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几位,就没有了。”沈湛想了想,别人还真入不了他的眼,苏婉如就点了点头,将几个人都记下来,“赵栋呢,不是说他很聪明的吗。”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不如赵仲元。”沈湛说的还是很客观的,“犹如你所言,赵栋大约是书看少了。”

苏婉如噗嗤一笑,看着他道:“那就是笨!你书也看的少啊,怎么没见你笨。”

“嘿!”沈湛顿时笑了起来,“你觉得我聪明。”她还的第一次夸他聪明。

苏婉如白了他一眼换话题,“韩子阳来京城了,找过你吗。”

沈湛点头,“中午就去了,我让卢成回了。”又道:“估计下午会去找正言。”

朱珣想帮也帮不上什么,他有长兴侯压着呢。

而且,朱珣也不笨,小事贪玩,大事上一点也不含糊。

第二日午时刘三娘和青红进宫领赏…而在法华寺里,韩正英正带着丫头婆子在后山祈福,韩江毅坐在前院和大师论禅,来来往往的香客都被他俊朗的外形吸引,纷纷侧目打量着她。

辰时不到,后山的人多了起来,又是踏青赏春的好时节,四处都能见到各家的女眷带着丫头婆子的身影,韩正英放了手里的许愿灯,静静立了一一会儿转身爬着楼梯上去,和一行人擦肩而过,忽然她脚一崴,人就跌坐地上,和她擦肩而过的女子吓了一跳,忙扶着她,道:“你没事吧。”

“没事。”韩正英摆了摆手,撑着要起来,她身边的丫头也过来扶着她。

对面的女子就道:“似乎是我撞的你,要不我让家人送你上去吧,这里有位大师父医术很不错。”又和身边一位穿着鹅黄褙子的女子道:“悠儿,我们送她上去吧。”

韩正英打量着两个人,撞她的性子柔和一些,应该是德庆侯的独女李珺,那么这位鹅黄褙子的就是国舅府的吴悠了,她一笑,道:“不用,我让我丫头扶我就好了,你们走吧。”

“她说没事。”吴悠看着李珺,“我们走吧。”

李珺顿了顿看着韩正英,“真的没事吗。”

“没事。”韩正英扶着丫头的手,福了福一瘸一拐的往楼梯上走,李珺拉着韩正英道:“这位小姐看着气质不错,可我们怎么没有见过。”

吴悠道:“近日各地来京的朝拜的官员多的很,说不定是谁的家眷呢。”就拉着李珺下去。

两个人来了无数次,也没什么可逛的,走了一圈累了就回自己的香房,刚进院子,就看到隔壁的房间里来来去去的丫头忙活着,李珺一愣就看到了韩正英身边丫头,“好像是我们刚才撞到的那位小姐。”

“嗯。”吴悠点头,“去看看吧,免得一心里不安。”

李珺笑着应是和吴悠一起进了门,韩正英正坐在炕上揉着腿,看见她们忙下炕来行礼,李珺道:“小姐不用下来。你的腿怎么样,是不是扭伤了。”

“没事,我歇一歇就好了。”韩正英请两人坐,“抱歉,我只带了毛峰和老君眉,不知道二位可喜欢喝。”

李珺和吴悠对视一眼,她笑着道:“不碍事的,我们喝什么都行。”她喜欢喝老君眉,吴悠爱喝毛峰,没想到这么巧。

“那去沏茶来。”韩正英吩咐了丫头,“我的脚真没事,二位不用挂心,养个一两日就好了。”

李珺笑了笑,问道:“还没问小姐贵姓,是京城人吗,我们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是应天来的,和家兄一起的,你们喊我正英就好了。”韩正英说着微顿,道:“一直听说法华寺,就想难得来一次一定来逛逛,二位常来吗,这里还有什么景色不错的?”

