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老又用同样的方法堵住了第二个洞口,随后他才抹了一下额头的汗道:“这是神谷修士炼制的困魔阵,对魔物有奇效。”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听两口铜钟同时发出巨响,轰隆一声像是电闪雷鸣,把天都炸开了一个窟窿。

铜钟上的黄色的纸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它们本是紧紧贴在铜钟上的,此时此刻,纸符像是被大风刮起一样,眼看着就要被掀开了。江篱见状不再犹豫,她催生大量木荆棘缠绕在了两口铜钟上,随后把木荆棘密密麻麻地缠成了一堵墙,将两口铜钟紧紧包裹其中。

木荆棘是她灵气催生,而这个时候,江篱可以直接感觉到那冲撞铜钟的到底是有多大的力量。

她的木荆棘都开始变色了,嫩绿的枝条缓缓变黑,像是干枯腐烂了一样。江篱心头一惊,她祭出紫电青霜将自己的手腕割破,把鲜血抹到木荆棘上,那血液仿佛活物一般顺着木荆棘游动,将本来已经发黑的荆棘条烧得泛红,紧接着幽冥鬼火又分出些许缠绕在木荆棘上,把两个洞口包裹成了两团火球。

黑洞那边传来的力量骤然减弱了不少。

只是他们听到了一阵接一阵的怒吼,有的声音粗犷有的尖锐,还有大量的惨叫夹杂其中,让江篱元神都受到了震动,不只是她,墨修远和空老皆是感觉到不适,头昏脑涨。

空老揉了揉太阳穴,他脸色凝重地道:“虽然暂时将洞口堵住,但以魔界的力量,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他眼神落在了祭坛上,随后眼前一亮,“这祭坛跟神谷的祭坛是一样的。”

地宫的祭坛已经被破坏得乱七八糟了,但此刻仍是能够看出全貌,经过空老提醒,江篱这时也发现,地宫祭坛上的花纹跟神谷祭坛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如果将祭坛补好,是不是可以把这两座坟堆处的漏洞给补全。

当初他们只知道两位九天玄仙封印了结界,但具体的封魔阵法他们并不知道,如今把两座祭坛联系起来,大家就仿佛看到了希望。

“先去找云舒和云歌,然后联系上真仙界所有的阵法大师,大家一起把这祭坛上的阵法符文修复,肯定能够补好结界。”空老情绪激动地道。

地宫底下无法跟外界联系,空老尝试了几次无果之后,他吩咐道:“你们速速去叫人,把真仙界所有阵法大师都喊来,我守在这里,以免那些魔物跑出来。”

墨修远点了点头,他牵着江篱打算离开,结果就发现江篱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捏了捏她的手。

江篱急道:“空老你去叫人,我守在这里,我的血液和天火皆能克制魔物,我守在这里更安全一些,而你是九天玄仙,真仙界修士更愿意听从你的安排。”

空老心想江篱说的也是,他便道:“那好,我替你们设下防御结界,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罢,空老设下结界罩在了江篱和墨修远头顶,随后他提气纵身一跃,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高空射去,眨眼之间便失去了踪影。而等到空老走后,墨修远站在原地,他看着江篱,神情有些许困惑。

江篱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但实际上,墨修远并非是一个心系天下苍生之人。对他来说,他人的死活,与他并无多大干系。如果说整个天下真的有难了,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在能够保全自己的情况下,他或许会出手相助,但如果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墨修远觉得这是他从前从未考虑过的。

就好像现在,江篱需要用她的鲜血来堵住两个洞口。

要堵上多久?堵到他们修复祭坛为止。

那得多久呢,快则几个时辰,慢则几天,几月,甚至几年,又或者更长…

他的江篱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为了那所谓的天下苍生而流那么多血呢?

