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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尼玛,这货留点口德是不是会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饶是她练就了一身好‘脸皮’,也难免臊得慌啊!倏地收回自己的手,华青弦老脸通红,却还是嘴硬地强调道:“你以为我想摸啊?我是找图纸,图纸…”

“图纸在这里,不是在里面。”阿十一边慢条斯理地从自己怀里摸出华青弦想找的图纸,一边斜眸睨了她一眼,然后,意有所指地强调道:“阿弦,你插的太深。”

噗!一口老血。华青弦一个趔趄,竟是直接从板凳上栽下地去了。尼玛,这货是故意的,绝逼是故意的,这么淫荡的话他都能说出口,亏她还以为他天性单纯,是个纯洁的孩子。

骗子,她上当鸟…

趴在地上,华青弦因过度震惊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许久后,阿十终于‘好心’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的手滑过她手心之时,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手心轻轻地勾了又勾,刹那间,似有一股电流猛蹿过她的手心,然后直逼心脏,最终,杀向了她的大脑。那一刻,华青弦的脑中猛然划过一道白亮,五雷轰顶的刺激之后,她震惊地得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她,被调戏鸟!

嗷!嗷嗷嗷!

华青弦困在自己被调戏的小情绪里无法自拨,那厢阿十因偷袭成功正沾沾自喜,得意间,他无视于华青弦大受打击的表情,直接当着大兴两口子的面铺开手里的图纸,然后,条理分明地安排起来:“这是阿弦设计的捕兽陷阱,一会儿大兴就跟我去北山看看,选好地方后,咱们就着手挖陷阱,然后…”

不得不说,阿十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醇厚,浓郁,却又带着淡淡的清朗。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都不轻不重地传进了华青弦的耳里,渐渐地,她终于醒过神来,只是,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她却也再也没有打断他。

不是她又犯花痴了,而是他安排的一切,几乎和她计划中的一模一样…竟真的是一模一样…

直到阿十和大兴上山后很久,华青弦都困在某种难以排解的疑惑里走不出来,直到玉娘眼睁睁看着她把剥好的螺肉扔到了地上,再把螺壳扔进碗里时,玉娘才终于小心地摇了摇她的手,关心道:“嫂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啊!我很好。”说罢,她讪笑着又一次将螺壳扔进了碗里,螺肉扔到了地上。

玉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华青弦跟前的大土碗,华青弦顺势低头,当下便烧得脖子都红了:“哈哈!哈哈!你看看我这粗心的…”

“嫂子,你是不是担心华大哥啊?”

“没有的事,我担心他干嘛呀?”她说的是真话,阿十那厮虽然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可方才她摸到的六块腹肌可不像是假的。虽然,她不知道阿十是因为什么原因会变成病秧子,可是,就算没有自保的能力,他至少还会动脑子,实在没她可担心的余地。至于她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她觉得,她好像担心的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要‘大难临头’的感觉…

玉娘手中的动作不停,但神情却是不信:“嫂子你别骗我了,其实,跟你说实话吧!我也挺担心大兴的,北山上别的不知道,野猪可多,而且那畜生喜欢结群出来觅食,万一让他们撞上…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有野猪啊!还是成群结队的?

华青弦也莫名开始担心了,话说,她虽然平时不怎么待见阿十那货,可要万一他那张漂亮的俊脸真的给猪拱了的话,她会内疚的。不过,想到阿十披头散发在前面儿跑,后面一群野猪儿追的画面,华青弦便觉得莫名的喜感,刚要笑出声来,却见玉娘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只得又赶紧收起笑意,摆出一脸担忧的表情来:“别急,等嫂子我做好了田螺酱,就跟你一起上山给他们送饭去。”

一听这话,玉娘又来了兴致:“嫂子,田螺酱是什么?用田螺做的酱吗?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种东西呢?”

“没听说才好啊!证明大家都不常吃,这样咱们的田螺酱才会是独一份儿,才会有市场,才会稳赚不亏。”她已经想好了,就算她会做菜,可也不是当神厨的料。况且,她的身份那么特殊,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也不合适,只能另想一个合适的法子维持全家人的生计。买山虽是计划之内的事,可毕竟需要的不止是十几二十两银子,在此之前,她需要另外的‘法宝’来赚钱。

所以,这个田螺酱,就是她打开夹河镇市场的一个敲门砖,要是她一酱成名了,就算不能财源滚滚,但后面的计划要实施起来便都要容易得多。

玉娘现在最相信的人就是华青弦了,听她说稳赚不亏,便是一脸神往:“稳赚不亏吗?还有这么好的事?”