她轻描淡写的带过自己的身份。

“后面有个竹林。”李珺道:“不过你的脚…要不下次,我们约在这里再陪你去。”

韩正英的失落一划而过,“我们过几日就要走了,怕是没有机会了。”又道:“等会儿我自己找去,一定要逛足了才行。”

李珺就看着吴悠,吴悠无奈的道:“想看也简单,叫个婆子背着就是了。”说着,就冲着外面喊了个婆子来,“你背着这位,我们去逛竹林。”

婆子应了一声,韩正英摆手正要说话,吴悠已经道:“行了,你的脚回头再伤着,李珺还不知道多内疚呢,你就老实让人背着得了。”

韩正英就应了一声是,让婆子背着自己。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往竹林而去,不算近,三个人边走边说话,主要是李珺和韩正英聊着,说着法华寺的来历和文人趣事,不知不觉到了竹林,待一进去,就看到竹林里有位男子,一身白色的直裰静静坐在蒲团上,而对面则是住持方丈,两人似乎要合奏,男子握着萧,住持方丈面前则摆着瑶琴。

“咦。”吴悠道:“住持还会抚琴啊,我来了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见。旁边那个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话落,不等有人回她,林子的乐声就响了起来,一声便激昂穿入元宵,又忽然顿住直落而下,再来便低低的,悠悠的,如闲庭漫步坐看云起般的悠闲惬意,曲子疏懒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停下来,聆听,心静。

李珺和吴悠都停下来,一时间愣在原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

乐声回荡在耳边,男子一身白衣如谪仙,侧颜深邃气质清润…李珺看着一顿想到了赵衍…

韩正英打量着她,拍了拍婆子的肩膀自己下了地,幽幽叹息道:“我脚伤了,若不然真像随着曲子跳上一段,虽有些坏了规矩,可却难得一次有这样如临瑶池,超脱人世的飘然…”

“二位小姐,敢不敢?”韩正英看着两人,李珺笑了笑,吴悠已道:“这有什么。”说着,拿了顶帷帽戴上,裙子一摆,她便跃了进去。

她进去,曲子并未有任何的停顿,而奏曲的二人也不曾走神半分。

吴悠高瘦,跳舞时身姿很是美妙,再加上耳边的曲子,犹如开在山间的茶山,飘逸灵动,一时间让人看的痴了。

韩正英目光中划过失望,侧目看了一眼李珺,又回头望着吴悠,没有再说什么。

好一会儿,曲尽,舞停,主持方丈哈哈大笑,道:“今日和韩公子共奏,实在是尽兴。”又起身和吴悠行了礼,“吴小姐舞姿超脱犹如仙子,今日一聚,贫僧此生足矣。”

吴悠福了福,道:“献丑了。”她说着一抬头,隔着朦朦胧胧的白纱,就看到了对面男子的正颜,原来他不但气质亲润,连容貌也几位的俊朗,她心头一跳冲着对方福了福。

男子也和她拱了拱,视线一转就落在竹林外的韩正英身上,眉头略蹙!

“哥哥。”韩正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和主持方丈福了福,笑着道:“我和二位小姐来逛竹林,没想到哥哥和方丈也在这里,真是巧。”

吴悠一愣回头看着韩正英,“他是你哥?”

“是!”韩正英道:“我方才说我和家兄一起来的,只是家兄去听大师讲经了,我就一个人在后院转。”

吴悠心头砰砰的跳。

“你的脚怎么了。”韩江毅已经知道韩正英想要做什么,心头不喜,便想早点离开,“我扶你,我们先回城,找大夫给你看看。”

韩正英乖巧的应是。

“正英,你住哪里?”吴悠问道。

韩正英咦了一声,她今天是冲着李珺来的,因为德庆侯只有这一个女儿,如果李珺看中了韩江毅,那么圣上一定会允,到时候他们和德庆侯结亲…

只是没有想到,李珺没上钩,反而吴悠的样子似乎对她哥哥有些心动。

吴忠君的女儿…她心里不喜欢,可有总比没有好,便道:“我们住在同福客栈。不过走动不大方便,你若是有事可以让人去说一声,我们约一处清净的地方。”

