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罢,她得陪这老疯子拜堂?

宫少宸也瞬间蹙眉,同时冷冷地看向唐墨天。

却见唐墨天忽然厉声尖叫了起来:“不不我不是这样子的,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云姐姐!”

楚瑜见着唐墨天抓住她的手,扭头去看那梳妆镜,梳妆镜里站着的娇美少女还有一个干枯丑陋的老头儿。

楚瑜正想偷偷去摸自己的剑,却忽然手腕一疼,她手里的剑就瞬间落了地。

唐墨天一脚踩在那剑上,忽然转了老脸来阴沉沉地看着她:“你不想嫁给我么,云姐姐,你答应了要借给我的?”

楚瑜微微一僵,只得敷衍干笑:“我没有。”

她心中实在有些懊悔,掉进水里之后,她身上还剩下的那点防身东西全都没了,否则这时候给这疯子一下,最合适不过。

“我知道你嫌弃我老了不我不是这样的你说我穿着喜服很好看很好看,我是”他双眼浑浊地喃喃自语,忽然又一扭头看见站在一边的宫少宸。

他忽然反手一扭,竟将楚瑜硬生生扭了身过去推到宫少宸面前,指着宫少宸狞笑道:“你看,这才是我,这就是我穿喜服的样子,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和功夫去湘南定制的这套衣衫吗,你看多好看,多俊,你看和你多半般配,来,成亲罢!”

楚瑜被拧得胳膊发疼,整个人都被强迫着贴到宫少宸身上,她到底忍不住怒道:“唐墨天,你疯够了没有,我不是唐云,他也不是你!”

“你是,你就是,他就是我,他就是我,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我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呢!”唐墨天苍老干瘪的脸上暴起怒火,青筋毕露,胸脯激烈地起伏着。

看着楚瑜被扭得难受的样子,宫少宸丹凤眸一寒,抬手一挽长剑对着唐墨天就刺了过去:“你放开她!”

“蹭!”唐墨天看都不看他,抬手就捏住了他的剑锋,直接一用力,那剑锋瞬间断成了数段,同时他一反手就死死扯住了宫少宸衣领,逼近他的脸,又笑又哭的样子,一脸扭曲:“懦夫,你这个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的懦夫,看着她嫁人,看着她痛苦,你无能为力的懦夫,现在你就可以要她了,要她啊,娶她啊,你杀了那个男人,说了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

宫少宸似愣住了,竟然一时间不知要做什么一般,眸光微乱。

楚瑜整张脸都快被唐墨天捻进宫少宸的胸口了,她怎么都挣扎不出来,简直要窒息了,只忍不住怒道:“唐墨天,你这个疯子,傻子,你杀了本姑娘,本姑娘也不是唐云,更也不会嫁给你的!”

“你不嫁,呵呵,你还惦记着师叔那个打你骂你的畜生么还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舍不得他,你钟情他,你心里还有他,不,我不许,我不许!!”唐老头仿佛被刺激到了,尖利地大叫了起来。

说罢,他忽然一松了手,整个人一下子向后飘去,整个向后跃去,嘿嘿狞笑着道:“你一定会嫁的,一定会的!”

说着他跳出门外,抬手就往半空一拍。

楚瑜一惊,也顾不上喘气,捡起了剑就要向外扑:“不好,他要启动机关,我们要出去!”

但是话音刚落,为时已晚。

所有的门窗在瞬间“砰!”地一声合上,随后,四面迅速地升起了四堵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坚硬光滑的墙壁来,立刻就将所有的出路封死。

楚瑜僵在原地,看着四周如镜子一般光滑的墙面,几乎能照见她僵木的样子。

她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不妙感。

唐墨天那疯老头似乎将白白误认为唐云的前夫了?

且说这头,墓室内一片死寂。

曜司众人皆沉默着,连同唐门众人也都瑟瑟发抖地跪在一边。

他们如今虽然已经被琴笙的丝线放了下来,但身上皆是伤上加伤,被绝对的武力和残忍碾轧之后,他们哪里还生得出一丝反抗之心,连着唐鼎天都是一副颓丧的模样。

他只满心哀痛,若是自己师门他人还在,唐门何至于沦落到此?