墨修远从前眼里只有剑,所以他不通人情世故,他显得高傲冷艳,他不在乎其他任何人,就连当年的师门沧澜仙宫,他也不曾真正放在心上牵挂过。

墨修远现在的眼里只有江篱,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江篱平安幸福,即便是天塌了,魔物遍地了,他也不在乎。

“江篱,哪怕是魔物入侵,我也能护你周全。”墨修远沉声道。

他看到她用鲜血去滋润灵藤封锁洞口,眼里满是心疼。

“恩,我知道。”

上古魔物凶戾的残魂他们都杀了不少,墨修远的实力江篱清楚得很,她完全相信他说的话。然而在天道规则下,他的实力能够发挥出来的不足十分之一,回到真仙界他们固然不会害怕魔物了,惹不起大不了躲起来,天下之大,总能找到一处容身之所,呆在炼神塔里都行,但如果他们不管了,修真界怎么办呢?

修真界就完全不管了吗?

她的师门,她的朋友,她都全部不管了吗?

她的修行一途的确充满了坎坷,然而正是那些真心待她的人,那些帮助她的亲人和朋友,让她感受到了关爱,品尝到了幸福,也经历了痛苦。

她给别人带去了厄运,但实际上,她总是能遇到真心对她的人。所以,她才会那么自责。

“路远师父,师父的爹和娘,都为了堵住这封印而牺牲了自己。”江篱缓缓开口,她冲着墨修远笑了一下,“我不过是流点儿血,不用担心的。”

她知道他在心疼她。

江篱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墨修远的脸颊,“谢谢你陪着我。”

☆、第163章 卡文啦

魔物不断的往洞口处涌。

空老的铜钟不到半个时辰就完全碎裂,现在堵着洞口的就只剩下了江篱的木荆棘。她的血液至纯,又加上幽冥鬼火的威力,一时半会儿魔物还冲不过来,墨修远担心江篱受累,在她脚底下布了个法阵,然后他还把炼神塔也祭出堵在了两个洞口面前,算是为江篱分担了一些压力。

又过了一个时辰,空老带着两个阵法宗师,三个阵法大师和云舒进入地宫,五个阵法大师下来之后直接站在了祭坛上开始研究祭坛上的符文阵法,而云舒则是施展了一面水镜出来,水镜上面浮现出了神谷的祭坛,而江云歌此时则站在神谷的祭坛正中央。

五位大师配合着修复祭坛,云舒则负责与云歌联系,将神谷祭坛的方方面面都展示在了大家眼前,他们分工合作埋头研究起来,一时间整个地宫显得十分安静,只有黑洞那边魔物的声声怒吼,一声接一声的触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时间飞快的流逝,江篱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

有阵法和灵泉,江篱此时虽然身处地宫却不缺少灵气,然而那血液却是在不断的消耗,这使得她脸色越来越白,虽说她觉得还好还能坚持,但墨修远神情越来越冷,他双眉紧锁面色不愉,眼看着无法帮上江篱的忙,他索性跑到了祭坛边开始研究起阵法符文来。而云舒则站到了江篱身边,她体内也有神血,虽然淡薄了许多,但仍是能够帮上一些忙的。

墨修远阵法倒是十分精通,他加入之后祭坛修复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眼看着那残缺的祭坛上隐隐有了金色的符线流动,仿佛活了一般。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地宫忙活了整整三日。

祭坛快要修复成功,两座坟包所形成的黑洞便开始缩小,而这个动静使得对面的魔物疯狂起来,它们不再忌惮神血,而是前仆后继地往前冲。木荆棘形成的墙面被不断的冲击,偶尔会有黑气从缝隙里钻出,这个时候,江篱便用紫电青霜将其一剑劈裂,这样一来,她的消耗就陡然加剧了。

“还差最后一点儿,坚持住。”空行云在布阵的同时,还分出一缕元神来给江篱和云舒打气。

圆形祭坛上,金色的符文渐渐连在了一起,那些雕刻的印迹当中,仿佛有金水在流淌,它们围绕着祭坛游走,把那些阵法一个接一个点亮。

“成了!”

