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连城淡漠着一张俊脸,眉头微挑:“实际的?”

“比如…”南宫白夜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脚尖轻点,薄唇映在了他微凉的嘴角,刚刚碰到就抽离,眼睛半弯着,一脸的痞气:“这样?”那语调就像是富家公子哥在调戏小姑娘,十足的地道京腔儿。

北冥连城扬起薄唇,直接把人抓过来,邪笑的捏了捏她的爪子,用了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冻结术,然后继续往前走。

南宫白夜爪子没处用了,只能耷拉着眼皮,安安分分的歇菜儿。

他却像是很喜欢她这幅样子,眼中的玩味更加的浓了,就连步子也跟着轻快了很多。

简单来说就是七殿下帅气的在前面漫不经心的踱步,南宫白夜背个大包,美汗淋漓的在后面跟。

“无耻,太无耻!怎么能让女人拿东西,他这么做一点都不符合咱们恶魔该有的美学!他应该直接把她吃掉,不能欺负女士!!”小人儿在沙丘后面张牙舞爪,小腿不断的向前踢着,大概是在幻想能把某殿下踢出魔界。

幽倒是比较冷静,眸光空洞:“吃软饭的恶魔不多见了…等等,哥哥,你在写什么?”

“幽,你又说了一句至理名言,我要把它记下来!!”小恶魔感动的泪流满面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拿着比他胳膊还大的毛笔在古卷上画着谁都看不懂的字符。

幽:…o(□)o

南宫白夜走在大殿里,因为太过巨大的空间,让她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来自峡谷的最深处.空气里是庞大的寂静,和类似神迹般让人无法呼吸的凝重感。

脚下黑色的大理石能清清楚楚的倒影出她和她家师兄的影子,如同纠缠出来的黑色薄雾,恍惚间,她竟有些眼花,把他身后的薄雾看成了羽翼…

第一卷 307你到底是谁?

“你身边的恶魔,有着无数的秘密,可不管他的秘密是什么,到最后都是为了吞掉你的灵魂。 ”

回忆起那句她从来都不愿意去多想的话,南宫白夜微微的顿了一下脚步。

北冥连城侧目看着她,像是在询问。

就在这时,大殿里荡出了一声低低沉沉的哈欠声,那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倦意,像是刚睡醒不久的样子。

南宫白夜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他们身后的石像上正坐着一个身着银白色圣洁长袍,俊美如神的男子,他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天使,手腕处挂着银链,没有一丝污染。

只是他的姿势太过于困乏,身子向后半依,一手扶着石像,另外一只手则懒懒的打着哈欠,最后揉了揉涣散的眸,双目看着他们,没有任何的情感:“出去。”

简简单单两个字,带着浓浓的睡意,却又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压迫感。

北冥连城肯定是不会理他的,我行我素的继续往前走。

男子瞳孔危险的一眯,从石像上飘然而下,鞋底三寸没入了大理石台面中,好像穿透一团棉花一样简单。

随即一簇簇火苗从地底升腾出来,出现在了男人的脚下,明亮的跳跃着,好像要把皮肤都烤焦了一样…

几乎是瞬间,北冥连城的黑色长袍飞舞而起,撑起了身后如水般幽深透明的结界。

空气中翻滚的灵力好像嚎啕的海水,浩瀚的无法探知。

两个卓然不同的男人在大殿内冷冷的对峙着.

火海却在此时化成了烈烈赤焰,狠狠的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南宫白夜隐隐能感觉结界之外那能够将人融化的温度,炽热到了极点!

屏障被滔天的火舌舔舐着,瞬间化成了一缕缕蒸汽。

北冥连城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才发现那是之前受过伤的手……

烈火冲碎结界的刹那,直直的穿透了他的掌心,带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北冥连城长袍肆意,银刀一般锐利的冰晶四起,冲着男子的方向直奔而去,锋利冰寒的像是能斩断一切,然而却不知为何在接触到男子身体的一瞬间竟全都停滞不前!

冰晶坠落了一地。

不仅如此,男子周身似乎散发着一股黑雾,那些坠在地上冰晶被一种古怪的引力渐渐的吸收到了男人体内!

原本的锋利在此时看起来也不过只是留下的水剂,男人的身体好像一个黑洞,吞噬着一切接近他的力量!

