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别大喘气,好吧!”

韩江观察了一番周边,见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了一点小发现,既然说是我杀死了小卢,那么我就从小卢开始调查,我暗中调查了小卢的背景,竟然发现小卢在去陈子建实验室之前,曾就读于金大医学院。”

“什么?你是说这里。”

“不错,说起来,你和他还是校友呢!”

“等等!等等!”唐风感觉脑袋像被人重击了一下,顿时一片混乱,“我脑袋有些乱,你说小卢也是金大毕业的?”

“对!而小卢从医学院毕业,本来有机会出国留学或是进入大医院成为优秀的外科医生,可是他却出人意料地选择去给陈子建当助手。”

“难道是他兴趣转移了……”唐风想了想,“如果小卢有问题,那么陈子建也有问题喽!”

“不!这不可能,我认识陈子建很多年了,他不可能有问题。”韩江肯定地说。

“现在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唐风反驳道。

“可是陈子建他已经死了。”

“当然,陈子建也许没问题,他的死是因为他发现小卢的阴谋。”

“小卢的阴谋?”

“嗯,小卢一定是将军的人,他在进行某项阴谋。后来被陈子建发现,他便害死了陈子建,而后,当我刚一想到小卢有问题时,他便被将军的人杀人灭口了,同时,还陷害了你,一箭双雕,不可谓不高。”

“可不管是小卢,还是陈子建事先并不知道我要找他们复原那个党项女人的头骨……”韩江陷入了沉思。

唐风和韩江走出图书馆,雨似乎小了些,两人一路无语,默默走着,浓郁的梧桐树遮住了路灯的光线,寂静的大街上摇曳着两人细长的影子。

突然,唐风猛地回身望去,厚厚的雨雾中,除了路灯那点光亮,唐风什么也没看见。韩江也转过了身,狐疑地看看身后,又盯着唐风,“你看什么呢?”

唐风怔怔地盯着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段时间我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不会是你吧?”

“我?!我不正站在你面前吗?”韩江一脸无奈。

“难道我被将军的人盯上了……”唐风喃喃自语。

“别瞎想了,这哪儿有人?”韩江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凭他多年的职业敏感断定没有人跟踪,这才拍拍唐风的肩,“我看你是这些天太紧张了,产生幻觉了。”

“也许是吧!”唐风不再说什么,两人又恢复了沉默,一直走到唐风的住处。唐风的家里堆满了书,几乎没有韩江下脚的地方,唐风快速地整理了一块地方,总算给韩江倒腾出了地方,韩江盯着唐风满屋子的书,忽然开口了,“我刚才想了一路,只能有一种解释,小卢在陈子建身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那就要看陈子建在干什么?除了研究我们带来的那副骨架,陈子建之前研究的方向是什么?”

“这个我也调查了一番,陈子建一直在进行古人类遗传基因的研究。”

“古人类……遗传基因?这倒是个很奇特的研究方向,他该不是想复活古人吧!”唐风随口说道。

“复活古人?”唐风的话让韩江一惊,“是不是就像电影里说得那样,从古人骨头上提取DNA,然后复活古人的基因?”

唐风见韩江这幅模样,怔怔地点点头,“原理上是这样,不过技术上有难度,主要是很难从古人的骨头上提取到有用的DNA,另外,在法律和伦理上也说不过去。”

“难道陈子建和小卢就正在试图恢复古人的DNA?”韩江喃喃自语道。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疯狂的试验。”

“可这试验与玉插屏又有什么联系呢?”

“联系,一定有内在的联系!将军疯狂的计划!”

“不!我预感到这事没那么简单,陈子建和小卢的试验或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疯狂,但是这里面的阴谋一定比我们已知的更加疯狂。”韩江推断道。

唐风沉思片刻,道:“对,不管小卢他们在搞什么研究,这里面的阴谋绝不是我们现在所知的那么简单,我曾经问过赵永小卢的尸检情况,他说小卢的身上并没有那个刺青,我当时就提出了疑问,可他没当回事,如果小卢不是将军的人,那么这里面的阴谋就更复杂了。”

“嗯,就像我们之前分析的那样,还有一股我们看不见的势力也搅进来了。”

“小卢很可能是为他们工作。”

“好了,先别猜了,说说你的发现吧。”

“我?!”唐风耸耸肩,“我泡了半个多月图书馆,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唐风失望地说。

“一无所获?那些西夏文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办法,罗教授都破解不出那些西夏文的意义,何况是我?但是我根据之前的一些线索,推测玉插屏背后那些若隐若现的西夏文,很可能是一段古老的西夏咒语。”

“咒语,这些咒语有什么用?”

