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藻像是有了什么养料一般,疯了似的开始生长,一下子就缠住了瘦子的脚!

突如其来的变化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瘦子根本没想到会这样,一下子就被水草拽进了河水里,那么浅的水,却在人躺平之后,能将人活活的呛死!

南宫白夜和胖子离着他还很远,只能看见他脸朝下,死死的挣扎着,手和脚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邪门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苍老的沙哑:“你们再不过去救他,他必死无疑!”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拿起盗墓工具来,朝着瘦子那边跑了过去,砍掉了那些缠人的水藻,累的满头大汗不说,还被吓的够呛。

南宫白夜倒是对着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只回过眸去看着坐在石头上的老人,那老人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袄上还打着几个补丁,干瘦干瘦,犹如一个骷髅。

他那眼睛像是出了问题,半合着似瞎非瞎,泛着白。

和他同辈的或者他下一辈的人,应该都已经死了。

因为老人的岁数太大了,在古代能活到这个年岁的人,除了武气高强的世外高人,很难找出来。

南宫白夜不由好奇,这老人的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

“怎么又是你?”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瘦子,双眸不甚愉快的看着那坐在石头上的老人。

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烟斗,听了那胖子的话,他把烟斗竖过来,敲了三下石头,像是要把里面的烟丝敲掉。

瘦子的脾气远远没有胖子来的好,被他敲的一阵心烦:“真是够了!你这个老疯子,哪来的去哪,别给我们添乱!”

老人还是没有说话,只在那石头上静静地坐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嗤,这老头儿,不仅眼瞎,连耳朵都背了,整天神神叨叨的!”胖子低声在南宫白夜耳旁说着:“我们来这村子第一天,就碰到过他,说不定是着过什么邪,行事说话都特别不正常。”

南宫白夜只静静的看着那老人,眼角下的泪痣飞扬…

瘦子也在一旁冷笑,摆明了是嫌那老人多管闲事。

他们并不知道,这老人其实根本不是普通的老头儿,他以前也做过倒斗,那双眼睛就是在倒斗的时候被墓气给熏过,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确实是有点神经不正常。

有的时候甚至会胡言乱语。

只是,关于这条河的事情,却每一次都会被他言中…

然而这些,没有谁曾经特意注意过这其中的规律。

老人做了大半辈子的倒斗,最怕的就是村子里的这一块,然而偏偏有些后生,却在利益熏心这下,以身犯险,只为了那墓地里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可老人在村子里这么多年,没有见哪一个倒斗的进过那块墓地,最多的就是在发现木桩之后,很快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或死在了村里,或死在了回去的路上,或死在了家里的水井里…一个都没有落下,只是死的时间有早有晚…

做他们这一行的,不信什么都行,必须信邪!

这个墓地到底有多邪门,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看透…

第一卷 273白夜靠近了古棺,危险!

“等一下,你们看,那是什么!”

就在南宫白夜打量老人的时候,胖子突然伸出手来,指着河流之上半露而出的东西,双眸瞪得滚圆!

南宫白夜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夜色初染处安静的杵着一块阴影,不是店小二提到的黒木又是什么!

正如南宫白夜所想,那并不是什么简单的黒木,而是一尊古棺!

那老人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拿着烟杆的手开始渐渐发抖。

早在五十年前,他就见过这块黒木。

那时候他也是被一个有钱的员外邀过来看风水的。

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这件事。

他记得特别清楚,员外不顾当地人的阻挡,甚至不听他的奉劝,非要把这棺木从河水里挖出来。

大白天动土,本来还能避免点危险。

可就在棺木出河的那一瞬,林中竟腾起了无数只吸血蝙蝠!

那些腾起的蝙蝠就像是在警告!

道上的人都知道,开棺之日若是遇到异样,那便是不祥之兆!

员外贪财,根本不听人劝,也不知道听了哪里的传言,说是这是墓中墓,只要把这棺木抬起来,就能进去墓地,寻得一大批的宝物!

所以即便知道开棺有危险,他还是命人继续开工,不得有半刻的耽误!

