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夙母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碧小泉说了一个字,却又顿住。虽然她并不认为私生女就代表可耻,只是这话总有些难以问出口的。

“你想问你是怎么来的吧?”夙母叹了口气,“我方才说了,自从曲音被选为圣女之后,由于历代规矩,圣女不得和外族人通信,我们只好被迫停止了往来。那年曲音才十三岁,我十五。了无音讯地分隔一年后,我担心她独自一人定然不知道如何寂寞孤独和无助,却又屡次请求前去探望都被拒绝,脾气十分恶劣。后来无意之中听说只有成为一族之长老,才有资格拜见圣女,便拼了命地勤奋修炼,只盼能早一日成为长老,能亲自去一趟四方城,亲自和你母亲说上几句。三年后,我终于做到了,成为水族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女性长老。”

“原来伯母曾经贵为水族的长老?好了不起啊!”碧小泉惊讶地道,心中满是敬仰。

“呵呵,你心里肯定在想,我既然贵为水族长老,为何又会来到木族生活是吧?”夙母仿佛猜透了她的心,语声平静地淡然道,可碧小泉却感觉到她的心底仿佛同时涌动着极致的甜蜜和深深的痛苦,“你和我们母子既有如此渊源,我也不妨告诉你那段前尘往事。”

“成为长老那一日,我刚满十九,生日之后,便启程去四方城,终于见到了阔别四年的曲音,得以姐妹重逢,互诉思念之情,并合力想出了一个虽然复杂辗转却能避开土族监视的联络办法。也就是在那一次旅程中,我认识了源儿的爹,并在曲音的见证下订下了终身之盟。约好了三月后,就让源儿的爹上门提亲。”说到这里,夙母目光温柔地看了一眼源儿,随即神色怨恨地道,“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在我外出的这段时间之中,我父亲竟然已将我许配给了灵主之子。那灵主之子品行不端,早已觊觎我很久,莫说我已认识源儿的爹,就算没有,我也绝不愿意嫁给那伪君子。于是,我便直言已经和源儿的爹私定终身,要我父亲退婚。我父亲勃然大怒,不但毒打了我一顿,还非要我断绝和源儿爹的来往,并欲等我伤一好就将我嫁入水家。更甚的是,他生怕我私自逃跑,竟欲让我和那灵主之子生米煮成熟饭,偷偷地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至毒的媚药,主动地卖女求荣。”

“啊…”碧小泉不觉地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巴,明知那段早成过往,但还是忍不住提了心为眼前这个敢爱敢恨的刚毅女子担忧。

夙母的脸色却没有悲惨之色,反而冷笑道:“我虽然被下了药,但随即就知道不对,立刻强行地将药毒压下,却假装药效提前发作引得那yin贼进来,趁机将其打昏,并索性将计就计地大声呼救,故意把事情闹大,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指控灵主之子对我图谋不轨,表明誓死不嫁那等畜生,将我父亲和那yin贼一家的颜面丢的干干净净。”

“好!”碧小泉忍不住拍掌,大声喝彩,“伯母您太聪明了,可是…后来,您怎么办呢?”

既然连夙母都说了那是至毒的媚药,可见一定不是轻易就能解的啊!

见碧小泉时而激动,时而愤懑,时而为自己担忧,夙母不觉微笑了一下:“那媚药虽然毒辣,却也不是无法可解,只需在沸水之中连续浸泡三日即可彻底驱逐毒性。”

“在沸水中浸泡三日?”碧小泉惊骇地差点晕厥过去,无法想象那是何等残忍的一幕。换做普通人,别说三日,就是三刻恐怕也被煮熟了吧?

