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彷徨,有些猜不明看不透眼前人究是何意,萧寒脱口而出道:“您真的不要怪阿妍,是我喜欢她。”

旬好双眼细眯,扯了嘴角道:“阿妍?”声中不怒自威,停顿片刻,在对方不安的目光下又拧眉,“是你喜欢她,这么说她待你本是无意?”

萧寒沉默,终于到了要面对的这一刻?

“让瑾妍自个过来跟我说。”旬好的声音不容置喙,心底却无法同面上这般平静。

萧寒往前两步,“阿妍她…”

话没说完旬好就制止道:“我要她亲口跟我说!”受不了他一口一个“阿妍”,心底生出一股被玩弄的恼怒。

萧寒思索片刻,忆起上回苏瑾妍也提出想同他当面说清楚,心中不由摇摆了起来。如此唤阿妍过来,他会不会逼迫她?而她对旬好,是真的没有一点涟漪吗?

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了这段感情,若是阿妍悔了,又该如何?他不敢确定。

心中的她,异于一般女子。她若是不喜欢谁便不会给对方留一点机会。试想之前的俞恒,她不愿出嫁,可以费尽手段,不允他留存一丝幻想。

萧寒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幸运,得她主动示情,那眼下又在害怕什么?

阿妍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

如此想着,萧寒慢慢放下心来,对外唤了红缨,让她去对面府邸将苏瑾妍请来。

旬好背过身,极有耐心的等待。//

萧寒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时不时瞟向院门处。

苏瑾妍还没跨进盛华阁,就见到两个挺直的身影,视线在旬好身上一瞥而过,没有丝毫留恋,最终落在已经迎过来的萧寒身上。

“阿妍。”萧寒满是复杂的望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苏瑾妍对他施然一笑,此番光景自也能猜出几分,目光坚定地冲他点了点头。

两者间的互动,看在旬好眼中,便成了眉目传情。

他只觉得胸口犯闷似是有怒火流窜。

干咳提醒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专注对视中的二人回神。苏瑾妍主动往前,握起萧寒的手走过去。

旬好的目光落在那相握的双手上向来如和风般的容颜有些压抑。

直等到了旬好面前,苏瑾妍才放开萧寒的手,疏远又客气地朝对方福了福身,竟是平淡如水、淡漠如斯。

“你真的要和他一起?!”

他几近咬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微颤,萧寒亦侧首望她,眼中藏有希冀。

苏瑾妍坦然颔首。

“阿妍。”萧寒欣然唤声。

看到他似是放心似是释然的舒展眉头,苏瑾妍暗下自责。定然是上回在廊下和旬好的动作使得他产生了不安,当时亦忘了是何心境总觉得旬好强调着自己待他特别她便真将那种波澜当成了情愫。

回头想想,原不是那样。

旬好袖子紧握双拳心底竟是一片冰凉。她的点头,如此干脆、如此肯定望向自己的眸中不再有丝毫犹豫和迷茫,清明的眼中透着疏远。

侧首望向萧寒,冷冷道:“你出去!”

萧寒侧移一步,却是将苏瑾妍护在了身后。

“出去!”他的目光紧锁在苏瑾妍身上,话中却夹着浓浓怒意。

苏瑾妍扯了扯萧寒的衣袖,柔声道:“你在外面等我。”有些事,终究是得说清。当初既是自己懵懂间犯了的错,总要由她自己解决。

感情的问题,逃避不了,她亦未想过逃避。

萧寒望向她,纵使心底不放心,却尊重她的决定。他慢慢地走出了盛华阁,至门口还依恋般地回眸相望。

苏瑾妍收回视线,不等旬好开口,率先道歉道:“上次的事,你且忘了吧。”

“忘了?”

