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欢吗?”他居然承认。

我眉头皱得更深:“那么识破太后和六王的事呢?”

“太后和六王什么事?”他装蒜。

“是不是?”

“唉,”他叹气,“小昭,你总是聪明的。”

我因他的回答,一阵失落,细长的指甲抓刺进小丁的肉里,冷笑道:“你对我除了利用还有什么?”

他任我的指甲刺破他的皮肤,半晌不说话,好一会儿,听到前方锣鼓响起时,他才说道:“我喜欢你小昭,但我不是舒沐雪。”

“别该死的拿舒沐雪作比较,你不配。”我怒极,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太后与六王其实与我本身的这个人,这个穿越过来的魂毫无关系,太后不知,舒沐雪不知,小丁也不知,所以在他们眼里,太后与六王就是我的父母,他却要残忍的让我亲自揭开他们之间的丑恶关系,这样做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有粘腻的液体润在我和他的手之间,我知道那是他的血,我指甲直接刺进他的肉里,一定很痛,我知道,所以终于猛的松开手,有点无法承受的吸了口气。

他的手留恋着不肯离开的我衣袖,我挣扎一下,他才抽回手,我看到他手上的血迹斑斑,想起上次他喂我喝他的血,忽然觉得喘不过气。

鼓乐声止,礼毕,吴侬退回座位,我已平静下来,身后小丁一直没再说话,隔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回头去看,身后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官员,我认得那是前次与我一起亲征的将军,我又看了他一眼。

不是小丁,他竟然不动声色间又消失不见了。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称不上恨,而是浓重的失落,小丁确实不是舒沐雪,舒沐雪像山,我走再远,他都在那里,对他是笃定的,有安全感的,而小丁像风,不经意的拂过我心,一转身却又无情的伤害我,我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抓不住,掌握不了。

我舍了山,奢望着去抓住风,一切是我自找的,我惨笑。

所有祭祀结束已是正午,一大队的人往皇宫方向走,太后及各官员的表情凝重,显然在想今天的“卜文”,而我心里却是想着小丁的事,心情郁闷。

车行半晌,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回过神时,一柄冰冷的剑已顶在我的喉间,我抬眼一看竟是这马车内一直站在吴侬身后的贴身侍卫,而同时,没等我开口,那侍卫已点住我的哑穴。

“你是谁?”吴侬也是一脸惊讶盯着她。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见你一面,”竟是舒沐雪的声音,他看着吴侬,苦笑道,“看来你还是喜欢当皇帝。”

我整个人愣住,看来他是把吴侬当作我了,这样是不是太乌龙了点,而吴侬显然也反应过来,我分明在她眼中看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心里不由大叫:不好,但人被点住,口中又不能发声音,我只能死瞪着扮成侍卫的舒沐雪。

“你这样前来是不是太危险。”吴侬假装害怕靠近他,“还不快走。”

我没忘记眼前的吴侬也并非吴侬,若是吴侬我大可放心,但此人呢?

“怕危险我便不来了,这是暻城之外,不是皇城,区区几队人马又耐我何,婉昭,你是不是当定了这个皇帝?”舒沐雪扶住吴侬的肩,不知怎的正好瞥见吴侬身后已急得掉泪的我,眼神闪了闪。

说是迟那时快,他忽然反手一扭,已一把握住吴侬不知何时刺出的匕首,另一只手急速的连点吴侬的好几处穴道,吴侬顿时动弹不得,而他握住匕首的手已被划开了血口,鲜血直流,他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忽然失神般的怔怔看住我。

我又掉下泪来,看着他手在滴血,却动弹不得,他为什么不动,他想干什么?

“我竟然错认了你,”他好久才回过神,未受伤的手擦我的泪,“要知方才我若点不住你,便会一剑杀了你的。”他的手忽然颤抖起来。

“我差点杀了你,婉昭。”

我差点杀了你,婉昭。

舒沐雪眼中的恐惧让我动容,直到他解开我的穴时,手仍是微颤的。

舒沐雪,舒沐雪,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对我?我心里反来越来越难过,只到听到他说:“婉昭,我带你走。”

我微怔,看他拉着我的手。

“这里这么多人,你如何带我走?”