“我是水族之人,又天生有驭水之能,自然不容易死的。三日之后,我虽然面目全非,却成功地排出了媚毒。”夙母傲然地道。

碧小泉却不禁潸然泪下,难以抑制地低泣出声。

对面的夙源也不禁泛红了眼眶,双拳紧握。

他虽然自幼便熟知父母之间的爱情故事,也在得到天心蔓之前也看惯了母亲的那张恐怖的脸,但却一直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此刻听闻,想起母亲当年为保清白而付出的代价,只觉得心都被搅了起来,越发地对那个早已不记得模样的所谓外公充满了愤怒之情。

“好孩子,哭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夙母话未说完,碧小泉已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哽咽地无法言语。

夙母先是僵了一下,似是很不习惯这样的拥抱,好一会才落下半空中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碧小泉:“你看我,本来要跟你说你母亲的事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自己了?”

“我想听…”碧小泉自知失态,在她怀中擦了擦眼泪,然后坐起身硬是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我们那个世界有一句歌词叫做‘阳光总在风雨后’,我相信经此一难后,一定任何人都没法再反对您和伯父在一起了。”

不然也不会有夙源的存在。

夙母怔了怔,脸色忽然泛起了一丝幸福的红晕,眼眸亮晶晶地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段时光。

“是啊,我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同时也收获了最真的感情。没多久,源儿的爹就来了,我本无脸再见他,他却当众发誓,不论我变成何种模样,都将视我为唯一的妻。我父亲没有办法,再加上水家已然恨我入骨,自然不会再娶我这个丑八怪,就只好顺水推舟地成全了我们,但要求源儿爹入赘我家。源儿爹为我留了下来,第二年,便有了源儿。”

看着夙母脸上的甜蜜之色,碧小泉微笑之余不禁却更觉心酸,久久不忍出声打扰沉入回忆之中的夙母,因为她很清楚,不管当年那段幸福有多甜蜜,其后必定还有一个更大的悲剧,不然他们母子出现在木华城。

洞外,磅礴的大雨犹在黑暗中倾洒,不时地飘进一重重的雨雾,仿佛不淹没河山就誓不可休一般。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一段木头在火中迸出一道响亮的哔剥声。

夙母猛然被惊醒了回来,脸色的血色迅速退去,又恢复成冷冷之色,眼中的锐芒更加锋利,并紧紧地搅住了十指。

“后来呢?”碧小泉低声地道,悄悄地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轻柔却执着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免得她无意中伤到自己。

感觉到这一动作,夙母本能地低头。而夙源也没有错过这一幕,虽未对视,但母子俩的心却同时悄然地动容了。

“后来啊!”夙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语声中不尽沧桑,语调却已平静了许多,任由碧小泉将自己的左手拉了过去,同时接住儿子伸过来的另一只手,一左一右地连着他们。

“我和源儿的爹虽然如愿地在一起了,但灵主一家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没多久,他们就借故除去了我的长老之名,同时却又以族人有为本族奉献的义务为由,常常将我和源儿的爹打发去斩妖除魔,致我夫妻于危险之中,并暗中怂恿全族的孩童敌视源儿。可怜源儿长到三岁,却依然没有一个自己的伙伴。我受不了那鸟气,很想和源儿的爹一走了之,可源儿的爹却性情宽容敦厚,更不愿我因此远离自小长大的故乡,每次都好言好语地劝我,息事宁人地一再忍让,直至最终中了那个yin贼的诡计…”

收起最后一个字的颤音,夙母平静了一下,继续道:“源儿爹去世后,我表面装作相信那是一场意外,火焚了他,蛰伏了半年后,终于找到一次机会手刃了仇人。再后来,你父亲救了我们,并建议我们既然水族和木族不合已久,不如索性到这边来定居,且木族森林众多,反倒更好掩护,我们便来到木族定居,一住便是这许多年。好了,我们母子的事就先说到这里,咱们回归正题,还是说说你的母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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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 振聋发聩