旬好嗤笑一声,“苏瑾妍,你可真是善变!上回方应了我,如今才几日,便和他好上了这是看不上我,还是说故意玩弄我?!”他步子逼近,影在夕阳下映得极长,似带无限压力。

苏瑾妍微微后退,轻言道:“我没有玩弄你感情的意思。对于你给的帮助,我很感激。可是,那种感情不同于男女之间的。我想了许久才明白,你不该是我生命里的那个人。”

她不想说那些场面话,含蓄轻拒,只会让人觉得优柔寡断。既是谈开了,便不能再模棱两可,否则误人误己。

“呵,感激?你对我只有感激,而喜欢的是寒弟?”旬好怒极反笑,质问道:“你便是如此喜欢他,不惜离开我?”

苏瑾妍抬眸望他,微摇了头,抿唇道:“或许,我从未走近过你。我承认和你一起时随性,但这毕竟不是未来,不是真实。短暂的轻缓或许会给我带来今后毕生的压抑,而我自认为不是能拘束自己一辈子的那种需要时刻保持警惕,防备来堤防去的生活,很辛苦。我不爱那种日子,你可明白?”

“你不喜欢?”

旬好突然冷笑,“便是想和他在一起,亦不用说的如此违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明白?你远不比表面上的这般简单,手段心计你不会、你不喜欢?

若说是因为我的身份,忧虑今后后院里的明争暗夺,是不相信我能护你?瑾妍,你在退缩,你想贪图安逸,可是萧府就不需你操心?人在是非多,你对我的感情就如此浅?”

他的话,苏瑾妍不置可否,只是强调道:“是,我不单纯。不管是在你面前还是他跟前,我从没掩饰过我的本在,我算计家中姊妹,但不代表我喜欢那种生活。”

她望着他,极为认真地又语:“谁会喜欢算计别人,谁不想家人和睦?若非有必要的理由,我不想天真欢笑?你既是说了解我,便也能想明白,我既是决定了就不会轻易退步。委屈,我苏瑾妍受的了,但也要心甘情愿的受!”

她的声音洪亮,让旬好听得一震,“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值得你那么做?”

“是!”

苏瑾妍轻阖眼帘,他确实还没有让她到付诸一切的地步。

“而寒弟却可以?”

提及萧寒,苏瑾妍声音都轻柔了下来,“他真心待我,我自是全面对他。”

她的感情向来浓烈,一旦付出,就不会有丝毫保留。眸光温和,不禁想到他高马上的那一句,“阿妍,跟我走!”街道之上,众人之前,他的话沉而有力,没有犹豫,只有坚决。

如此付出,那一瞬欣喜、意外、感动等词都不足以表达她的心境。

实在太过震撼!

他可以无所畏惧,那自己便是沦为外人的话柄,又如何?至少,他允了今后会在一起!

今后…是无止无尽的时日吗?

她的脸颊突然绯红,一时竟忘了眼前站着的旬好,独自沉浸在那场画面里。

旬好只觉得内心被揪紧,她的欢颜和坚持,居然都为了另一个男人。喉咙处的涩意无法消散,他走到苏瑾妍跟前,威严的声音响起,“既是这般,为何那时没有拒绝我?瑾妍,你根本就是不敢面对,你在畏惧我!”

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是因为我的身份,让你怯场想要离开不知怎么,面色却渐渐缓了过来。

他总觉得,她是喜欢他的。

苏瑾妍摇头,“不是的,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眨了眨眼,橘红色的夕阳将她的玉面染红,光晕朦胧间,只觉得飘渺不实。

“瑾妍?”

对于他的再次唤声,苏瑾妍清晰地回道:“之前你说我不敢动情,我也曾回思过,总觉得你说的有理。但现在,我发现我还是原初的我,一旦生情,仍旧不会计较其他。”

再世的她,也曾对俞恒掀起了前世的涟漪,这种感觉同于和旬好相处时。

她以为这就是心动,想要接近想要一起,便沉溺进去。等到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或许一贯的坚持和理念,会阻碍她的思想,让她错看了自己的心。

但面对萧寒的时候,心境完全异于那般,她想了解他,是用心去了解他,慢慢溶于他的生活。

“当初?你还对谁动过情?”

