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么…”晏飘雪神色很是黯然，忽然抬头望着天空，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
“呵呵，娘亲，您放心，既然祖母不喜欢你，那我也不必事事顺着她的心意了。更何况，父母有疾，为人子女自然应该随侍身前的。”
连如玉看着母亲眼底的伤痛，觉得自己也心痛起来。在他的记忆中，娘亲一直都是那么善良美好。虽然师傅是父亲的师兄，但实际上他从小就是母亲带大的，与父亲没有什么感情，若不是因为师傅经常提起父亲，他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还有个父亲。以前他也曾经因为父亲而自豪，因为他镇守天鹰关，是人族的英雄，但今日他才明白，原来父亲骨子里也是软弱的。
他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娘亲了，父亲在他们的生活中，原本就没有什么用的…他忽然有些反感自己的父亲了，尽管之前他们一起商议如何营救母亲时自己也曾经那么感动过。
晏飘雪很是欣慰，忽然抓住他的手道：“从此刻起，你最好不要离开娘太远，娘亲现在需要你。”
连如玉很高兴，重重地握住母亲的手，坚定地点点头：“我会保护你的，娘亲不要担心。”
竹园很是清幽，房间也收拾过了，因为天冷，屋子里放了几个火盆。晏飘雪到了房中便解开披风递给那个侍女。对了，她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呢！看样子也是不情愿过来服侍她的吧！
“你叫什么？”晏飘雪问。
“奴婢青雾。”侍女接过披风，惊羡地看着那温暖柔软顺滑的火狐毛。据说火狐就是在魔族也是很稀少的，火狐皮的披风在人族也只有皇宫里才有。
“娘，你受伤了？”连如玉看着晏飘雪脖子上的青紫瘀痕以及已经结疤正在脱落的鞭痕。
青雾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这位刚从魔族回来的大夫人。那脖子上的瘀痕连如玉不清楚她却是心中有数的，因而心里对这位夫人又添了一些鄙视，果然是让魔族给…难怪要用这火狐皮的披风呢，正好遮丑。
晏飘雪摸摸脖子，淡淡地说：“不要紧，都要好了，我包袱里面有药。大的一包是治眼睛的，有药方和几味主药，你要负责帮娘亲抓药熬药。那个小包袱里的是外伤药，交给青雾吧。”
连如玉疑惑地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黑木匣子，装着几味魔族特有的珍贵药材，上面放着药方，笔迹清俊有力，却没有落款。
“娘亲，这药方是谁开的？能治好您的眼睛吗？要不要另外请大夫看看？”
“我的眼睛是寒气滞留在头部造成的，服药以后你帮我打通经脉，过段时间就好了。他的医术是极好的，天下间除了幻魔谷的诸葛前辈，无人能及。”想起临图沂，晏飘雪神色竟有些温柔。
青雾越听越疑惑，难道魔族还有神医？难道夫人跟那个神医…
“那个神医为何在魔族？也是被抓过去的吗？”连如玉看着上面的字便认为那一定是人的笔迹，魔族哪里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来？
“…娘以后再告诉你吧！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会来找我们的。”晏飘雪想起他们的三月之期，心便觉得甜蜜。
连如玉疑惑了，魔族的那个神医要来找谁？娘亲口中的我们指的是他们一家还是单指他们母子？娘亲与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连母带着赵滟秋过来了。
看着晏飘雪脖子上的吻痕，连母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腾”地一下冒了出来。
“祖母…”连如玉有些紧张地看着祖母，生怕她再伤害自己的母亲。
连母是很喜欢连如玉这个长孙的，人长得俊俏不说，也有本事。唯一的不满就是他有个有污点的母亲。所以…
“如玉，你回去吧，今后不许来竹园。”
“不，祖母，孙儿要搬到竹园照顾母亲。我母亲如今双目失明，功力全失，还浑身是伤，我要留在母亲身边侍奉汤药。”连如玉口气很坚定，本来他还是很尊重祖母的，可是如果要在祖母与母亲两个人当中做选择，他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母亲。
这件事情自己的母亲本来就没有错。