“我已做了布置,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等你入了宫,要救你出去便更难。”他说话同时,外面已有骚动,我一惊,伸手掀来车帘往外看,人马慌乱,场面失控。

“怎么回事?”

“是迷烟,”他拉我出去,“走,趁现在。”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抱起我跳出马车。

心中一团乱,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随他回去?

“沐雪。”我唤他,而他已在指挥随他一起前来的几个人,开道离去,哪还听得我的声音,我心想,也罢,此时危急万分,我也不与他添麻烦,且等安全了再说。

一行人仗着迷烟掩护,走进路旁的小树林,不知怎地,我隐隐觉得不安,似太容易了些,人被舒沐雪抱着,我眼睛看向四周,忽听一声长啸,只觉得舒沐雪的身形猛的一顿,我同时被放下。

两个人,一人一身金色长衣,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我们面前,他身后一人则是方才被舒沐雪点中穴道的吴侬。

“沙漠毒狼?”看清金衣人的脸,我不由惊叫一声。

“沙漠毒狼?”舒沐雪也吃了一惊,回头看我。

没有错,那人我在那次婚礼在见过,生生把小丁打伤,那张脸我记得清楚。

“想带皇帝走,先得问问我,”沙漠毒狼轻笑着,对眼前包括舒沐雪在内的十几人并不放在眼中,“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的。”

舒沐雪不说话,慢慢地将我挡在身后。

“是千柔让你来的吧,”那沙漠毒狼又道,“跟你里应外合想救皇帝出去?”

他嘿嘿的笑:“我这个儿子也真长出息了,只可惜,我猜到你们会趁这个机会出手,早做了准备,舒正言还是把皇帝交出来吧。”

“就凭你?”我感觉舒沐雪全身的肌肉在纠紧。

“如何?你以为我制不住你吗?”沙漠毒狼仍是说的轻松,“我身后的手下对付你的几位随从已经足够,我与你一对一,你武功再高,却不是我的对手。”说着金色长袍竟微微的鼓起。

我见他出手打过小丁,知他手段了得,不由担心起来,正想阻止,却见沙漠毒狼已出手。

长袖鼓起,似带着万钧之力向舒沐雪攻来,我只觉被一股力一推,回过神时却见舒沐雪双掌已接住这一招。

旁边的树叶被震飞而起,我下意识的眯起眼,而转眼之间,两人已过了好几招,招招惊心动魄。

我虽不懂武,却也看出两人对决,舒沐雪微微处在下锋,若再这样打下去,他必定吃亏,我心里更紧张,心想舒沐雪不要为我妄送了性命才好,正想着,却听舒沐雪闷哼一声,人向后急退,而沙漠毒狼趁机又攻上来。

我想也未想,站起来直接挡在两人中间。

那力道已用了全力,掌风带着强烈的力道根本无法收回,我闭上眼,只等着受死,然而本来正对我的掌风似受了什么力道牵引忽然一偏,打向我和舒沐雪身后的大树上,碗口粗的大树震了一下,瞬间断开。

我惊的动弹不得,看着眼前的沙漠毒狼忽然回身一掌,一个人被打飞出去,撞在树上。

是小丁。

而沙漠毒狼的腰间已多了一把匕首,正是小丁的那把。

怎么回事?

