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个屁!我看它那冲过来的架势,还敢刺它?”

“那它这是怎么了?睡着了?”

“我以前曾听说沙漠中有一种蜥蜴,体型巨大,行动笨拙,但是当它在阳光下晒足日光浴,吸收了充分的热量时,皮肤就会变黑,变得异常敏捷,我想今天我们就遇到了这样的蜥蜴。”韩江回想起了传说中的蜥蜴。

“难道这只巨型沙蜥就是这种蜥蜴?”

“你看它,正在吸收沙漠里的热量,注意看,它的皮肤正在起变化……”

“是啊!开始变得发黑!”唐风叫了起来。

“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小心!”

韩江话音刚落,那只皮肤已经变成黑色的巨型沙蜥猛地向他们冲了过来,唐风护着梁媛倒向了一边,韩江倒向另一边,但是巨型沙蜥这次变得异常敏捷,它一下扑空,立即掉头再次向韩江扑来,还没等韩江站起身来,就被巨型沙蜥撞到在一个凹陷下去的沙坑里。

巨型沙蜥死死趴在韩江身上,红色的舌头已经可以舔到韩江脸上,韩江挥舞锋利的匕首,不停地向沙蜥的软腹部刺去,但是韩江的手臂却被沙蜥一把挡开,韩江再次挥舞匕首,向沙蜥刺去,没等韩江的匕首到,沙蜥猛地摆动如钢鞭粗的尾巴,正打在韩江的身上,韩江感到一阵剧痛,手中的匕首险些撒手。

当沙蜥准备再次向韩江发动进攻时,唐风从地上掀起一阵飞沙,冲着巨型沙蜥大吼道:“来啊!我在这里。”

巨型沙蜥被身后的唐风激怒了,扭转庞大的身形,一头向唐风冲去,唐风根本不是沙蜥的对手,还没等沙蜥冲到身前,唐风撒丫子就跑。

这时,韩江跌跌撞撞地从沙坑中站了起来,幸亏他死死抓住了匕首,他见沙蜥向唐风扑去,一下扑到在沙蜥身后,挥舞匕首,猛地向巨型沙蜥的尾巴扎去。

巨型沙蜥发出一声怪叫,丢下唐风,气急败坏地扭动粗壮的尾巴,一下打在韩江拿匕首的右臂上,韩江只觉右臂一阵钻心的巨痛,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韩江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忙去捡掉在沙子里的匕首,可是沙蜥却灵活地转过了巨大的身躯,再次扑向韩江。韩江慌忙在沙地上向后退却,他的匕首被压在了沙蜥身下,真正危险的时刻来临了,失去了匕首,又负伤的韩江,面对的是一头暴怒的巨型沙蜥。

唐风目睹此景,想去帮韩江,可又不知如何是好,巨型沙蜥步步紧逼,几乎已经贴上了韩江,它只需稍稍再一用力,甩动一下粗壮的尾巴就能把韩江的骨头击得粉碎。

情急之中,唐风把匕首当成了飞镖,直接向沙蜥的后背抛了出去,匕首击中了沙蜥的后背,但是唐风的力量不够,匕首碰到沙蜥结实的后背,竟然弹了出去。

韩江见此情形,一闭眼,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这丑陋的怪物尾巴下,真是倒霉!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江和唐风就觉着空中似乎被乌云遮蔽了,韩江睁眼抬头观瞧,竟然是一只低空俯冲下来的兀鹫,不!韩江认出来那不是兀鹫,而是一只鹰,一只真正的雄鹰。

雄鹰展开巨大的翅膀,直向倒在地上的韩江扑来,韩江又闭上了眼睛,但是过了很长时间,韩江并没有听到风声,身上也没有丝毫疼痛,这是怎么回事?

韩江赶忙睁开眼一看,那只雄鹰已经将巨型沙蜥抓离了地面,此刻正向太阳落山的方向飞去,韩江长出一口气,躺倒在沙地上,他知道他又得救了,是那只雄鹰救了自己一命!