“那当然,你不相信嫂子么?”

“信,我当然信了,只是,这东西毕竟只是肉酱,又能卖多少出去?”肉酱这种东西,那是可吃可不吃的,玉娘自然是相信这买卖不会亏,但,想要赚大钱,她倒觉得还不如靠卖鱼。

华青弦美眸一转,反问道:“谁说我要卖肉酱的?我想好了,过几天咱们去集上卖包子去。”

“怎么又说变成卖包子了?”

闻声,华青弦但笑不语,只是留给玉娘一个‘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的表情。

玉娘古怪地看了华青弦一眼,却也没有再多问。

她不知华青弦在暗暗计划着什么,但依然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她。在她看来,跟着谁都不如跟着华青弦踏实。她不但不贪她们银子,还只管给她们多分。想一想最近做的几件事,又想一想昨日分到手的卖鱼的钱,玉娘脸上表情便更加坚定了。

只要跟着嫂子好好干,总有一天她会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到那时,看那王婆子一家还敢不敢再瞧不起人。这么想着,玉娘觉得心口都充实着暖哄哄的一团热,手上的螺肉也就剥的更快了。

拔地参天的古榕树上,绿色的华盖仿似擎天的巨伞张开在半空里,千千万万条须根,从树干上流苏般垂挂下来,织出了一张竖竖的网。而隐在那竖网之后,苍穹门四大暗卫之一的天火,却正因饿的发慌而不得不掏出了怀里揣着的两个菜包子。

包子是华青弦家吃剩的,门主见还有多的,就给他和天水一人分了两个,还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有包子吃的时候,一定不会忘了他们俩。唉!门主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有山珍海味不吃,非窝在这山沟沟里吃包子,想到这里,天火无限忧愁地咬了一口,唉!这包子…还真挺好吃的。

正吃得欢畅,天火突然感觉周身的气流有些不对,一垂眼,恰对上一双亮晶晶的黑眸。树下的小女娃长得粉妆玉琢,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件橘红色的衣衫,扎着丫髻,两边各用红绳系着个蝴蝶结。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可爱极了。

愕然看到如此萌物,天火下意识地一愣,须臾,又深深地拧起了眉,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大叔,包子好吃么?”

仰起呆萌可爱的小脸,华颜歪着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树上正拿着一个半包子的天火,在她的脚边,还立着一只脚上被绑了绳子的花母鸡。

一声大叔太刺激,天火脚下一滑,惊得差一点从树上掉下来。他虽说比不上他们家门主那般丰神俊秀,也比不上神医骆惜玦那般温润玉如,可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啊!怎么能叫他大叔?吐血,他有那么老吗?

“小丫头,我是哥哥。”

华颜撇了撇嘴,一脸不甘愿地道:“哪有这么老的哥哥?你都有白头发了。”

闻声,天火捧心,做‘伤心欲绝’状。右手更是‘颤抖’着抚向了自己的鬓角,那里,有他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三小缕白发。好吧!他怎么能跟这么小的孩子讲得清楚关于这少白头的问题?

“小丫头,你想吃包子么?来,叫一声哥哥,这个就给你吃。”天火讨好地举着手里的包子,试图贿赂一下面前的小萝莉,岂料,华颜只是翻了个白眼便无情地拒绝了她:“大叔,不用了。”

大叔,还是大叔,天火的心在滴血…

华颜见树上的怪叔叔,一脸要死死不掉的痛苦表情,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大叔,你是不是很饿很饿很饿吗?为什么还要给包子我?”

有吗?他有这么饿吗?连个孩子也看得出来?可想而之,他的日子是过得有多么的凄苦了,连餐饱饭也没得吃。说来说去,都怪门主,偏要赖在这个山沟沟里,也不知道图什么。

“没关系,哥哥不怕饿。”

华颜明显不信,又撇起了嘴,还十分不客气地指出事实:“不怕饿你为啥还要偷包子?”

“偷?偷?我偷包子?我怎么会偷包子?”

