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昭训被人掐了半天人中,总算是掐醒了,哭哭啼啼地说:“臣妾只是想给太子殿下脱下外袍,好让他睡得舒服点,太子殿下误以为是刺客,用力一推,臣妾就撞成这样了,呜呜。”她撞掉了一颗牙齿,说话的时候明显漏风。几个同为“太子妃妾”的女人站在一边直撇嘴,连皇后的嘴角都隐隐有笑纹出现。

俞宛秋摇摇头,真是不知死活,敢上去脱他的衣服,他对陌生女人的气息敏感得很,只是摔开已经算客气的了。幸好是家宴,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要不然,一刀杀了都有可能。

若她早知道赵佑熙只是喝醉了,根本不会如此担心,她怕的是,太后也像皇后那样,给他下软筋散之类的药,再让别的女人霸王硬上弓。

太后楞在当场,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还是皇上骂了一句:“都是死人啊,没看见伤成这样了,还不快去请太医治伤。”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吴昭训扶到床上躺下,俞宛秋到这时方明白:今晚之事,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并非临时起意,连红烛和新房都准备好了啊。可惜,只落得摔掉门牙收场。

太后看着倚在太子妃肩上依然沉醉不醒的太子,什么也不能说。太子根本是无意识行为,他不能容忍陌生女人的碰触,太后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却怂恿吴昭训以身试法,无论伤成怎样都是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无限懊恼,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摆摆手:“算了,你们回东宫去吧,好好熬碗醒酒汤给太子喝。”

俞宛秋微微一福:“是,孙媳告退,时候也不早了,请太后、皇上、皇后,和众位娘娘早些安歇。”

走出慈懿宫大门时,俞宛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今晚闹的这一出,有惊无险,虽然得罪了太后,也好好地给她提了个醒,叫她以后收敛点,别再打太子的主意。不管醒时还是醉中,他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把赵佑熙扶上辇舆,一路上俞宛秋不停地打量自己的夫君,想从他脸上看出清醒的迹象,却发现只是徒然,他是真的醉了。

赵佑熙酒量不差,今天这种家人团聚的日子,又没人劝酒,都是自斟自饮。而且早上来这里的时候,他还在车上说,晚上回到东宫,再重新摆一桌酒,夫妻俩单独赏月。他不可能自己喝得醉成这样。

难道,太后在他的酒里动了手脚?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太后和皇后何其相像,耍起手腕来都如出一辙。

回到东宫,让人把浴池注满热水,再把赵佑熙搀到池边,茗香端来醒酒汤,俞宛秋让她搁到在一旁的椅子上。

茗香关上浴室的门退了出去,俞宛秋蹲在夫君身前说:“今夜,就由本太子妃亲自侍候您,我要开始脱衣服了哦,您可别把我也摔出去了。”

慢慢解开腰带,正要脱衣服,看见椅子上的醒酒汤,伸手端过来说:“还是先喝这个吧。”

把醒酒汤送到赵佑熙嘴边,哄了半天,只是不张嘴。

于是轻叹:“没办法,你不喝,我只好喂了。”自己先饮下一口,慢慢渡到夫君口中,一口,两口,三口,总算有点反应,喂水的动作慢慢变成了接吻。

一碗醒酒汤下去,俞宛秋的唇已经被他吻得晶晶亮,舌头都有点发麻了。心里却很幸福,很感动,因为那个人还是没醒,却认得她,依恋她。即使在醉梦中,他也辨得出妻子的味道。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洗澡了。”

半推半抱,让他沿着池壁滑下,在水中给他脱下中衣和内衣,然后用香胰涂在身上,再用绫巾擦洗。

水池中的男体,健美匀称,性感异常,让人口水流满地,她自认不是色女,还是忍不住借着洗浴的机会大吃豆腐,这里摸摸,那里吮吮,全身上下亲了个遍,种了无数草莓。

从上半身洗到下半身,待看到水中那高高扬起的男性象征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是说男人喝醉了不举的呢?可见传言信不得,这都举到半天云里了。”

头顶上有声音传来,犹带着残存的醉意:“被你这样调戏还不举,那除非不是男人。”

“啊,你醒了?我在给你洗澡,哪有调戏。”

“没调戏?这是什么?”他指着胸前的一颗草莓,“这又是什么?”

