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如问道:“你一个人?带够银子了吗,别到时候让我付钱。”

“你是乡下来的吧,我们这样的人吃饭要给钱吗,记账,懂不懂。”朱珣招手,“快来,我一个人吃饭太没劲了。”

苏婉如就拉着周娴,道:“走,打秋风去。”

“哎呀,我还没去过如云馆,今天沾朱世子的光,我要好好吃一顿。”周娴笑嘻嘻的跟在苏婉如后面,两人一进门,苏婉如就顶头撞在一个人身上,她额头一疼捂着头退了两步,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却在想什么人,身体跟石头似的。

对方没说话,她不由奇怪的去看,就看到沈湛正抱臂看着她,目光里是戏谑。

“沈湛!”苏婉如一看周围没别人,就咬牙切齿的道:“走开。”

沈湛绷着的脸一僵,没料到她先发制人,就蹙眉道:“怎么,诓骗不成就恼羞成怒了?”

“我是懒得看到一个笨蛋在我跟前晃悠,带的我智商也降低了。”苏婉如道:“你让开,堵在这里做什么,你当你门神呢。”

沈湛嘴角抖了抖,冷声道:“你可知道你在和说话。”

“你很了不起吗?怎么了,是收复了辽东,觉得做了一件对天下人都好的事?”苏婉如撇了撇嘴,道:“那是对你好,你问过路上的百姓吗,你去问问谁关心辽东的事?你要横就去跟得了此事利的人横,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凭什么要尊敬你。”

“让开。”苏婉如道:“不要以为你生了一个鼻子两个眼,就能上街随便乱走。你该拿镜子看看,你这样的出门就是吓人。顺便也给你娘拿个镜子看看!”

沈湛指节捏的咯吱响,眯着眼睛,道:“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苏婉如推他,“我不认识你,不想和你说话。”

刚才是谁一口气说了一串话的,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这丫头,什么来路。

前面还一副要死要活情比金坚的,一下子就变脸,说不认识他。

是看行骗不成,所以改换方式了?

“我问你。”沈湛看着她,道:“你说我帮你报仇,你要报什么仇?”

苏婉如白了他一眼,从他侧面挤过去,沈湛眉梢一挑,鬼使神差的往她这里一靠,然后苏婉如就被挤在他和墙之间。

“你!”苏婉如目瞪口呆,沈湛就低眉看着她,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回答我的问题。”

苏婉如又打又踢的,“你不是不相信我的吗,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我现在放弃了,不想和你废话,你松开。”

沈湛不松,扬眉道:“你动嘴,我动手,公平!”

“你、你。”苏婉如气的不得了,“我没有要报仇,我就随口说说,你走开。”

沈湛站着不动,正要说话,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赵衍从车里下来,看到门口的情形他一怔,就已经听到苏婉如喊道:“王爷,快帮我收拾他,狠狠打他一顿。”

赵衍目光里划过疑惑,可还是走了过来去,拱了拱手,道:“侯爷这是做什么。”

“报复一个牙尖嘴利的骗子!”沈湛看着赵衍,本能很讨厌,“你要英雄救美?”

论是赵衍也懵了一下,没有弄懂眼前的状况。

133 爱啊

“你们这是?”赵衍不懂啊,别人不知道他是很清楚,沈湛和苏瑾之间应该是订了情的,那么,曾经定情的两个人,为什么像是个陌生人似的,站在如云馆门斗嘴,还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不算笨的,可眼前这状况,他就有些看不清了。

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眼沈湛,又着重看了一眼苏婉如,蹙眉。

还是不解。

或者说,他的思维没有突破,以往的认知解释不了当下的情况。

如云馆里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出来看,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镇南侯这是”

是啊,镇南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和苏姑姑杠上了,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啊。

难道是,英雄和美人的戏码。

也是,苏姑姑貌美是出了名的,不但貌美还很有能力,如今的应锦可算是她一个人打拼出来的,在京城的买卖人中,她已经是家大业大首屈一指了。

所以,镇南侯这是动心了?