吴悠戴着帷帽,所以打量韩江毅的目光很直白,她原本以为韩正英是故意引着她们来的,可是看韩江毅蹙眉的样子,显然是不大喜欢这种场面,她顿时松了口气,心头就越发跳的快了起来。

“去我家吧,明天我给你下帖子。”她说着,就又看了一眼韩江毅,“我也有兄长,可以请你哥哥一起来。”

韩正英忙道谢,心头失笑…不知你老子看见我们来,会是什么反应。

吴忠君大约想不到吧。

“这哪好意思,不如我们去茶馆吧,我昨天去过一处,很幽静。”韩正英道。

吴悠没反对,“那我们明天去找你。”说着,就看了一眼韩江毅,拉着李珺走了,两人走远李珺笑看着她,“你说,你是不是动心了。”

“是有点。”吴悠低声道:“他曲子弹的好,气质又好,人也很正派!”

李珺轻笑,“可你不要忘了,你是有亲事的人。而且,连对方什么身份都不知道。”

“亲事退了就是。那人想守孝就让他守个够!”吴悠无所谓,“至于身份,我家又不是百年望族,还讲究个门楣。”她心里很清楚世人怎么看待亲恩伯府的。

李珺就喜欢吴悠这样,她虽任性了些,可却对自己的身份和处境看的很清楚,就是因为这份清楚,有时候就显得她有些目中无人。

第二日吴悠就去找韩正英,韩江毅不在,两人就聊着她兄长,一直耗到快天黑了,韩江毅来找韩正英,在茶馆的后院里碰上,这一回吴悠没有戴帷帽,穿着一件桃红的褙子,人面如花娇俏清秀,她一福,道:“公子。”

“吴小姐。”韩江毅行了礼,看着韩正英,“回去吧。”

韩正英应是和吴悠告辞。

第二日吴悠依旧来找她,这一回直接去的客栈,韩江毅在,她就在两人新租的院子里和他说话。

韩江毅在运作,可并不想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法,也对眼前的女子毫无兴趣,便敷衍了几句要告辞,吴悠拦着他,问道:“公子要去办事,我见你面有难色,不如你和我说说,我让我兄长帮你。”

韩江毅更反感,可却不好意思直接回绝,“在下的事有些棘手,实在是不敢劳驾小姐。”他话落,忽然他的常随来了,回道:“世子爷,宫里来人宣圣上的口谕。”

韩江毅匆忙和吴悠拱了拱手去了前面,吴悠愣住,喃喃的道:“…世子?”

哪里的世子?外地来的。

“啊!不会是江阴侯府的世子吧?”她顿住,“难怪看气质不像普通世家子弟。”她想完韩正英走了出来,行了礼,吴悠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们是江阴侯府的?”

韩正英一下子红了眼睛,道:“是!还请小姐原谅,我们身份尴尬,实不好意思直白相告。”

是因为世子要尚公主,所以抬不起头来?

吴悠想到韩江毅的气质姿容,确实可惜了,她问道:“你们是怎么得罪司三葆的?”

“这…其中有隐情,吴小姐可愿意听我说一说?”韩正英道。

吴悠点头,两人进了房里,韩正英给她倒了茶,细细的说起来,听了一会儿吴悠道:“…什么绣娘?一个绣娘哪里来的本事。”怎么现在绣娘这么厉害了吗。

“姓苏,人现在也在京城。”韩正英就看着吴悠,吴悠一愣,道:“苏瑾?”

韩正英面露惊讶,“你也认识?”