“你——”连母指着连如玉，却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好。忽然，她又呆了一下，颤抖地问：“你说你母亲…双目失明，功力全失，浑身是伤？”
连母转身看着静静呆坐在窗前的晏飘雪，那侧影依旧那么平静美好，难怪先前在大门口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呢，原来她竟是失明了？
“其实也没什么…”晏飘雪淡淡地笑，有些无助，有些凄苦，“过段时间就好了…”
连母看着她的笑容，肚子里那些指责的话便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在她想来，一个女人受了这些折磨这些侮辱竟然还没有自杀没有疯掉简直是奇迹。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媳竟然也是一个无比坚强的人。
“走吧！她如今这样，你也不必每日过来给她请安了。”连母重重地甩着袍袖带着赵滟秋离去。
连母前脚刚走，连城旭便进来了，他审视的目光细细扫过每一个人，而后来到晏飘雪身前，担心地问道：“母亲刚刚过来…是不是又说你了？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没有，”晏飘雪打断他的话，温和地笑着，“母亲知道我失明了，所以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连城旭将信将疑，又看了看连如玉道：“你要好好照顾你母亲。”
连如玉从未如此刻般反感自己的父亲。他竟然害怕祖母怕成了这个样子，还好有自己在，不然，母亲还不知道被祖母骂成什么样子呢！父亲明明是个大英雄，为何会如此畏惧自己的母亲呢？对父母应该敬，应该爱，但是也要分是非应该有原则吧？身为丈夫，不应该保护自己的妻子吗？还是说他有了赵姨娘，就不关心娘亲的死活了？可是偏偏看起来他有好像真的很爱娘亲的样子，真是令人费解！
连城旭自己也有些不自在，所以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晏青山晏春晖父子。
第二十九章 亲人
晏青山看着女儿依旧明亮的双眼，轻轻叹了口气。
晏春晖也是一脸心痛的看着自家妹子，欲言又止。
晏飘雪是真心欢喜的，父兄能亲自过来探望她，至少说明他们没有怪她吧？本来，就不能怪她的…
“爹爹，二哥…”
“唔，你大哥今夜轮守，明日再来看你。”晏青山开口道，“你…还好吧？”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知道她一身武功已经废了，难得她还如此坚强。
晏飘雪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父亲不必如此，往事不可追，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女儿的失明只是暂时的，功力也是可以慢慢恢复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连如玉看着母亲，只感到心痛。
晏春晖侧头看了看连城旭，他不会嫌弃飘雪吧？据说今天飘雪回来的时候，连老夫人不让她进门，最后虽然进了大门，却没有住在连城旭的主院，反而来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小院子…
晏青山沉默了一下，给连城旭递了一个眼色。
连城旭反应过来，将侍女青雾支了出去，又让连如玉去院门口守着。
晏飘雪神情略有些疑惑。
晏青山与连城旭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
“父亲有话就说吧！”晏飘雪忽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到底，他们还是嫌弃她了吧？是啊，一个不洁的女子，不但是夫家的耻辱，也是父兄的耻辱，难道他们都希望她以死洗刷清白么？可她偏不死，她为什么要死？她有什么错？
晏青山道：“你回来之后，青虹门的乾风道长来元帅府，说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又觉得不太方便，所以为父与你二哥一起过来…”
“青虹门的乾风道长？”晏飘雪思虑着，好像是连城旭的师叔？“他想问什么？”
晏青山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对魔族向来都处于防御状态，知之甚少，这么多年来，我们派了很多探子去魔族，可惜很少有人将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背叛了人族…所以，我们都想向你打听一下魔族的真实状况，另外，乾风道长推算出魔族与人族之间会爆发一次大战，事情似乎就是因你而起的，他想问问你…”