罪证如山,不容狡辩。

俞宛秋笑倒在他怀里:“调戏你又怎样?你是我相公,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全都属于我,只属于我,我爱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

赵佑熙低下头,寻找到她的唇,厮磨半晌,沙哑着嗓子说:“欢迎调戏,我的小爱妻,今晚是团圆之夜,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水光灯影中,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一个时辰后,太子和太子妃才从浴室出来,躺在同心殿的大床上,虽然太子已经昏昏欲睡,好奇的太子妃还是凑过去问:“你把吴昭训摔成那样,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

太子妃不甘心:“你再回忆一下,是不是发现有陌生女人脱你的衣服,你忍无可忍,用力一推。”

赵佑熙眼里霎时阴云密布:“你说她脱我的衣服?”

“我也没看见,她自己说的。”

“该死的女人,竟敢和太后合谋算计我。”

“别气,反正也没得逞。”

赵佑熙的语气有些伤感:“怎么能不气,母后这样,太后也这样。”

说起太后,俞宛秋苦笑起来:“太后这回肯定恨死我了,我还以为上次你特意跟她解释,会消除她对我的成见。”

赵佑熙抱住她说:“不怕,日子是我们俩一起过,以后少去那边就是了。”

“还有哦,我今日只怕成了宫里的笑柄。”

“你做了什么?”

“我把宫规都搬出来了,坚持要你在八月十五履行夫妻义务,是不是很丢人?”

“不丢人,我很高兴你这么维护我。”

“这下我的妒妇之名彻底坐实,永远也洗刷不掉了。”

“我喜欢你嫉妒,喜欢你为我跟太后争,喜欢你要求我履行夫妻义务。”

“呃,你已经履行过了。”

“为了你的勇敢,再履行一次。”

“别,你喝多了酒,酒后不宜太放纵,真的,你还要履行一辈子的,不急于一时。”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俞宛秋问:“事发后,一直没看到小福子,他不是跟在你身边的吗?” 如果小福子一直守在身边,吴昭训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今晚这事,小福子有失职之罪。

赵佑熙向外面道:“去传小福子。”

过了一会儿,曹公公在外面回话:“殿下,小福子不在东宫。”

“去慈懿宫找找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小福子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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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祖孙嫌隙(一)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祖孙嫌隙(一)

水师营的住宅区。十字格木窗下,俞宛秋抱着儿子坐在一把红酸枝圈椅里,茗香拿来一个画着虎头的拨浪鼓塞进尧儿的小手中,屋子里开始响起断断续续的咚咚声和孩子欢快的咿呀声。

兰姨一脸骄傲地说:“看着吧,我们家小郡王不用一岁就会说话的。”

俞宛秋失笑道:“他这就是高兴,跟说话是两码事。”

“肯张嘴,就学得快”,兰姨可是信心十足,逗着尧儿说:“小宝贝,喊‘母妃’,‘母妃’。”

俞宛秋很想说:我不要他喊‘母妃’,我要他喊我‘妈妈’,或者‘娘’。可皇家体制在那儿摆着,由不得她乱来。

“太子妃,您要是觉得闷的话,不如抱着小郡王出去走走,今儿天气还好,不冷不热的,前院那两颗丹桂,花开得正好。”看主子郁郁不乐,知墨在一旁提议。

俞宛秋打起精神问:“是不是开始练兵了?”

“好像是”。几个人侧耳倾听,混着浓郁桂花香的风里,隐隐传来了号令声。

俞宛秋起身道:“太子昨天在宴席上还说,尧儿以后也要领兵出征的,我们这就去现场感受一下。”

几个人刚走出门,就见曹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一见俞宛秋就跪下道:“太子妃,小福子他…”

“小福子怎么啦?”