那宁王爷在门口又是什么情况?

“哦,我知道了。好女百家求,侯爷和宁王爷在争苏姑姑吧。”有人小声道。

大家深以为然,想看又怕惹恼了沈湛,就站在各个角落里,看着这边的场景。

沈湛听力向来很好,听到了顿时蹙眉,没有答赵衍的话,他也不需要答,而是看着苏婉如,道:“下次见我,绕着走!”

说着,松开了苏婉如。

苏婉如得以逃脱,顿时松了口气,朝沈湛后背咕哝了一句,赵衍也忙上前,扶住她的柔声问道:“怎么样,伤着没有。”

“没有。”苏婉如摇了摇头。

赵衍心中疑惑,可两个人并未给他解惑,但他也不用问,若有事他是能查得到的。

“还不去吃饭?”沈湛忽然转身,看着苏婉如,“我在这里,你离我远点!”

苏婉如指着他,哼了一声,道:“姓沈的,你给我等着!”说着,又和赵衍道:“王爷,朱正言在等我,我先上去了。”

说着,就拉着目瞪口呆还没有回神的周娴上楼去。

手中一空,赵衍忽而失笑,摇了摇头也要上楼,身后却听到沈湛的声音,“王爷!”

赵衍朝楼上看了看,苏婉如已经上去了,可他不得不停步,回头看着沈湛,扬眉道:“侯爷,何事?”

“江西民风如何?”沈湛问道。

问他民风,就为了问这个?赵衍没有想到沈湛特意喊他,是为了问这个无光痛痒的问题,可他还是回道:“很好,人杰地灵,民风淳朴。”

“王爷选定此为封地了?”沈湛问道:“哪几个州县?”

王爷的封地,自然不会给一整个府,而是在府中划出州县来,或三五个,或七八个不计。

“还未定,此事要等圣上定夺。”赵衍眉头略蹙,反问道:“侯爷可是要去江西设卫所。”

他觉得,以沈湛的为人,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些。

“嗯。”沈湛回道:“各府都有,不过若王爷选定了封地,沈某自然也就绕开了,所以,王爷若定了此事,记得告知。”

“告辞!”沈湛翻身上马,赵衍看着他走远,紧蹙的眉头却并未松开,查荣生走上来,低声问道:“王爷,您有没有觉得镇南侯有些不同?”

赵衍点了点头,一时间却说不好哪里不同。

“慢慢来吧,有的问题总有答案的。”他说着抬头看上面,“或许答案就在楼上。”

他上楼去,路过几个雅间,就听到朱珣的说话声,“他忘情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你生闲气只能气伤自己。不过你不能放弃啊,想想八哥以前的好。”

“你到底吃不吃。”苏婉如道:“废话比菜都多,小气!”

朱珣一拍桌子,拔高了声音,喝道:“小二,接着上菜!”又道:“你说我小气,小爷今天不把你吃吐了,就不姓朱。”

“嗯,嗯。”苏婉如道:“我为猪感到高兴,终于清除了一个拖后腿的。”

朱珣大怒,喝道:“苏瑾,你欺人太甚!”

“吃饭。”苏婉如道:“不是要把我吃吐了吗,你再说话,我就不是吃吐了。”

朱珣噎住,半天没了话说。

周娴在一边咯咯笑着。

他们说话的声音其实并不高,若是路过只能听到嗡嗡声,听不清到底说的什么,可无奈赵衍习武,听力比常人好。

他扬眉,笑了起来和查荣生道:“此事,颇为不光彩啊。”

他是说听墙角。

查荣生嘴角抽了抽,正要说话,赵衍已经推开了隔壁雅间,他只得跟上,又接着听到赵衍喃喃的道:“反正不光彩,那就索性做到底好了。”

查荣生在门槛上打了趔趄,差点栽桌子底下去了。

“王爷,很高兴?”赵荣生腹诽了一句,小声道:“王爷,要不要现在派人去查查。”