“现在还不知道。我曾向赵永询问过小卢的电脑,希望从中找到那篇论文,可是赵永说他们详细检查了小卢的电脑,里面根本没有那篇我曾经看到的论文。”

“听你的这么说,小卢和季莫申生前似乎都在研究西夏咒语?”

“但他们应该并不知道玉插屏背后的这篇西夏文啊!”

“这已经不重要了,玉插屏得而复失,将军恐怕已经知晓玉插屏的秘密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韩江顿了顿,又道:“这次我来你这里,就是要找你一起去寻找那个传说中瀚海宓城。”

“就凭我们俩?”唐风犹豫。

“对!就我们俩,我们有地图,为什么不试一下呢?再说为了洗清我的冤屈,也得找到瀚海宓城!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要来查查小卢的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一些蛛丝马迹。”韩江站起来,盯着窗外漆黑的雨夜说。

“这……只能去找找小卢过去在校的档案了。我明天领你去学校档案馆看看,我正好跟那儿的朱老师挺熟。”

韩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唐风带着韩江来到学校档案馆,档案馆的朱老师接待了他俩,唐风很快在浩如烟海的档案中,找到了小卢的名字——卢春,男,医学院临床医学系……唐风看看韩江,小声道:“跟你调查的一样。”

韩江没说什么,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张学生登记表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什么呢?”唐风问。

“你看这儿。”韩江指着学生登记表最下面的“备注”一栏,缓缓读道:“该生于2002年3月至2002年10月期间失踪,经校委会研究决定,不按旷课处理。”

“哦!还有这事。”唐风扭头问朱老师,“咱们学校还有学生失踪?”

胖胖的朱老师想了一会儿,大声道:“这学生我想起来了,当初是有这么一回事,医学院有个男生失踪了大半年,家长,学校,还有警察找了大半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小子凶多吉少的时候,这个学生又自己回来了。”

“都这么多年了,您倒是记的挺清!”

“这事当时在学校挺轰动的。也算奇事一桩!”

“我怎么不记得了……”唐风使劲想了想,脑海似乎有了一丝印象。

“其他人不记得也正常,我是记得的,因为那时警察来我这儿查档案来了好几拨……”

韩江打断朱老师的话,问道:“那后来怎样了呢?”

“后来?后来这小子回来以后,不管别人怎么问他,他就是不说这大半年去哪儿了,也不说为什么不声不响离校这么长时间。”

“那您知道吗?”韩江问。

“嗨!不用想都知道,还能什么原因,青春期躁动呗,肯定是失恋,为了哪个女孩跑出去了大半年!”

“这是您的推测,还是事实?”韩江似乎又找回了昔日侦查办案的感觉。

“当然是事实。”朱老师看来颇有把握。

“您不是说卢春回来后什么都不说吗?”

“那还要说警察有办法啊,我是听负责这个案子警察说的,他们去问这个卢春,开始这小子也不说,可是后来架不住警察盘问,他还是断断续续说了,原来这个卢春在大二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校外的女孩,后来这个女孩不知何故,不声不响走了,这学生就像着了魔一样,据说追到了女孩老家,再后来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韩江又仔细问了问关于卢春的情况,见问不出什么新线索,便起身告辞。

走出档案馆,唐风便问韩江,“你觉得小卢上学时的失踪和我们今天发生的事有联系?”

“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小卢的失踪很可疑。”

“是为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会是谁呢?”

“不要想了,就凭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是不可能了解卢春背后隐藏的秘密,他潜伏到陈子建身边,一定有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在为谁工作?”

“陈子建是国内古人类学研究方面的权威,我看小卢到他身边只能是和那些古人骨头有关,这样也就好解释没藏皇后头骨为什么会丢失了。”唐风道。

“只是他们事先并不知道我会拿没藏皇后的头骨给陈子建……算了,不想了,咱们还是快点准备去巴丹吉林沙漠吧。”

失去了强大的组织,一切都要两人自己动手,唐风和韩江分头准备了进入沙漠所需要的给养装备,天黑之后,两人才回到唐风的住处。

走出电梯间,唐风摸钥匙开门,韩江拖着沉重的装备,跟在唐风身后,就在这时,唐风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阵阴风袭来,唐风暗道不好,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肩头被猛拍了一下,不过……唐风缓过神来,这一下并不疼,是谁?韩江?就在唐风一转身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声,是梁媛!

“终于等到你了!”梁媛笑道。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你好像不欢迎我嘛!”