北冥连城收了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落下,像是艳丽的玫瑰花瓣,斑斑点点的开在了黑色长袍上。

男子却哈欠连连,像是没有费一点力气,银色的手链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亮眼的弧:“我奉劝你们最好从这里出去,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乱发打下来,遮住了北冥连城的眼,饶是狼狈不堪,却也不见丝毫的退却,只是他的手已经不能用了,缓缓的垂落在身侧,双瞳有着明显的涣散,额间溢出了涔涔的薄汗。

那么修长完美的手,却不能用了…

南宫白夜喉咙一紧,看着那些滴落在掌心的鲜血,再也无法忍受,驱魔刀冲破结界,身后悬浮出整整十八束金光。

男子狭长的眸子微眯,长长的银色袍角飞滚着,生生不息。

巨大的灵力下,南宫白夜只觉得耳鸣阵阵,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像是被弹开了,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意识渐渐的跟着模糊。

黑色的羽毛簇拥腾起,一片又一片的堕落入地,掌心处所触碰到的都是满满的柔软。

此时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就连耳边的声音都低沉邪魅到了极致。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她和北冥连城签订契约的那一瞬。

只不过,谈话的内容变了。

他说:“自私,贪婪,傲慢…是我最爱的原罪。”

他说:“当罪恶和黑暗被白色所代替,我只能用黑色来代表我的不同。”

他说:“只要你把灵魂奉献给我,我便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包括叛逆神。”

他说:“师妹,就算是你,也要陪我一起堕入地狱…”

大团的黑色羽毛簇拥而起。

血色的烙印像是针扎一般,丝丝入骨,在她的眉心中央开出了妖娆的彼岸花,巨鸟飞腾,黑雾弥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苏醒。

哒—

黑色的长靴有节奏的敲打着光洁的地面,雾气弥漫中显现出北冥连城挺拔精悍的身形,他款款而行,垂腰的卷发从发尾开始染上了月光,像是倾泻而下的银海,被日月光华互相辉映而出,流在了地上。

大朵大朵的妖娆花开在的脚下,仿佛是通往地狱的神迹,渲染了一路。

银袍男子看着他,褐色的双瞳缓缓的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总是朦胧不清的睡眼,生平第一次带出了强烈的诧异。

他张了张淡色的薄唇,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的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冥连城,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时间宛如静止了一般。

外面静听守候着的两个小恶魔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疑惑着彼此看着对方,俯下身来,死死的趴在地上,尖尖的耳朵向着一边侧着,贴在金黄色的沙砾上,继续偷听着殿内的动静。

石头的碎响声。

随之而来的是银袍男子被一股无形的气体抛出了宫殿,重重的坠落在殿外,深蓝色的花瓣腾起,又落下,一切都仿佛是被施展了魔法的慢镜头。

等到两个小恶魔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早就到了尽头。

北冥连城就站在殿内,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水晶般透亮的苍白,又邪恶万分,比起那个冷漠的他来,多了一些说不出的味道。

或许,现在满手鲜血的他,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恶魔!

银袍男子微微的抬起褐色的眸来,虚弱的只剩下了淡淡的呼吸:“你…到底…是谁…”

给读者的话:打斗场面我略写了,重点意思表达清楚,因为我想小喵和魔娘了,谢谢送我去塞班岛的童鞋们,抱住啃,还有辰哥的铁粉送给了我好多月票,谢谢评论的亲,谢谢订阅的亲,谢谢大家,晚安,刚睡过去了,重新修了一边文。

第一卷 308他的名字叫路西菲尔

低沉磁性的笑像是金色的沙砾,缓缓流过,勾勒出高高在上的清冷衿贵。

“你说呢?”北冥连城似笑非笑俯视着脚下,给了堕天使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

银袍男子一愣,铺天盖地的黑色羽毛,纷纷坠落,刺穿了他的双手。

堕天使是不会死的,鲜血渗进荒漠,温热了大地。

北冥连城却连头也不回一下,走到南宫白夜身前,而后弯下腰,将其抱起,琥珀色的眸光里闪过钻石般的芒。

邪恶的,狡猾的,优雅的,苍穹无尽。

那傲然孤立的模样注定了他别与世人。

上古时期的黑色貂裘披风,随着灌进来的北风,鼓动肆意,翻滚着袍角。

北冥连城就站殿堂中央,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早已没了方才的血迹。完美修长,骨干分明的撑起了南宫白夜的躯壳。

