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如”胡琼月喊着,“你给我站住,站住”

咯咯的声音,从她喉咙里传了出来,混乱中,根本没有人去注意她,更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她抓着身下不知是什么东西,紧紧抓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随即,头一歪没了气息。

街面上,打斗在继续,尸体堆在路边,沈湛带着苏婉如一路往皇城而去不等到近前,就看到天空中腾起熊熊的火光,她道:“是火,赵之昂是不是打算自尽?”

“十有八九。”沈湛道。

苏婉如抓着他的手臂,道:“快点,不能让他自尽,我要替我父母亲,还有千万个后宋的将士报仇。”

他们进城,城门处守门的黄门倒在血泊中,沈湛一路轻车熟路,直奔御书房。

火势很大,焦糊气呛的人眼睛睁不开,他们到了近前,就看到苏季正提着剑,面无表情的看着大火,而就在火前,站着的人正是赵之昂。

他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在火光中刺眼夺目,他的身侧立着的是皇后

“想为你苏正行报仇?”赵之昂讥诮的道:“可惜,朕不会给你们亲手杀了我的机会。”他死也自己死,要死在御书房中。

赵之昂往后退了一步,道:“无论朕今天怎么死的,都改变不了,苏正行输了,他输在了朕的手里。”

“你闭嘴。”苏婉如下马,喝道:“我们站在这里,就是要向你证明,我父亲没有输,他永远都不会输。”

赵之昂看着苏婉如,“那倒是,朕唯一不如苏正行的,大约是没有一个称心的儿子和女儿。苏正行啊,还是有福气的,教子有方!”

“朕就差了点。”赵之昂看着皇后,道:“你和朕都不如他们啊。”

皇后一笑,道:“好不好的,都是一死,有什么差别呢。”

“二哥,哥!”苏婉如拉着苏季,“弓箭呢,给我,不能让他自焚,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苏季转头看着她,从身后的属下手中拿过箭,握着,道:“婉婉”

“别说了。”苏婉如道:“我永远都忘不了,母亲死前的样子我们的家人都死了,都死的那么惨,凭什么让他安逸的去死。”

“赵之昂。”苏婉如拉着弓对着赵之昂,道:“你等着,等你那些儿孙去阴曹地府找你团聚去。”

赵之昂一笑,点了点头,道:“小丫头够狠的,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等一下。”左边,一袭华丽明黄宫装,头戴着凤钗的陈淑妃悠悠走了过来,“劳驾,给我让条路。”

她走到人前来,看着赵之昂,一步一步上了台阶。

后面是烧着的御书房,屋顶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不断有断裂的木头带着火星子掉下来。

“你来干什么。”皇后厌恶的看着陈淑妃。

陈淑妃上前去,牵着赵之昂的另一只手,笑着道:“娘娘,你我斗了一辈子,如今要走了,也要做个伴才是,这样,到地下也不至于太无聊孤寂。”

“谁又稀罕呢。”皇后冷声道。

陈淑妃一笑,道:“你不稀罕,圣上稀罕呢。”话落一顿,和赵之昂道:“圣上,臣妾陪您一起去可好。”

赵之昂微微颔首,道:“好!”

三个人转身,往火中而去,苏婉如拉紧了弓,对着赵之昂,眼泪簌簌的落着

忽然,就听到嘎的一声响,随即屋顶轰隆一下散了架,横梁和木柱没了羁绊,四面八方的倒砸了下来。

“啊!”只听到一声闷哼,赵之昂、皇后以及陈淑妃被压在了横梁下,随即被火舌卷了进去。

昔日辉煌的御书房,一瞬间变成了废墟。

苏婉如依旧紧拉着弓对着前方,沈湛上前去,拿了弓箭,低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沈湛!”苏婉如抱着沈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是她六年前的,当年她不曾哭过,这眼泪跟着她六年,就和她心头沸腾的恨意一样。

不死不休!

“他死了。”苏季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他死了啊,婉婉,你为父亲、母亲、大哥以及所有人,报仇了!”

苏婉如哭的说不出话来。

八月初十,燕京城破,大周开国皇帝赵之昂死在御书房外,收尸时,他半只脚踏在门内,半只脚留在门外。

就像是皇位霸权,他终归只得过一半,而剩下的一半,终此一生也不会再有机会。

同年八月十四,后宋定国都燕京,苏季在燕京登基称帝,定国号“开顺”史称开顺帝,在位四十八年,和长子苏幕义的“崇明”六十年,被后世称为“开明盛世”。

这是后话,八月十五举国团圆,应景绣坊中厨娘忙的团团转,一盘盘菜端上桌,苏婉如在满院子喊着,“姑姑,你看到八月了吗?菜都起了,他这个小寿星却不见了。”

“刚才不还在这里的吗,”霍掌事奇怪的道:“你问问周娴,她今天说要看着八月的。”

