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易辰见她迟迟不答,很苦恼的模样,心下了然,安抚地笑笑,说:“没想好不要紧,我…不急。”

真的不急吗?方芷澜斜睨了袁易辰一眼,不诚实的男人还能不能要?

袁易辰自知谎话说得太拙劣,但是这也是为了给大家台阶下。他不急是假的,但是现在也确实不是好时机,等到了明年,他会趁机而上。

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袁易辰想起方芷澜心事重重的神情,总觉得她在顾虑着什么,不是她面上说的年纪的原因,他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有心事。只是想来想去,他实在不明白她顾虑什么?若是说她对世子有意,早前他会觉得有这可能,但是现在他不会这么认为了。看来,以后有机会要问清楚才行。

天气愈发寒冷,方芷澜的日子也愈发难过,她的身体像是承受不住严寒似的,若是保暖不到位,动辄感冒流涕、头昏脑涨,精神恹恹的。

见她如此,方全很是心疼,请了名医来看,大夫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到南方过冬,养了几年,将底子彻底养好了,以后就不会这样受不了一点风寒。

对此,方芷澜很茫然,她没想过离开方府离开京城。方全似乎也没想过要将女儿送走,只是大夫这样说,为了女儿的健康,这又很有必要。

仔细斟酌一番之后,他跟方芷澜商量道:“芷澜,你可愿意去南方?”

方芷澜一脸懵懂地问:“南方?哪里?”她的心里没底,有一种孤苦无依的感觉。

“去你舅父那儿,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的么?你听你娘说了那么多江南的奇闻异事,不是向往已久了么?”方全其实也是不舍得的,可是看着她总是病怏怏的,又委实心疼。

搜索记忆,似乎的确说过想去江南的话,可是…“女儿舍不得您。”是真的舍不得,在这里,有方全的疼爱,在这里,感觉很安全。江南对她来说,是一个又要重新开始的地方,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听到这样的话,方全很欣慰,他宠溺地摸了摸方芷澜的头,说:“爹爹也舍不得你,但是看你冬天那么难受,爹爹很心疼。”

她的冬天的确过得很辛苦,“江南不冷么?”这个国家并未出现在历史书上,她不确定这里的江南与现代的江南是不是一个位置。

“江南比京城好多了,虽然有时也会很冷,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暖和,你在那儿应该会好受许多。”想到江南,方全感慨万千,就是在那个美丽的地方,他遇到了方芷澜的娘亲。

“你娘以前身体也是很好的,就是跟爹爹来了京城之后,兴许是适应不了,身体变差了。”

方芷澜想到她的娘亲姚氏,她不只是不适应北方的天气,最主要的还是心结难消。不过,这已经过去了,看到父亲伤感的神情,她没说什么。

“女儿要想一想。”去江南这件事,还是要跟系统君商量一下。

夜已深,屋外的北风猎猎作响,躺在床上的方芷澜心情有些颓丧,因为她呼唤了好久,系统君还是没出现,然后她有了一种被遗忘的感觉。这种心情并不是突然产生的,最近系统君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少,而且系统君总也不说下一次的任务什么时候开始,言语间颇有些敷衍的意味。方芷澜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是不需要她了,以后也不管她了,不带她回到现代去。

去江南这件事情对方芷澜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事影响了下移个任务,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对系统君改观了,没想到还是那么不靠谱。”方芷澜不满地嘟囔。

“什么破系统!没有技能给我,做任务的时候也不怎么帮忙,连个好主意都没给过,时常召唤不出来…好想投诉啊!”方芷澜发泄道。

“你居然在说我的坏话?”系统君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终于肯出现啦?”方芷澜一点儿说坏话被听到的尴尬都没有,因为她说的都是心里话,都是过后要重复说给系统君说的话,现在被他听见了,还省事了呢,多好。

“哼!我不出现的话,就不会知道你对我有那么多不满了。”系统君很傲娇。

方芷澜更傲娇,她冷笑一声,说:“我就是对你很不满,你自己说说我说的有错么?还有你自己结合一下你最近对我的态度,我会不满是不是正常的?”

系统君一直是个很公正的人,他想了想,觉得方芷澜说的确实有一点道理,于是为自己开脱道:“我最近不是忙吗?”

