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筠将臀部挪了个位置,却发现身后这肉.棒愈发粗大,她伸出手指点了点,“皇上怎么知道是个儿子?或许有可能是个小闺女呢,贴心小棉袄,多好。”

小夫妻之间永远少不了这种话题,尤其是在妻子怀孕的时候。

对于绍宣帝无意中说是她怀的个儿子的行为、宴安筠表示很不爽,难道生下的是个女儿就不行了?

好吧,怀孕了么,小心眼一点可以原谅。

绍宣帝倒是没听出宴安筠口气中的不对劲,只是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就算这一个不是儿子也无妨,咱们总是要有个儿子的。”不然朕的继承人从哪里来?

宴安筠想了想,觉得绍宣帝此言有必要深究一下。

总是要有个儿子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她这次生的是个女儿、下次生个女儿、下下次一直都是女儿,那么她就要一直生下去,记得曾经见过一户人家,就是那个妻子一直都在生、从未生儿子,宴安筠心中念叨着:“系统,能不能让我一举得男?”

【】

宴安筠满头黑线,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亲,精子和卵细胞的结合几率需要本系统为你解释嘛?[傲娇]】

“我的意思是,系统你这么厉害,会不会有什么产子秘方——‘得男卡’之类的奖励?”宴安筠尽量解释的清楚些。

【⊙﹏⊙本系统除了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会!!!】

喂,谁让你生孩子了!

宴安筠觉得和系统语言不通,一脸无辜的看向绍宣帝,谄媚的笑道:“生男生女的事咱们以后再谈,好不好。”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绍宣帝重男轻女的古人思想。

“好,那现在谈什么。”绍宣帝面无表情的凑近她,粗壮的下.身向前顶了顶,却没有敢再进一步。

宴安筠吃吃一笑。

绍宣帝埋在她颈间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三个月

昭阳宫看着倒是比往日里朴素许多,只是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也是遮了厚厚的棉织品,看起来舒适又安全,气若游丝的香薰搁在屋子中央还隐约有些冉冉,金枝迈着安静的步子走过来,她妆容简单,只用一只发簪束住一头乌发。

身为昭阳宫的大宫女,在不必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她是有权利以其他发髻换下两把梳子头的。

香炉里发出些细小的“劈啪”声,最后的这一劫香料燃到了底显得松松垮垮的、有些即将要断了气的意味。

金枝伸手在旁边静置了半晌,抬到鼻尖嗅了嗅,手上莹莹未散的是专属香料的味道、并无其他。

金枝嗅到的自然是正常的味道,她随手捞了一只铁钳将旁边的香料放进去,顿时屋子里的香气变得浓厚了许多。这香料都是皇宫内务府置办的精品、断然是不会有问题的,所以她现在这般动作也紧是走个过场而已。

毕竟皇后现在身怀有孕,所用的一切都得经过专人试用才是。

说到这闻香识料、昭阳宫里边就数她金枝最在行了,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想来世家大族培养的皇后随身侍女怎能没有一技之长呢?金枝早先能自这么多侍女中脱颖而出、与她天生要比旁人更敏锐的嗅觉有必然关系。

做皇后,在身份上,除了皇上和太后、可以不惧任何人,然而唯有一点、那便是要防备宫里人给皇后下毒,方式有很多,最普遍的便是在熏香中填料,金枝的存在完全可以使皇后成功的避免这一点。

然则,皇后有孕不单是宫里边的人关注,就连宫外的大臣也有不少听闻的。

于是皇后的本家卢家便有些按耐不住,虽然卢广修这个家主如今只能龟缩在家中,可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虽然因为儿子卢友文被判“劫狱”之事将手中的权柄交了出去、可是宫里面毕竟还有人脉在,于是当日通过关系弄了个几个老嬷嬷进宫,个个儿都是身家清白、忠于齐家的,而且每个都对照顾孕妇颇有经验。

第六十四章

几个宫外来的嬷嬷“能手”老气横秋,一进昭阳宫就对宫里的人指手画脚。这段时间实昭阳宫中人实在是人心惶惶,就连大宫女金枝也被训了许多次。

手中慢慢地拨弄着香料,金枝眉头微皱。

这些人都是宫外边进来的,半点宫中礼数都不懂,原本她应当跟在皇后身边、现在却被派来外间,万一皇后出了什么事、她又不在跟前,这些嬷嬷哪里会明白宫里面处理事情的流程?

