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赵衍放了茶盅,起身道:“东西都收拾好了?明日一早我们便走。”

查荣生忙应是。

苏婉如由轿子太抬着,在应天城里兜了两个弯,甩了韩家的婆子又进了个小院子,在院子里换了顶小轿,重新出来这才去了镇南侯府。

“这也是侯爷吩咐的?”到了府中内院下了轿子,苏婉如奇怪的看着青柳,青柳含笑道:“爷说姑娘谨慎,所以吩咐奴婢这么做的。”

苏婉如撇了撇嘴没说什么,由青柳扶着进了正院。

刚上台阶,门帘子唰的一下掀开,沈湛大步走了出来,他似乎正在沐浴,只穿着一条灰色的外裤,上身赤裸着,还有水珠在麦色的肌肤上打着转儿。

她一愣,蹙眉道:“怎么不穿衣服。”

“听到你说话声了。”他过来,顺手就将她夹起来,“腿还疼不疼?”

他身上很香,不是皂荚的香气,而是从澎湃的血液里迸发出的体香,她撇过脸,面颊微红,道:“天气冷,容易受凉。”

“这有什么。”沈湛毫不在意,将她放在炕上,“数九寒冬我们还在结冰的河里枭水。如今的日子好过了,反而不中用了。”

暖阁里烧着地龙…其实江南鲜少有用地龙和炕的,沈湛这里似乎也是他特意修的,热烘烘的,她一进去就驱了一身的凉意。

青柳上茶进来,她坐在炕上急着问道:“青柳说你抓到了那两个害焦绣长的人,人在哪里,问出什么来了吗?”

“嗯。”他随手抓了个帕子擦头脸的水,道:“关在后院里,打了半时辰,应该快招了。”

苏婉如就放了茶盅站起来,“那我现在去看。”

“急什么。”他拉着她坐下来,“有消息闵望会来禀报。人在这里走不掉。”

她想想也对,又重新坐下来,就见他斜眼看,酸溜溜的问道:“上午去行宫了?”

果然知道了,她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去问那几个绣娘的情况。人是宁王爷的,我不通过他还真是见不到人。”

沈湛目光动了动,眼底划过得意。

小丫头去见个男人,还来和他解释,这意味着什么!

“嗯。”他故意板着脸,咳嗽了一声,不高兴的道:“以后再有事就让青柳给你办,她过了明路,你什么事都可以让她做。”

苏婉如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还是笑着道:“好!”

先顺着他,她发现只要顺着沈湛一点,他特别好说话,几乎她的要求他都能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方法顶好用。

“真乖。”沈湛凑过来,从她后面一捞,将她抱坐在腿上,亲了亲她的唇,低声道:“昨晚睡觉,想爷没有。”

苏婉如就眯了眯眼睛,怒道:“你能不能好好好说话。非要让我自己觉得自己很轻浮吗。”

这个人,就不能给他好脸!

“就问问。”沈湛哼了一声,“反正爷昨晚睡觉想你了。”

苏婉如大怒,使劲儿的掐他胳膊上的肉,沈湛也不疼,哈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行了。猫爪似的。爷不说了行吧。”

他没胡说,他被子上都是她的香味儿,害的他一夜没睡好。

“吃饭没有。”他凑着她闻着香味儿,就跟有瘾似的,“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脚还疼不疼,给你揉揉?”他亲了亲她脸颊,哄着道:“一会儿那药膏我给你抹。”

苏婉如还是不理他。

“蹬鼻子上脸是吧。”他喝道:“你再不说话,信不信爷…”

他话没说完,苏婉如喝道:“办了我是吧,你能换个话说吗,非得要说这些下流的吗?”

