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断飞落的飞火流星全都那些红色的长剑向边上内湖里一一射落,再无威胁。

另有木曜领着其余武卫们一一将人群疏散移进了屋内,同时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的水龙和激桶都已经齐齐出动扑灭了火势。

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除了惊魂未定的客人们,整个琴家绣坊都恢复了秩序。

“审的怎样了?”琴笙一手搁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地揉捏着,察觉自己今日竟似没有戴手套,他妙目微凉,有些莫测地看了眼身边楚瑜那双紧紧拽着帕子的柔荑。

楚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盯着走过来的土曜。

土曜生得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像个总是笑眯眯的阳光少年,偏他那模样,和他一边走一边摘掉手上染满鲜血的手套,并着那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道糅杂成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悸感。

而不远处被他料理过的西洋人此刻身上盖着一块布,只露出只剩下白骨的手腕来。

周围的西洋人都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土曜道:“这些家伙呢,根本不是什么西洋使团和商团的人,是偷偷跟着使团和商团的洋海盗罢了,前些日子避开了咱们曜司的船队藏在附近的岛上,后来被人用船队偷偷摸摸地运上了咱们陆地,今日来据说是打算趁着主上大婚,来打劫一笔的。”

琴家是中原首富,财富庞大不可计,尤其是今日琴家家主大婚,那百里红妆早红了不知多少人的眼,何况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洋人海盗。

寻常人的婚礼之上,确实容易戒备松懈,又是城里,云州势力衍射附近八州,黑白两道谁敢得罪琴家,听闻家主大婚,连被琴笙差点灭了的槽帮都屁颠屁颠地送来了贺礼,却连入席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也只得在客栈里分了点酒宴。

也就是这些不长眼的洋海盗,真以为琴家是个软柿子,太岁头上动土。

琴笙听了土曜的禀报,艳烈的容貌此刻在幽暗不明的光线里,似笼了一层缥缈的雾气,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只优雅地示意金曜替他戴上手套,言简意赅地问:“主使之人?”

土曜沉默了一会,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楚瑜的面容,随后还是轻咳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宫家少主。”

其实不是看起来像,分明就是宫少宸。

“看来宫家少主对本尊的婚礼很是不满意,所以才送上这两份大礼,又是飞火流星炸筵席,又是安排了海盗来光顾。”琴笙微微弯起精致的唇角,轻笑了起来,让人揣摩不出他的想法。

此刻堂内只有曜司众人,老金、金大姑姑和红袖等人都忙着去安抚客人们去了,无人敢应,也不知该如何应。

堂内一片沉寂。

只是楚瑜静静地在一边坐着,忍不住闭了闭眼,也没有说话。

任由谁被毁了盛大的婚仪,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主上,这些西洋海盗如何处置?”土曜还是问了一句。

琴笙曲指轻敲了敲椅子把手,声音温柔幽凉:“割喉放血,吊在城门口就是了,大婚见红,是大喜呢。”

楚瑜听他说话,莫名地有点骨子里发寒。

她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可怖的‘大喜之事’。

土曜却笑嘻嘻地应了,隐约里竟还有点兴奋愉悦的的样子。

楚瑜忍不住想,这一屋子都是变态么?

琴笙却忽然抬手握住了楚瑜的手,微笑:“小鱼,咱们这堂可是要继续拜下去?”

楚瑜一愣,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的手有点莫名地冰凉,隔着手套渗进她柔荑的皮肤里。

他的笑容温柔清雅,他眉宇之间的澄净温柔与对自己的专注,莫名地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气息。

楚瑜怔怔然地看着他,心中莫名地有一点子近乎不安的情绪,但随后她只将之归咎为琴笙也许是有些生气了。

不管是仙仙还是白白,对于她的独占欲,容不得他人觊觎半分,何况是他精心筹划的婚礼被毁成这个样子。

楚瑜愧疚地反手握住他的手,想了想,还是咬着唇说了实话:“笙儿,是我大意了,若是我早点告诉你昨日宫少宸挟持了三娘来过绣坊,也许还能早作防备。”

她欠了他一个解释。

“哦,他昨日来过,来做什么?”琴笙挑了挑眉,却并没有生气的丝毫预兆,依旧是淡雅温和的模样。

楚瑜叹了一口气,道:“你信我,他只是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过来添堵,我已经给了瑟瑟,若是你要查查,我就让她拿过来。”

琴笙看着她歉疚的小脸,幽幽琥珀眸里夜雾浓重,温柔地弯了唇角,指尖轻轻地搓着她细腻滑嫩的手腕:“嗯,我总是信你的,是了,咱们还拜堂么?”

