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心念电转,立刻转头看向霍家姐妹:“二娘、三娘去把下面那个胖子弄上来看看死了没有!”

“是!”霍家姐妹二人立刻转身就向山下飞掠而去。

不一会,就看见霍二娘和霍三娘举重若轻地提着个胖球一般的人上来,径自将那已经昏过去的胖子扔在地面上。

楚瑜低头一看,虽然那胖子的脸上全是青紫血瘀,但她却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果然是二元!”

大元、二元、三元这仨兄弟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要忘记也不容易。

“想法子把他弄醒。”楚瑜大眼儿一眯,冷冷地吩咐霍家姐妹。

她很确定自己听到了二元试图推她下去前,嚎了一嗓子——“怎么没烧死你这个贱人!”

如今曜司的人都以为那一场绣房的大火是宫少宸放的,而目击证人只有她和琴笙,琴笙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她却只说她没有看见谁放的火。

她确实不知道谁放的火,但是却明白地知道不是宫少宸放的,只是没有纠正曜司众人想歪而已。

但她记得一件事,那放火的人是个生手,这也是为何火势烧得慢的原因。

琴学里的人也多只知道绣房起火了,但知道她也在火场现场的人并不多,皆是曜司的高层,她相信他们没有那么无聊把这件事情到处宣扬。

那么知道她也在火场的人十有*就是——

纵火犯!

楚瑜看着霍家姐妹手中几只蓝针扎了下去,也不知道她们还用了什么手法,原本昏迷的大元忽然惨叫一声,浑身颤抖着醒来。

“你你这个贱人!”他一睁开眼就看见楚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顿时睁大了眼,恶狠狠地就想要扑向她。

但是他肥硕的身躯上全是伤,才一动就疼得几斤肥肉颤抖,跌滚在地。

“啊啊啊”

“啧啧,真是的,连点儿疼都忍耐不了,何必学人来干这等阴人的蠢事儿?”霍二娘讥诮地眯起媚眼,抬脚就在给二元肩膀的伤口上一踢。

居然敢对小姐出手,她们好不容易才寻了个主人,若是小姐出事儿,她们可都得被退回二元顿时惨嚎出声:“啊啊啊啊好疼!”

楚瑜摆了摆手,示意霍二娘让开点,随后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二元,来,告诉我,那一场绣房的大火是谁放的,你么?”

“呸!”二元冷笑一声,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是我又怎么样,你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和你那侄儿,我大哥我大哥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楚瑜眯起眼:“大元?”

嗯,她想起来了,之前火曜有和她提过一嘴,之前她跑路的时候,大元带了一群人不知死活地想对仙仙动手,甚至有不轨之意,后来被仙仙收拾了。

那帮子人好像都成了个废人。

楚瑜轻挑了下眉:“你是在为大元报仇么?”

二元恨恨地瞪着她,一边疼得浑身抽搐,一边面目狰狞地咬牙道:“你该死!”

楚瑜轻笑,眉眼舒展:“这世上的‘贵人们’总是那么有意思,只许你出手伤人,他人还手便承受不起后果,委屈不已?”

二元窒了窒:“你哼。”

她顿了顿,一边捏着拳头,一边地睨着二元,笑眯眯地道:“来,告诉我,三元在哪里,谁是你的同谋,谁是你的主谋?”

二元、三元这两货虽然彪了点,但就是个应声虫,早前跟着大元作怪,现在大元没了,十有*还有其他人在他们身后主使。

二元小眼珠里闪过惊惶,随后很是硬气地道:“不知道,就我一个人我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敢对我动手,我爹可是河阳知府!”

楚瑜挑了挑眉,轻笑:“好了不得的大官儿,但我记得你大哥大元也是河阳知府的儿子,他怎么没来给你大哥讨回公道,还要你这个二公子出手?”

她虽然不知道琴家到底背景多强悍,但连宁侯的世子被废了,也没见翻起一点浪花来,一个小小河阳知府,又能如何?二元瞬间一僵,脸上浮现出失魂落魄的表情来:“爹爹爹不肯理”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自己说了蠢话,顿时咬着唇对楚瑜怒目而视:“你欺人太甚,狗仗人势!”

