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如噗嗤一笑,道:“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玉洁不担心你长成歪瓜裂枣就可以,你还担心她。”

“算了,看来你办成事的份上,我让你一回。”朱珣盘腿坐在炕上,“你说,我爹收到信后,是什么反应。”

苏婉如笑着道:“大概会替戈大人可惜,好好一白菜让他家的猪拱了。”

朱珣一口茶喷了出来,扑过来掐苏婉如的脖子,“姓苏的,你才是猪!”

说着,抓着苏婉如的肩膀一阵抖。

苏婉如大笑,指着他道:“你现在不是猪,而是”她没说完,朱珣捂住她的嘴,“好姐姐,我认输!”

“嗯,知道了。”苏婉如笑着推开他,两人对面坐下,朱珣咕哝着,“也不知道我八哥看上你什么了,除了聪明漂亮一点,简直无一可取。”

“也对。”苏婉如叹气道:“我除此以外,确实没什么优点了。”

朱珣白了她一眼,起身道:“我走了,今天赵治庭回来,我们给他准备了接风宴。”

“嗯。”苏婉如送朱珣出去,在回廊上见到拿着书正要走的赵衍,问道:“你今天还要出城吗?方才朱世子说今天换皇长孙回来,准备了接风宴啊。”

“嗯,今天不准备出城。”赵衍走过来看着她,柔声道:“那戈小姐往后就不用来了?”

苏婉如点头,“你要是有事,就找别人给你传话好了,一时半会儿我看是见不着她了。”

“我没什么事。”赵衍指了指外面,“先走了。”

苏婉如点头,目送赵衍出去。

赵胥出事后,她感觉赵衍有点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好。

但这背影,看上去格外的孤寂。

她想喊他,想了想还是忍了,对方不知道是谁,到底是赵衍还是赵峻,甚至于太子呢她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这样保持点距离挺好的。

“倒是赵治庭,庶长子一到,不知道今晚他还能不能出来。”苏婉如笑眯眯的去上课。

等第二天早上,沈湛来找她,说起昨晚的事,“赵治庭姗姗来迟,一脸郁卒。”

“是为了庶长子的事?”苏婉如真是看好戏,巴不得赵家越乱越好,沈湛颔首,“嗯,今日一早去宫里了,皇后那关怕是不好过。”

苏婉如点头,“我倒觉得,以皇后的作风,恐怕会去母留子。”

“不好办。”沈湛道:“这位夫人听说是常州番阳伯的义女,在番阳伯府长大,很有才情。”

还真是有点来历啊,这样的身份,去母留子怕是不能了,苏婉如噗嗤一笑,道:“那就更有意思了,去不了留不得,总不能先封个侧妃吧。”

“就这么高兴?”沈湛摸了摸她的头,苏婉如掩面笑着道:“看不喜欢的人笑话,心里总是舒坦的嘛。”

沈湛失笑,问道:“船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估计四月初就能回来。”苏婉如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我过些日子要再去一趟济宁,顺便去真定看看我二哥,前几天给他去信说了奸细的事,他只回了我知道了。我猜他可能也查到了什么,去见一面我们交换一下信息。”

那个人消失后,就真的肖氏了,就连卢氏都没有音讯。陆静秋离开后也派人跟着的,但她并没有和卢氏联系过,而是一路背着药箱问诊行医,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

“那我安排一下,我也要去一趟西北。”沈湛道。

苏婉如问道:“是卫所的事吗?时间不多了,你是要快点才对。”又道:“裘戎是直接去甘肃了吗。”

沈湛颔首。

“爷!”卢成掀了帘子进来,回道:“皇长孙被圣上打板子了,人刚刚抬回了太子府。”

苏婉如惊奇的道:“是因为长子的事?”