天火又不淡定了,还站在树上就差点跳起了脚,他可是堂堂苍穹门的天火大人啊!被一个小丫头叫大叔已经够让他郁闷了,现在还被当成是小偷?这要是传出去了,他在江湖上就不要混了。

“这种包子只有我娘亲会做,不是偷的你是哪里来的?”说罢,华颜又指了指天火手里的‘疑是脏物’,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那就是她娘做的包子,她认得。

“小丫头,这包子是你爹给我的。”听到这话,天火终于冷静了下来,原来是小寡妇家的双胞胎之一,那就怪不得了,因为他吃的还真是她娘做的包子,不得不说,这丫头眼光也太毒了。当然,比眼光还毒的是她的嘴皮子。

“喔!原来是这样,那…你是爹爹的朋友吗?”

“应该,可能,大概,算是吧!”不知道属下算不算是朋友,不过,以他们和门主认识的年数来看,勉强说是朋友也不过份吧?

“这么不确定?那就是说,算不得好朋友了,只是一般般了。”说罢,华颜扭了扭脖子,又道:“大叔,你怎么不从树上下来?我这样看你脖子好酸呐!”

这个要求天火其实是可以拒绝的,可是,如此萌物在前,就连天火也有些不忍心拒绝。于是,他捧着受伤的心,大大方方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华颜的身边。

烈日下,树影斑驳,一大一小,对视而望。有破碎的光点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晶晶亮的煞是可爱。华颜仍旧是仰着脸看他,因为就算天火从树上下来了,他的身高还是让她很有压力,于是,小萝莉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大叔,你能蹲下来吗?”

天火仅仅是一愣,但身体却已不听使唤地照做了,然后,他们的身高比,便成了一比一。不用再抬头,华颜终于看清了天火的模样,只看了一眼,小丫头便弯起月芽儿般的双眼甜甜地笑了:“大叔,原来你不老。”

这一句话,天火无比受用,感觉比门主大人夸他一句还要让他得意。于是,他也好心情地问她:“小丫头,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我在陪阿花散步。”

“阿花?这只鸡?”天火觉得自己嘴角有些抽,可是,他忍住了。

“对啊!阿花喜欢每天出来散散步,不陪他散步,它会不开心的。而且,娘亲也说了,溜鸡好啊!溜过的鸡下的蛋更好吃更健康。”

天火听得一噎!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说过溜狗的,还没听说过有溜鸡的,这小寡妇不一般,教出来的女儿竟也是如此的不一般…

一大一小正凌乱地交谈着,突听得不远处有人疾步走来,华颜下意识地回头,看到是华青弦后便大笑着扑了上去:“娘亲。”

抱着女儿软软的小身子,华青弦低头就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小颜,你在和谁说话?”

“包子大叔。”

“谁是包子大叔?”

“喏!就是…咦…”华颜的手还指着老榕树的方向,可是,包子大叔呢!怎么不见了?

顺着华颜所指的方向,华青弦瞅了一眼,别说是人了,连只苍蝇也没看到。

“娘亲,我真的看到包子大叔了,不骗你。”华颜不服气,还围着那老榕树找了好几圈,不过,结果依然让她失望,因为包子大叔真的不见了。

见女儿那个认真劲儿,华青弦点了点头,无比认真道:“娘也相信小颜是个诚实的孩子,不过,咱们现在要去山上找大兴叔叔,你要跟娘一起去吗?”

小颜是不是遇到什么包子大叔了她是不清楚,可是,这孩子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对自己撒谎,所以,华青弦是真的相信孩子的话的,不过,小颜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如果她嘴里的那个包子大叔是吊子沟的人,小颜不可能说不出来。想到这里,华青弦不禁又看了看那颗老榕树,心头的疑惑,竟也是越来越多了。

但愿不是要陌生人才好,一个阿十已经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要是再来一个的话…

“要,要,当然要啦!我要去找爹爹。”早上的时候,爹爹只带了大兴叔和哥哥上山,华颜还老大不高兴,现在一听说她也可以去,立马笑开了花,瞬间便将她要找包子大叔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女儿的过度热情,让华青弦有些吃醋,她斜眼梭了自家女儿一眼,哼道:“就那么喜欢他吗?”

“当然了,爹爹很帅很好很有才。”

这个很帅很好很有才还是几天前华青弦说过的,她这女儿倒是会现学现卖,只是,这么高大上的七个字用在阿十那厮的身上,怎么她就那么不服气咧?

“娘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

“娘亲没发现是因为娘亲没有和爹爹一起睡。”华颜‘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完了又不甘心地追问道:“娘亲,你为什么不和爹爹睡呀?人家的爹娘不都是一起睡的吗?”