没有了巨型沙蜥,也没了雄鹰,沙漠深处又恢复了宁静,韩江再次跪在沙地上,虔诚地祷告,“草原,沙漠,戈壁上一切的主宰,伟大的长生天感谢你再一次挽救了我们,我知道您始终眷顾着我们,那么就请您一直眷顾我们,将我们带出这无边无际的沙漠。”

唐风见韩江忽然变得如此虔诚,不禁哑然,“你刚才还神啊,主啊的一大堆,怎么这么一会儿又拜长生天了,而且只拜长生天?”

“因为只有长生天才是这里一切一切的主宰,那些神在别的地方好使,在这里可不如长生天管用。”韩江笑道。

“你就是一实用主义者,连神灵也被你呼来换去,想找哪个神就找哪个神!”唐风又吃了一大块沙蜥肉,这会儿恢复了不少体力。

“神是人创造出来用的。这里是长生天的地盘,我们就得拜长生天!”韩江终于露出了他无神论者的本质。

“不!神本来就存在。”梁媛忽然开口了,“这里的神是长生天,她不仅仅存在于牧民的心中,也存在于这儿的山,这儿的水,这儿的沙漠戈壁中,长生天在冥冥之中主宰着这里的一切,包括每一个试图进入这里的人。”

“你这是万物有灵……”

“我刚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梁媛打断唐风的话,缓缓说道,“我们为什么跟半个世纪前的科考队和一个世纪前的科兹诺夫探险队一样,那么的接近瀚海宓城,却又功亏一篑?因为我们的心不够诚。”

“别扯了,这跟心诚不诚有什么关系?”韩江不以为然。

“我这一路,特别是我们遭遇黑尘暴,在沙漠里迷失后,我想到了很多,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长生天冥冥之中的安排,为什么我们会遭遇黑尘暴?为什么半个世纪前的联合科考队也遭遇了黑尘暴?也许科兹诺夫的探险队也曾经遭遇黑尘暴?还有七百多年前的蒙古大军,为什么迟迟不能消灭瀚海宓城那支党项人?”梁媛越说越起劲。

唐风插话道,“你的意思七百多年前的蒙古大军也是被黑尘暴袭击,以至于无法靠近瀚海宓城?”

“难道不是吗?”梁媛反问道。

“这是由于瀚海宓城南边的魔鬼城是个大风口,地形和环境都容易产生黑尘暴。”唐风解释道。

“这是客观的原因,但是西夏时,从九里堡到黑石,再到瀚海宓城是一条交通要道,这条要道甚至直达蒙古高原,难道当时党项人去瀚海宓城也会在胡杨林那里遭遇黑尘暴?”

梁媛的反问,一下把唐风和韩江都给问住了,“是啊,我们遭遇了黑尘暴,联合科考队遭遇了黑尘暴,科兹诺夫的探险队也很可能遭遇了黑尘暴,还有骁勇善战的蒙古铁骑为什么在瀚海宓城外裹足不前,难道同样是黑尘暴?!可……可西夏时期,党项人为什么可以进出瀚海宓城?”唐风陷入了沉思。

吃了沙蜥肉,恢复了体力的梁媛又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长生天的安排,长生天安排没藏皇后中途两次告诫我们,我们没有听,当第三次试图接近瀚海宓城时,黑尘暴就来了,这难道不是长生天的安排吗?”

唐风张张嘴,想说什么,梁媛不等他开口,继续说下去,“还有,我们遭遇黑尘暴后,来到了大白泉,当年科考队遭遇黑尘暴后,大部分人也来到了大白泉,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又是长生天的安排?可……可科考队一部分人喝了大白泉有毒的水死了,还有一部分人不敢喝,活活喝死了!”唐风道。

“我没虽然没有中毒,也没有被渴死,但是我们仍然被困在沙漠中,长生天用虚幻的瀚海宓城引诱我们,最后再将我们从半空中重重抛下,让我们尝尽失望!”

“可是刚才雄鹰救了我们,这不是长生天的眷顾吗?”韩江反问。

“是的,在我们精疲力竭,无力再往前走的时候,长生天给我们送来了食物,虽然这食物并不味美,但帮我们解决了生存问题,当我们遭遇危险的时候,长生天又派雄鹰替我们解了围,曾经抛弃我们的长生天,为什么又开眷顾我们,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选择远离瀚海宓城之后!”

