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伙人只是不希望玉插屏被梁云杰买走,而并不十分在乎被其他人买走?梁云杰就是你所说的‘某些特定的人’?”赵永惊道。

唐风点点头:“嗯,完全有这种可能。我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如果是我或其他人买下玉插屏,在那伙人看来,似乎并不是最坏的结局,也许,就不会有齐宁后来的自杀。这样才好解释为什么齐宁最后落槌前那惊恐的表情!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个解释倒很有意思。梁云杰,梁涌泉,他们到底跟整件事有多大的关系?那伙人为什么对梁云杰得到玉插屏如此惊慌?也许……”韩江嘴里喃喃自语,忽然,他转而问唐风:“梁媛最近好吗?我好久没见她了?”

“队长,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唐风有些不解地问。

“我只是问问,不要忘了她也是梁家的人。”

“她很好,从香港回来后,我看她精神比以前好多了。”唐风答道。

“如果她有什么异常,你要及时告诉我。”韩江用命令的口吻说。

“队长,难道你怀疑梁媛有问题?可你不是在玛曲对我说过,你不怀疑梁媛吗?”唐风替梁媛争辩道。

“我并没怀疑梁媛,我只是给你打打预防针。好了,不说她了……”韩江说到这里,一皱眉,苦笑道:“还是绕不开他们梁家。我继续谈一下我的分析,假设梁云杰买下玉插屏,是那个神秘组织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那么在拍卖大厅侧门出现的人又会是谁?我想那应该是希望梁云杰买下玉插屏的人。”

“嗯,很可能就是梁云杰的人。”赵永大胆推测道。

“这么说来,梁云杰也给了齐宁很大的压力。齐宁,最终就是被这两股强大压力给压垮的?”韩江疑惑道。

“你是说,神秘组织和梁家为了各自的目的,都给齐宁施加了巨大的压力,甚至是死亡威胁?”唐风问韩江。

韩江摆手道:“我并没肯定是梁家,只是以梁云杰对玉插屏的了解,梁家最有可能。不要忘了,梁云杰可是当年科考队的幸存者。”

“可梁家一向奉公守法,没听说他们和黑社会有什么瓜葛,他们如何能对齐宁施加巨大的压力?再说,就算梁云杰想解开玉插屏的秘密,可他已死,梁涌泉对他父亲干的事,似乎并不感兴趣……”唐风道。

“我发现你小子现在立场有问题啊,怎么总替梁家的人开脱!不要忘了你是我们的人,你始终要站到我们这边!”韩江对唐风严肃地说道。

“我没替梁家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唐风有些激动地争辩道。

韩江拍拍唐风,笑道:“好了,好了!不说梁家了,我们现在可以肯定,在拍卖会上,至少出现了两股强大的势力。这两股强大的势力暗中较劲,都给齐宁施加了巨大的影响,拍卖最后出现了不利于王凯和神秘组织的结果。”

“嗯!这是可以明确的。”唐风和赵永都认同这个结论。唐风不禁欷歔道:“想不到那场看似普通的拍卖会,竟会如此复杂,各种势力都掺和进来了。”

“是啊!我们当初都忽略了拍卖会上太多的细节,以至于我们丧失了几条破解谜团的重要线索。我也是这些天好好回忆了拍卖会上的细节,才发现了一些端倪。”韩江缓缓地说道。

“我还有个疑问,既然拍卖会上那个希望将玉插屏拍给梁云杰的神秘势力最后得逞,为什么在那之后,我们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势力的存在?”唐风又给韩江提了个难题。

“是啊!除了在拍卖会上,之后,我们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势力的出现。假设这个势力是梁家,难道他们仅仅只是为了得到玉插屏?梁云杰可是知道一些玉插屏的秘密的。”赵永分析道。

“这也好解释,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假设是梁家,这不就解释通了?他们本来是想得到玉插屏,揭开玉插屏秘密的,但是因为梁云杰被害,使梁家退缩了。他们毕竟无法和那个神秘组织相抗衡。要不是我们及时介入,那个神秘组织也许早就得手了。”韩江道。

