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苏婉如忙换了个话题,“公公,漕运的事怎么样?什么时候动工?”

司三葆就盯着她,道:“你就这么确定,圣上一定会同意?”

“没有理由不同意啊。”苏婉如一脸奇怪,“我就展示我的抱负理想,最后无论天下百货做的多大,也都是圣上的,他自己给自己开便利,有什么不行。”

“那你的好处呢。”司三葆看着苏婉如,“这么多事情,我可没瞧见你自己的好处,你这个人做事,没有好处你愿意?”

苏婉如轻轻一笑,道:“司公公,我本来不过一个小绣娘,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对我来说就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了啊。”又道:“这燕京内外,有几位女子像我这么幸运,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能力。”

司三葆不信,但是又想不到更好的解释,摆了摆手,道:“行了,漕运的事圣上同意了,不过没有让我们再开码头,而是同意我们借用官家的漕运船。”

“真的啊。”苏婉如惊喜不已,这比她预想的效果还要好,官家的漕运船每月定时定点,十几艘大船运送粮、炭、等物资,而这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船能直接进皇城。

“省钱了是吧,不用再买船了?”司三葆被她失态的样子逗笑,有种成就感。

苏婉如点头如捣蒜,一脸崇拜的看着司三葆,“司公公,您真是太厉害了。”又道:“虽说少了一笔租船出去的收入,但是却省了更多的买船的钱,这可真是好事。”

司三葆颔首,又道:“如果能买,能有自己的漕运那是最好了,不过圣上既然不同意,那就再等等。”又道:“说到底,还是你聪明,替圣上分忧了。”

苏婉如抿唇笑,道:“明年就算我走了,在别的地方听到天下百货的事,我也会高兴的。”

司三葆有些可惜,这小丫头确实聪明,就只是可惜,她是个女子,而是男人,也就没有这么多不必要的掣肘了。

“那还要是要派人去的吧。我们隔日要运粮进京,要有人跟船点算,还要下货,这些都要准备的。”苏婉如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司公公,过两个月,我们在济宁府再开一间天下百货吧。正好六月份周官人他们也要回来了,这一次的货更多,足够给两家铺货了。等他回来,我们再添一艘船跟他跑海运,这样年底那一趟拉回来的货,足够我们一年的销用了。”

“这事你处理就好了。”司三葆将一个腰牌给了她,“你手里要是没人用,杂家就派人给你用。要是人够,你就和乔公公商量着办吧,你做事,杂家放心。”

“还有,等事办成了,你随杂家去宫里和圣上说。”司三葆叮嘱道。

苏婉如笑眯眯的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亲自去一趟吧,不走一趟踩了点,我也不放心的。”

“随你吧。”司三葆催她走,“你快走吧,镇南侯还在外面呢,你也真够心大的,让他在外面等你。”

这世上的人事,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苏婉如应是,笑盈盈的出了门,小田公公凑过来,笑着道:“苏姑姑恭喜你了,现在满京城的人见道您都要喊一声苏姑姑了。”

“托司公公的福。”苏婉如笑着道。

小田公公就指了指门外,“镇南侯送您来的,没想到啊,您和镇南侯之间的关系,这么亲密。”

“那件事,你和侯爷说了吗。”小田公公一脸可惜的样子,“可惜了我们侯爷一片痴情了。”

苏婉如呵呵笑了一声,道:“那我走了啊。”晃了一下手里的腰牌,“瞧见没有,我这两日要准备出去一趟。”

“去吧,等回来的时候您再来过来。”小田公公送她到门口,打眼就看到了一脸胡子,靠在车上镇南侯,他忙上前去行了礼,道:“不知道侯爷在,实在是里失礼了。侯爷可要进来喝杯茶,歇会儿。”

“不用。”沈湛回了,过去牵了苏婉如的手,当着不熟悉的人苏婉如当然不会落沈湛的面子,由她扶着乖顺的上了马车。

小田公公站在门口行礼恭送,就张着嘴一脸惊愕的看着沈湛,会鞭子,驾车,带着苏婉如走了。

还真做车夫啊。

镇南侯给苏姑姑做车夫,可真让人意外,不知道宁王爷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看来,两个人为了苏姑姑打架的事还真是不假。

到了绣坊,苏婉如站在车上,要下来。沈湛站在车上,一副要抱的样子,她戒备的道:“你你走开,我自己能下来。”

“会摔着的。”沈湛一本正经的道:“我会心疼。”

苏婉如冲着他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道:“那你放脚凳啊,杵在这里做什么。”

“乖,我抱你下来。”沈湛手一抄,将她抱在了怀里,掂了掂,“怎么瘦了。”

苏婉如瞪眼,“你快放我下来,你简直不要脸。”

“嗯,不要脸。”沈湛抱着她亲了一下,笑呵呵的道:“这里没人看见。”他特意将车赶到了角门,这里是个死胡同,平日就临时停车放马的地方。

居心不良!苏婉如被他摁着亲了一下,看着他一脸得逞后餍足的样子,气的踢了他一脚,道:“臭流氓!”

