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摩尔挑了下眉,唇角挑起莫测又冷酷的邪肆笑意:“没错,但本王要的是在本王的带领下,让赫金复兴,若是本王都不在了,这些理想还有什么意义,你们中原人不是说——死去元知万事空么?倒是不若用这数十万人性命给本王陪葬,做了鬼到地下再跟本王开创辉煌好了,本王必定许你们一个前程似锦。”

锦心脸色已经一片苍白,靠扯着帐帘才能站稳,她死死地盯着隼摩尔,忍不主颤声道:“简直匪夷所思,你这个可怕又自私的疯子!”

他得不到的,所以宁愿毁掉一切的希望么?

“多谢夸奖。”隼摩尔端起一盏酒品了一口,轻眯了银眸,露出一种很是享受又惋惜的表情来:“是了,你若是抓到小唐,请千万要杀了她,不要手软,毕竟我是真的很喜欢她那样性子的小美人,只可惜我的小唐不识时务呢。”

锦心看着那男人冷酷俊脸上诡谲的笑,背脊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她踉跄着退了一步,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离开。

“哈哈哈哈——!”

身后,还传来男人恣意的笑声,她记得第一次随着小姐来到赫金的时候,初初听到那笑声是那么爽朗,宛如大漠骄阳的男人,可是此刻再听,却只能感觉一股子嘲弄,又阴寒残忍入骨的味道。

“还好小姐定是早已发现了这卑鄙可怕之人的真面目,所以才千方百计周旋其间,不愿嫁过来,还好,还好,否则小姐那样善良,一定会受不了这个疯子。”锦心捂住胸口,忽然间就庆幸了起来。

“不过还真是可惜。”锦心忽然眯了眼,喃喃自语地冷道:“如是将楚瑜那贱人送给隼摩尔这个残忍的疯子,想来定是一出教那个逼迫小姐的小贱人生不如死的好戏。”

她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惋惜地摇头,还是立刻翻身上马,遮了脸,看向远处的迷蒙的山峦,冷笑一声:“我们走,驾!”

随后领着一群人策马向夜色里飞奔而去。

**

一辆马车慢慢地停在了一处古老的城楼不远处。

一只素白的手掀了帘子,看了看那城楼上的三个岁月斑驳的大字——劲风城。

一边赶车的高挑男子转头看了她一眼:“进去罢?”

楚瑜点点头:“嗯。”

两人此刻都做了西胡人的打扮,堆了一马车的赫金货物,往城内而去。

“但愿可以打听到二娘、三娘她们的消息。?”楚瑜看了眼车来车往的大路,微微蹙眉。

“劲风城原本是这附近的一处驿站,地处枢纽,虽然离律方城有两日的路程,但早些年还是天鹰大营的驻军处,这些年有些关系在里面,总不必太担心。”金曜压了压自己头上的兜帽,淡淡地道。

“既然如此,咱们还需要乔装么?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的城主也是出身西胡人,这里算是个中立之城,任何人都可以在城内栖脚罢,鱼龙混杂?”楚瑜看了下手里从那西胡人抢来的通关文书,眯了眯眼。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们知道常圣黛常将军的大军后日会在这里补充补给,就够了。”金曜淡淡地道。

楚瑜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了眼那劲风城看守的士兵:“走罢。”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常圣黛的大军会来这里补充补给,而回律方的路上艰险重重,她也不会选择这条路线。

两人赶着马车一起往城内而去。

到了城门例行检查。

“站住下车检查!”门口的士兵呵道。

楚瑜就扶着金曜的手下了马车。

那士兵一边检查她递来的文书,一边上下警惕地打量她一下,又看了看金曜:“你们是西胡人。我看不像啊?”

金曜点点头,淡定地用西胡语道:“我的母亲是中原人。”

那士兵看了看他,又看向楚瑜:“你们是什么关系。”

楚瑜道:“兄妹。”

金曜道:“夫妻。”

两人互看一眼,沉默。

“”

楚瑜暗自嘀咕了一句,正要开口,金曜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柔荑,笃定地道:“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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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介个是一更~晚点会有二更哟~月底倒计时倒数了~大家翻翻口袋还有木有生出来的月票娃娃吧~小金金啊~为啥那么多人讨厌你呢~╮(╯_╰)╭你唱歌还是挺好听的,嗯。