“就是个妖精!”吴悠厌恶的不得了,说了苏瑾和她母亲的事,“每天都来,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娘,我娘还偏听她信她。不但如此,她还勾引…”这话没说,逼近涉及了李珺。

“我知道,我知道。她生的貌美,还特别牙尖嘴利。”韩正英叹了口气,“世风日下,我们这样守着规矩的大家闺秀,实不如她们这样…”

“身份低也有身份低的好处,就能不讲规矩,招蜂引蝶!”两个人一下子同仇敌忾的样子,吴悠道:“真是欠收拾。”

韩正英叹气,道:“你不知道,她有宁王爷护着…不好动。”

“宁王怎么了,娶回去还不是个妾!”吴悠冷哼了一声,又道:“你哥愿意尚公主吗。”

韩正英欲言又止的样子,“姐姐这话说的,尚公主是光耀门楣的,哪有愿意不愿意的。”

“行了,我知道了。”吴悠道:“我这就进宫和我姑母说去。”

正好,把她自己的婚事也推了,她懒得等那个什么劳什子守孝鬼,今年家里死一个,明年家里死一个,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守多少年的孝!

“吴姐姐。”韩正英拉着吴悠,“此事不妥,会连累你的。”

吴悠摆手,又道:“那什么绣娘…我不会放过她的。”说着,就带着人走了。

韩正英亲自送她出去,等人走远了她才轻轻笑了起来,韩江毅从一边阴沉着脸走过来,冷冷的盯着她,道:“来时我如何和你说的,事情我会去办,你不准擅自做主。”

“哥。娶吴小姐总比公主好吧。她可是亲恩伯府的小姐。”韩正英道:“此事成了,我就不欠你的了,所以,你不要管,这个债我势必我还清了。”

她说着,也冷了脸拂袖而去。

苏婉如看着段震惊讶的道:“你说韩小姐和吴小姐在法华寺见到了,还连着见了几天?”她怕韩正英犯病来找她麻烦,所以让人盯着她的。

“是!”段震回道。

苏婉如挑了挑眉头,冷笑了笑,道:“看样子她还不笨,知道围魏救赵的手段。说不定还真能成。”娶吴悠比尚公主强啊。

如果她是韩正英,会怎么做呢?

告诉世人她和沈湛暗中来往?这说了没有意义,沈湛未婚她未嫁…说她和赵衍,也是一样的道理。

苏婉如来回的走了走,又停下来和段震道:“此事你再留意着,再派人看看德庆侯府…挑个合适的人,找机会将人安拆进去。”

长兴侯,德庆侯,肖勇,还有赵胥…沈湛说,这些人是除了他以外的,都能领兵的人物。

她敲着桌子里极快的动着。

段震辞了离开,苏婉如收拾了一番准备去找刘三娘,昨天她们去宫里后她们还没见过,不知道人出来没有。

“苏瑾在不在。”正想着,就看见婆子领着个內侍打扮的人进了院子,苏婉如眉头一簇迎了过去,“我就是。”

內侍打量了她一眼,道:“收拾一下吧,随杂家进宫去。”

进宫?为什么传她进宫?她心头一跳问道:“敢问公公,是哪宫的主子传召?”

“懂的还挺多。”小內侍呵呵一笑,道:“都是主子,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111 暗手

“我们普通百姓,不懂宫里的规矩。”苏婉如笑着递了个荷包过去,“一听说宫里贵人传,怕的脚都软了,还望公公您提点两句。”

一个小內侍来传召,她又不傻,首先就要排除是赵之昂。

赵之昂传诏,至少也得一个大公公带着四个小內侍来。

如果是吴氏传召,那也得是一个大公公带着內侍或是女官来,没有理由就来一个人,来和她装模作样的拿乔。

“你说你是普通百姓,杂家都要不信了。”小內侍年纪不大,无须白面,笑起来阴阴的,“不过,不该说的话杂家还是不能说。”话落,揣了荷包在口袋里,“苏瑾,走吧。”