小丁吐了口血,却还未死去,直接冲着我身后的舒沐雪道:“舒沐雪,你还等什么?”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舒沐雪已一掌飞出,我被他推出掌风之外,直接爬到小丁身旁。

“耿千柔,你没事?”我冲他喊道,眼看着他口中又吐出血来。

“死不了。”他看我半晌,慢慢的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然后忽然嘿嘿一笑,冲着还在与舒沐雪缠斗的沙漠毒狼道,“父亲,不,外公,你是不是该现身了。”

他话音刚落,舒沐雪忽然推出一掌,腰中长剑同时出鞘刺过去。

只听小丁又道:“我看过方才被迷烟迷倒的众人,太后在,六王也在,唯独找不到尚书大人你啊。”

我一惊,看向那边的沙漠毒狼,他手上动作丝毫未缓,但毕竟腰上中刀,身形慢了很多,与舒沐雪打成平手。

“我知道是你,我故意让舒沐雪来救皇帝,就是为了逼你现身,因为世上也只有你挡得住他,外公,我这刀上可是有毒。”小丁大声说着,忽然又吐出一血来,显然方才中的一掌不轻。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已经已明白了几分,看来为了知道沙漠毒狼身份,我和舒沐雪都被他利用,然而此时却不是与他理论的时候,看他不断吐着血,却还故意满脸的若无其事,我心里只觉一痛,何苦?

当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与舒沐雪缠斗的沙漠毒狼时,却忽略了还有一个人。

吴侬。

而当我发现时,她一剑已冲我刺来,我直觉想挡住小丁,本以小丁已无力反抗,却不想他忽然推了我的把,只不过往旁边推开几寸,那一剑便从我的身侧擦过,直接刺向我身后的小丁。

我回头,却见小丁单手抓着剑锋,满手是血,而那柄剑仍是刺入他的胸膛,一瞬间我只觉心神俱裂。

那吴侬还要拔剑再刺,却被小丁牢牢抓住剑锋,一时之间竟拔不出来。

人就是奇怪,此时,吴侬完全可以舍了剑来对付我,我也未必是她对手,却固执的专注于拔剑这件事上,我看有机会,直接伸手往小丁怀中一探,抓住一包东西,知道一定是毒药,也不管是什么毒药,把纸包中的东西一骨脑儿往吴侬脸上撒去。

撒出的全是红色粉末,而那粉末一着吴侬的身上,她便像疯了般大叫起来,往旁边躲去,然后竟倒地挣扎。

我也顾不得害怕,看小丁终于松开那把剑,便抓起剑来,也不敢杀人,而是冲着还在挣扎的吴侬的一条右臂刺下去,看她不会再攻击我们,这才放心回头。

而同时,只听一声轻啸,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条人影一闪,与舒沐雪缠斗的沙漠毒狼往树林深处窜去,看来是不敌舒沐雪,要逃跑。

舒沐雪转身想追,却在看到我和小丁时又猛的停住,收剑来到我跟着。

“有没有受伤?”他托住我的手臂,问道。

“没有,”我摇头,眼睛看向小丁,轻道,“反而他伤的不轻。”

舒沐雪看了小丁一眼,微叹一口气,才走上去,伸手连点小丁的几处穴道,帮他止血。

“这样的计是不是太险?你利用我不要紧,知不知差点害死婉昭?”他从怀中拿出金创药,仍给他,眼中有怒气。

小丁已面无人色,却仍在笑,无力拔开瓶盖,只能用牙咬开,一骨脑儿全部倒在伤口上,吐掉瓶盖才轻声说了一句:“带小昭走吧。”然后闭眼不说话。

“情豆的解药。”

“再等等吧,我还要留着命杀狼王,等我杀了他,我再把命给你。”

“命?”

小丁咧嘴轻笑:“情豆有两颗,雌豆在我体内,雄豆值入小昭身体,我若死了,雌豆消亡,雄豆也会跟着死去,到时情豆便解了,她再不用受锥心之苦。”他后半句是看着我说的,眼神平静,似乎早就这样安排好,只等着搬倒沙漠毒狼,便把命交给我。

看着他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想发怒,便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说的什么鬼话?”