“慈懿宫的人非说小福子走了,奴才也不敢搜,带着人在外面找了一圈,最后还是谢统领派了几个暗卫悄悄摸进去,在慈云殿吴昭训的床底下,找到了小福子的尸体。”

“尸体?天!”

几个女孩子同时掩住嘴,俞宛秋惊得半晌发不出声音。

小福子昨夜未归,她跟赵佑熙都以为,多半是太后的人怕他坏了吴昭训的好事,先把他灌醉了,弄到哪个旮旯里睡觉,所以早上醒得迟点,他们从东宫走时还没见人影。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死了,就陈尸在吴昭训的房里。

远远地,赵佑熙铁青着脸走过来,俞宛秋抱着尧儿迎上去,拉着尧儿的手去碰他父亲的衣襟,嘴里哄着:“尧儿,叫父王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尧儿和母妃会心疼的。”

赵佑熙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摸着尧儿的脸说:“我这就进宫去。”

俞宛秋马上表示:“我跟你一起去。”

赵佑熙摇了摇头:“算了,你留在营里带孩子。”

“尧儿有她们带,我陪你去。”

赵佑熙没再坚持,俞宛秋把尧儿抱给兰姨,交代说:“要是我们中午不回来,你就带着尧儿歇晌。”

年轻的乳娘乳汁不错,哄孩子入睡却远不如兰姨。到军营后,可能换了个环境吧,尧儿一度睡得很不安稳,开始几天总是跟着俞宛秋,后来兰姨说:“你带着他睡,太子怎么办?”不由分说抱了过去,尧儿竟然也乖乖的。因循下来,变成了乳娘只管喂奶,兰姨哄着睡觉的明确分工。

俞宛秋明白兰姨的苦心,怕她因为孩子冷落了赵佑熙,会给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提供机会。她自己倒不担心这个,而是怕影响了赵佑熙的睡眠质量。这可不是小事,他是要带兵打仗的人。一旦精神不济,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人坐车进宫的途中,赵佑熙一直看着窗外,眉峰紧蹙,面沉如水,愤怒中带着几分伤感。俞宛秋试图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小福子虽然只是个太监,却是从小侍候他的人。赵佑熙没有兄弟姐妹,小福子和他年岁相当,也颇机灵,从某种意义上填补了这一空缺。现在突然不在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他肯定很难受。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知墨、茗香被人害死了,照样义愤填膺。

可光凭气愤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俞宛秋轻言细语地劝:“等会到了那边,你先别发火,别伤人,一切等问明了情况再说。”

对方是太后,为了一个小太监,作为孙辈的太子连质问的立场都没有。太后真犯起横来,即便当着他的面处死小福子又如何?不过是个奴才而已。这就是古代等级制度的悲哀,她若不是拥有现代灵魂,昨晚被太后厉声呵斥时,早吓得伏地求饶,然后含着一泡眼泪自己回家了吧。

赵佑熙倚窗而坐,纹丝不动,有如一尊雕像,俞宛秋急得抱着他的腰说:“那边的奴才都是太后的人。如果我们贸然行事,误伤了谁,本来有理的都变成没理了,所以你一定要忍,不能随便出手。昨天你醉中误伤了吴昭训,那是她活该,今天你可是清醒的。”

赵佑熙总算开口道:“我是太子,杀几个肆意妄为的奴才算什么。”

“是不算什么,那么太后是不是也可以说,哀家是太后,杀几个不听话的奴才算什么。”

赵佑熙提高嗓音说:“小福子不是一般的奴才,他对我的意义,就像父皇身边的王怀安一样,而且我也相信,他没犯什么错,不过太后想算计我,嫌他碍眼,所以先弄死他。”