旬好极为敏感地抓住关键词,且不等她回话,就极其厉声地说道:“瑾妍,莫不是你觉得说了这些,我便会放手?你不该如此三心二意,既是当时进了我的怀抱,哪容你说离开就离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告状

萧寒颇是心乱地候在院门外,半晌才见到旬好从里走出步子挪过去,低声喊了“表哥”,却见那人拂袖远去。他面露尴尬,原地顿了一瞬忙跨进盛华阁。

她面朝西边落日,晚霞绚丽多彩,听到身后脚步,转身展颜。

“阿妍。”

萧寒柔声唤了她,面前少女面色如常,他却不放心地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苏瑾妍移步在他身旁,“我将话都挑明了,他如何说又有何重要?”见到他表情仍旧肃然,微微撅了嘴添道:“走啦,方才你大姐教我打蝴蝶络子,我才学了一半呢。”

她越是平静,萧寒便越是不安,拉着她的胳膊语气沉沉道:“阿妍,他有没有为难你?”喃喃的声音,透着心疼。

苏瑾妍娇笑,明媚灿烂,“咱们不提他,好不好”

萧寒左臂一揽,将她纳入怀里,低头搁在她的肩上,“好,我们不提他。”

既是你不想说,那我便不问。

“是我早前立场不定,和他之间阄了些误会。萧寒,如果他让你离开我,你会不会答应?”本是极其肯定自信的苏瑾妍,此时却想亲耳听他一声回答。

“自然不会!”

抱着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萧寒摇头回道:“我和他关系虽好,旁的能让,但哪有说将喜欢的人推给他的?我虽顾忌他,不愿轻易惹恼他,可不代表我就惧怕他。阿妍,若是护不了你,怎么配得上你?”

他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极为无奈…

曾经,他眼睁睁地看着绾绾踏上宫车,看着她一步步离开自己。萧家上下皆反对自己和她一起,他虽努力坚持,最后却还是向命运低头。便是现在给了阿妍承诺,但自己真的有那个能力吗?

心里一阵难受。他不可以放开她,绝不能让人夺了她!

苏瑾妍闻言却嬉笑嫣然,应声道:“真好。”

被人呵护重视的感觉,真好,仍旧让她迷恋沉沦。不管今后如何,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外界阻力如何,齐二人之力难道还渡不过去?关键是彼此有恒心。

搁在她后背上的左手往下挪了挪,极其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腰际上,萧寒亦觉得甜蜜。心却跳得极快,陌生的快感由心底蔓延至全身。

转眼,苏瑾妍已然在萧国公府住了三日。

苏府里,仆妇间议论不断,都说自家七姑娘厉害,得了国公府人和长公主的喜爱,今后嫁给萧家世子指日可待。姑娘间有羡慕有嫉妒,面上却都以她为荣。水涨船高,有高门贵妇的姊妹,今后她们的亲事能差到哪去?

其中当属九姑娘苏瑾嫣最为热情,得了空就往苑源楼跑,侍奉在嫡母罗氏身旁,说笑逗她高兴。

罗氏待她亦和气,自四姐儿去了之后,身下便只有三个闺女。

妍儿自是不必多说,玉兰阁里的那位可以忽略,剩下的便只有这个最小的庶女,难免是想培养地贴心些。好在她虽幼时顽皮胡闹,但随着年龄增长,现如何也变得安静守礼了起来。

适时,九姑娘取了写好的字帖过来给罗氏看,得了几句夸奖后满脸欢喜,凑在身旁亲昵低语。见嫡母被自己逗得心情不错,趁机问道:“母亲,七姐姐何时回府?”

罗氏掩下笑意,她亦想将女儿接回来,然老太太又担心催着让她回府,会惹恼了萧家的人。

事到如今,萧苏二府谁不是默认了这事?老太太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此事必须得成。

妍儿被接过去的那天,长公主派了人过来,次日萧大夫人又差了人过来。通过来人的态度,苏府很是放心。但毕竟是没有出阁的闺女,罗氏如何放心让她一直这么住在别人家?