说着,就提着裙子气呼呼的拍门。

沈湛就靠在车边看着她,笑着道:“我媳妇生气都好看。”

苏婉如不想理他,顿了顿又想起来,前面不还求着呢么,怎么一转眼又在这和她耍花腔占便宜了?

她气不行,门一开赶紧进去反手关了门,守门的婆子惊讶的道:“姑姑怎么从角门进来了。”

“躲贼。”苏婉如往前走,婆子跟在后面,“怎么会有贼的,姑姑被偷了什么东西没有,奴婢这就带人去抓。”

偷了什么?苏婉如脸一红加快了步子,敷衍的道:“你不用管了,做事就好了。”

婆子想了想不放心,回头开了角门,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辆空车停在外面。

沈湛去了宫里,在御书房外碰到了赵胥,两人互相行了礼,赵胥笑着道:“镇南侯这是准备蓄须?”

“嗯。”沈湛点了头,看着赵胥道:“殿下近日身体可好。”

赵胥笑着道:“太医瞧过,吃了几个月的药总算回了点元气。想想,人还是要身体好,不然什么事都白谈。”

“是。”沈湛深以为然,“那改日等殿下有空,我们约吃酒。”

赵胥轻笑,点头道:“也不要改日,就今晚好了,我在如云馆等你。”

“好!”沈湛点头,两人一个出宫,一个进了御书房。

赵之昂正准备去休息,听到回禀又重新回来,见沈湛进来,他过来拉着他一起去了后殿,在罗汉床上坐下来,道:“你这次去成都府,又和作想?”

“治理的很好。全民皆兵,男女老幼都能提枪上阵!”沈湛道:“圣上若想收复成都府,从外攻恐怕要费点力气。”

赵之昂也知道,不然这么多年下来,别处百姓都是流离失所,只有成都府依旧繁荣安定,这和成都节度使的能力密不可分,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成都府天然地势。

易守难攻!

“那就先放一放,眼下国库也没有银子再去收复成都府。”赵之昂道:“先等长兴侯那边的捷报传来。”

沈湛颔首,忽然问道:“圣上,安南联姻的事,后续如何办。公主还没有找到?”

“没有。你一提此事,朕就气的头疼。”赵之昂虽这么说,但明显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怒气,沈湛看着奇怪,问道:“可是芝阳公主的病情有所好转?”

“那倒没有,那孩子身体一直不大好,要是过去,人还没到命就该没了。”赵之昂道:“原本朕是打算让定国公选个女儿送来,可那”他也不想提定国公,实在是不知道好歹,“幸好有人替朕分忧。”

沈湛眉头几不可闻的簇了簇,“这是已经解决了?微臣恭喜圣上。”

“是喜。你别说苏瑾这小丫头,不但有本事还特别的机灵。”赵之昂道:“虽说让她一个庶民代替公主去联姻不好,可她的能力和作为在这里,等她去了安南还会再建天下百货,这样一来两国之间的邦交就更加密不可分了。”

“这联姻就是为了稳固邦交,所以,是嫁公主还是嫁普通的人,也就无所谓了。”

赵之昂高兴的说着,没有注意沈湛的脸色。

他静静坐着,若皮肤能冒出烟了,大概此刻已是七窍生烟了难怪和他遮遮掩掩的,他就觉得奇怪,赵之昂为什么突然给她封了一个什么姑姑的封号。

原来是用婚事来作交换的。

还联姻,亏她能想得出来。

他现在算是彻底弄清楚那天在宫里的事情,她一边许诺了司三葆,等以后天下百货就是司三葆的,一面又用搭上漕运后再开天下百货运送百货的巨大利益诱惑司三葆,和她一起说服赵之昂,将来天下百货无论多大,都是朝廷的。

说不定,还具体谈了红利和股份的事情。

有皇家在背后支撑,无论是司三葆还是和她一起做事的周康等人,都会求之不得,这样一来,他们的生意就会如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这是诱惑,赵之昂是人自然会动心,于是就答应了借官家漕运的事。

而她为了防止这一年内再有人拿她身份做文章,于是就主动请命,代替公主和亲去安南。

是不是公主已经不重要,只要人去,总有办法让安南那边信服和承认。

沈湛气的不得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都不和他商量一声,这个死丫头!

