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在备餐,看到辛葵过来了,笑着打招呼,“早啊葵,贺还在楼下书房和费尔交谈。”

辛葵点点头,和查理打完招呼后,指了指那群佣人,“这是在做什么呢?”

“哦没什么,就是在测量长宽,方便到时候搬出去。”查理应下。

辛葵诧异了,“搬出去?”她和贺云沂目前还在住,难道说之后要让两人睡地板?

“对,贺说这个床你们俩都很中意,等到走的那天,直接跟着你们来时的飞机,空运回去。”查理说着温和一笑,“费尔也答应了。”

第73章 辛葵目光定定, 径自锁在了那群佣人的动作上。

小姑娘一顿不顿,目光未眨,恍若被钉在了原地。

她这般作态, 惹得查理望了过来,“怎么了葵,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乍一提到这般的话题, 辛葵这才将视线转回来, “.........啊?”

“我看你无精打采。”查理目光和蔼,说话的语气像是对待他的小女儿,“昨夜没睡好?”

辛葵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儿,我现在可精神抖擞了。”

查理笑笑, 备好餐后,连带着方才的一溜人走了。

待到卧室内只剩余她一人, 辛葵的思绪才彻彻底底地回了笼。

贺云沂这人到底是要怎!样!

这......这床就有必要空运回去?

不提其它, 他空运回去以后又想用这床干嘛?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就是了――不远千里地将这架跋步床给空运回去, 能想到这方面的, 本身能有多正经?

有了这一层模糊但指定了的认知, 等到贺云沂和费尔交谈完毕, 从书房里出来上楼,和她一起用早饭的时候,辛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贺云沂略略挑眉,缓缓出声,“我又惹你了?”

辛葵憋闷了会儿, 终究是怼了回去,“.........不是你还能有谁?”

贺云沂身子往后稍稍靠了靠, “那你说说看,我惹你哪儿了?”

听他这般漫不经心的语气,小姑娘干脆站了起来,绕着到了餐桌一侧,柔白的指尖当即忿忿地点了点床的方向。

什么哪儿啊,就在那里啊!

贺云沂顺着辛葵的手势望过去,心下了然,“你说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吗?”辛葵几乎要被贺云沂的厚脸皮给惊呆了,“那样子的要求......你就真的还和费尔说了!”

贺云沂长臂一伸,从善如流地捞过辛葵,娴熟掰着她的两条细腿,分开摁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耳鬓轻语,“你不觉得这张床很有意义?”

“......我没觉得。”辛葵逃脱不了贺云沂的桎梏,干脆定坐下来,顺势用手绕到背后,使劲儿劈了他一掌。

这样以后,她小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余光瞥见那张跋步床,寥寥几眼,都觉得像是烫起了心火。

顿顿,辛葵补充道,“我只会觉得......你不怀好意。”

“我能不怀好意到哪儿去?”贺云沂低而缓的声音漫漫撩过来,“真要用到床,哪张不是用?”

他抚顺小姑娘因着早起蓬松开来的秀发,缓缓挲摩着,而后干脆俯身凑近到她耳廓处,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但这张你好像格外喜欢,每次我和你在上面的时候,你都会――”

辛葵听得羞愤愈加,连忙抬起头来,用双手捧住他的面颊,稍稍往里怼,直接打断了贺云沂还要接着说下去的话。

“你别说了行不行。”她杏眸水水地瞪他一眼,“我真应该用手机给你录下来.........”

就得让那些等待着的万千少女们好好听听――贺云沂平日里在私下说的都是怎样不着边际的坏话。

贺云沂得到了辛葵的口头禁令,倒也没有真的往下再继续了。

只是.........

他视线落下,倏然想起这几日来以来,缓缓在眼前掠过的,关于每个夜晚的种种阐释。小姑娘轻蹙的秀眉;沾着泪珠的颤巍眼睫;洇着粉的薄眼皮;半咬住的唇被放过,唇瓣上涔着淡淡的痕,逸出啜泣般的求饶。

最终的最终,统统化作为她犹如高山雪脊般的起伏,落在乌黑卷发中央,无声无息地勾人。

贺云沂最终还是将这番画面,一一阐述给了辛葵听。

而后他遭遇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

辛葵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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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那天的后来,贺云沂到底用以怎样的手段哄好了人,这有关于空运的事儿,也算是最终取得了辛葵的同意。

