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扭头哼了一声,蹭的一下站起来,道:“不!他先抢我,他坏。”

说着,就迈着短腿,扭了屁股一副打算逃离现场的架势。

“萧八月!”苏婉如拔高了声音,“我数到三,你和福星道歉这事就了了,如果不道歉,你从今天开始就没有肉吃,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给你吃肉。”

八月哼了一声,迈着腿背对着这边要走。

“一!”苏婉如数道。

八月眼角余光撇了一眼福星又看看苏婉如,攥着自己抢来的小石子儿,嘟着嘴不高兴。

“二!”苏婉如眯着眼睛,正要喊三,严氏忙打岔道:“没…没事的,小孩子不懂事,打打闹闹是常事,真没事。”

八月赞赏的点点头。

“你还点头。”苏婉如气的指着他,“三!”

苏婉如的三还没落音,八月一扭头,冲着福星飞快的敷衍的道:“对不起。”

福星止了哭,一抽一抽的偎着自己的娘。

“过来。”苏婉如招手,八月垂着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垂着头站在面前,苏婉如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告诉娘,你错在哪里。”

八月瞪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婉如,“是…是你让我说的。”他又没觉得自己错。

“你!”苏婉如气了个倒仰,“难得说一句长话,就是来顶我啊。”

八月垂着眼睛摇头,可脸上写着不服气,“他先抢我,我就揍他!”

“萧八月。”苏婉如提着他的耳朵,“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到底错在哪里,想不清楚,不准吃饭。”

八月噙着泪花,嘴唇一抽一抽的,结结巴巴的道:“可…可…可你说,对不起…我就…我就吃肉。”

“我是这么说了,可你态度很敷衍。”苏婉如道:“你就说了对不起,却不知道错在哪里,这样的对不起不但没有诚意,还是对别人的羞辱。”

“没有。”八月袖子一抹,擦了眼泪,“我没有错,是你错了。”

苏婉如气的松了他耳朵,哼了一声,道:“我管不了你,等你爹回来收拾你。”说着,就和严氏母子打了招呼,道:“抱歉,小孩子不懂事,先带福星回去吧,别吓着他。”

严氏忙应是,抱着儿子走了。

苏婉如也气呼呼的转身回了院子,八月垂着头站在门口,眼泪憋了回去,后脑勺看着倔强的很。

“八月。”卢成蹲下来,哄着道:“先去和夫人道歉,然后我们去吃肉好不好,今天是梅叔叔烧的,比我烧的好吃多了。”

八月摇头,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台阶,昂首挺胸的跑自己房里去了。

苏婉如坐在屋檐下缝衣服,八月好些衣服没有带来,现在各自长的快,开春的衣服都小了,她要紧着时间做几件出来换洗。

“干什么去了?”苏婉如四周看了看,没见着儿子,卢成就指了指房间,低声道:“回房了。”

苏婉如嗯了一声,还没说话,就看到一个八月一手拿着萧山做的木剑,一手提着一把小弓蹬蹬的从房里走了出来,昂首挺胸的出了门,径直往门口走。

“你干什么去。”苏婉如吼道。

八月头也不回的道:“打仗!”

苏婉如愣了一下看着卢成,卢成想笑不敢笑,嘴角抖了抖,道:“说去打仗,提着木剑呢。”

“这臭小子。”苏婉如抚额,不知道这性子像谁,她一转头就去喊梅予,“梅子青,肉好了没有,我饿了。”

梅予端着菜碗出来,笑着道:“好了,香喷喷的肉出锅啦。”说着,和苏婉如挤眉弄眼的弄清楚状况,就听苏婉如道:“把桌子搬出来吧,今天天气好,我们就在院子里吃。”

“我去搬桌子。”卢成跑客厅里将桌子搬出来,“还要搬椅子。”苏婉如就端着针线篓子,“我送回去,顺便洗手。”

梅予将一大碗肉放桌子上,“还有两个菜,我去端出来。”

