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恼火?怨怼?憎恶?失望?或者都有一点吧…

三姨娘叹了口气:“老爷若是真的喜欢巧珍,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她们也都是陆文伦众多女人中的之一罢了。连沈氏都没权利阻止陆文伦纳妾。她们又算什么?

四姨娘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夫人不是命人把巧珍打了个半死么?怎么可能容得下巧珍?”

不需她们出手,自有沈氏对付巧珍呢

只不过,各人的心里都像堵了一块似的,难受的紧。

静默了半晌,二姨娘才缓缓的说道:“我们便当不知道这回事吧”

知道又怎么样?吃醋撒泼轮不到她们,整治发落巧珍也轮不到她们。在陆文伦面前提这个话题,无异于自寻烦恼。又是何苦?

四姨娘瞪大了双眼反对:“怎么能当不知道?待老爷今晚回来了,我便要探探老爷的心意。”

这是个敏感话题,二姨娘三姨娘齐齐的闭了嘴。

陆文伦每天晚上歇在谁的院子里,都是由着陆文伦的心意。就连沈氏也早已不管不问他究竟去谁那儿留宿了。因此,几个姨娘在此事上较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四姨娘大喇喇的说要今晚探听陆文伦的心意,分明是在暗示影射什么…

四姨娘当然有盘算,最年轻的五姨娘怀了身孕,就算陆文伦去了,也不过是陪着说说话罢了。这可是争宠的大好时机。

最妙的是,陆文伦又因为巧珍的事情和沈氏闹翻了。这可是姨娘们最乐意看到的事情了。

正在各人各怀心事之际,响起了敲门声。五姨娘居然也来了。

五姨娘推开门一看,发现三姨娘四姨娘也在,不由得愣了一愣,旋即笑着和各人打了招呼。只是那笑容里透出三分的苦涩。

巧珍的事情一传开,五姨娘也待不住了。有心找人商量商量,便想到了二姨娘了。

二姨娘忙请了五姨娘坐下:“你怎的也出院子了?你怀孕日子还不算长,得好生的休养呢”

五姨娘怀孕刚满三个月,肚子还未隆起,看来和往日无异。只是衣着朴素了不少,脸上也只淡淡的敷了一层粉。

五姨娘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巧珍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听说,昨天晚上夫人逮了个正着,后来命婆子把巧珍打了个半死,关在屋子里呢”

四姨娘和五姨娘最不对盘,平日里总要相互讥讽几句,可现在也没了那个心情,跟着一起骂了巧珍几句。

姨娘们在屋子里口无遮拦,好生发泄了一通怒气。

到了傍晚,才各自散了。都在隐隐期盼着陆文伦到自己的院子里来。

陆文伦已经在沈氏的院子里睡了好几日,又出了巧珍这档子丑事,怎么也不可能去沈氏那里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会去谁那儿…

各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同一个念头:陆文伦真正宠爱的是谁,从今晚的动向就该看出来了。

四姨娘最是狡猾,早早的派了贴身的丫鬟在大门处守着。

五姨娘不甘示弱,也派了丫鬟在路边晃悠。

二姨娘三姨娘虽然安分些,可也在等着陆文伦呢

谁也没有想到,陆文伦回来之后便径直去了沈氏的院子。姨娘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俱是失望灰心,暂且不提。

沈氏却极为意外,看着陆文伦的面孔,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是啊,就连沈氏也认定陆文伦几日之内绝不会再来了。

陆文伦挥挥手:“你们都退下,我要和夫人单独说话。”

锦绣心里一跳,不由得向沈氏看过去。

陆文伦这语气可不太妙啊又刻意的支开所有的丫鬟,难不成要和沈氏商议巧珍的事情?

沈氏的心一凉,淡淡的说道:“老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何必要支开所有的丫鬟。”心里却有了数,他定是想说巧珍的事情了。哼,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陆文伦忍下这口闲气,淡淡的问道:“巧珍呢?”

果然是来问巧珍…

沈氏故作淡然:“打了三十板子,在屋子里关着呢”

陆文伦早料到以沈氏的脾气,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巧珍。可一听到三十板子,还是皱起了眉头。三十板子啊,巧珍娇娇弱弱的,只怕命都去了半条。

沈氏见了陆文伦这般模样,不由得冷笑出声:“怎么?老爷心疼了?”