第五十一章 我们是夫妻 下 二更

“我们是夫妻。”他淡淡地微笑,捏住她手腕的力气忽然大得让楚瑜差点就想叫出来,然后反手捏回去,再狠狠地一脚踢他屁股上。

“你们到底是夫妻,还是兄妹,怎么,自己都搞不清楚!”那士兵讥诮又狐疑地打量着楚瑜和金曜。

金曜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在那些士兵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楚瑜还是抬手轻掩了自己的唇,轻咳一声,不胜娇羞的模样:“他是奴的哥哥,奴是他家养大的,如今,也是夫妻,一时间改不过口来。”

“童养媳?”那士兵扫了眼楚瑜,见她虽然身量不算矮,但见惯了关外番邦人们的高身量,再见楚瑜这身材倒也不出奇,再加上那一双乌黑如珠的大眼明眸善睐,脸儿娇嫩,一身清透的气息,裹在那西胡人的衣衫里,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他们倒是知道多年前战乱,不少没了爹妈或者和爹妈走失汉人的孩子被捡走,特别是女孩儿被一些外邦的商贩捡走卖做外邦人的童养媳,不算很稀奇的事儿。

“你这汉子爹妈眼光倒是不错,这么水嫩的妞儿捡走着养大也不亏。”一名士兵直盯着楚瑜,很有点惋惜的模样。

漂亮水嫩的汉人小姑娘,居然给走商的胡人做了童养媳。

金曜冷冷地看着他,那眸光让那士兵忍不主打了个寒颤,随后瞪过来,却见金曜又低了头去掏钱袋子,刚才那种让人发毛的目光仿佛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面前的高个汉子,还是那张看着俊秀,却板硬得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木讷脸。

直到接过金曜递来的钱,放了他们进城,那士兵还是忍不住狐疑地摸摸自己脖子,暗自嘀咕——

“莫非是做梦了?”

这头顺利地牵了马车进了城,楚瑜忽然停下脚步,反手一转,食指、中指做剑在他捏住自己手腕胳膊肘腕上一戳。

金曜一时间似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胳膊上麻痛非常,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捏住楚瑜的大手。

“你这是打算捏断我的手么?”楚瑜没好气地抬起手,掀开衣袖,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清晰的淤青肿胀的痕迹,忍不主白了金曜一眼。

她碰了碰自己手腕上的淤青,疼地忍不主低声诅咒了一句:“艹,不会是真被你捏骨裂了罢!”

疼死她了!

她家病娇的三仙女和她吵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捏过她!

“你刚才在做什么,要提醒我,用得着这么狠,公报私仇吧?”楚瑜低声嘀咕完毕,一抬头见金曜盯着自己的手腕,却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仿佛一点歉意都没有。

楚瑜简直无言以对,只好随手摸出一只小瓶子,郁闷地往自己手上倒上唐瑟瑟给她的跌打伤药,自己揉了起来。

算了,算了,她可不指望这货会对她有什么好颜色。

谁知,她才揉了两下,就见金曜忽然伸手过来一把拿过那只小药瓶,又小心地握住了她的手肘,然后——

楚瑜就有些愕然地瞪大了眼,看着金曜伸出手,惯于握剑的长指在她的手腕上悬空停了停,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一般,随后又按了下去,在她受伤的手腕上细细地揉搓了起来。

“你”楚瑜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捧着她手腕的姿势像是在捧着什么珍宝一般,竟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金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垂下桃花眼:“抱歉。”

楚瑜:“”

她下意识地抬头东张西望。

“你在看什么?”金曜见她的样子,便开口问。

“看看太阳有没有再次打西边出来。”楚瑜认真地道。

金曜闻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手上先是一顿,随后替她揉伤处的力道忽然一重,痛得楚瑜呲牙裂嘴:“好了好了,你别揉了,待会骨头没被你捏碎,都要被你揉裂了。”

金曜的手马上松了一下,动作又再次轻柔起来,沉默着替她揉伤处。

楚瑜见他没有再开口讽刺自己,也没打算松开她的手腕,顿时有些不知要说什么,抿了抿唇,目光无意扫过他替自己按摩的手,便忽然留意到——

他的手指和琴笙的一样同样修长而有力,却和琴笙被精心照顾的玉骨手呈现出的白皙细致,骨节莹润,皮肤比女子还要细嫩的美丽截然不同,他的手看起来像某种清劲修长竹子,骨节分明,手指上有常年握剑磨出的细茧。