沈湛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讪讪然。

“放我下来,一身的汗!”苏婉如推开他坐在一边,看着他热的一身汗,蹙眉道:“我又不冷,你开什么地龙,一会儿你该热的中暑了。”

还搂着她,方才的澡是白洗了。

“你手脚凉。”他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在脸上抹了汗,苏婉如就盯着他,忽然问道:“沈湛,你为什么要盯着我,比我好看的女人很多,而且,莫说妻子,就是做妾,也有成千上万的女子趋之若鹜。”

“爷看不上。”他嫌弃的摆了摆手,“就瞧你舒坦,爷高兴,怎么着!”

“晚上别走了。”他笑着坐过来,抓着她的脚,“像前晚那样,爷铁定不碰你。”

苏婉如一脚踹他胸口,怒道:“你再这样说话,我现在就走。”

沈湛垮了脸,讪讪然的端茶喝着。

“爷。”闵望隔着帘子,道:“招了!”

苏婉如忙放了茶盅坐直了,露出期待的样子看着沈湛,沈湛也看了她一眼,牵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问道:“说!”

“说是位戴着帷帽的姑娘,故意憋着声音说话,去了就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闵望回道:“让他们在锦绣坊外侯三日,三日内有马车出行,她给了信号,他们就动手。”

苏婉如蹙眉,问道:“可点名说伤谁了?”

“有!”闵望吃惊苏婉如问话的聪明,一语点到关键,“点名说要伤一位姓焦的绣长。”

苏婉如抿着唇,心里有个想法隐隐浮现,她垂了眼帘没有再问,沈湛看了她一眼,吩咐闵望道:“将两人先留着,等找到指使者后,让他们去指认。”

闵望应是。

“我饿了。”苏婉如转头看着沈湛,“晚上我要住客房,你不准进来。”

她和邱姑姑说了今晚不回去,若是现在回去难免让她多想。

沈湛听着眼睛一亮,道:“好,好。随你住哪儿,这府里你想住哪儿都行。”

苏婉如消了气,看着他失笑。

“摆饭。”沈湛吩咐完,青柳就带着婆子鱼贯进来摆了饭菜,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三菜一汤都是苏婉如爱吃的,她捡着挑着吃了半碗,就坐在对面喝汤等他。

“吃不下了?”他放了碗筷,苏婉如点头,“吃了药后就没胃口。”

他凝眉,问道:“想吃什么,让人去买。”

“我想吃葡萄。”她托着下巴看着他,随口敷衍,“今年夏天没吃着,现在过季了。”

他顿了顿,颔首道:“你等下!”话落,随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喂!”她愕然,喊他道:“我就说说,你干什么去。这个时令哪有葡萄!”

沈湛早没了影子。

“神经病。”苏婉如叹气,又喊青柳来,“给你们侯爷送件衣服去,他只穿了单衣出门去了。”

青柳站在门口笑的暧昧,点头道:“奴婢这就去,一定能追上。”话落,就走了。

他一走,里里外外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碗里的汤,原本想好好想一想焦振英的事,可满脑子都在猜沈湛去哪里弄葡萄去了。

此刻,锦绣坊中,朱公公拿着一打清单递给段掌事,道:“京中来的,明年三月各位使者来朝贺,这是要赏赐下去的礼单。这事做好了,也是大大的功劳,定要让大家用心做。”

段掌事拿了一串单子,顿时蹙了眉头,“…这么多。”虽有喜居馆的,可多是她们这里的,“现如今三娘带着人在绣屏风,余下的各人手里也都事,几个大府里要的东西都还压着的,这事儿…”

“这可是我爹从虎口里夺来的。”朱公公哼了一声,道:“你要不接,京城那边一准儿夺走了,甭管做的做不得,功劳得先捞自己荷包里去装着。”

这话段掌事明白,可到底不敢应下来,“原本振英那组还有腾出人手来,可现在她人还伤着,这事不好弄。”

“她伤了就换个人暂时顶一顶,等她好了再让她上就是。”朱公公说着微顿,又道:“不过她手这样,就算是好了也要一年半载的养着,你还是赶紧想辙吧,别耽误了正事,为一个绣娘不值当。”

段掌事听着心头一跳,看着朱公公,问道:“您看…让谁顶上来合适?”