跋步床运回国,是板上钉钉了。

接下来的两天,辛葵又被贺云沂带着晃悠了不少的地方。

都是他之前来维也纳时,所曾踏足的区域。

而现下,贺云沂牵引着她,用不断覆盖着的脚印,将两人的轨迹重叠在一起。

这样子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了临近回国的前一天。

辛葵到了这时候才惊觉,说好的拍mv却没有拍。

两人在放松的期间,全程没有提及相关于此的话题,早先贺云沂便和她说了不会有专业的团队过来辅佐,不用太费心。

辛葵眨眼是抛到了脑后,可眼下,棘手的事件来了。

“怎么办啊,你是不是自己也忘了要拍mv的事儿?”时值下午,辛葵盘腿打包着行李箱,问他的时候,手里的动作都停滞了,颇有些焦急的意味。

“没有忘。”贺云沂应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复又将人摁了回去,“已经拍完了。”

辛葵当即傻眼了,“哈?你什么时候拍完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她只知晓贺云沂随意地录制了些。

但起初,辛葵只以为那是餐前小菜,真正的大餐甜点落在后头。

总归,应该还是有摄影师来帮个忙。

可眼下,贺云沂说已经拍完了。

辛葵想到这儿,掌心向下,重重地对着地毯拍了两拍,格外强调道,“我可是你的女主角!”

贺云沂望着略有臭屁的她,低眉敛笑,“我知道。”

“用手机拍了些,等剪辑。”贺云沂平而缓地出声,“到时候mv出来了,记得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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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之旅很快就划上了句号。

结束这几天没日没夜的造作,时间拨动指针,彻底落入春意盎然的温暖时节。

辛葵和贺云沂两人就此别过,和费尔作最后嘱托时,辛葵诚挚邀请他以后来中国玩。

那时候的费尔凝视着东方既白的方向,抬手捋顺着自己的长须胡腮。

沉思不过几秒,费尔眼神悠长,“我以后,绝对会的。”

应下来的瞬间,他又笑眯眯地看向小情侣,“你们记得招待我。”

辛葵拉过贺云沂的手,用力地摆了摆,朝着费尔眨眨眼,“当然。”