苏婉如皱眉,一回头绣坊里的绣娘都站在后面,她当着小內侍的面不好多说什么,就冲着大家笑了笑,招手喊来二狗子,摸了摸狗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乖乖的找你主子玩儿去。”

二狗子道:“汪汪汪!”说着,就摇头摆尾的跟着她。

小內侍紧紧皱着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先出了门,门外停着两辆马车,他自己上了第一辆,让苏婉如上第二辆。

踩着脚蹬她进了马车,车箱四面没有窗户,门一合上便看不到外面,但里头的摆设褥垫一应的到是不错。

她心头越发的狐疑,马车已经嘚嘚走了起来。

二狗子跟在后面跑,好几次随车的人轰它,它就停下来等会儿,一会儿又跟着跑过来,等车过了三牌楼,二狗子才不见了。

苏婉如听不到二狗子的声音,便暗暗松了口气。

又走了一会儿,车拐了弯又颠簸了一下,随即就停了下来,她没有去过大周的皇宫,但是可以肯定,这里绝不会是宫门外。

“下来吧。”车外有人说话,但却不是前面和她说话的內侍,车门从外面打开,她下了马车,果然,四面是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站了四五个婆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她眉头挑了挑,视线落在开着门的暖阁里,里面有人道:“带进来吧。”

这声音一出,她就听出来了。

是吴悠。

呵!这两日和韩正英接触了几回,今天就被撺掇着来声张正义了?

她推开来待她的婆子,昂头进了暖阁,果然,吴悠正坐在炕上,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苏绣娘,请你还真是不容易啊,还要我动用人情用宫里的关系。”

“其实大可不必。吴小姐想请我来说话,你随便遣个人来,我没有拒绝的道理。”苏婉如笑了笑,自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毕竟我和夫人的关系还是不浅的。”

“狐狸精。”吴悠越看她越不顺眼,“长着一张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脸。”

苏婉如就靠在椅子上看着她,道:“吴小姐这是打算仗着人多势众,身份尊贵来羞辱我一番?如果这样能让你舒爽几刻钟,我为了你娘,倒是愿意牺牲一下。”

“你少和我油腔滑调。”吴悠拍了桌子,怒瞪着苏婉如,她刚才去了宫里,和姑母说韩江毅的婚事,她以为事情应该很简单的,本来姑母对她的现在的婚事也不是多满意,现在她看中了韩江毅,姑母顺水推舟也就办了。

毕竟和韩江毅定情的芝阳公主向来不得她喜欢。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姑母不但一口拒绝了,还将她训斥了一顿,说她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光长了个子却半点脑子都没有长。

她怎么就成了没脑子的人,不就一个江阴侯府吗,牵动谁的利益了。

她还要再辩却被姑母撵了出来。

可上午答应了韩正英办的两件事,若是一件都没有办成,她回头哪还有脸再去见她,更何况,她喜欢韩江毅,如果帮他们家将仇人办了,韩江毅肯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只要韩江毅点头,她就去求父亲,皇后对他们小辈还好,对父亲这个亲弟弟却是有求必应的的宠爱着。

“你少废话。”她看着苏婉如,喝道:“你什么身份,凭的什么资格这样和我说话,还仗着我娘的脸,你还要脸不要。”

苏婉如笑了笑,道:“看来,你娘平日担心你,是对的。”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我娘担心我是对的。”吴悠大怒,又想起来,她找苏婉如来不是争这件事的,就拍了桌子,道:“来人,将她摁住给我掌嘴。”

呼啦啦的就冲进来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进来。

“吴小姐。”苏婉如站了起来,冷笑着道:“你动手前是不是该问一问你母亲,你今天这事能不能做。”

吴悠一愣,“我做事为什么要问我母亲,我想打你就打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错了。”苏婉如看着她,走近了两步,四个婆子没有得令就没有拦着她,苏婉如接着道:“我前面一个月常去和你母亲聊天说话,你猜我们都聊的什么?”