“杂家怎么会知道。”朱公公话一顿,忽然就看到门外有个小绣娘提着食盒进来,好像发现里面有客,便远远福了福,站在院子外面,“这哪个馆的,就让她顶上。我瞧着不错,看到杂家也不慌,还知道行了礼站在院子里等,是个聪明机灵有成算的。”

段掌事愕然,也朝门口看去,随即认出是谁。

“窦娆!”她对窦娆很有印象,手艺不错话又少,而且人很机灵勤快,“这么晚了,你来作甚?”

窦娆应了声,进门福了福,道:“这两天听说您没有胃口,我上街时路过一家饭馆,闻着他们的酸白菜饺子香,就给您买了一些送来,让您尝尝。”

又看了看朱公公,“没想到朱公公在这里,我失礼了。”说着,放了食盒,就要走。

“行了,你吃你的饺子吧。”朱公公拂了袖子,道:“时间不早了,杂家回去了。”

段掌事忙起身送他,窦娆机灵的上去扶着段掌事,两个人将朱公公送到小门,段掌事回头问窦娆,“你和朱公公认识?”

“不认识。”窦娆满脸的奇怪,“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段掌事摇了摇头,道:“你去将你们姑姑找来,就说我有事和她说。”

“是!”窦娆应是而去。

邱姑姑来时段掌事正看着桌上的酸菜饺子发呆,她笑着指了指,道:“饭堂今日做的酸白菜饺子?”

“窦娆买的。”段掌事请她坐,将礼单递给她,邱姑姑看着面色微变,道:“现在人手不够,而且,振英还病着,二楼的事没人管,三娘没空,阿瑾也是分身乏术。”

“我知道。”段掌事将朱公公的话说了一遍,“…你看,他这话是特意说的,还是随手一指?”

邱姑姑抚额,失笑道:“看来,我年中走一趟平江府,走的值。”带回来的五个人,现如今看没一个简单的。

段掌事没说话。

“知道了。”邱姑姑道:“就让她先做二楼的绣长吧,也甭管别人服不服,她只要敢接这差事,就表示她心里是有成算的。”

一般人在这个档口可不敢接,而且还是个新来…这和苏瑾的可不一样,苏瑾是立了大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时机合适让她做个绣长并不过分。

“你说的有道理。”段掌事微微颔首,喊了蔡妈妈们进来,“将窦娆找来。”

窦娆一会儿就到了,邱姑姑就将事情和她说了,窦娆听着脸色微微一变,忽然跪了下来,道:“窦娆一定不负姑姑和掌事信任,好好将差事做好,做周全。”

半点没推辞。

邱姑姑和段掌事对视一眼,她颔首,道:“好,单子你先拿去,也好好想想怎么调度分配,明儿一早来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是!”窦娆应是,拿着单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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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小菜

苏婉如忽然想到什么,拍了自己的头,怒道:“坏了!”

“姑娘,怎么了?”青柳正带着人收拾碗筷,见苏婉如忽然这般,惊了一跳,“衣服爷确实穿着的,还披着大氅的,不会冷着。”

她才不管沈湛死活呢,撇开这话,和青柳道:“是不是我让你查什么,你们都能查得到?”

“也不一定。”青柳尴尬的道:“要看姑娘想查什么。”

苏婉如想了想,决定先说个简单点的,“你帮我去这个地址找个叫雀儿的小丫头,就逼问她,当时是谁让她在我饭菜里下毒的,如果她不说,你就将刀架在她娘的脖子上。”

青柳嘴角抖了抖,道:“奴婢知道的。”

“好。”苏婉如写了个地址给青柳,又补充道:“还有,帮我查一个叫窦娆的绣娘,她和…和雀儿有没有关系。比如表姐妹,或者远房亲戚什么的。”

青柳点了点头,道:“这个容易,奴婢一并问雀儿就好了。”

