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是滚,第二条…还是滚。”

噗!华颜喷了。

她怎么不知道包子大叔还这么幽默呢?

“要是我们不‘滚’呢?”

伴着那个阴森森的声音,他们的四周同时出现了许多黑衣死士,华颜那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数数,数完后,看向天火的表情更加崇拜了。

包子大叔太厉害了,果然二十个。

“死。”

正前方的一人戴着张鬼面具,衬着这黑木林的夜色,份外的瘆人。他的声音似从喉管底下发出,粗嘎间带着些破漏,仿佛喉咙那里穿了个孔,漏着风,带着沙沙的感觉,要说阴森有多阴森。

“好大的口气。”

“我有这个资本。”天火口气狂傲,张扬的眉宇飞扬,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透过浓浓的夜色释放开来,凛冽到无人可逼视。

闻声,那人突然又大笑出声:“如果没有华颜公主,你当然有这个资本,可现在,你的资本不过是能让你们死得好看点。”

天火冷冷一笑,鼻息间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意。

“那就试试看好了。”

说罢,天火不知从何处突然摸出一根绳索,也问小颜乐意不乐意,便交叉着五花大绑般将她捆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人原本就贴的够紧,这下子,几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紧到连呼吸都只能贴着对方的胸膛起伏。

挂在他身上的小颜又傻了眼了,这姿势,是不是也太男女不宜了?

不过,那个鬼脸的话她也是听清楚了的。他的意思是,如果今晚上遇到的只是天火,结果就是天火所说的,第一是滚,第二还是滚喽?可现在天火身边多了个累赘,而那个累赘就是她?

因为有了她,所以天火的资本直接从第一是滚,第二还是滚变成了死得好看点?

喵了个眯的,这么看不起她真的好吗?

可是,她真的是包子大叔的累赘吗?

啊啊啊?

其实,华颜一直觉得血流成河这种形容不太好。

多残忍啊!她可是个善良的妹子,不喜欢这么血腥残暴的场面。可是,善良也得分时候是不是?遇到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得好好治治是不是?

可是,当华颜真正地见识到什么叫血流成河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世间还有这么恶心的事。人还挂在天火的身上,华颜只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涌着。刺鼻的腥臭味一直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不敢睁眼,怕看到些那些让她难以平静的画面。

她到底也只有十五岁,虽然在京都的时候,也试过无法无天,可那样的无法无天毕竟只是无伤大雅的东西,比起现在的这种刀光剑影,她第一次吓白了脸。人被他捆在身上,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凌厉的刀锋在逼近,要不是她相信天火的为人,恐怖都要以为天火把他捆在身上是为了让她做他的人肉护垫。

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无比的强大。

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那种咄咄逼人的招势,还有那种不可一世的眼神。他的怀抱就是一切,只要在他怀里,纵然周身刀光剑影,她依旧觉得无比的安心。

对方的招势迫人,一刀接着一刀,完全不让天火有喘息的机会,大刀所到之地,遇石石破,遇地地裂,遇木木碎,那刀法真叫一个狠绝。

十几个回合下来,天火终于摸清了对方的刀路。如果没有拖着一个人,他根本无惧。可现在小颜和自己在一起,他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再让她受伤。

挥舞起手中长剑,呼啸间带出一股灼白的剑气自上而来,亦从自而来,中空相聚,激汇成一股凌厉的劲流,成螺旋状向那为首的黑衣人发起攻击。

那人大刀一挥,拼死抵抗,可身体仍旧被剑气所伤,不时能听到哧哧的声响,却是血液激不喷的声音。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二十个死士已去掉了一半。为首之人嘴角血丝滑落,他举袖一抹。腾地由地上弹起,大刀在手,直直劈去,却不是冲着天火而去,竟是朝着小颜招招死逼。

天火眸间一凛,大骇,急急收剑的同时,一手护住小颜,反转过身体,将后背留给了对方,刀入血肉的声音翻带起腥红的液体。天火喉头一甜,强咽下那腥甜之液,挥手间,又将逼面而来的一名死士拦腰削断。