“小颜,你是个姑娘家,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抚额,华青弦满脸黑线,她的女儿哎!这可是在古代啊!节操呢?

“可是,哥哥说你们不在一起睡的话,我们就永远不会有弟弟和妹妹,娘亲,我要弟弟,要妹妹,要很多很多…”

“娘亲养不起。”

虽然说童言无忌,可华青弦还是感觉压力山大。伤不起啊伤不起,她家的女儿还敢再骠悍一点不?

“是不是养得起的时候,你们就可以一起睡了?”歪着头,华颜的表情很认真,那一脸期待的模样,让华青弦无语凝噎,这让她答什么好?她能说她和阿十那货不是真夫妻么?她能说她和阿十那厮要是真睡了就是苟且之事了么?

不能,所以,华青弦只是胡乱地摇了摇头,又胡乱地点了点头,然后装聋作哑地将自家女儿应付过去了…

看着一大一小渐行渐远的身影,不远处,某暗卫憋笑憋到几乎要内伤,这样的极品母女,他家门主大人真的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麻烦’了么?

不过,不管门主大人惹上的是什么麻烦人,他只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也不知道门主大人是怎么想的,偏偏指了自己跟在这个小寡妇身边保护她,这么骠悍的一对母女,哪里需要他的保护?他才是需要保护的那个人好不好?

无限腹诽着,但天火脚下也未含糊,很快便尾随在华青弦母女身后,上山找门主大人去了。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

华青弦找到阿十的时候,他正在拎着根滕条在听小羿背《三字经》,滕条在他手中晃来晃去,似是随时打算对小羿抽打下去。只是,小羿的记忆力似乎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只教了一遍,那孩子,居然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而且,没歇一口气。

背完后,小羿展颜对他一笑,刚问了一声他背得好不好,却看到母亲正领着妹妹送饭过来了。小羿偷偷看了阿十一眼,见他表情淡淡没有不悦的样子,于是又笑着找娘去了。

“娘亲,你怎么来了?”

“上来给你们送饭呐!顺便看看有没有要帮手的地方。”说罢,华青弦又不悦地看了阿十一眼:“大兴呢?你不会让他一个人干活,自己在偷懒吧?”

“我是那种人么?”

几乎毫不犹豫,华青弦张口即答:“是。”

阿十正无声地抗议着,大兴也憨笑着走了过来:“嫂子,你就别怪华大哥了,他可没有偷懒。陷阱早就布好了,华大哥看时间还早,所以就又教了小羿背了一会儿书。这不,正背着你们就来了。”

华青弦双眸一亮,激动地问:“陷阱都做好了?这么快?”

“嗯!安了五处,要是运气好,这几天就能猎到活物。”说罢,大兴又激动地看了阿十一眼,赞叹道:“嫂子,华大哥真厉害,要不是他教我,我还做不了这么快这么好呢!”

“真的?阿十教的?”

说罢,眼波一转,落在某个不被信任的某十头上。

阿十学着她的样子,狠狠地翻了她一记白眼:“怀疑啊?不是你说的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然也该有陷阱。即如此,我这个饱读诗书之人,如何能不懂设陷阱?”

华青弦一噎,还他一脸‘算你狠,你有理’的表情,然后便假做无事地对他招了招手:“吃饭了,过来吧!”

看她那手势,让阿十有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于是,阿十傲骄地站在那里不肯动。华青弦一见,也不搭理他,只是顺手将提篮打开,紧跟着,便是一阵阵馋人的香…

那香味太撩人,只闻了一闻子,阿十便傲骄不下去了,吃饭皇帝大,他还是先吃了饭再说。

阿十吃饭的样子很优雅,不过,其风卷残云的速度却不是盖的,很快,两碗便下了肚,再要加第三碗的时候,提篮已经见了底。阿十意犹未尽地放下手里的碗,正捧起手里的水要喝,华颜小朋友却巴巴地凑了过来:“爹爹,要是猎到了活物,是不是可以换银子?”

“当然。”

华颜重重地点头,一脸认真地嘱咐阿十道:“爹爹,你好好干呀!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银子才行。”

“为什么要爹爹赚很多银子?”

