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留看了他一眼,忽地笑道:“萧兄倘若有事要办不妨请便,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无需在此处特地相陪。”

这话的言下之意很是明显,是要他留下一个空间让其余两人单独相处。无论是否有过往,这样的要求都于情于理似有不合。

不料向来醋意甚大的萧莫豫这次竟痛快得很,一抱拳应了之后,转身就走。

华采幽虽明白他这是对自己的充分信任,但也还是有些愣怔,下意识想要唤住又怕驳了魏留的面子,不免踌躇。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魏留笑意依然,只提高了声音:“三个月后我大婚,夫人可有空前来喝杯喜酒?”

萧莫豫的脚步一顿,听他又道:“就是不知可有那个荣幸,能请‘江南儒商’赏面亲临。”

“魏大人放心,他保准到。”

萧莫豫回身应承,与魏留面对而立,齐声朗笑。

见二人这般景象,华采幽笑得也很欢畅:“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相府千金,二八年华,才貌双全德容恭俭。”

“这样一听,有福气的好像是你才对。”

萧莫豫走过来,执起华采幽的手:“此话不妥,应该说,是彼此的福气。”

魏留看着他们,含笑点头:“但愿如萧兄所言。”

萧氏夫妇对视一眼,旋即异口同声:“一定会。恭喜!”

这时,摔得满身灰尘的三只小脏猴窜了回来。

忆儿当先问道:“仲父有何喜事,朕如何不知?”

魏留恭谨回答:“不过是臣的一桩小小私事罢了。”

萧莫豫笑着摆摆手:“定国公大婚,怎能算小事?”

月月扬起脑袋问华采幽:“娘亲,什么叫大婚?”

“就是伯伯要给你和哥哥找个伯母。”

“什么叫伯母?”

萧莫豫晃了晃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就是一直陪在伯伯身边的人,就像我会一直陪着你娘亲。”

月月顿时嘟起了小嘴,满脸不高兴:“伯伯是我的,娘亲也是我的。我不要别人陪着伯伯,也不要你陪着娘亲!”

岁岁和忆儿表示赞同。

萧莫豫捂着受伤的小心肝,拼命稳定着脸上的和蔼慈祥:“多几个人疼你们不好吗?”

月月瘪嘴表示不屑:“不要!有伯伯和娘亲疼就行了!”

岁岁和忆儿再度点头。

萧莫豫重整旗鼓:“可是,伯伯和娘亲也需要别人来疼啊!”

月月双手叉腰颇有气势:“我会疼伯伯和娘亲的!”

忆儿附议:“朕也会。”

岁岁附议:“还有我。”

萧莫豫再接再厉:“但你们会长大的,长大了以后就不能一直待在伯伯和娘亲的身边了,那该怎么办呢?”

月月拧着两道淡淡的眉毛很仔细地动了一番脑筋,然后两眼一亮:“让娘亲做伯母!”

岁岁和忆儿纷纷向她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还是妹妹聪明。”

“月月的这个提议,朕看可行。”

魏留望天。

华采幽干笑。

萧莫豫泪奔。

送走了魏留和忆儿后,萧莫豫几次尝试讨好岁岁和月月,均被将其视为害得娘亲变不成伯母的儿女所拒绝,一颗心碎得比饺子馅还要稀烂。

华采幽安慰他:“孩子们又不认识你,总要有个熟悉的过程,慢慢来嘛!”

萧莫豫长吁短叹顾影自怜:“可我是他们的亲爹呀!血脉亲情的力量不是很强大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起作用了呢?”

华采幽斜眼睨着他:“你这话里有话的,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不过,据说他们第一次见到常离的时候就非常亲近。按照你的理论,莫非…”

“啊呸呸!血脉亲情什么力量都没有,全是忽悠人的!”

“既然这样,该怎么样才能让岁岁月月接受你这个亲爹呢?”

萧莫豫神色庄严:“靠着我出众的人格魅力,去一点一点征服他们!”

华采幽满意地拍拍他的脸:“乖。”

“…”

沐浴完毕,着贴身中衣斜倚在榻上的萧莫豫看着正在将长发弄干的华采幽,忽地说了句:“我不要做皇帝的老丈人!”

“怎么好端端的冒出这个来?”

“总之,我的孩儿决不能嫁给那个臭小子。不管是岁岁还是月月还是接下来的三四五六七八九!”

“…九?”

“九九归一才圆满嘛!”

“圆满你个头!找别人生去,我没空!”