他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瑜袖子下的晧腕,指尖慢慢地顺着她的手腕一路轻轻地抚上去,仿佛在享受什么一般。

琴笙的手套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金蚕丝所制,水火不破,刀割不断,细腻得近似皮肤。

楚瑜听着琴笙的话一愣,随后察觉他的动作有些诡异,他冰冷的指尖抚在她的小臂上,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抽回手,又有些丧气儿:“我倒是想拜堂,但如今这样子”

怎么拜呢?

廉亲王身子本来就不好,刚才那一番惊吓混乱,他支撑不住,都昏了过去。

如今真是不上不下,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那就不拜了,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如今云州城里谁人不知我迎娶了自己的小姨。”琴笙却忽然微微收紧了手臂,看向楚瑜有些凉薄地微笑:“咱们就直接进行最后一步骤,圆房罢?”

楚瑜被他陡然收紧的手捏得有些疼,只是他那并不遮掩的话语,让她瞬间红了脸,有些羞窘嘀咕:“你你”

“我什么?”琴笙却似笑非笑地凑近她,睨着面前的少女,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莫测地微微勾起唇角:“还是要我像抱着你回去安歇,小鱼?”

楚瑜一愣,又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她更担心这霸道的猫儿一会又不管不顾地扛着她就往新房去。

这一路走过去,她就真不用见人了。

她梭然起身,压低了声音:“你别乱来,我跟你回房就是了,这外头乱的,明日里也不知道外头多少流言。”

琴笙妙目幽幽,随后轻笑一声,便转身向前而去,手上却没有松开楚瑜的胳膊,近乎拽着她走一般。

金大姑姑早已派人收拾出了楚瑜和琴笙的新房,就在他们长居的小楼里,那小楼本就是琴家绣坊里最精致的一处,还有露天的温泉池子。

如今打扮一新,更显奢华。

曜司武卫们都只护送着楚瑜和琴笙进了房间,没有再跟进去。

金曜原是习惯性地想要跟着进去,却见琴笙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必进来了,金曜。”

金曜几不可查地僵了僵,这才想起这是自家主上的洞房花烛之夜。

他看着自家主上桃花眼微闪,似强压着激动的心绪,但随后他又看着楚瑜一脸无奈的样子并着她纤细的侧影,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担忧的复杂光芒,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平静无波,只恭谨地道:“是。”

出了这样的变故,原本在新房里等候的喜娘和侍女们都撤了下去,更不会有人来闹新房。

如今房内空无一人。

琴笙站定之后,目光微微扫过房间,随后径自向温泉房而去。

楚瑜是知道他爱干净的,便也跟了过去。

琴笙进了温泉房,忽然一转身,静静地面对着她。

楚瑜一个不防,直接撞上他的胸膛:“哎”

“宽衣。”他抬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的柔荑搁在自己的领口上,垂下眸子幽幽地看着她,妙目里依旧笼着深浓的雾气。

楚瑜一怔,莫名地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莫名其妙的闻到了危险而陌生的味道,迟疑了片刻:“要不,你先沐浴,小姑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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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我不是我 (二更)

“宽衣,嗯?”琴笙再说了一次,握住的她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笑容微深,但是却莫名地让楚瑜觉得他语气冰凉得有些渗人。

她有些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了。

她的笙儿若是恼了,眼里是没有笑的。

可如今他流光幽幽的琥珀眸里似笼着夜雾沉沉,笑意清浅地浮在那雾气外,看不清他的心绪。

楚瑜怔然的模样落在琴笙的眼底。

面前的少女今日眉心一点细碎的紫晶花钿熠熠生辉,又用波斯螺子黛绘了两弯新月眉,越发衬得她明眸精致,一双乌亮如黑珍珠的大眼儿用细细黛色在眼位勾勒出微微斜飞的妩媚线条,眼角上仿了汉妆用飞霞色扫出一片如花瓣一般的淡红。