华颜叉起小腰,女土匪一般嘿嘿地笑了起来:“因为娘亲说了,你要是有很多银子的话,她就陪你睡觉给你生孩子。”

噗!华青弦又喷了。

尼玛,这坑娘的妞啊!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可被王婆子一家活活打死,也绝不会将阿十捡回家去。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只想对当时的阿十说三个字:滚远点。如果非要在这三个字的面前上加一个距离,她希望是,要多远就死多远。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此时此刻,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分明只有一厘米。

有风吹过,撩起她的发丝,斜飞着拂过他的脸庞。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好似浸在水中的黑水晶,澄澈,透亮。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有着粉色玫瑰的色泽,正赤果果地引人犯罪。

华青弦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略有些干涩有唇,须不知,她那样无意识的动作,对某男来说,也是一种感官上致命的诱惑。一厘米的距离,足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事,华青弦惊讶地看着他眸间闪动着的波光,那样直白的*,让她实在不安极了…

“真的吗?只要我有银子,你就跟我睡?”

终于,他说话了,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在问她些什么。可就是这一句话,有如当头一桶冷水浇了个她内外皆冰,让她当场便醒过神来了。

华青弦弹簧一般地跳了起来:“睡你妹啊睡!”

“那是*,再说了,我没有妹妹。”

华青弦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便开始暴走…

“娘!救我。”突然,不远处蓦地传来小羿一声惨叫,暴走中的华青弦倏然停下脚步,再回头,哪还有小羿的身影。

张望四周,华青弦的脑中瞬间便一片空白,浆糊到完全没有办法正常思考,她张大了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问了一句:“是,是小羿的声音吗?”

“娘亲,哥哥被怪物抓走了。”

小颜清脆的童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亦同时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华青弦浑身一振,忍不住便颤抖起来。

怪物?华青弦这下可真的吓的不轻,连忙出声喝斥道:“不要胡说,这世上哪里有怪物?”

“娘亲,真的,有这么大,这么高,黑乎乎的,毛长长的。我看到它抓着哥哥扔肩上扛着跑了,他跑得好快,一会儿就不见了。”小颜虽然是个骠悍的妹子,可几乎从来不撒谎,她说是看到了就是真的看到了。就算是她表达不清某些东西,但有一条是肯定的,小羿真的出事了,而且,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给活生生地抓走了。

这个认知让华青弦吓了一大跳,腿脚一软,当时便倒了下去,好在阿十眼疾手快,这才稳稳地接住了她:“你别急,我和大兴追上去看看。”

听到阿十的声音,华青弦慌乱的心跳,这才有了片刻的沉稳,反手紧抓住阿十的衣袖,她眸光闪烁,语带乞求:“阿十,一定要把小羿带回来,一定要…”

阿十沉眸,幽幽深深:“放心。”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瞬间便抚平了华青弦心底的紧张与不安,她目送着阿十与大兴离去,反而冷静下来。细思良久,她将小颜塞到了玉娘的怀里:“玉娘,帮我带小颜下山。”

玉娘心头一颤,声音都变了:“嫂子,你要干嘛?”

“我要去找小羿。”平静下来后,她已经仔细地分析过了,要说有怪物她还真不信,可这么大的山里,要说有‘野人’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也曾听吊子沟的老人们说过,有些走投无路之人,会到北山里寻一个山洞,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是,如果真是避居山林的‘野人’的话,为什么她们都没看见就小颜看见了?这一点,她始终想不通,所以,她想留下来帮着四处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其它的线索。

玉娘害怕,死活不让她走:“不行啊嫂子,山里野兽多,你一个人去找我怎么放心?还是我和你一起吧!”

“不行,你跟着我,那小颜怎么办?”

“可是…”

反手握住玉娘的手,华青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我就在附近找找,不走远了,万一找不到…我会自己下山。”

“不行,你得和我们一起下山,要不然,华大哥回来我怎么跟他交待?”玉娘不敢放手,一手抱着小颜,一手却紧紧抓着华青弦不放,山里的变数太大,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用不着跟他交待,我心里有数。”华青弦坚定地开口,双眸如大海一般深邃,激涌间翻滚着波澜,发出一种使人无可抗拒的魅力。

玉娘不自觉地松了手:“嫂子…”

“别劝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一定要亲自去找找,我答应你,一定不跑远。”说罢,华青弦深深地看了玉娘一眼,而后,飞快地朝着与阿十相反的那个方向,跑去。

华青弦其实并不是个胆大的人,至少,在面对如此处境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北山真的很大,在这种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是,小羿是她的心头肉,不找回来她哪里能安心?所以,就算是害怕,她还是选择了不停地寻找,直到,她眼尖地在某个山崖边发现了小羿的半片衣袖。

捏着手里的碎布条,华青弦的心哇冷哇冷,如果小羿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给抓走了,找回来还有希望,可要是从这山崖边上掉下去了,那…她甚至都不敢多想。

“小羿,小羿你听得到吗?”