“你的意思长生天不眷顾那些企图靠近瀚海宓城的人?”唐风反问道。

梁媛点点头,“是的,所以当我们选择远离瀚海宓城之后,长生天开始重新眷顾我们。”

“你这说的有点太邪乎了!按你这么说,我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瀚海宓城喽?”韩江摇着头,不肯相信梁媛的话。

“不!韩队,你理解错了,长生天不眷顾那些企图靠近瀚海宓城的人,但并不意味着无法到达的瀚海宓城,只是想找到瀚海宓城的人必须超越所有的困难,这也是长生天的有意安排!而我们显然准备不足,还远远不够,所以长生天不眷顾我们。如果我们真的克服了所有困难,那么长生天必然会帮助我们找到瀚海宓城,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江停着梁媛的话,倒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不错,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看来我们得重头再来了。”

三人讨论完神的问题,天色已晚,那只沙蜥已经被三人分食殆尽,三人找了个沙凹,倒头就睡,可能是因为在沙漠里跋涉了好几天,太累了,也可能是长生天的眷顾,这一觉三人都睡得很好,没有黑尘暴,也没有噩梦来袭。

次日清早,三人继续出发,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但是三人一直走到中午,仍然没有走出沙漠,四周依旧是茫茫沙漠,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前进,后来,沙漠变成了荒凉的戈壁滩,还是看不到人烟,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难道长生天不再眷顾他们?就在三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的地平线上,依稀出现了几栋房子,还有房子外面的铁丝网,这是什么?难道又是一座虚幻的城市?

第十八章 前进基地

当三人走近那些锈蚀的铁丝网,才发现铁丝网里面是几栋破败的铁皮房子,这不是虚幻的城市,而是戈壁滩上一处真实存在的建筑。

韩江撞开一栋铁皮房子的大门,腾起厚厚的灰尘,待灰尘散去,三人走进这座铁皮房子,四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但是梁媛依然很兴奋,“看来我们走出来了,走出沙漠了。”

“是啊!这应该是一处牧民遗弃的房子。”唐风推测道。

韩江抬头看看依旧悬在头顶的白炽灯,灯泡早已不知去向,灯上积满了灰尘,“至少有三十年这里没人来过了。”韩江凭着灰尘推断道。

“三十年?这么久!”唐风对韩江的推断感到吃惊。

“请相信我的经验。”韩江说着又来到铁皮屋的窗户边上,他诧异地发现虽然这间铁皮房子已经被废弃三十年了,但是窗户,特别是窗户上的玻璃依旧保存完好。

唐风和梁媛也发现了端倪,唐风伸手轻轻拂去窗户上的灰土,疑惑地说道,“就算这里没有黑尘暴的袭击,但戈壁滩上风沙大,如果这铁皮房子真的已经废弃三十年了,怎么窗户玻璃还会保存的这么完好?”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韩江敲了敲玻璃,心里一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这玻璃竟然是特制的钢化玻璃,怪不得历经这么多年风沙侵袭,玻璃仍然完好如初!”

“特制的钢化玻璃?牧民会有这样的玻璃?”梁媛马上嗅出了房子里异样的气味。

韩江的视线沿着玻璃,一直向窗台下看去,突然,韩江的眼前一亮,他在铁皮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凹坑,“唐风,你说错了,这里应该不是牧民的房屋。”

“哦,你发现了什么?”

“看,这是一个弹坑!”

“弹坑?这……”

唐风还没反应过来,韩江又在铁皮墙壁上发现了几个弹坑,紧接着,韩江在墙角发现了一枚7.62 mm弹壳,韩江举起这粒弹壳,在唐风和梁媛面前晃了晃,“这里一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枪战。”

“这里?发生过枪战?”唐风和梁媛刚才还算清晰的思路,顿时陷入了一片迷雾,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这戈壁滩深处的铁皮屋子里,怎么会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三人怔怔地盯着那粒弹壳看了很久,韩江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回到那个白炽灯下,一伸手,扯下了白炽灯的灯座,仔细看了看,突然,韩江叫道,“唐风,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俄文?”