“你忙什么?”方芷澜很好奇,“难道不只我一人要做这些破任务?”系统君的性格她已经摸清,她一点儿都不怕他。

系统君答道:“那是当然,我是任务系统不是拆散任务系统。”

方芷澜后怕地问:“你以后不会又让我去做别的任务吧?”如果还要做任务,那么她现在就罢工!

“不会,想做任务的人多的很,你完成这些就差不多了。”

方芷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旋即她想起要事,问,“大夫建议我去南方养身子,我爹爹也希望我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去啊。”系统君果断地说,“不过你拖到年后再去吧。”

“为什么?”

“因为你下一个任务发生在明年四月,地点正是你去江南的途中,如此一来,刚刚好。”

原来如此。“这次你能多给一些信息吗?你看我拖着这副身体,就别太折腾我了。”方芷澜苦着脸说道。

“行!”系统君很爽快,只是对于他的办事效率,方芷澜不是很信得过,不过能得到他的保证,至少心安一些,也有一个盼头。

方芷澜还向系统君要了更详细的“任务资料”,其实就是一些任务主角相处的画面,可是系统君说要到任务即将开始时再给。不过他也说了,下一个任务就是那个好心大夫的。方芷澜回忆了一下,还是记得的,这个大夫,是方芷澜最为心疼的,这一次的任务,她会很乐意去做。

方全已经跟方芷澜说了,等她想好之后就去告诉他,若是她决定去江南,那么他就修书给方芷澜的舅父,届时就可以随时上路。

方全没想到才一天方芷澜便做了决定,只不过她的决定是他意想不到的 。方芷澜按照系统君的提议,跟方全说过年之后再去。对此,方全不是很赞同,因为过年之后,天气就渐渐转暖,就没有去的必要了。若是那样,倒不如明年冬天来临之前再去。

最后经过方芷澜的软磨硬泡各种借口,方全妥协了。让方全妥协的原因不只是方芷澜说的那些如今身体欠佳,禁不住舟车劳顿,以及年关将近,要与爹爹一起过年之类的。是因为他想到了一点,明年春天袁易辰就要参加会试,他对袁易辰还是很有信心的,届时成了进士,有了官职,就可以让他与方芷澜一起出行了。

至于袁易辰的职位以及要去的地方,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在吏部任职就是有许多好处。

方芷澜看到方全突然愉快地答应,心中却是有些不安起来,本来是她在算计人的,怎么感觉反被算计了呢?

一切都有了计划之后,方芷澜的心情更加开朗了,所谓心宽体胖,加上她很注重维护自己的身体健康,她身体好了很多,人也长胖了一些,这些,都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让方芷澜更加开心的是,本来干瘪瘦弱的身材,也因为长肉和正值发育年龄,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胸开始鼓了起来。

她决定要多吃些猪蹄什么的,要知道,在现代时她就很想重回十二三岁,她很想好好发育,她再也不想做小胸一派了。

腊月初,天空开始下起雪来,因为那次雪盲的经历,方芷澜对玩雪已经没兴趣了,她都很乖巧地躲在屋子里。

每天待在屋里的她并不觉得闷,袁易辰给她找了许多有趣的书,多是一些话本,也相当于小说了。袁易辰很少看这些书,但是因为方芷澜,他便找来许多。方芷澜还开始学起画画来,在现代时她没什么才艺,现在有那么好的环境,她定要好好学学。若是学得好,到时候回到现代可以当一下国画画家,若是水平不到位,也可以开个书画班什么的,再不济,用来忽悠一下非专业人士也好啊。

袁易辰学业紧张,方芷澜却开始每天都想去见他一面,可是大多时候都克制了。当然,偶尔还是会偷偷去瞄一瞄,而袁易辰看书累了,也会出来走一走。方芷澜了解了他的习惯之后,便开始在他出来透气的时候裹得像粽子一般出现,与他来一个不期而遇。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又幸福,并且很快便过去。晃眼间,过年了,会试开始了,袁易辰去参加了殿试,结果出来之后,大家都很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袁易辰虽然未能获得进士及第,但是二十出头便中了进士,并且在殿试中获得二甲也已经很不错了。朝廷的任命也很快出来,是江南三清县县令。三清县正是方芷澜的舅父姚诚德所在的地方。

