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开始杂乱起来,面露焦色。就这么会功夫,怎么就无踪了呢?东西遥望,均寻不到那抹身影,他的心头突然闪过不安,会不会…马上又否定这一想法,她不会出事的!

烦躁地拂去挡在眼前的树枝,他开始慢慢分析:自己将她留在这儿,她定是得想法子回京。

往西!

俞恒想着就上了马,慢慢往西而去,边还扯着嗓子喊着她的名。

他的声音终于远去,苏瑾妍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杂草,复又踏上小道,继续往东。

他跟上她,一本正经地说道:“苏侍郎府的七姑娘,苏瑾妍?”

俞恒喊了她半天,自然不可能再遮掩姓名,只是他居然连她的身份都知晓?苏瑾妍止步望他,想了想才说道:“原来那日我并没避开你的人,你还是查到了?”

男子摇了摇折扇,睨着她说道:“那日我是查你是谁来着,可惜你好狡猾,竟是将我的手下耍得团团转。

“那你怎么知晓我是苏府的人?”苏瑾妍反问。

他笑,“东平侯府在与侍郎府议亲,这事又岂是秘密?”他说着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目中透着促狭,续道:“可是这样的亲事,苏姑娘看不上。”

苏瑾妍将头往旁处一别,眸中闪过恼意,“好好的正经公子,偏得做这样轻浮的举动。”

他伸出的折扇顿在空中,跟着“呵呵”了两声,回道:“那好好的世子夫人,姑娘为何不要?”说完往后瞅了一眼,“我瞧着俞府的这位世子,对你紧张得很呢~”

“他紧张的不是我。”苏瑾妍低声说完,朝往南的木桥走去。

“你熟悉这儿?”

听着溪水激石的声音,他似乎终于明白她为何镇定了。

苏瑾妍没有回话,只望着前方。俞恒他或许不知晓,过了这桥之后便是临水镇,罗府的居在地。等自己到了舅府,自然能编个不让人多话的理由,这比在郊野等他,要好得多。

让罗府放消息回家。她倒要看看,自己跟着他出府,最后他怎么与老太太交代。

不是她不孝,而是老太太浑然只记得了家族的利益。出府前的叮嘱,若是自己真如她所言,岂不让人轻瞧了去?再且对方又是俞恒,她实在做不出来,亦说不出那些缠绵深情悱恻的话。

不过就是急上一回,待回了苏府,自然就无事了。

她本不想将苏俞二府的关系闹僵,眼下却不得不犯有矛盾。本就有宫中二姐姐的事在先,跟着想要悔婚,然后他将自己弄丢损人清誉。你们东平侯府欠着苏府的,如何弥补的完?

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发觉她的步子越来越慢。

她缥色素裳随风飘扬,与近在一旁的紫袍相绕,她只是一味地往前,对身边的人视若无睹。

“你可知,一女子被退了亲,今后再议婚可就难了?”

“难不成我还会寻不着夫家?”苏瑾妍的口气自信而傲然。

男子抿唇笑了笑,“只是说,要寻门好的亲事难了。如东平侯府那样的人家你都瞧不上,我可是好奇你将来的归宿。”

“这不劳公子您操心。”苏瑾妍冷眼望他,见他依旧悠哉安宁的模样,终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总跟着我?”

“我对你好奇。这一点,从去年中秋节你就明白,不是吗?”他扇了扇折扇,凑前语道:“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俗的,怎容佳人溜走?”

对于他这种状似亲昵柔情的话,苏瑾妍冷冷笑了回道:“你的那位红颜知己呢?”

他闻言,脱口反问:“姑娘说哪个?”

苏瑾妍无奈叹息,不再与他周旋,直言道:“其实我便是一俗女子,因为不满足于东平侯府的地位,所以想另择良人。”

他微征。紧跟着回道:“若是当真这般,择我比不会让你失望。”说完便连叹两声可惜。

苏瑾妍问为何可惜。

他望着远处青木,咋舌道:“可惜你太过狡猾,你之所言,我信不得!”