萧莫豫起身走到她的背后,接过布巾为她轻轻擦拭,又取来梳子为她细细梳理,随即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凑至颈间嗅着芬芳,嗓音柔和:“真的,没空么?”

“没…”

温热的气息移到耳边,自鼻腔发出的声音带了几分令人酥麻的撩拨:“嗯?”

“没空生孩子,不过…”华采幽将手伸入他的衣领,抚上他的后背,用指甲轻划,挑起眼角腻着声音:“倒是有空做些别的事情。”

萧莫豫轻声闷笑:“那就先拣有空的做!”

屋外月华初升,屋内烛火摇曳。

华采幽搂着打横将她抱起的萧莫豫,叹了一声:“其实按照我的私心,还是宁肯永远做忆儿的干娘。除了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被卷入后宫的是非之地,还因为…”

“你担心他的皇位坐不稳。”

“嗯。常离与丞相联姻,朝中再无任何力量可与之抗衡。忆儿距离亲政还有十年,恐怕到时候…”

萧莫豫拥着她坐到床上,点了点她的鼻尖:“有乱来在,忆儿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华采幽不解:“乱来?倘若真的发生宫闱之变,难道指望他的武功救出废帝不成?”

萧莫豫摇摇头,摊开她的手,用指尖在其掌心一笔一画写了两个字‘銮来’。

“不是峦,是銮?金銮?自金銮殿而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很有可能。他虽已是方外之人,不争凡尘功利,却也必定不会坐视自己家族的血脉断绝。”

华采幽震惊难耐:“怪不得,淫*僧一看到忆儿就变成了圣父…”

“所以啊,有这个圣父的悉心教导尽心回护,忆儿的安全应当无虞。”萧莫豫顿了一下,又道:“依我看,魏留目前对忆儿也是真心辅佐,况且,如今的朝局的确需要一个像他这样强势的权臣方能稳得住。不过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眼下很难预料。”

“这也只能看忆儿自己的造化和本事了…”

华采幽沉默了少顷,然后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这种涉及皇室秘闻的东西,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萧莫豫笑着亲吻着她的耳垂:“不过,我倒的确有件事情瞒着你。”

“什么?”

“这几天在路上闲来无事,我又想出了两个新的姿势,打算今晚付诸于实践。”

“…原来你是身体上的君子,思想上的奸夫!”

“承蒙夸奖。”

“你个文艺流氓!”

“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你这个盖世老鸨?”

“这么说来,我不拿出点新鲜玩意儿,岂不虚担了如此威武的名号?”

萧莫豫一听这话顿时两眼直冒绿光,迫不及待便要狼化。

华采幽却将他推开,翻身下了床,跑到外间的书桌旁倒腾了一番,折回来时手里握着一杆蘸满了墨汁的毛笔。

萧莫豫一瞧,好像还真是挺新鲜的,半阖了眼帘挑逗,真真儿是媚眼如丝:“娘子意欲何为?”

华采幽‘嘿嘿’一笑跳上床,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衫剥去,然后不知从哪里扯出一截棉绳,把他的双手牢牢捆在了床头。

萧莫豫很是享受地任其摆弄:“娘子,看来这两年你也没闲着呀!”

烛光下,他的身量瘦削而结实,肌肤白皙线条流畅,越显得胸口处的那块伤疤刺目。

抬手覆上,华采幽闭上眼睛:“杏儿说,当初拖了很久方才痊愈…”

萧莫豫看着她,声音很轻,笑意很深:“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痊愈了。”

华采幽吸了吸鼻子,然后睁开双眼极其纯良地一咧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分腿坐在他的胯上,一手执笔在那伤痕的周围描绘,一手在另一侧的胸前敏感部位抚摸揉捏。她过腰的长发垂下,一部分落在他的‘六块’,一部分扫过他的‘第七块’。画了一会儿,似是觉得有些热了,于是将自己的衣领解开,稍一动作,绸缎衣物便开始下滑,露出嫩白的俏肩,还有若隐若现的浅沟。

不消片刻,萧莫豫只觉全身上下都绷紧到了极点,每寸筋骨都在由内而外的燃烧,刚想挣扎,却听华采幽不紧不慢说了句:“今儿个这幅画如果画不完,咱们就等下次我的大姨妈走了以后再尝试你那两种新姿势。”

“…你…你这是故意报复…”

“别不领情!我为了你去学画画,这份情意简直就是感天动地!”

“我宁愿你去学‘春*宫’三十六式。”

“行,明儿个开始我就每天在你身上画一式。”

“…做人要厚道…”

“相比较你那九九八十一朵梅花,我已经很厚道了!”