楚瑜愈发觉得好笑:“欺人太甚,嗯,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欺人太甚。”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儿了。

真是让人后槽牙都痒痒的。

“啊啊啊——!”

男人凄厉的哀鸣声在山里久久回响,惊醒了无数冬眠的小兽。

琴学

青莲画室内一道窈窕温美的身影正提着笔在细致地描绘着笔下的画作。

纤指如葱,雪腕纤纤,她指尖下的画作柔美得如同女子的模样。

“云轻仙子,好雅兴,这般冷的天气还这般专心作画。”一道笑眯眯的少女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墨香宁和。

陆云轻的手一顿,一点墨滴落在宣纸上,毁了方才她的画作。

“楚瑜,我记得秦先生说过,不许你这等不学无术之人踏入青莲画室一步。”陆云轻搁下笔,抬起眼,柔声细气儿地道。

仿佛她不过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而不是在讽刺任何人。

楚瑜径自坐在一张画桌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笑眯眯地道:“也许你该再去问问秦先生,她已经允了我可以随意出入画室,甚至她任意一间藏品室。

陆云轻一僵,随后轻笑一声:“楚瑜,你以为你是谁,先生的藏品室何等贵重之地,皆是先生最珍爱之物,至今我也只去了一次,这大话说出来,你也不怕笑掉了大家的牙。”

虽然这么说着,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宫家大比之局后,秦先生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丝毫不掩饰对楚瑜的赞赏。

楚瑜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道:“哦,这大概是和先生关系好的好处罢,想来云轻仙子应该很了解才是。”

陆云轻闻言,脸色微沉,讥诮地道:“楚瑜,你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粗鄙之女,若非琴家庇护,你这等贱民有什么资格进入琴学?!”

楚瑜看着她,勾起唇角:“所以云轻仙子觉得把我这等贱民烧死或者撞下悬崖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陆云轻闻言,垂下眸子,以袖掩唇淡淡道:“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瑜眯起眼儿:“陆云轻,你是不是装温柔善良公正可人太久了,觉得所有人都看不出你的面软心毒?”

“楚瑜,你若是有证据自去请先生们裁决,或者报官。”陆云轻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微笑。

楚瑜点点头,摸了摸下巴:“没错,我没有证据,二元虽然将你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但是那些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在安慰他的话,确实定不了你的罪。”

她听完了二元说的话后,都忍不住要为陆云轻说话技巧鼓掌。

诸如——

“她是琴家庇护之人,大元虽伤得冤屈,却无人能再为他讨回公道,唉,若不想认命,也只能天不助人,人自助。”

“楚瑜的那绣房太过偏远,若是起火只怕一时间都难以施救,唉”

“今日琴学诸人都要在前厅参加庆功宴,后学太冷清了,一个人都没有。”

“天冷雪大地滑,也不知道楚瑜一个人去后山山涧作甚,一不小心落下山涧,可怎么好?”

“”

此类种种言语,皆是陆云轻温言轻语,没有一处能显出是她心怀不轨,但细细听去,无不充满了挑拨暗示之意。

时间、地点、手法,她甚至都替二元安排好了。

“楚瑜,我提醒你,你是琴家的人,我却也是上京陆家的嫡出小姐,有些话你可听不可说,一说便是诽谤。”陆云轻轻声细语,径自提起笔继续在宣纸上作画。

楚瑜眯起了眼,从桌子上跃了下来,一边慢条斯理地捏着拳头,一边向陆云轻款步而去:“云轻仙子是个斯文人,我楚瑜却不是,只知道这世间之事,若是不能正儿八经地在人前辨个分明,那就只有后一种在暗地里处置个明白的路。”

陆云轻似瞬间感觉到了危险,梭然抬头,脸色有些发白:“你想做什么?”

楚瑜笑了笑:“不干什么,揍你!”