唐风听了韩江的分析,道:“这样分析,我倒是想起来,我在香港见到梁涌泉时,从他话中似乎可以听出他是了解一些内情的。当时,他很可能预感到了强大的威胁,所以没费我多少口舌,梁涌泉就轻松地交出了价值千万的玉插屏。而且……而且我感觉他对抓住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似乎也不抱什么希望。”

“对!他给我们的感觉就是这样。可一味示弱,符合梁涌泉的性格吗?就能逃过那个神秘组织的杀手吗?据我所知,他在商场上,可一向是以不屈不挠而著称的。”韩江道。

“但这次,那个神秘组织实在是太强大了,恐怕一向自命不凡的梁涌泉也无能为力,怕了吧!”赵永推测说。

“看来我们有必要跟梁涌泉再谈谈,至少让他把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韩江收起那封信说道。

第六章 内部问题

空中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唐风和韩江向楼梯间走去,可他俩走出一程才发觉,赵永还在原地,没动地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人又折返回去,韩江大声地问赵永:“你在想什么?还想那场拍卖会?”

赵永这才缓过神来,答道:“不!我没想那场拍卖会,我在想……”

韩江看赵永欲言又止的样子,厉声说道:“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这样,队长,还记得上次你们在玛曲时和我连线,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很担心。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你们的行动,而是我们内部。”

“我们内部?你是怀疑我们内部有内奸?”韩江很快想到了赵永的意思。

赵永沉重地点了点头,韩江长吁一口气道:“你的担心和我不谋而合。这个问题,我在玛曲的时候就跟唐风谈过了。我早怀疑我们内部有问题,但我和唐风却怎么也无法确定谁有问题,因为谁也不像有问题的。”

“是啊!我心里也一个个想过每一个人,甚至包括队长你,可哪一个也不像有问题!”赵永道。

“哼!你小子连我都怀疑了?你行!有种!不过,需要这种怀疑的勇气。每个人都不能排除嫌疑。但我后来又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我多虑了,寻找黑头石室,我们屡屡与黑衣人遭遇,也许是因为史蒂芬的暗中存在,也许是因为我们和他们的目标太一致了,所以我才总是碰到。”韩江拍着赵永肩膀说道。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赵永问。

“下一步,一方面是等徐仁宇,只等他探听到彼得堡那边的消息,我们就行动;另外一方面,你要暗中加强对梁涌泉的监控,这样做既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从他身上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韩江吩咐道。

赵永点点头:“我明白!”

三人一起走到了楼梯间内,唐风掏出钥匙,准备锁门,这时,韩江的手机突然响了。手机那头是徐仁宇的声音,只听韩江说了几声:“嗯!好。”就挂断了电话。

韩江看看唐风和赵永,平静地说道:“徐博士那边有消息了,咱们赶快回去。”

等三人赶回总部时,徐仁宇已等待多时。他一见到三人,就迫不及待地宣布道:“那块玉插屏的下落,总算是搞清楚了!”

“哦!在哪儿?”唐风急问道。

“在彼得堡,准确地说,是在彼得堡联邦安全局的保险柜里。”徐仁宇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在彼得堡联邦安全局的保险柜里!这么说,果然是被叶莲娜他们拿走了?”唐风有些惊讶,也有些愤怒。

“据我所知,不是叶莲娜,更不是马卡罗夫——马卡罗夫当时也摔伤了,是他们派出的第二批特工。叶莲娜被俘后,他们就和上级失去了联系,因此,联邦安全局又派出了另一个小组来寻找叶莲娜和马卡罗夫。”徐仁宇介绍道。

“这样就对了……所以他们取走了玉插屏,救走了马卡罗夫,却没有管唐风的死活。”韩江证实了他先前的判断。

“可他们怎么能那么迅速地找到我们坠崖的地点?”唐风不解。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应该有他们的手段吧,有可能是马卡罗夫在玛曲又恢复了和他上级的联系。”徐仁宇猜测道。

“先不管这些,博士,你再说说那块玉插屏现在的情况。”韩江问徐仁宇。

徐仁宇不紧不慢地介绍道:“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终于了解清楚,他们的人将第二块玉插屏带回彼得堡后,本想归还冬宫,了结此案。但冬宫的专家看过那块玉插屏后,却说这块玉插屏虽然也是真的,可并不是冬宫失窃的那块,所以这个案子还不能结案。于是,联邦安全局便将那块玉插屏锁在了保险柜中。”