那日是情非得已,如今东平侯府的事已经过去,该回家了。

“母亲?”

罗氏看着眼前的九姐儿,低声回道:“你七姐过几日就该回了,嫣儿可想姐姐了?”

九姑娘低头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七姐不在府里,都有些没劲。”

素来她交好的一直都是苏瑾妤,并不如何同苏瑾妍往来。罗氏亦是知晓这一点,可并不责怪。自己当初也是做过姑娘的人,姊妹间相处审时度势,最是寻常。

“这几日可去看了你三姐姐?”

九姑娘略有失色,起身乖巧地站着回道:“回母亲话,女儿去了。”手指绞动着帕子,似是极为紧张。

“她现在可怎样,没有再闹事吧?”

这种话同晚辈说不合适,九姑娘觉得罗氏是另有所问,低眉寻思了会才答道:“女儿昨日过去,在廊下听到三姐在咒骂七姐。”声音越来越轻,连脑袋都埋了下去,小心地觑了眼罗氏复又道:“女儿瞧三姐是不是疯了,怎的如此出言不逊,还敢说七姐的不是。”

罗氏冷笑,庶女不难抚育,便是原配留下的孩子才棘手。尤其是三姐儿,这些年没让自己少操心。对她冷淡会被人说无情,对她太过亲密,又担心外人多想这位继母是否另有所图。

“哦,她说妍儿什么了?”纵然知晓苏瑾嫣的话不全为真,罗氏还是有此一问。

“女儿不敢说。”九姑娘佯装胆小,听得罗氏复催促才又道:“三姐说她今日都是被七姐害的,还说今后女儿跟景哥也不会有好下场。”

罗氏怒目,“妍儿害了她?”说着一拍案桌,冷哼道:“到底是谁害了谁?若非是她,我家妍儿能吃那些苦头?”

话说口,注意到眼前少女双目好奇,忙敛色就道:“还有什么,你一并说来。”

九姑娘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皆是苏瑾妤如何辱骂污蔑苏瑾妍的言辞。

罗氏听了后沉吟,心念道:想来她身上的性子,是该磨磨了!

便是嫁的不好,但代嫁的日子也不该如此安逸,总得为女儿出口恶气。她想着招近九姑娘,含蓄道:“你三姐这些混帐话,若是你家租母听了,少不了又得一番责难。”

第一百五十章 不甘

四月初八,东平侯的初七,原该喜事热闹的俞府,此时绸异高挂,哀戚浓悲。

俞夫人憔悴地靠在床柱上,素装雍容的年轻妇人坐在床头,亲自侍药,沙沙低语地安慰道:“母亲,您可不能倒下,府里需要您,大弟也需要您。”

闻者避开药勺,声音中尤带了几分哀怨,“别提你那兄弟,当初我就不该由他。你父亲这病来得急,才几日就去了,留下这偌大的东平侯府给我,孤儿寡母的,可真是好狠的心…”含着抱怨、带着伤心,眼泪流得越发厉害。

已然成为川王妃的二姑娘俞巧仙见状,忙放下药碗举起帕子为母拭泪。侧身坐在床沿边,喉咙处哽咽,强压制着内心难受道:“母亲,您可不能这般怪大弟,他心里也不好受的。”

“他要是真不好受,上回苏家太太过府,就不会再提那个女人!”俞夫人厉色疾言,咬牙道:“我就瞧不出那姑娘到底如何好了,令他丢了魂似的还必须要!”

川王妃垂首低语:“这事也邪门了,好好的事变白事,难道真应了法华大师的话?”