与此同时,隔着一道墙的回廊里,面对面站着两个嬷嬷,只不过这两人是“恰巧”遇上的。

“嗳桂嬷嬷,听说您原先曾侍奉过怜贵妃?”居右的嬷嬷躬□子显得很尊敬,语气中也透着羡慕。

怜贵妃是先帝在在世时册封的从一品贵妃,也就是除去皇后和皇贵妃外宫中最高的职位,实则怜贵妃也并不是多受宠爱,只是因为为先帝连着生了五个皇子才得以晋封的这么快,倘若不是这五个皇子依次病逝,恐怕怜贵妃也不会患了心疾、早早的离世。

说来,这位桂嬷嬷也是伺候过怜贵妃的老人,怜贵妃死后,桂嬷嬷便被放回怜贵妃本家,怜贵妃正是卢家的女儿,辈分上算是现今皇后的姑姑。

所以桂嬷嬷被皇后的父亲卢广修选中,算得上是前来的嬷嬷中地位最高的,皇后也事事信任她。

桂嬷嬷点了点头,连眼皮也不曾抬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现在昭阳宫里谁敢不奉承她?

最近桂嬷嬷可是活在蜜罐子里的,她只要在皇后面前恭恭敬敬的便好,毕竟皇后的身份和肚子都金贵着呢,至于其余人

嗤,都不值一提。

居右的嬷嬷抬起头,看面孔正是当日跟踪影二十九又被其反追踪的曹嬷嬷。如今托关系进了昭阳宫,此时她换了身装束,倒真是颇像昭阳宫里的伺候的嬷嬷了。

曹嬷嬷掩下眼底的神色,笑眯眯的继续凑近了打关系,“呵呵,听说皇后娘娘近来食欲不振,奴婢亲手做了几样腌制的梅子,酸甜可口,不如让皇后娘娘试试?”

桂嬷嬷斜着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曹嬷嬷,这才淡淡的开口:“皇后娘娘这般金贵的身子,哪能吃你们这些人自己腌制的梅子?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一切自当由小厨房安排吃食,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奴婢来献殷勤。”

听着桂嬷嬷把话重重的说到她脸上,曹嬷嬷也不恼,只是低下头诺诺道:“奴婢以前也给不少有孕的女人腌制过梅子,的确好吃的紧,奴婢想着、或许皇后娘娘也说不准会喜欢”

“行了,我还要去看皇后娘娘,娘娘现在身边离不了人,你也是新来的吧?跟在别人后面看着,别乱嚼舌根,这宫里边嘴里没个把门儿的都活不长久。”桂嬷嬷显然很想展示一下自己近些日子了解的宫里面的禁忌,这会儿一本正经的教导着,端的架子倒是比一般等级的嫔妃都要大。

曹嬷嬷连忙诺诺的应声,只是看着地面的双眼却是寒光湛湛

皇后!

桂嬷嬷手里抓着一叠云糕搁在桌上,软榻上皇后正谈着小憩,前几日她的小腹开始微显,直到这时候她才放下心来,看来那个方子知道的人虽少却是真的管用。果真叫她怀上了,也不枉她为了这个得罪了皇上。

恐怕皇上真的是恼了她了吧,即便知道她有了身孕也不曾来看过她,皇后的思绪渐渐的回归。她哪里知道她心中恼了的皇上正在小心翼翼的陪着自家宝贝儿,哪有闲工夫管她的闲事?