他偷眼看向那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身影,却见对方却只面无表情地站着,冷眼看着那一口唐云躺着的棺材,不知在想什么。

“呼——!”一阵风响,所有曜司众人瞬间拔出了兵器,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那一堵不知怎么忽然打开的墙,里面黑暗浓稠,如墨汁,不见一丝光亮。

却只传出苍老尖刻的古怪笑声:“师叔,你若敢扔了你那把鬼剑,孤身一人进来,我就让你见一见她,能不能走云姐姐,就看你的本事了!”

众人一愣,金曜忍不住道:“什么云姐姐,什么师叔,主上,这老头在说什么?”

琴笙却目光微沉,冷冷地道:“唐墨天,你是想看着唐云的尸身变成肉泥,本尊成全你。”

说着,他忽然一抬手,指尖一弹,劲气射出,棺材里的唐云尸体肩膀瞬间撕裂开,一只手臂也顿时被切下甩在地面上。

但是那苍老的声音却哈哈哈大笑起来:“云姐姐已经回来了,师叔,你以为你随便拿一具尸体便想要糊弄我么,我给你个机会抢回云姐姐,你既不要,就算了!”

说着,那声音瞬间消失,连着那石墙也开始缓慢合上。

琴笙却忽然一抬手,手里吞噬长剑瞬间连剑鞘一起直深深没入墙壁,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声。

他冷声道:“你们不得跟来。”

金曜一惊,试图拦在他面前:“不,主上,这太危险!”

琴笙却宽袖一拂,将金曜拂开,径自飞身没入那墙洞,只留下一句话:“看好尸体。”

金曜一僵,却只抚过琴笙衣摆,抓不住他。

他咬了咬牙,厉声道:“遵命,主上万事小心!”

他明白,主上方才断了唐云尸体手臂,对方都全部在不乎的样子,只说明唐墨天神志不清了,分不清楚过去与现在。

威胁只对正常人有用。

对付一个疯子,什么威胁都没有了。

危险,不过才开始。

琴笙身后的石墙一合上,周围却忽然都亮了起来。

他便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四面都是石墙的空房间内,只一面墙壁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上摆放着一盘残局。

唐墨天苍老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了起来,尖利而刻薄:“师叔,这里是咱们唐家堡的祖师爷命后代继承掌门之人皆需试炼的五关,我当初破了三关,你若是能超过我,你就有机会抢回云姐姐,若是你破不了,你便会死在这里”

“废话太多,开始罢!”琴笙冷冷地道,径自一拂袖,手里的丝线弹射向那棋盘:“珍珑残局,破之而过。”

“师叔眼光不错,哈哈哈——!”唐墨天顿了顿,狞笑了起来。

但见琴笙手中丝线扯过,一颗黑子瞬间移动。

可就是这么一动,墙壁上瞬间开了数十个口子,无数细小的利箭瞬间向琴笙喷射而去。

琴笙头也不回,一个鹞子翻身飞掠而过,避开了一部分,同时扫落了一部分。

但是这并不算完,那墙壁竟然缓缓地开始合拢。

琴笙琥珀眸里寒光一闪:“龙牙墙,随棋局动而合拢。”

唐墨天的声音带着得意和幸灾乐祸:“没错,师叔,你若是在半柱香的时间内不能破局,那就只能被龙牙墙给压成肉泥了,我看你没有那把魔剑怎么砍开墙壁!”

“呵!”琴笙唇角弯起一丝轻蔑的笑,抬手又扯动自己手里牵动棋子的丝线。

墙壁上的黑子再次移动。

这一次,竟然直接四面八方都弹射出牛毛细针,并着一股子烟雾来。

“嘿嘿,十香软筋散,师叔,你要动作快,在药效发作之前,解开棋局,否则没了气力,也只能被压死或者中了一身暗器!”唐墨天又怪笑了起来,满是恶毒。

琴笙眸光冰冷又轻蔑:“蠢货”

随后他偏然飞舞起来,手中银丝瞬间卷落无数银丝。

但石墙却依然在缓缓地合拢。

但是他并不知道,他在这里的行动,此刻还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

楚瑜看着一面似玉非玉的石墙上忽然出现了人影,她一愣,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道翩若惊鸿的熟悉身影。

她一下子扑了过去,却只撞在冰冷的石面上。

“白白——!!”