苏婉如应了一声,又去后院里找,半路上碰到了出门的沈湛,她快步迎了过去,道:“我去找八月,你去前面坐会儿,伤还没好呢,什么都不准做,回头伤口裂了怎么办。”

“小兔崽子去哪里了。”沈湛凝眉,“我没事,和你一起去找吧。”

苏婉如拧不过他,夫妻两人一起去了后院,喊了七八声,才听到夹道里似乎有人在说话,两人对视一眼过去,隔着夹道的门,就听到八月奶声奶气的道:“我很厉害吧,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哦。”

“好啊。”戈静嘉道:“八月,你好聪明啊,这些都是你自己学的吗。”

八月嗯了一声,道:“那是当然,这些都是小玩意,我一学就会了。”

“那你会读诗经吗,读给我听好不好?”戈静嘉道。

八月顿了一下,“行啊,不过今天我过生辰没有空,过几天吧,过几天等我有空了,我就读给你听。”

“好啊,好啊。”戈静嘉拍着手,“我们是不是要出去了,今天你过生辰呢。”

八月嗯了一声,蹬蹬将门开了,就看到父母站在门口,他一愣顿时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又回头对戈静嘉道:“你先去吧,我有话和父母亲说。”

戈静嘉上来行了礼,小跑着去了前院,八月就看着他爹沉着的脸,她娘似笑非笑的样子,咳嗽了一声,道:“娘啊,你今晚有空吗,教我读诗经吧。”

“我当你自学了呢。”苏婉如道:“原来是打算临时抱佛脚啊。”

八月小脸一红,“没办法,小姑娘喜欢嘛!”

“你才多大!成天脑子里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沈湛怒吼,那月吓的一跳,滋溜一下子跑的老远,“爹,今天我生辰,有话好好说哦。”

话落,人就跑没影了。

苏婉如抚额,拉着沈湛去了前院,等到的时候,八月已经由萧山抱着,嘻嘻哈哈的在说什么。

“圣上驾到!”门外,杜舟特有的嗓音唱着,所有整了衣冠下跪,就见苏季一身龙袍,龙行虎步而来,看着众人一笑,道:“都快起来吧,这才一天,就变的这么拘束了。”

“是。”众人起身,八月忙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在苏季身上,“舅舅,抱抱!”

苏季将他抱起来,笑着亲了他一下,八月道:“舅舅,您今天好威风啊,这衣服特别好看。”

“八月喜欢吗。”苏季看着他,“将来也给八月做一套这样的好不好?”

沈湛眉头微拧,萧山神色一怔,院子里外都安静下来了。

苏婉如噗嗤一笑,看着八月。

“不要。”八月摇着头,道:“我还是喜欢别的颜色,这黄色嗯还是适合舅舅。”

苏季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等八月哪天喜欢的时候和舅舅说,舅舅让人给你缝制。”

“算了吧。”八月道:“舅舅多送我一点生辰礼物就好了。”

苏季失笑。

萧山松了口气,沈湛的面色也缓和了一些。

“过来,舅舅累了。”苏婉如伸手,八月跑过来抱着她,她笑着低声道:“舅舅说的话,你明白意思吗。”

八月点头,余光看了一眼正在和萧山说话的苏季,低声道:“当然明白啊。可我不想做皇帝,皇帝很辛苦的。”

“八月真聪明。”苏婉如亲了儿子一下,“你的身份,比皇帝可要舒服多了。”

八月扬眉嘻嘻笑着,道:“那当然,你看我的生辰礼物就知道了。”堆了满满一间房。

“嗯。”苏婉如笑着点了点头。

周娴扶着霍掌事坐下来,低声道:“刚才吓了我一跳,我以为”

“你想多了。”霍掌事道:“圣上是真心实意的,他怕是真想将皇位给八月。”

周娴点了点头,“八月真聪明,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懂。”

“和她娘一样啊,有的享受的时候,绝不苦着自己嘛。”霍掌事掩面而笑,周娴点着头,“我都不知道给她洗了多少回衣服了,懒死了。”

霍掌事失笑,正要说话,刘妈妈从一边过来回禀,道:“姑姑,有人给了您一封信。”

“嗯?”霍掌事接过信,信封上没有写名字,她拆开来看,眼睛落在信纸上,便怔住

“怎么了?”周娴奇怪的道。

霍掌事笑了笑,道:“没什么!”

“开席了。”那边有人喊着,大家说说笑笑的去落座,苏婉如看见梅予过来,问道:“朱正言呢,好些没有?”