赵衍摆手,道:“不用了。”隔壁还在实话,却并未再揪着方才的话题不放。

但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沈湛忘情了。

不是忘人,不是忘事,是忘情

天下有这样的事吗。

有的,舅舅曾经说过,在巴蜀丛山中有一个姜族,其族人不过百十人,常年不与外界联络,外人鲜少见过,有一年,有一位砍柴郎误进了领地,在里面待了一日,出来后就将父母妻儿悉数砍杀又回了深山。

官府去查,邻里一片懵懵然,全不敢相信那位砍柴郎会杀家人,因为几十年里他不但和妻子相敬如宾,对父母更是孝顺尊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家人。

有人说他杀人时面无表情,似是像杀一只鸡,眼里麻木,冷漠。

总之,说不出怪异。

因砍柴郎进的是深山,又是犯的大的人命,官府不得不派人搜山,后有一队官兵找到一个村寨,另一队人看他们进去,本也想跟着,可走着走着却迷了路,等三日后找到出口,先前那些进村寨的一队人已经回来了。

他们问对方村寨里住的什么人,为何在深山里,而州府的户籍上,从来没有记录过这里还有人住。

谁知,那些进过村寨的官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道:“什么村寨,这深山老林如何能住人?我们连个人都没有看见,怎么会有村寨。”

所有人哗然,两方对峙争吵,却毫无结果。

于是再原路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

此事不了了之,当年的砍柴郎是死是活也无人知道。

舅舅说,那不是药能做到的,而是一种手法,多年来姜族就是这样保护自己的领地,所有误入的人若逃过死劫,就一定忘记了曾经去过那里的记忆,若不然就忘记了红尘羁绊,成为了其中一份子。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而知道的人不会说。

赵衍心头转过,嘴角含笑,“如此看来,沈湛是忘情。”忘记了红尘羁绊,像是串在一起的糖葫芦,抽走了木条,糖葫芦还在,可连接他们的东西不见了。

他捡起的记忆,一块一块又是完整,譬如沈湛和他打架,他记得打架的事,却不会记得他是为什么打架。

不过,人是很奇怪的,当你思绪模糊的时候,就会在潜在的给这件事下一个定义。

比如,当初打架他很可能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口角,而串联那事的情感,没有了。

赵衍说不上什么情绪,因为就如沈湛不喜欢他一样,他也不喜欢沈湛,彼此讨厌可又没有大仇,说的就是他们。

但是有一点却是极好。

他起身,负手往外走,恰好隔壁结账出来,查荣生一脸不解的跟着他,心道,难道来一趟如云馆不是约了人用膳的。

现在不吃,又要走了?

王爷好奇怪,他开始有点不理解了。

“咦,王爷!”苏婉如的声音,语气里没有是失落,痛苦或者愤怒,她对沈湛也不是多喜欢的吧,否则怎么会这么洒脱呢?

赵衍如此想着,心情极好,上前去道:“我来,是和你谈一谈教习先生的事。”

“什么教习先生。”朱珣问道。

苏婉如愕然,也问:“什么教习先生?”

“论语幼学三字经,我皆可以。”赵衍颔首,又道:“若觉枯燥无趣,还可加上琴棋诗画,这些我自问教女子启蒙,也没有问题。”

“在女学里?”苏婉如将赵衍当初说当先生的事忘记了,她不认为一个王爷会到女学里做教习。

不过,那些勋贵或者小姐们,不会反对,宁王爷去当教习吧?

毕竟宁王妃的位置还空着呢。

多有意思。

可苏婉如觉得没意思,她摆手,“不行,我小庙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小庙吗。”赵衍理了理衣摆,扬眉露笑,“原来不是女学啊。”

周娴没忍住,噗嗤一笑,又忽然觉得失礼,捂着嘴退在一边。

朱珣嘴角抖了抖,看着赵衍,道:“王爷,您不用这么拼吧?”莫非是知道八哥忘情了,所以打算发起迅猛攻势,妄图占领城池,一雪前耻?