原本方芷澜并不知晓方全的安排,以至于这段时日一直都很伤感,因为想着自己即将要去江南,还不是只去一段时间而已,很有可能就是一两年,而自己很有可能就在江南穿越回现代去。她觉得自己与袁易辰的缘分可能就要走到尽头,心中如同失恋般难受。

方芷澜有过好几次要向袁易辰表露心事的冲动,但是最后都压制住了。

当她知道袁易辰任职的地方就在自己舅父所在的县份,她想到的便是——缘分,妙不可言。当然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方全那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让她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一问之下,果不其然。

虽然这个结果对方芷澜来说当属惊喜,但是…“爹爹,这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吧?”她一脸不虞地问。

方全笑容和煦、非常自满地道:“没错,如此一来,你在路上有易辰照料,在三清县也有个熟人,爹爹也就放心了。”

“是不是当初我说年后再走的时候,你就已经计划好了?”

方全点头,“你说起时我便想到了。”

方芷澜嘟着嘴,说:“那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害得她这段时间总在祈祷着时间过得慢一些。

方全一脸无辜,“当时只是计划而已,事情总会有变,不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旋即他猜到了方芷澜近段时日的低落情绪到底是为何了。“敢情你最近情绪不好不是因为要离开爹爹,而是因为要离开你辰哥哥?”这是不是叫做有了情郎忘了爹?

被说中心事的方芷澜羞恼地红了脸,不过面上却不承认。“怎么可能,爹爹您怎么可以这样想女儿?”

方全一副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的表情,也不拆穿她。事实上,方芷澜这样,是他乐意见到的,只不过想到即将于女儿分离,他的心中也有许多不舍。接下来父女俩说了一些体己话,气氛温馨融洽。

阳春三月,大地正在慢慢复苏,可是北方的气温依旧有些低,有时候温差比较大,还是十分容易生病。方芷澜和袁易辰已经打点好行装,翌日便出发前往江南。

对于未能及第,袁易辰有些遗憾,因为方芷澜曾经对他报以希望。方芷澜知道他的心情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同时认识到自己太不会鼓励人了。好在,她可以弥补。

她一脸崇拜地对袁易辰说:“你已经很厉害了,若是你真的中了探花榜眼状元什么的,我都不敢跟你走得太近,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还有啊,我听说有什么榜下捉婿之类的事情,要是你被哪个大官看上了要把自己的千金嫁给你,到时候你是不是就会趋之若鹜了呢?或者,这才是你的目标。”

“怎么会。”袁易辰无奈地说,心中也知道她是为了安慰自己,于是宠溺地看着她,“你与我,没有什么配不配之说,在我眼中,你是最可爱的姑娘,是我唯一喜欢的姑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示爱,方芷澜羞怯又甜蜜,“是你见过的姑娘太少才会这样说。以后发现许多姑娘比我可爱,你就会后悔了。”其实她哪里算得上可爱呢?一旦在意一个人,便会有许许多多不自信的想法。

“我不会。”袁易辰直直的看着方芷澜,目光异常灼热。

方芷澜不敢直视他,因为她感觉到其中蕴含着危险的气息,深怕他会不管不顾亲她什么的。嗯,电视中不都是这样演的么?事实上袁易辰的确也是这样想的,他含情脉脉地说:“我想吻你。”

方芷澜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几步。这可是方府的花园,虽然这里就他们两人,怜珠和忆春都识相地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方芷澜红着脸说:“你可别乱来!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袁易辰回味着她的话,笑道:“嗯,我以后会找一个没人看到的地方…”再亲。

以前一直觉得袁易辰是一个很好拿捏的古代呆板男人,现在愈发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你怎么这么不害臊啊!”虽然在现代见过很多情侣开放的亲密行为,但是在古代遇到稍微有一点开放的男人,她还是有点接受无能,何况对象还是自己。