空行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几个阵法大师此时皆是精神疲惫不堪,元神虚弱,然而他们望向祭坛上方升腾而起的金色光芒,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还好,祭坛损毁并不严重,只要把祭坛修复这两界的漏洞便会堵上,来自于魔界的危机也就能够解除了。

金光闪耀之时,坟包处的洞口传来了一声怒吼,那声音震得人心神俱颤,让几个本来就元神疲惫的阵法大师更是头晕耳鸣,其中还有一个直接呕出了血来。

“还好堵上了,若是让那家伙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刚刚呕血的修士姓张,修为算是这几人中最弱的,但阵法上的造诣却是颇深,年纪轻轻已经是阵法大师了。张姓修士虽然难受至极,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这几日与前辈们一起参详这上古阵法,晚辈受益良多,等到回去之后好好揣摩一番,阵法上必定还能更上一层。”

“后生可畏啊。”一须发皆白的阵法宗师道,他说完之后又看了一下墨修远,“倒没想到,墨修远你阵法上的造诣也如此之高。”

他们几人觉得危机已经解除,所以开始放心交谈,而墨修远心思却不再这里,他走到江篱身边,吩咐江篱先撤去木荆棘,之后他再收了炼神塔,以防万一。

江篱点头,然就在她准备收回木荆棘之时,异变陡生。

一只漆黑的爪子直接穿透了木荆棘从里面伸了出来,在那爪子出现之后,她的木荆棘顷刻间化作齑粉,而众人则看到那本该合拢的洞口此时被硬生生地卡住了,一个硕大的黑爪横在了洞口处,而那爪子旁边,却是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拥有完整人形的魔物,还是个女魔。

女魔黑衣黑发,一张脸白得十分突兀,而她的眼睛却又是血红色。女魔五官十分精致,仔细看去,竟与江篱有七八分相似,而就在众人看向女魔的时候,她忽然展颜一笑。

笑容绽开之时,她本来苍白得过分的脸上像是迅速的抹了一层胭脂,烧了漫天的晚霞,美得让人窒息。

本来站在祭坛边上的几个阵法大师此时像失了魂儿一样,其中那个修为最低的张姓修士忽然动了,他手中法器祭出,直接攻向了祭坛。若非空老反应极快,就被他得手了。

而这时,沉在识海内的鬼幽也跳了出来,它看向那黑衣女魔道:“那是阴魔!因为色、受、想、行、识五种,积聚而来的苦果。只要众生还迷着无情虚幻的色魔,迷着有知妄想的心魔,阴魔便会一直存在。”

上古时代的阴魔已经死在了古战场上,然而肉体不灭,阴魔依然能够再次凝聚,她不是从前那个手提蟠螭灯的红瑶,她没有得到过救赎。

“哎呀,居然有个九天玄仙。”阴魔咯咯笑了起来,她看着空老,柔声道:“你把我困在这里有什么用,我的伙伴都已经在外面了,你怎的不去找他,反而来为难我。”

“我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若不是跟他说好了条件,我早就出来了。”阴魔低低的笑了一声,“怎么,你们还要拦我?”

她说话的声音柔媚至极,让另外几个修士也都红了眼。

她的几句话,一个笑容,竟然让几个修为不俗的修士迷失了神智,此时他们个个行为癫狂,出手攻击祭坛,就连空老,行动都有些迟钝了。

江篱虽是没被她魅惑,然而她心头却是一紧,头皮更是一阵发麻。

能够被阴魔称为伙伴的能有谁?肯定是高阶魔将之一,罪魔、烦恼魔那几个中的一个,然而她刚刚说的是,那个魔在外面!江篱面露骇然之色,而这个时候,阴魔忽然转移了目标,她朝着墨修远抛了个媚眼。