没办法,他与道士只能商量着等古棺一出运河,他们就用狗血红绳在那棺木上打好印记,为的就是避免灾祸降临。

可还没有等到古棺出河,林里就突然之间下了暴雨。

乌云密布,将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

不仅如此,那一天打了一夜的闪电,林中响起了夜莺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叫的人心里直发毛…

无奈之下,员外只好停工,因为在那种恶劣的天气下,根本无法把重大的数百斤以上的棺木从河中拖出来。

毕竟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挖土机,更没有大吊车!

本来老人和道士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但凡是靠近古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都死了。

命火暗的,当晚就死了,命火旺的,刚刚拖到天明。

没有一个人能在劫难逃的,老人庆幸自己没有摸过那樽古棺。

利益熏心之下总是有不怕死的,即便是出了这种事,那员外依旧不忍心放下戳手可得的财宝,毕竟单单只看那棺材所用的古木便能得知,这个墓地里的东西一定会超出他想象的华荣!

接着他又招了一批工人,这批工人都是从京城找来的劳改犯,各个都是凶神恶煞之人。

可是第二天,却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况,那些劳改犯们坚持的时间比较长,因为身上带了血腥,也能震的住一点点阴气。

但却也是死于非命,没得解释。

而那个员外死的更蹊跷,先是肚子饿,一直吃一直吃,什么东西到了自己的嘴里都索然无味,

到了后来,他不再吃了,告诉下人说他困了,要睡觉。

结果天明之后,员外的妻子敲门敲了好多次,见没人来开,便吩咐仆人们破窗而入,这才发现,那员外已经死了,他用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趴在了地面上,找不出任何的伤口来,只是那张脸上带着难以表达的扭曲,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极东西…

没人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让大家匪夷所思的是那地板上的河水,到底是哪里来的?

经过员外的事情之后,村子里的人再也不敢靠近那块黑木。

但是,这并没有避免到死亡的降临。

人们开始莫名其妙的生病,小孩子们更是到了夜里就泣不成声。

有些村民最终是熬不过去了,就从村子里搬了出去。

可这些办法根本不能解决事情的源头。

只要是看过这场开棺的人,一到了夜里就会做噩梦。

夜不能眠,食之无味。

即便是搬出了村子,也没有解决这个烦恼。

老爷也是这中间的一员,就在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

一个身着唐装的男子出现了,那男子的岁数不大,穿的讲究,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令人折服的贵气优雅。

在他身上似乎能看到阳光缓缓流转而过的芒,散发着淡淡的书香气息,令人不由自主的就会感觉到心安。

然而,那样的男子竟然是一个瞎子。

他对村子里的人说,他是一个血猎。

他可以帮大家度过难过,不过需要大家的帮忙,各家必须献上鲜血,放在门外,不多不少,凑够一壶便好。

老人那时候多少也算个道上的人,虽然不精通于道术,却也知道大致办法。

他倒是听过有人用狗血黄符驱邪,哪里有人用人血驱邪的?

不过村民们还是按照他的办法去做了,毕竟到了那种田地之后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本来老人还以为那年轻男子用这人血会有什么重要,谁想到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叫大家放在门外便好,然后一人进了茂密的森林。

道士说他只是去送死的,明天肯定就见不到他的人了。

老人也这么认为,不过让他好奇的还有一件事:“什么是血猎?”

道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专门猎杀波斯僵尸的人就是血猎。”

老人永远都忘不掉当时的震惊,僵尸这玩意儿原来还分地区的?

当然,让他震惊的并不是僵尸的品种地区问题,而是…第二天那个男子竟然活着出来了!

他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着浅笑,一身做工精细的唐装上没有半点的褶子,笑眯眯的望着他们说:“我和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以后你们别在碰那棺木就行,否则还会继续死人。”

商量好了?

百姓们听的一头雾水。

本来不相信那男子说的话,可后来村子里竟真的没人再做梦,也没人再莫名其妙的死去,只是放在窗外的那壶鲜血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拿走了。

村子里又恢复往常的宁静。

后来那年运河泛滥,淹死了不少人,也把那露着的古棺黑木淹没在了深深的河底。

这一淹就是整整五十个年头!