吴悠脸色一变,就看苏婉如轻笑,道:“夫人待我好,我也敬重夫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你想威胁我。”吴悠也站了起来,怒目圆瞪,“就凭你,就算知道了我家什么秘密又怎么样,你能翻了天不成。”

苏婉如呵呵一笑,摇头道:“我不和你说,你回去问问你母亲后,再来想想,你今天为别人出头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她说着转身要走,吴悠立刻就喝道:“拦住她!”

四个婆子就朝门口一站,将出路堵的死死的,苏婉如走不了就索性重新坐下来,看着她,“你今儿是为韩正英出头的?”

“是又怎么样。”吴悠道:“对你这样的狐狸精,我就是替天行道。”

苏婉如噗嗤一声,道:“你是被她利用了我和韩正英的仇绝不是她被赐婚这点事。更何况,我一个绣娘如何能左右司公公的决定,这其中的道理你就没有想过。”

“什么意思。”吴悠问道。

苏婉如就解释道:“她被赐婚,是因为得罪了司三葆。司三葆写信回京给你父亲,你父亲和皇后娘娘提的,这才有了懿旨赐婚。”又道:“吴小姐,你想想看,你今天到底是声张正义,还是被人利用。”

吴悠目光闪了闪,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吴悠问道。

“此事不是秘密,不信可以去问国舅爷啊。”苏婉如揉了揉额头,道:“吴小姐,我还有事,能先回去了吗。这些小姑娘家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心思折腾。我们孤身在外,不如你们清闲自在。”

“你站住,不准走。”吴悠道:“就算抛开这些不说,我今天也要好好教训你。你迷惑我娘,还勾引宁王,这口恶气我势必要出。”

苏婉如皱眉,很不耐烦的看着她,“这话你不该和我说,该和你娘还有宁王爷说去。”

“牙尖嘴利。”吴悠决定,不管什么情况,先打一顿出口气,就算宁王来了又怎么样,小姑娘家闹事,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掺和不成,再说,没名没分的,他凭什么理由插手。

“打她!”吴悠指着苏婉如指挥四个婆子,苏婉如目光一顿,在婆子来前,快走了几步上前一脚就揣在了吴悠的肚子上,随即匕首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怒道:“吴小姐,吃饭不要光长肉也要长长脑子,你说我今天要是杀了你,朝廷会不会判我株连九族。可惜我没家里人了,九族里也就我一个人。这说明了什么道理呢,可要我告诉你。”

吴悠吓的瞪大了眼睛一动不敢动。

不但她,房间里的四个婆子并着李珺都吓傻了,吵架动手谁也没动过刀。

“这说明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一口一个狐狸精的说我,我就当你夸我了,谁让你姿色平庸,区区一个韩江毅你都只能看着着急。”又道:“不过,这姿色都是其次,重要的还是脑子,知道吗。”

她说着拍了拍吴悠的脸,又抬眸看着四个婆子,“你们要不要试试,是你们冲过来快,还是我手里的刀快。”

四个婆子摇头,谁也不敢上去。

“苏瑾。”吴悠回神,咬牙切齿的道:“你敢动我,你也一样活不成。”

苏婉如不屑的笑了笑,道:“要试试吗。”

吴悠顿时吓的没了话。

“想嫁给韩江毅吗。”苏婉如看着她,“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路。”

吴悠冷笑,“我不用你帮!”

“那我说,你听着。”苏婉如似笑非笑道:“婚事是皇后娘娘赐的懿旨,你就这么求皇后娘娘怕是不成所以你只能从圣上那边下手,怎么做知道吗。”

吴悠摇了摇头。

“让韩大小姐装疯卖傻啊。”苏婉如道:“圣上就是因为定国公府一个月二十封奏疏弹劾,所以才怀疑韩正英的品行是不是配得上定国公府的二爷,你让韩正英装疯卖傻,圣上自然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这和韩世子有什么关系。”吴悠道,“她还是要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