陆文伦瞪了沈氏一眼:“你处置归处置,留着她的命就成。”

沈氏气不打一处来,什么话难听便说什么:“我自然要留着她的命,等这拨事情忙过了,我便打发人送她到京城去,让老夫人也看一看,她调教出来的丫鬟做了什么‘好’事。”

陆文伦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敢”

这不是生生的在打老夫人的脸么?若是沈氏真的这么做了,他也没脸再去见老母亲了。

沈氏冷笑道:“我为什么不敢?当日在京城,老夫人嫌弃我身边的锦绣做事不稳妥,非要塞了个巧珍给我。还特地吩咐我好好待巧珍。我这半年对巧珍够哪里不好了?让她做了一等丫鬟,管着院子里的事情。吃喝穿用一样不缺。可她是怎么对我的?只怕对你起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陆文伦被戳中心事,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巧珍对他的心意他自然是早就知晓的…

一个花样少女日日围在身边献殷勤,明里暗里都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时间久了,他也有些意动。因此,才接受了巧珍的主动献身…

“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巧珍。就当是我一时糊涂,”陆文伦犹豫了会儿,下了决心:“已经如此了,那…”索性纳了巧珍好了。

“休想”沈氏看出陆文伦的心思,气的七窍生烟:“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绝对容不下。”

陆文伦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你怎的心胸如此狭窄?”

沈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来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羞愤交加,一股热血直往头脑上冲。

心胸狭窄…

她忍气吞声多年,逼着自己大度大方,到了最后,居然落了如此的评价。让她情何以堪?

锦绣明知不该插嘴,可实在不忍心见沈氏如此模样,狠狠心上前一步:“老爷,这事您可不能怪夫人…”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滚出去”陆文伦早窝了一肚子火气,毕竟自己理亏,不好对着沈氏发火。此刻却是冲着锦绣来了。

素琪和锦莲倒是被吓的直打哆嗦。

锦绣在陆文伦的怒火之下,却显得异样的镇静沉稳。她二话没说跪了下来:“奴婢身份卑微,自知没有说话的资格。奴婢更没资格去怪谁。奴婢只是心疼夫人,平日里最倚重的丫鬟起了异心,背着夫人做出这等事情来。夫人不仅生气,而且很伤心。老爷,您今晚过来,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安慰夫人几句么?”

还有,你也背叛了夫人的信任,难道,你就不觉得心虚理亏么?你怎么有脸指责夫人?

最后两句话不便说出来,可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这一层意思。

这一番软中带硬的反击噎的陆文伦说不出话来。

第五百六十一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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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莲紧张的连呼吸都停顿了一拍。焦急的看着跪在地上侃侃而谈的锦绣,心里急的要命。

锦绣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说这番话的风险有多大。

那可是陆文伦,是堂堂扬州知府,是陆府的男主人。得罪了他,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说不准,连日后都没有了…

沈氏也没料到锦绣会如此挺身而出为自己说句公道话,鼻子一酸,眼角泛起了水光。冰凉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意。

果然,还是锦绣最忠心。为了她居然敢对着陆文伦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陆文伦明知道锦绣说的都是实情,却也还是恼羞成怒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着我指手画脚。还懂不懂规矩了?来人,给我拖出去重重的打,打到她懂规矩为止。”

锦绣在说话之前便已料到这个结果,闻言并未惊慌失态,只是稳稳的磕了三个头:“奴婢知罪,甘心领罚。只望老爷能体恤夫人的心情,不要再伤夫人的心了。”

往日,都是沈氏护着她。

今天,哪怕是挨板子,她也要为沈氏说几句公道话。

沈氏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两步说道:“老爷,你已经毁了我一个左膀,现在,要连我的右臂也拿掉么?府里正值忙碌之际,我身边的人手本就不够用,若是你执意要处理锦绣,我也随你。不过,到时候忙不过来宴席出了差错,你别来怪我。”

巧珍已然奄奄一息,若是锦绣再挨打躺下,她身边哪还有可用之人?

陆文伦忿忿的哼了一声,别过了脸去。

出气固然重要,可二少爷的庆功宴才是最最重要的。孰重孰轻他自有计较。

再者,有沈氏这么一求情。他也就有了台阶下,再盯着锦绣不放,未免太过没风度了。

沈氏悄悄的松了口气,冲着锦绣使了个眼色。

锦绣乖巧的低头认错:“都是奴婢该死,奴婢知错。还请老爷宽容几日,待忙过了这几日,奴婢再来领罚。”

陆文伦也不出声,算是默许了。

锦绣默默的起身站到了沈氏的身边,打定主意接下来一句话也不多说了。陆文伦可以容忍她一次的放肆,可绝不会放纵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为沈氏说话外加表露忠心的目的也已经圆满达到了,无需再多做姿态。

这么一打岔之后,沈氏和陆文伦之间充满火药味的对峙情形倒是缓和了不少。

陆文伦权衡一番,说道:“巧珍是母亲给你的丫鬟,无论如何,她的性命得留着。其他的…你斟酌着处置吧”

却不再提纳了巧珍这回事了。

沈氏见陆文伦态度缓和,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不少:“妾身知道轻重。”

昨天晚上在气头上,她才下了那样的重手。巧珍挨了这么多板子,不躺个一两个月压根下不了床。也算给巧珍一个教训。

只是,沈氏也很清楚。巧珍毕竟是老夫人赏赐的丫鬟。代表着老夫人的颜面,就算是犯了大错,也只能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