“你是不舍得我吧,”他居然冲我眨眨眼,却又忽然正色道,“我说过我与舒沐雪不同,就算我说我爱你,小昭,为了达到目的,我仍是会利用你,就如这几天我利用你的那样,而舒沐雪却会给你完全的保护,连让你受伤的可能也没有,我没他好,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所以最后只有一条滥命给你,你收着就行了。”

我却更怒,真向冲上去扇他几个耳光,却忽然哭出来,哽咽道:“你不用把命给我,我也不想见到你,如果你不想活,你自己找个地方死了就是,装什么可怜,耿千柔,你就是个无赖。”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只觉得怒到极点,口不择言。

“好,我会找个地方,哪天,你不再痛,就说明我死了,你……”

“你住嘴!”我真的一巴掌打过去,满手是血,我看着手上的血怔住,绝计不敢再看小丁的脸,拉住舒沐雪道,“我们走。”

舒沐雪没有动。

“他晕过去了,若不救他,他会死的。”他的声音低沉,却冷静的说道。

我虐,我虐,我虐不死你!!!!

众志成城

5月12日那天上海略有震感,好多人跑到外面,然后听人说:地震了。

匆忙间在网上搜索有关地震的消息,得知:四川,以汶川县为中心,发生了大地震。

从未真正经历过地震,对地震的危害一知半解,所以这几天看新闻后便惊呆了,昨天看温总理拿着扩音器站在雨中向灾区人民发言,他的手似乎在抖,眼中应该有泪,然后再也忍不住在电视前哭了。

我不知道看我文的人是否有四川的朋友,想问一句:你们是否平安?想对所有受灾的朋友说:你们一定要坚持住,你们一定会平安,一切都会过去。

今天早上在网上搜了地震灾区的捐助方式: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救灾专用账号和热线:银行汇款:开户单位:中国红十字会总会人民币开户行:中国工商银行北京分行东四南支行人民币账号:0200001009014413252外币开户行:中信银行酒仙桥支行外币账号:7112111482600000209热线电话:(8610)65139999邮局汇款:地址:北京市东城区北新桥三条8号邮编:100007网上捐款:登陆中国红十字会总会网站:.redcross.org.cn,点击捐款热线栏目进行在线捐款。

(通过银行、邮局和网上捐款在捐款时请注明捐款人姓名、通信地址、捐款意向如:四川地震捐款等信息,以便邮寄捐赠收据和感谢信)通过短信捐款:中国移动、中国联通手机用户以及中国电信、中国网通小灵通用户均可编辑短信1或2,发送至1069999301,即向“红十字救援行动”捐款1元钱或2元钱。

通过短信咨询:中国移动、中国联通手机用户以及中国电信、中国网通小灵通用户均可编辑短信“中国红十字会”,发送至12114,即可了解中国红十字会有关情况。

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同时也接受社会各界捐赠:地址: 北京市东城区东单北大街干面胡同53号邮编:100010银行汇款:户名: 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开户银行: 中国银行北京分行账号: 800100921908091001开户银行:中国工商银行北京东四南支行账号:0200001019014483874开户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北京朝内大街支行账号:11001070300059000427外币开户银行:中国银行账号: 800100086608091014我们心在一起——汶川地震紧急救援行动捐赠标准类别 价值 备注棉被 100元粮食 300元 大米、方便面、 水等食用油 50元 5升执行费用 50元 用于救灾物资仓储、运输、发放等总计 500元 可以帮助灾民度过灾后一个月的生存危险期捐赠方式:1、银行汇款开户单位:中国扶贫基金会开户行:中国银行北京科技会展中心支行账号:8145—11681908091001 (捐款请注明“汶川地震救援”)2、邮局汇款地址:北京市海淀区双榆树西里36号南楼五层邮编:100086(捐款请注明“汶川地震救援”)3)现场捐赠办公地址 北京市海淀区双榆树西里36号南楼五层咨询热线:010-62655199(8:30—21:00)中国扶贫基金会网站:.cfpa.org.cn大家众志成城,帮助灾区的朋友渡过难关。

豆这几天也极穷,上次同学结婚已经把我榨干,18号还有同学要结婚。5月23日是豆的生日,本来凑了点钱准备请几个同学吃饭,昨天又看到灾区的惨状,忽然觉得,有人在死去,你却还有空过生日,所以马上打电话给同学,说生日不过了,不请客了,我准备把请客吃饭的钱捐了,虽然不多,但是一份心意,希望灾区一切好起来。(5/15)