“俄文?”唐风一惊,赶忙跑过来观瞧,果然在白炽灯的灯座上出现了两行很小的俄文,是白炽灯生产厂家的名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梁媛一头雾水地盯着韩江。

韩江快速思考分析了一番,最后,他吃惊地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我们来到了前进基地?!”

“前进基地?!”唐风和梁媛同时惊叫道,随即,唐风又问道:“就是马卡罗夫对我们说过的那个靠近中蒙边界的前进基地?”

韩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想是的。”

“这……这怎么可能?老马说过那个前进基地是在中蒙边界蒙方一侧,我们放弃向瀚海宓城前进,就一直向东方撤退,怎么会走到了这里?”

“是啊!我们中途没有看到任何标示,难道我们已经徒步穿越了国境线?”梁媛感到无比震惊。

“而且这距离也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究竟走了多远?竟穿越国境线,来到了前进基地?”唐风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韩江沉吟着,并不说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出了这个铁皮房间,几步走到一段铁丝网前,他在这段铁丝网上看到了一块已经锈迹斑斑的铁牌,铁牌虽然锈蚀严重,但韩江还是在铁牌上看到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标志,这个标志一般是“禁止通行”的意思,同时,韩江还在这个标示旁边发现了一行大写的俄文字母,于是,他招呼唐风过来,唐风很快辨认出了铁牌上的俄文——军事禁区,禁止靠近。

韩江已经确定这是一处前苏联时期的军事基地,而且他几乎也已经确信这就是马卡罗夫对他们所说的那个前进基地。

但是,韩江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的脑海中,他们所走的路线距离边境应该还有上百公里的距离,可是这会儿,他们却真真切切地来到了这个位于蒙方一侧的前进基地。这是宿命的安排,还是纯属巧合?

“宿命?!”梁媛几乎脱口而出,“这正是长生天的安排,我开始有些明白我们在胡杨林那棵胡杨木树干上发现的那个用俄文写下的‘宿命’,我们竟然走到了前进基地,除了宿命,我实在无法解释这一切。”

“难道我们走错了方向,按照马卡罗夫的回忆,前进基地应该在巴丹吉林沙漠北方,我们放弃寻找瀚海宓城,一直在向东走撤出沙漠,怎么会走到了北面的前进基地?”唐风回想着这一路的方位和遭遇。

韩江也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拿出指南针来,站在前进基地的大门前,他发现他们正面向正南方向,而刚才他们走到前进基地的路线却位于前进基地的西南方向,“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一直朝正东方向走,而是一直在向东北方向前进。”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梁媛喃喃地说道。

“一开始就错了?”

“嗯,我们在大白泉也许就走错了方向,再加上中间一次错误的折返,导致我们错上加错。”梁媛解释道。

“好了,先不去管这些了,既然到了这里,就先搜寻一下,看看这里有没有危险,再看看有没有吃的。”韩江盯着不远处的几栋铁皮房子说着。

“吃的?都三十年没人了,还能有吃的?”唐风觉得韩江是在天方夜谭。

三人又打开了一间铁皮屋子,这间屋子门窗都坏了,里面倒是有几件家具,看起来像一间集体宿舍,但是所有的家具都已破败不堪,甚至有一把椅子上竟密布着几十个弹孔,这一切很快让唐风和韩江联想到了前进基地最后的命运,那场可怕的暴动几乎摧毁了这里的一切。

“除了没有人和尸体,这里的一切都还保留着当年基地暴动后的模样。”韩江仔细搜寻着这里的蛛丝马迹,“这间屋子原来应该住着四个人。”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唐风问韩江。

“抓紧时间,找找那些老毛子留下的东西,看有什么是对我们有用的。然后最好能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我看今晚我们就要在这儿过夜了。”韩江吩咐道。

“这间屋子显然太破,连窗户都没有。”唐风首先否决了这间屋子。

三人走出这间集体宿舍,绕道屋后,屋后是一个小广场,准确地说,是由一溜铁皮屋子围起来的小广场,韩江的眼睛在这一溜铁皮屋上转了一圈,他在寻找窗户还完整的铁皮屋,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正对着他的那间铁皮屋,那间屋不大,窗户上也积了厚厚的灰土,但是窗户依旧保持完好,韩江一指那间铁皮屋,“就是它了,咱们要抓紧时间,在天黑前,把这个铁皮屋清理出来,这就是咱们今晚的小窝了。”

韩江说着,便拉着唐风朝那间铁皮屋走去。但是他俩走出一段,忽然发现梁媛没有跟上来,两人回头一看,就见梁媛正弯腰盯着地上看,“找什么呢?”唐风问道。

“你们快来看,这地上有车辙印!”

