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谁稀罕吃你的这个土包子的饭。”

“砰”的一声,红酒杯落在地面,里面的红酒基本上都溅到何幸浅色的裤子上。

言律装作无辜的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不好意思呀学姐,我手滑了。”

何幸踢开椅子,吼道:“你知道我这裤子有多贵吗,你就手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言律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嘴上说的话却不是一般的毒,“我知道的,这个牌子我妈妈最喜欢了,她说专为中年妇女打造的,学姐你放心,我赔给你。”

“你他妈的说谁中年妇——”

“你闭嘴!”

简渡禹扔开筷子,站起来粗暴的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别丢人了,我们回去。”

“我丢人?”

何幸用力的甩开简渡禹的手,手悬在半空中,指尖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秋栀身上,“你现在是不是很满意,你看看大家都护着你,连你好朋友的男人都不放过,你可真有本事啊。”

秋栀冷着脸,“你说话放尊重点,并不是每个人就该惯着你。”

何幸愤恨的看着她,说:“你还有资格让我放尊重点?你都和男人大白天在学校椅子上抱着亲了,你还跟我谈尊重?”

此话一出,不止是其他人,就连秋栀都为之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虽说是在包间里,可隔音却不是太好,隔着一道门,外面的人听个清清楚楚,何幸知道这一点,刻意提高了音量说:“就开学没多久,有天下午专业课下课,学校那个林荫道,你敢说你没有跟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那里散步吗?散步就算了,这天还没黑呢你俩就抱着亲上了,你平时不是挺要脸吗,清纯人设万年不倒,迷得每个人为你神魂颠倒的,没想到碰上个有钱的能这么骚啊!”

何幸还嫌说得不够,愈发咄咄逼人,“不过物以类聚,你这么骚那个男人也啃得下去,还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秋栀感觉血液直接冲到了头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就算拼命咬着牙也控制不住上下牙不停的碰撞,她攥紧了拳头,抓住自己最后一丝理智,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你还真是有意思,骂你的话要听第二遍。”何幸彻底放飞自我,不顾简渡禹在身后的阻拦,上前几步,走到秋栀跟前,说,“我说那个男的贱得跟你一个水平,得亏是有钱,不然怎么能享受到咱们班花上赶着去求玩.弄这种顶级服务呢?”

秋栀闭了闭眼,这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抬头给了她一巴掌,“这是替我自己打的。”

何幸没料到她敢动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有病啊!”

秋栀反手又是一巴掌,这次下手更狠,“这是替他打的。”

何幸直接被这两巴掌打懵,捂着自己的脸,抬头看向秋栀,一时间竟忘了可以还手。

秋栀面色极冷,还没从刚才的愤怒中缓过气来,“何幸,你再多说他一个字,我跟你拼命!”

何幸死死的瞪着她,过了几秒,竟然笑了出来,回头看着包间内的人,“你们都看看,恼羞成怒了都,她是个什么人我有说错吗?”

四个人早被这番话和这场闹剧给惊得呆住,连看着秋栀的眼神都是直愣愣的。

秋栀回过神来,心跳得特别快,她觉得这里几乎待不下去,拉开包间的门,不顾外面食客和服务员的围观,穿过人群走出了餐厅。

留下包间内剩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

秋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外面的天已经黑透,步行街上到处都是行人,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沿着街道一路先前冲,漫无目的的,就像是一个疯子。

直到,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秋栀渐渐的放慢脚步,靠在一个路灯杆上,闭上眼睛按下了通话键,也没看是谁,等着那边先开口。

陈新北喜滋滋的看着手上的两张票,说:“我拿到了上次你说很想看的那部电影的点映入场券,咱们去看看?”

“……嗯。”秋栀闷声闷气的答应,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却越擦越多。

陈新北的笑意淡下去,靠边停下车,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

秋栀仰着头,声音带着哽咽,“……没事。”

陈新北眉头紧锁,“你在哭。”

“我没哭。”

“秋栀。”

秋栀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冲他大声喊道:“都跟你说了我没事!”

陈新北愣了一秒,轻声安抚,“你在哪?”