那人的大刀出手不绝,天火身上带着个人,后背又受了伤,顿时连闪带避都觉得吃力,剑气挥舞间扩出一道强劲的气流,将他和小颜极笼在那白亮的剑影之中。

天火很清楚,这些人不是东阳国的旧兵残部,而是平亲王养的死士,而为首的那名黑衣人,虽戴着换面具,可天火却认得出来,他是平亲王的长子,平之川。

这个人心狠手辣,有川小王爷之称,但却喜好结交江湖朋友。这些死士大多都是他重金圈养的杀手,可方才那一轮狠斗下来,他却隐隐感觉这不是平之川手下最厉害的那一批人。

如果只有自己,他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不可能把一条命交待在这里。可带着小颜,又深恐她受伤,他可谓是处处受制,根本就没办法全心全心地抗敌。

自己背后的刀口很深,随着他挥剑的动作血流得很快。如果不能速战速绝,就算能斩杀掉眼前所有的死士,也未必能撑着出黑木林。黑木林是有障气的,夜越深障越重,虽然他出来前吃过避障之药,可这种药的效力却并不持久。

失血过多,他已经开始手脚冰冷。

为了小颜,他不敢放任自己露出虚弱的一面,只提着最后一口气,突然使出了自己的绝招。漫天白华的剑影之下,那余下的死士们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山麓。

就在天火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之时,黑木林中又突然出现了大批大批的黑衣死士。二十人去了又来二十,再二十人去了还有二十,这样的车轮战,根本就不是想要打败天火,而是想耗尽他的体力。

一跳杀,一路奔。

一路打,一路退。

一场恶战,直打了鸡鸣时分,天火抵死反抗,却无奈身边还要照顾一个华颜。一个分神避让不开,只好拿身体又替她挡了一刀。

‘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天火执剑撑地,人已是到了极限。身前是数以百计的黑衣死士,身后是怪石嶙峋的万丈深渊。

他们,已然无路可择!

“天火,你若束手就擒我便放公主一条生路,你若冥顽不灵,此地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闻声,一直将头埋在天火怀里的小颜突然大骂出声:“你放屁,谁要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了?本公主不屑。”

平之川此时已摘下鬼面,路出一张猥琐的脸:“公主,话可不要说得这么绝对。”

说着,目光已冷冷飘向天火。

天火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太久了,他知道再这么下去,绝不会有第二种结果,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丫头,他的声音温柔得异常:“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如果…”

抬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小颜急得直嚷:“你怎么那么天真?你死了我还能有好下场?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他当然知道小颜说的不错,可是,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他真的,很想留给她:“接下来的死士,只会多,不会少,你不怕死吗?”

话到这里,小颜眼圈一红:“包子大叔,只要你不丢下我,我就不怕…”

那一刻,任何语言都形容不了天火的动容。

他忍着心头刺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信我么?”

“嗯!”

“那就一起跳!”

闻声,华颜垂眸看了一下脚下的万丈深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让他内疚,自责,怄到死!

跳下去的时候,华颜其实是一点都不怕的。

什么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结果她都想到了,可她依然很淡定,淡定到甚至有些开心。好了,包子大叔是她的了,这一摔下去,基本也不用有其它的考虑了,绝绝对对摔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种程度的血肉交融。

这种感觉,应该借用娘亲的一名话:痛,并快乐着!

华颜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一直紧紧抱着天火的腰,想着,最后一次了,要死也要抱在一起死。

可是,她猜对了前面,却没猜到结果。

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天火一直后背朝下,把她稳稳地托在胸膛上。虽然是自由落体式的坠下悬崖,可她能感觉到他还是用了些内力来化解那样的速度。直到快掉到底的时候,原本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天火突然霍地张开双眸。

然后便是一股子爆破般的冲击,天火似是知道这崖底有着什么,他掉落的地方有无数的枯滕树枝,他在一连撞断了十五根树枝之后,终于稳稳地的抱着她跌入了崖底的一大花丛里。

天火把自己当成小颜的人肉垫子,直接砸到花丛完全不见了影,小颜半边身子露在外面,手忙脚乱地将自己从天火的身上扒下来后,又徒手将天火从花丛里扒了出来。可那时候的天火,早已因失血过多,彻底晕死了过去。