“谢谢!”苏婉如道了谢,青柳说不敢,随即出了门。

苏婉如就靠在炕上发呆,她不确定是不是窦娆,因为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她今天去过行宫问话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焦振英受伤后,谁能得到好处,或者说,焦振英的存在挡了谁的路。

她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绣长这个位置。

她漫无目的的将所有人想了一遍…其实,也不是所有人,因为如果山水馆里真的有人这么聪明有手段,那么焦振英这个绣长,说不定早就不在了。

而事情现在发生了,她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后来的,她们五个人。

胡琼月,蔡萱,阮思颖和窦娆!

她先排除的就是胡琼月,她看不上绣长的位置,莫说绣长,怕是掌事她也不会稀罕。

蔡萱也不会,母后说人单纯不单纯不是看言行,而是看她无意间对事物的反应和看法,有时候不经意间的行止,是一个人性格最直接的反应。

所以她喜欢蔡萱。

剩下的就是阮思颖和窦娆了。

这两个人,她几乎不用考虑,阮思颖的性子绵软,没什么主意,而窦娆…

一直以来,她因为潜意识的不喜欢所以没有刻意去了解过窦娆,但是能肯定此人绝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安静无争。

可窦娆怎么做到的,她家境不好,哪里来的五十两银子…她没有人脉,就算焦振英死了,她又怎么才能让邱姑姑同意她接替呢。

这让她想不通。

到底怎么回事…她心里动着,盘腿坐在炕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院子里响起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随即门口呼啦一下蹿了凉风进来,她惊了一跳,就看到沈湛夹着雨珠,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门。

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往炕上一摆,衣服都不脱献宝似的道:“葡萄,快吃!”

“你…”她愕然的看着他,“去哪里弄来的葡萄?”

沈湛笑着,抹了一脸的水,头发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早年圣上在应天有个农庄,我当初进城时见到还在,农庄留的人都是种庄稼的好手,还真有。”

他说着,凑过脸来,笑着道:“我厉害吧,亲爷一个。”

苏婉如看看装葡萄的袋子,又看看他,目光动了动,随即道:“我要说我现在又想吃西瓜了,你当如何。”

“你吃人好了。”他见她不亲自己,就立刻垮了脸,“一会儿一个变的,爷累了。”

说着往炕上一瘫,哼了一声。

“衣服脱了。”她推了推他,“一身的水,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他斜眼看他,翻身起来,一声不吭的走了,服侍的婆子将衣服热水给他备好了,他洗漱擦干了头发,抓着了件披在肩上光着膀子磨蹭了好一会儿消了气才重新进了暖阁。

一进门,就看到苏婉如盘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摆着盘子,她专心致志的,用纤细的手指尖而捻着葡萄皮,正在剥葡萄。

滚圆的葡萄滚在盘子里,像方才天上的落的雨珠。

她侧脸特别好看,长长的睫毛,娇俏的鼻子,瓷白的皮肤,纤长精致的脖子…沈湛看着顿时眼底染上笑意,走过去坐她对面,翘着腿道:“爷摘的葡萄好吃吧?”

“给。”她将剥好的葡萄递给他,他一愣坐直了看着她,“给我剥的?”

她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咧牙,牙齿白花花的,他笑了起来,抓了三颗葡萄往嘴里一丢,随即笑容在脸上僵住,眉头蹙了起来,那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哈哈!”苏婉如觉得他的样子,和她方才预期的一模一样,特别的有趣,她没忍住大笑着倒在炕上指着沈湛,“你的样子太丑了。”

沈湛没舍得吐,囫囵吞下去了,摆着手道:“你别吃了,明天爷给你重新找去。”

“我觉得不错啊。”苏婉如压着不让他倒,自己捻了一颗,虽有点酸涩没熟,但确实是葡萄味儿,“明天我要吃人,你别找葡萄了。”