若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楚瑜只能想出一个用在文字上的词——遒劲有力。

那只手正小心翼翼地揉按着她的手腕,手上略有些粗糙的薄茧摩挲着自己皮肤,一下又一下,速度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属于男子的热度透过他的手指和手掌传到了自己娇嫩敏感的皮肤上。

酥麻间,又有些微痒。

面前一身冷淡沉默气息的高大男人垂着他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她受伤的手腕和他揉按的工作。

仿佛那是一件极为要紧,也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用出任务的专注和精神去做的事情。

楚瑜忽然觉得有点

呃,不太自在。

她忽然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随后转身利落地爬上了马车,转身对着他笑了笑:“哎呀,你看,今儿时辰还早,咱们赶紧去办事罢,我还想早点知道二娘、三娘他们到底平安没有的消息呢。”

金曜看着自己落空的手,随后淡淡地颔首:“嗯。”

随后,他便扶了斗笠,转身牵着马车缰绳一路远去。

楚瑜看着他的背影,随后又抿了抿唇,揉了揉自己手腕,放下车帘子。

两人一路无话。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装潢寻常,但是几乎人满为患的热闹客栈。

“客观,打尖还是住店?”门口的小二一见马车过来,立刻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金曜抬起头看着那小二,扔了一块银饼子给他:“住店,叫你们家掌柜的准备两间上房。”

那小二将那银饼子拿在了手里一看,但见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篆体曜字,脸色微变,随后笑吟吟地抬手比了个请进的手势:“二位里面请。”

随后,他示意另外一个门房过来将马车牵去马厩,自己就蹬蹬跑进了客栈里。

不一会又笑吟吟地迎了出来:“二位,里面请,上房已经准备好了。”

等到金曜和楚瑜提着包袱进房间的时候,就见一道清瘦矍铄的身影杵着拐杖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年纪和金曜差不多的男子,脸庞清秀而削瘦,细眉修目,斯文秀逸,气质很舒服,像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只可惜

楚瑜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那里的右腿缺了一截,裤管空荡荡的。

见到金曜进来,男人唇角浮出一抹笑来:“多年不见,君还欠我一壶梨花酿,可带来了?”

金曜轻轻一翻袖子,大门梭然关上,他抬手一扬手,甩过去一只羊皮酒袋,冷淡地:“梨花酿是没有了,但这桃花醉还是有的,你爱喝不喝。”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楚瑜能看得见他桃花眼底有浮动的温和的光。

那男人抬手接过羊皮酒袋,打开塞子,低头嗅了嗅,爽朗地笑了起来:“果然是好酒啊,金曜星君。”

他向金曜伸出那只没有扶着拐杖的手,金曜上前一步,两人双手在半空握在了一起,随后又抬手相互给了彼此一个干脆的拥抱。

“月曜,你这个混蛋,小日子过好了,竟不送信回来!”金曜微微红了眼眶,唇角却忍不住上扬成愉快的弧度。

那男人却看了有些怔然的楚瑜一眼,随后笑了起来:“我现在可不叫月曜,我叫秦不忘。”

楚瑜一顿,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是初代的——月曜。

难怪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在这等地方消磨的人物,只是可惜了

她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惋惜地扫过他的袍子。

“这位”秦不忘见楚瑜打量自己,对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点都没有不悦,只微笑着稍微退了一步,靠着那拐杖对着楚瑜抱拳作揖:“属下见过小夫人。”

楚瑜立刻上前一步,虚扶一把:“客气了,秦”

她顿了顿,看着他斯文的面孔微笑:“秦先生。”

秦不忘细长的眼扫了眼楚瑜,眼里精光四射,见楚瑜坦然回视,他含笑点头:“主上果然好眼光,老牛吃嫩草啊。”

楚瑜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随后轻咳一声:“我喜欢你的赞美。”

只一边的金曜闻言,板了脸,冷冷地扫了楚瑜一眼,又看向秦不忘:“有个不靠谱的主母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这般促狭?”

秦不忘笑着摇摇头:“首领,你还是听不得人说主上一句笑话,你这性情啊,难怪主上都铁木开花地娶了小夫人,你却到了现在也没有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你!”金曜桃花眼里闪过羞恼之色,随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坐了下来,取了茶水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熄了些火气,才又开口问他:“是了,不忘,之前飞哥传书,托你问的事情,问得怎么样了?”