如今,这樽古棺竟然又出现了!

老人心中的恐慌可想而知,他双眸摇晃的看着渐渐接近那古棺黑木的南宫白夜,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刚读者的话:晚上有时间要忙,很忙很忙,所以第二更会在11点半之后才能更,早睡的亲明天再来看第二更吧,抚摸,辛苦你们了。

第一卷 274替死鬼

“住手!不要碰那个棺木!”

老人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南宫白夜停下了动作,她转过头去,双眸微亮。

胖子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怒意,像是不满老人三番两次的打断他们的好事,眼睛里带了几分怒意:“你这个糟老头子,到底有完没完!”

胖子低吼着,脸上的横肉一飚,那副烦躁的样子,仿佛老人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要上去开打!

瘦子也有点不悦,不过他的表现没有胖子来的那么明显,只是看着南宫白夜即将要伸出去的手,神情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让南宫白夜觉得奇怪,她决定听从老人的话,将手收了回来,重新插回了外衣口袋里,不漏痕迹的观察着旁人的神情。

胖子也见了她的动作,小眼睛瞪大,带出了一股子不耐:“我说小兄弟,你不会听了那疯老头的话,就不敢碰着木棺了吧?这么小的胆子,怎么做倒斗的!”

“大哥莫笑话小弟。”南宫白夜勾唇一笑,嗓音清澈:“做咱们这行的,都得万事小心,这要是万一着了道,死的也冤枉。而且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先观察观察,再动手也不迟。”

胖子呵呵的笑了起来,却在此时显得有些不够真诚:“小兄弟想的也周到,那咱们再瞧瞧吧。”

南宫白夜点了点头,双眸打量着那黑色的竖棺,然后转身,踱步走到老人的面前,轻笑的问道:“老人家不让晚辈碰那棺木,这其中可曾有过什么故事或者讲究?”

老人在这村子里守了五十余年,这还是第一次有年轻的后生主动问起古棺的事,对南宫白夜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而后长长的叹一口气,把自己曾经的所见所闻全部都告诉了她。

南宫白夜听后,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惊讶来,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再看向身侧的二人时,眼底闪过了一丝异样…

“你这老头,说话疯疯癫癫,颠三倒四的。呵,血猎?那是什么东西,我连听都没听过。而且,一个瞎子能成什么大事,那个穿着唐装的瞎子该不会是你自己做梦的时候出来的吧!”胖子说话大大咧咧,一边说着一边大笑,好似一点都不相信老人的话。

南宫白夜只是轻轻的微笑着,不言不语。

如果她没联想错的话,那个唐装男子一定就是沛家老板。

离开京城前,她曾经问过沛老板,有没有什么进入墓地的快速办法。

沛老板却只是神秘一笑:“你若是连进墓口都想走捷径,那你到了洪荒之地,肯定谁都赢不了。”

一句话便让南宫白夜打消了自己的那些念头,从中她也意识到了一点,这个墓口一定不好进!

所以,她相信老人的话都是真的。

按照老人所言,沛老板确实是和谁谈判过。

对方应该是血族。

傲慢如斯的吸血鬼们,竟会来守护这块墓地。

看来该隐的影响力即便是在他沉睡后也不减半分。

就像路西法。

那个无人能敌的天国副君,永远都代表着高贵。

即便他堕天了。

也是如此。

可见他到底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想来同理。

这些吸血鬼们身上永远流的都是该隐的血,虽然不是该隐的初拥对象,是血脉中的诅咒,却是永恒不变的。

他们的王沉睡了,他们自然会守护在其身旁,寸步不离…

“小兄弟。”胖子的手落下来,拍在了她的肩上。

南宫白夜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他的手腕上,紧接着瞳孔微微一缩!

“怎么了?”胖子看她神色有异,双眉皱了皱,打趣儿道:“小兄弟,你在这么冥思苦想下去,时辰都要过了,等到了半夜里,阴气更重,我们也甭想进墓了,这般的折腾还不如回家!”