他听见了殿堂里传来的钟声,与帝都的鼓乐遥相呼应。

曾经有过的繁荣,细如牛毛,浮现在眼前。

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

那是日月同辉的光芒。

那是他站在耶律撒冷的最顶端,俯视脚下,身展六翼,被人们称之为神之右翼,天国副君。

他的名字叫做路西菲尔。

他曾对着世人说:“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

成群的黑色大鸟从宫殿四周腾飞而起,萦绕在白色的殿顶,发出昂长低哑的鸣叫,像是在庆祝,兴奋的不能自已。

藏在角落里的两个小恶魔已经傻眼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幽,怎么回事?”个头比较的小人儿转身来,问着自家弟弟。

幽的手指一僵,忽的抓住了胸前的衣衫,感觉到血脉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鼓动而出,就连身体都跟着异样了起来。

像是受了不知名磁场的影响,胸腔间发出了巨大的震动,

他脸色苍白的抬头,眸光里发出了幽幽的蓝,甚至被影响的显出了原有的恶魔形态:“哥哥,那里…那里有什么人?”

小恶魔伸手抱住他,神情也跟着了起来:“除了北冥连城和刚刚被他揍出来的那个堕天使,谁都没有啊。”

“北冥…连城…”幽喉间溢出了一股腥甜,汩汩不断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为什么…我会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

“那个人?”比起弟弟来,哥哥的魔力比较弱,他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心里不舒服之外,倒是没有出什么来:“那个人是谁?”

幽缓缓的闭上双眸,像是打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筋疲力尽的靠在沙砾上,薄唇苍白:“我们最尊贵的…殿下。”

筛盅扣在了白森森的尸骨上。

身着藏蓝色长袍的堕天使邪笑的扫了一眼燃着的檀香:“算算时间,贝利应该已经把闯入折解决了,等一会儿,他来了,我们再继续玩。”

“随便。”番尼一手慵懒的撑着下颚,一手向上抛着筛盅,如火般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身后,慵懒懒的狂傲。

其余几个人也没有意见,了无生趣的打着哈欠。

突然,那身着藏蓝色的堕天使眸光一闪,猛地从白骨雕床上坐了起来,大海一般的深邃的眸子里浮出了淡淡的寒光:“有人闯进第二狱了!”

摇晃筛子打着哈欠的堕天使们纷纷停了动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无表情的脸上也跟着带出了不同的情绪。

番尼倒是浑然的不在意,手指拨弄着地上的沙砾:“会不会是贝利那个家伙睡过去了,他可是走到哪里睡到哪里,上一次不是还放了个姓沛的人类进了第二狱?这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有可能。”深知贝利习性的堕天使们,毫不在意的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就连身着藏蓝色袍子的男子也跟着放松了,薄唇微勾:“既然如此,就由我来收拾一下这不知死活的小老鼠们吧。”

语落,他扬唇一笑、

黑色的羽翼从他身后绽放而出,一团团阴暗色的烟雾萦绕在他的四周,直至蔓延到他全身,暮色下便再也没了他的身影…

“我们继续玩?”有的堕天使提议。

番尼将手中的筛盅一抛,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玩了,没什么意思。”说着,他看向始终都沉默不语的北冥洵,好看的眉头微挑:“你在想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没有。”北冥洵还穿着在人间时披着的雪白银裘,长长的袍子垂在木椅旁,他手指尖旋转着一个青花白瓷小茶碗,水波荡漾间,倒影出了他幽深如古井的墨眸,温文尔雅,却又危险至极:“就是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第二狱,是七重罪里的第二罪,其寓意为妒忌。

守护一层的堕天使,是所有堕天使当中内心最邪恶丑陋的。

无论是谁,到了这一狱都会被心魔所控制,是七层狱中最难对付的一狱。

而第七层便是路西法的所在地,也是北冥连城的最终目的地。

黑色的长靴踩在白玉石阶上,发出的响声,悠长的回荡在空荡荡的殿堂内。

比起刚刚进来的那个大教堂,这个殿显得十分袖珍。

基本从这头就能看到那一头。

北冥连城的手里还抱着陷入了沉睡的南宫白夜,眸光浮现间,只是邪魅一笑。

眼前的画面就像是光滑的玻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击碎了,画面以北冥连城落脚的地方为圆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银光。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那破碎的画面里,站着那个穿着藏蓝色长袍的堕天使。