决择

半夜里,下起雨来,雨打在院中的芭蕉树上,叭叭作响,就如我的心,一阵紧过一阵。

小丁一直未醒,血已经止住,人却固执的闭着眼,不肯从昏迷中醒来。

我与舒沐雪不敢带重伤的小丁走太远,就在城外一处小旅店中落脚,舒沐雪毕竟出生医药世家,多少懂得点医术,虽不及慕容珑这般医术高超,却也暂时稳住了小丁的伤势。

只是他为何不肯醒来?

“睡一会儿吧,你也累了。”舒沐雪将外套盖在我肩上,在我身旁轻声劝道。

我点头,人却没动,眼仍是看着床上的小丁。

“也许是太累了吧。”我忽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什么?”

“也许是他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所以才不肯醒来。”我又道。

身旁的舒沐雪叹气,手放在我的肩上,声音有些沉:“他只是失血过多且受了内伤,或许明天便醒了,起来,去睡一会儿。”他强迫的将我扶起

我没有反抗,跟着站起来,人猛然一晃,便要跌倒,舒沐雪忙将我扶住,一脸担忧,空出一只手来搭我的脉,我任他握住,看着拧起眉,专心的诊我的脉相,我不由一阵心酸。

“沐雪,是我对不起你,”我忽然道,“你又何必再来找我。

他搭脉的手一颤,眉拧的更紧,沉声道:“我们还是夫妻,我不会放你不管。”

“夫妻?”我重复着这个名词,惨笑道,“我这样的妻子是不是早该休了才好?”

“住口!”他轻喝,松开搭住我脉的手,见我被他那记轻喝震住,便放轻了语气,看着窗外的那株芭蕉道,“若真是如此,我今日追来是不是更事出无因?是不是更尴尬狼狈?”他似在责问我,又似全在自问。

他说的惨然,我只觉一阵内疚,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眼泪却已经掉下来,哽咽道:“舒沐雪,我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啊?”人同时挣扎着想离开他的钳制,他却将我抓得更紧,直到一下子将我拥入怀中。

他不说话,只是将我拥住,令人窒息的紧拥,夹着他的气息,让我感到他从未有过的绝望和苦痛,让我忽然不忍,只好任他拥着,拥住,然后人开始恍惚,也跟着他绝望苦痛起来。

舒沐雪!舒沐雪!舒沐雪……

我想,我大概是在他怀中睡着的,居然睡得安心,也许由他护着,我总是安心。

醒来,天已大亮,雨也停了,老天换了张脸,居然又是大好晴天,我看着窗外大大的太阳发愣。

“婉昭,也许我不该出现,醒来,只当是梦一场吧。”

醒来,只记得这句话,舒沐雪已不在,当梦一场,可以吗?

怎么可以?他的气息仍然缠着我的身,眼角为他流的泪还未干。

“啪”,我忽然对着自己打了个巴掌,脆响,却如麻木一般毫无痛意,然后泪又涌同来,抓住被褥,咬住,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耳边,听到隐隐地一记呻吟,我怔了怔,然后又是一声,我这才抬起头。

小丁醒了,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不动,看着他。

他也不再动,看着我。

似隔了很远,又似离的很近,若小丁是罂粟花,我便是那坠入地狱的隐君子,分明恨极,却只是这样看着,我便又毒隐缠身。

“为什么打自己巴掌。”看我很久,他似乎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却是问这样的话。

我没有答话,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滚烫。

他也不追问,冲我伸出手:“扶我起来可好。”他的声音是那种虚弱的沙哑,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磁性。

我无言的走上去,将他扶坐起来,可能是因此牵动了伤口,他眉头皱紧,却咬住牙没有吭一声。

见他坐起,我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力道并不重,却让他失了平衡,头撞在身后的床架上,“咚”的一声。

“真像个废人,”他不以为意的低咒一声,复又看向我,“舒沐雪走了吗?为什么没跟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