116 振聋发聩

夙母陡然地转回话题,碧小泉反倒沉浸在她的故事之中一时难以自拔,但想想失去了丈夫之后,这些年来独自抚养儿子,必定充满了辛酸,不好再刺激人家的伤处,便点了点头。

“我带着源儿离开后,由于四处辗转奔波,很难和你母亲联系。直到一年后,我们才重新联系上,得知你母亲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并决定告诉土族灵主,求请提前卸任,自愿将全部灵气传过继任者,以一介毫无灵气的废人之身永离土族。她还在信中安慰我说,土灵主性情十分敦厚宽容,而且家族中也不乏十分想当圣女的族人,只要她诚恳请求,此事必成。我收到信后很是为她担心,但想到自己也是历经苦难犹自不悔,便真诚地祝福她,只是我已是逃亡之身,为了源儿,实在没法亲往四方城祝贺,便与她约定,等到她离开土族,再设法亲自向她道喜。之后,我一边流浪,一边随时打探土族的消息,希望借由旁人口中得知一二。可谁知,却一连数月没有任何动静,也无丝毫有关圣女的传闻。我心中狐疑,便冒险去了一封信,还是没有回应,让我实在难以放心。当时,源儿已经五岁,十分懂事,我便决定还是亲自前往一趟四方城,想着只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总不会被人发现。”

说到这里,夙母的声音不由地有些发干,碧小泉虽听得提心,但还是忙为她倒了一杯水。

夙母一口气喝下,继续道:“谁知道好不容易到了四方城,却正好听闻满城风雨,说是圣女失德,欲置天下重任而不顾,竟私动凡心妄图自行婚配,而被废除圣女之名,下囚伏罪塔,任何人不得探视。土族最擅长防御,且曲音这圣女位一失,先前我们的联络方式便被割断,必须另想办法,我绞尽脑汁才在月后暗暗地见了曲音一面,却发现她竟然已是形若枯槁,状若疯癫,整日里只抱着一个枕头喃喃自语,甚至,连我也不大认得。我了解曲音的性子,她虽然看似柔弱,但心志却十分坚定,若非是重大打击,绝不会变成如此模样,且她抱着那枕头的模样俨然像是抱着一个孩子,所以,曲音很可能不仅已然暗自婚配,还必定已经生了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夙母不由愤然地捶了一下石桌,显然是心中恨极。

碧小泉不禁咬住了下唇。

“我和曲音情同手足,自然容不得她这样凄惨,可土族戒备森严,我能混入已是不易,根本就没办法把人带出来。而且,我若出事,虽然左右不过一条命,但源儿正自年幼,我又岂能弃他不顾。于是,我便在城中盘亘了月余,偷偷地又去看了她好几次。幸好曲音虽大受刺激,但心智尚存,后来终于认出了我,我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你那个爹…不,他根本就不配当你的爹!”

想起姐妹的悲惨,夙母复又义愤填膺,难以自控地提高了声音。

“娘…”夙源及时地唤了她一声,暗示她顾念一下已经垂下头不语的碧小泉。

夙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略略平复了一下,接道:“你母亲认识那个也不知道真名到底是叫文川还是叫碧渊的无情无义人之后,本来一如信中所写打算将告诉灵主,并将自身灵气系数传转之后再跟离开,可姓碧的却骗她说,若是她将所有灵气都传给别人,将来很可能难以怀孕,不如先私下成亲,等生了孩子之后,再将灵气传渡给继任者。你母亲怕真的生不了孩子,又真爱那个无情无义的,想到自己反正也是几乎独居在塔中,鲜见外人,而且族中太平多年,只需一年一度出去祭祀一番即可,平日里也可设立结界,以免旁人知晓,竟然一时糊涂答应了他,后来果然很快就有了你。你母亲怀了你后,十分嗜睡,常常一睡便是半日,直到分娩前尤是如此。你母亲和我一样自幼失母,又是十三岁便独居塔中,根本不懂这等人情,还以为这是正常现象,又因醒来是姓碧的总是甜言蜜语巧言相哄,更是不曾怀疑。”