一下子院子里没别人,只有桌子上摆着的一碗香喷喷的肉,走到门口的八月嗅着鼻子,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一看没人,就跟老鼠一样,跐溜一下跑了回来,抓了一块肉就送进嘴里,又蹬蹬跑门口站着。

苏婉如从房里出来去了厨房,院子又没了人。

八月使劲嚼,使劲嚼,咕咚一声吞了下去,砸了砸嘴没过瘾,一看还是没有人,就丢了左右手的东西,跑回来左手一块塞嘴巴里,又抓了一块,右手不落空抓了一块,蹬蹬跑门口站着。

吃完了还想吃,一回头发现他娘已经坐在桌子边,他就抬着小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很没面子,就红了眼睛。

“吃饭了。”苏婉如叹了一声,“梅子青,你的菜烧的真好啊。”

梅予和卢成坐下来,三个人各坐一方,还空了个位置,摆了一只小碗,梅予道:“见笑,见笑!”

“比我烧的好。”卢成真心实意的夸奖,“往后这事还得梅大夫做。”

梅予轻轻笑着。

苏婉如低头吃饭,一抬头就看到八月在他位置坐下来,拿着勺子大口扒着饭,梅予咳嗽了一声,道:“慢点吃,是不是饿了?”

“嗯。”八月道:“饿的走不动,等…等饱了…再走。”

苏婉如想揪他耳朵,刚一动手,一只筷子戳着一块沾着饭米粒和口水的肉递过来,“娘…”

“嗯。”苏婉如道:“干什么。”

八月冲着他一笑,眉眼弯弯的咧着塞着肉丝儿的小牙,“我不走了。”

“为什么不走了。”苏婉如看着他。

八月笑着道:“我走了,娘就白生孩子了。”

“什么歪理。”苏婉如敲他的头,“好好吃饭,吃完我要和你谈谈刚才的事。”

八月撇了撇嘴,可还是点了点头,“哦。谈吧。”

梅予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

吃过饭,母子俩人在院子里转圈散步,苏婉如将中午的事又说了一遍,“…你现在告诉娘,如果再遇到这种事,要怎么处理?打人和暴力行不行?”

“不行。”八月摇头。

苏婉如嗯了一声,“那应该怎么做?”

“先…以德服人,说不通就揍他。”八月道。

苏婉如瞪眼,合着她说了这么多,一点用没有啊,她蹲下来看着八月,问道:“这话,谁和你说的?”

“爹!”八月道:“祖父!”

苏婉如哭笑不得,不但沈湛说了,萧山还教给这话,先说,说不通就打。

行吧,这似乎也是道理。

有时候处理问题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

说着话,听到有人敲门,卢成去开门,就看到南阳知州陆大人进来,拱了拱手,道:“下官来找公主。”

“去睡觉吧,娘也去处理问题了。”苏婉如摸了摸儿子的头。

八月哦了一声,回房自己睡午觉去了。

苏婉如请了陆大人进院子,大家在院子里坐下来,太阳暖洋洋的,陆大人从小厮手里拿了厚厚的册子递过来,“…这是南阳各处田地的地契在官府备案。”

苏婉如道了谢,随手翻了翻,入眼都是南阳三个大氏族的姓氏,不是朱家人,就是朱家姻亲,要不然就是别的两家的姻亲。

左右逃不开沾请带故的关系。

“公主,这伤筋动骨的事,不好做,历朝历代就没有哪个成功的。”陆大人道:“说句不得当的话,这想法是好想法,可做起来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陆大人说的没错。”苏婉如道:“我也没有想要均分田地,但总不能让这些人逼的大部分没有日子过。若一直如此,就算哪天后宋得了天下,还是会被层出不穷的义军逼的垮台。”

“公主说的是。下官肤浅了。”陆大人道:“要怎么做,公主您尽管吩咐。”

苏婉如拍了拍册子,侧目看着卢成,道:“上午不是问下一步要怎么做吗。”

卢成点头,吴家的火挑起来并顺利引到周巢身上,可接下来怎么做,他是一点都想不到。

“让周将军感受一下,谣言的强大和文人的杀人不用刀。”苏婉如低声一笑,和陆大人还有卢成交代了几句。

当天下午,南阳城里许多百姓奔走相告,激动不已,“…听说没有,周将军要将吴氏一族斩首,将吴家所有田地都分给没田没地的百姓。”

“居然有这么好的事,那我们去的话,能得到田地吗?”