只要她不往宝妃眼前头蹦跶,估计绍宣帝都要把昭阳宫这个皇宫一角给遗忘了,相比起皇后腹中的孩子得到的这点冷冷清清感情,宝妃腹中的“小子”却可谓是全然享受到了“帝王级”父爱,一时高下立论。

“主子,饿了吧?”桂嬷嬷在旁人面前傲气得很,在皇后面前却表现得很温柔,伺候起人来也能按着这人的习惯来,的确是经验十足,所以皇后对她也用得顺手,一些关于有孕的常识也是直接询问桂嬷嬷。

皇后摆了摆手:“搁着吧,本宫没有胃口。”

桂嬷嬷看了看皇后的脸色,要说原本皇后也是个清丽佳人,只是如今皇上不来昭阳宫、皇后也有了身孕,便懒得打理自己,脸色惨白的吓人。

身为皇后,内务府送来的大补之物不少,可皇后也不知怎么的即便是吃进去也吐出来,偶尔有一两日心情好些吃的多点面色也红润些只是到了第二日便又回到了原先的惨白模样。

相比起生病,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精气神一般。

桂嬷嬷隐晦的看了一眼皇后的肚子,她总觉得皇后的孩子怀的有些不正常,只是这股子不对劲儿出在哪儿她却说不出。

很奇怪!

“主子还是用点吧,总是不吃也不成,毕竟小皇子孩子啊您肚子里呢,您不吃小皇子可怎么过活?”毕竟不是三个月之前,胎儿现在不单是摄取母体的养分,还要有外来的营养供应着。

皇后显然也知道这个理,她看了一眼平日里也极为喜欢的糕点,翘起尾指优雅的随意捏了一个,糕点入口即化,吃进去有些像是流食,皇后忍着恶心多吃了几块,忽然一股猛烈的反胃感传来,刚吃进去的糕点即刻全数被吐出来。

桂嬷嬷连忙举着盆子接着,眉心皱起。虽然孕吐很正常,可是皇后这样子也吐得太厉害了吧?这真的是害喜之症?

皇后食欲不振桂嬷嬷也没了心思再劝,收走盆子的时候却忽然想起方才在回廊内巧遇的那个嬷嬷,好像是说有自家腌制的梅子可开胃口?

桂嬷嬷举棋不定,倘若用了那个嬷嬷的梅子,出了什么事她不好担待,只是皇后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南部保她如今的位置不会被其他人取代!

嬷嬷之间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自己一个不慎就容易在皇后眼前失宠,可万万不能小觑!当年伺候怜贵妃的时候她就有这个觉悟了。

第二日,正在曹嬷嬷想进行第二次试探的时候,桂嬷嬷却亲自找上了门,曹嬷嬷双眼一亮,先前她便知道,这桂嬷嬷可是如今昭阳宫里最容易接近皇后娘娘的人!

“你先前说的那东西,真有那般奇效?”桂嬷嬷开门见山。

曹嬷嬷也不多话,直接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坛子出来,细细的开了封,里面是慢慢一坛子的梅子,个个儿泡的饱满多汁,桂嬷嬷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梅子,以往所见均是晒干了的,滋味倒是有、就是吃多了容易厌倦。

“你这梅子倒是新鲜。”

“奴婢自己的手艺,旁的也学不来,给怀孕的女人吃最好不过,不信桂嬷嬷可以先尝尝。”曹嬷嬷老实巴交的交底。

桂嬷嬷取出几十颗搁在碗里,淡淡道:“我先拿去给小厨房那边看看,倘若没有问题我便取些给皇后娘娘尝尝,若是在皇后娘娘讨了喜、少不得你的好处。”

“哎,奴婢不敢要好处、能帮上忙就好。”曹嬷嬷连声摆手。

桂嬷嬷心底嗤笑一声,这老实巴交的、真是个傻子,连飞黄腾达的机会都不要,罢了、既然这曹嬷嬷不要好处,那她便全占下就是了。

事毕,曹嬷嬷看着桂嬷嬷的背影,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第六十五章

慈福太后于戌刻仙逝,朝野大震。

当年事有不少年迈臣子还是能探听一二,,皇上原先不知是何原因受制于慈福太后、如今慈福太后去了,皇上岂不是全权掌控?之前曾再通过慈福太后对皇上施行迂回战术大臣们、现今均是心中惶惶。

“皇上,太后出殡事宜微臣已经安排妥当。”言初南今日着了一身朴素衣裳,因为下了早朝所以也没有穿朝服,以表示对太后尊重。

实则太后去世消息传出时、他心中也是惊喜万分,一个帝王如果不能完全将国家掌控自己手中、而是被人分权,那么实施决策便会有所不便,身为一个丞相、他所担心只是掌权人能否足够自己借力而已。如今慈福太后这棵大树一夕倾倒,也就是说明、皇上已经动手可么?