一道寒光闪现,直接斩向了那黑色的魔爪,然而受天道限制,墨修远这一剑的威力大打折扣,竟是没有对那魔爪造成半点儿伤害。阴魔啧啧叹息两声,随后那魔爪开始徐徐变大,将本来已经快要闭合的洞口又撑开了一点儿,与此同时,那阴魔的半个身子已经从黑洞之中爬了出来。

江篱的木荆棘再次抽了上去,她祭出紫电青霜,施展剑招的同时割破手指,鲜血沿着紫电青霜的剑刃蔓延,在紫电青霜上留下一道血红的细线,而这一剑斩去,让阴魔痛呼一声,魔爪也霎时缩小数倍,洞口的缝隙也瞬间缩小,她的身体猛地往后一退,便只余了一个人头还露在洞口。

阴魔卡在洞口不上不下,她盯着江篱恶狠狠地道:“我看你能流多少血,能撑多久!”

也就在这时,地宫之中忽然传来几声惊叫。

“不好了,空老,不好了,外面乱套了!”

那声音十分耳熟,乃是真仙界散修许胖子。他显然受了伤,落地的时候根本没有站稳,整个人咕噜噜地滚了好远,撞到了石柱才停了下来。

许胖子没顾得上身上的伤势,他站起来后焦急地喊道:“本来被你们清理干净了的一线天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魔物,而且还出现了极为诡异的阵法,上面的修士疯的疯狂的狂自相残杀,陈掌门都制不住,空老你快想想办法!”

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把外面的魔物全部清干净了。

“想什么办法,死魔在外面,那些人都难逃一死。”听到了许胖子的话,阴魔笑容明媚,许胖子循声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就仿佛被阴魔勾走了魂儿一样,整个人傻在那里不动了。

死魔!

死魔属于外魔,乃一期寿终报满的恶果。“修道用功的人,非但道业不能成就,忽然遭遇大病,以致无常死丧的魔难,不得培长法身慧命,殊为可悲可痛。”

天尊不正是如此。天尊成神不成反身死陨落,结果直接成了魔将之一,他并没有困在魔界,反而留在了修真界,这样一来,与魔物里应外合,想要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为何一线天一直没有出现过真正的高等魔物?这地宫祭坛之前被破坏,两个洞口又足够它们进出,如果阴魔早早出去,一线天哪里还保得住。同样,若是这些高等魔物出去,修真界的天道规则一定会降到最低,最后不复存在。偏偏那些高等魔将根本没有出去,它们蛰伏在魔界,等待着真仙界的修士到来。

这一次,从真仙界下来除魔的修士有千人之多。

大家以为把魔物清除干净,把结界修补好便能万事大吉,殊不知那些魔物只是诱骗他们下来的饵,等到真仙界修士下来,真正的魔将才开始猎食。

“等你们都死了,我们再把那两座可恶地山推开,这两界通道自然被打通,到时候,谁还拦得住我们。”阴魔呵呵笑了起来,她还欲说话,忽然眼睛就瞪得溜圆。

“那是什么鬼东西!”

它的身上,有她熟悉又忌惮的气息。

江篱祭出了鬼幽。

她们如今实力受限,对阴魔无法造成太大伤害,即便是她的血,也只能让阴魔受些不痛不痒的伤。

阴魔虽然受伤了,但她丝毫不惧,还能卡在那洞口冷嘲热讽。

这个时候,能够收拾她的只有鬼幽了。

鬼幽一直不肯出手帮忙,哪怕江篱放血它也不闻不问,只晓得装死,然而这个时候,江篱态度强横起来。“鬼幽,若你不动手,我便只能跟你同归于尽了。”

鬼幽身上黑气萦绕,它在阴魔面前转了两圈,不情不愿地道:“阴魔,魔君在此,还不速速献祭。”

阴魔脸色陡变,她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涌出,朝着圆盘的方向涌了过去,她瞪大眼睛,惊骇地道:“鬼幽!魔器鬼幽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阴魔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然而下一刻,她整张脸完全消失,变成了一团黑色的雾状轮廓,与此同时,阴魔高声道:“魔君大人早已陨落,只要抢夺了鬼幽,我便是魔君!”