“等等,博士,你确信俄国人他们只是为了追回冬宫失窃的那块玉插屏,并无其他目的?”赵永质疑道。

“这个……这个我也无法确认,但从现有的迹象看,确实如此。”徐仁宇说道。

赵永却不以为然,他转而对韩江道:“队长,我们刚才分析过,除了那个神秘组织,还有另一股势力参与进来,而俄国人当年可是知道许多关于玉插屏内情的,甚至我认为他们可能比我们知道的还多,所以……”

“所以你怀疑俄国人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韩江接着说道。

赵永点点头,唐风却说:“不会吧?我们跟老马和叶莲娜相处,觉得他们确实目的很单一,就是为了找回玉插屏,其他的……我还真没看出来。再从学术角度上看,赵永刚才说俄国人对玉插屏了解得可能比我们深,我却不这么认为。不错,第一块玉插屏的确是科兹诺夫先发现的,其后,对它的研究工作,也都是由俄国人做的。这可以从克格勃那七封绝密信件中看出来,但是后来因为科考队的失败,一些了解内情、对玉插屏有研究的俄国学者遇难,再加上克格勃之后一直封存这块玉插屏,所以,我认为俄国人不一定比我们知道得更多。”

“俄国人了解多少内情我们不知道。至于俄国人的动机,我们也只有去了彼得堡才能搞清楚。现在他们把那块玉插屏锁在联邦安全局的保险柜中,又无进一步行动,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韩江给众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会是等我们上钩吧?”赵永听了韩江的问题,警觉地反问道。

“此话怎讲?”唐风诧异,盯着赵永问。

赵永很肯定地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们既然知道这块玉插屏并不是冬宫失窃的那块,就应该归还我们。当然,他们也可以昧着良心就把这块玉插屏当做冬宫原来的那件,这样他们也可交差。现在,这两条路他们都没走,而是把玉插屏锁在保险柜里,不动声色,不就是等着我们过去?他们料定了我们不会善罢甘休,一定备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不论我们是巧取,还是硬夺,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赵永说完,唐风却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就想着去把那件玉插屏夺回来?依我分析,俄国人这么做的目的,无非两个,一个是等我们去,和他们做交易,用我们手上这件换他们那件;第二个,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可能有更大的目的,不仅仅是交易那么简单。第一个,我们肯定不能答应,我想最好的办法,应该还是弄清俄国人的目的,最好能跟他们合作,这才是上策!”

“和俄国人合作?没好处的事他们会干吗?”赵永不相信。

“对他们来说,弄清当年科考队遇难的谜团,并找到科考队的遗骸,就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大好处。同样,这也是我们能得到的最大的好处,至于说到宝藏之类的传说,那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唐风说道。

韩江听完唐风的分析,点头道:“嗯!唐风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俄国人对玉插屏确无其他目的,和俄国人合作,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这里面牵扯很多问题,谈何容易。”

大家沉默了一阵,都在思考唐风的分析。徐仁宇忽然冷笑了两声,道:“合作,确实很难,你们怎么不想想,如果说俄国人之前并不了解玉插屏的秘密,可你们和马卡罗夫这一路走下来,他可是知道了很多玉插屏的秘密啊!”

徐仁宇的话提醒了众人。唐风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老马和叶莲娜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我们不知道马卡罗夫和叶莲娜在那边说话管不管用,如果他们在那边说话有分量,那么和俄国人合作就会好办许多。”韩江说道。

唐风想了想,说:“老马是将军,叶莲娜是他们的王牌特工,应该说话挺管用的吧!”

不料,徐仁宇却戏谑道:“得了吧,马卡罗夫是将军不假,不过早退休十多年了。要不是他当年参加过科考队,见过玉插屏,俄国人才不会把这个糟老头子派来呢。至于叶莲娜是王牌特工也不假,不过,她也得听上面的。所以,我劝你们对他俩不要抱太大希望。”

“好吧!想弄清楚俄国人的真实意图,只有去一趟彼得堡,在这儿继续分析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韩江边说,边迅速地思考着问题。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次我们的目的很明确,是取回第二块玉插屏。我希望像唐风说的,能和他们合作,这样咱们这趟就轻松了,但如果合作不成,那就要像赵永说的,巧取硬夺了。因此,我们要做两手准备。我的计划是先礼后兵,到那边后,我先去找叶莲娜和老马,说服了他们,然后一起去说服他们的上级;如果这招不行,那就来硬的。你们看怎么样?”