碧小泉不觉地讶然抬头,目光又是紧张又是担忧,她虽然还是个女孩子,但也明白这种情况大概是很不正常的,可是爹…不,是爸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到了临盆那一日,那个姓碧的亲自接生,你母亲阵痛了十个时辰,你才落地,然而,你母亲还来不及高兴就马上发现了不对劲。只因在前一刻她还感觉灵气十分充盈,但自你滑出她体外后,就仿佛带走了她所有的灵气一般空虚。只可惜当时你母亲已经筋疲力尽,虽然狐疑却无力思考就此昏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她立刻检查自身,果然发现体内的灵气已荡然无存,竟活生生地成了一个废人。”

她体内那股充沛的土性灵气竟然是这么来的吗?碧小泉面色煞白,下唇已被咬出血来。

夙源望着她唇下的那缕血迹,心中泛痛,却只能沉默。

夙母却越说越平静,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她,接道:“当时你母亲又气又急又怒又慌,马上责问姓碧的不是说生孩子绝对不会对自身灵气有大的影响吗?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让她如何将灵气传给继任者,如何护卫整个土族?那个姓碧的居然做出一副浑然不知也被震呆的模样,假情假意地忙检查刚出生的你,又惊又喜地告诉你母亲说你完全继承了她的灵气,而且灵气纯净无比。言下之意是你母亲虽不能再为圣女,但你却可以替代她,等你长大后再将灵气传给别人,以弥补此次罪过。可怜你母亲心中满是负疚,既担心土族会因此而深受影响,又心疼刚出生的无辜的你,左右为难却毫无良策,最后只得还是听从了姓碧的,决定等你一满月便亲自去向灵主请罪。可是,你母亲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再一次地欺骗了你母亲,就在你终于满月的那天,他居然留下了一封书信,偷偷地带走了你,从此消失地无影无踪,再无任何音讯。就这样,深深地逼疯了你母亲…”

逼疯…逼疯…逼疯…

碧小泉闭上了眼,感觉胸口不断地有东西在膨胀,膨胀的她很想不顾一切地仰天长啸才能略略缓解,但她却选择了硬生生地压下来,硬生生地承受那种几乎想要拿把刀剖开自己的极度难受。

“娘!”见碧小泉的神色明显不对劲,夙源陡然一声大喝,阻止夙母继续貌似平静实则却越来越失去理智地愤慨叙述,“你忘了吗?这十八年来,杜姨心心念念的到底是什么?是小泉,是她的女儿,至始至终,她都不曾怨过小泉!至始至终,她都只是想见亲生女儿一面!你这样说,小泉会误会的!”

说着,又重重地一把捏住她双肩,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严厉地命令道:“小泉!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碧小泉被动地睁开,眼睛看似清澈,却几乎没有焦距。

一旁的夙母被儿子这一喝终于醍醐灌顶地醒悟过来,顿时愧疚不已。她心疼姐妹,心疼她这十八年所受的苦,竟然不知不觉地把对那个负心人的痛恨转嫁到了眼前这个无辜的善良的孩子身上,她怎么会这么不注意啊!

“你是不是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不是以为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不是以为自己如果没有存在过就可以挽回一切悲剧?”明知她会疼,但为了唤回她的理智,夙源还是毫不留情地加重了力道。

“是!”碧小泉不觉地顺着他的思路走,木然地回答,肩头因为疼痛本能地缩了一下,心中却丝毫也没察觉。

“好,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弥补这一切,愿不愿意替你爹承担所有的过错?”

“源儿…”夙母大惊,不明白儿子怎么还在这里推波助澜。

“娘,你别管。”夙源头也不回地喝道,目光片刻不离碧小泉的瞳孔。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碧小泉猛然激动了起来。

“好!”趁着她的眼神有一丝涣散,却同时也泛起情绪的机会,夙源抓紧时间快速地道,“既然你愿意补偿,那你就好好地保护好自己,完完整整地走到你母亲的面前,把一切都还给她!把所有的真相都彻底地搞清楚!而不是该死的自暴自弃,让你母亲白白地受了这十八年的苦。”

碧小泉的身子豁然一震,神智终于慢慢地恢复,但眼底还是残留着许多迷茫和无助:“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是这样,是这样!”夙母再也忍不住地也挤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你母亲她等了十八年,盼了十八年,就是一直在等在盼能见到你啊!是伯母失言,伯母说错,伯母误导你了,你母亲从未怪过你,相反的,她还一直拜托伯母在找你,不然刚才伯母见到你,为什么会那样开心,那样高兴?你说对不对?你想想,对不对?”