“云姐姐,师叔资质如此之差,你猜猜他能过几关,会是个什么样的死法,他手上可没有了那魔剑,也没有人能帮他。”唐墨天苍老的声音忽然不知在哪里响了起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楚瑜忍不住看着四周,咬牙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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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少的糖,白白的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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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猫猫:吃鱼都要被刺卡一卡本喵生气了!

第二十二章 认了 (一更)

“拜堂,你看,你我都穿好了喜服,我要你跟我拜堂,从此一生一世长相守,生死不弃。”那苍老的声音兴奋地叫了起来。

楚瑜转脸看了眼宫少宸,见他一身明丽红衣站在龙凤烛边,静静地看着她,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忽然转回头看着那墙上依然翻飞若游龙惊凤的翩然白影,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说着,她抬手扯掉了自己头上的凤冠扔回梳妆台上,又要脱下自己身上惹祸的喜服。

唐墨天愤怒地尖叫了起来:“云姐姐,你敢将喜服脱下,我这就启动机关杀了师叔!”

楚瑜手上瞬间一僵,颤抖着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你——为什么——师叔那种人哪里值得你惦记!”唐墨天看着她的动作,却大吼了起来,满是愤怒与伤怀。

楚瑜顿了顿,冷笑了一声:“唐墨天,你又有什么值得唐云惦记的呢?当初对唐云下药用了强,这次也想对我们下药么,你怎么这么没用呢,除了这些小人手段,你也别无他法了罢?”

那苍老的声音闻言,似被噎了噎,喉咙里仿佛发出一阵难听的破风箱一般的声音:“呼呼”

好一会,他忽然又怪笑了起来:“桀桀桀好,好,云姐姐,这次我等着你求着嫁给我!等着你求着圆房!”

说罢,他的苍老的声音又消失了。

楚瑜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擦去自己鼻尖上的汗,只死死地看着面前的石墙,眼里掩不住的担忧。

为她的白白,也为她自己。

唐墨天这老疯子,也不知道受了刺激会不会如当初给唐云下药那样给她下药。

她可不是白白,百毒不侵。

也信不过宫少宸。

他若对她无意,也许她还能信他护着她守着君子风度,但她了解那个男人,他和琴三爷都是不择手段之人,从不信什么君子。

她不能冒险。

何况她背上还有那图若是真着了唐墨天的道,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她才拿话去羞辱唐墨天,绝了他下药的念头。

但听着那老疯子的意思,只怕,还有后手

楚瑜咬了咬唇,摸着手下冰冷的墙,心中焦灼,更有莫名的恐惧盘旋。

“小瑜”宫少宸忽然走了过来,伸手将她扶起来,轻叹了一声:“他在你的心中,就这般重要么?”

楚瑜垂下眸子,一点没有犹豫地颔首:“是。”

“你心中钟情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宫少宸忽然拉着她,让楚瑜面对自己。

楚瑜一僵,脑海里忽然掠过的却不再是曾经温存亲昵如姐弟的画面,而是琴笙将自己抵在墙壁上的模样,他青涩的吻,他炽烈的薄唇。

她心跳忽然就有些失速,半晌,咬着嘴唇道:“我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宫少宸,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么,你是我什么人?!”

宫少宸垂眸看着面前少女那双一贯慧黠迷人,此刻却有些慌乱的明丽濡湿的眸子,他心中陡然一痛,随后低笑了起来:“我只是一个以为自己能得到心上之人青睐,却忽觉得原来不过种种皆南柯一梦的愚人罢了。”

楚瑜怔然,看着宫少宸,随后抿了抿唇,淡声轻道:“少宸君,既知是梦,何不留在过去,如今你我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总有一份情分在,人的缘分是不能强求的,难道一定要折腾得像唐墨天和唐云那般,爱怨难分,遗恨永存么?”

宫少宸看着面前少女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清灵,却唯独少了方才他提到琴笙时的慌乱,他眼底微微一刺,随后轻笑了起来:“那么你呢,你和琴三爷又有什么样的缘分?”