从维也纳归国,辛葵没有事先通知周遭亲近的人。

毕竟她和贺云沂被拍又公开,一时之间,还应付不来这么多涌上来的八卦。

辛葵也没敢耽误太多的时间,下了飞机直奔拍摄基地。

在她缺席的这几天里,《明天》剧组进度往前拉,一切照旧;反观《画眉》剧组,已然是接近拍戏的尾声了。

辛葵恰好赶上最后一场的大戏,剧本她早已滚瓜烂熟了,只待换好衣服,便能轻松上阵。

在一个明阳初升的清辉早晨里,随着清脆打板的最后声响,《画眉》杀青了。

这部电影大制作,从开拍到杀青,都低调得不行。路透和花絮都藏得严严实实,只唯将所有的噱头聚集在了之前的晟英电影节上。

虽说剧组藏得严,可仅仅是放了相关的小道消息,仍是引起了界内相应数值的热度波动。

当晚,《画眉》剧组有杀青宴。

大家相处了近半年的时间,彼此之间都有感情了,商量之余,聚餐也就放在了片场里。叫个外卖就方便的事,大家都更爱聚集在一起。

之前因着拍戏没法八卦,眼下有了机会,整个剧组的女人都来围堵辛葵,高呼四手联弹浪漫,继而询问她和贺云沂之间在一起的事宜。

大到何时告白,小到什么地方打啵――类似于此的问题层出不穷。

光是一个剧组都能被招惹得上上下下都好奇不已。

更别提在网上和日常生活中冲浪,以此得知此消息的更多人了。

也是到了这会儿,辛葵才彻底地知晓,自己和贺云沂曝光,在圈内掀起了怎样的惊天骇浪。

不过......因着对方是贺云沂,一切的一切,好像也可以理解。

这个自出道起就屹立在山巅之上的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神话,理应如此。

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辛葵的手机“嗡嗡”响了声。

贺云沂发来了一条消息。

卖葵花籽的:「别喝酒,吃好了就早点回酒店,我今天过去。」

自维也纳回来后,两人各奔两方。

她连轴转回剧组拍戏,没有任何用以休息的时间;贺云沂则是去了工作室,忙收录曲mv制作后续的事宜。

今天贺云沂来酒店这边,也算是小小久违地见面了。

辛葵看到这条消息,自动忽略了贺云沂所说的不喝酒。

小姑娘扬起细长的颈子,啜了口小小的果酒,噼里啪啦回复贺云沂。

辛辛向葵:「嗯嗯,你车子停在地下车库那儿吧。」

辛辛向葵:「就是............别停之前的那个地方!」

她回复的时候,特意强调了番。

之前那回被偷拍的打横扛起,说来也真是巧,刚好就是贺云沂来酒店这边逮她的那回。这次从隐秘性还算好的地下车库里走,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辛葵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来,当即和李导请了个假,说自己不能喝到太晚,在这边再待一会儿就先回酒店。

哪儿成想,此话一出,周遭还围在餐桌上的演员们,登时发出一窝蜂此起彼伏的打趣声。

――

“小辛葵,你家教还真严啊,说好的不醉不归呢!”

“哎呀人家是贺神家的,家风当然严了啊~~”

“妹妹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贺云沂又来我们影视基地这儿了?”

“哈哈,姐姐们也没怎样,别害羞嘛。”

这些演员多半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了好几年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地将辛葵逗得满脸通红。

不说其他,平日里他们也惯爱调侃年龄小的辛葵。

辛葵没有次次都中招,偏巧这次大家随口而出的话语,句句戳中了要点。

贺云沂今天确实准备过来。

掐着时间的话,她现在回去应该还见不到人。

抛开以上种种,小姑娘倒也承受得来,豪迈地甩开幌子,甚至还拍了拍桌子,表示自己还能再战。

辛葵抱着果酒瓶儿,喝得脸蛋红红,微醺着嘿嘿直笑。

她知晓自己的量,控制着没让醉。

就在这时,周遭的嘈杂仿若陷进了成片的光怪陆离。

餐桌上的人纷纷将头探往门口,齐齐陷入一片沉静后,压抑着的激动嗓音是遮也遮不住。

“我眼睛花了吗......那是贺云沂吧?”

“哦豁,惨了,拦着不让妹妹走,这下好了吧,正主来了!”

“欸辛葵呢,怎么没有反应的,是不是真的喝多啦?对面的谁去推推她!”

辛葵喝得脸颊烧着轻微的烫,脑海里依稀飘过「贺云沂」三个字。

懵然间,小姑娘掀起眼皮,也朝着门口看。

一道颀长的身影划开静谧的夜色,静静地杵在那儿,挺拔如斯。片场昏黄的灯晕自上往下泄,在他笔挺的鼻梁上落有深深浅浅的阴翳。

辛葵看到这儿,愣怔了瞬。

明明没醉啊,怎么还像是醉了呢。

不然她,为何在这儿看到了贺云沂?

在她搞不清楚状况的刹那,贺云沂在导演的迎接下,两条大长腿一迈,径自往辛葵这个方向走过来。

剧组里的人屏息凝神,压抑着兴奋且想要呐喊的冲动,紧紧盯着这对爆炸绯闻的当事人,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贺云沂走近,略略点头,算作是和全桌的人打了招呼,而后稍稍弯腰,无比熟练地从辛葵的腿弯绕过,打横来了个公主抱。

年轻的男人骨骼清落,抱起软软小小的人儿,轻松无比。

在全场人的注视礼中,这位传说中的贺神淡然开口,“小姑娘贪酒,有些不听话,我带她先走了。”

第74章

辛葵被打横抱起的瞬间, 双手腾空,自然而然地环上身前人的脖颈。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头顶上缓缓传来熟悉的嗓音。

她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流畅利落的下颌线, 不禁有些惘然。

这是.........

而随着贺云沂打招呼,剧组的片场里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在这样带着八卦的小嘈杂里,有人大胆地高声打趣, “贺神, 都杀青了才来探班,好不厚道喔,什么时候请客吃饭!”

贺云沂倒还真的应了,“之后有时间,一定请。”

剧组里的人不乏喝高了的, 听此言哈哈笑,“不会是喜酒吧, 啊呀――”

此话一出, 旁边围着的许多工作人员凑上前去, 利落地拍打对方的脑袋。

片场里登时浮现一片祥和的欢闹声。

夜本来黑得深沉, 却是被这样临空而上的欢声笑语一一戳散。

那些之前因着杀青而带来的怅惘之感, 皆被贺云沂的到来给吹落了。

被抱着走出片场, 一路迈向酒店的时候,辛葵借由微弱的光线,往上觑了一眼。

贺云沂长睫微垂,眸中视线落在前方。

“你怎么来这儿啦?”