那一日,是华颜觉得人生最灰暗的一天,因为天火重伤后昏迷不醒,还发起了高烧。

小颜把那位白衣少年留给自己的药全都给天火吃了,可天火还是烧得全身都发烫。半夜里,下了一场雨,华颜躲在山洞里听着沥沥的雨声,她的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难过,不是什么别的感觉。

就是心塞塞的。

她最难过的就是,她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可他看上去身上却没有一块好皮。

到处是伤,到处是伤,她甚至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把他洗干净,可是上好药后他还是在发烧。她觉得他可能要死了,他是被她害死的,如果不是她和他置气,如果不是她故意要引他来黑木林,一切都不会发生。

小颜很自责,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做。

十五岁的她,除了在淮南王的怀里撒娇以外,就是和娘亲一起学着怎么做包子,她的包子已经做成了京都一绝,可是,她真正想做给他吃的人,却可能再也吃不上了。

想到这里,华颜再忍不住,哭得小肩膀一抖一抖地颤着。想扑进天火的怀里,又担心自己会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哭。

哭到最后,她自己都快放弃了,可天火的烧却奇迹般地退了下去。小颜不知道是不是那药是灵丹,可她却知道,他的包子大叔可能还有机会活下来。带着这种希望,她在崖底守了他三天三夜。

当天火终于重新睁开双眼,华颜第一个反应不是笑,也不是哭,而是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到那痛意直钻入心,她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的包子大叔真的活了,而且,是她救活的。

他先救了她一命,现在,她又救了他一命。

终于扯平了。

天火醒来了,伤依然很重,他甚至因为太过虚弱而话都不能说一句。

小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甚至把自己的衣裙全都撕来给他扎了伤口。悬崖底下什么都有,小颜也不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滴滴。所以,摘个果子,抓个野味什么的也难不倒她。

只是,洞里的条件有限,她又只会做包子,所以那些野味烤出来的时候通常都难以下咽。可天火却什么都不说就全部吃掉了。

他真的吃的很多,甚至把华颜吓到了,她抢回他嘴里最后的一块焦肉:“你疯了吗?撑死了很难看的。”

“不吃东西,我的身体要何时才能恢复?”

“你可以吃果子,还有…”华颜是个粗心的姑娘,很多时候都会慢半拍,她明明还想着给天火再剥个果子,可一听他开口,她琉璃般的眸子,瞬间又瞪了个老圆:“咦!包子大叔你能说话啦?什么时候可以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被戳穿了谎言的感觉,其实,他早就可以说话了,只是,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轻咳了一声,他道:“给我点水。”

“喔!”

华颜真的是个超级粗心的女汉纸,这么明显的逃避,她居然什么也没有听出来,还乖乖地给他捧了水过来。不过,喂他喝完后,她又淡定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

“一直都可以。”

粗心的女汉纸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觉得抓不住,于是摆了摆头,问:“为什么不早一点和我说?”

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他从此后被摔成个哑巴吗?好险好险,包子大叔真的好好的,没摔残。

“想保持体力,所以就尽量少说话。”

“喔!那你现在是体力已经可以不用保持了吗?”

“说话的体力是有了,可要站起来,还得再吃点。”说着,天火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华颜拿走的那块烤肉上,虽然,她烤的东西,真的真的很难吃。可是,他现在需要多吃一点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恢复功力,然后,带着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再去给你烤吧!这个…”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东西,华颜无比嫌弃地说了一句:“太难吃了。”

“不用了,我不挑嘴。”

华颜终于紧张了,有些担心包子大叔会不会以为她做的所有东西都这么难吃?于是,她很认真很认真地解释道:“其实,我做的包子挺好吃的…”说完,还又猛烈地点着头:“真的。”

“我知道。”

华颜一愣:“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吃过。”

偷偷吃的,而且不止偷吃了一次,每次都让他回味无穷,只是,他这辈子怕是没有这个福气,一直吃她做的包子了。

吃过?怎么会吃过?