“呵呵…”晏飘雪忽然笑起来，那笑声中却隐藏着淡淡的嘲弄和伤心，“这么说来，女儿还真的成了红颜祸水了？既然都是这张脸惹的祸，要不女儿毁容好了？父亲您看是用刀子割呢还是用毒药烂？”
“你——”晏青山愤怒地站起来，指着晏飘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哪里有那个意思？”晏春晖也着急了，赶紧劝道，“我们就是想问问看你在那个魔王身边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乾风道长说魔族会大举进犯，可是我们看魔族的动静不像…”
连城旭也赶紧劝道：“飘雪你别急，岳父大人只是想问问情况，我们怎么会有那个意思呢…”
飘雪忽然落下泪来。如果林图沂不是凌逍遥，她如今该是生不如死了吧？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可是他们不但不安慰她，反而想向她打探魔族的情况…他们想知道什么？想知道她是怎么被魔族侮辱的吗？她双目失明功力全失，能知道什么？若能听到些什么，定然也是从魔王口中听来的，他们就不担心勾起她痛苦屈辱的回忆么？
看到晏飘雪痛苦落泪，三个男人都不忍再看。他们自然知道问这些她会伤心难过，可是不问又不行啊，他们私自决定用魔族大将将她换回来，若不能守住天鹰关，他们晏氏一门就完了。
哭了一阵，晏飘雪也冷静下来。父兄都是不善表达之人，从小对她都是极疼爱的，就算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父亲还是派人去了天鹰关下，父亲…应该跟以前一样舍不得她伤心的…
“他说宰相刘啸灵与他有约定，魔族在天鹰关下挑起战事，将朝廷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然后刘啸灵会发动政变夺取天下。不过…他答应我以后不再跟刘啸灵合作了…”
三个男人又沉默了。晏青山和晏春晖都忍不住看了看连城旭的脸色。魔王岂会无缘无故给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承诺？晏飘雪付出了什么，已经不必说了。
晏飘雪忽然又笑了。“其实魔王对我不错的，之前也是不知道才将捆仙索借给煞哈捉我，煞哈不知道解开捆仙索的方法，所以我才受冻失明，功力被废，不过也是因祸得福，魔族那些男人全都受不了捆仙索的寒气，我才能保得清白。后来，魔王将我带去他的寝宫，知道我失明了，倒是一心怜惜，还帮我治眼睛呢…只是我运气不好，她的宠妃趁他不在过来找我麻烦，用鞭子抽了我一顿，不过大多也是皮外伤而已，伤口都已经结疤开始脱落了。魔王的药很好的，他说不会留下疤痕。”
她越是如此说得轻描淡写的，三个男人越是听得难受。
“你，你不要说了，都忘了吧！没有人会嫌弃你的，若是这里住得不习惯，就跟爹爹回元帅府去吧！”晏青山道。
“是啊，不如跟我们回去住好了。在元帅府，没人敢给你脸色看！”晏春晖跟着说道。
“不，不必麻烦岳父大人和二哥了，我会照顾好飘雪的，还有如玉在呢，你们放心，我不会让飘雪受委屈的…”连城旭也有些着急了。若飘雪回了元帅府，母亲自然是巴不得的，但是别人会怎么看飘雪？怎么看他？
晏飘雪直到此刻才真心的笑了笑，还好，父亲还是父亲，哥哥也还是哥哥。
“多谢爹和二哥的好意，女儿还是暂时在这里住下吧。”
晏飘雪表态，晏青山父子自然就不方便再说什么。他们也知道晏飘雪的性子，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给她气受。就看刚才吧，他不过迫于无奈问了那么一句，她就发脾气，还故意说那些话让他们难受。晏青山对这个女儿向来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爹爹，无论如何，这几个月还是小心些吧，不但要注意魔族，同时也要关心一下朝廷的动静。魔王虽然说了暂时不会进攻天鹰关，但他的保证未必有用，绝大多数魔族都是想要打进天鹰关来的…我的侍女墨香被魔族将领煞哈抓了去，如今已经是将军夫人了。魔族的男人对人族妻子是极好的，墨香已经接受了那个男人，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亲人了。在魔族，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想要一个墨香那样的妻子，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晏飘雪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便赶他们离开。她要服药休息了，她必须尽快复明，尽快恢复武功，她还要保护她的儿子