“我…”碧小泉缓缓地扫过夙源,落在她脸上,有怯弱有负疚更有一丝期待,弱弱地道,“是这样吗?”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更是个坚强的孩子,你自己想是不是?”夙母把问题抛还给她,目光中却充满了鼓励,暗自庆幸总算有机会弥补,没有造成大错。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一定会揭开所有的秘密的。”夙源松开力道,深邃的眸子柔和地望着她,低沉地道,“有时候,越痛苦,就会越接近事情的真相,难道你愿意半途而废,永远都活在迷惑之中吗?”

“不!”碧小泉下意识地摇头,脑中迅速地闪过一幕又一幕,胸中的胀痛终于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化为涌出眼眶的两滴晶莹热泪,但她很快就抬手擦去,毅然地道,“不管真相如何,我一定都会查出所有的秘密!我跟你们去见我娘。”

“你这外柔内刚的性格,还真是像你母亲!”夙母欣慰地笑了,随即又心疼地碰了碰碧小泉的肩头,责备地瞪了夙源一眼,“小泉,告诉伯母,刚才这没轻没重的浑小子是不是把你捏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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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毒》:

一肚子坏水儿的东方俗家女道士,遭遇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十大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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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7 念亲恩,勤学艺

117 念亲恩,勤学艺

碧小泉醒来的时候,篝火已然残尽,拨开那几重早已晾干的衣服,只见外面空空,夙源母子和武大爷已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漫步到洞口,临风看去,雨势已停,但天色却尚未大亮,山谷一片迷蒙,看不见远山。

“主人,他们刚刚才出去,”凝月跟了过来,“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碧小泉摇头道,虽然她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很想接着去问有关生母的所有事情,但他们母子一段时间没见,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想私下里了解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她怎能去打扰呢。

只是,虽然昨儿睡得很晚,现在既醒却再也没有睡意。

“我下去练功,你不用跟来。”闭上眼睛呼吸了几口潮湿的空气,碧小泉俯瞰了一眼小溪,无人,估计他们母子可能稍微走得有点远,便招来一根藤蔓,抓住顶端,飘然地落到崖底。先去不因大雨而有丝毫浑浊的幽泉中梳洗了一下,然后飞跃到露出水面的一块大石上,准备开始冥想。

但是,这一次,她的心始终沉淀不下来,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个明明面容身影都很模糊,却偏偏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她的憔悴、她的悲、她的痛、她的渴望的女子,体内更是涌动着一种几乎只想要即刻起身,马上飞奔到四方城去的强烈冲动。

那是她的母亲,亲生的母亲!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很在乎,却在听到故事后就再也难以抑制那份悲伤,而且只要想起这十八年来她一直被囚禁在伏罪塔中,她的胸口就一阵阵地疼痛。

她一定要尽快地去解救她,她一定要弄清所有的真相!

这个念头越转越激烈,碧小泉紧紧地蹙着眉,浑然不觉溪旁的风忽然迅猛了起来,吹落了无数露珠雨滴,并且很快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旋风,即将越演越烈。

“早啊,小泉!”一声笑吟吟的招呼及时地插了进来。

碧小泉轻震了一下,张开了眼睛,却见夙母正笑吟吟地从林中走了出来,手上抓着几把野菜,夙源则是双手兜着外袍,不知里头装了什么东西,武大爷则是一只爪子一个地抓着两只小山鸡地飞在夙母旁边。

“早,伯母。”碧小泉做了个深呼吸,暂时压下心头的杂绪,起身轻盈地跃了过去,淡淡地微笑道,“你们去采什么了?”