第一百零七章 反计

皎月如银,夜幕稀稀朗朗地缀着点点星光,春日的晚风依旧泛着丝丝凉意。梳洗过后,苏瑾妍趴在窗柩前,听着风中嫩叶低语,繁花落地,心中却不似表面这般平静。

“你转身的瞬间,眸中明明是含了希冀。苏姑娘,你在等他…”

她无声叹息。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这样的道理吗?为何一个外人,都能那般笃定地说出这话?微扬起身,目光清湛却藏了些许迷惑。

顷刻,她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苦涩蔓延其中。

依言去慈云阁打听的茉莉回来,伴着星火烛光,她走到苏瑾妍身后,恭敬道:“姑娘,大太太还在老太太那呢~”

苏瑾妍转身,望着她“嗯”了一声。

“姑娘今儿受了惊,还好是遇着舅老爷府上的人,折腾了一个下午,可要早些休息?”

着了烟霞色宽袖寝衣的苏瑾妍在炕前坐下,对着茉莉吩咐道:“去多点几盏灯烛。”

这话,便是不准备就寝的意思。

茉莉微滞,应是离去。

心不在焉地翻着手边的书籍,想起回到苏府时老太太那紧张的模样,苏瑾妍心情稍霁。跟着她出府,她竟是将自己随意交给了俞家世子,最后惹出这档子事来,她可是难辞其咎。

往常总是母亲低声在她面前受训,此次纵使她为长者,但那等不妥当的行为,教她在母亲跟前怕是也厉色不起来了吧?老太太当时若能说几个字推脱下,俞恒便不敢那样无所顾忌地将自己带出侯府。

他是瞧准了苏府巴着这门亲。

丁香小跑进来,急急禀报道:“姑娘姑娘,三姑娘来了。”

屋子里内外通明,茉莉吹了火折子自里间出来,小声嘀咕道:“都这么晚了,三姑娘怎么还过来?”

苏瑾妍浅笑了笑,吩咐丁香下去备茶。

苏瑾妤是亲自提了灯笼过来的身后未跟一个婢子。苏瑾妍见她站在门口将手中提笼递给金铃,站起身一脸惊讶地迎上去,“都这般时辰了,三姐你怎么还过来?”

苏瑾妤拢了拢梅花镶边的衣袖亲切地携上她的手,回道:“方从祖母那过来,心里惦记着你就过来瞧瞧。”

“三姐方从祖母那过来呀?好似母亲还在那儿呢~”

苏瑾妤坐在她的对面,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就知道你好奇这事,想来我不来见见你,你今晚都睡不安稳了。”说着侧身接过了丁香欲送上案几的茶盏挥退了二婢子就朝对方关切道:“听说妹妹才回府,八妹妹就来闹了?”

提起这事,苏瑾妍脸上显然挂着几分不悦,懒懒道:“她便是好奇着我与俞世子外出的事,不过是过来询问几句罢了。”

她的颜色,苏瑾妤瞧得真切。思及白日的事,她面尤忧色地说道:“妹妹今日去东平侯府受了委屈,八妹也太不懂事尽是来戳你的心伤处。”跟着软了声又语:“晌午时祖母派人回府,母亲和我听说你不见了,可都吓坏了。”

“舅母不是让人传消息回来了吗?”

“那是之后了。”苏瑾妤低首一脸后怕道:“祖母自责了半天,还好妹妹你没出什么事。”

苏瑾妍便笑着回:“这事又不是祖母的错。”

苏瑾妍见她将所有埋怨都推到了俞恒身上,心中难免慌乱了几分。这好好的亲事,莫不是真的要没了?虽说现在她与八妹妹关系不善,但若是七妹嫁不成俞恒了,无需多少时日准又能和好。

这般做想,苏瑾妤将案几上挡在二人间的茶蛊与书籍都往另一边推去,紧握上她的手就道:“七妹,告诉姐姐,你心里现在是怎样想的?”

苏瑾妍一脸懵懂迷茫侧着头反问道:“什么怎样想的?”

“便是这门亲…”

话还没说完,苏瑾妍就打断道:“还有这门亲吗?三姐,我也是今日听俞世子说了才晓得,原来东平侯府要退亲。既然这样,难道除了他家,我就再挑不着好人家了?”

苏瑾妤听她果真没了那层意思焦急地啧了声,“我的好妹妹,京中有几户人家能比得上东平侯府?”

“既是这般好,倒不如姐姐嫁了去?”苏瑾妍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反正姐姐也到了年纪,你若是欢喜,倒不如由你去?”