看得出是极用了心思的妆容,她眼角各自勾勒的精致花瓣极衬她的气质,灵动妩丽。

嘴唇也是只点了中间一些,那一抹花露嫣红慢慢从她柔软丰润的嘴唇间晕出来,像是勾引着谁去采撷。

如今有些茫然望着自己的少女,如月下绽开了诱人花瓣的睡海棠花妖,花叶带露,不自觉地诱惑着人将她的美丽揉碎了,吞噬殆尽。

琴笙眸光渐深,指尖轻抚过她娇嫩的脸颊,慢慢地滑到她的颈项上,修长的五指捏在上面仿佛要慢慢收拢一般。

那么细致的小脖子,若是只要这么一收紧,便会听到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罢。

楚瑜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仿佛察觉了危机一般地向后退,但下一刻,她的衣领琵琶珍珠扣便被琴笙的长指勾住了。

他指尖轻轻一挑,那几颗珍珠瞬间就全都被劲气划破了掉落在地上。

“又或者,换我来伺候娘子宽衣,也是可以的。”琴笙微笑,原本仿佛要捏碎她脖子的修长手指忽然向下一滑,轻巧地掠过她破碎的嫁衣衣领抚,修长精致的手指摊开按在她细致锁骨和娇嫩的胸口肌肤之间。

楚瑜瞬间被他冰冷的手指这么一触,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什么她听着说“娘子”二字里带着一种诡谲而深长的意味。

“笙儿,你在生气么?”楚瑜有些迟疑地看着面前的人,她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下意识地告诉自己他也许只是不悦宫少宸婚前来见她。

所以她站着不动,任由他一颗颗地挑开自己嫁衣。

或者说,是任由他一颗颗削掉她嫁衣上的珍珠扣,一点点撕裂她的嫁衣。

琴笙垂下纤长睫羽,在他白皙如玉的面容上落下莫测而华丽的阴影:“若是我说生气了,娘子可愿意乖乖解了衣衫,与我共享鱼水之欢?”

她的嫁衣外裳和中衣都被他看似优雅轻柔地一点点撕碎,这种感觉让楚瑜觉得诡异莫名,仿佛身处莫名的危险之中,却又摸索不到头绪。

她甚至觉得他不是在撕裂她的嫁衣,而是在撕裂她。

直到他的手指看似乎温柔地抚进了她的肚兜,楚瑜冷得一个激灵,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有些窘迫地道:“等一下,我先你替宽衣吧?”

琴笙看着少女因为羞涩而愈发娇美的容颜,他曈光微动,随后笑了笑,抽出了自己手:“好。”

楚瑜低着头,绯红着脸颊抬手一颗颗地替他将琵琶扣给解开。

他今日的一身红色华衣与她都是一个款式,琵琶盘扣领。

她靠得离他很近,他能闻见她发髻上蔷薇露的香气,闻着这香气他唇角弯起一丝莫测的笑容。

琴笙身量很高,足足比在女子中间都算高挑的楚瑜高了一个半头,所以楚瑜似有些难替他解衣,拉了下他衣襟不得结果,便干脆地绕到了他身后替他解衣。

“这样好脱些”

但是她一绕到琴笙身后,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只细长的牛毛针,针尖泛着幽幽蓝光。

她唇角抿成冰冷的弧度,抬手就向仿佛一无所觉的琴笙后颈扎去。

只是针尖才刺到琴笙的肌肤,不,或者说才差了分毫,楚瑜的手便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琴笙甚至没有回头,只抬手轻巧伸到身后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声音温柔而幽凉:“娘子,你要作甚?”

但那握住楚瑜手腕的力量几乎能捏碎她的柔荑。

楚瑜手上的针瞬间便掉下了地。

琴笙也转过了身,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女。

楚瑜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明丽的大眼冰冷地看着他,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羞涩与窘迫:“不要叫我娘子,琴三爷,我不是你的娘子。”

“是么?”琴笙眸子里一片夜雾深沉,唇角弯起凉薄的笑容:“你想让谁唤你娘子,宫家那位少主,还是你的笙儿?”

他的声音温柔清雅带着讥诮,却莫名地让人如坠入无边的寒潭冰雾气,远处雪原茫茫,寒凉入骨,几能冻僵楚瑜的心脏。

她忽莫名地感觉自己仿佛不能呼吸一般,仿佛所有的气力都被抽走了。

楚瑜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冰冷莫测的琥珀眸,为什么呢?