赵永和徐仁宇表示赞同,唐风却补充道:“这个办法可行,不过不要忘了,我们的老对手,他们没有得到第二块玉插屏,无法进行下一步计划,肯定比我们还着急。以他们的老道和灵敏,不会不知道那块玉插屏的下落。所以,这趟彼得堡之行,还要防着他们。”

韩江拍着唐风的肩膀道:“你小子现在大有长进,不错,你说的很重要。那伙黑衣人一定也嗅到了气味,说不定他们很快就要行动了,所以我们也要加快速度。”韩江说到这儿,转而问徐仁宇:“博士,你尽快替我们办好一切去彼得堡的手续,越快越好。”

徐仁宇点点头:“放心,没问题,我可以给唐风弄个访问学者的身份,给你嘛……如果你以公开身份去,我可以给你弄个外交护照,你看怎么样?”

“外交护照?那太好了,过海关时不受检查,这样就可以带枪了!”没等韩江说话,赵永有些兴奋地说道。

韩江却瞪了赵永一眼,严肃地说道:“这次我是以公开的身份去,作为叶莲娜和老马的同行去和他们谈,但不管是不是外交护照,我都不打算带武器去,一来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二来一把枪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如果需要,我完全可以在那儿搞到武器。”

“这样……我总觉得不牢靠,万一谈崩了呢?”赵永反问道。

“即便谈崩了,我以公开身份去,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韩江自信地说道。

赵永还想说什么,但看看韩江,又把话咽了回去。这时,韩江用命令的口吻对大家说:“这次我们去彼得堡,要分开行动。我一个人以公开身份去,你们其他人不用公开身份。唐风和博士就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去。唐风,你的主要任务除了帮我鉴别玉插屏的真伪,还要尽可能多地接触彼得堡那些对西夏有研究的学者。特别是年纪比较大的学者,他们也许会透露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唐风领命道:“接触,应该不难,彼得堡对西夏有研究的学者也就那么几位;不过,要想从他们口中得知有价值的线索,这个我可不敢保证。”

“没有人需要你保证,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至于赵永,你暂时不用去彼得堡,总部这边还有些事需要你处理。另外,既然是先礼后兵,如果谈成,你就不用去了,如果谈崩,那时你再去大显身手,也不算晚。”韩江最后对赵永吩咐道。赵永虽然对韩江的计划还是不放心,但也只好点头领命。

第七章 秘密行动

一切准备停当,但就在出发前,赵永收到了国际刑警组织的传真。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赶到了韩江的办公室。一推门,唐风也在,赵永兴奋地对韩江报告道:“那两个家伙有眉目了。”

“谁?”韩江和唐风同时问道。

“史蒂芬和那个金发女人。”

“哦!快给我看!”韩江迫不及待地接过了传真。

赵永介绍道:“史蒂芬,是美籍华人,那个金发女人,叫芬妮。据国际刑警组织掌握的情况,他俩领导着一个跨国文物走私集团,专事盗窃、抢劫、走私贵重文物和艺术品;曾制造过多起震惊世界的艺术品盗窃、抢劫案,被多个国家通缉,但他俩一直逍遥法外。”

韩江看完了传真,递给唐风,疑惑地对赵永说道:“国际刑警组织传真上关于这个集团的信息也不多嘛,特别是史蒂芬和芬妮的。关于他们个人的信息就更少,比如他们具体的身高、体重、血型、指纹,以及他们的经历。兴趣爱好等等,都不详细啊,就是这张照片好像还是偷拍的,看不清楚。”

“是的,这两个家伙功夫很好,警惕性也很强。各国警方都没有抓住过他们,也就没有他俩的具体信息。那张照片还是前年他俩在巴黎企图对卢浮宫下手前,被法国警察跟踪拍下的。”赵永答道。

“那后来呢?”韩江追问。

“什么后来?”赵永不明白韩江所指何事。

“我是说这张照片的后来!”