苏瑾妤恼得打了她的手,嗔道:“好好的事,怎的又绕到我身上来?我是瞧着妹妹你一片深情待他,不忍心你今后伤心后悔罢了。”

本意是想让苏瑾妍多想想曾经俞恒令她心动的地方,而后能争取挽回。熟料她这话一落,对面的人抽了手站起来就道:“三姐,你别说了。

现在甭说是俞家不要我,就算是八抬大轿来接我,我也不去!”

努着嘴,典型的任性姑娘模样。

苏瑾妤起身拉着她重新坐下,依在她身旁劝道:“七妹,你别说这样的气话。”

“我没赌气。三姐,难道你希望见到我嫁给一个总是喜怒无常动手伤我的男子?别说早前我还与他论过亲,但凡二府有些交情,他也不该就那样将我丢在野外。”苏瑾妍语气坚定,似是在极力说服苏瑾妤打消她的念头,“你若是我姐姐,怎么忍心让我跟那样的人?”

苏瑾妤满腔欲说的话都憋在了心底,自己再说下去,岂不是成了恶姐姐?

“那妹妹你打算怎么办?”

苏瑾妍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打算?想来母亲明日还会找我谈话的。”

苏瑾妤是最乐见她这般没有主见的神色,眉头舒展了拍着她的手悠悠道:“我才从祖母那过来,听说东平侯夫人知晓了你平安回府,明日要带着姑娘过来探望呢~”

此事是俞府亏人,这样的举动,苏瑾妍并不意外,轻回道:“过来便过来,反正咱们又没什么对不住她们的。”

“祖母给拒了,她差人回话,说你今日在外受惊病了,不方便见客。”

苏瑾妤眯眼笑道:“七妹,今日我可是头一回见祖母那般动怒的。她回府后一个劲地说着俞家世子的不是,好好的让你遭这份罪…”

耐′地等她说完,苏瑾妍问道:“三姐,你可知祖母与母亲再谈些什么?”

苏瑾妤只满脸惋惜地望着她,叹息道:“七妹,姐姐是真不想见你错过了良人那,“那有什么法子?法华大师都说了那样的话,咱们苏家与东平侯府还怎么可能联姻?三姐,今后再别再提这事了。”

苏瑾妤思量一番,最后笑出声道:“七妹,你明明对俞世子有情,何故要这样委屈自己?”

见她抬头,续道:“方才我的话才说了一半,祖母虽是回绝了,但是刚刚东平侯府又来了人,说是明儿个俞夫人特地带俞世子过来给你道歉。妹妹,我看的出来,他俞府忌讳着咱们家,这事准还能有转机见她说得颇为肯定,苏瑾妍半信半疑道:“祖母和俞夫人特地去千安寺问了菩萨,怎么还能有可能?三姐,你尽是瞎说。”

嘴边这样念着,眸中的期盼却一闪而过。

苏瑾妤肯定了内心的想法,凑前就道:“你这要强的性子还真得改改,俞世子亲自来给你道歉,难道你还不知足?法华大师的话,我也听说了。不过,七妹可还记得妙-仁师太?”

苏瑾妍征然,“妙-仁师太?”

苏瑾妤谨慎地往外瞧了眼,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妙-仁庵里的师太呀,七妹你还去过那几次呢~”

“哦,是她呀,早前害了大姐姐的那姑子?”

苏瑾妤便皱了皱眉,辩道:“那个事还不一定呢,你总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不是吗?”

“自然不是那样的,我和大姐去过妙-仁庵好多回,怎样都不信她能做出害大姐的事来。

再说了,妙-仁师太与咱们大姐无冤无仇,何故要去害她?”

苏瑾妍似是被她说动了,点头应道:“姐姐说的有理。可是,现在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佛有百家,法华大师虽然声名在外,但妙-仁师太道行亦不浅。若是咱们帮着她洗刷了冤屈,让她重回妙仁庵,那时后你与俞世子的姻缘要如何,还是件难事?”

苏瑾妍心中犯冷,原道她是打了这般的算盘。

“大姐府上的事,我们怎么插手?”

苏瑾妤神秘一笑,“这事你别操心,姐姐自有法子。你只要好好与俞世子处着,我一定让你和他在一起。”

“真的?”