“小羿,是娘啊!娘来找你了。”

“小羿,我的好儿子,你快应娘一声啊!”

“小羿…”

趴在山崖边,华青弦急得都快哭了,虽然也知道自己这样喊是没用的,可就是还存着一丝半点的希望。希望小羿还好好的,希望他听到自己的叫声后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告诉她一切都是他在调皮,在和大家开玩笑。可是,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叫,寂静的北山回应她的,只是延绵不绝的回声,带着凄惶的不安,持续不停地拍击着她的耳膜。

那一刻,华青弦的心,很冷很冷…

就在她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时,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小羿时,她突然真的听到草丛那边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小羿,是你吗?”

狂喜,华青弦猛地回过头来,岂料,尚未看清身后是个什么东西,她只觉颈上一痛,紧跟着,她便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弯月如弦,

朦胧的月色下,一人迎立风中,傲然而处。狭长的凤目微眠,深幽的眼眸在夜色的渲染下,闪着莫测高深的冷光。

“还是找不到吗?”

天火抱拳,神容肃冷:“门主,属下无能。”

闻声,门主沉默着,微抿的唇角带着孤傲的凛然,隐隐昭示着其刻意压抑的怒火。天火的双拳下意识地紧紧握起,只因,他竟从门主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天水呢?”

“还没有回来,应该还在山里。”天火是跟着华青弦上山的,天水则一直守在门主的身边,华羿出事的时候,天水已直接追了上去,可是,这一去也没了消息。以天水的身手,天火自是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只是,连他和天水都追踪不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他却也越来越好奇了。

垂眸,长长的睫毛在双眼下投下一道暗淡的黑影,黑暗中,刹那便朦胧了眸间的犀利之色:“让阿玦调一百个暗卫过来,就算是把北山给本尊翻过来,也要找到她们母子。”

“什么…”

一百个暗卫?开什么玩笑?这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打仗,一百个暗卫,诛杀一个先锋营都够了,居然派出来找那个小寡妇和她的儿子?杀鸡焉用牛刀,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阿十冷然,只淡淡扫了天火一眼,犀利的目光犹如一把冷剑,逼得天火心口一紧。

“属下马上去办。”

“天亮之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多不年了,他从不知担心是何种滋味,只是今夜,注定无眠。

时间这么紧?

天火不禁又抬眸偷瞥了他家门主一眼,见门主始终紧抿着唇,他识相地一抱拳,当下领命而去。

无论门主的指示是什么,无论门主的要求是不是不合理,只要门主需要,他就一定会去做。哪怕,他始终觉得门主对华青弦似乎是太过关心了一点。不过,那是门主的事,他做属下的,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天火走后,阿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紧张着什么,华羿不见了,华青弦也不见了,两个大活人就那么凭空消失在自己的身边,若说是意外,似乎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只是,自己为何会这样反常?这一对母子,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她甚至一直都看他不顺眼。

可是,他怎么了,他竟然…真的很担心…是的,他担心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担心她的安全,所以,他才会有些失控,甚至不惜调动一百个暗卫来搜山,这样的疯狂行为,竟只是为了一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人。

他,是不是疯了?

“爹爹,我怕!”

阿十还在纠结着自己的行为,一声爹爹我怕,却将他神游的思绪彻底拉回。转身,是华颜那满是泪痕的小脸,伴着不合年龄的凄凉与恐惧,刹那便柔软了他的心。他朝她温柔地挥了挥手:“小颜,过来。”

一声召唤,华颜小鸟般扑进了他的怀中,紧揪着他的衣衫,便肝肠寸断地哭了起来:“爹爹,娘亲是不是也被妖怪抓走了?”

“没有的事,娘亲是去找小羿了,找到了就回来。”他不擅于安慰小孩子,只能平平静静地说着自己觉得可以安人心的话,只是,小颜的情绪似乎在失控的边缘,任是她如何劝慰,仍旧抽泣不止。

“那要是找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