“是!”卢成回道:“应该是要先封侧妃,圣上不同意,说是正妃未娶,侧妃不能进门。”

苏婉如唯恐天下不乱的道:“这可真是伤脑筋了,不知道会不会有讲究规矩的朝中大人弹劾呢,皇家无家事,说一说也是应该的啊。”

果然,第二天早上朝中就有人弹劾赵治庭,说他乱了子嗣伦常,有失长孙之风范。

一连三日,朝堂内为这事吵的不可开交,苏婉如以为,那位乱了纲常的夫人,至少会先被安置在什么地方,等赵治庭娶了正妃生了嫡子,才能被接回来。

可是过了四天后,赵之昂忽然连下了两道圣旨,一封赐婚了赵衍和江西知府孙大人的千金,另一封则是赐了崔玉蝶和赵治庭。

婚期一个是明年三月,一个是明年四月。

赵衍在京中完婚后就去封地。

苏婉如是听蔡小姐说的,当时她们正在上课,不由目光一起落在崔玉蝶身上。

“我?”崔玉蝶脸色刷的一下变的苍白,“给我赐婚?”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这门婚事要是早两个月,大家一定会说恭喜,可是现在,真是半句恭喜的话都说不出口。

“不可能。”崔玉蝶蹭的一下站起来,“我父亲不过一个二品,我的身份可够不上做皇长孙的正妃。”她说着,神神叨叨的出门,苏婉如拉住她,劝道:“说是圣旨,想必是错不了的。”

“姑姑。”崔玉蝶看着苏婉如,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不要嫁他,这分明就是恶心我们,拿我们不当回事,让我去补窟窿呢。”

苏婉如抱着崔玉蝶轻拍着后背,吩咐人,“将教室门都关了,今天玉蝶的反应,谁都不准说出去。”

大家都应是。

是够恶心的,不单崔玉蝶的婚事恶心,就连赵衍的婚事也是如此,那是江西知府的孙小姐,起初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有了赵栋和赵胥的事情后,赵之昂应该是怕别的儿子坐大,所以给赵衍赐了这么一个死苍蝇似婚事,不管孙小姐是不是貌若天仙,但在赵衍这里,就是恶心人。

“我让人送你回家,先回去和你父亲商量一下,你别乱来。”苏婉如低声道:“事情一切都待定,你不要多想。”

崔玉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点着头道:“那我先回去。”

苏婉如是真觉得这事不是真没有回旋的余地,至少,那位番阳侯的义女,将来的侧妃娘娘,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到最后崔玉蝶能不能顺利成亲,都是两说。

大家都没心情上课了,苏婉如索性下了课,大家都在教室里小声说话,苏婉如则出了女学。

她莫名的想去看看赵衍,难怪前面急匆匆的走了让她来代课,原来是回府接旨了。

不知道他此刻是怎么想的。

或许他也乐见如此吧,毕竟德庆侯府的婚事,他是不想要的。

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位孙小姐,没有牵连说不定将来的日子过的还能自然一些。

苏婉如胡思乱想的,就见一辆马车在她面前停下来,车上下来个婆子,笑着和她行礼,道:“苏姑姑,我们是太子府的嬷嬷,我们太子妃请姑姑去府里一趟,有些绣品要拿去绣坊定制,让您先带人去量了尺寸,把花样子定出来。”

“太子妃说本来想等两日,可一想前后不过一年的时间了,就怕定的迟了,姑姑这边腾不出人手来,到时候时间不够。”嬷嬷道。

“是。”苏婉如回道:“还是娘娘考虑的周到,那我回去取了尺笔,这就跟您去太子府。”

162 姐妹

皇后寿诞时,苏婉如曾经见过太子妃,但她只来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因为身边不好,娘家虽追封了可到底人都没了,所以无论她在太子府还是在朝中,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以至于赵标娶了两位侧妃,她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听说,胡侧妃进门时,她忙前忙后的将身子累垮了。

此刻,苏婉如坐在太子府正殿的宴席室内,和太子妃谭氏对面而坐。

和去年比起来,她似乎略胖了一点,但依旧脸色蜡黄,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她的五官很精致,想必年轻时应该是个飒爽英姿的美人。

不知道,定崔玉蝶做儿媳,是她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

如果是她的意思,那这位太子妃娘娘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至少,在应急手段上很了得,挑了崔家这样不高不低的门户,想反抗底子还弱了一些,做正妃,二品大员的嫡女也够格了。

还是有讲究的。

只是,赵治庭那样的人,可配着他们玉蝶,尤其是色令智昏以后,就更加是云泥之别了。

“喝茶。”谭氏笑着道:“本来以前就准备了一些绣品摆设,可过去了好几年了,就觉得无论绣法还是样子,都有些过时了。”

“我今天念叨着,本来还没说要麻烦你,还是听太子爷提醒呢。”谭氏含笑道:“没有耽误你的事情吗。”