“车辙印?是那个时候的吧!”唐风道。

“不!我看就是最近留下来的。”梁媛判断道。

韩江走到近前,只一眼,便说,“不但是最近留下来的,甚至就是这两天留下来的。”韩江说完这话,就本能地拔出了匕首。

韩江,唐风和梁媛三人本能地组成了一个队形,背靠背的站在小广场中央,韩江手持匕首,双目如电,死死盯着小广场周边每一栋铁皮屋子和每一扇窗户。

所有的窗户都落满了灰土,所有的铁皮屋子都很破败,根本不像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但是仍不能掉以轻心。

韩江重新观察了地面的车辙印,有些困惑地说,“这车很奇怪,不是轿车,应该是越野车之类的,但是我又怎么也看不出这是哪种型号的越野车?”

“你就这么自信你能认识所有的越野车?”唐风不相信韩江的判断。

“哼,你小子不要小看我,我什么越野车没开过?从这车辙印上看,这种车胎根本不像是现在越野车所用的。”

“也许人家开的是生产量很少的型号。”

“得!我不跟你争。”说着韩江指了指他们身旁的一间铁皮屋子。

唐风和梁媛心领神会,他们放弃了那间门窗完好的铁皮屋,而是一间一间,将小广场周边的铁皮屋搜了个遍,但是所有的铁皮屋都和之前他们查看的那两间一样的破败,一样的落满灰土,最后,只剩下那间门窗完好的铁皮屋还没有查看。

韩江侧身走到这间铁皮屋的大门前,唐风上前推了推,推不动,两人马上觉察出了这间屋子的特别之处。

韩江示意唐风站到门边,唐风握着匕首,侧身躲在门边,梁媛则跟在唐风身后,韩江见唐风和梁媛都已就位,猛地向那铁皮大门撞去,巨大的撞击力几乎把大门撞变了形,但是门居然还没开。

“妈的!”韩江小声咒骂,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再次向铁门发起了冲击,这次铁门开了,没有扬起的尘土,没有破败的景象,这间铁皮屋子里虽然没有几件物件,但是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唐风和梁媛也跟了进来,屋子里没有人,但是梁媛眼尖,一眼看见在屋子墙角,放着一个纸箱子,纸箱子敞着,里面露出了几瓶矿泉水,已经两天滴水未进的梁媛像是发现了金山一样,径直奔过去,想都没想都就打开了一瓶水,刚要仰脖狂饮,唐风大声呵斥道:“等等,媛媛,小心这水有问题。”

“有问题?”梁媛一怔,举着矿泉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里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几瓶不明不白的矿泉水?你不觉得这比大白泉的水还可疑吗?”唐风提醒梁媛。

梁媛使劲咽了咽口水,放下了那瓶矿泉水,但她还不甘心,拿着矿泉水瓶使劲端详了一阵,“这上面好像也是俄文。”

梁媛将水瓶递给唐风,唐风看了看,摇着头说,“不,这不是俄文,虽然我不认识这些文字,不过我想这应该是蒙古文字。蒙古革命之后,就改用俄文字母拼写蒙古语言,所以你看上去觉得很像俄文。”

“哦!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呢?”