“恭喜圣上。”沈湛恭贺道。

赵之昂摆手,无奈的道:“不过,年前西北三州府雪灾,无数流民正往京城这边来,据说一夜就有几十人冻死在路上,朕心头惶惶,刚让赵胥亲自去一趟,押送赈灾银两去西北。”

“雪灾的事,微臣在路上也看到了。眼见就要春种,这些流民无田无业就会生事,还是早日安顿下来好。”沈湛道。

这些人宁愿在外乞讨也不愿意回家,是因为赋税太重了,赵之昂定下二十钱算赋,到各州府,就变成了三十甚至四十,田亩也是,八斛变成了十斛

这甜种了也是颗粒无存,还不如流在外面,至少不用徭役。

沈湛眉头紧锁,赵之昂叹气道:“这一年多,真是多事之秋,朕也是心力憔悴。得亏有你们替朕分忧!”他拍了拍沈湛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沈湛起身,道:“不辛苦,这些事都是臣的分内事。”

“微臣告退。”沈湛拱手,赵之昂有些累了,就没有留他,沈湛大步了出了门,怒气冲冲的去了应锦。

苏婉如正在杜舟的后院里和段震说话,“我二哥在真定?”

“是的。二殿下知道您无恙了,也没有急着走,说要在真定住几日顺便办点事再走。”段震道。

苏婉如点了点头,道:“你给我二哥送封信去,让他等我一日,我明天也要去办事。去看官府的漕运码头。”想了想又道:“到时候你和刘叔与我一起,对外就说我请你们护送。”

段震很激动,“好!那属下今晚就回去准备。”

“好。”苏婉如也很激动,从苏季出来到今天都快一年了,她终于有机会见到他了!

段震拱了拱手,“那属下告退了,回去准备一番,明日一早来这里接您。”

“好。”苏婉如点头,目送段震离开,她长长的舒出口气,摸了摸蹲在她脚边的二狗子,笑着道:“看,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二狗子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她回了院子里,刚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某人,一愣,道:“你怎么又来了。”

沈湛不说话,就冷眼盯着她,苏婉如觉得从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火子。

“你去宫里了?”她心里转了一下,立刻就想到了可能性,“知道了?”

沈湛大步走了过来,立在她面前,跟一堵墙似的。

149 世道

“你你干什么。”苏婉如被惊着,她怕有武力值的人,这力量上的悬殊,和聪明还是笨毫无关系。

就是简单粗暴的碾压,论是她气的肺炸了也没有用。

“你和圣上用婚事做了交换?”沈湛逼视她,眼睛里冒火,“还去联姻和亲。我以为你本事通天,能忽悠圣上给你个封号,没有想到用的是这个方式。”

苏婉如后退了一步,道:“这是我的事你没权管我。”

“我没权管,你要弄清楚,你是谁媳妇。”沈湛伸出食指,戳她的额头,“我不在京城,忘记了你,虽是我的问题,可我也不乐意。你倒是自在,没人管我看你恨不得翻天了。”

“还联姻,你想嫁给谁。我告诉你,安南的皇室里一堆歪瓜裂枣,十个皇子加起来,也没有我英俊潇洒,对你好。”

苏婉如撇嘴,嫌弃的盯着他一脸了胡渣的落魄的脸。

还英俊潇洒,他这是几天没有照镜子了,丑的都快成大爷了。

“我说话你听了没有。”沈湛继续戳她额头,“无法无天的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绑了你,立刻拜堂成亲。”

苏婉如被他说的有点心虚,退了又退,咳嗽一声,咕哝道:“你都不记得我了,我怎么知道你会做什么事情。更不能指望你帮我了,所以我自己打算,为将来铺路有什么不对。”

“你铺路就铺路。买卖不是做的很好吗。你当时的危机也解除了,你不提联姻也一样没事。”沈湛将她避逼靠在围墙上,磨着牙道:“我看你心里根本没我,我不记得你,不在京城的时候,你高兴的很。又是赵仲元,又是联姻,我要是再迟一点回来,是不是就要去安南找你了。”

苏婉如推了推他,“你离远点,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恨不得现在里可办了你!”沈湛咬牙切齿的道:“我看你还蹦跶的起来。”