秦不忘招呼着楚瑜也跟着坐下之后,一边替楚瑜、金曜倒茶,一边淡淡地道:“我已经查过了,咱们在赫金王庭的细作消息是三爷后来领着火曜、水曜那一群人投了日湖,如今赫金的南王隼摩尔正在四处寻他的踪迹,至于你说的那两个魔门魔女和咱们其他人的消息”

秦不忘摇摇头,叹了一声:“我只查到他们和隼摩尔的人马有一场很是惨烈的追逐战,如今暂时没有他们的消息,但是你们放心,一定会很快得到消息的!”

楚瑜闻言,心中很有些失望,随后她还是定定神道:“有劳,只是眼下还有一桩事”

秦不忘接过她的话,正色道:“小夫人放心,属下一直让人盯着,常圣黛常将军的人马后日就会到达劲风城,这两日你和金曜星君先好好地歇一歇,说不得后日的时候还能得到天山魔女们的消息。”

楚瑜闻言,也知道这时候再追问,也是无益,便也无话,只好先住了下来,和金曜分头洗漱了一番,又用了膳。

大约是彼此都有心事在心里压着,两个人也无话可说,只沉默着各自用膳,只一边的秦不忘笑着包着自己的小女儿坐在摇摇椅上一晃一晃地,逗着可爱的小丫头说话,听着刚学说话的小丫头咯咯咯的笑,细长的眼里都是宠溺慈爱的眼神。

一边站着给父女两个打扇的灰眸高鼻的赫金女子神色同样温柔,偶尔见楚瑜看过来的目光,便会低下头去,露出羞涩的笑来。

一家三口的温馨气氛,看得楚瑜和金曜各自心中都有些别的情绪,楚瑜忽然忍不住想起自家那位病娇的三仙女,如果有了孩子,他是不是也会如前任解甲归田的月曜这般模样。

而金曜看着月曜的模样,却忽然低声道:“你以前,和现在很是不同。”

前任月曜轻笑了起来,细长的眼弯成一种莫测却温柔的弧度,伸手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是的,因为我有了妻儿,萨娘虽然不会说话,又是个孤女,但是她是个好妻子,我很满意现在的日子。”

说着,他伸手握住了那赫金女子的手。

那女子忽然羞红了脸,却还是坚定地反手握住了秦不忘的手。

楚瑜托着脸颊,深深地叹气:“真是,羡慕你们呢。”

秦不忘看着她一笑,神色里亦是淡然:“三爷,一定会回来的。”

他的语气此淡定,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楚瑜忽然心中有些莫名的松快,她也笑了起来:“嗯,一定会回来的!”

金曜看着秦不忘和萨娘交握的手,神情却有些放空。

日子一晃,便过了两日。

这日,一大早。

楚瑜还没有起来,就听见了外头有整齐的脚步声。

她一咕噜坐了起来,推开一条隙缝向窗外看去,果然看见了一群黑衣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不远处的路上经过,而那策马走在最后一身劲装的英气人影,不是常圣黛,又是谁!

她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压抑不住的喜色,几乎就要从窗口飞身出去。

此时,一只修长的大手,却忽然越过了她的脸颊,按在了窗口上,沉声道:“等一等。”

------题外话------

那一段金曜唱的歌词是我的原创,不是哪首歌的,想不出哪首歌合适他唱,所以自己写了,说不定以后有喜欢的编成歌也不一定,哈哈哈。

三仙女身边伺候的金仙姑这是凡心也动了,唉~还记得紫霞仙子是个佛祖灯芯的故事不?

(⊙v⊙)嗯,瞅着本月趋势==难不成三千票儿都过不了?有点咕~(╯﹏╰)b

第五十二章 齐活了 一更

“怎么了?”楚瑜一转脸就看见他将窗子扣下来,不禁有些奇怪。

她忽见他桃花目微垂,目光停在自己的衣襟口子上,随后又沉默着移开眼,忽然拿了一件衣衫劈头盖脸地给她脑门上一扣。

“你打算这个样子出门?”