她是太子妃,她不过一个买卖人,谭氏居然用这样谦虚的语气和她说话。

看着,还真是个温和的人啊。

“您有事吩咐一声我就好了,我就是事情再多,您派来的事情也万万不敢怠慢的。”苏婉如笑着道:“您让我量尺寸,可是要定落地的屏风,放在哪里,您着个妈妈带我去就好了。”

“我陪你一起。”谭氏起身,她身边随侍的嬷嬷就给他披上了披风,她歉意的道:“虽天已经暖和了,可我却向来怕冷,让苏姑姑见笑了。”

真是不习惯啊,苏婉如笑着道:“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养好了,是我们百姓的福气。”

“真是会说话。”谭氏和苏婉如一起出了门,“其实我常听府里的人说起你,就是我们太子爷也提过两回,可见你在京中的名气。”

苏婉如摆手,“我哪有什么名气,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太平盛世罢了。”

“那也是,战乱了这么多年,天下终于定了,百姓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这买卖自然也越做越好。”谭氏道。

两人说着话,一起出了正殿,刚到门口就看到赵标从门口进来,苏婉如行礼,赵标忙伸手去虚扶她,手伸了一半忽然想起这样有过了,就收了手,道:“免礼了。”

苏婉如起身,谭氏问道:“殿下从庭儿那边回来吗,药都吃了吧。”

赵治庭被打了板子,虽没有伤筋动骨,但赵之昂也是盛怒之下,所以皮开肉绽难免的。

“吃了。”赵标应了一句,看着苏婉如,“苏姑姑来是量尺寸的?”

苏婉如点头应是,“是,娘娘照顾我们生意,特意让我过来量尺寸。”说着和赵标夫妻福了福,“多谢殿下和娘娘照拂。”

赵标一笑,摆手道:“这话说的太客气了,更何况我们要做绣品,你那边也是最合适的。”

“是啊。”谭氏颔首,“各式各样的绣法都有,比以前的锦绣坊还要完善全面。”

真的是夫妻啊,苏婉如心里感叹,面上依旧笑着,赵标看向谭氏,吩咐道:“吩咐厨房做几道家里的拿手菜,中午请苏姑姑在家里用膳好了。”

谭氏不疑有他,忙应是,又和苏婉如道:“苏姑姑是江南人吧,家里有个厨子就是江南来的,做菜的手艺极好的,一会儿让你尝尝家乡菜。”

苏婉如想拒绝都觉得没话讲,只得回道:“那苏氏恭敬不如从命了。”赵治庭养伤,怕是见不到了。

“这样就对了。”赵标满意了,笑着道:“你们忙去吧,我去歇会儿。”

谭氏应是在门口吩咐了婆子,和苏婉如一起去了后院。

后院有许多院子,但是却很安静,苏婉如知道太子的妾室应该是住在罩院里的,只有两位侧妃才有独立的院子,她一路走过去还真没有看到哪个院子里人来人往的。

不是说那位胡侧妃很得宠嚣张的吗?

最重要,新进府的赵治庭的“夫人”呢,不是还有长子吗,怎么也没有看到呢。

难道母子两人被悄悄送走了?

她胡思乱想的,谭氏已经引着她在一间阔达的院子前停下来,“就是这里。”说着,自己先进了门,边走边道:“家具都还没有定,约了内务府的人明儿上门来量尺寸,不过这不是影响几个屏风和插屏,苏姑姑这便先定下来。绣品要用的时间长,就怕我多耽误几日,你那边就要赶工了。”

“是,早一天定我们也能早一点分派人手。”苏婉如打量着院子,进了正厅,打眼就看到个两个小丫头在扫地,她没觉得什么,但谭氏却是一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做事,自己院子里没事做了?”

两个小丫头如惊弓之鸟,听到声音一转身就跪了下来,道:“奴婢叩见娘娘。”行了礼这才抬起头来,左边那位解释道:“小主子睡了,我们夫人说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们来帮忙洒扫一下。”

苏婉如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来,因为这两个小丫头,生的很貌美。

左边小巧温柔,右边高挑娇媚,这样的姿色做丫头还真是可惜啊。

“还真是勤快的。”谭氏没什么表示,只问道:“乳娘的奶愿意喝了?”