“因为你太害羞了,所以我只能如此。”袁易辰嘴上一直含着笑,与方芷澜的紧张提防还有害羞形成鲜明对比。

方芷澜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还有仔细分析一下袁易辰的心里路程,再制定一些对策。“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好,明天便要上路了,今晚好好休息。”袁易辰温和叮嘱道。看来今天他是吓到她了呢,不过效果似乎还不错,他看得出方芷澜对他也不是很排斥了。想到明天开始两人就要同行,他很期待。

翌日一早,方全带领着全家汇集在方府大门前送别方芷澜。方全昨天已经跟方芷澜说了很多,该交代的也已经交代了,此时那么多人在场,便只说了一些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语。方夫人虽然早就盼着方芷澜赶紧离开方府,但是这面上还是要做足的,她也叮咛关心了一番。

还有方芷瑜,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出嫁,方芷澜对她倒是算不上讨厌,当然也不喜欢,但是要离开了,还是会比较感性。于是真诚地表达了自己不能参加婚礼的遗憾,还祝福她婚姻幸福美满。

而方芷蓉是方家女人中与方芷澜关系最好的,她含泪与方芷澜告别。

因为方柔快生了,不能来送她,但是差人送了很多东西给她。

看着方家上上下下一群人,想着也许以后再也不能相见,方芷澜一直克制的泪水最终还是流了下来。含泪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方全又与袁易辰交代一番,让他路上多照顾方芷澜。

待袁易辰也上了马车,他们便启程了。

这一行人除了袁易辰和方芷澜,还有怜珠和忆春,因为一直都是她们俩照顾方芷澜,而且方芷澜是去养病,更需要好好照料,因此她们都跟着去。

马车有三辆,每辆车一位车夫。其中一辆是专门放行李的,里边坐不了人,方芷澜主仆三人同坐一辆,袁易辰因为没个书童什么的,因此剩下一辆马车上只有他一人。

马车刚刚驶离方府,一直到出了京城城门一段距离之后,方芷澜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现在离别也是好的,以后回到现代,她就可以与许多亲人朋友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是有美好的一面的。她在心里做着各种建设。

只是,现代没有袁易辰。

这个想法一出来,方芷澜刚刚建立起来的乐观心态立即萎靡。

“长那么大还第一次要开始长途旅行,应该会很好玩吧。”方芷澜笑着说道。她要转移注意力。

怜珠和忆春自小就在方府,很少有机会出门,这次出来,两人都很开心。先前因为方芷澜心情低落不敢表现,现在方芷澜主动撩起车帘观察外面的景象,并欢快地表达自己的雀跃心情,她们便也如同飞出笼子的小鸟一般兴奋。

“是啊,我们也是。”怜珠和忆春齐声说道。

“听说江南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而且才子佳人很多。”忆春很向往的模样。

“嗯,你们对才子很感兴趣么?”方芷澜揶揄问道。

怜珠忆春害羞,怜珠说:“我们可不敢觊觎才子,咱们身份太卑微。”

忆春见方芷澜坏笑,说:“江南的才子再有才,与袁公子一比应该也会失色吧?”最近她们已经发现了,只要提起袁易辰,方芷澜就会变得娇羞起来,这简直是她的软肋了。

果然,方芷澜沉默了。看到她突然又情绪不高的样子,怜珠和忆春都十分不解,面面相觑。正在她们思考自己哪里说错了的时候,方芷澜又扬起笑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说:“那是当然,我家辰哥哥年纪轻轻就当上县令,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她与有荣焉的模样,笑得特别灿烂。

见到她笑,怜珠和忆春都松了一口气。三个姑娘坐在车上,话题自然不会少,可是这种热闹的气氛持续了没多久就因着忆春的晕车而转变。

原本大家最担心方芷澜会晕车,毕竟她的体质弱,再不济也是怜珠会晕车,万没想到最后晕车的人是体格最好的忆春。先前路况平坦还好,随着远离了京城,路也开始坑坑洼洼,马车很颠簸,忆春开始呕吐。

马车停了下来,袁易辰过来问怎么回事。过来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刚才一时来不及,忆春吐在了马车上,此时怜珠正在清理。此时忆春吐完了,一脸歉意地对方芷澜道歉。“都是奴婢不好,不仅没照顾好小姐,还弄了那么多麻烦。”在方芷澜的要求下,她们很少自称“奴婢”了,可是现在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方芷澜安抚道:“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我不会怪你的啦。”