第三十章 战书
有连如玉细心的照顾，一个月后，晏飘雪的内伤好多了，眼睛也基本恢复了视力。
这一个月来，晏飘雪的药都是如玉亲自抓、亲自熬、亲自送到她嘴边的。每天，如玉还要运功帮她打通闭塞的经脉，忙得都没有时间顾及其他，比如向他父亲打听目前的战局，比如向他祖母、师傅请安等等。
连城旭每天晚上都要过来看看，然后再恋恋不舍地离去。
连如玉也看出来了，不是父亲不愿留在母亲这里，而是母亲不愿意。母亲甚至不愿意父亲为她运功疗伤，而非要他来。他的功力如何能与父亲相比？
可母亲为什么不愿意呢？是因为父亲取了二娘？
母亲才貌双全，太过骄傲，是以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纳妾？
连如玉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去猜测了，只专心一致地服侍母亲。如今看母亲眼睛好了，他也松了口气。
“如玉，我想去看看你外公。”虽然这一个月来父亲和哥哥来过几次，但当时晏飘雪眼睛尚未复明，只能听到声音，也看不到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身体好不好？想来为魔族的蠢蠢欲动也是整日焦虑不安的吧！
连如玉少年心性，也好久没有放松一下了，听母亲说想出去，他自然高兴。
母子二人带着侍女青雾一起出门，晏飘雪带了一条面纱遮住绝世芳容，但婀娜的身段同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睛还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元帅府得到消息，晏青山的妾室房夫人赶紧出来迎接。
不管心里怎么看不起晏飘雪不贞不洁，但人家总是嫡出的小姐，而且老爷和少爷也一如从前般的爱护，她也只能含笑以待。
晏飘雪原本就跟这位二娘不亲，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懒得同她多说什么，径直回到自己少女时居住的院子里。
不一会儿，哥哥的妾室们也过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很热情，还不断称赞连如玉的容貌孝心。晏飘雪心里原本就搁着这件事情，听了并不高兴，没说几句话就打发她们回去了。
母子俩人静静地坐在花厅里靠窗的椅子上，看着院子里的梅树和积雪，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连如玉喜欢看母亲这般静静地回忆往事，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温柔。他想，等自己长大了一定也要找一个像母亲这般温和美丽的女子做妻子，一生一世对她好，绝不像父亲那样让母亲伤心。
傍晚时晏青山父子回府，知道晏飘雪回来了，立即吩咐管家准备酒宴，脚步却不曾停留地往她的小院子走来。
晏飘雪看父亲神情很是凝重，不由得有些担心。这几年父亲老了很多啊！她怎么忘了呢，父亲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等此战结束之后，也该告老还乡好好休息了。父亲欠了母亲这么多，怎么能不还呢？
“眼睛好了？”晏青山终于有些几分惊喜。
晏飘雪点点头道：“父亲如此焦虑所为何事？”
晏青山看着女儿眼中的担心，心里也暖暖的。本来不想跟她说战事，但他需要她相助，所以又不得不说。“昨日收到魔族的战书，言明一月内会进攻天鹰关，请修仙者立即离开。”
此话落入晏飘雪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不是说过不会进攻天鹰关的么？他不是说要传位给幻云么？他…
过了好久她才冷静下来，问道：“如此说来，魔族眠月山庄的人不会出动了？”
“是！他在战书上说得很清楚。”晏春晖答道。
“如玉…也要回去么？”晏飘雪忽然犯难了。
“青虹门的前辈们已经开始组织大家后退了，但我们仍旧不能掉以轻心，魔族的话未必可靠！如玉么…照说也该离开…”晏春霖道。