她已经不能再等了,虽然还没有得到死魔的讯号,但她不想再等下去,只要抢到了魔器鬼幽,她便是魔界第一。不管是死魔还是其他魔将,皆要臣服于她。她不由地庆幸自己抢到了最前面,而其他几个魔将不屑与新生的死魔合作,还处于观望状态,没有直接参与其中。

她一定要得到鬼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阴魔话音落下,魔界那边一片鬼哭狼嚎,她强行吞噬了周围的所有魔物,这样能够使她实力瞬间提升,但短时间内吸收太多,她也有可能会面临爆体而亡的危险。阴魔的身体渐渐变大,她的另外一只手也从洞口处伸出,两只魔爪同时用力,将本来狭窄的洞口猛地掰开了一个缺口。

大量的黑气疯狂的涌出,犹如一柄柄的利刃,朝着江篱和鬼幽呼啸而去!而随着阴魔的出现,墨修远清楚地感觉到,天道规则的压力减弱了。

寒霜剑化作万千寒光,迎向了那一片黑色剑芒,两相撞击,阴魔发出了一声悲鸣,与此同时,她大喝了一声,“死魔,还不打破结界!”

那声音犹如一声惊雷炸响,从深渊底下传上高空,震得地宫四处晃动,一根石柱上陡然出现了大量的裂缝,转眼轰然倒塌。

这根本不是她的真实实力!这些真仙界修士实力受限,她又何尝不是。

只有那两个九天玄仙的所化的大山倒塌,她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第164章 再遇故人

“死魔!”

阴魔又喊了一声,然而外面毫无反应,显然两座大山依然存在。阴魔怒极反笑,她的笑声在地宫回荡,让人心神不稳,那几个本来就神智不太清明的阵法大师,这会儿更是神情狰狞,拼命冲撞空老设下的禁制。

地宫中间出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那香气无孔不入浓郁异常,勾起了人心中最原始的欲念。阴魔手中更是出现了一面团扇,那扇面上绘着许多不着寸缕的女子,杏眼桃腮肌肤似雪,一个接一个从团扇上走了出来,莺莺燕燕百花齐放,声音柔媚得能把人骨头都给酥了。

之前那几个阵法大师不眠不休的修复祭坛上的阵法导致元神虚弱,所以现在也最先中招,空老实力最强心境也平和得多,他先将几个阵法大师控制,随后直接以手为刃,朝那阴魔一掌劈了过去,阴魔不闪不避,手中团扇腾上空中,硬生生在空老的一掌给挡下了。

阴魔的实力,本就跟九天玄仙相当。而空老实际上是突破九天玄仙不久,反观阴魔,不知道已经凝聚了多久,她虽然受了伤,但那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那些已经被她所迷惑的修士,心中的欲念也是她现成的养分。哪怕死魔不出现,她也绝对不会失败!

魔界的哪一个魔物不是吞噬其他魔物一路强大起来的,那里没有什么可笑的保护弱小的天道规则,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她阴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踏过无数尸山血海,经历过无数次的绝境逢生才走到今天,哪怕是同样的等阶,她的实力也比修真界那些养尊处优的修士要强得多,所以,她绝对不会输!

想到这里,阴魔的笑声更大了。她手中团扇在高空旋转,刮起阵阵腥风,而她的目的只在于拦住空行云和墨修远,从而好制服江篱,抢夺鬼幽!

阴魔强行吞噬了她周围所有的低阶魔物,此时她周身黑气萦绕,那黑影狰狞可怖还十分臃肿,就像是一个丑陋恶心的怪物,然怪物中央却有一张美艳动人的脸,若说之前与江篱有七八分相似,如今那张脸却是跟她一模一样。

“我喜欢你的样子,到时候把你的皮扒下来做我的扇面可好?”