“太后辱人仙逝,朕也是悲痛万分,你即刻为朕拟旨,慈福太后佐理内政有年,贤淑彰显,以太后之礼送入皇陵与先帝合葬。”绍宣帝虽然语气沉重,面上却没有多大变化,言初南领命接过绍宣帝纸笔,将方才他话记录下来。

绍宣帝站起身,步下台阶,眼光一瞥却暗处看到一道人影。他眸光闪了闪、心中已然知晓,勾了勾唇走过去,一把将人揽自己怀中:“宝儿怎么不进来?鹿儿也不曾你身边。”

“臣妾见皇上殿中有人,便没有进来。”宴安筠踮起脚尖他唇上印下一吻,“鹿儿近几日神经绷得太紧,照顾臣妾太累了,臣妾便让她回去休息了,旁宫女又用不惯,臣妾便一个人来不过是几步路距离,皇上莫要担心,臣妾又不是个孩子。”

绍宣帝轻笑一声,捏了捏她小鼻子:“朕心里,你可不就是个孩子。”

言初南遵照圣谕拟了旨,这是才得了闲抬起头来,几乎立时便发现自家皇上正搂着以为娘娘说话,言初南眸色一深,月前便听说皇上养心殿中住着宝妃、如今这位想必就是宝妃娘娘了。

言初南搁下手中圣旨走近,低下头单膝行礼“微臣言初南拜见过宝妃娘娘。”

“言丞相请起,丞相多礼了。”这道声音不能说是妩媚但柔柔软软听上去却甚是迷人,言初南心道,不愧是皇上宠妃,单是这嗓音便可远超宫里其他任何女子了,起码他有生之年还从没听过这般动听嗓音。

一双绸缎绣花双底鞋缓缓落入眼前区域,言初南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竟是有些漏神,他站起身来看去,只见绍宣帝身边女子虽未施粉黛却相貌美艳惊人,倘若原先容妃娘娘一出场是六宫粉黛无颜色,那么这位宝妃娘娘便是

他形容不出。

只是一见到这样女人他却半分都高兴不起来。就连他这般对女子毫无兴趣可言人都见第一面时候忍不住被其吸引,像是皇上这般日日相伴难免会一直放心上疼宠着、只是后宫之中哪能出现独宠女人?

言初南不由得皱起眉头。

后宫事他不愿管,就是怕皇上

宴安筠挑眉,这言丞相怎么一见她就皱眉头?莫不是把她当成是祸国妖姬了?看言丞相这幅玉树临风样子、这张貌若潘安脸宴安筠心里甚是恼怒,即使你长得帅也不能这样啊!

言初南撇开宴安筠探究视线,只对着绍宣帝拱了拱手道:“皇上,既然宝妃娘娘前来,微臣便先告退了。”

“恩,你下去吧。”

绍宣帝点点头,该吩咐他都吩咐了,让慈福太后和先帝一同下葬资格虽然是元后,可是他不想自己母后生前死后都被自己父皇压制,既然父皇这么宠爱慈福太后、宠爱到可以任由她手中沾满自己妃子儿子鲜血,那么如今让他们死则同穴也算是他了孝道了。

若说绍宣帝不怨是不可能,只是他原本对先帝便没什么期待,事后也不会有失望,他心中多地还是平静,元后已死、如今他设计了慈福太后总归算是为母后报了仇了。

绍宣帝转过身,缓步走到宴安筠身边,将她抱龙椅上,头轻轻靠她腹部:“臭小子是不是想父皇了。”

宴安筠扬起唇角:“现宝宝还没有长全呢,哪里会知道皇上是父皇?恐怕这时候它连臣妾这个母妃也不认得呢。”

绍宣帝顿了顿,坐她身边,突然道:“言丞相是个好官。”

宴安筠疑惑看他一眼,这种朝中之事为何与她说?无论如何,言丞相是不是好官都不是她能评判、毕竟后宫是不得干政。

“你很好,不必意他看法,虽然他是个好官,可是因为是个官员、所以考虑方向大约都是利益关系,你不必放心上。”