这丫头,就该在她胸口挂个有夫之妇的牌子,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有主的。

“行了啊。”苏婉如白了他一眼,“不要得寸进尺,我让着你呢,你还得意了。”

沈湛都快气晕了,还管她让着不让着,上下扫了她一眼,夹着她就往房里去,“你给我进来!”说着,一脚踹开门,两个人进去,他又把门踹关上。

“沈湛,你别乱来啊,我会跟你翻脸的,你要敢得寸进尺,我就永远不理你了。”这人一生气就打人屁股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湛在椅子上坐下来,果然,把她往腿上一摁,噼里啪啦的打了两下,怒道:“我得意,我得意我媳妇要去联姻,得意我媳妇天天带想着嫁别人?”

苏婉如大怒,卯足了劲推开他,气红了脸指着沈湛,“你再动手试试。”

“动手怎么了!”沈湛拍桌子,“夫纲不振,你都要上天了。”

苏婉如冷笑一声,揪住了他耳朵,问道:“谁是夫,我承认你是夫了吗,你脸是有多大,不当脸是去做城墙了。”又道:“你现在越发了不得了,说几句你还能动手,你跟谁横呢!”

耳朵被牵的老长,沈湛瞪眼道:“行了啊,我正生气呢,你别蹬鼻子上脸。”

“我管你生气不生气。”苏婉如照着他后背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我管你生气不生气。”又余怒难平的指着桌子,“你给我趴着,让我打两下,不然我要气死了!”

让他趴着,这不可能,沈湛道:“你已经打了很多次了。”

“趴着!”苏婉如指着桌子。

沈湛撇头过去,这丫头就是转移重点,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反倒她生气动手了。

算了,他先忍过去。

“你不让我打是不是。”苏婉如瞪眼,红了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你让我打两下,今天这账我就不不跟你计较,否则,咱们两个没完。”

沈湛坐着不动,咳嗽了一声,已经没了底气,“行了,你打别的地方出气好了。”

“不行。”苏婉如瞪他,“你听不听我的。”

沈湛看着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摆着手,“行了,行了,给你打可以了吧。”就站了起来,极力维持最后一点“尊严”,“打吧。”

“我让你动手,”苏婉如踹了一脚,“你自己笨被你自己娘害的,我受了委屈都没说,你还好意思怪我。”

“我要不这么做,现在都被拉倒菜市口砍头了。相信我的,都说那是诬陷,可我心虚啊,因为那都是真的。你又不在成了个傻子,我不自己先想办法,难不成等你回来给我收尸啊。”

“我没成傻子!”沈湛咕哝道。

“你就是傻子!你自己家里的事弄不好,我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娘的份上,我早就让人灭口了。你还对我凶,你凭什么对我凶。”

“我多好的人,你也好意思。”

苏婉如说着,又踢了他一脚,气的坐下来,瞪着沈湛道:“你无辜,我更无辜好不好。莫名其妙的被人害几回,还受了你几次羞辱,你不好好和我道歉,还来我这里耀武扬威,你根本没脸,更站不住脚。”

沈湛被骂的没了话,泄气的垮了肩膀,哪有半点方才是气势,走过来看着苏婉如,哄着道:“婉婉,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要不,你再打我两下。”

“我不打。”苏婉如撇头过去不看他,“我闲的和你磕牙,你带着你娘离我远点。”

沈湛凑过来,用胡子磨着苏婉如的手心,“我刚才是真的生气啊,明知道你只是缓兵之计,可我一想到你和什么人弄了个什么婚约,我就生气。”

“你做什么事都行,就这事不行!”沈湛说完,苏婉如就瞪着他,他立刻改口,道:“这这回就算了,但是不能有下一次。”

苏婉如不想理他,推着他道:“你赶紧走,别在我跟前碍眼,我瞧见你就来气。”

“不走。”沈湛拖了椅子过来,拉着她的小手,暖在手心里,“一想到你生气,我就没心思做别的事。”

苏婉如将手抽回来,也不和他废话,推着他出去,他站着就跟座山一样,根本撼不动,苏婉如跺脚,吼道:“你走不走!”