“蘑菇呀,这大雨过后的蘑菇最新鲜了。”夙母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笑吟吟地示意夙源打开来给她,“听源儿说这几天你们都在啃果子,也太清淡了,今儿伯母给你做顿好吃的。”

“是啊是啊,大娘说要做小鸡炖蘑菇,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两只最嫩的小山鸡呢!”武大爷也很机灵,故意邀功似的将两只可怜的小山鸡扔在地上,然后扯开喉咙吆喝道,“马屁精,快下来拔毛。”

马屁精和大妞二妞立刻灵活地滑了下来,还带了两个藤篮,毕恭毕敬地对武大爷道:“武大爷,这生鸡没用热水烫过不好拔毛,容易把皮肉都拔掉的,小的们先去烧点开水来。”

“那我来洗蘑菇吧!”碧小泉忙道。

“不用不用,让源儿洗就行。”夙母毫不在意地道,顺手将手上的野菜交给金妞,就在溪中洗了洗手,甩了甩。

马屁精赶紧拿着藤篮惶恐地去接蘑菇:“怎么能让夙公子动手呢,我们来我们来。”

“不妨,你再去编个干净的篮子来。”夙源淡淡地道,从容地将蘑菇倒在篮中,又将篮子浸在溪水中,撩起衣袍,就蹲下来一个个地清洗,看起来手法甚是熟练迅速。

马屁精不由尴尬地看向碧小泉,碧小泉笑了笑:“不是还要去烧开水吗?”

没想到夙源看上去绝对是君子远庖厨的那类人,实际上却还听居家的。

马屁精哦了一声,可马上又为难了,没有锅呀!

“你烧堆火,在火里扔些石头,再在溪边挖个坑,引点干净的水进去,等石头都烧烫了扔进坑中就有开水了。至于煮菜的罐子,我带来过。”夙母瞧出马屁精的为难,笑道,“今儿雨雾这么大,在洞外做饭也没关系。”

马屁精如释重负忙赶紧去做。

“溪水浑浊,记得等会再用里头的泉水冲两遍,等你们都准备好了再叫我,我回来煮。来,小泉,咱们随便走走去。”夙母像天下大部分的母亲一样不放心地啰嗦了一句,然后笑眯眯地拉着碧小泉轻轻一跃,跳到了溪对岸。

碧小泉忙凝神跟上,片刻间,两人已沿着溪流飞奔了两三里路,来到了一处被溪水半环的小石滩。

夙母拉着她的手在滩上缓缓地散步,像是随意般拉家常地问道:“小泉,你是不是很想马上去见你母亲?”

碧小泉默默地点点头。她原本打算在夺情峰好好修炼一番,至少也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然后再离开,可听了昨夜那个震动人心的故事之后,她又怎能还安安静静地躲在这里?

“我也想马上去见曲音呀?算起来,我们已经又有三年没见了。”夙母长叹了一声,转头微笑地看着碧小泉,“你母亲要是知道我找到了你,她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碧小泉鼻尖一酸,忙咬住了唇。

“只是,伯母有个建议,想让你听一听。”夙母忽然转道。

“伯母,请讲。”

“伯母知道你现在一定恨不得插翅飞到你母亲身边,可是,伯母却希望你能再在这里停留几天,”夙母对上碧小泉讶然疑惑的明眸,微微一笑,“你是难得的土木水三灵合体之身,又有聪慧天赋,又肯吃苦,所以我想趁这几日的雨天传你一些水系的法术。等你记下之后路上再多多练习,相信将来总会有些帮助。”

原来是这个原因!想到夙母原来的长老身份,又这样细致地为自己考虑,碧小泉不由动容地重重点头:“伯母您肯劳心教我,小泉自是感激还来不及,就听伯母的。”

说着,便要拜谢!