宴安筠眉色宴宴:“臣妾不意。”

想必是皇上也是见到方才言丞相皱眉动作了。不过对于她来说言丞相本来就是个路人甲般人物,她恼也只是恼那一阵子,过几个时辰就不记得了,毕竟她是跟着绍宣帝过活、言丞相再怎么看她不爽也不越不过皇上去。

“朕听说有孕女子要保持心情愉悦,日后发生什么事便与朕说,朕是你夫君,足以为你遮风挡雨。”

绍宣帝眸色浅浅,吻住她额头,“乖宝儿,朕现是离了你一刻都不放心。”前几次突发事件让绍宣帝吓怕了,倘若如今宝妃再出什么危险,那便是一尸两命了,绍宣帝发誓他赌不起。

“哦?皇上倒是对这方面颇有了解莫不是以前其他娘娘有孕时候、皇上学到经验?”宴安筠挑起他下巴,摩挲了一下他胡渣。幸好绍宣帝没有蓄胡子、否则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便是宴安筠。

绍宣帝黑了脸,他心中有点无奈,自始至终他心中只是记挂着宝儿而已,往常其他女人有孕、哪个能有资格叫他耗费这般功夫记录?只是宝儿这般无辜模样倒叫他无从说道,只得叹了一口气:“傻丫头,朕只是因为你才知道。”

话音刚落,宴安筠娇软香唇便贴了上来:“臣妾知道,臣妾都知道”

绍宣帝护住她腰、却压低身子猛烈啃吻着,禁欲已有不少日子绍宣帝现就像是一点就着火药桶,只是这到口肥肉却不能一口吞下肚,而只能闻闻香味儿,这让“肉食动物”绍宣帝苦不堪言、却痛并乐着。

宴安筠扯下他衣襟轻喘了几下,朦胧双眼看向他,手中却抽出一张纸,绍宣帝眼神定格,嘴角微微一抽:“宝儿你看到了。”

说这话时绍宣帝有些尴尬,毕竟一个帝王做这样事委实有些“不务正业”感觉,他向来是高高上、一句话吩咐过去随时随地都有人赶着跑上来听命。

只是关于宝妃事,他喜欢亲力亲为,就像宝妃那只绣了一半荷包、即便再怎么有缺陷他却抢着要拿到手。

有时候心意比结果为重要。

他用过心,他爱她。

宴安筠却将纸张展开看了半天,抬起脸“皇上为何不想让臣妾看到。”

她眼睛睁大大,绍宣帝僵着脸、唯一动作只能是拥着她坐腿上。

她摇摇头苦笑道:“若非是臣妾昨夜醒来见到皇上再看这张纸、臣妾还不知道皇上居然为臣妾做了这么多,皇上可知道、臣妾所要不过是皇上一分真心,而皇上却不求回报给了臣妾这么多”

“朕亲手写了,心安。”绍宣帝沉声道,却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只想把时间美好都给了怀中这个女人。

绍宣帝再怎么耀眼、再怎么是个掌控高狩千万人性命君王

如今也不过只是个疼爱妻子男人罢了。

第六十六章

言初南所料想没错,朝中绝不会有人希望后宫有女人一宠独大——尤其是还是一个年轻貌美女子。

自静妃宫中连番来去几个太监宫女逐渐消停后,宫外静妃家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皇上一时宠爱那个女子倒还不值得他们注意,只是倘若皇上为了这个女子不去宠幸宫里其他人、这可就影响了大部分世家计划。

这些世家能把自家女儿弄到宫里去、自是心中都打着主意。

第二日上朝时候,绍宣帝还未龙椅上坐下,太尉李裘便隐晦使了个眼色,官员队列里一个平日里谨言慎行小官一路小跑出来。

“皇上,臣有本奏”

绍宣帝口中啧了一声,这人是三品礼部侍郎,至于他身后是谁绍宣帝怎会不知?看来太尉要按耐不住了?

