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才能让他有机会把他家孙女送进来陪读。

果不其然,第二天。

朝阳殿就来了个粉嫩嫩的女娃,穿的是浅粉色的裙,外面罩着小小的披风,长的倒是出挑,也懂规矩,比平常人家的孩子来的知书达理。

南宫小喵打量了她一眼之后,就没有再看第二眼,继续摆弄着自己的黑珍珠。

女娃也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皇帝十分无趣儿,她来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

“泗哥哥,你在做什么,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女娃朝着正在批阅奏折的黑泗跑了过去。

很显然,黑泗是认识这个丫头的,毕竟都是京城里的世家们,也少不了喝酒吃宴。

黑泗是这一班子世家子弟里最有本事的,论手段论身价论长相论气势,就算是大上他三四岁的,都要听黑家这位少爷的话。

那些个小小姐们,更是喜欢缠着他,不过,就是有点怕他,所以也不敢凑的太近。

现在有机会独处了,内阁大臣家的这位小丫头,自然是想要和黑泗亲近亲近。

南宫小喵看着她在书桌前转来转去的,也抱着自己的黑珍珠走了过去,嘴角带着笑:“黑小泗没有玩,是在忙,等他忙完,才能休息。”

小丫头没有搭南宫小喵的话茬,而是绕过来,小手放在黑泗的胳膊上,来回的摇晃着:“泗哥哥…”

黑泗只那么坐着,继续批阅。

南宫小喵看着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不说话了。

娘亲说过,别人忙的时候,不能去打扰。

南宫小喵这孩子虽然顽皮,但是家教却是一等一的好。

觉得无趣,也不吵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把童男童女们摔出来,在院子里玩开了捉迷藏。

差不多晌午的时候,黑泗才命人把他找回来用膳。

南宫小喵坐在那张自己专属的小木椅上,莲藕一样的小腿儿荡过来荡过去。

黑泗看了看他的手,见是干净的,也没有多说什么,拿过碗来,就开始喂饭。

南宫小喵适时的张开小嘴巴,琥珀色的眼睛眯着,嚼一会儿饭,转过头去看一眼外面的童男童女们,小脸笑笑,再转过头来,吃着黑泗勺子里的饭。

那丫头和他们同桌,看着这一幕,嗓音里带出了小小的嘲讽:“皇上都不会自己吃饭吗?还有泗哥哥喂。”

南宫小喵倒是没有什么,继续吃他的东西。

黑泗的眸却直接沉了下来,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聚集。

尤其是当孩子自己拿过勺子,一点一点挖着饭的时候,他深如古井的黑眸里凝结出了寒冷的冰芒。

那丫头就是看不惯那个被众人捧着的泗哥哥对谁这么好,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皇上,就是讨厌那个小孩。

心里想着,他肯定不会自己拿筷子,才让泗哥哥这么喂。

哼,看泗哥哥不管他了,他要怎么吃!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南宫小喵竟很懂的餐桌上的礼仪,他的小身板做的很直,仿佛是天生的,带着说不出的衿贵,一举一动,帅气的很。

小丫头咬了咬牙,心中的不快越来越明显了,她讨厌有人在某些方面比她做的好,就算吃饭也是一样!

所以说小孩子们,还都很天真。

到了晚上,用完了晚膳,南宫小喵收拾好自己的小衣裳,把他那些黑珍珠们一个挨着一个擦好,放在架子上,才张开手臂,让黑小泗抱他去沐浴。

内阁大臣家的那位见了,小柳眉皱了皱:“泗哥哥,你不能这么宠着皇上,我爹爹说了,日后皇上怎么样也要管着好多好多事,你现在这么宠着他,到时候他什么都不会了怎么办?还是说皇上自个儿不会洗?”