黑气朝着江篱涌了过去,犹如一个囚笼一般要将她锁在其中。

墨修远心急如焚,他手中寒霜剑舞得密不透风,然而那美人扇极为古怪,他的剑意不管有多强,都能被团扇轻易化解,明明十分霸道的一击,却被团扇给轻易卸下,仿佛一剑斩在了棉花里。

扇中美人一个接一个地将他围在中央,他视而不见,却也无法在短时间突破重重阻挠!

“江篱!”

他心中越是焦急,面前的女人笑声也就越是清晰,而那一张张美人脸,竟然全都变得跟江篱一模一样…

黑气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若是单纯的黑气江篱并不惧怕,然而那黑气犹如一柄一柄的长枪,又像是怪兽的利爪,五爪张开形成的牢笼,给了她莫大的压力。

沉重地力量压在了江篱肩头,使得她不能挪动一步。鬼幽身上陡然发出雪亮的光芒,它此番光洁耀眼,竟是将整个地宫照得亮如白昼。阴魔对那明亮的光线十分不适应,只是这个时候,她没有躲。

空中旋转的团扇一分为二,二分为扇,一面牵制了空行云,一面则拦住了墨修远,最后一面团扇往下一压,将鬼幽直接倒扣在扇子底下。

“我这美人扇只差一步便可成为顶尖魔器了。”她爪子往下一压,便让鬼幽苦不堪言,“虽说你是上古魔君的法器,但我还是更喜欢用美人扇一些,到时候把你炼化掉,我的扇子可不就升阶了。”

鬼幽本是漫不经心的,这会儿倒是触了它的逆鳞。

“混账,一柄丑不拉几的扇子还敢欺负到了我头上。”它可是神魔之器合体,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存在。鬼幽一怒,身上的光芒大盛,而此时的光却并非之前的白光,反而是半红半黑,一方圆盘似乎也分裂成了两半,红光照在团扇上,使得团扇仿佛被腐蚀了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而那黑光之中竟是有强大的力量涌出,像是要将团扇吸入其中。

阴魔脸色大变,她将魔气大量注入团扇之中,再一次反压了过去。鬼幽怒喝一声,跟团扇形成了僵持之势。

与此同时,阴魔身后黑气所形成的怪物竟然脱离了她的身体,利爪每一次落下,都能将地宫的地面砸出一道深坑,而这时,修为最低的云舒被那怪物一爪伤到,竟是直接倒地生死不明。她的血液沾染在魔爪上,却没有对阴魔造成丁点儿伤害。

这就是阴魔,她一个便牵制住了地宫所有人。

这只是众多魔将中的一个。

阴魔这么厉害?

她此时久战不衰,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支撑着她。看到那几个虽然被控制,但面容扭曲眼神晦暗无光看起来极为虚弱的修士,江篱心中顿时有了想法,她视线落在了炼神塔上,随后传音道:“把他们全部都收进塔内!”

那几个被阴魔影响了的修士,不正是在给她源源不断的提供力量!江篱心中生出寒意,她不知道阴魔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她同一时间能控制多少个人,若是大量的修士全部被她迷惑住,那岂不是她的力量也是源源不断的,这样一来的话,如何能灭得掉她!

炼神塔虽是神器,但它并没有太多攻击能力,它主要是里面有一方山水空间,还能够炼化元神,这个时候,江篱再次喊道:“把那些人都收进炼神塔内!”

炼神塔飞到空中,将几个阵法大师和许胖子齐齐吸入塔内,然阴魔冷笑一声,“藏起来就可以了,太天真了?”

她的魔气已经与他们心中的欲念建立了联系,只要他们一刻不清醒,无法摆脱心魔,她就会继续获得力量。

怪物欺身上前,利爪像收割生命的镰刀,每一次落下,必定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