随后,他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淡淡地道:“别忘了,那个男人心思深沉如海,又似山巅之云,与他在一起,未必与比我在一起轻松。”

说罢,他径自转身在花桌边坐下。

只留楚瑜一人在那静静地站着。

楚瑜此时心中乱如麻絮,只看着那墙壁上的白影惊险重重,却一时间也再没有心思去想那旁的事情,只心中念如电转,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些能让白白和她彼此都脱困的法子来。

尤其是看着每每棋子一动,各种各样的暗器都飞了出来往琴笙的身上招呼,全都是淬了剧毒的玩意儿。

她就算是知道琴笙百毒不侵,心中却都死死地搅着,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着心。

再看那墙壁缓缓地合拢,不过片刻间,空间竟小了三分之一。

楚瑜额上浸出了细细的汗来,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袖,指尖都要掐入肉里。

“噌——!”一声锐响,又是一颗棋子随着丝线牵扯而移动。

琴笙冷眼看着那棋子落下,头也不回地忽然抬袖一卷将射向他的回旋镖全部弹落,再次扯动手里的棋子。

只要着一颗棋子落下,棋局就算解了。

“呵呵师叔这些年里外出游历,除了和野女人鬼混,倒也还长了点本事,只可惜”那苍老难听的声音忽然尖利地笑了起来,难掩里面的酸意与怨恨。

琴笙知道唐墨天疯疯癫癫的将他还当成了唐云的丈夫,根本不屑理会,只一扯丝线,那颗黑棋瞬间落下。

只听得——“叮当”一声。

整盘棋局瞬间定格,所有的棋子都全部慢慢地沉入墙壁之中,同时棋缝之间冒出一股股的水银,所有的暗器格子全部收拢。

珍珑棋局已解。

琴笙静候着水银填满棋格,整面墙壁便会打开,进入第二关。

而此时,那一堵龙牙墙也停住了收缩,只前进了一半的距离。

那一头,楚瑜也松了一口气,看着琴笙从容而立,一身清雅风华,清冷无双,哪里像是才破了夺命之关的人。

她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点子欢喜与骄傲来。

她的白白,到底是与旁人不同的怪胎。

也许,很快就能破了五关,毕竟这天底下还没有能拦住他的机关!

楚瑜眉梢眼角里一点笑容浮动与松快,让宫少宸看在眼底,却让他眼中多了一丝涩然与看向墙壁上琴笙身影的讥诮森冷。

正当楚瑜猜测第二关是什么时,陡然变故发生。

那极厚的龙牙墙忽然猛地一震,竟加快了速度,向琴笙猛地压了过去。

楚瑜见状,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白白,小心!”

与此同时原本合上的各个机关口,也在瞬间打开,数十枚玄铁长箭携着开金裂石的力道向琴笙疾射而去。

琴笙却似脑子后长了眼一样,只旋身宽袖一卷,手中长丝出袖径自卷过了那些玄铁长箭。

“蹭!”

随后,他反手一甩,厉风卷过,那些长箭,立刻即刻分成了三层插入了墙前的地面上,挡住了龙牙墙的去路。

龙牙墙依旧再向前进,巨大宽厚的石头碾轧玄铁长箭的声音异常的刺耳。

但它的速度也确实被放缓了,但依旧在向前进。

而琴笙面前的棋盘里,水银填充棋盘的速度却瞬间变慢了。

楚瑜忍不住愤怒地抬起头四处环顾,气得浑身发抖:“唐墨天,唐墨天,你这个老东西,老混账,为什么不守规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机关要解了,后面来这一出,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这是想要她的白白的命!

半晌却没有人回答,楚瑜看着那墙壁一层层地碾轧过玄铁长箭,狰狞地向那修白的身影压去,急红了眼,恶狠狠地捶着墙:“唐墨天,唐墨天,你这个疯老头,放了他,放了他啊!”

“云姐姐,机关的试炼是我一手操控,没错,我觉得开始就开始,我说没结束就没结束,你很着急么?”唐墨天轻笑了起来,得意的笑声里竟有一丝恶作剧的爽惬。

楚瑜看着琴笙静静地站着看着那那棋盘,竟仿佛全不在乎身后碾轧过来的墙壁,她心中寒一阵、热一阵,只死死捏着自己的拳头,强迫自己也跟着冷静下来:“唐墨天,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怎么能做出如此卑劣下流的事情!”

