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站在她面前。
吕毅咳嗽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打算上来阻止。
“让我和我娘吵架,吵完了你就这么走了?”沈湛扬眉看她。
苏婉如蹙眉,道:“不然呢。”
“你挑的事。”沈湛拖着她进了书房,她站着他坐着,挑眉看她,“说吧,从头开始说,包括你的身份。”
苏婉如撇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这是最后一次。说完我就不再说了。”
苏婉如就将他们之间的事,从锦绣坊开始,说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沈湛道:“说前面,在锦绣坊之前,我们也认识。”他不记得,但是却知道,和一个女子第一次见面,他不会做这些事。
这些事做起来,必然有理由。
苏婉如却顿了一下,很显然,沈湛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要不要就此瞒过去?
不再一心爱她的沈湛,会为她保守秘密吗。
忽然,她有些不确定起来,她起身笑了笑,道:“没没有了,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因为我貌美,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
她不怕卢氏说出去,因为卢氏在乎“镇南侯”这个爵位,可是她怕没有爱情牵绊的沈湛。因为他对不相干的人事,从不留情面。
一如今晚他将陆静秋打晕送去赵标房中。
他不是一心帮她,而是因为他不屑卢氏的手段。
用不相干的陆静秋去警告卢氏,这事沈湛做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压力。
至于陆静秋的死活,也不是他会去考虑的。
“你不信我?”沈湛冷了脸,因为苏婉如脸上明显的戒备。
苏婉如又笑了笑,干巴巴的,“不是啊”她眼角微红,“你先告诉我,你信不信我,信不信你的母亲对你的记忆做了手脚?”
她不是不信沈湛,而是因为了解,所以才害怕。
三千龙卫的命,二哥的命,她的命杜舟的命!
她是害怕的。
让她再想想。
“一半。”沈湛道:“因为你们说的话,并没有说服力。”
苏婉如扯了扯嘴角。
“闵望!”沈湛看着苏婉如,敲了敲桌子露出好整以暇的表情来,一会儿工夫,闵望进来,行礼道:“爷。”
沈湛并不看闵望,视线依旧打量着苏婉如,语调无波的道:“你来说,她是谁。”
“爷!”闵望一愣,“属下”
沈湛摆手,“自去领罚。”话落又道:“卢成滚进来。”
闵望抱拳应是,退了下去,卢成擦身而过进来,“爷!”
“你说。”沈湛道。
卢成看向苏婉如,又垂了目光,随即又抬起来看着她,目露询问,苏婉如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笑了笑道:“你说不说,我能干预?”
一开始他就什么都没说,姑娘这是拿话刺他,卢成脸一红,正要说话,忽然门外有一人冲了过来,道:“侯爷!”
是陆静秋。
沈湛脸色一沉,陆静秋已经提着裙子进来,脸上挂着眼泪,站在桌子前,“侯爷,我有话想和苏姑娘说,只有几句,说完说完我就走。”
沈湛扫了她一眼,“说吧。”
“侯爷。”陆静秋看了一眼苏婉如,“这话我只想和苏姑娘说。”
沈湛就挑眉看着苏婉如,意思很明白,听不听你自己决定。
“不听!”苏婉如摆了摆手,看着陆静秋道:“这位小姐,我和你不认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陆静秋笑了笑,道:“我说的话,一定是你想要听的。”
苏婉如皱眉,打量着陆静秋,顿了顿道:“好。”说着看着沈湛,“你在门口站一会儿,我和这位姑娘说几句话。”
“不要蹬鼻子上脸,这里是我家!”沈湛怒道。
她就过去拉着他起来,“她都说了,就几句话嘛。”话落推着他往外走,“你就在门口啊,我怕一会儿要是这姑娘动手,我打不过她。”
沈湛脸都黑了。
卢成一看这情形,就悄无声息的溜了,他确实是不想说啊,一边是老夫人,一边是姑娘,都没有错他帮谁呢。
最重要的,爷现在对姑娘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他要是知道了姑娘的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没有人知道啊。
还是再等等比较好,等爷想起姑娘来,这所有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沈湛一点办法都没有,被苏婉如推着,站在了门口。
鸠占鹊巢,还让他做了守门的小厮。
这小丫头,果然做的最顺手的,就是蹬鼻子上脸。
刚说有点信她,她就得意起来,揉了揉他不由开始怀疑,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当初是如何喜欢这样的人。
房间内,说话声传来。
无论两人压的声音多他都是可以听得到的。
“说吧。”苏婉如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陆静秋看着苏婉如,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就在她面前,磕头,咚咚磕了三个头,抬头看她,眼睛红红的,额头磕破了皮,“苏姑娘,我求求你,你不要再缠着侯爷了好不好。”
苏婉如愕然,没有想到陆静秋会这样,对自己也够狠的。
门外沈湛也挑了挑,略有些惊讶。
“苏姑娘,侯爷历经了苦难,才有今天的成就。我师父虽性子清冷,可这只是她对侯爷爱护的方式,这天底下哪有娘不疼自己孩子的。”陆静秋无声的哭,只见掉泪不听哽咽,“你口口声声你和侯爷以前如何如何,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就算是真,你现在和我师父闹成这样,将来,你还怎么进这个家门?”
