巴里,被她张嘴就喷了出来,弄脏了一桌子的菜。

紫珏擦了擦嘴:“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会喜欢吃这些东西的?自己找罪受吗?”

她说完才发现,方正人正淡定的擦脸,而夏承勤一脸的苦笑,按住兰儿的小手自她手中取过帕子来。

他们有男有女便按礼男女分成两边坐,所以方正人和水清、夏承勤都坐在紫珏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