是啊，魔族的话未必可靠，她怎么就相信了他呢？可是，他又为何要欺骗自己？还是说局势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如玉不能离开！”晏飘雪忽然坚定地说，“如玉就留在我身边，我如今功力全失，需要他在身边保护。再说了，他不过一个孩子，功夫又不高，只要不出战就不违背协议。”
晏春霖犹豫再三，迟疑地问道：“妹妹，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那魔王的功夫究竟如何？为何他会舍弃眠月山庄的优势？”
晏飘雪略一失神，淡然地说：“他的功夫…只怕天下已经少有人能及，就是在眠月山庄中，也没有几个对手…”
晏青山父子齐齐吸了一口冷气，万万想不到魔王竟然是这样一个高手。
若天鹰关没有修仙者相助，谁能当得住魔王的进攻？
晏春晖道：“要不然速速联系雪山老人，修仙者不让参战，修武这可以啊！”
晏飘雪忽然冷笑一声道：“找他？天下谁人不知道他是刘啸灵的后台？刘啸灵联合魔族想要夺取天下，他怎么可能派人来天鹰关御敌？如果他派人来了，我们反倒要小心这些人会不会是魔族的奸细！会不会半夜将魔族放进关来！”
“那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么？”晏春晖尚气地说。
晏飘雪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心情都很沉重。
忽然，晏春霖道：“妹妹，你再给我们布一个新的阵法吧！”
晏飘雪怔了一下，想起十五年前就是自己的一个阵法要了他父王的性命，轻轻摇了摇头。
晏春晖疑惑了，问：“妹妹这是何意？”
晏飘雪沉默了许久才抬起眼来，轻声道：“这一次，我不能出手，不然他要发疯的…”
“现在了你还管他发不发疯！等他打进天鹰关，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你！”晏春晖急了，就差没跳起来。
晏飘雪自嘲地笑笑，黯然道：“他本就是为我而来，想必不会屠杀城中百姓，也不会继续进攻。若我出手，他发起怒来，我倒不怕，只是担心魔族会大开杀戮…”
听到此处，连如玉再也忍不住了，他站出来大声道：“娘，你别怕他，如玉会保护你的！我们这就启程去青虹门，魔王就是打下天鹰关也抓不住你！”
“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晏春霖瞪了如玉一眼。难道他们就这么没用，魔族就一定能打下天鹰关来？魔族若真的打下天鹰关，他们晏氏一门，包括他的父亲连城旭，谁还有命在？
连如玉被舅舅一声骂才想明白其间关联，赶紧向外祖父和舅舅道歉。
晏青山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三日前，朝廷已经传来旨意，让你留在天鹰关御敌，不必急着赶回京师…”
晏飘雪冷哼一声道：“刘啸灵怎么会让我活着回去？我原本就是他送给魔王的一件礼物！”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当日魔族究竟是如何飞越天鹰关将你们捉去的？”晏春霖忽然想起来这个他们始终没有弄明白的问题，之前没有问她，是因为她失明了，认为她不会知道。但以如今的情况看来，她多半是知道的。
第三十一章 开战
晏飘雪沉默了一下，才略带几分犹豫道：“在魔族与人族之间，有一条通道，由眠月山庄掌管，具体的位置我不太清楚，但是魔族应该不会从那条通道过来，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日。”
晏青山握紧了拳，她说不会从那条通道过来，那她是怎么被抓走的？那魔头的话能相信么？
这时，晏春霖忽然看了看晏飘雪，又看了看连如玉，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见到那个人了？”
听晏飘霖如此问，晏青山和晏春晖都望了过来。
晏飘雪似乎有些吃惊。她想了想，答道：“…没有…”她眼睛都瞎了，自然是没有“见到”那个人了。
这时，房氏亲自过请，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一家人便不再讨论战事，去饭厅安安静静地用晚饭。
饭后，天色已晚，晏飘雪忽然不想回去了，便打发青雾回去跟老夫人和将军说一声。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青雾也明白了，这位夫人虽然是从魔族换回来的，却是个极骄傲的人，她不会因为此事有半点不自在。反而连将军处处都要看她脸色，什么都要听她的。虽然青雾心中不豫，却不得不承认那是人家的本事，谁让人家是大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