“能啊,去的早的去官府登记,就能拿到田。有田我们就举家搬到汝宁去,总比待在这里饿死好吧。”

“你说的对,那赶紧去。”

天快黑的时候,数百人涌出了城往汝宁而去,等走了两天到汝宁城门口时,才发现汝宁城来的不止只有他们,还有许多别的城里的百姓。

将整个汝宁城堵的死死的,吴家门口挂着白幡布,大家站在吴家门口,不明就里七嘴八舌的问着,“不是说砍了全族吗,怎么还有人进进出出呢。”

“是啊,这田什么时候分啊。”

“你看,开大门了,这是要干什么?”

众人看到吴家的大门打开,吹吹打打一群人出来,有人喊了一声,“是吴家老太爷出殡。”

“那是周大人吧。”有人看到周巢出来,就一窝蜂的涌了过去,“周大人,什么时候分地啊,我们是外地来的,能分得到吧,我们能搬道汝宁来。”

“谁说分地!”周巢大怒,“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吴大爷听着耳朵根都跳了跳,带着人吹吹打打出城去吴家祖坟,老远就看到许多百姓站在吴家的庄子前指指点点,在议论这田多好,如果是自己的,应该种什么,怎么种的话题。

“欺人太甚!”吴大爷一脚踹在土坡上,喝道:“他周巢不过朝廷的一条狗,被沈湛逼到汝宁进退不得,居然想在我吴家头上得好处,他也不照照镜子。”

说分田地,不就是想拉拢民心吗。

夺天下就是夺民心,这道理谁都知道。

可周巢散吴家的财做好人,也太过分了。

“可他手里有兵,我们真要弄,并不好补办啊。”吴二老爷道。

吴大爷狠了心的道:“那就跟他拼了,让他徒有两万人,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晚上,沈湛从外面回来,苏婉如在门口候着他,笑着道:“兵点好了?”

“嗯,带两万人。”沈湛道:“这次是攻,时间会久点。”

苏婉如就扑过来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不然你再等十天,先带兵去帮爹的忙好了。”

“嗯?”沈湛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扬眉道:“怎么说,你不是要斗氏族吗?怎么还能不用兵刃的弄死周巢?”

苏婉如低声道:“吴家和周巢对上了,以为是周巢毒死了他们老太爷…如果我料的不错,他们心里有气却不会明着打,估计会动用朝廷的人脉,弹劾周巢。”

“保不齐呢,周巢一仗没打,就被贬了。”苏婉如轻轻一笑,道:“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出面用手段,他们就不会觉得我的手段狠了。”

这就跟打架一样,被打一拳的时候觉得疼,那是因为,你还没被人捅刀子。

有对比,就有轻重,轻的那个就更好接受了。

“行。”沈湛哈哈一笑,“那过三月三我们去城外踏青,让他们闹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一身的灰,夫人帮我擦背。”沈湛抱着她起来,苏婉如摇着头,“不要,我刚洗过了,一弄全身都湿了。”

沈湛眉梢一扬,暧昧的看了她一眼。

“呸!”苏婉如失笑,推着他可还是被抱紧了净室,倒了热水他将自己剥干净了,就回头来剥苏婉如,她笑着躲着,摆着手道:“不要,我给你擦背,我不要洗!”