“看样子就是生产厂家和保质期之类的。”

韩江从唐风手里接过矿泉水瓶,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将水递给了梁媛,“没事,我检查过了,可以喝,正规厂家生产的饮用水,如果要做手脚,就要在瓶身和瓶盖上做文章,我查看了这瓶水,瓶子,特别是瓶盖都没有问题。”

梁媛听韩江这么说,来了胆量,“咕咚——”先仰脖喝了一口,顿时,清凉甘洌的矿泉水流进梁媛体内,犹如甘霖流遍了全身,梁媛顿觉神清气爽,也不观察一番,一扬脖,梁媛一口气便将这瓶水喝了底掉。

唐风和韩江也难忍饥渴,从纸箱内各拿了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唐风还在纸箱里发现了一瓶已经开封,被喝了两口的矿泉水,和三个空瓶子。

“看来这里前几天还有人在此逗留。”韩江仔细观察着这瓶喝了两口的矿泉水。

“这里还有东西!”梁媛在纸箱子里面又发现了一个大塑料口袋,打开口袋,梁媛惊喜地叫道:“哇!这里面是面包,红肠,还有两块奶酪。”

梁媛把这些东西在地上一字摆开,并不急着享用,而是一件件先递给韩江,“喏,大侦探,帮我检查一下,这东西有没有下毒?”

“你干脆让我替你先尝尝算了!”

“是啊!小江子,你就先替哀家尝尝吧!”梁媛学者老太后的样子,开始对韩江发号施令。

“靠!你还真把自己当太后了。”韩江一一检查了这些食物,然后扔给梁媛,“我看都没什么问题,但是真要把你吃死了,别怪我!”

“你这是什么话,哀家要独自享用这些美食了。”

梁媛说着,狼吞虎咽地横扫起面前这一堆美食,边吃,梁媛还一边评价,“这红肠做得不错,这……奶酪太一般了,不好吃!”

“得了,咱们还没走出沙漠呢,你还是别挑剔了。”

唐风和韩江见梁媛吃得香,也一起加入战团,不大一会儿,那些吃的全被一扫而光。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唐风和梁媛靠在墙边,昏昏入睡,韩江则靠在门边,也打起了盹。

过了一会儿,由远及近,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三人几乎同时被惊醒了,梁媛看看唐风,唐风看看韩江,这是汽车的声音,但是韩江竟一时听不出这是什么车子。车子是往这个方向来的,最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小广场上,韩江想从门缝往外看,但是还没来得及让他往门外看,车上跳下的脚步声,已经朝这边走过来。

韩江极力判断着脚步声,他想听清楚几个人?是男是女?但还是没等他分辨出来,他已经觉察出有人在掏钥匙,要推门……

门锁已经让韩江给破坏了,不用问,那人已经感觉到了异样,韩江屏住呼吸,侧身躲在门后,只待那人进来。

门开了,皎洁的月光从屋外洒进来,一个黑影从门外闪了进来,韩江分明看见了那人手里的枪!过度的紧张促使韩江选择先下手,就见韩江使劲一推,从门后将铁门向前推去,那人已经走进屋内,一闪身,跳进了屋中,这正是韩江所期望的,“砰——”地把门关上,韩江从门后猛地扑向进屋的黑影。

但让韩江没想到得是,这个黑影身手敏捷,一闪身,竟巧妙地躲过了韩江的猛扑,韩江顺势转身,探出左臂,直向黑影的脖颈处袭来,黑影显然对韩江的速度感到吃惊,黑影步步后退,一溜小碎步,最后被韩江逼到墙角,靠在了墙上,韩江的左臂如铁钳般牢牢抓住了黑影的脖颈,韩江忽然觉得黑影的脖颈有些异样,但还容不得他多想,黑影飞起一脚,只向韩江面门而来。

韩江无奈,只得松开黑影的脖颈,黑影见飞腿踢空,忙收回右腿,与此同时,韩江用匕首逼近了黑影,而黑影则将枪口对准了韩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从黑影进来,和自己过的几招,让韩江的思绪飞快回忆起来,这几招似曾相识,对,在郎木寺昏暗的经堂内!

“叶莲娜!”

“韩江!”

两人几乎同时报出了对方的名字。

话音刚落,铁皮门打开了,一柱强光射了进来,“韩江,唐风!真的是你们!”门口传来马卡罗夫的声音。

唐风和梁媛忙推开手电,也看清了来人,正是叶莲娜和马卡罗夫。

马卡罗夫从车上卸下了许多东西,有满满一箱蜡烛,众人七手八脚点上蜡烛,总算给这间小屋带来了生机。

“老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韩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马卡罗夫和叶莲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韩,你听我慢慢说。”马卡罗夫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我们从贺兰山回去后,一直在调查克格勃那边的线索,这个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的,你们已经将斯捷奇金,布雷宁,伊萨科夫全都挖了出来,这些人肯定都有问题。”

“还有一个神秘的怀特,在那个间谍案中,正是因为这个怀特,将斯捷奇金,布雷宁和伊萨科夫都串了起来。另外一条线,就是这儿,布尔坚科训练的那些学员,这条线后来也和怀特发生了联系,也正是这个怀特,将本来不相干的两拨人都联系在了一起!”