苏瑾妤面容高深莫测,颔首道:“只要妹妹你不放弃这门亲就好。”

苏瑾妍细细想了想,最后犹豫道:“三姐,明日他来,你替我去见他,可好?”

“难道你不想见他?”苏瑾妤诧然。

苏瑾妍“嘻嘻”一笑,勾了她的手臂道:“祖母既然对外称说我生了病,那便是想晾着东平侯府。不管怎样,他今日待我实在过分,我怎么也不能那样没出息,他一来我就迎上去不是?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特地过来瞧我,我、我…”

见她吱唔,苏瑾妤笑了接道:“你这是想让他紧张你,见不得你而揪着心,但又怕他气过了头,最后反不理你了是不?”

苏瑾妍甚羞地睨了眼她。

苏瑾妤便笑了出来,连声应道:“好,姐姐明日替你去见他,有什么话我也可以帮你带给他。”

第一百零八章 顺利

老太太僵着张脸靠在烟灰色的福纹软枕上,罗氏坐在她对而仔细打量起她的神色,侧头瞧了眼案台边燃得正浓的火烛,犹豫着终是开口:“母亲,您还想将妍儿嫁到东平侯府去呀?”

“事到如今,大媳妇,你告诉我要怎么做?”老太太口气不厉,问得却颇是意味深长。

罗氏脸上显然泛着难色,堆笑讨好般道:“母亲,早前俞夫人不是说了可以结干亲么?”

老太太“嗤”了一声,不以为意道:“大媳妇啊,敢情儿我这一晚上都与你白说了。”端起手边失了温度的凉茶,送至嘴边也不抿,斜了眼她续道:“干亲干亲,说得是好听。但东平侯府里没有我们苏府的人,今后还能永远向着咱们?”

罗氏是知晓老太太不愿轻易松口的,纵使那是她信仰了大半生法华大师的预言,她都可以弃在一边。这等好事,本就是一般人家盼都盼不着的,眼见马上就成的事,如何舍得放弃?

其实能有个高门女婿,谁心里不乐意?

但是三两次相处,俞家那世子真是将自己闺女当成了玩物,想动手可以不顾场合一份情面都不留,想落下就能毫不犹豫地转身。妍儿心里惧他,又不敢违拗家中长辈,只好闷声不响。但是她的女儿她了解,是最受不得委屈的,能忍一回两回,但真要过上日子,怕不长久。

思及此,罗氏壮着胆子说道:“今儿个还好是巧着遇到了我娘进京置货的车队,否则妍儿一人在那荒山野岭,儿媳想想都后怕。她舅父舅母差人来问妍儿怎么会一人在那,我都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她心里清楚,老太太也清楚。根本没有什么车队,罗家不过是为了堵外面人的闲话才对外放了这话,毕竟一闺中少女突然出现在京外的罗府,很难不惹人多想。

老太太瞅了她两眼,闭目道:“你这是在提醒我了。兰儿那,你心疼七丫头,难道我心里就乐见她受苦?”

连罗氏的闺名都喊了出来。

她顿了顿,唤了声“母亲”。

老太太手扶着案几坐直了起来,对罗氏笑道:“你也别在心里怨我,若说我只顾着咱们家,一丁点都不为妍丫头着想是不可能的。俞家的世子,你早前也瞧过,样貌才学都是顶尖的,又出身名门,这样的好男儿去哪找?”

见罗氏不吱声,老太太将手伸向她,后者机灵的上前扶住。

“俞世子虽说把妍儿独自丢在了那,但他回府时那紧张的神色,抓着俞夫人就问七姑娘回来没。等确定了没消息,二话不说当下转身又骑马出去寻,一下午把半个京城都翻遍了。你说说,若不是心里有咱们家闺女,他能忧心成那样?”老天太咧嘴笑着,拍了拍罗氏的手背。

罗氏将信将疑,纳闷道:“他心里当真在意妍儿?”

老太太却肯定极了,安抚般又道:“我也不知你对他的成见是打哪来的,但是七丫头遇着个这般在乎她的男儿不容易,你别前瞻后顾的,白白阻了这好亲事。现在的孩子,相处起来到底如何,只有他们心里知晓。你自个说说,妍丫头可有对你抱怨过俞世子?”