说着,她猛地抬起拳头一点不客气地朝着陆云轻的小腹狠狠地揍了过去。

楚瑜虽然没有什么内力,身上却是会招的,街头巷尾抓贼斗地痞,没点拳脚功夫怎么能行,对付陆云轻这这样的娇娇女,简直再容易不过…

“砰!”陆云轻瞬间呜咽一声,整个人撞向身后的桌子,痛得蜷在地上。

她这辈子连家中长辈都没有动过她一根寒毛,高门大户里习惯了婉转曲折的磋磨人的手法,学的也是绵里藏针置人于死地的方式。

贵妇娇女真要取人性命,也是让左右家丁和办事儿的粗妇动手,哪里见识过这种女儿家上来就那么暴力的手段,她吓得一时间连呼救都叫不出来。

楚瑜上前几步,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拉了起来,抬起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冷笑:“陆云轻,今儿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个世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逼人太甚,奴才都敢把皇帝拉下马,何况你们这些富贵娇花,真觉得世人都必须围着你们转才是真理,却不晓得碰上个横的,教你从做人!”

说着,她一拳头毫不客气地在陆云轻的胸口的软处狠揍下去。

打软不打硬,捏柔不碰横。

女打上三路,男揍下三路。

怎么狠,怎么毒,怎么来。

街头打架没下限的方式,楚瑜门儿精。

她一通老拳转揍陆云轻的胸口,直打得陆云轻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却偏偏晕都晕不了。

痛得死去活来。

“不啊啊救救”画室里一路回响她哀哀地叫声。

霍二娘和霍三娘两个蹲在房梁上看着楚瑜在那狠揍陆云轻,无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胸部。

“好疼啊”霍二娘揉着自己的大胸部,打了个寒战,都是女人,怎么能不知道那软处被狠揍是个什么滋味。

霍三娘也忍不住嘀咕:“哎呀,小姐这手段,还真是爽!”

怎么不爽呢?

最讨厌这种婊里婊气儿的女人了,你明知道她阴狠手段,却偏拿不住她的把柄,还有什么比啥把柄和证据都不要直接暴揍她一顿来的舒服的?

楚瑜揍人揍了个爽,揉了揉自己的拳头站了起来。

陆云轻地上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面如金纸,腥红含泪的眼底却一片怨毒:“你欺人太甚,有本事有就打死我,否则我定定要教你”

“多谢你提醒。”楚瑜低头睨着躺在的陆云轻,轻嗤一声打断了她:“陆云轻,我已经没有什么耐性由着你这条美人蛇没事儿就偷偷用你的毒牙咬人一口。”

说罢,她抬起头朝着霍二娘道:“二娘,药!”

霍二娘立刻跳下来,往她手里放了一颗红色的药,笑眯眯地道:“此药唤作——和尚倒尼姑笑,原本是西域汗血宝马配种用药,人用了以后,若无解药,七日便要发情一次,丧失理智,和尚都会热情如火,尼姑会见个公的就要往上骑!”

楚瑜眼角一抽,点点头:“如此精彩绝伦的药,果然符合你们姐妹的作风,就喂咱们的云轻仙子试试。”

霍二娘立刻点头,一把捏住陆云轻的脖子,不顾她惊恐的拼死挣扎,一把将药塞了进去,啧啧道:“哎呀,大妹子,便宜你了。”

“呜呜不”陆云轻只感觉喉咙被一痛,那药丸瞬间落了肚。

楚瑜看着萎靡在地的陆云轻,笑眯眯地道:“云轻仙子,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楚瑜的人了,每隔七日,我都会派人给你送解药,愿你我日后主仆情深。”

看着陆云轻眼底一片绝望,面如死灰,楚瑜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瞧,我现在这才叫欺人太甚,喜欢么?”

***

飞雪片片入人间,银装素裹满山河。

楚瑜抬起眼,看向天空浓厚的阴云,拢了拢自己的领子后,低头专心地烘烤着红泥小炉子上吊着的几条五寸长的小鱼。

“滋滋”的油脂滴落在或红色炭火上,发出诱人的香气,粉红色的鱼肉渐渐变白,烤成了漂亮的焦黄色。

寒夜里,浓郁的鱼肉焦香气弥散了整个紫云居。

楚瑜举起一条烤好的鱼肉,满意地闻闻那诱人无比的香气,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吃了两条鱼后,她伸了个懒腰,将一条烤好的鱼随手搁在窗台边的碟子上,转身去了茅厕。