这朱珣暗暗掐了一下苏婉如,提醒她不要移情别恋。

如果要真要移情别恋,那移情他好了,他也很不错啊。

苏婉如笑着回绝,“王爷还是接着游手好闲吧,不然真去编书?”

赵衍轻拍了拍苏婉如的头,样子亲昵而自然,“编书不如教书有趣,还请苏姑姑成全。”

苏婉如无奈的看着他,道:“不管住,不管饭,不管茶水,不管例钱,更没有车马费,王爷也愿意?”

“如此,倒显得我更心诚了。”赵衍笑道。

苏婉如甘拜下风,摆了摆手道:“成,八月初二,王爷一早来点卯吧。”说着又想起什么来,“早点来,顺便帮我剪彩。”你要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定到。”赵衍回道,随苏婉如一起下楼。

朱珣看着目瞪口呆,反倒没他的事了,他忙追了上去,喊着苏婉如,“阿瑾啊,其实我也可以当教习先生啊。”

“嗯?教什么?”苏婉如头也不回,下楼,出门,上街,语气敷衍。

朱珣顿了一下,一副焦心的样子,自言自语,“我会什么?文不能作诗,武不能打架,他会什么?”

等他想明白了,苏婉如已经进了对面的楼,而赵衍也紧随其后,他只听了赵衍说了一句,“先带我熟悉环境,免得来时不认路,多是不便。”

朱珣咕哝了一句,踢了踢不知是谁掉在路边上的一个没熟的柿子,柿子咕噜噜的滚的老远,停在一辆马车边,马车没停但帘子动了一下,又慢悠悠的走远。

他也跟着跑去了对面,“我要帮八哥看着阿瑾,不能让她见异思迁了。”

门内,苏婉如陪着赵衍走着,一面走一面介绍,“院子没有大动,左右两边的楼做两间学堂,楼上上课,楼下做刺绣。”又道:“另外一栋则是做先生们的办公室,平日没课时就歇在楼里,喝茶看书休息。”

“办公室?”赵衍听着点了点头,似乎是懂了这话的意思,“你的办公室在哪里?”

苏婉如侧目看着他,笑着道:“我做不了先生,所以这里没有我的办公室。”

“嗯?”赵衍挑眉,“那你做什么。”

苏婉如轻轻一笑,道:“我是校长啊。”她说着和赵衍眨了眨眼睛,显露出一丝俏皮,“管你们所有人。”

校长又是什么?他好像也听的懂,赵衍拱了拱手,道:“赵某定然尊顺校长指派。”

苏婉如笑了起来,正要说话,后面就听到朱珣阴则则的道:“管事还缺不缺?”

“缺倒茶扫地的,来不来?”苏婉如停下来看着朱珣,“扫席以待!”

朱珣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庙,装不下我这尊倒茶小厮!”

“别谦虚。”苏婉如看着二位,“参观完了,我要去工作了,为迎接二位贵人的到来,我要将这里收拾的更精致,以便于配得上二位天潢贵胄的身份。”

朱珣看着赵衍,心道,宁王原来还会这样,贴着人时也没脸没皮的。

不过,这脸皮还是不如我八哥,我八哥贴的时候,那是

他想了想,决定给沈湛留点面子。

苏婉如将两尊大神送走了,就进了给自己留的房间里歇着,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咕哝来咕哝去的,好一会儿才又出来,喊了个新招的李婆子来,道:“将我的名帖送太子府去,就说应锦绣坊的苏姑姑,想要拜见太子殿下。”

李婆子一愣,瞪大了眼睛,“姑姑姑,要送去太子府吗?”婆子才招来的,是附近庄子里的婆子,以前在城里做过奴婢,所以规矩是懂的。

但还是头一回听见谁这么直接的说要给太子府送拜帖。

要知道,他们到底只是个女学罢了。

“放心,最多将名帖丢你脸上,不会要你命的。”苏婉如轻笑,道:“去吧。”