“云姐姐,你只要愿意拜堂成亲,我即刻就让龙牙墙停下来,如何?”唐墨天大笑了起来,苍老声音里却带着诡异的讨好。

楚瑜看着琴笙清冷的背影,心中焦灼又愤怒,索性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能不能看懂,只朝着半空粗鲁地比了个中指:“你去死!”

她的白白,是人中龙凤,是天才,他一定能过去的,她要对他有信心。

果然,下一刻,琴笙动了。

在龙牙墙碾过最后一排玄铁箭,向他压过来的时候,宽袖里无风自舞,一片丝线瞬间携带着开金裂石之力出袖。

柔软的丝线一头全部没入了棋盘,另外一头则是瞬间没入龙牙墙,琴笙抬手优雅地搁在那线之上。

只听得“嘎吱,嘎吱”两声响,所有的丝线灌注内力之后,刚硬非常,竟撑住了龙牙墙压下的汹汹去势。

但是棋盘那头便似乎顶受不住那来自龙牙墙的压力,开始慢慢地塌陷破碎。

唐墨天似有些呆住了,喃喃自语:“不可能师叔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不可能”

“蠢货。”琴笙唇角勾起一丝冰冷轻蔑的笑意,举重若轻地站在一边,指尖轻捻着丝线的淡然模样,看得楚瑜心中一阵轻跳,她紧张地咬着唇,目不转睛地看着墙。

棋盘再承受不住来来自龙牙墙的压力,瞬间崩裂。

“啪啦!”

龙牙墙也失去了阻挡它的阻力,猛然向琴笙压来。

“白白——小心!”楚瑜失声叫了起来,猩红着的明眸里盈满了惊惶,扑向墙壁。

千钧一发的瞬间,琴笙动了。

他宽袖一展开,整个径自穿破了碎裂的棋盘,跃墙而去。

“轰隆!”与此同时,那龙牙墙也瞬间压上了琴笙原来站着的位置,两面墙壁合拢发出沉闷的轰鸣声音,将所有的东西碾轧得粉碎。

好一会,楚瑜的眼睛只能钉在两面合拢墙壁的画面上,几乎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一般。

整个墙面渐渐地陷入了黑暗。

楚瑜虽然确定琴笙无事,但心底的恐惧渐渐蔓延了起来,她轻声地念着:“白白,白白白白你在哪里?”

明丽的大眼中慢慢地蓄起了泪水。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那些面对琴笙不明了的心情,那些异样的悸动,那些惊惶,包括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留在他的身边,即使曾经感动于他人的情意与一路扶持,却从未去考虑过背离他,到底是为什么

那人的骄傲,那人的任性,那人的矜持,那人想要她全部关注的小心思,他清冷精致的眉眼,他的一颦一笑,他毫无保留的依赖眷恋,他的怀抱,他身上的香气早已经滞留在她心口。

难以磨灭。

他早已强悍地将他镌刻进她的心中,不管不顾,那般痴傻。

楚瑜低了头,含了泪,轻轻地笑

她的白白真是,痴儿。

“哼,师叔出去游历,似得到了高人指点,可是那又怎么样,过了第一关,我看他能怎么过这个‘积毁销骨’的第二关,哈哈哈哈”唐墨天尖利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满满的不甘心和恨意。

楚瑜亦察觉眼前一亮,然后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之后,她瞬间心中如坠冰窟。

琴笙站在一处石笋之上,白衣依旧,只是那白衣不再翩然,而似是被什么腐蚀了一些,琴笙脸色也算不得太好,只微微颦着眉,眸光森凉。

那石笋之下,竟是一片咕噜咕噜冒着腥臭浓烟的黄水,四面毫无出口。

即使只是这么看着,楚瑜都能闻见那刺鼻的味道。

“这是化骨水,你猜猜,他能过去么,我看师叔似有了什么丹药,百毒不侵,但是这化骨水的可不是毒,但它的味道能将人灼成腐人,师叔在里面呆上半刻钟,他那张假脸也不用要了,五脏六腑都会被腐蚀,露出他的黑心肝来!”唐墨天尖利又恶意满满地笑。

楚瑜看着琴笙从袖间拿出一只面具径自戴上,但他乌缎一般的长发发尾明显都开始出现了变化,发黄,发焦。

她终于忍不住地一拳垂在墙壁上,猩红的眼里,落下一滴泪来,厉声道:“够了,放他出去,我嫁,我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