“后来……后来据说史蒂芬和芬妮发现他们已被跟踪,于是取消了原来的计划。两人成功地甩掉了法国警察的盯梢,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两个家伙一定受过专门的军事,甚至是特工训练。”韩江断定。

唐风也看完了传真,转而问赵永:“这份传真上关于这个组织近两年活动的记载,几乎是空白啊?”

“这个我也注意到了,最近这两年,这个集团似乎减少了活动,几乎没有关于他们的消息。”赵永答道。

“难道他们金盆洗手,弃恶从善了?显然没有啊!”唐风摇着头说道。

“他们当然没有金盆洗手。我认为他们暂时销声匿迹,是为了策划更大的阴谋和行动。这个行动就是为了玉插屏,我们已经领教过的。”赵永推断道。

韩江紧锁眉头,思虑良久,这才开口道:“你们认为一直追杀我们的那伙黑衣人,就是由史蒂芬和芬妮领导的这个文物走私集团?”

唐风和赵永闻听一惊,“你是说还另有其人?”唐风问道。

“你们好好想想,一个文物走私集团会装备如此先进的武器?会有那么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还有他们的人,一般的犯罪分子会有那样好的身手?”

韩江一连串的反问提醒了唐风和赵永。“是啊!如此看来,史蒂芬和芬妮,以及他们的文物走私集团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我们真正的对手,依然隐藏在幕后!”唐风说完,倒吸一口凉气。

韩江又看了一遍那份传真,最后说道:“不管怎样,这份传真总算让我们知道了我们的对手是谁,虽然他们并不是最终的幕后黑手。我们的计划不变,一切按原计划行事,我们分两拨去彼得堡,明天,唐风你就和徐博士先走,我过几天再走,就这么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韩江吩咐完了,看看赵永和唐风。赵永没有问题,唐风却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韩江马上想到了梁媛,笑道:“唐风,你是放心不下梁媛吧?呵呵!”

赵永也笑道:“怎么,你还准备带梁媛一起去?”

唐风涨红了脸,道:“我当然不会带她去,不过,这次去彼得堡也不知要去多长时间,总要给她一个理由吧!”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为了梁媛。理由,这还不好编吗?喏,你让赵永给你编一个!”韩江把这个问题推给了赵永。

赵永一听就急了:“唉!怎么让我编?搞得好像我很会说瞎话似的,咱们革命军人从来不说假话。”

“你就吹吧!不找你找谁?我们都走了,梁大小姐肯定要问你要人啊!”韩江戏谑道。

赵永一听头就大了,对唐风道:“这事还是你自己编个瞎话,去糊弄梁媛吧,我可说不过她!”

唐风还没说话,韩江就打断他,对赵永说道:“这次我们的行动是保密的。计划里没有梁媛参加,所以对她保密。唐风不能去跟她说。再者唐风今晚要是跟梁媛道别,以梁大小姐的脾气,这明天唐风还能走得掉吗?梁媛非得缠着他。所以,我们要悄无声息地走,如果顺利,也许我们几天就能回来。我们走后,梁媛要来问唐风的下落,还就得你来给她编个理由!”

赵永想了想,说道:“你们看我这样说行不行,我就对梁媛说,唐风和罗教授在闭关研究问题,概不见客,过几天就出来。”

唐风和韩江被赵永这拙劣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韩江怒道:“还闭关修炼,概不见客!你武侠小说看多啦?看来你真是不会说瞎话啊!”

赵永一听,忽然起身立正道:“谢谢队长夸奖。”

“我夸你什么了?”韩江一愣。

“夸我不说瞎话!”赵永大声道。

“我这是夸你啊。你干这行,有时就必须说瞎话、假话;你不会说,什么都说真话,我们的秘密还怎么保守!”韩江厉声道。

“其实我会说瞎话,就是……就是不善于在女孩面前说,特别是在漂亮女孩面前。”

“笨蛋!你就对梁媛说唐风和我去执行秘密任务,任务保密,不能说!对其他人也这么说,明白了吗?”