秋栀蹲下身,感到很崩溃,“我也不知道……”

陈新北在手机上戳了几下,地图上显示出她的地点,他拉下手刹一脚踩下油门,重新汇入车流。

“五分钟,站在原地别动。”

“然后呢?”

“然后我来找你。”

你不要怕,也不要哭。

作者有话要说:陈总:……orz 原来我老婆这么攻。

栀子花:(揉着手)好痛,用力过猛了。qwq

——

第38章 大佬们看作话

成江的主干道上,有一辆车飞快的行驶着, 过了下班高峰期, 路上的车有所减少, 陈新北不顾道路上的限速标志, 逢车必超,速度只增不减, 仿佛行驶在高速路上。

前面是条步行街, 车开不进去, 陈新北只能停在路口,拿着手机下了车。

他沿着地图上标注的地方一路向前跑,距离显示只有几米的时候, 他看见了蹲在路灯杆旁的纤瘦人影。

看见了人,他反而没那么着急了,尽量放缓了脚步, 朝着她走去。

秋栀握着手机,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盯着前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突然有个身形颀长的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陈新北站在她身前, 垂首打量她。

今天应该是特地打扮过的, 大概是因为哭过, 用手揉了眼睛导致妆容全花, 晕开在眼眶周围,平添了几分狼狈。

秋栀低着头,脸几乎要埋进膝盖里, 情绪十分低落,“你别看我……好丑……”

陈新北周围看了看,叮嘱了她一声,“你等等我,别乱跑。”

话音落,便抬腿往前面不远的便利店走去。

一分钟后,陈新北拿着一包纸巾和矿泉水走回来,发现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无奈的笑了,“把头抬起来。”

秋栀好像没有听懂一样,身体一动不动,过了几秒,头埋得更低。

陈新北顿了几秒,蹲下身来摸着她的头,说:“抬起来看看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秋栀此刻最想见到的人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一下子又要哭出来,而她连解释这一切的借口都没有想好。

“小栀。”

陈新北试图去拉她的手,秋栀像是受了刺激似的,一把推开,自己反而往后仰,头直接撞到了路灯杆上,疼得她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撞哪了,给我看看。”

陈新北起身站起来,蹲在她手上,半哄半安慰着,拉开她捂着后脑勺的手,轻轻的按了按,秋栀吃痛的“嘶”了一声,他面色渐沉,“肿起来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

秋栀拂开他的手,手撑着地面,自己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捂着脑袋往前走。

陈新北一路跟着她,不催也不追。

秋栀走得累了,冷风吹在脸上,让她终于平静下来,她停下了脚步,看看四周,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步行街,来到了靠江边的一个小公园。

这里面没有商家店铺,灯光比步行街弱了许多,可在这散步的人从她身边走过,也会回头看上她几眼。

不难想象,她此刻有多难看狼狈。

秋栀沮丧的走到一张长椅上坐下,抓着自己的头发,余光里已经没有陈新北的身影,这个现实让她更加失落。

可她今天太糟糕了。

动手打了人,对陈新北发脾气,就是一个女疯子。

陈新北见她终于停下,从树下的阴影里走出来,鞋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惊动了她。

秋栀抬起头,发现他没有走,满脸错愕,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陈新北挨着她坐下,轻声问:“心情好点了?”

“我还以为……”秋栀绞着手指,悄悄嘀咕。

“我不会走的。”

秋栀停下手上的动作,“可我刚才冲你发火,态度很差。”

“是啊,那这可怎么办?”陈新北笑着,反过来问她,“你说我要不要生个气让你来哄哄我呢?”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秋栀莫名的鼻酸,尽管是觉得温暖的。

“……对不起。”秋栀吸吸鼻子。

“原谅你了。”

陈新北非常好哄,拿过放在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将卫生纸浸了半湿,对她说:“转过来,我给你擦擦。”

秋栀难为情的转过来,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看他。

陈新北抬起她的下巴,轻柔的用纸巾擦拭着她眼眶周围黑色的印记。

化妆品都是防水的,只用矿泉水只能擦个大概。

陈新北却像和这些印记较上劲似的,用了一包纸也没擦干净还不放弃,秋栀终于忍不住,伸手按住他,“四哥,不用擦了。”