南宫小喵大大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也不让黑小泗抱了,自己拿着自己的小衣裳和小毛巾,走进了屏障里,不一会儿就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一头的黑发乱着,精致的像漫画里的小血族。

他最近嗜睡,沐完浴之后,就一副摇摇欲睡的小模样,毛茸茸的小睡袍披在身上,手里抱着大大的黑珍珠,揉了揉眼睛,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黑小泗及时的把孩子扶好,迈着步子走到龙榻旁…

“不会吧,皇上这么大了,还要让人哄着才能睡?”小丫头轻笑出了声,就是觉得这个小孩骄纵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泗哥哥肯定也会讨厌…

第一卷 404黑泗的怒火和白夜变成了?(5000+)

404黑泗的怒火和白夜变成了?(5000+)

南宫小喵笑了一下:“你说的对,不能让人哄着睡。”说着,小人儿自觉地把小拖鞋脱了,盖上被子,把手中的黑珍珠一捞,妥妥的闭眼:“你们都去睡吧,晚安。”

黑泗看着帐幔一层层的落下,他转过身,背脊挺的发直,像是在隐忍什么的走进了南书房。

接着,彻彻底底的发飙了!

也不管手中拿着什么东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朝着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冷笑了一声:“去把那内阁大人给我叫过来!”

“是,是!”太监们哪里见过黑家少爷发火,以前见着他的时候,都是面瘫着一张小脸彬彬有礼,等到后来夺了权,在人间也不会太骄纵,颇得人心。

只是,没想到向来沉稳大气的泗少爷那张脸寒起来,竟比个大人还要可怕!

内阁大人听到了风声急匆匆的赶过来,就见黑泗手里拿着一叠奏折,缓步朝他走了过来:“这是今早参你的,本来我还想留你几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一大堆的奏折砸在那大臣面前。

就算是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人,也知道这一下,黑泗是真的火了!

能不火吗!

他养的孩子,到最后连个手指都不让他碰了!

好啊,这些人敢给他找不痛快,他就让他全家都不痛快!

生平第一次,黑家少主不考虑人前礼仪,捏住那大臣的衣领,冷峻的小脸就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刀,冰冷至极:“现在,带上你的女儿,给我滚出京城!”

内阁大臣吓的双腿都发软了,这到底是怎么了,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去想黑泗为什么要发火。

单单是那一堆奏折,就让他冷汗淋漓,再也抬不起头。

传言最后内阁大臣是被太监们拖出去的,家产宅邸全部没收,摘去了顶戴花翎,遣送回了老家,动静之大,闹的整个朝廷内外全部都听闻了消息。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小皇帝的一句不是。

大臣们也都摸清楚了这其中的套路,想要让黑家少主不查他们?

简单!

多夸夸小皇上就行!

黑泗把那些碍眼的人都处理掉之后,才想起声音或许大了一点,朝着守夜的太监看了一眼:“他是不是醒了?”

那太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恭恭敬敬的答道:“皇上一直都没睡,估摸着是在等泗少爷呢。”说完,他下意识的去打量黑泗的神情,见那线条柔和了一点,便大着胆子继续说:“这么多天都是泗少爷照料着,皇上早就习惯了,这不,泗少爷一不在,就自个儿在那抱着珍珠自言自语呢,连觉都不睡了。”

黑泗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他的话,掀开帐幔,就见小人儿正无聊的在榻上翻跟头呢。

见到黑泗进来,南宫小喵才停止了自娱自乐,呆呆的小脸,头顶上还有一绺头发竖着,伸着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小耳朵,乖乖的躺好,也不乱动。

黑泗看他那样子,心里的气总算消了,他觉得他家小孩没错,喜欢好看的东西也没错,是那些非要往前面凑的人没有眼力见儿!

纵然心中不快,他也不会把这些情绪丢给小喵。

他家老子早就说过,孩子是拿来宠的。

伸手把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人儿揽过来,黑泗轻轻的拍着,虎着一张小脸:“睡吧。”

折腾了一天,俩小人儿总算能在一起了。

南宫小喵抱着珍珠,黑小泗抱着他,朝阳殿里一派的沉静。

伺候着的太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石柱上继续守夜。

第二天.

南宫小喵醒来的时候,龙榻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眨了眨眼睛,蜷着身子爬起来,然后把那些个小衣裳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

太监们想要帮忙,他却坚持自己来,那小脸别提多认真的,就像是在完成一件很伟大的事。

伺候的人也只能在一旁看着,生怕小皇上出了什么差池。

南宫小喵怎么会出差池,他向来都不是软脚虾,利利索索的把自己收拾好,摇晃着小身子走到脸盘前,拿出他家娘亲替他制作的小牙刷,挤了些薄荷叶在上面,没办法,古代没有牙膏。

小人儿一边刷着牙,一边嘴里哼唱着:“昨天早上没起床,发现自己萌萌哒,今天早上起了床,发现自己还是萌萌哒,不管起床不起床,自己都是萌萌哒!”