她拿他说的话回他。

“吃倒了牙你又闹腾。”他蹙眉,将葡萄一股脑的扫在袋子里,“不准吃了。”

苏婉如就托腮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说,你这样算不算闲的给自己找事做。”明明位高权重,要什么都有,非得将她弄来,折腾她也折腾了自己。

她始终觉得沈湛对她的好,不真实…违背了人的本性。

她就没见过有人会像他这样,见着个女人就喜欢,还掏心掏肺的好…

苏婉如咕哝了一句,却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似乎认识他以后,见一个大男人光着膀子晃悠,也不是一件特别粗俗的事。

“爷是闲的,行了吧。”他收拾好,也坐在炕上,道:“让青柳去查什么了?”

苏婉如了的换话题,将她的想法和沈湛说了一遍,“…我让青柳去证实一下,毕竟我到目前为止,只是凭空猜想。”

“你想的有道理。”沈湛颔首,道:“若有人惦记这个位置,早就该动手,何必等到现在。你做了绣长,是给她念想,让她认为,做绣长不是只能凭资历,走捷径也可行。”

“对!”沈湛一语点醒了她,“你说的有道理。”

她来三个月,就因为立了功就轻而易举的做了绣长,这让有心人开了新的思路,蠢蠢欲动想复制一条一模一样的升迁途径。

“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颇有兴致的道:“和我说说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做。”

她还没想好,最重要的是不想坐过去,就不理他。

沈湛见她不来,就抄了她起来,放腿上坐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九月初九,爷带你去爬山如何。”

“我没空。”苏婉如摇头,“你没事做吗,小皇孙要到了吧。”

沈湛回道:“九月底才到。小孩子难得游逛,自然是要多走走。”

“我想起一件事。”苏婉如不让他抱的紧,往外让了让,“我早上去行宫,听宁王爷说他明早要出游,他不选封地了,还是就这样四处走走逛逛顺便挑选封地?”

“不知道。”沈湛本来对赵衍没什么,两个人不同的路,大家不相干,可因为苏婉如,他怎么看赵衍都不顺眼,“怎么,你关心他?”

说着,后槽牙磨了磨。

“我关心他做什么。”苏婉如白了他一眼,“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些当下局势,你与我说一说。”

沈湛就喜欢看她瞪眼,圆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娇蛮又可爱,他欢喜的亲了亲她的眼睛,道:“朝堂刚定,时局也不稳,一些麻烦苗子还没露头,你现在想知道什么都看不出来,按旧朝的惯例,我估摸着明年就有看头了。”

他话糙理不糙,苏婉如颔首道:“太子呢,我听说他身体不大好,是不是?”

“刚娶了侧妃!”他道:“你说好不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婉如觉得不能和他聊天,三句话就歪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我问你这事了吗,你就直接回答我不就行了。”

“男人身体好不好,这事儿就是最好的体现。”沈湛哼哼了两声,摸着她的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好像是有点道理,可苏婉如不想惯他这毛病,一脑子的男女事。

“我去睡觉了。”她要下地,沈湛不舍得,上次她歇在这里是因为生病,他又心疼又生气,都没怎么说话,这回她自愿留在这里,他当然不能就这么平白的过一夜。

“听说你画画好看。”沈湛道:“给爷画一幅小像。”

苏婉如摇头,“不画!”

“你给司三葆画,怎么就不能给爷画。”沈湛不高兴,咬她的耳朵,“你不画今晚就不准你睡觉。”

苏婉如将小手糊在他脸上,推着他的脸,不让他凑过来占便宜,“我不画,你要不就杀了我好了。”笨死了,等哪天我身份揭露了,你这幅小像就是要你命的奏本。

“小白眼狼!”沈湛使劲箍着她在怀里,苏婉如疼的哎呀叫唤,道:“我不是给你画过一幅的嘛。”

沈湛想到那只小狗,鼻尖哼了哼,嫌弃的道:“你骂爷,这帐还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