她脸红扑扑的,仿若一掐,里面便能盈溢得能出汁儿似的。像是仙气环绕的寿桃, 怎么看都很娇美可爱。

他忙完以后就过来了。

奈何辛葵在手机里应得好好的,之后如同凭空消失那般, 半点声息也无。

“在酒店那边等了会儿,有点不放心,就过来了。”贺云沂说着,敛眸看了眼怀里的姑娘,嗓音压着,“不来的话,怎么看你喝了多少酒?”

“............”

辛葵那点儿微醺都灰飞烟灭了,她连忙伸出单只手臂,捂住自己的嘴。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还有贺云沂来片场这一茬。

还抓了个正!着!

辛葵惯爱热闹,除却一些聚餐,她私底下也爱和同组的女演员一起吃夜宵。

那时候贺云沂就叮嘱了,不要在外随便喝酒,想喝的时候他陪着。

思及此,辛葵登时又觉得自己底气足了。

“你不信我!”

“怎么没信你。”贺云沂应着,像是觉得好笑,“我只是过来接你。”

言下之意就是,她自己做的事儿被撞见了,得算到她自己的头上。

贺云沂步伐轻快,很久便迎着夜间的暖风,来到酒店楼下。

迈过前厅,刷卡上楼,一番操作宛若行云流水。

“我不管,你得信我。”小姑娘软软地贴过来,嗓音轻轻逸出,“.........我没喝酒呢。”

话落,她就在贺云沂的耳畔打了个格外响亮清脆的嗝儿。

还是酒嗝。

她望着贺云沂,贺云沂望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间,中央像是隔着无尽的沉寂。

真是一招毙命。

什么叫做自己打自己的脸――这就是。

前脚说没喝酒后脚就打酒嗝的人,除了她辛葵,还能有谁。

“这叫没喝酒?”贺云沂迈向走廊,步伐在辛葵酒店房间门口顿住,稍稍扬眉。

辛葵瘪嘴,到了这时候还要为自己努力辩解,“那不是酒嘛。”

“不是酒是什么?”贺云沂静静听她强词夺理。

辛葵继续打了个小小的嗝儿,磕磕绊绊间,语气都不确定了起来,“是、是果酒.........”

说到这儿,辛葵自己也觉得有些圆不回来,干脆更为贴近,在他怀里蹭,“果酒又不会醉,不碍事的,你看,我现在完全没有醉啊。”

她压根不知道,这般软着身子在他怀里甜声轻语,有多么得令人难捱。

温香软玉间,携着果子般的香甜,幽幽地卷过来。

只是一瞬,贺云沂就有了感觉。

他黑眸燃着漆深的火,叫嚣着烈烈燃烧。

辛葵说自己没醉,奈何那般的微醺上头,只叫她更为这夜色沉迷。

小姑娘扒拉着他修长的脖颈,张牙舞爪了会儿,问他,“你干嘛不理我。”

贺云沂面容清冷,听了她这话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用单手,利落地开了酒店的房门。

天旋地转之间,辛葵还没来得及继续叨扰贺云沂,耳畔只传来深木门板重重落下的声响。

“咔哒”一下落了锁的同时,被抱着的她被贺云沂松开来。

辛葵两条腿堪堪落地,实感飘着迟迟不降落,复又被人压着,埋进了一旁的沙发里。

唇齿间的气息当即便被掠夺了去。

“怎么没理你。”亲够了,贺云沂离开她的唇。

他哑着嗓,拨开春衫,低头在软雪上吮啜,“这不就是在理你。”

辛葵在蒸腾的暖意中渐渐模糊了眼眶。

她感受到贺云沂埋得更往下了。

“别这样.........”