“不是,主要我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有什么危险?”

“你看!你身后就站着一个通缉犯。”唐风决定吓一吓梁媛。

梁媛果然被唐风吓了一跳,一扭头,就见一座黑塔立在自己身后,正冲她板着脸呢。她这才发现是韩江。不过梁媛很快就镇定下来,“甭吓我!你们的事我早听说了。”

“哦!你听说什么了?”韩江来了兴趣。

“先是听说你们背着我去了贺兰山,然后听说你韩队长出事了,再后来你们解散了,玉插屏全都丢了。”

“你的消息来源很可靠啊!”

“我都是从赵永那儿听说的。”梁媛笑道。

“他就这么轻易告诉你一切?”

“那当然不会。不过我有办法让他乖乖交代啊?”梁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哦!你对他动刑了?”韩江笑道。

“不用动刑了,你们还欠着我们家一块玉插屏呢!”

“这倒也是,拿人的手短,当初我还对你和你父亲保证过,没想到如今……”

“算了,您不用自责了,我一听赵永说是你盗走了玉插屏,立马就跳起来了,我绝不相信会是您盗走的玉插屏,只是……只是咱们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梁媛说着反倒安慰起韩江来。

韩江听了梁媛的话,颇受感动,拍了拍梁媛肩膀,“还好,事情还不算太糟,咱们还有唐风拍的照片,我和唐风正准备去巴丹吉林沙漠寻找那座消失的古城。”

“就凭你们俩?还有几张照片?”梁媛摇着头反问。

“可我们现在只能如此,别无选择了。”韩江道。

“嘿嘿!所以我就来帮你们了。”梁媛故作神秘地冲韩江笑笑。

“帮我们?你能帮我们什么?”唐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少废话,快开门,这里隔墙有耳,天机不可泄露。”梁媛显得越发神秘。

三人走进屋内,唐风冷笑了两声,问梁媛,“行了,大小姐,有什么就快说吧,我们还忙这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千里迢迢跑到你这儿,总得让我歇歇吧,快给我倒杯茶来!”梁媛对唐风轻声呵斥道。

唐风站着没动,他看看韩江,韩江倒对梁媛的话起了兴趣,冲唐风怒了努嘴,唐风只好不情愿地给梁媛端上茶,又挤出一副笑脸,“大小姐,要不要给你锤锤腿啊?”

梁媛白了唐风一眼,“这个嘛,就算了。咱们言归正传,我是真的来帮你们的,半个多月前,我在地下室整理我爷爷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哦?日记本!”唐风和韩江同时瞪大了眼睛,他们看见梁媛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暗红色封皮的笔记本,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唐风伸手就想去拿笔记本,可是梁媛却一下把笔记本收了回来,说道:“想看这个笔记本,先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还带条件?什么事?”唐风一皱眉。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寻找那座西夏古城。”

“不行!我们本来就够烦的了,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唐风断然拒绝了梁媛的要求,可他看着梁媛,忽然心里一软,又说道:“那里很危险,比之前我们遭遇的一切都要危险,而且你看看咱们现在的情况,老K解散了,咱们现在势单力薄,我是怕你去了有危险。”

“算你还有良心,但是正因为你们势单力薄,所以才更需要我,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梁媛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唐风盯着梁媛手中的笔记本,迟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唐风说着,乘梁媛一愣神的功夫,一把抢过了笔记本,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梁媛赶忙确定道:“那咱们就说好了,一言为定。”

谁料,唐风一边翻看笔记本,一边说道:“我说话不算数的,咱们老K一向是韩江说得算。”

听唐风这一说,梁媛好悬没气炸了,“你……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我都是为你好。”唐风头都没抬,继续翻看梁云杰的日记本。

梁媛气得说不出话,但是她在背包里翻了翻,很快又镇静下来,下面该轮到唐风不淡定了,唐风匆匆翻遍了梁云杰的日记本,他发现这本日记,是梁云杰从1974年至1978年的日记本,可唐风却没有从中发现任何对他们有价值的信息,他抬头看看梁媛,梁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难道自己被这小妮子给涮了?”唐风又继续翻阅日记本,可还是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唐风将日记本递给韩江,终于憋不住,问梁媛,“你爷爷的日记本上看不出什么啊?”

梁媛笑了,“我又没说日记本里有什么?是你一看到我拿出日记本就要抢。”

“那你有什么发现呢?”