“你这是让侯爷为难。他还没有成亲,正室没有进门,这样一来别人怎么看他。”陆静秋又道:“苏姑娘,你太自私了。你这是在逼着侯爷,众叛亲离啊!”
苏婉如听着,凝眉,抬头看着门外的沈湛,沈湛靠在门框上,抱臂挑眉看着她,好像也在等着她的反应。
“你们都好正直啊。”苏婉如也不拉陆静秋起来,就堂而皇之的在沈湛平日坐的地方,坐下来,看着陆静秋,“可我觉得很讨厌,衬的我真是又自私又无情又冷酷的。”
她说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陆静秋完全看不懂。
这是什么反应?她就算不羞愧的逃走,也应该反唇相讥跳脚谩骂吧?
“不过,你们搞混淆了一件事。”苏婉如趴在桌子上,目光亮亮的,指着沈湛道:“不是我缠着他,是他缠着我,我也很无奈啊。”
陆静秋气的一口血翻上来,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
为什么她能将所有的,不管有理没理的事,都能做的这么理直气壮呢。
门外,沈湛嘴角迅速的抖了抖,揉了揉额头他缠着她的?
今晚好像是,她没找他打陆静秋,是他硬要上手的,她打算和赵仲元一起走的,是他拉着这小姑娘来家里的。
沈湛无话可说。
“苏姑娘。”陆静秋准备好的话,都被打乱了,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比你痴长几岁,与你无冤无仇,我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有的事不必说的太透,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都明白的。”
“人生在世,总有割舍。你不舍哪里会有得。”
“有的时候,想一想或许真的不甘,可这不甘谁都有,我们不能占着年纪而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啊。”陆静秋说着起身,擦了擦眼泪,看着苏婉如,眼神里仿佛在说,你的秘密我们都知道的,这是你的命脉,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今天是警告,下一次就不再是了。
苏婉如很认真的看着她,没有哭,没有闹,没有反唇相讥和她吵架,这让陆静秋很惊讶,她现在巴不得苏婉如恼羞成怒过来动手。
她等了等,苏婉如还是看着她,没有打算说话的样子。
陆静秋目光动了动,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看着沈湛福了福,一抬头额头是红的,眼睛是哄的,面容悲悲戚戚,身姿如风扶柳。
她带着哭腔,无奈的道:“侯爷,师命难为,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了,还请侯爷自己保重,静秋告辞了。”
她说着看了一眼沈湛,沈湛也没有什么表示,抱臂,靠墙,面上的表情可以解释成为任何的情绪的,却独独没有准备安慰或是挽留的意思。
陆静秋心里发沉,行了礼,走了。
沈湛转眸去看房内,苏婉如托着下颌看着他,扬眉,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母亲。”
“什么?”沈湛也惊讶了一下,就听苏婉如道:“我有位表妹,也是这样的人,很讨厌!”
沈湛无语,进房里来,苏婉如叹了口气,道:“我觉得这位姑娘说的有些道理的,我也要学的正直一些。”她说着起身,一副准备走的样子,沈湛拉住了她,道:“把我家闹的翻天覆地的,你就这么走了,确实不够正直。”
苏婉如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告辞!”
她笑着,唇瓣红艳艳的,让他想到方才吵架时,就是这张小嘴一张一合说的话把他娘气成那样,他娘的脾气他很清楚,寻常鲜少有人能让她外露情绪,她一来,他娘气的都动手了。
“腿上的伤,不用上药?”沈湛指了指她的大腿,还真是能忍,居然一声都没有坑。
她不说还好,一说苏婉如就真的忍不住,可并不想在这里露怯,便道:“小伤而已,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了。”
说着,推开沈湛摆了摆手出了门。
沈湛没有留她,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领罚过的闵望和卢成过来,他看着两人,好一会儿沈湛开口,道:“不敢说?不敢说就接着忍着吧。”
话落,拂袖出了门。
他自有办法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
苏婉如和吕毅一起出了门,马车停在侧门外,苏婉如上车随即一愣,就看到车里有人冲着她笑,“不放心你,就在这里等会儿。”
苏婉如噗嗤一笑,道:“你派人来问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等在这里。”
吕毅隔着帘子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也没有都问,驾车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不远不近的有侍卫跟着。
“今晚出了什么事。”赵衍柔声问道。
苏婉如就道:“没什么,我和沈老夫人有点有点冲突。”
“太子的事,是沈老夫人做的?”赵衍多聪明,苏婉如说半句,他就明白她的意思,“那位陆小姐,是你带进去的?”