不一会,她回来之后,便瞥见那窗边的小鱼不见了。

她眯起眼笑了笑,坐下来继续烤鱼,将烤好的小鱼,吃了个精光,只余下两条,她顺手搁在窗边,似自言自语地道:“一会二娘和三娘打野食回来了,再给她们送去。”

说着,她便转身似准备收拾小炉离开。

但她转身的刹那又猛然转了回来,一把揪住手上银线一拉,就把那已经没入窗子里的碟子给拖了回来,顺带还拖出一只细白如玉,修长精致的手。

“偷别人的鱼,不是好猫猫呢。”楚瑜慢条斯理地拽着银色的线,顺手按在那只雪白的爪子,嗯,玉手上。

------题外话------

琴猫宝:鱼。

楚瑜:想吃不?

三爷:嗯,吃鱼。

第六十三章 你是鱼?

窗缝里,幽幽暗暗的雪地反光照见半张清冷苍白却精致出尘的无双容颜。

他一只琥珀妙目被雪光映照出惑人的浅金,毫无表情的瞳孔微竖,似某种高贵而优美的夜行大型猫科动物正从黑暗中居高临下地冷冷睨着她。

双方目光一触,楚瑜一笑,瞬间收手,立刻用平生最敏捷的动作迅速退出数步!

就在她收手的霎那,那只盘子瞬间爆开,粉身碎骨。

楚瑜看着破碎的盘子,心有余悸,若是她稍微慢了半步,只怕那碎裂的就是自己的手了。

她再抬眼,就见那窗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隔绝了所有的目光与窥伺。

但是,盘子上的小鱼却也——不见了。

楚瑜大眼亮晶晶地看着那窗户,唇角弯起一点奇异的笑容来,好半晌,她转身便愉快地哼着自己编的小调,提起小炉子向房间走去。

“喵喵喵,有一只猫猫,毛茸茸,眼睛大大,耳朵软软,爪子尖尖,它叫…鱼鱼鱼鱼鱼鱼,我要吃鱼鱼鱼鱼。”

隐没在阴影里的火曜被她那荒腔走板的调子刺得抖了抖,沉默着望天。

猫者,宠也,虎者,食人也。

也只有楚瑜那丫头会将“白虎”当成猫罢。

第二日,楚瑜又打发了霍家姐妹一起去山后的溪涧去寻桃花鱼。

霍家姐妹昨夜里被楚瑜早早地赶出紫云居,没有吃上美味,今日自然更卖力地要分一杯羹。

折腾了一天,主仆三人捣腾出来十几条小鱼。

楚瑜见收获颇丰,干脆地在紫云居前的小花圃里架上了烧烤架,开始烤鱼。

她负责烤鱼撒料,霍家姐妹屁颠屁颠地分别打下手和捣腾炭火,待得桃花鱼的香味飘散了一个时辰之后,连火曜、土曜都忍不住频繁地出入紫云居送各种物件。

楚瑜倒也大方,招呼他们过来,分了两条桃花鱼给他们,火曜和土曜装起初还腔作势地拒绝一番,结果吃的时候还为半条鱼尾巴打起来。

水曜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边劝架,一边警惕又委屈地瞪着霍家姐妹,却偷偷摸摸地趁众人不备地蹲了身子用油纸顺了一条桃花鱼进袖子。

他刚想溜走,却被人一脚踩在后袍上,差点摔个狗吃屎。

水曜恼火地抬眼,咬着小手绢怒道:“谁呀,踩人家的衣衫作甚,缺德”

“小骚包,这鱼儿是我家小姐的,你不问自取就是找削,要怎么惩罚你呢?”霍二娘居高临下地睨着水曜,一脸妖艳到狰狞的笑:“不过姐姐很善良温柔的,只要你脱了裤子让姐姐玩一玩,姐姐的鱼儿都是你的!”

说着她举起两条已经被啃得只剩下和鱼头的桃花鱼尸体在水曜面前晃荡,一副色眯眯地主老财的模样。

水曜一转脸看见又是昨天那个差点把自己强了的女霸王,顿时吓得捂住脸惊声尖叫起来:“嘤嘤嘤歹势,又是你这个恰查某,火曜,救救人家!”