李婆子忐忑不安的拿着名帖去了太子府,敲开了太子府的侧门,道明了来意,守门的婆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就好像她是乡下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似的。

“苏姑姑送名帖给太子,两厢一比也算是穷亲戚了。”李婆子喃喃自语,看着侧门啪的一关,里面的人也没说让她等还是让她滚,她惴惴不安的在门口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这点功夫,来回四趟侍卫打量过她。

“走吧,走吧。”李婆子道:“苏姑姑的面子没这么大吧,不过一个女学而已,再有能耐也到底是普通百姓。”

她念叨着转身欲走,就在这时侧门再次打开,里面的婆子道:“殿下说,请苏姑姑明日辰时来府中。”

“啊!哦哦。”李婆子点了点头,有些惊讶太子居然真的见苏姑姑啊,虽然态度不好,但是对方是太子,不好也是有道理的。

李婆子松了口气,回去回禀了。

这边,蔡夫人正在一墙之隔的临江侯府做客,临江侯惧内,王夫人说一句话,他大气都不敢喘的,蔡夫人不喜王夫人,平日也少来往,可这次是受了苏婉如之托,无论如何都要给她办成了。

“四位小姐,年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正是学规矩懂规矩的时候。”蔡夫人道:“送去女学里,既能结交好友,又能识文断字学刺绣和规矩。”

“这刺绣是应锦绣坊的绣娘亲自教,那可是一等一的,而教规矩的则是宫里出来的嬷嬷,重金聘来的呢。”

王夫人喝着茶,余光扫着蔡夫人,眼底划过讥诮,不知道收了苏瑾什么好处,堂堂一个诰命夫人,居然帮一个绣坊的姑姑跑腿当说客,也不怕自跌了身份。

女学?那种人开的女学能学到什么东西,还宫里请的嬷嬷,说不定青楼请来的,你都不晓得。

好好的小姐,出门就叫让教坏了。

王夫人心头冷笑,面上却是半点看不出来,“你瞧,这事儿我要和我家侯爷商量一下,他这人对儿子不上心,说是摔摔打打才会沉稳,但对闺女却上心的很,半点苦头不舍得让她们吃呢。

“都是邻居,我也不瞒您,这闺女里头两个是我生的,还有两个不是。我连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都做不了主,何况另外两个呢。”

“且不说这些,这些孩子娇气,无法无天的,要是去惹了事,我里外难做倒无所谓。可不能连累您被我们侯爷还有后院那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埋怨,您说是吧。”

呸!蔡夫人心里骂了七八句后,才笑着开口,道:“那也成,等夫人和侯爷商量过后,决定了就去告诉我一声,这眼见就要开门了,到时候去的迟了,就怕没有名额了。”

王夫人心头冷笑,这破女学还能没有名额,说笑呢吧。

除非是招的卖鱼卖肉的人家闺女,只怕是不交学费还贴钱,不然那些人家的闺女都是干活的顶梁柱,谁愿意跑过去干耗时间。

就吹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蔡夫人就起身告辞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一堆事等着我呢。”

“那您慢走。”王夫人说着送到了院子门口,等蔡夫人上了小轿子走远,她便冷了脸,和身边的婆子道:“好好的夫人不做,偏要和市井女流混在一起,那位苏姑姑虽进宫几回,还得过赏赐,可到底不过是个绣坊的绣娘,还是上不的台面。”

“夫人说的是。”身边的妈妈道:“不过,奴婢听说她和宁王爷有些首尾。”

王夫人噗嗤一笑,道:“什么首尾?宁王爷那样的人能看上她也不过一时新鲜罢了,还能为一个绣娘,一个女学出力不成,笑话了。”

妈妈点这头,“那还是不要送我们小姐去了,免得小姐被教坏了。还说什么宫里出去的嬷嬷,那可都抢手的很,她如何能请得到。”

“所以我说鼓吹,说的天花乱坠,还不过是个小学堂。”王夫人不屑,回了房里,又想起什么来,“不过,那女学什么名字来着?”

妈妈摇头,“牌匾还空着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