华颜震惊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直看到天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解释道:“回京的时候,王爷给我留过一个。”

一个,就一个。

可华颜还是觉得黑夜都亮了,包子大叔吃过她做的包子了,他是不是永远都忘不了那种味道了,那是只有她才能做出来的味道…

“你觉得我做的包子好吃吗?”

“好吃。”

“喜欢吗?”

“嗯!”多想说一声喜欢,如同亲口告诉她,他除了喜欢她做的包子,更喜欢她这个人。可是,他不忍心那么做,所以只能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华颜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转变,还一心陷在他喜欢吃她做的包子的那种狂喜中不能自拨。娘亲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那个男人的胃,那么包子大叔的胃,她是不是抓到了?

羞涩,好羞涩。

幸福,好幸福。

终于的终于,小颜笑着又窝进了天火的怀里,不顾他的阻止,不顾他的抗拒,她说:“包子大叔,咱们就这样好好的好不好?如果你喜欢吃我做的包子,等咱们出去了后,我天天给你做。”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最后的最后。

天火和小颜在悬崖底下一共呆了十天,那十天,是华颜认为人生中最美好最美好的时光。

可是,十天后,当她们终于被天风和明安救回黑木城,一切都变了。

“我不走,死也不走。”

华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还没进黑木城,天火已命人准备好了她的行装,要送她回京。他就那么怕她缠着他吗?他就那么讨厌她这个人吗?

华颜的眼中有泪,天火却只是无奈一叹:“这一次,我送你。”

心口一松,华颜瞬间觉得心情好多了,如果包子大叔和自己一起走,其实还不错啊!不管怎么样,拐回京都再说,到时候,娶不娶可就由不得他说。

可是,她这样的小算盘才刚刚在心里打了一把,天火薄凉的声音,又夹杂着冷风,直吹进华颜的心底。天火说:“我和你一起回京城,跟淮南王请罪,跟王妃请罪。”

“为何要请罪?”

“退婚。”

华颜没有想到他真的这么狠心,她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对自己救命恩人。她很想揪着他的衣领骂他是禽兽,问他你就是这么报救命之恩的?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可话到嘴边,只引来最狠毒的一句:“你去死!”

那是小颜骂过的最恶毒的一句话了。

她让包子大叔去死,在她拼了小命救活他之后,希望他干脆直接死了算了,也省得她后悔自己怎么没在悬崖底下直接掐死他。

“好,我走,不过,我不要你送。”君即无心她便休,走到这一步,她突然觉得自己最恨的是自己。特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特么她为什么非要跟他过?

特么不就是嫁人么?

她现在就回去嫁,而且要嫁个什么都比他差的人,让他内疚,自责,怄到死!

、第十二章:士可杀,不可辱

华颜在天风和明安两大将军的护送下,终于平安抵达京城,可也就在她进京的当晚,她便主动跟母亲提了要改嫁的事。

而且,她坚持要嫁给一个看上去比较‘差’的男人。

“乖女儿啊!你真的想清楚了?”华青弦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女儿,眉头已经打了结。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么好的闺女下嫁给天火她都觉得亏了好么?现在居然要嫁一个看上去比较差的男人,那不是等于抽她自己的大嘴巴么?怎么可能?

“嗯!”

华颜似是下定了决心,小脑瓜点得很用力。

看着女儿那一脸绝然的表情,华青弦美目流转,十分冷静地问:“给娘说说理由,能说服娘说,娘就答应你。”

“我要让包子大叔内疚,自责,后悔。”

在华青弦曾经生活的年代,有这么一句至理名言,叫做,幸福就是报复,就是嫁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幸福,那不是智慧,那是愚蠢。

话说,她辛苦调教出来的女儿怎么这么蠢?

如果天火不喜欢小颜,那小颜嫁给谁他也不会在乎,可如果天火喜欢小颜,看着小颜这样嫁人,虽然他是可能会后悔,可是,小颜自己不也得后悔一辈子?

那又是何苦?