“这些俗礼就免了,我和你母亲情胜姐妹,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夙母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帮她将一缕散发绕到耳后,幽幽叹道,“当年我和源儿的爹本来商量好,再要一个孩子,免得源儿孤独,却不想…”

“伯母,您刚才不还说我娘的女儿就是您的女儿嘛!”碧小泉轻轻地抱住她的手臂,“夙大哥自然也就是我的大哥,我不会让他孤独的。”

碧小泉很自然地说出口后才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明显有容易令人想歪的歧义,一缕红晕顿时浮了上来。

“是是是,是伯母说错了。”夙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待见她粉颊带红,心中一动,也同时想到了同一个地方,眼睛顿时微微一亮,若是自己的儿子能和小泉…哈哈,那她和曲音岂非是亲上加亲了么?

不过,心里虽然至此打下了这个念头,但夙母却聪明地没有盲目地借此打趣,免得反而害得皮薄的年轻人反而有了障碍。一念转过,毕竟比年轻人老道多年的夙母立刻很自然地转开了话题。

“好了,他们也该准备地差不多了,来,小泉,我们回去小鸡炖蘑菇去。等吃了早饭,休息一会,咱们就开始。”

仿佛是为了补偿先前的冷板凳,这场豪雨一降临,便不肯轻易离去,断断续续地居然下了五天多,才志得意满地罢歇。是时,已是午后,一条绚丽的七彩虹道俱从一座山头射了出来,划起一道美丽的弧形,高高地跨越过几重山后,又一头扎入另一座山头中。

那个方向,是东边,是木华城的方向,她来到这个世界所接触地第一个地方。

碧小泉站在峰顶,望着彩虹。

她曾在那里住了一段不短的日子,却因为一开始就被对方有意识地控制,不但并没真正认识几个人,甚至,都没好好逛过整个木华城。可是,不管怎样,那个地方终究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喜怒哀乐苦,五味俱全,尤其是那个始终温柔如一地对她、却不知自己竟有魔族血统的碧衣少年。说真的,虽然那个木华城对她而言不啻于一个牢笼,但因为他的好,还有那个有着尖尖小虎牙的少女的真,她即便十分理性地选择了远离,心里头还是有一些留恋的。

但愿,木清华不要因为她的失踪而太过伤心,但愿,她的曾经存在不会影响烟岚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的生活。

不过,但愿只是但愿,别人的心,别人的生活,外人又如何能掌控?或许,等到安全以后,她至少也该给木清华传个信息,让他多少能安心一点。

“切,这彩虹就那么好看吗?下过雨后多半就有没什么稀罕的,还不如本大爷的羽毛漂亮。”自从被馨儿医治又得了夙母的秘方之后,武大爷恢复的很快,新生的毛儿刚出了一点彩色,它就开始臭美了。

“是么?那就走吧!”趁武大爷再次飞过头顶,碧小泉忽然一把抓住它的双爪,笑眯眯地道。

“喂喂喂,你自己没有脚不会走呀,干嘛要我带你?”武大爷猝不及防,挣脱不开,气得呱呱叫。

“因为我忽然觉得空气很新鲜,这样飘飘然地飞在空中感觉一定很好。”碧小泉笑,“可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一只能驮我的飞禽,又不能压在你的小身子上,所以只好抓你的脚了。怎么,你练习了这么多天还是没长进,连我这么轻的人都带不起来呀?唔…看来我得建议一下夙大哥,让他再帮你训练训练。”

现在她才明白夙母的另一重苦心,经过这几天的缓冲,她的心境已比之前刚听说自己的身世之后平和多了。若是当时急急上路,真的恐怕是一路都会黯然低落,哪里还有心情和武大爷逗趣,重回自我呢!

“呱呱,碧丫头,你威胁我,太奸诈了!”

“没有啊,我只是在劝你虽然不是人而是鹦鹉也应该大方勤劳一点嘛!”

武大爷气得又想暴跳,但最终还是气鼓鼓地拍打着翅膀将碧小泉带下了山峰,等她一落地就投向夙母的怀抱,委屈的告状:“大娘,大娘,碧丫头她欺负我!”

夙母早在下面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忍俊不禁地拍了拍它的脑袋:“乖,到时候大娘给你买点心啊!”

武大爷顿时眯了眼睛,幸福地在她怀中蹭了蹭:“还是大娘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