“不对”,俞宛秋始终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嫌小福子碍眼,想法子谴走就是了,何必要他的命?中秋佳节,乃是万家团聚的喜庆日子。即使只为了图个吉利,也不该滥杀无辜。

赵佑熙眼里也起了一点狐疑:“你的意思是,小福子不是太后杀的,那会是谁呢?除了太后,谁会那么胆大包天,敢弄死我的人,并且在太后的寝宫动手?”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合常理。”

赵佑熙却说:“要是以前的太后,或许不会,但现在…”

关于太后揽权的事。俞宛秋也曾听赵佑熙提起过,太后以前在王府唯我独尊,现在“窝囊废”儿子突然变成了足智多谋的狐狸皇帝,让她百事不管,舒舒服服地安享晚年,她反而不习惯了。独掌后宫不算,还频频插手朝堂的事,没几天就让人请来皇帝,让他提拔谁谁谁,弄得慈懿宫比皇上的启泰殿还热闹,尽是送礼走后门的人。

“可她是太后,我们是孙辈,首先在辈分上就占了下风,稍微说错一句话,就可以上纲上线到‘不孝’,‘忤逆’上头去,让我们变得很被动。所以你千万不能赌狠,我们只能示弱,然后把事情交给皇上处理。”

“皇上很顾及太后面子的,不见得会帮我们。”

“要是连皇上也和稀泥,不肯帮小福子讨回公道,到时候你再出手不迟。你手下几十万大军,上千暗卫,还怕对付不了几个刁奴?他们让小福子死得不明不白,你也如法炮制,让太后哑巴吃黄连。”

明里示弱,只是不给人话柄,在古代,一个“孝”字如泰山压顶,孙子若为个奴才跟奶奶闹翻,世人只会指责孙子不孝。

看赵佑熙握紧双拳,俞宛秋把手放进他的手掌中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习武之人,喜欢的是快意恩仇。可你自己也说过,你不是剑客,你是太子,是储君。你的一个小动作,都会牵连到许多人,必须慎之又慎。”

赵佑熙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你说得对,有时候我会想,若我不是太子就好了。我情愿自己只是军中统帅,靠战功,而不是靠出身,赢得威望和财富。那样我会活得更坦然,可以少受许多约束,像昨天那种恶心事,就不会发生。不会有人逼我娶一大堆小老婆,不会有人把我灌醉了拖到自己房里,不会让你受委屈,小福子也不会死。”

俞宛秋无言地倚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的无奈和愤懑。若从性格上来说,赵佑熙的确不适合做太子,将来也不适合做皇帝。他本质上是单纯的人,为人真诚坦荡,玩不来勾心斗角,又性急霸道,做不到忍辱负重。他父亲赵延昌,才是真正适合做帝王的人,玩弄权术的高手。

这样的夫君,让她打心底里疼惜,抱紧他说:“我不委屈,比起吴昭训她们来,我已经太幸运,她们不知道有多羡慕我呢。”

“别提那些人,她们给你提鞋都不配。”

俞宛秋轻叹,那是因为你爱我,眼里只看得见我。事实上,吴昭训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昨晚那么狼狈,身上脸上都是血,仍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姿。

其余曾奉仪,吴清瑶,刘红芙她们,哪个不是美人?太后会选中她们,除了门第出身,容貌也是很重要的考量因素。

所以太后才会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想把吴昭训塞给他,也许在太后看来,太子只要跟吴昭训有过一次,就会发现她的美,从而喜欢上她。

车在慈懿宫门前停下,聂尚宫已经等在门口,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太子始终冷着脸没吭声。

小福子的遗体还放在那间房里,太子亲手揭开覆面的白布,小福子的口鼻中依旧有黑血,一看就是中毒而死,太子厉声道:“仵作呢,验过没有?”

仵作跪下道:“回禀太子,小人已经验过了,这位公公是后脑受到重击,被人打昏了,再强行灌入毒药而死。”

赵佑熙气得额上青筋暴涨,对方摆明了要小福子的命,没给他留一丁点活路。

强压着杀人的冲动,他咬牙切齿地问:“那个贱人呢?”