右边那位丫头回道:“喝了。夫人说多谢娘娘体恤,她一定好好照顾小主子。”

“去吧。往后这里有专门的人收拾,你们闲了就在院子里歇着,不用来这里帮忙。”谭氏说完,两个小丫头应是,拿着扫把簸萁出去了。

谭氏没有再说什么,指了正堂,“原是想挂山水画的,可一想若挂一副绣出来的山水画应该更好,苏姑姑觉得呢。”

“娘娘这想法好,绣出来的画作,由针线和颜色辅助后会更加的立体好看,挂在中堂里很大气的。”苏婉如笑着道:“那我先将尺寸量出来,稍后娘娘再告诉我,要绣哪副画。”

“嗯。”谭氏就指了两个婆子,帮着苏婉如亮了尺寸,又带着她去宴席室还有暖阁里各量了挂屏和地屏,额外的,还定了帐子被套枕套和一些喜事补子等。

“其实,我找你来还是有些私心的。”谭氏看苏婉如写写画画,笑着道:“崔小姐是你的学生,将来她进府,一看这里的摆设许多都是和自己的先生有关,想必看着也要亲切许多。”

“娘娘真是用心良苦。”苏婉如收了笔墨,将纸折好收好,“玉蝶能做您的儿媳,是她的福气。”

你是好,可你儿子那样,找个家势再差点的好了,这样对方不在乎他乱七八糟的事,指不定还能高兴期待。

说崔玉蝶,就是害人家,还为儿媳考虑,也不过说说而已。

谭氏笑着点头,她的儿子虽位高,可半点骄奢淫逸都没有沾染,唯有这一次犯了错,可年轻人总有糊涂的时候,等将来正妃进门,生了嫡子,夫妻感情好了,侧妃也好,妾室也罢不过都是摆设。

“娘娘。”门外有婆子过来请,“饭菜摆好了,您和苏姑姑是现在去用,还是稍后?”

谭氏就和苏婉如道:“累了吧,去用膳吧。”

苏婉如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笑着道:“好。”随着谭氏回了谭氏的院子,两人进了正殿,赵标也正从房里出来,笑着和苏婉如道:“这些细致的东西,也只有请你亲自过来做,别人做了,怕是你也不放心。”

“是。这些尺寸虽都是粗粗的量,可若只是描述一番,难免大小会不合心。也不是立刻能更换做好的,还是万无一失比较好。”苏婉如笑着道。

赵标颔首,做出请的手势,示意苏婉如坐,她笑着道谢,在赵标夫妻后坐了下来。

谭氏回头,低声问道:“庭儿那边的吃食可送过去了。”

“送去了,胡夫人正亲自在喂饭呢。”婆子回道。

谭氏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

姓胡吗?苏婉如立刻想起了赵标的侧妃,难道让他侧妃去给赵治庭喂饭?

不会吧应该是赵治庭的那位夫人姓胡才对。

姓胡吗?苏婉如莫名想到一个人

“吃菜。”赵标示意伺候苏婉如用膳的婢女给她夹几样江南的名菜,苏婉如道了写,从容的吃了几口。

三个人安静的吃着饭,赵标没有喝酒,吃饭的样子倒也斯文好看。

赵标也打量着苏婉如,这小丫头真是做什么事都很好,就连这用膳的仪态都比寻常人好看。

外传她家世不显,他反而觉得疑惑,一个普通的百姓之家,怎么可能养的出这样精致的女子,就连他,许多规矩和仪态也是这两年学的。

赵标正要说话,苏婉如就听到门外进来了个小丫头,谭氏放了筷子问道:“怎么了,可是栖霞院里有什么事。”

赵治庭现在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殿下吃了几口饭就吐了,那边的夫人说请大夫来看看,是不是前几天饿的很了,伤着脾胃了。”小丫头道。

谭氏再坐不住,“我去看看。”又吩咐小丫头,“快让人去宫里请太医来。”

小丫头应是跑了出去。

“殿下,我去看看庭儿。”谭氏说着又看着苏婉如,“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苏婉如应是起身送谭氏出去。

难怪赵之昂会这么急吼吼的赐婚呢,原来是因为赵治庭绝食啊

嗯,为了心爱的女人绝食抗议,就算是饿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要为他轰轰烈烈的爱情叫好。

“家里的事,闹腾的不像话。”赵标也放了筷子,和苏婉如隔着桌子说话,“你也听说了吧。治庭在外面唉,这孩子自小老实,没想到长大了却这样胡闹。”