“走!”沈湛知道她是真来气了,“我走,你别生气了。以后你做什么都行,我也不生气了。你做的全对。”

苏婉如不听,“迟了!”说着,推着他到门口,沈湛道:“你中午没好好吃饭,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酱肘子,还是燕京烤鸭。”

“我气饱了。”苏婉如道:“我警告你,这两天你都不准来找我,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沈湛敷衍的点着头,“好好,不来,不来,你别生气。”

一点原则都没有,苏婉如啪的一声关了门。

“那我走了啊,你要是想我,就让二狗子去告诉我。”沈湛念叨着,见她铁定是不会开门了,就去了香山馆,霍掌事见他来坐着行了礼,道:“侯爷从阿瑾那边过来?”

“嗯。”沈湛坐下来,刘妈妈上了茶,沈湛喝了一口,有些尴尬,霍掌事当然不可能等他开口再招呼,他和苏婉如在一起时无论多好说话,那也是对苏婉如的,对别人时镇南侯可没有那么温和,“侯爷不要气馁,阿瑾呢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等她过了这阵子气消了,也就好了。”

“嗯。”沈湛道:“她今天没好好吃饭,劳烦掌事提醒她。”

就是为了这件事吗?霍掌事心头温暖不已,点头道:“你放心吧,到了吃饭的时候,她就是不吃我们也会拉着她吃几口的,不然饿坏了身子,我们也都是会心疼的。”

“那就有劳了。”沈湛很客气,和霍掌事拱了拱手,“若是有事,她不愿意去找我,您派人去和我说一声,不用管什么时辰,我都有空。”

霍掌事很感动,这世上,不管是谁这样被人惦记着,照顾着,无论你的大事小事他都会放在心里的,真的太令人感动和幸福了,就连她一个外人,都觉得温暖,“好,侯爷说的民妇记住了。”

沈湛颔首,道谢走了。

周娴捧着脸,一脸艳羡的进门,道:“姑姑,镇南侯怎么会这么好啊,对苏瑾也是好的不得了。”

“因为喜欢嘛,一个人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无论做什么事,都念着想着的。”霍掌事像是想起什么来,笑了笑,“你不用羡慕,都还年轻,早晚有一天你也会遇到那个将你放在心里的人。”

周娴想到了梅予,又摇了摇头,道:“好,那我等着。若等不到我就陪着您。”

“好!”霍掌事摸了摸周娴的头,正要说话,吕毅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个油纸包,一阵香气散开,周娴眼睛一亮,道:“吕叔你买的什么?”

“一家新开的铺子,用泥烤的鸡。说是很好吃。”吕毅说着递给了霍掌事,“你尝尝!”

霍掌事含笑点头,接过油纸又递给了周娴,“既是好吃,就拆开来让大家都尝尝,若真的不错,一会儿多买一些回来,在饭堂里给大家加餐。”

周娴觉得吕毅不是买給她吃的,她心虚的接过来又余光看了一眼吕毅,见他没说什么,就在桌子上拆了油纸包,霍掌事问道:“天下百货那边事情多,你不用来回的跑,在那边好好做事,不要辜负了阿瑾的心意。”

乔公公虽做了天下百货的掌柜,但整个铺子里,都是苏瑾的人。

当初苏瑾没有打算让吕毅过去帮忙,他毕竟是应锦的人,是霍掌事让吕毅去的,说是绣坊里没什么事做。

“好。”吕毅将手在身上擦了擦,指了指外面,“那那我回去做事了,今晚就歇在那边。”

霍掌事点了点头,笑着道:“好。”

吕毅就出了门,周娴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又看着霍掌事想说什么,可对方已经低下头接着做事了。

周娴叹了口气。

卢氏站在沈湛的书房里,沈湛正在看信,并未抬头,卢氏道:“你把静秋怎么样了。”

“你不是一心让我收了她吗。”沈湛放了笔,将手里的信叠好,装好递给周奉,“让人送去给长兴侯。”

周奉应是拿着信出去。

“现在我如你所愿。”沈湛看着卢氏。

卢氏根本不信,咬牙道:“你杀了她?”

“她都是我的人了,如何处置就不用你过问了吧。”沈湛敲了敲桌子,道:“母亲,你好好养老,不要再玩什么心思,我的话依旧不会变。”

“你让静秋回来。”卢氏摇着头,不敢置信,“你听到没有,让静秋回来。”

沈湛面无表情,对外面道:“将陆静秋带进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卢氏就看到陆静秋被人拖到了门口,浑身是血,卢氏惊呼一声扑了过去,“静秋。”忙给她号脉,又回头瞪着沈湛,“是你打的?”

“三十军棍。”沈湛靠在桌边,看着卢氏,眼中最后的留恋和温情消失不见,“您下回做事,也为身边人想想,这次是她,下次我就不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