梅予点头,“好多了,不过下了不床,要再休息两天。没事,戈小姐正照顾呢。”

“那就不管他了,他们好久没有一起说话了。”苏婉如笑着坐在苏季身边,兄弟对视,她一笑低声道:“二哥,做皇帝的感觉怎么样。”

苏季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比想的要差些。”

“二哥辛苦了。”苏婉如道:“后宫也太冷清了,得早点充实了才行啊。”

苏季敲她的头,“胡言乱语。”

“说什么?”沈湛落座,苏婉如就和他笑着道:“有人说做皇帝的感觉,比想象中差一点。”

沈湛就眯眼看着苏季,道:“那也不能害我儿子。”

“我什么时候害八月了。”苏季道:“我这是爱护他。”

沈湛很不客气的哼了一声。

“姑姑。”应景里的婆子跑过来,发现自己说滑嘴了,又改了口道:“公主,有人给小公子送礼物来了。”

今天收了很多礼物,苏婉如习以为常,“那送去房里摆着吧。”

“这个礼物上署名有些”婆子没敢说,苏婉如和沈湛对视一眼,吩咐道:“那拿进来吧。”

婆子将东西拿进来,是一个天青色的包袱,上面夹着一封信,落款是“仲元”

“是仲元送来的。”苏婉如将八月喊过来递给他,“仲元叔叔给你的礼物。”

八月一蹦而起,将包袱拆开,里面一本书还有一个匣子,八月拿着匣子去玩,苏婉如则看到了那本书

书名上元印的工整,字迹秀美,封面上还画着一个身材丰腴,容貌艳丽的杨贵妃。

她翻开第一页,只见纯白的纸上,写着两行字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仲元,上!

“吃饭。”沈湛将书抽走,塞了一个馒头给她!

最后一章!其中细节,咱们番外再写了!

我要休息两天,周六再更新番外,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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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朝百事1

“别睡了。”苏婉如拉着沈湛起来,笑着,“我想吃馄饨,还想吃火烧,你给我买去。”

沈湛才躺下来,苏婉如就醒了,醉眼迷蒙的看着他。

“饿了啊。”他拿了衣服给她披着,打了个哈欠,“火烧可能买不到,馄饨估摸着有。”

苏婉如晚上喝了不少酒,一口菜都没吃,刚刚打了个盹儿,就觉得前胸贴后背,“我要吃火烧,不行的话…烤羊腿也可以。”

“知道了。”沈湛下床,将衣服穿好,“我让青柳进来,你先躺着,一会儿就回来。”

苏婉如就靠在床头笑着道:“那你快去快回啊,我好饿。”

“嗯。”沈湛说着开门出去,今晚他们歇在应景绣坊里面,出去的话要绕道前院,八月被苏季带宫里去了,二狗子,三狗子还有鸡鸭都圈在院子里。

“爷。”青柳听到声音,从耳房出来,沈湛嗯了一声,道:“让厨房下碗馄饨送来,夫人说饿了。”

青柳应是,“奴婢这就过去。”

沈湛颔首,大步出了院子,外面的街上已经宵禁,但因为新朝才立,原来兵马司的人在守城时,死的死了,关的关了,这会儿在街上巡视的人是卢成。

沈湛找了好大一圈,卖火烧的铺子很多,可是这会儿还开门的店,却一家没有。

他只得拍了人家的门,将老板喊起来,对方原是不愿意,一看是他,立刻穿着衣服起来生火,给他做了两个火烧。

“做二十个吧。”沈湛道:“一会儿有人来巡街,你就送去给他们。”沈湛拿着两个火烧,转身就走。

卖火烧的老板忙点头应是,他们对沈湛都不陌生,但是以前的沈湛是赵之昂封的镇南侯,现在的沈湛,就绝不能用镇南侯来称呼了。

新帝才登基,估计这几日就会正式开朝封赏。

到时候,沈湛怎么也得是个国公爷啊。

沈湛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也不用知道,快步回了绣坊,苏婉如正坐在床上吃馄饨,听见脚步声,抬头冲着他一笑,道:“还有半碗给你留的。”说着,就将碗推给他。

沈湛嘴角抖了抖,拿帕子给她擦嘴,笑着道:“你是吃不下了?”

“咳咳…”苏婉如笑眯眯的道:“都有,我要是加一加还是能吃得下的,可就没有肚子吃火烧了。”

沈湛无奈,将火烧递给她,端着她吃剩的馄饨坐在床边吃。

“好吃。”苏婉如点着头,递过来给他,“你吃口看看。”

沈湛摇头,“等你吃好了我再吃。”

果然,苏婉如吃了三五口就吃不下了,放在一边看着他傻笑,沈湛就不得不将她吃剩的一股脑的扫完了,给她打了热水来,洗漱擦脸,苏婉如舒服的躺下来,酒也醒了,“我哥是不是将八月带宫里去?”

“八月说要参观,就跟着去了。”沈湛上床躺着,苏婉如哦了一声,咕哝道:“几个殿都烧了,又都没有修葺,他去也没什么可看的。”

“对了。”苏婉如道:“二哥让我们自己想个合适的封号,说要大气威风点,他已经江郎才尽了。”

沈湛一愣,看着她问道:“你想要什么封号?”