苏婉如和他笑笑,没敢评价,人家说自己儿子不好,她可不能也跟着说。

“母后和我的意思,要去母留子,将孩子送凤阳养几年,等这边嫡子生了,再接回来。可治庭死活不愿意,这不,被圣上打了,他也不悔改,居然绝食,人饿的只剩下一口气,实在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哦!不管是谁,做父母的总是拧不过自己的孩子啊,苏婉如看着赵标笑笑,心道您别和我说这话啊,我又不是长辈,我什么都不懂的。

“稚子无辜。”苏婉如笑着道:“殿下再生气多看看孩子就气消了,那么小的孩子瞧着肯定可爱的很。”

这是赵标想听的,他和她说这话,绝非只是诉苦,而是想找一个没有利益冲突,无法指责他又让他觉得舒服的人,得到认可而已。

苏婉如顺着他的话说。

“是啊。”赵标叹气,“也只能这么想了,那孩子才四个月,长的虎头虎脑的,瞧着真招人疼。就是父母不懂事。”

苏婉如跟着点头,认识到招标原来是这样的性子。

“殿下。”门外有小丫头过来,“小主子哭了,那位夫人在照顾长孙殿下,您看”

意思是,能不能您去看看。

赵标就露出为难之色。

“事情办妥了,那我告辞了。”苏婉如顺势就站了起来,她早就想走了,“多谢殿下和娘娘留饭。”

赵标颔首,“那就不留你了,改日你再过来坐。”

“是。”苏婉如拿了自己的东西,由婆子引着出去,苏婉如和婆子聊着,道:“皇长孙殿下身体好些了吗?”

这话没什么不可说的,婆子就回道:“皮外伤还好,就是前两日饿的狠了点,今天这第一顿难免有些受不住。”

“皇长孙殿下脾气也是倔呢。”苏婉如笑着道。

婆子点头,“可不是吗,奴婢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这自小啊就是主意大脾气倔的。”

没看出来,苏婉如腹诽了一句。

“张嬷嬷。”小道上迎来了个婆子,“那位夫人要亲自炖药膳,我们您要不要去看看。”

张嬷嬷簇了簇眉头,看了一眼苏婉如,苏婉如忙道:“您去忙吧,随便指个小丫头引我出去就好了。”

“那就对不住苏姑姑了。”张嬷嬷福了福,随手指了个锄草的小丫头,“送苏姑姑出府。”

小丫头应是,在身上擦了擦手,苏婉如跟着她在曲曲弯弯的抄手游廊出了内院。

待她离开,原来的小道上出现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静静的看着苏婉如离开的背影,她站了好一会儿,忽然轻轻一笑,道:“原来真的是你啊”

话落,人便走了。

苏婉如坐在车里,掀了帘子朝内院看过去,姓胡啊

这世上特别喜欢作恶惹人讨厌的人又姓胡的还真是不少啊。

苏婉如放了帘子,车子便出了太子府,过了两条街,苏婉如敲了车门,“劳驾,将我放在这里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办。”

车夫停了车,苏婉如径直去了宁王府,不知道赵衍在不在,她敲了门,守门的婆子见着她顿时笑着道:“苏姑姑来的正巧,我们王爷正准备要出门的,您要是晚来一点,就碰不到了。”

婆子说完,苏婉如就看到马车绕过影壁在门口停下,赵衍掀开车帘,看着她一笑,“确实是很巧。”

“我掐指算的。”苏婉如站在车下行了礼,赵衍下来,打量着她问道:“是怕我难过,所以来安慰我的吗。”

苏婉如点头,“是啊,朱正言春风得意,我们宁王爷却暗自神伤,一对比真是让人不服气啊。”

她是打趣,赵衍听着也是笑了起来,指了指内院,“你从哪里过来的?”

“太子妃娘娘请我去量尺寸,她要定大婚用的绣品。中午还和太子殿下一起用的午膳。”苏婉如语气轻松的说着,赵衍眉头簇了簇,道:“太子没有去衙门里吗?”

“没有啊,怎么了?”苏婉如问道。

赵衍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道:“凤阳每年洪涝,淮水每年雨季都让人心惊胆跳。如今祖陵有建在那边,父皇便让太子找几个懂水利控水的能匠,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