“我在爷爷的这本日记本里发现了一封信。”

“一封信?”唐风和韩江几乎同时惊道。

梁媛不紧不慢地拿出那封信,在手中晃了晃,“这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我不管你们俩谁做主,得先答应我,带我一起去寻找瀚海宓城。”

唐风和韩江被梁媛搞的实在没有办法,韩江首先动摇了,“要不就带梁媛同去,这次咱们不比以往,人手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唐风无奈地摇头,也只好同意。梁媛这才松了手,唐风接过那封信,已经发黄的信封,看样式是西方信封的样式,信封上洋洋洒洒写着几行外文,同时附上了繁体的中文,唐风稍加辨认,认出这些洋洋洒洒的外文是俄文,来不及多想,唐风迅速打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信纸上洋洋洒洒写满了隽秀的书法体俄文,一共有三页纸,中间还穿插着几幅用钢笔绘制的简图,当唐风粗粗读完这封信时,他震惊了。

韩江看看唐风一副吃惊的模样,又转向梁媛,问:“信上说的什么?”

梁媛耸耸肩,道:“我不认识俄文,具体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通过信封上和信里落款辨认出这是米沙写给我爷爷的一封信,所以就知道这肯定对你们有帮助。”

“真的是米沙写给梁云杰的信?!”韩江又转向唐风。

唐风点点头,“是的,而且这封信至关重要,我粗粗看了一遍这封信,这封信是米沙在六十年代写给梁云杰的,信中简要介绍了米沙在科考队出事之后的遭遇。”

“哦!这正是我们最感兴趣的。”韩江话语中带着兴奋。

唐风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然后详细介绍道:“这封信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米沙向梁老爷子大致说了自己这些年的境遇,并解释了为什么写这封信,他觉得还是要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否则心有不甘,想来想去,他只有对梁老爷子说。”

“看来米沙心中一直有秘密,连克格勃都不知道的秘密。”韩江喃喃道。

唐风刚想继续往下翻译信的内容,韩江突然打断了他,“等等,唐风,你刚才说这封信是哪年寄出的?”

“六……六几年吧!”唐风不明白韩江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具体是哪年?”韩江追问。

唐风翻到信纸最后,米沙的落款写的是1964年12月12日,唐风又拿起信封看了看,信封上一个俄文邮戳写的是“列宁格勒 1964.12.13”。

“1964年?!”韩江和唐风同时震惊了,竟然又是那个1964!韩江一把将信封从唐风手里抢了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突然,韩江叫了起来,“唐风,你难道没注意到这个信封上只有列宁格勒的邮戳,而没有寄信目的地北京的邮戳?”

“啊——”唐风一下怔住了。

“这说明什么?”梁媛也有些懵。

“这说明1964年12月13日,米沙在列宁格勒的邮局发出了这封信,但是这封信并没有寄到北京!”韩江斩钉截铁地说。

“这……这怎么可能?那我爷爷是怎么收到这封信的?”梁媛不敢相信。

“是啊!如果信没有到达北京,梁老爷子怎么会得到这封信的?”唐风摇着头反问。

“唐风,你难道忘了吗?1964年米沙正处于克格勃严密的监视保护中,他那时能有通信的自由吗?”韩江说到这,指着信封背后的封口上方,“看!看看这是什么?”

唐风接过信封,他这才注意到在信封背后封口上方,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红色戳印,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戳印已经有些模糊,但唐风还是很快辨认出来上面一行俄文——不许可。

唐风怔怔地盯着那个暗红色的戳子,“不许可……这是什么意思?”唐风问韩江。

“这还不明白,这说明米沙虽然在邮局寄出了这封信,但信很快就被克格勃拿到了,然后盖上了这个‘不许可’的戳子。”韩江解释道。

“那么后来呢?”唐风追问。

“什么后来?”韩江反问。

“后来这封信怎么样了?”

“后来这封信肯定被克格勃没收了,至于这封信怎么又到了梁云杰手上,这就只有天知道了!”韩江摊开双手说道。

“我原本以为能帮你们解开谜题,没想到又给你们带来了一个不解之谜!”梁媛失望地说。

“不!梁媛,你带来的这封信对我们很重要,先不说信的内容,光是这个‘不许可’就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新的线索。”韩江似乎理出了一些头绪,“从信封上看,没有北京的邮戳,这说明你爷爷绝不是通过正常渠道得到这封信的,那么,不管之后梁老爷子是什么时候得到这封信的,我们可以推出两种可能,一,梁老爷子和俄国那边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某种联系;二,问题出在克格勃内部;据我分析,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梁老爷子不大可能和俄国那边有什么联系,特别是在那个年代,那么,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种情况,可是……。”