小姑娘的抗议似是有了效,贺云沂停住,抬起头来。

方才一路过来跌跌撞撞,只匆匆开了几盏小灯。

此时此刻,在沙发壁灯昏黄光线的垂映下,他的眉梢处轻点风流。

贺云沂替了自己的指尖,在里面打转的同时,眸中欲沉得近乎不见底。

“其实喝点果酒也没什么不好。”贺云沂说。

在辛葵嘤着咛着看他,含泪说不出话来的同时,他嘴角略勾着,“你刚刚说不碍事,现在确实也不碍事。”

他将指尖拿出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去看,“你早就为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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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大众抓了包,理应是要给点小教训的。

不给点惩罚,小姑娘永远不知道在圈内设防。

得亏两人公司都是顶配,日常的通告行程皆是走正规渠道。

然而万千演艺人中,多的是想要出人头地的狼子野心,自然也多的是――埋藏在光芒之下的无边黑暗。

酒里下点东西用以迷惑,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手段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夜色藏在拉起的纱帘之后。方才两人在沙发上,就地来了场。贺云沂把着她的腰,动作别提有多霸道了,惹得沙发频频发出宛若漏气的声响。

而后自然是绵软的床褥,也不晓得贺云沂哪儿来的那么多花招,在床头柜里摸了会儿,迟迟不肯给她。

在辛葵被逗到几欲要哭出来了,贺云沂噙着笑,慢慢俯身,薄唇在她耳边印了印,“急什么?”

“你不是爱喝酒。”贺云沂顿顿,声调拖曳得慵散而长,“今晚就尝试下,带有酒味的。”

辛葵双眼被薄汗涔湿,怎么也睁不开。

听到这儿,她满腹的小牢骚慢慢地攒起。

她哪儿爱喝酒了?

那充其量.........只能算是果酒!

“我才没爱喝.........”贺云沂冤枉人也不是用这个法子。

贺云沂听了也只是随意地应下,他在床头柜搜寻的工作在此刻,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毕竟,还真叫他,找到了红酒味儿的。

辛葵看他挑眉笑着,还拿过来要她亲自撕,当即小小扬声拒绝。

最后,还是他贴心地哄着,额外耐心地伺候着,才让她柔柔地摊开,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上方的他。

贺云沂本就受不了辛葵的顺应,此刻望入小姑娘黑亮的眸,动作的同时,倾身咬住她的脸颊。

从片场里看到她捧着酒瓶,面颊紧紧贴上去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辛宝好乖。”最后的时刻,贺云沂缓缓而道。

他的嗓音,和那弥漫着红酒味道的空气一样,一齐浸泡在了辛葵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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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辛葵抱着枕头,昏昏欲睡。

贺云沂还在清理,他忙前忙后,一向不让她动,只静静休息就行。

整个酒店套间里都闷着红酒的芬芳,味道本是凝聚成一团,而后慢慢地扩散开来。

每每在鼻尖掠过一寸,辛葵的小脸儿便红过一寸。

大抵是她面上情绪太明显了,贺云沂走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她稍稍往后退,用以躲他的小动作。

“羞成这样。”贺云沂说着掀起被子,径自躺了进来,“躲我呢?”

“我哪儿羞了。”辛葵干脆翻身,背对着他,瓮声瓮气的,“我这也不叫躲吧,我单纯不想和臭流氓一起睡。”

“............”

贺云沂无言了会儿,到底也没反驳回去。

之前的时候,他确实没能收住。

贺云沂将人平直地捞回来,摁在怀里,和她一起枕着,“对,不和臭流氓睡,和我睡。”

这人怎么还偷换概念呢!

辛葵干脆转过身来,顺带拼命地去拧他,语气忿忿,“贺云沂,你就老是要欺负我!”

“这就是欺负了?”这下贺云沂低低地笑起来,嗓音缓缓,“可我也只欺负你啊。”

或许是这夜色如水太宁静,亦或者是贺云沂的温柔太难却。

辛葵的心仿若被糖罐里的甜水,缓缓地煎着。

他鲜少这般表露自己的心绪。

“那又怎样了。”辛葵在他怀里埋了会儿,特别响地“哼”了声,“所以你要对我更好点,知道了吗?”

譬如果酒之类的,倒也不用这么身心相供地来罚她。

可贺云沂是什么人,是对辛葵那些小心思了如指掌的人。

光是她这番话,他就了然不少她的小九九。

“想都别想了。”贺云沂补充道,“没有我在的时候,什么酒都不能喝。”

她碰点果酒都微醺个不行,一副很好骗的傻乎乎模样。

顿了顿,他语气里带了点儿认真,“你要知道,这里面会有太多意想不到的难堪,这个圈也没有你想象中那般美好。并不是每个剧组都有李导这样的人,你之后――”

贺云沂说到一半,停住了。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的视线落在身畔。

果不其然,辛某葵睡得格外香甜。

睫毛沉沉地铺着,睡颜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