他看着北冥连城,大海般深蓝的眸子,随着他知名力量的靠近,缓缓的睁大,最后猛地缩紧,像是毒性剧烈的蛇,在临死前拉长了瞳…

横躺在尸骨上堕天使前一刻还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后一秒,他手中的筛盅便掉在了地上,就连神色也变的难看了起来,声音沉的直压心底:“番尼,有人闯进了第三狱…”

我睁不开眼睛了,大概是因为喝过药,刚刚写串行了,今天就先更到这,我先去睡了,安。辛苦你们了,明后两天我会把今天的补更给大家。

第一卷 309第三狱是他

北冥洵侧过头来,看着出声的那个堕天使,深如古井般的瞳,浮出了墨色的芒:“第三狱?”

“嗯。 ”堕天使坐直了身子,修长的双腿半曲,手指撑着下巴像是在沉思:“这次的闯入者倒是有点意思,竟然能坚持到现在。”

北冥洵抿了一口清茶,并没有说话。

那堕天使却笑了起来,薄唇微扬:“不过,他也只能闯到第三狱为止了,因为那一狱即便大天使长来了,也未必能闯过去。”

“为什么?”番尼从树梢上跳下来,妖红的长袍随风而动,说不出的风流狂妄:“不就是第三狱嘛,有什么困难的?又不是我和洵在守护。”

堕天使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眯了下双眸:“番尼,你可别小看第三狱的守护者,他虽然没有你能打,不过进了那一狱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出来。这一狱最深奥的地方就是…有进无出。”

“什么意思?”番尼皱着浓黑茂密的双眉,俊美的侧脸上写满了不解。

堕天使不说话了,只是冲着他勾唇一笑,那笑意里充满了邪恶和玩味。

北冥洵垂下了眸,浓密的睫毛打下来,形成了一片浓浓的暗影。

第三狱…

黑暗无比的走廊,被摇曳的油灯,晃动的有些阴暗。

比起前面两狱的敞亮来,这一狱的光线十分的暗。

等走到大殿中央,才刹那间明亮。

华美空灵的殿堂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尽头的流水墙壁,清水带着点碧光,从高处直泻而下

顺着墙壁上浮雕,流成了无数只天使翱翔的图样。

他们纷纷张开了金色的羽翼,照亮了暗敝的殿堂。

他们微笑,脸上绽放出天地星辰的恩耀,虔诚的将左边放在右肩上,像是在祈祷。

金子般璀璨的光线透过水晶折射出华美的芒,斑斑点点的打在了北冥连城黑色的长袍上。

他的手上依旧带着那双禁欲感十足的黑色手套,手套的质地将他那双手包裹的更加修长有力。

怀抱里的南宫白夜安然沉睡着,除了胸前的血迹之外,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的痛苦。

殿堂里除了北冥连城的脚步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里就像是远离尘嚣的圣地,看上去是那么的平和安宁。

只是有一点,也是让北冥连城浓眉微皱的一点。

这个地方,没有门!

光环萦绕在四周,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吟唱。

玻璃都是透明的映照着残落的红,触手可及…

远处,荒漠之上。

北冥洵放下了手中的青花瓷茶碗,朝着满头云雾的番尼看了一眼,声音淡淡:“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见过第三狱的守护者?”

番尼一愣,邪气的眉眼间透出诡异:“听你这么说,确实奇怪。咱们在一起够久了吧,几百年是有的,我还真是一次都没见过他。你们呢?你们见过吗?”

“没有。”另外一个堕天使摇了摇头,双眸仰着,看向空中鲜艳如血的红:“所以我说,他一点都不好对付。”

番尼勾了下薄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狱的守护者根本就不存在。”北冥洵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雅,只是他的眼低深处划过的冰寒,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番尼皱眉:“不存在?这怎么可能?”

“呵,当然有可能。”北冥洵扬着薄唇,语气不冷不热:“只要是那个人想制造的东西,就一定可以存在。”

番尼眸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第三狱的守护者和那个人有关?不对啊,他不是在第七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