在习惯被人珍重与拥抱以后,在习惯被人依赖与照顾一个人以后,习惯他的音容笑貌,习惯他的呼吸亲吻与触摸,习惯他身体的温度,习惯了一切的一切以后,又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疼痛与无望。

是她太奢望了么?

是么?

笙儿?

楚瑜慢慢地闭了闭眼,忽然心中激荡开似悲似怒,一颗心空荡荡的,似破了一个大洞。

她手腕蓦然一震,全身剧烈的气流激荡,瞬间震开了琴笙禁锢住自己手腕的手,反手化掌为拳就朝琴笙的小腹狠狠地揍去。

“砰!”同样未能触及琴笙的衣衫,她的拳头就被震开了。

楚瑜并不气馁,闷声不响,膝下一提就朝琴笙胯下踹了过去,但凡招式被挡,她便换手。

膝、肘、拳、脚、肩所有她会的、能用的近身格斗搏击的招数,她全都用上了,甚至很不入流的——撕咬!

琴笙一手捏住她的膝盖,却见她猛然朝他贴了过来,张开的嘴儿朝着他的咽喉就咬来。

“咔擦!”白皙牙齿咬合发出的清脆阴森的响声,颇让人毛骨悚然。

琴笙抬手就捏住她的下巴,眸光清冷淡雅,似笑非笑:“果然是属狗的,不,属鱼的,从一开始就藏在暗处出其不意地咬人,逼得本尊的曜司都为你退让呢。”

楚瑜木着脸,小脸被他捏得变形,唇角却朝上挑起,朝着他露出一个近乎扭曲阴森的笑容:“去你娘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骂脏话了。

她再次提膝朝着他膝盖狠狠踩去,没有被禁锢的手也朝他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

她几乎运尽了十成十的全部内力,一招一式,并没有任何花俏好看的地方,却都是实打实的杀伤力非常。

琴笙甚至不得不放开她的下巴。

他一松手,楚瑜就抬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贴了上去,以发簪为武器朝着他扎了过去。

动作之间,笼罩在她全身的气流瞬间震得温泉室里的东西簌簌作响,甚至承受不住瞬间爆裂开来。

“砰!砰!砰”

他并没有想到楚瑜会这般近乎疯狂的打法,一时间不防,碎裂的瓷器,甚至有一小片划破了他精致的耳垂。

细腻的血色慢慢地溢出来,琴笙抬手轻蹭了下自己耳垂,指尖上的猩红让他唇角的清冷笑容愈发温柔:“新婚之夜,你倒是真舍得我见红,娘子。”

只是那温柔,却莫名地透露出一种近乎让人心发寒残酷的味道。

“蹭!”他微微眯起眸,若是金曜等人在,便能知道自家主上心情越差,笑容便越温柔,越表示他失去了耐性,让他露出这般笑容的人下场便越惨不忍睹。

说话间琴笙忽然跃起,掌间凝气,抬手瞬间直点她喉间大穴。

楚瑜冷笑一声,他还当她是吴下阿蒙么?

唐老头儿果然没有说错,她会受欺负!

手中发簪狠狠一转,转出一个森然弧度直插他的云间穴,另外一手凝注十成十的内力携着千钧之力压向他的天灵盖。

却不想琴笙忽然轻笑一声,瞬间在她面前失去了踪迹。

但下一刻,冰凉幽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响了起来:“唐墨天那老东西也只能勉力与本尊一战,何况看这内力还不是你自己修的,天下武学,唯快不破。”

楚瑜此刻已经心中一凉,知是失了先机,但是她并不死心,目光森凉,举肘向身后捶去,却不想下一刻,她的双手肘忽然缠上一片透明的细丝,她瞬间动弹不得。

她试图震断那些细丝,却毫无作用,没了她手肘阻挡,琴笙手顺畅地掠过她的腋下,一手扣住了她纤细的咽喉,另一只手直接扣住她柔软胸房,似捏住她的心脏一般。

他以一种近乎整个人贴在她身后的暧昧姿势,垂下脸在她耳边温温柔柔地含笑道:“娘子,你想死么?”