华青弦真是非常不认可女儿的想法,可是,她也知道女儿是个牛脾气,有时候,不能硬来,只能慢慢地劝:“其实女儿啊!你是不是搞反了,如果你真想要他后悔,不是应该找个比他更牛的?气死他?”

“那样他就不后悔了,会觉得我很幸福,他的行为是对的。”其实华颜哪里想嫁给别人?她之所以说要挑个最差的也是有原因的,淮南王什么身份,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个差男人?就算淮南王不管,那还有娘亲,娘亲也不会让自己委屈一辈子。所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只是想逼一逼天火。

听到这话,华青弦点了点头:“算他有良心。”

“娘,您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啊?您是我亲娘么?”

华青弦一翻白眼,很直接地道:“不是。”

华颜一噎,自己也无言了,对了,她可不就是娘的非亲生女儿么?难道,包子大叔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娶自己的?华颜又怄上了,发狠道:“总之,我是一定要嫁人的,而且,要很快就把消息放出去,让他知道。”

“你怎么说也是个公主,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华颜还在堵气,口气也差的要命:“我说好就是真的好。”

“好个屁。”

忍无可忍,华青弦想要骂娘了。

可是她又不能真的骂,因为华颜的娘可不就是她么?她要是骂了娘了,那可不就是骂自己了么?她还没有那种恶趣味,喜欢自己骂自己。

“娘,您怎么这么粗鲁?”

华青弦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地睨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温柔过了?”

闻声,华颜小童鞋在自己那个无节操,无三观,无下限的娘亲面前,瞬间失去战斗力。

也是,看看爹就知道了,多么V587的一个男神啊!就这么毁在娘亲手里了,唉!她曾无数次地同情过自己这位非亲生的爹,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爹对娘的粗鲁也是极喜欢的,多么变态的爱啊!不过,她好羡慕,要是包子大叔肯跟爹一样专情该多好?

“总之,要是想嫁个比天火好的,我允了,要是想嫁个连他都不如的,没门儿。”

“娘,又不是真的嫁,就是这么说说。”

闻声,华青弦又爆了粗口:“屁,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跟我谈名声的,娘,您有资格么?”

华颜从小就是放养长大的,对娘亲从来也不像别家闺女那么严听纪从,娘也觉得自己这样挺好。还因为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老’了,私下里还曾不要脸地要求自己和她以姐妹相称。如此娘亲,华颜也是醉了。

“娘就是吃过名声的亏,才想让你清清白白的嫁人的呀!娘可是为你好。”

“呵!可不就是清清白白了么?”说着,华颜嘴一扁,有些尖锐地自嘲着:“史上最难嫁的公主,还不如您当初那个史上最桃花的郡主呢!”

“死丫头,尽学着别人挤兑你娘。”

华颜耸耸肩,什么话也没说,但脸上却明明显显地写了一句话,那还不是因为您不肯帮我?

母女俩用眼神交流了一阵,华青弦又道:“帮你,怎么帮?随便上大街上给你拉个独眼的老乞丐怎么样?”

“喔!也行的。”

“嘶!”

一听这话,华青弦倒吸一口冷气,不悦道:“我说华颜你是不是皮痒了,你不要脸,你娘我还要脸的。”

“那咱们就断绝母女关系,这样就不丢你的脸了。”

养了这丫头十五年,什么逆天的话她都说过了,华青弦从来不介意,觉得女儿养成这样亲蜜挺好的。不像她的小九斤,被老太太管着,不过十岁都成了京都最有名望的高门淑女。一想到淑女这两个字,华青弦牙酸,她的闺女居然还是淑女,不容易啊!

扯远了,重新扯回来。

华青弦什么也可以不计较,却不能不计较华颜这一次,断绝母女关系,想都不能想的事情,她居然大逆不道地说了,华青弦彻彻底底地怒了。

啪地一声拍案而走,纤长的指尖指着华颜的鼻子,只差没有动手抽她了:“断绝母女关系?夜华颜,你敢。”

“我真的敢。”

说这话的时候,华颜没有再看华青弦的脸,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多伤人,可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够丢人的了,没所谓。可娘和爹不同,她们现在都是有头有脑的人物,她真的不该再给她们脸上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