跟在他身后看着的太监总管不由的笑出了声。

其余的人也小声的讨论着:“你们瞧,咱们皇上这是唱什么呢?”

“不知道,那小身子还扭来扭去的,跟着点呢。”看的出来太监们是真心喜欢小喵,说话间都不忘记笑。

这时候处理完昨夜累积下来奏折的黑泗从外面走了起来,伸手把太监总管里的小毛巾拿过来,替小人儿擦着脸:“又胡闹。”

“黑小泗,今天还有没有人往宫里送美人了,有的话,我先打扮一下。”南宫小喵昂着小脸,更方便黑泗给他擦脸。

黑泗虎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我要自己吃饭。”南宫小喵低着头把小毛巾叠好:“不能再让别人小瞧了去。”

黑泗的手指僵了僵,从鼻子里嗯出了一个字。

“还有,洗澡啊睡觉啊,我都要自己做!”南宫小喵扒着小手指,认真的数着。

黑泗看着他,那股气在喉咙里翻来覆去了一阵,虎气十足丢下一句:“你自己什么都做了,还要我做什么!”便长袖一挥,带着自己手下的小光头们,回了黑府。

黑老爷在家必须手上环着小妾,穿的是军队里特质的练武服,本来正和小妾亲亲热热吃着瓜子,一见自家儿子回来,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哈哈大笑了两声,一手摸着自己的光头:“嘿,臭小子,你怎么回来了?”

“嗯。”黑泗呆着一张虎脸坐下。

黑老爷朝着他身后瞧了瞧:“你自己回来的?”不太正常!

“嗯。”拿过仆人递过来的茶,就那么喝了一口,像是不满意那味道,黑泗皱了皱小眉头。

黑老爷见他那撇着嘴的小模样,笑的更欢快了:“嘿,老子说什么来着,被人嫌弃了吧!”

“嗯。”黑泗风轻云淡的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黑老爷的好奇心啊,彻底被挑起来了:“你敢不敢多说一个字!”

“敢说。”

这,这确实比“是”多说了一个字。

黑老爷瞪眼,扶着额头啊,他着是败自己儿子了,每次和这鬼小子说话,都要累个半死。

也就小皇上受的了他!

“你和皇上吵架了?”黑老爷挑了下眉。

黑泗回答很简洁:“没吵。”

“那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这臭小子,真当他老黑是个没智商的。

黑泗不说话。

黑老爷像模像样的轻咳了一声:“老子以前就说过,皇上比你小,你得让着皇上一点。”

黑泗撇了下嘴。

黑老爷伸出熊掌来,哥们一下的拍着自家儿子的背:“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一会儿在家吃了饭就回去,你这一走,皇上的晚膳怎么办?那么点的小人儿,多可怜。”

黑泗差一点就被他家老子说动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但是一想起今天孩子说的话,小俊脸就冷了下来:“他自己会吃!”

说完,也不等黑老爷反应,直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拿起毛笔来,开始处理从宫里带出来的奏折。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黑泗抬起了头,问着小光头:“有没有人过来找过我?”

“啊?”小光头摇了摇头,一脸的疑惑:“少主是约了哪家的人吗?”

“嗯。”黑泗生硬着声音,垂下头继续批阅。

又过了一个时辰。

黑泗:“还是没人来?”

小仆人:“没有。”

太阳转啊转,一直从东边转到了西边。

黑泗抬头,刚想开口。

小仆人就打断了他的话:“禀告少主,没有人来找您。”这已经是第十一次了!少主到底约了谁,怎么这么不守规矩,让少主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都不来!

小仆人侧过身去看着自家主子明显冷了的脸,清了清嗓子说:“少主,今天晚宴您想吃什么?厨子已经过来好几次了,小的也拿不定主意。”

“做个龙虾,汤汁要红的,小喵喜…算了,随便做。”黑泗沉着嗓音,小大人一样的把手中的折子放下,由着下人给他洗了手。

小光头们猜测着老大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多嘴。

过了一会儿,黑泗照了照镜子,弄了一堆东西在脸上覆。

跟在他身后的人影,诧异的挑了下眉头:“大天使长,你这是在做什么。”

“让自己变的好看一点。”黑泗想了想,小眉头里带出了一抹认真。

人影听到这个答案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爷们的一个人,真心和“好看”那种形容词没关系啊。

大天使长,你醒醒好不好!