“擦背不够。”沈湛抱着他亲着,压着说着,声音酥酥麻麻的。

苏婉如靠在他胸口,任由他去了。

“媳妇。”沈湛给她脱外衣,“这…”他的话没说完,就发现了有双多余的眼睛在看他,他一愣朝净室门口看去,就看到帘子被掀起了一小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从缝隙里透过来。

贼亮贼亮的。

“萧八月!”沈湛拢好苏婉如的衣服,抓了一件给自己遮住,唰的一下掀了帘子,就看到八月一脸无辜的站在门口看着他,“爹,你看到我娘了吗。”

一腔的怒火被堵了一下,沈湛问道:“你没看到你娘?”

“没有啊。”八月眼睛闪啊闪,“我找娘,爹,你洗澡吧。”

说着,转身一本正经的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后领子被人提溜起来,他啊的一声叫,随即人嗖的一下被丢了出去。

“救命啊…”八月喊道。

加更!啦啦啦啦。

我要存稿一章,我一定要存稿,此话为证!

217 生熟

戈玉洁躺了五六天,人瘦的脱了形,戈夫人急的满嘴的火泡,吃了几顿药都没有压下去。

“玉洁啊,娘带你去散散心好不好。”戈夫人道:“现在天气转暖了,春暖花开,你出去走动看看风景,和姊妹们说说话,心情也会好一点。”

戈玉洁闭着眼睛,眼角动了动,好一会儿睁开看着母亲,点了点头,道:“好!”

她声音干哑,一个字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戈夫人喜极而涕,喊丫头婆子进来服侍,帮着穿衣服洗漱,扶着戈玉洁出了门,“我们去庙里吧,你四处走走看看,累了就会饿,吃点东西晒晒太阳,就有力气了。”

大夫说了,她不是生病,就是心里有事压着,出不来。

“好。”戈玉洁勉强笑了笑,和戈夫人道:“娘,我都听您的。”

她不是一个人啊,她还有父母家人,这样一直躺着,着急的就只有她最亲近的人。

戈夫人高兴极了,让人备了马车,扶着戈玉洁上去,车里备了许多零嘴,她陪坐在一边给女儿剥着瓜子,“前儿玉蝶来看你,你也没有陪着多说几句话,等你身体好了,记得去她那边走动走动。”

“嗯。”戈玉洁意兴阑珊,对什么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可不想让戈夫人再担心,“过两日我就去找她玩。”

戈夫人松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道:“这样才乖,人生那么长,等再过十来年你想想今天的事,就觉得不过是个小疙瘩,抬一抬脚就过去了。”

“嗯。”戈玉洁点头,可现在这个疙瘩对于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坎,她垮不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但这话,她不敢说出口,她也知道,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要垮过去。

“娘。”她偎在戈夫人怀中,喃喃的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戈夫人泪盈于睫,拍着女儿的肩膀,道:“傻孩子,娘也年轻过,你的感受娘懂。”

戈玉洁点头,悄悄抹掉眼角的泪。

母子两人进了法华寺,主持大师早就收到了消息候着她们,请她们母子进了禅房,大师和戈夫人道:“夫人上次要的佛珠,老衲已经准备好了,请夫人移步随老衲去取。”

这事有点奇怪,遣个小沙弥送来就好了,戈夫人心有疑虑可不好明说,担忧的看了一眼坐在蒲团上清冷喝茶的女儿,顿了顿,道:“洁儿,娘去去就来,你在这里坐会儿。”

戈玉洁点了点头,垂眸接着喝茶。

禅房的门关上,戈玉洁就看到立在墙角的屏风后面,有一人走了出来,双眸赤红,满面尘土,若非是太熟悉,她几乎认不出来对付,“朱正言。”

戈玉洁呆呆的喊了一声,朱珣点头走了过来,半跪在她面前,“怎么样,身体好但了吗。”

“真的是你。”戈玉洁眼泪簌簌的落,打量着朱珣,抬手去摸他的脸,“你…你怎么来了,你不能回来的,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没事,我悄摸回来的,不会有人发现我的。”朱珣抬起她的手,盯着找,“是哪只手,伤着没有筋没有,能不能动。”