与此同时,无数细丝将她的脚踝和腰肢蓦然缠住。

她仿佛一只被蜘蛛丝裹住的猎物一般,动弹不得。

“不要叫我娘子!”楚瑜瞬间将僵住,只觉得左胸口房的那只玉骨手上带来的冰冷,几乎能将她的心脏都冻结。

她僵木地微微启唇,硕大的泪珠,忽然毫无预兆地夺目而出。

为什么呢?

明明是同样的拥抱,她会觉得那么冷?

身后之人顿住了,那泪珠落在他的手上,滚烫。

许久,他在她身后忽然幽幽开口,声音不再温柔得听不出情绪,冰冷而讥诮:“为什么要落泪,因为抱住你的人,回忆起了令你恐惧的过往与记忆么?”

他轻笑了起来:“所以,你便忘却了曾经月下的誓言,你便打算抛却地宫里的承诺,觉得我不是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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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人生就是这般充满哲学的意味。

琴三爷淡淡地笑:嗯,被鱼反抗的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第四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

楚瑜一僵,他竟拥有白白和仙仙时记忆?

是了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上一回,他醒来不就记得很清楚么?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忽然轻冷地笑了起来:“琴三爷,你这是在打感情牌么,当初仙仙是怎么对我的,你醒来以后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怎么好意思来质问我可还记得月下的誓言。”

她的誓言给的是那个满心满眼,毫无理由以她为天地的纯稚少年,她以身相许的是地宫里为她流下血泪的矜傲少年。

不是那个三番两次要杀她、逼迫他,让她恐惧的男人。

“他的武器绝不会用在我的身上,你和我的笙儿根本不同呜!”楚瑜咬着唇倔强而愤恨地道。

话音刚落,她柔软左胸口的五指蓦然一收,那冰冷苍白如玉手指似要捏住她跳跃的鲜红心脏一般。

她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

“是的,不同。”他精致潋滟的薄唇贴在她耳边,温柔又冰凉地低声道:“你所钟情的那不过是一个幻像,想知道什么是真实的么?”

楚瑜被从身后钳制住,在他另外一只玉骨手的逼迫下不得不仰起头,靠在他肩膀上,露出纤细易碎的脖颈,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脆弱之美。

那种美,诱惑着琴笙清冷幽深如江南烟雾的眸子里渐渐地深了下去,瞳孔的颜色却渐浅亮,如蒙上一层妖异森然的光。

他轻吮上她的咽喉,轻舔过上面的肌肤,甚至纤细精致的血管,声音依旧温柔得令人胆颤心惊:“真实,就是虽然我从未想过娶任何一个女人,但与宫少宸那种可笑的拜堂不同,你已经在天下人的见证下成为我的妻子,真实就是现在拥有你的人是我,明白,嗯?”

那是一种危险的温柔,让人心神俱颤栗的气息一点点掠过她的耳边。

楚瑜两眼濡湿水光氤氲,却依然冰冷而明亮,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开,变态!”

“你哭泣着却不肯求饶还想咬人的模样,确实漂亮得生气勃勃,很容易吸引一些没有心的魔物和神只,难怪连我的人都为你蛊惑。”男人温雅地轻笑。

他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变态,但是毫无障碍地接纳了。

下一刻,他修白微凉的指尖轻轻滑过,她肚兜便瞬间撕裂成了两半,连着红色的下裙也瞬间被撕碎。

他的动作很温柔,但甚至没有耐性脱掉。

楚瑜此刻四肢都被丝线缠绕了起来,她不管怎么挣扎都像是被蜘蛛丝缠绕的蝴蝶,无力地扑腾着翅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残酷的掠食者一步步逼近。

她一抬眼,便看见原本衣衫还算完好的琴笙正在优雅地褪去衣衫,露出性感而肌理分明的惑人身躯。

她咬着唇角,不动声色地开始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琴笙如今身上只随手批了一件轻薄的长袍,见她向后蠕动,只温然地笑了笑,指尖轻动。

那些绕在他手上的丝线一下子就将楚瑜吊了起来送到他的面前。

琴笙抬起他精致修长漂亮的手,潋滟薄唇轻咬着薄纱手套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将手套褪了下来:“今日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楚瑜脸色有些发白,死瞪着他:“琴”

但是下一刻,他修长的指尖就径自刺入她唇间,压在她粉嫩的舌尖上,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