“明白了!”赵永又是一个立正。

“好!都回去准备吧!”韩江说完,唐风和赵永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第二天,唐风和徐仁宇率先出发,很快,他们就向韩江报告:已平安到达彼得堡,一切正常。

又过了两天,韩江也独自一人坐上了飞往彼得堡的航班。

新年到来前的最后一天,彼得堡,这颗波罗的海的明珠,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欢庆节日的气氛中。韩江独自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切对他都是陌生的。

刚到彼得堡,韩江就领教了俄罗斯的严寒。虽然他也曾深入阿尼玛卿雪山,但那是有准备的行动,而俄罗斯冬季的寒冷,却远远超出了韩江的预料。他走到了涅瓦大街的拐角处,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向他袭来。韩江不觉一阵战栗,他将已经竖起的大衣领子,又往上提了提,可是这仍然挡不住寒风的侵袭。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韩江抬头看看街角处的路牌,好在他来彼得堡前突击学习了一周俄语,他费了半天工夫,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块路牌。路牌上箭头向东的方向,是冬宫。刚才他已经领略了伫立在风雪中的冬宫,这会儿,他要去的地方应该是向北——苏沃洛夫大街。

韩江拐向苏沃洛夫大街走了不大一会儿,又是一个路口。韩江对照了路牌和地图的标示,拐进一条小路,又走了一刻钟,路两边出现了几栋公寓楼。韩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到地方了,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暮色中,叶莲娜从医院出来,上了自己的菲亚特轿车。她刚刚看望了仍躺在病床上的马卡罗夫。马卡罗夫的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虽然已经基本恢复了,但医生仍然不允许他出院。叶莲娜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他,给马卡罗夫带些他最喜欢吃的小牛肉蘑菇浓汤。

第八章 叶莲娜的晚餐

街上虽然寒风刺骨,还飘着雪花,但欢庆新年的人们还是堵塞了街道。叶莲娜急着赶回住处,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想到这儿,叶莲娜轻轻哼了一下,新年,节日,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遥远的事。从孩提时代,她就对这些节日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她的职业使她更没有时间去享受节日。

叶莲娜使劲按了一下喇叭,但堵在她前面的车还是纹丝不动。她只得继续等待,虽然叶莲娜车技一流,但此时也无法施展。终于,前面的车开始缓慢移动,叶莲娜的小“菲亚特”也跟着向前缓慢挪动着。

叶莲娜看看表,八点半了,比平时晚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到住处。她将车停好,拿上给马卡罗夫送饭的饭盒,跳下车,走进了黑暗的楼道。

随着叶莲娜轻盈的脚步,每层楼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一楼,二楼,三楼……咦?四楼的声控灯怎么没亮?昨天晚上还是好的,叶莲娜顿时警觉起来,她停住脚步,静静地观察着黑暗里的一切,楼道里应该没有人,但是叶莲娜还是嗅到了一些与平时不同的气味。

叶莲娜没有拿出手机来照明,而是在一片漆黑中,靠着墙,蹑手蹑脚地慢慢挪向房门。来到房门前,职业的敏感让叶莲娜断定,一定有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来过这里,甚至进到了屋中。

也许……也许那人现在就在自己房中!叶莲娜尽可能不让钥匙碰撞出声音,慢慢将钥匙插进锁孔。她将手中的保温饭盒轻轻放下,一手握住钥匙,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摸到自己后腰处,因为那是她平常放枪的地方。可是当她将手伸了进去后,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枪了。

叶莲娜不得不又拿起饭盒,权当这是防身的武器。做好了准备,叶莲娜猛地一转钥匙,再一推,房门开了。屋内一片黑暗,叶莲娜将举起的饭盒又放了下来,随手去找电灯开关。灯亮了,客厅里一片光明,可叶莲娜忽然发现哪儿不对劲!自己临走时,窗帘明明是拉开的,而现在,厚厚的窗帘被完全拉上了!不!不仅仅如此,她发现了,背对自己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那人听见了动静,回头冲叶莲娜挤出一丝笑容,平静地用俄语说道:“我总算把你等回来了!”

“啊!怎么是你?韩!你……吓到我了!”叶莲娜这才看清楚,坐在沙发上的人正是韩江。

“你……你早该……料到……我会来……找你!”韩江用蹩脚的俄语对叶莲娜说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们……拿了我们……的东西!”

韩江的蹩脚俄语,一下把叶莲娜逗乐了。叶莲娜苦笑两声,关上房门,用中文说道:“是啊!我早该料到你会来找我。为了那块玉插屏,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呢!”