“可是马车被我弄成那样…”忆春很羞愧。

这时袁易辰开口了,“芷澜去坐我的马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除了放行李和食物的那辆马车之外,其余两辆马车的格局与布置相差无几,都垫了厚厚的垫子,防寒又减震。因为路途遥远,为了方便休息,一边的位置稍宽,上面放置着一床被褥,累了可以睡觉。

自从上了袁易辰的马车,方芷澜就悲催地想起了他昨天说的找个地方亲她话,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东看看西瞧瞧,想给视线找个归宿,反正不要更跟袁易辰有什么交集就可以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模样,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袁易辰不禁笑了出来。

方芷澜听出其中的嘲笑意味,于是自尊心瞬间勃发,她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笑什么?”

袁易辰看她恼羞成怒的模样,笑意更明显了,在方芷澜怒意更甚的目光下,他一本正经地说:“开心便笑了。”

“有什么好开心的?”

“如愿以偿,所以开心。”

对于袁易辰的愿望,方芷澜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终于摆脱学海,成为国家栋梁,可以为国效力一展身手,这种感觉,她了解。“都那么多天了,你还没乐够啊?”

袁易辰讶然,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玩味地直视着她,缓缓道:“我是因为终于能跟你同坐一辆车而开心。”

好吧,方芷澜倏地红了脸,她的模样很羞涩,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和谐。“原来你一直都想跟我在一起啊,想不到辰哥哥那么粘人。”昨晚她已经想清楚了,袁易辰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自那次强吻了她之后发现其实她是个软柿子,所以后来才会变本加厉地“揉捏”她。这种自己退一步对方逼近一步的局面,她势必要打破,她要迎面而上。

而方芷澜确实选对了策略,袁易辰明显一怔,一时之间尽不知该如何招架。

方芷澜很得意,扬眉吐气一般继续道:“这么粘人可是很不好的哦。”哼,难道只有他会调戏人吗?她也很会的好不好。

须臾之间,袁易辰笑了,笑声爽朗,方芷澜微眯着眼睛看他。袁易辰渐渐制止了笑,手却伸了过去,在方芷澜反应过来要抽开之前握紧她的手。

方芷澜挣脱不了,不由地低声斥道:“你干嘛?快放手!”她不敢大声,担心被车夫听到,要是误会了想多了,那多不好。

袁易辰很坚定地紧握着,他神情柔和,眼中涌动着脉脉情愫,方芷澜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渐渐地沉沦其中。“咱们不闹好么?”袁易辰轻轻地说。

方芷澜嘟着嘴,呢喃:“谁在闹了…”

“好了,是我不好。”袁易辰主动承认错误,可是方芷澜在心中嘀咕,“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么?”

“你过来一会儿。”袁易辰说完,便将方芷澜往自己身边拉过来,而方芷澜一时不备,或者说是莫名其妙地配合他的力度,让他拉了过去。一晃间,方芷澜便落在袁易辰的怀中,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方芷澜惊愕地睁着双眼,嘴巴微微张着。两人目光对视着,距离近的能清楚看到对方瞳仁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袁易辰是第一次那么近又那么认真得看方芷澜,她的眼睛圆圆的,睫毛像把扇子一样,小巧的鼻子很秀气,微张的嘴巴很…诱人。

方芷澜发现袁易辰的视线下移,心中咯噔一跳,已经猜到他的意图,可是她却没有反抗,不是来不及,而是似乎她的内心并不想反抗,甚至有些期待。

温热的唇瓣互相接触时,两人都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袁易辰很温柔,开始只是轻啄她香软的唇,渐渐地似是不满足于此,于是伸出舌头意图撬开她的嘴,可是方芷澜却不大配合。袁易辰睁开眼睛,恰好方芷澜也睁开了双眼,两人的目光都有些迷蒙,旋即,袁易辰收紧拥着她的双手,嘴巴也变得霸道起来,可是方芷澜不仅紧闭双唇,还用手推他。

“怎么了?”袁易辰离开她的双唇询问道,声音有些黯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