没人敢应声,赵佑熙指着她们说:“不交出那个贱人,你们全都得死。”

宫女们吓得在地上跪成一片,有人哭着告诉道:“吴昭训今早就被送回吴家了。”

赵佑熙不怒反笑:“很好,很好,被送回吴家了,本太子就不敢动她了是吧?”

太后威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怎么,为了一个小太监,你要灭了吴家?”

同人卷 第二百二十章 祖孙嫌隙(二)

第二百二十章 祖孙嫌隙(二)

“太后,您来了”,在赵佑熙开口之前,俞宛秋抢上前去扶住太后,扶住那个极度讨厌自己,自己也极度讨厌的人。她不能让祖孙俩起正面冲突,要不然,万一太后来个气怒攻心,“当场晕厥”,赵佑熙有一万个理也没理了。

太后也不想和太子闹翻,所以没有推开俞宛秋,由她搀着进了屋,宫女们赶紧搬来太师椅,让太后坐下。

其间,赵佑熙一直站在原处,眼睛看向地面,嘴唇紧抿,姿势僵硬,只有袖中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太后看太子没跟自己顶嘴,软下声调说:“你的贴身太监死了,奶奶也很难过。他从小就跟着你,和你一起长大,多少有点感情。可这人死都死了,你要奶奶怎么办?难道就为了一个太监,杀了吴昭训,杀了吴家人,甚至,你还想杀了你奶奶为他报仇?”

俞宛秋在心里冷笑:这个时候,口口声声“奶奶”,帮着别人算计赵佑熙那会儿,怎么不记得自己是人家的奶奶了?

赵佑熙垂首而立,声音沉痛而又感伤:“孙儿没那个意思,孙儿只是担心,这次死的是小福子,下次就轮到孙儿和孙媳了。”

太后斥道:“你胡说什么?”

赵佑熙抬起头,朝太后苦笑道:“孙儿也希望自己是胡说,可事实是,孙儿带着妻子高高兴兴地来太后这里过中秋节,吃团圆饭,指望跟太后一起,好好享一天太平日子,然后再回战场杀敌。战场上刀剑无情,每一次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所以昨天晚上,孙儿连花灯都没看,一直陪坐在太后和父皇母后身边。谁知道,才喝了两杯酒,就醉得人事不省,被人设计侮辱,就连我的贴身太监也被人杀了。原来,在太后的慈懿宫里,比在战场上还危险。”

太后脸上又出现了那种青白交替的颜色,似怒似惭,半晌方道:“奶奶这样做,也是为了赵家的江山。奶奶只有你一个孙子,希望你多纳几房姬妾,为赵家开枝散叶,把这江山永远传承下去,这有什么不对呢?”

赵佑熙叹息着申明:“孙儿已经给您添了一个重孙。”

太后冷哼一声道:“一个怎么够。”

赵佑熙极力克制的怒焰终于爆发了:“太后的意思是,如果孙儿下次来,您还是会把孙儿灌醉,再把孙儿的贴身仆从杀死,好让您选定的女人对孙儿为所欲为?”

太后指着他怒吼:“奶奶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被那些没家教的女人带坏了!你以为奶奶为什么要把吴昭训指给你,就是想你身边有两个通情达理的女人。”

赵佑熙也不回话,在她面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道:“孙儿告退了,以后,孙儿会每天派人来给您请安,至于孙儿和孙媳,从此再也不敢来了,怕又被人灌醉了胡作非为,更怕带来的随从不明不白地死掉。”

说完这句就往外走,一面吩咐手下:“把小福子好好安葬,查明他的家人,赏赐一千两黄金。”

“你给我站住!”太后气急败坏地追着喊。

赵佑熙拉着俞宛秋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路疾行到慈懿宫外,才站在路边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