你现在这个模样,是天底下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粉嫩嫩什么的是在不适合你!

黑泗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他的肤色从来都没有白过,从一出生就是男人味十足的蜜色,不是黑,是那种十分健康的肤色。

再加上他那张脸,棱角分明的衿贵,武气泱泱,带着天生的压迫感,凌厉中带着寒芒,像是一把上好的宝剑,天地之间,绝无仅有,只此一把。

黑泗也觉得把自己弄成个白面疙瘩没意思,最后看了一眼那镜子,踱步走进了大厅。

黑家的晚宴,一向奢侈。

更何况是黑泗回来了,黑老爷把那些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都给抓了,直接在大厅里放了只烤全羊。

全羊烤的浑身金黄,油滴啪嚓啪嚓的滴在火柴上,那叫一个香!

黑泗吃的心不在焉,他就觉得自己养了个小白眼狼,怎么喂都喂不熟!

胸口不舒服,狠狠的咬了一口肉,回过头去问着从宫里带出来的太监:“现在宫里什么消息?”

“这…”那太监犹豫了一阵,才开口:“皇上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坐在床上也不说话,耷拉着一双小耳朵,谁哄都不听。”

黑泗一听这个,还吃什么烤羊肉,拿着披风就出了黑府,直直的朝着朝阳殿走了去。

“为什么不吃饭?”深吸了一口气,黑泗才朝着小人儿开口。

南宫小喵小耳朵竖了起来,回了一句:“不饿。”

“不饿也得吃。”黑泗的强硬是与生俱来的,扯开披风,丢给伺候的太监,冷着声音下命令:“去煮碗西红柿汤。”

太监领命,心想救星总算是来了,皇上一天不吃东西,他们都跟着心里不舒服,小人儿耳朵一耷拉,没人受得了,哎。

不一会儿,西红柿汤上来了。

黑泗端着吹了吹,送到了南宫小喵那。

南宫小喵垂着长长的睫毛,把一碗喝了,不够又要了一碗,喝的肚皮撑了,才打着小瞌睡,靠在了黑泗的身上。

黑泗伸手把小人儿抱起来,就听南宫小喵迷迷糊糊的说着:“黑小泗,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大不了我把黑珍珠还一颗给你,唔…还两颗好了,再多就不行了,别人都不给的。”

“嗯。”黑泗揉了揉孩子软软的发,眸光微芒,一颗两颗怎么够,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要完完全全得到…

不管怎么样,朝阳殿总算是平静了。

倒是魔宫那边乌烟瘴气的很,不断的有马车从黑雾出来,手拿羽毛摇扇的魔女,身披黑色斗篷的绅士,为了庆祝魔界的胜利,聚集在大殿中央,举着玻璃杯,你笑我语。

“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自己送给殿下。”黑色长裙的女子艳丽非常的摇晃着手中羽扇,妖红色的眼底,带着蛊惑。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一个美的让人心动的魔女,妖娆盛开着,像极了冥河河畔的曼陀罗,那是路西法最喜欢的花…

有人低笑:“据我所知,殿下身边已经有人了。”

“那个人类?”女子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满不在乎的看着对面一身唐袍的人,微微皱了下柳眉:“你好像也是…”

沛老板轻轻的勾着薄唇:“没错,我也是个人类。”

女子眯了下猫眼一样的瞳:“难怪会替她说话,不过,殿下对她的新鲜感大概已经到头了,一个吃不到的灵魂,再美味儿有什么用?对殿下来说,天底下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好吃的灵魂。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我们恶魔,没常性一直都是我们的特点,现在喜欢的,不见得明天会喜欢,殿下也是一样。”

“是么…”沛老板别有深意的举杯一笑,回头逗着自己的小鹦鹉。

大殿内响起一阵哗然,琉璃的灯光熠熠生辉的打下来。

沛老板不用看,也知道是北冥连城来了。

他的穿着很低调却又不难察觉到其中的奢华,禁欲系的黑色长袍,袖口加了一些设计,带着贵族的气息,长身玉立,气质卓然,立刻就抓去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