萧莫豫这会儿已是再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将全部的意志都用来控制体内澎湃的汹涌。头大力后仰,将脖颈拉伸出一个诱人的弧度,喘息声越来越沉,额角鼻端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华采幽见了,忽觉甚是口渴,便俯下身用舌头舔了舔,咂咂嘴:“咸的。”又自他张开的双唇间探入,舔了一圈,回味一番:“甜的。”

萧莫豫本已暗沉的眸色陡然又深了几分,猛地一昂头咬住她的下唇,趁她吃痛前倾,双腿抬高圈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与自己严丝密封合在一处,含混着说了句:“偶尔尝试一下女上男下的姿势,也不错。”

猝不及防,华采幽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不过此时此刻早就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注意。

眼中只能看到他染上了氤氲的眸子,还有,两人铺陈于枕边,交缠在一起的黑发。

结发夫妻。

萧莫豫双手被缚不能宽衣解带,华采幽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刚半直起身子想要褪去衣物,便听一声巨响,窗户破了个大洞。

与此同时,一红一银两个身影撞了进来,乒乒乓乓一阵电光火石。

旋即分开,站定,齐齐看将过来。

华采幽处变不惊反应很快,立即将自己半解的衣衫重新拢好,顺便还理了理乱发,然后非常镇定地打着招呼:“相比于高粱地师徒不敲门而自入的习惯,陆阁主登堂入室的法子更加别具一格。”

陆越笑嘻嘻抱了抱拳:“有的时候为了杀人,难免礼数方面不够周全。还望萧掌门见谅…”稍停,视线一转,落在来不及遮掩依然摆着个千般暧昧万般诱惑的造型的萧莫豫身上,眼睛里顿时噌噌的玩命发亮,笑容变得就像是见了腥的馋猫:“久仰‘江南儒商’的大名,不想初次相见便如此坦诚,真是让陆某受宠若惊!”

赤*条条无牵挂的萧莫豫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悚羞愤后,已然淡定,神色如常的点点头示意:“陆阁主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在下此时不方便起身见礼,还望多多包涵。”

“无妨,无妨。”陆越连连摆手,迈步走过来:“萧兄胸前的这幅画可否给在下品评一番?”

高粱地冷冷一挥剑将他拦住:“一个乌龟,有什么好看的?”

乌龟?

萧莫豫勃然变色。

华采幽急忙辩解:“看不懂就别胡说!”

陆越站在原地歪着头用直勾勾赤*裸裸的目光使劲瞅了瞅:“小高你什么眼力劲儿?明明就是一只土鳖。”

土鳖?

萧莫豫万念俱灰。

高粱地则恼羞成怒,一剑劈过去:“少废话!”

陆越连忙招架:“你让我杀了萧掌门,我自然就不废话了。”

“有我‘血玉盟’在,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你们‘血玉盟’真是有病,一个要杀一个要救,连手下的思想都统一不了,真不知道那个盟主是怎么当的。”

高粱地暴跳:“说我师父坏话者死!”

陆越身子一晃又自窗口掠了出去,远远丢下一句:“萧兄,改日再来观摩画作,如蒙不弃,可否让在下亲自动笔?”

尾追而去的高粱地也抛来一句话:“不是乌龟,不是土鳖,是王八!”

王八?

萧莫豫心丧若死。

华采幽只管自己纳闷:“土鳖和王八难道不是一种动物吗?”

萧莫豫奄奄一息。

窗户毁坏,冷风倒灌,家丁护卫们也在赶过来,有些事看样子是没法继续做了。

为了安慰悲愤欲死的萧莫豫,华采幽将他拉到了‘销金窟’。

古意拍着胸口保证,在这里开房绝对安全无干扰,且提供各种专业服务。

外有灯红酒绿丝竹喧嚣,内有红绡罗帐奢靡旖旎。

两倍美酒下肚,萧莫豫终于再度活了过来。

一把抓过正研究‘爆菊’器具的华采幽扛在肩头,大步走到床边将之丢下,在床铺的呻吟声中,和衣扑上,狠狠吻住她的唇深深吸吮,同时三两下便将她的衣裙撕成了片片绫罗。

华采幽被他这一连串简单粗暴有效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被扒光光了之后才稍微回过神来:“吃春*药啦你?”

萧莫豫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只管甩去自己的衣物,分开她的双腿,先以手指开道,复挺身进入,又试探摩挲少顷,待她久未云雨的身子慢慢适应后,方彻底用自己的昂扬填满了她充满渴求的空隙,在那片温热湿润的天地里,纵横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