“对嘛!咱们之间的恩怨总要了结一下。”韩江恢复了用中文说话,顿感轻松了许多。

“怎么了结?”叶莲娜也坐在沙发上,盯着韩江问道。

“我在阿尼玛卿雪山也算救了你一命,你怎么也要知恩图报吧,呵呵!”韩江在叶莲娜面前装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嗯!对,你是救了我一命!”叶莲娜点点头,“你要我把那块玉插屏还给你们?那原来属于冬宫的那块玉插屏怎么办呢?”

“好办啊!咱们合作,这次我来就是要跟你们谈谈合作的事。”

韩江刚切入主题,叶莲娜就苦笑道:“合作?行了,你跟谁合作,我管不着,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你这儿又不是克里姆林宫,我怎么就进不来?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韩江微笑地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叶莲娜步步紧逼。

“不要低估我的情报收集能力,也不要低估我的行动能力。我来彼得堡已经两天了,想找个大活人,还是能办到的。”韩江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叶莲娜听后摊开双手,点点头,又质问韩江道:“好!就算你很厉害,但是,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进入主人的房间,这难道就是你一贯的作风?”

韩江听叶莲娜这么一问,收起了笑容,凑近叶莲娜,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请恕我冒昧,因为我不敢保证这外面有没有你们的人,更重要的是,有没有我们的敌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不得不闯进你的闺房,如有冒昧之处,还请叶莲娜小姐原谅!”

“我们的敌人?你是说那伙黑衣人他们也来到了彼得堡?”叶莲娜顿时又紧张起来。

“完全有这种可能,他们在黑头石室没有得逞,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不要吓我,我这里一向是安全的。我从没发现这附近出现过可疑的人,当然除了今天碰到你!”叶莲娜依然怒气未消。

“我不是吓你,时间紧迫,我们真的需要合作,一起来应付共同的危险。”

韩江继续说着他的想法,可叶莲娜却站起身,对韩江苦笑道:“算了,韩,你就别跟我谈什么合作,什么玉插屏的秘密了。我已经被停职了,枪都交上去了,否则,刚才我进门时一定会拿枪对着你,搞不好,还要冲你开一枪呢!”

“什么?你被停职了?这是怎么回事?”韩江也站了起来。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次我没完成任务,又被那伙人俘虏了,父亲也受了重伤,这一切我都要负责,所以,我被停职了。”说着,叶莲娜走进了厨房。

韩江也跟进了厨房,刚想开口,叶莲娜却先问道:“你吃饭了吗?我可还没吃晚饭呢,饿坏了。”

韩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回道:“我也没吃,在你这藏了几个小时,原本以为你四五点钟就能回来,没想到你八点半才回来。”

“我去医院看父亲了,他上次伤得很重!”

“哦!你父亲他现在怎样了?他是和唐风一起摔下山谷的,后来,他是怎么被你们救回来的?还有你获救后,怎么又不见了呢?”韩江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的问题真多!这样吧,我先做饭,咱们边吃边聊吧。”叶莲娜说着打开了饭盒,对韩江道:“这里面是我做的小牛肉蘑菇浓汤,本来是带给我父亲吃的,但他今天在医院吃过了,所以就只喝了两口汤,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就吃这个吧!”

韩江早已饥肠辘辘,只要能吃就行,再说这小牛肉蘑菇浓汤看上去还不错。果然,叶莲娜一热这浓汤,香味立即就在屋中弥散开来。

不大一会儿,叶莲娜就整出了一桌简单,但足够填饱肚子的俄式晚餐。韩江就着红茶,啃着面包,喝着浓汤,嚼着红肠,很快填了个半饱。这时,他才又问叶莲娜:“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叶莲娜看看韩江的吃相,笑道:“这回你知道私闯民宅的报应了吧?我要再晚回来一会儿,你还得挨饿。”

“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在这儿翻箱倒柜,自己丰衣足食了。”韩江也笑道。

“你怎么现在跟我这么不客气了?你就不怕我叫人把你抓起来,也让你尝尝我们这儿的监狱?”

“呵呵,因为我相信你和你父亲,所以,我今晚才来找你。”韩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叶莲娜点点头:“好吧,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你想从哪儿听?”

“从一开始,从你最初介入这件事!”韩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