戈玉洁哽咽着将袖子撸起来给他看,“这里,瓷片不锋利,没伤着筋骨。要不然怎么没死成呢。”

朱珣就看到,她手腕上横亘着一条深红的疤,还没长好,他低低的哭了起来,捧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哑声道:“对不起。”

“这怎么能怪你。”戈玉洁给他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的掉,“这不怪你,你别这样,是我自己一时想不开。”

朱珣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认识这么久,除了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正经颓废着,其他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总让人觉得,这天下的事,没有入他的心,让他难受的。

所以他今天这般,让她心里越发的不好受,“你快走,这里也不安全啊。”

“没事,没事。”朱珣道:“我就想回来看看你,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戈玉洁拼命的点着头,“我不会有事的,以后也不会做傻事了。”又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要是我不来法华寺怎么办。”

“我和你爹去信了,是他让你娘带你来的。”朱珣看着她,戈玉洁瘦很多,以前的脸圆圆的透着娇俏可爱,现在瘦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你…我和戈大人说了,婚事…不作数了,你…你嫁人吧,只要你过的好,不为了我们的婚事为难就好。”

戈玉洁的心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她落着泪撇过脸去,低低的道:“好!你也好好的。”

“嗯。”朱珣道:“我会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戈玉洁垂着眼泪,两个人就在对面,明明手还牵在一起,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你快走吧。”戈玉洁道:“久待总有风险的,早点离开我也放心点。”

朱珣点头,“等你回去了,我就走。”

“好。”戈玉洁点头,“苏姑姑还好吗?我听说她和镇南侯有个儿子,孩子可爱吗,快两岁了吧?”

朱珣点头,“八月十五生的,所以叫八月。阿瑾取名字太随便了,她还说如果再生孩子,就用出生的月份做乳名。”

“果然是苏姑姑,也就只有她能想得出来。”戈玉洁破涕而笑,道:“真想看看八月啊,一定像苏姑姑那样聪明,又像镇南侯那么英武。”

朱珣就想到了八月,摇着头道:“比阿瑾还要精明,一肚子的坏心眼。”

“真的啊。”戈玉洁咯咯的笑着,“真希望有机会能看到他啊。”

两人聊着,忽然就没了话,朱珣忽然保住了戈玉洁,道:“算了,你别嫁人了,等我回来好不好。如果你死了,我就陪着你死,如果你活着,我们就成亲。”

戈玉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如果…如果我死了,你再就去嫁人。”朱珣紧紧搂着她,戈玉洁点着头,道:“好,我先去做居士,等你回来我就还俗和你成亲。”

朱珣一笑,松开看着她的脸,“那要去个干净的庵庙,你这么漂亮,我不放心。”

“废话。”戈玉洁道:“我能去庵庙吗,我自然是在家建个佛堂啊。”

朱珣捏着她的脸,恶狠狠的道:“是你说的,生你就得是我的人!”

“死也是你的鬼。”戈玉洁道:“做鬼我也不放过你。”

朱珣哈哈大笑,弹了她的额头,道:“不会死,我们会儿孙满堂。我要生一堆女儿,馋死我八哥。”

“生一堆,你想累死我啊。”戈玉洁满脸通红,“我不要,你要想生你就纳妾好了。”

朱珣瞪眼,“这样可以?那我现在就物色一下。”

“朱、正、言!”戈玉洁怒道:“你敢!”

朱珣摇着头,“不敢,我这辈子就你一个,谁都不要,谁都配不上我。”

门外,听着女儿笑声的戈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为娘放劝了一百句,也不及她心上人的半个微笑,也挺好,人有念想有奔头,总比心如死灰的好。

过了好久,戈玉洁红着脸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娘。”

精神气截然不同了,戈夫人高兴,道:“可见,来一次法华寺还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