火曜一巴掌扇开土曜踹过来的腿,捞回那飞到半空的半截烤鱼尾巴,头也不回地冷道:“没空,滚。”

水曜一边和霍二娘刀刀狠辣地过招,一边伤心抽泣:“呜呜呜呜郎心如铁,当初睡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心,现在叫人家滚歹势!”

众人瞬间静默,鸦雀无声。

火曜瞬间俊脸阴沉,回头怒道:“不要把出任务的时候挤一张床说得那么恶心!”

“嘤嘤嘤睡了人家不认账。”

“闭嘴,老子的鱼尾,土曜,你给我吐出来!”

“哈哈”

楚瑜一边笑眯眯地烤鱼,一边看热闹,不时啃上一口烤鱼,得闲时目光轻飘过紫云居琴笙房间的窗,却并不见其中任何动静。

窗内一片沉寂。

她挑了挑眉,也不着急,只悠闲地将鱼儿烤得更香。

这一次到傍晚楚瑜收档,小厮们都来打扫的时候,她没有留下任何一条鱼。

紫云居的右侧的房间的窗,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萧瑟。

第二日,楚瑜又一大早起床就拖着霍家姐妹去后山,这一回,多了两个自愿帮忙的帮手——火曜和土曜。

人多力量大,这日收获更多,足足二十几条桃花鱼。

飞雪片片,寒风簌簌。

楚瑜照旧在紫云居红泥小炉燃两个,清冷梅花小酒开两瓶,大大方方地七曜里的几个关系稍近的喝起了小酒,喝多两杯,便看着霍家姐妹追着儿郎们狼狈地四处逃,笑得直打跌。

连老金和金姑姑都过来分了一杯羹,只赞桃花鱼的滋味一绝。

如此,紫云居罕见地热热闹闹过了好几日,烤鱼的香气绕梁不绝,她却都不曾再留下一条鱼。

直到最后一日,临近烤鱼宴的尾声,她瞥见那紧闭的白窗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细缝。

楚瑜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后仿佛不经意地遗留了两条烤得热乎乎,香气撩人的桃花鱼放在了那窗边。

再然后,她便自顾自地指挥人收拾起院子来。

等到院子收拾干净,那鱼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楚瑜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轻笑,很好,有猫儿忍不住了。

从这日起,她虽然不再在院子里举行烤鱼宴,但却还是每天都让霍家二娘或三娘去寻几条桃花鱼儿来,做好后除了喂饱自己和霍家姐妹,定留出一份在某个时辰搁在那白窗边。

如此第二日醒来,那遗留在窗外的盘子上必定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如同洗过。

这像是一种奇异的默契。

每次看见盘子空空,楚瑜心情就变得很好,颇有点阳光普照的感觉。

嗯,也许再过不久,她就能把那只猫诱出房门也说不定?

这一日,楚瑜从秦先生的画室里出来,提着小桶正准备去后山时,却忽然被人唤住了。

“姐姐。”一道少年轻软的声音忽然唤住了她。

楚瑜一听那把声音,顿时神经一紧,只当做全然没有听见地转身要走,不想眼前影子一晃,少年清瘦的身影顿时鬼魅般出现在楚瑜面前。

但立刻有一双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拦住了他,霍三娘笑眯眯地对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小孩儿,你毛还没有长齐整,就要拦路劫色,不觉得早了点?”

自打楚瑜上次差点被二元推下山涧,霍家姐妹跟在她身边的时候警惕多了。

长了一双猫眼的清秀少年却看都不看霍三娘,只直勾勾地盯着楚瑜,很委屈:“思春的姐姐,你为什么不理小司,是因为哥哥没有给你暖床么?”

楚瑜一个踉跄,揉了揉眉心,转过身无奈地看向宫少司:“小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思春的姐姐,哥哥想要见你。”小司软声软气地歪着头道。

楚瑜顿了顿,淡淡地道:“可是我不想见他。”

说罢,她转身便想走。

小司点点头,却道:“哥哥说了,你会去见他的,因为他并没有打破琴三爷的头。”

楚瑜脚步一顿,眼底闪过幽寒的光,她看了看附近并无其他人,方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看向小司:“好,我同你一起去。”

那妖货,又想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