“早前我就担心着会有事故,迟迟不肯松口,偏得你兄弟如何都不愿舍弃这门亲事。”俞夫人的话中充满懊悔,心中认定是苏家冲了自己侯府,令她丈夫丧命。

“但另外几寺的方丈不是说这门亲事是大吉大利吗?”川王妃诧然费解。

俞夫人怒意更甚,低骂道:“还不是你兄弟寻来的人?那个时候苏家大太太都有意松口退了这门亲,非得恒儿定要娶那七姑娘!一个没规没距的丫头,咱们家出了事,到现在都没露个面,丝毫不念你兄弟和她的情分。”

方至门口的俞恒步子微顿,带孝的他同样很是哀伤,闻得里间母亲的话更是惭愧的低下脑袋。

川王妃注意到门边的人影,忙招手让他进屋,“恒弟,你来劝劝母亲,这药不能不服。”

俞恒端起仍有余温的药碗,恭敬地朝俞夫人递去。后者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内侧。他面露焦急,视线落在川王妃身上,低声道:“二姐,让我和母亲谈谈。”

等到屋子的房门被合上,俞恒才跪在床边,无比内疚道:“母亲,是孩儿不孝,请您保重身体。”

俞夫人是生了两个女儿才得了这个儿子,对他一向百依百顺,从来都不会说句重话。可现在满心窝火,完全没了温和慈爱,锁眉训道:“恒儿,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孩儿不敢。”

俞恒自是知晓妯指的是什么,上回苏家太太们过来,自己特地提出要苏瑾妍过府,扬言说毕竟是未来的夫家。熟知母亲心中气恼,当下就暗讽了几句,苏老太太也不示弱,瞬间就发生了口角。

他知道苏瑾妍派人去陵城千安寺,法华大师的那预言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不迷信,父亲噩耗如何能同这门亲事联系起来?她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离开自己,此时说不准还在窃喜亲事不成,他不甘心。

他坚持婚约,不愿放弃,愣是逼着苏家去将她接来。

谁知,她竟是跟着萧寒跑了!

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他已远不止是愤怒,更多的则是耻辱。

越是如此,便越是放不下。

“难道到现在你还惦记着她?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去的?!”俞夫人面容失望,内心里早将苏瑾妍当成了不祥之人。

“母亲,父亲恶疾,同她无关。”俞恒辩完,见对方脸色阴霾,缓声又道:“为人子女,孩儿知晓此言母亲不愿入耳。但这不过只是一场巧合,不该将她扯进来。”

“真是执迷不悟,逆子!”

俞夫人激动喝声,引得一阵猛咳。俞恒起身递水过去,却被后者重重拂开,瓷盏破碎的声音响彻了整间屋子。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就绝对不会允许苏家的女儿进门。这辈子,谁也别想同她们家结亲!”俞夫人按着胸口又怒道:“她们苏家不是要退亲吗?我等会就让人过去传话,从此后二府再无任何关系!”

“母亲…”

俞恒轻呼喊声,在见到俞夫人苍白如纸的面色又将话憋了回去,低下头哀求般言道:“母亲,别退。”

亡父尸骨未寒,府中无人主持,他却还惦记着儿女私情?

俞夫人被气得一呛,忍不住直言打击道:“你还念着她做什么?不说你父亲的死和她有没有关系,咱们家出事到现在,她可有一点准儿媳的模样,来过府上一次没?”

冷哼了两声,续道:“外面谁不在议论,苏七姑娘住到了萧国公府,和萧世子离开,你侬我侬。她既是那般无心的女人,你就是将她娶回来又有什么用?再且,你大姐宫里传了话出来,过不了多少日子圣上就会下旨,你会承袭你父亲的爵位。

她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子,如何配做们东平侯府的主母?”

这番话,是俞恒最不愿面对的。

至今都想不通,她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无情?论身世、论才学、论容貌品德,京中能有多少男子比得过自己?可她却偏偏待自己绝情。这个时候,她不会想不到是自己最脆弱的时刻,难道不该陪在自己身旁吗?

然她现在,跟别的男子在一起谈情说爱,浑然不顾自己在如此环境下还力争同她的婚姻。俞恒心中揪疼,默默感概道:“是啊,这样的女人,还要她做什么?”

可是,若放了她,见她那般快活肆意,徒留他一人伤心难过,俞恒又不甘心。

“母亲,父亲新丧,儿子不会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