“看来这个怀特是个重要的角色,史蒂芬临死前也曾提到过一个叫‘怀特’的人,我甚至怀疑他可能就是将军本人!”韩江推断道。

马卡罗夫摇摇头,“但是这两条线到这儿全都断了,或者说都无法再继续查下去,布雷宁的尸体损毁严重,斯捷奇金则消失地无影无踪,至于那个‘怀特’,现在我们甚至都不能确定在基地学员暴动案中出现的怀特,美国间谍船案中出现的怀特,以及史蒂芬回忆中的怀特,三者是同一个人?也许‘怀特’只是一个代号。”

唐风点点头,他倾向于马卡罗夫的观点,“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史蒂芬所说的怀特我们没见过,基地学员暴动案中出现的那个怀特只有谢德林和斯捷奇金见到过,而斯捷奇金已经遁形……”

“所以我特地拿着美国间谍船案档案中那张名为‘怀特’的美国间谍相片去找谢德林辨认,但是他居然否认了照片上的怀特。所以,两条线调查到这里,都无法进行下去。”马卡罗夫一脸失望。

“然后你们就到这儿来了?”韩江问。

“父亲最近老是做噩梦,总是梦见一些往事,前几天,他对我说,他忽然觉得我们遗忘了什么?”

“遗忘了什么?”

“父亲想到了前进基地,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前进基地发生这么多事,父亲觉得很有必要再来这里看看。”

“所以你们就来了这里!”

“嗯,韩,我前些天给你打电话,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叶莲娜关切地问。

韩江轻叹一口气,“一言难尽。”于是,韩江将他们分别后这一路的遭遇向叶莲娜和马卡罗夫叙述了一遍。

“想不到你们那边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叶莲娜不禁唏嘘。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们怎么也来到了这里!”韩江晃着脑袋,还是没能适应这个巨大的变化。

“这说明我们有缘啊!”梁媛笑道。

“是啊,我们本来就有缘!”叶莲娜盯着韩江的眼睛说道。

“不,我们在这儿相逢,绝不是有缘这么简单。”马卡罗夫突然瓮声瓮气地说道。

“哦!这里面难道还有阴谋,或是阳谋?”唐风不解。

“因为我们都为了相同的目的而来,当年前进基地出现在这里,我想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正如你们已经探查过的路程显示的那样,这里其实离我们苦苦寻找的瀚海宓城并不远,所以你们才会走到了这里。”马卡罗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您当年在前进基地的时候没有觉察出这一点吗?”唐风追问道,

马卡罗夫摇摇头,“参加科考队时,我只有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对所考察的环境,地理形势并没太多了解,所以后来即便我在前进基地呆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多往那方面去想,我……我只是会偶尔回忆起当年科考队的一些事,但没想到前进基地竟然离瀚海宓城,离当年科考队考察的路线如此之近。”

“所以你想到这里再来看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我们刚才查看这里的铁皮屋,全是当年基地暴动之后的破败景象,根本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蛛丝马迹!”唐风指着屋外那一圈铁皮房子说道。

“是的,唐风,我们昨天就来了,外面的铁皮屋子也都查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不过,我们还有一处地方没去……”马卡罗夫欲言又止。

“哦!还有哪里没去?”唐风追问。

马卡罗夫挥了挥手,“你们来时看到东面那几栋铁皮房子了吗?”

“就是那几栋远离基地,在铁丝网外面的铁皮房子?”

“对,就是那几栋,那就是我对你们说过,布尔坚科专门训练学员的地方,我准备明天去哪儿看看。”马卡罗夫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那好,明天我们同去!”唐风来了精神。

“你们刚才去了哪里?”韩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