罗氏面色讪讪,“昨儿个她回来只说累了回绛绫阁休息去了,要说抱怨倒也真没有。只是,儿媳总觉得自去年秋后,妍儿变了不少,她就是心里委屈了,都不说出来让我操心。”

“这是懂事!都十三的人了,你还想着她跟在你身后成日说谁的不是,与谁不快?”老太太语气重了几分。

罗氏连忙摇头,“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面色稍霁,跟着松了她的手,严肃道:“这件事我心里有主意,明儿俞家的人来了,你好好招待着,千万别怠慢了。东平侯府亏理,咱们直接将面子给做足了,让她们愧疚到底。”

辰初十分,清晨寒气尚未退去,绛绫阁主卧的刻花屋门紧闭。丁香站在庭院里,拉着茉莉的胳膊好奇道:“怎么一大早,八姑娘就来了?”

二人现在虽还是一起随侍在苏瑾妍身边,但关系早就不比从前。茉莉看不惯丁香总往玉兰阁跑,亦不耐她在七姑娘跟前做作奉承的嘴脸;而丁香,原就不喜欢主子多接触茉莉,且早就怀疑了她私下里说自个坏话,平时除非是有事打听,否则难有这种亲密的举动。

茉莉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淡淡道:“我与你一样在这儿站着,怎会知晓八姑娘过来是为了何事?”

话音方落,就听主卧里传出来茶盏碎地的声音。

丁香往前两步,被茉莉一把抓住,叮嘱道:“姑娘说了,不准咱们站到廊下去。”

“难道你不好奇?我这是担心姑娘呢~”丁香去拉她的手,熟料后者硬是不放,她别别嘴没好气地道:“就你忠心,死守着姑娘的话不知变通。八姑娘昨儿个才来闹了一场,现下准是听着俞世子要来看姑娘,所以吃味过来生事了。”

茉莉直将她往院门口拽去,沉声道:“姑娘间的事,哪由得咱们做奴婢的来揣测?!”

丁香甩了她的手臂,瞪着她半晌最后冷哼了两声朝西面的小屋走寝室里,苏瑾妍一脸好笑地望着地上的碎片,朝面同样俏笑着的苏瑾道:“八妹,你这多来几回,我屋里的孑茶具可都要给你砸没了。”

苏瑾比从前清瘦了不少,原先圆润的脸蛋下巴显尖,翘着嘴回道:“不就是造场假戏么,砸几个杯子可比我像昨日般大喊大骂容易得多。七姐你倒是自在,就站着听我说,那些个损人的词,费尽了我脑子。”

苏瑾妍笑,将手边的茶盏递过去。

后者接过就往地上砸了。

苏瑾妍愣了愣,跟着道:“这杯是给你喝的。”

“啊,你不早说?”苏瑾立即望向地上那沾了碧绿茶叶的瓷片,苦恼道:“我还以为也你是教我砸的呢~”

苏瑾妍无奈道;“性子总是这样急。”

苏瑾“呵呵”笑了,拉过她的手道:“七姐,昨夜里都那么晚了,你叫金铃过来传话,让我今早过来是做什么?”说完掩手打了个哈欠,似是依旧有些困倦。

苏瑾妍便往门口处瞧了瞧,跟着回道:“都来了有一会了,怎么还困着?八妹,你早前不是问我,为何三姐要挑拨咱们的关系吗?”

“是为何?”苏瑾紧了她的手,立马提起了精神。

苏瑾妍却并不着急,只循循善诱般轻问:“八妹,你想想你见着俞家世子的时候,三姐在哪里?她明知咱俩中意与他,为何要两头当好人,偏让咱们吵得个天翻地覆?”

苏瑾拧眉想了想,最后恍然大悟道:“七姐,她是与我一起遇到的他。当时我和俞四姑娘在争吵,她拉着我还提醒了说是东平侯府的人,不要闹事呢,有些事只要经人一点,便能想得通彻。

苏瑾突然站了起来,“三姐是那样细心的人,早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她当时就让我让步。”

苏瑾妍亦跟着站起了身,缓缓道:“你才是她亲人,她竟然帮了外人,难道是个什么道理,妹妹想不出来?”

“她也喜欢他?”苏瑾反问出声,跟着又用手捂了嘴,似是极难相信。

苏瑾妍又拉着她坐下,点头道:“怕是只有这个能解释她的举动了。”有些事自己猜出来,往往比对方告知可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