楚瑜:“”

她才想起什么不对——金曜居然没敲门就进了自己房间,自己身上还穿着夏日素白轻纱的中衣,而她不习惯穿肚兜、内衣睡觉。

她家“三仙女”倒是很喜欢她这习惯。

楚瑜不动声色地扒拉下自己头上的衣服随手套了起来:“我当然不会这副样子出门,但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金曜转过身去,在她房间里的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冷地道:“还不是担心你是个头脑发热的,就这么冲出去了。”

他顿了顿,又蹙眉道:“这劲风城一贯是个消息来源地,城主到士兵虽然穿着汉军衣衫,流着汉人的血,但却早已是墙头草,只是惯会左右逢源,所以也没人为难他们,但是也因此,这城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的人马都有,你且稍等,待秦不忘的人回来再说。”

楚瑜随意地穿戴梳洗完毕,提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在他身边坐下来:“但常圣黛回来,总是大军随行,此刻只带了百余人入城,大约是人都在城外等罢?”

两人各自用了膳,便在客栈的后院小厅里等着。

但,一直等到晌午,都没有秦不忘的消息。

楚瑜也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太妙的感觉,忍不住站在窗外看向远处,但是城内安静非常,连那些常见收保护费的捕快痞子们也没有出现了。

炽热的街道上,除了昏昏欲睡的商贩和偶尔路过的行人,就只有闷闷地带着大漠草原气息的风掠过和知了在不停到嘶鸣着——“知了、知了。”

这,安静得太过了。

让她忍不住想要收拾东西,立刻就离开。

楚瑜看向坐在桌子边的金曜,却见他也神色沉冷地盯着手里的那块刻着曜的银饼,不知在想什么。

她刚打算走过去和他商议一番,一直莫名地有些坐立不安的萨娘站起来,抱着怀里的小妞妞就打算出后门算看看。

金曜梭然眼尾一挑,桃花眼里闪过凌厉的光,抬手就将那银饼朝着萨娘的方向激射而去,同时对着看门的小厮厉声道:“拦下她!”

那小厮一惊,才要伸手去拦住萨娘,那后门却忽然被人“砰”地一声踹开。

萨娘才奔到门口,被自家小厮一拦,还没好气地打算白对方一眼。

却不想那门忽然爆开,门板一下子撞在那小厮的背上,直将那小厮撞飞,跌了个狗吃屎,痛得他呲牙裂嘴的。

此时,一把钢刀越过被踹开的后门直向萨娘和小妞妞的头上砍来。

萨娘忍不住张开嘴无声地尖叫了起来,但本能地将小妞妞抱紧在怀里,用全身去撞向那钢刀。

说时迟,那时快,金曜的弹出那银饼竟鬼使神差地直掠过萨娘的发髻边,狠狠地撞在了那钢刀之上。

“叮!”只听得一声冰冷的金属脆响,那刀子忽然碎裂成了两段。

与此同时,金曜一拍桌子,那桌子携着凌厉杀气直撞向大门,直砸得门外一阵惨叫声。

“啊!”

楚瑜与金曜互看一眼,她立刻飞身上去,一把提着萨娘和小妞妞就往房内跑。

金曜则是提着剑直向外冲了过去,两人擦肩而过的一霎,金曜头也不回地厉声道:“客栈里有地道,马上走,我拖住人!”

随后,他直掠门外,顿时长剑过处,一片血光与惨叫响起。

楚瑜也没有回头,一咬牙,抱紧了萨娘和小妞妞直回了客栈里,踢上门和窗,也同时就地一个翻滚,避开飞射而入的凌厉箭雨。

“地道在哪里?!”楚瑜低头看向萨娘。

萨娘却仿佛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死命地试图挣开她,想要往外跑。

楚瑜冷静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秦不忘一定出事了,但你这时候出去,只会给他增加被威胁的筹码!”

萨娘却泪眼朦胧,仿佛失了理智,只抱着也跟着受了惊吓大哭起的小妞妞不断地在楚瑜手里扭动着,还是想要冲回后院。

楚瑜眉头一蹙,抬手就干脆地点了萨娘的穴道。

昨夜她才知道秦不忘这里大概只是一个曜司情报中转站,而他在战争里身残之后几乎是完全隐退的状态,如非必要,曜司中人几乎不会来打扰这位前情报总官。

若非不得已,金曜也不会来寻他。

但是毕竟已是与曜司脱节多年,萨娘自然不能和红袖等人相媲美,她只是一个寻常的担忧丈夫的女子罢了。

楚瑜叹了一口气,直接运起内力扛着她和小妞妞就往直向前院而去但刚刚奔到前院,就听得前面惊叫声连连,同时也传来刀兵相交的声音。

“杀进去!”

“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