他都知道了,苏婉如也没有好隐瞒的,颔首道:“镇南侯帮我打晕的,我拖着人进去的。”
“难怪。”赵衍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着她,道:“阿瑾,你和我一起去江西好不好。”
苏婉如一愣,想要说话,赵衍已经摆手,“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你。”
帮我杀你老子吗?苏婉如抿唇没有说话。
“你和镇南侯之间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认为你坚持下去会有用吗。”赵衍道:“尤其,他母亲来了,往后你们之间的阻隔会更多。”
苏婉如揉了揉额头,看着赵衍笑了笑,道:“有的事说起来很复杂。我也说不清楚。”说到底,她并不气沈湛,他今天所有的态度,都来自于他正常的反应。
他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卢氏。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解开卢氏手法的办法,否则,一切都是白说。
至于沈湛将来想气她后的事她若不打的他躺的半个月下不了床,她就不是苏婉如!
但情爱之事还是其次,她要做的事还是要做的,不管有没有沈湛的帮忙,这条路她还是会继续走下去。
“和我走吧,离开京城后,所有一切的矛盾都没有了。”赵衍看着她,目光切切,“说不清楚的事,就不要说了,让他过去不扰不困才是最保全自己的方法。”
苏婉如垂着目光摇了摇头,道:“王爷,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我不能和你走。我也不会喜欢上你,你这么好的人,这世上有太多女子等着嫁给你,你没有必要执着。”
“而且,你知道我一开始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不单想利用你,我还想害你来着。”她冲着赵衍笑了笑,道:“当出在应天行宫您丢了书还记得吗。那是我让人偷的,我学了你的笔记,想着或许有一天我能用的上。”
“后来几次接触,我就没脸再这么做,但这份心思,我曾经有过。”苏婉如道:“您看,我们之间做朋友已经很勉强了,若再进一步,只会更尴尬。”
“原来是你拿走的。”赵衍轻轻一笑,道:“我也是。当日认识你便是因为沈湛,我想拉拢他,便想知己知彼,却不曾想不但没有拉拢却反倒结了莫名其妙的仇怨。”
“我倒也不后悔,因为认识了你,比拉拢了沈湛更有价值。”
苏婉如知道,他说出来她也没有惊讶,笑了笑道:“我们这是开诚布公的谈心吗。”
“算是吧。”赵衍道。
苏婉如轻笑,摇了摇头,道:“可我还是那句话啊,我和你隔着你看不到的鸿沟很深很阔。当然,鸿沟并非关键,要怪就怪沈湛先你而来,要不然我断不会喜欢他的。”
“什么样的鸿沟。”赵衍避重就轻,“你说来,我们一起解决。”
苏婉如靠在车壁,幽幽暗暗中他看着赵衍,一笑,道:“解决不了啊。”
赵衍没说话,因为说上面那番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自尊,再开口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天色不早了,王爷回去吧。”苏婉如也觉得特别的累,赵衍微微颔首,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下了车径直回了王府。
苏婉如趴在车上一路到绣坊里都没有说话,吕毅也没有喊她,过了一会儿杜舟赶了过来,“哎呀我的小祖宗,这天气冷了外面凉,你快去房里歇着去。”
“杜舟。”苏婉如指了指腿,“我的腿好疼啊,你快去将梅子青给我的外伤药找来,我要用。”
杜舟惊的跳了起来,“怎么又受伤了,伤在哪里,我来瞧瞧。”
“腿!”苏婉如白了他一眼,“你扶我一下。”
杜舟扶着她下来,两个人回了院子,苏婉如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还真是不算深,毕竟是簪子扎的,可杜舟急的嘴巴起火,来回的走,好不容易等她好了,就推门进来,道:“我要和您谈谈。”
怎么今天晚上一个两个的都来和她谈心?她看着杜舟,摆了摆手,道:“行了,我要睡觉了,你要是敢聒噪一个字,我就再不理你了。”
杜舟瘪的,感觉话快要从鼻孔里崩出来了。
“还是二狗子好啊。”苏婉如拍了拍二狗子的头:“就你最乖,最好,最懂事了。”
她说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杜舟就坐在床头哭,嘤嘤的哭,一副委屈的样子,苏婉如拿脚踹他,“我有没死,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奴婢难受。”杜舟道:“镇南侯太坏了,他娘也太坏了。”
苏婉如嗯了一声,道:“他总能想起来的,等他想起来,一看我不理他了,他定要懊悔的肠子都青了,到时候多痛快啊。”又道:“现在呢,就唯一的期盼呢,就是他不帮我,不理我都没事啦。最重要的是不要拦着我的路。”
杜舟脸色一变,“您的意思是,不记得您的镇南侯,在知道您的身份后,很有可能会大义灭亲?”