南宫白夜摊了摊手:“没办法,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好。”

胖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不远处传来的一道刺耳的叫声截去了话头。

听到那叫声之后,胖子的整张脸都变了,煞白煞白的有些吓人,他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到时辰了,到时辰了…”

南宫白夜并没有问什么他口中的到时辰了说的是什么。

只是被那叫声叫的手指一束,隐在长袖下的驱魔刀立即镀上了一层光芒。

胖子伸手拉住她:“走,小兄弟,咱们必须要赶在时辰到来之前进了那墓地,否则迟了就来不及了!”说着,他朝着不远处的瘦子喊道:“亮儿,快点过来帮忙!”

南宫白夜笑道:“大哥急什么,我跟你过去便是,反正我也不是很相信这位老人家说的话。”

“呵呵。”胖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急切,伸出手来摸摸了自己的后脑勺:“我这不是怕耽误了咱们的正事吗,你要是想通了就再好不过了。”

南宫白夜点点头,让胖子走在前面,自己则跟在了他身后。

两个人又来到了离古棺很近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南宫白夜并没有去摸那古棺,只站在岸边,静静的看着河水里的倒影。

“小兄弟,你怎么又停下来了。”大概是南宫白夜三番四次的反常让胖子失去了耐心,他的浓眉紧皱的看着她,目光在月色的照耀下竟有些阴冷。

南宫白夜也不恼,只轻轻的扬着嘴角:“刚刚那位老人家说,这棺木谁碰谁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胖子嗤笑了一声:“刚还说不信,怎么现在又相信了?小兄弟,你还真是没个常性啊。”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只不过我突然之间想起来,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以前有个研究邪术的道士,为了能够避免被恶鬼反噬,常常会借人的阳寿,用一个又一个人的死来延续自己的生命。”说到这里,南宫白夜脚步顿了顿,像是忽的明白了什么:“大哥你说,碰了这棺木的人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法子来达到某种层次上的解脱?”

“怎么会,你真是听了老头的话被吓着了。”胖子好笑的摇了摇头,站在河水里招手:“来,赶紧过来…”

第一卷 275 白夜,不详感

就在这时,呼啦一声惊响!

林中飞出了无数只吸血蝙蝠。

南宫白夜看着黑压压的天,心中的不详感又浓了几分…

彼时,百里之外,京城皇都,迷雾浓厚中,隐约能看到魔宫的影子。

气温开始渐渐回暖,翠绿色的松柏撑着融化的积雪,树枝摇摇欲坠。

等到那树枝在也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才微微的压下了枝头。

积雪打在青色的砖瓦上,顺着房檐滴落。

点满油灯的大殿里却有着一股风雨若来的压迫感。

倒挂在房梁上的吸血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撑着一樽雕花檀木圆桌,那桌椅板凳摆放特别优雅,椅子上还垫着暗红色的棉垫,垫上绣着大朵的祥云,用金色的边纹加以勾勒,可见其奢华到了何种地步。

圆桌的桌面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玫瑰,玫瑰中央整整齐齐的摆放了着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色,排骨剁成了小块,放在小砂锅里温着,上面铺了一层红红绿绿的干辣椒,再加上土豆和玉米块的搭配,口感微辣色泽鲜艳。在那砂锅的旁边还摆放着一个白色青花瓷大碗,碗里是浓浓的豆腐汤,那豆腐在汤里像是开了花,煞是好看,再加上凉拌青笋丝,铁板小牛排,水煮娃娃菜,糯米打糕等等,简直是叫人看了嘴馋的很…

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南宫白夜爱吃的,只是原本热腾腾的菜,在此时却散发着一股冰寒。

其实主要也不是菜的原因,而是半倚在贵妃椅上的七殿下气场太猛太强大,双眸一眯,冰冻三尺,就连吸血蝙蝠们都没有逃脱,各个被冻在了房顶,咋呼着翅膀,如同雪雕,本来嗜血的红眸在此刻看上去竟有些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