“可是我们又遇到了这个该死的1964!”唐风接过韩江的话茬说道。

“是的,如果不是1964,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叶莲娜搞到的克格勃关于米沙的档案,找到这封信最后的去向,这样也就能搞清楚它最后是怎么落到梁老爷子手上的。”韩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沮丧。

“也许……也许爷爷后来完全是偶然得到这封信的?”梁媛猜测。

“偶然?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唐风摇着头说。

“1964年,克格勃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可以从梁云杰在国内境遇来推测这封信后来的下落,梁老爷子从科考队回来后的遭遇,我们之前已经知道了,试想一下,如果梁老爷子是在1964年得到这封信的,他后来难道会带着这封信偷渡香港吗?”

“你的意思梁老爷子是后来才得到这封信的?”唐风马上明白了韩江的意思。

“恩,我想是这样的,至于说后来梁老爷子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那就只有先搞清那个遗失的1964了。我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问题都出在1964年上,我甚至可以推测米沙很可能还给梁云杰写过信,也可能给马卡罗夫写过信,总之,那些信最后都被克格勃扣留了,只有这封信不知何故,流到了梁老爷子手里。”韩江道。

“因为这封信的内容很重要,我们还是来看信的内容吧,我刚才说了这封信的第一部分,关键是第二部分,第二部分,米沙对梁老爷子回忆了当初科考队的一些情况,特别是科考队出事前几天的情况,这对我们至关重要,虽然米沙说得很简短,而且他说有很多经历他已经无法回忆,但我们有了玉插屏背后的地图,再加上米沙这封信,已经离那座神秘的西夏古城很近了。”唐风越说越兴奋。

“等等,你刚才说‘无法回忆’是什么意思?”很近问道。

“哦!这就要说到信的第三部分了,米沙在信的最后提出了一系列的疑问,他是这样写的……”说着,唐风一字一句地翻译出了米沙信的最后一段。

第二章 米沙的路线

……

梁,我只能回忆到这里,沙尘暴之后,我也不知来到了哪里,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无与伦比的大门,当我无意中推开那扇无与伦比的大门后,眼前的景象恍若隔世,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都不记得了,我现在能回忆起后来的事,已经是在沙漠里了,我也不知走了多久,又饿又累,被一个牧人救起,他们给了我吃的,我开始变得多疑起来,当天晚上,我不辞而别,离开了那个牧民的蒙古包,开始了长达数月的流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敢和人说话,不敢与人接触,也不敢去找警察,一路上靠着乞讨,最终到达了莫斯科。

……

“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断完全正确,米沙就是离谜底最近的那个人。”韩江没等唐风念完,就插话道。

“是啊!这段记载正好填补了米沙从科考队出事到在莫斯科被人发现之间的空白,说明米沙确实曾经在沙漠中找到了一座古城,虽然他没说那是座什么古城,但我想那一定就是我们日思梦想的瀚海宓城。”唐风推断道。

韩江点点头,“不错,米沙说到‘推开那扇无与伦比的大门’,我想这就是瀚海宓城的大门,不过……”韩江有些迟疑,“不过大门后面的情况,他只用了一句‘眼前的景象恍若隔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然后就说后面的事记不得了。”

“不,我倒不认为这是轻描淡写,一句‘眼前的景象恍若隔世’已经说明了一切,瀚海宓城的景象一定是他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唐风道。

梁媛忽然插话道:“我倒是怀疑米沙到底是真的记不得后面的事了,还是他压根就没有找到什么瀚海宓城,如果他真的找到了瀚海宓城,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梁媛的话给唐风和韩江浇了一盆冷水,“是啊!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没找到那座西夏古城,米沙当年在风暴之后,就那么轻松地找到了瀚海宓城。”韩江皱紧了眉头。

“信里米沙没有详细说他是如何到达‘那扇无与伦比大门前的’,也许他真是记不清了。”唐风仍然坚持自己的推断。

“总之,这段记载太奇怪了,既然要对我爷爷说当年的事,为什么又不详细说清楚?是米沙自己记不清楚了?还是他压根就没有找到瀚海宓城,那些只是他的一些幻觉。”梁媛道。

“幻觉?”韩江想了想道:“说到记忆力,这封信写于1964年,回忆几年前的事按常理应该没有问题,如果说是米沙的记忆出了问题,那么就只有解释为米沙大脑遭受了某种外来的刺激。”

“好了,别猜了,我的信还没读完呢,幻想,记忆力的问题,米沙在后面自己就说到了。”唐风说着又继续翻译起米沙的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