“什么亲啊。”苏婉如白了他一眼,“在他眼里我已经不是亲了啊。”
杜舟气的一脚踢在床沿上,疼的嗷的一声叫唤,把二狗子吓的跳了起来,苏婉如也坐了起来,看着他,“踢脚趾头了?袜子脱了我看看,破了没有。”
“没事没事。”杜舟道:“那怎么办,这事不好办啊。”
苏婉如点了点头,道:“我给二哥写一封信,让他找一找民间是不是真有这种手法。”她说着,就起来铺纸给苏季写信,将沈湛和卢氏以及她听来的,姜族人的事情告诉他。
她直觉梅予知道姜族,那苏季也可能会知道,就在成都府,说不定会真能找到。
“不过。”苏婉如看着杜舟,“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沈湛的事。”
杜舟脸色一变,道:“我我这么聪明,我能猜的到啊。”
镇南侯府中,卢氏气的躺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人才舒服一些,她敲了床板,青柳听到声音进来,“老夫人。”
“沈湛呢。”卢氏问道。
青柳回道:“侯爷在房里歇着呢,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嗯。”卢氏起身,摆了摆手,道:“你忙你的吧,我不喊你,你不要进来。”
卢氏就靠在床头想着事情,手指动着,心思动的越发的快不管那小丫头怎么泼辣蛮狠,但有一点说的是对,她并不敢直接的将她的身份告知赵之昂。
因为沈湛和苏婉如的事,以及那丫头在京城里盘根错节的交际络,已经不好直接动了。
“老夫人。”青柳敲门,“您快去看看,陆姑娘她她不好了。”
卢氏蹭的一下站起来,大步出门而去,推开围着的几个丫头,卢氏就看到陆静秋正闭目躺在床上,面色青紫难看,她心头一惊上前扶了脉,顿时喝道:“去煮绿豆汤!”
陆静秋吃了毒药。
“你这个蠢货。”卢氏气的不得了,又喝道:“将你们侯爷请来。”
小丫头乱糟糟的去请人去煮绿豆汤,卢氏取了针出来施针,等绿豆汤过来,卢氏给她解毒等一切忙完了,卢氏才发现沈湛并未过来。
“人呢。”卢氏蹙眉,脸色很不好看,青柳回道:“爷说,等死了再去和他说。”
卢氏气的一口气心血涌了上来,好一会儿她才压了下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青柳又道:“爷还说,他明日一早要出门,就不来和您道别了。”
“他要出去,去哪里?”卢氏直觉,沈湛出门是为了查苏婉如的事,青柳摇了摇头,道:“爷没有说,奴婢没敢问。”
卢氏指了指陆静秋,“你照看着。”她说着,就出了门,径直去了正院里,沈湛梳洗换了衣服,正准备出门,卢氏拦着他问道:“去哪里,几日?”
“长则半年,短则半个月。”沈湛说着,微顿,“我不在时,镇南侯府那你们就不要出去,买的呢生事!”
卢氏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道:“你说什么,你想软禁我们。”
“京城人事复杂,我不想再看到诸如昨夜那种事。”沈湛平静无波,道:“你是来养老的,既是养老,就该有养老的样子!”
说着,拂袖而去。
“我是你娘。”卢氏道。
沈湛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有的事,我不查不问是因为信你,因为你是有原则底线的人。”说着人已经走远,“不要打破你已定的形象。”
这样,会让人不再相信你。
“我是什么人,你也该知道。”沈湛波澜不惊的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这一次,他将卢成,闵望所有人都留在家里,甚至于连去哪里都没有告知,这显然是谁都不信了。
卢成蹲在门口,一脸的郁卒,裘戎从侧门进来,没有看到沈湛,就问卢成,“八哥连夜走了?”
“嗯。”卢成点了点头,“爷不让我们跟着。”
裘戎愣住,这还是这么多年来,沈湛头一次出门不带卢成和闵望的。
沈湛素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啊。
“怎么办。”卢成抠着墙角,“爷会不会把我们都赶走?”又看着裘戎,“你到是没事,马上就要送公主去安南,到时候就直接甘肃了。”
赵奕玉八月二十五启程,预计明年三四月到安南。
苏婉如并不知道沈湛离开的事,直到赵奕玉出城那天,她才听朱珣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