“封什么?国公?”沈湛问道。

苏婉如来了兴致,翻身趴在他身边,“怎么只能封国公呢,怎么也得是个异性王,还得有封地才行。”又道:“我们这么大的功劳,一个国公爷,我二哥心里会愧疚的。”

说着凝眉,认真想了想,道:“要不然…”

“不想这个。”沈湛给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一个国公爷便足够了,不然侯爷也可以。你现在要的大了,可到八月怎么办?”

苏婉如懂他的意思,可因为是自己家人,她觉得苏氏的后人,一定不会做什么猜忌削王削番的事。

可沈湛一说,她还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们只能管我们这代,后代子孙的事,等我们去了,谁又知道呢。”又躺了下来,“居安思危,咱们得为后人留点余地。”

“嗯。”沈湛道:“封号这些事你不是不在乎的吗,怎么又突然提起来了。”

苏婉如道:“我是不在乎啊,可是咱们封赏的事,不单是咱们的事,你后面还有人呢,如果只给你一个侯爵,那别人怎么办,没有人能越过你。”

“就怕有人不服,心有怨气。”苏婉如道:“战乱时,兄弟一心。太平时就不一定了,人心都会变的。”

他们不要爵位,不要封赏,可别人要啊。大家都看着他们,你要是开口说不要,那别人还怎么敢要。

这就是身不由己。

“睡觉。”沈湛亲了亲她,柔声道:“这个烦恼就交给二哥了,咱们关门过日子,二哥给什么咱们都接着便是。”

苏婉如掩面一笑,点了点头的,道:“成,睡觉。明天一早你去宫里接八月出来。”

沈湛蹭了蹭,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道:“你吃饱了?”

“嗯。”苏婉如点了点头,“吃的很饱。”

沈湛轻笑,麻溜的翻身上来,将她压在身上,笑眯眯的道:“现在轮到我了。”

“诶?”苏婉如摇着头,“你这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不用天天晚会都要吧。”前面半个多月他们各自都忙,也没心思。可等进城后尤其是苏季登基后这两天,他就撒了欢似的,昨儿大白天也将她拖房里…

“我就是野马。”沈湛上下其手,动作熟练的将她剥光了,“见着你,我就是野马!”

苏婉如噗嗤一笑,抱着他咬住他耳珠,怒道:“明天你不准在家里歇着,给我上朝干活去。”

“二哥已经说过了。”沈湛轻笑道:“明儿就去做事。”

说着,便吻住她…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苏婉如勾着他的腰,轻轻呢喃着,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他才歇下来,苏婉如一点力气都没了,倒在他身上便睡熟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沈湛已经走了,青柳送水进来,笑着道:“爷说让您多睡会儿,他去宫里了。”

“嗯。”苏婉如穿衣服起来,“前面大家都起了吗,在上工了?”

青柳应是,笑着道:“大家都忙不过来,今儿一早又有两个商家来下单子呢,霍掌事说接不动了,各人手里的活排到后年去了。”

“人太少了。”苏婉如无奈的道:“要再添点人手才行。”

说着话,刘妈妈提着食盒进来,笑着道:“姑姑,今儿早饭是您爱吃的荠菜包子,您尝尝,奴婢一早包的。”

“这天哪里来的荠菜,”苏婉如坐下来夹了包子吃了一口,菜很嫩,齿颊留香,“还是以前是味道,我想了好久了。”

刘妈妈轻笑,“这荠菜啊,是天下百货里的,放后头仓库里。”

“原来如此,是菜棚子里出来的。”苏婉如笑着道:“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今儿要去铺子里看看,还有学堂也要走一遭。”

刘妈妈束手站在一边听她说话,“现在大家都知道您的身份,怕是学堂里的小姐姑娘们,都要挤破头了。”

“愿意来就好啊。”苏婉如吃了两个,喝了茶就起身了,方才开朝万事待办,她还真是不能好逸恶劳的待在这里袖手旁观。

“二哥和沈湛在前面唱白脸,那我就接着唱红脸好了。”她笑着出去,在绣坊里走了一圈,大家见着她纷纷行礼喊姑姑,苏婉如笑着应了,去找霍掌事。

“公主,你今儿可有空,我让人将账本拿来给您看看?”霍掌事道。

苏婉如摆手,“算了,这些都是小事,以后慢慢看就行了,再说,您办事我还能不放心吗。”

“那行。”霍掌事道:“那你们一家子府邸的事怎么办?萧大人他们会在京城开府吗。”

这个事她还真不知道,得去问问萧山才行。

繆长英将成都府的六万兵马停在了城外,估摸着,以萧山的行事作风,是不会再全部带回成都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和苏季再亲近,萧山该做的该放的,他还是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