“准奏。”

“皇上,臣听闻近来封宝妃娘娘正居于养心殿中,且不论养心殿乃是皇上处理政务之所、妇人不便整日出入,单是皇上只宠幸宝妃娘娘不曾去旁娘娘宫中,实乃沉迷女色之举,皇上三思啊。”

礼部侍郎伏倒地,一扣到底,额头抵冰凉大理石地板上,显得对皇上无比尊敬。

绍宣帝心中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人群中李裘太尉,这李裘、真是越活越活去了!往日里见着还是个聪明,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渐渐开始不安分了?

难不成真以为他还是几年前那个受制于人皇帝么?!

——不说慈福太后手中影卫已然禁手入他掌控之下,就说皇后家族卢家,自那次收监了卢友文后、卢广修手中兵权也暗中传到了他桌案上。

这部分兵权加上苏文歌手中兵权,如今三分他已然占了两分,所以现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毫无掣肘感。

太尉虽然掌管军事手中却毫无兵权、甚至还比不上淑妃家族。又是凭什么借机向他发难呢?何况发难点还是他放心尖尖上女人!

这些个中饱私囊官员,贪污受贿不说、整天就是无休止斗来斗去,除了朝堂能维持平衡、其余半点用处都没有高狩一旦出了什么事、终还是要言丞相等骨干大臣出来圆场。

绍宣帝静静看着跪地上礼部侍郎,也不说话,礼部侍郎跪了半晌、这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怎么皇上一句话都没说?倘若皇上真正喜欢哪位宝妃娘娘此时一定会出来为自己辩驳几句、怎么会如此沉默?

礼部侍郎悄悄抬了一点头,却不料猛然撞上一双凌厉双眼,他连忙又低下头往地上一磕:“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处于肺腑啊!”

“行了,朕后宫还轮不到你们来管。”绍宣帝淡淡道,眼睛却看向李裘所位置。

果然一听绍宣帝说出这番话,太尉便向中间跨了一步出列,手中提着朝笏,沉声道:“皇上,礼部尚书所言虽有些偏激却是对皇上劝诫,臣附议。”

绍宣帝勾唇冷笑一声:“那你说说朕如何沉迷女色了?朕是哪天没有上朝还是哪日奏折每批?你们一个个都看着朕后宫、是不是朕要宠幸哪个女人都要跟你们报备一声才行?!”

“臣绝无此意,皇上息怒。只是后宫多是女子、皇上何必独宠一人”

李裘身份上比礼部尚书要高很多,所以面对皇上时候、也不至于被他“龙威”给吓趴下,所以此时依然口齿清晰。

“朕只歇养心殿,成日成晚批阅奏折身心俱疲、如今你们还这么不理解朕,朕伤心呐。”绍宣帝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朕后宫之事,那么朕关心关心你们也不为过吧?”

他背着手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本折子递给安德礼,“给朕念,让他们听听,让他们自己感觉感觉、有什么资格来劝诫朕!”

“太尉李裘”

安德礼刚刚念了第一个名字便忍不住冒冷汗,他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去年二月十五日当街劫掳一房小妾,任由这房小妾害死自己第三个庶子不予理会、今年三月这房小妾诞下了一名女婴,换了芝药堂掌柜生子”

“宠妾灭子?恩?”

绍宣帝缓缓走近,雕玉黑靴子踏大理石地面上、听李裘心中有些沉重,绍宣帝轻哂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劝诫朕?朕宝妃可没你宠妾那么心思歹毒!哼!”

李裘听得有些傻了,他张了张嘴、他是真没想到去年刚刚娶进来这房小妾竟不是个老实!原来他那落水庶子竟是这个妾害?!

绍宣帝手中情报哪里是这些大臣能想象?影卫来无影去无踪、个个儿都是一顶一高手,收集起各家大臣资料简直轻而易举!

“继续念,念咱们礼部侍郎。”绍宣帝转过身,回到龙椅处坐下,胳膊枕着扶手,慵懒听着。

“礼部尚书八日以诗夺魁花大把银子为花魁赎身、娶为第二房小妾,第二房妾因不满身份下毒将主妻害死,利用容貌和才智一举上位”

“朕礼部尚书倒是颇为有才,以诗夺魁好风雅,只是这宠妾灭妻,就不用朕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