见他愣住,秋栀又解释,“要用卸妆液,不然擦不干净的。”

陈新北放下手,起身将用过的纸巾连带着矿泉水一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走过来对她说:“那走吧。”

秋栀并不想回宿舍,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秋栀。”陈新北又唤了她一声。

“我不想走。”秋栀咬着嘴唇。

陈新北轻叹一口气,转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秋栀一惊,勾住了他的脖子,“你放我下来。”

听见她话里浓郁的鼻音,陈新北皱着眉头,“你今天很不听话。”

秋栀挣扎了两下,陈新北将她抱得更紧,“我们回家再说。”

一路上,行人诧异的眼光打在两人身上,秋栀不自在的往他怀里缩了缩,陈新北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也不觉得累,抱着她往前走。

“我能自己走……”秋栀小声说。

“不行,你再跑第二次我多没面子。”陈新北没得商量。

秋栀推了推他的胸口,“大家都看着呢。”

“爱看不看。”

“……这样很累的,还有几百米呢。”

“我体力好,你再说话我就亲你。”

“……”

-

陈新北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公寓。

一进门,陈新北就推她进了她自己的卧室,“卸妆,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秋栀感觉到他在不高兴,不敢再触霉头,格外听话,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在外面吹了太久的冷风,秋栀脑子放空躺在浴缸里,温度刚好的热水轻轻拍打着她的肌肤,渐渐地,她感觉自己心情舒畅了许多。

因为太舒服,没忍住多洗了会儿,秋栀换上睡衣,擦拭着头发从卧室出来,发现除开走廊的壁灯,屋内一片黑暗。

陈新北卧室的门打开着,里面暖黄色的灯光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阴影,秋栀站在门口顿了顿,抬腿走了进去。

他似乎也刚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神情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头来,脸色总算有所缓和,“怎么不吹头?”

“你头发在滴水。”

秋栀拿下头上的毛巾,走到他身后,为他擦着头。

房间里很安静,秋栀擦得很细致,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给自己找点事来转移注意力。

过了会儿,陈新北扔开鼠标,握住她的手,“不用擦了,去睡觉吧。”

秋栀“嗯”了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拿着毛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说话但也没有走。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陈新北先低了头,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往卧室里走。

陈新北替她掀开被子,摆好枕头的位置。

秋栀在一旁看着,在他转头的一瞬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我不想一个人睡。”秋栀的脸贴着他的后背,发现这次沐浴露的味道跟自己的有所不同。

“你在这里陪我说说话行吗?”她问。

怎么不行?

陈新北跟她一起躺下,在心里背着老爷子经常念叨的党章,试图分散注意力。

秋栀安分了不到半分钟,主动伸手楼主他的脖子,“你怎么不说话?”

“你说,我听。”

陈新北闭上眼,心里默背的语速加快了一倍。

“可我想听你说。”

秋栀口腔里的牙膏味道跟他的一致,明明是薄荷的清新口味,陈新北闻着却觉得腻得浑身发热。

默数三秒,秋栀的手丝毫不见松。

陈新北在心里暗骂一句,什么章都见了鬼。

他将她抱起来,带进怀里,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

——拉灯——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详细版的请带着全订阅截图微博私信我,川哥这次已经尽力造车,别嫌弃。

微博名:南奚川不太南。

此外,评论不要出现有关“开车”的字眼,我们静悄悄的,谢谢各位金主了,大家都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肯定懂的。

——

第39章 怪我怪我

次日清晨,秋栀的生物钟趋势着她醒来。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房间内还如黑夜一般, 一点也不刺眼。

手机调成了震动, 在床头柜上“唔唔”的响个不停。

秋栀揉着眼睛, 费力的翻了个身,拿过手机, 电话刚好挂断。

解开屏幕锁, 通知栏里从昨晚八点多到刚才, 满满当当的未接来电,不是方小景就是庄妍,甚至连言律的都有好几个。

秋栀扯开被子, 站起来的时候腿发软,踩着裤脚差点绊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抓住了一张椅子。

她低头, 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男人的睡衣, 明显大了好几个号,裤脚衣袖都能卷好几圈。

卧室内的装修不是黑不就是白, 这是陈新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