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还想继续摆下去也不行了,明天要入学了,录取通知书书上写了,八月二十一入学,入学后分班分寝室,二十二号要去军训,为期半月的军训,到九月六号开课,九月六号刚好是开庭的日子,那天顾衾也要请假去的。

对于军训,顾衾脑中有些印象,正步,齐步走,军体拳,打靶,顾衾觉得这些挺有意思的,她不怎么担心,这一个月的训练,身体强健不少,这些对她都不是问题,她比较有兴趣的是军体拳和打靶,她前世跟着师父学的拳脚功夫可是小有成就,拳脚功夫都已经到了化劲的境界了。不过现在从头开始,她也就是前几天才开始练拳,还挺熟练的,就是连明劲都还没练出来。

打靶就是打枪,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个,她那个时代只有冷兵器没有热兵器,枪支就是属于热兵器,威力很大,所以她比较好奇的。

东西都还没准备好,今天不到中午顾衾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了,路过刘半仙的时候,刘半仙还笑眯眯的问,“小丫头,今天怎么回去这么早?”

“明天要入学了。”顾衾笑眯眯的,还挺期待的。

刘半仙愣住,“还是个学生呀。”

顾衾点点头,背着背包朝着天桥下面走,最后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半仙,你今天回去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的好,真有血光之灾的。”

刘半仙失笑,“你这小丫头。”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顾衾。

顾衾回去后就开始准备入学的东西了,她有点茫然,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她考的是岱山一中,算是岱山最好的高中了,因为当初傅翰如就是读的这所高中,原身的成绩刚刚到线上,这才能进一中,不过一中分班都是直接按照成绩来了,她被分到了十七班。一班大概有七十个学生,她和林欣欣都是在十七班。

顾衾不住校,走读,本来就住在岱山市,要是住校,平时修炼什么的都不方便。林欣欣也给她打过电话了一样是走读,所以明天她去学校不用分宿舍,直接带东西准备军训就好了。

军训需要什么她不懂,上网查了下也是乱糟糟的,还是晚上程殷香回来后给她带了不少东西,顾嘉也指点了下,“我记得当初我一中的时候不用带被子什么的,直接去的岱山训练基地,在城外,带梳洗用品就好,不过那里的被子不干净,用了身上痒,也不能带别的被子,所以你在带点止痒药蚊虫叮咬药花露水什么的,还有防晒的记得,这几天没雨,热死人,站军姿的时候能晒的你脱一层皮。”回想起高一时候的军训,顾嘉还有些不寒而栗。

程殷香也挺担心女儿的,“我都给你买回来了,现在就装好,明天早上八点就要在学校集合了,还给你买了点吃的,偷偷的藏好,嘉嘉说那里伙食不好,晚上也饿了也没东西吃。衾衾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住,要不我去跟你们老师请假?”女儿自幼身体不大好,她还是不放心。

顾衾摇头,“不了,妈,我想去参加军训。”多期待啊。

程殷香也不劝说了,进厨房给女儿做好吃的,顾衾收益一般般,做的多是素菜,荤菜她做的不大好,老是一股子腥味,所以平时有荤菜都是程殷香回来做。

顾衾一家三口吃的开心,刘半仙就不开心了,他真没想到那小姑娘是真有本事,他今儿还真有血光之灾了。

刘半仙每天都会在天桥上待一天,大太阳的时候会移到天桥下面阴凉处,晚上六点准时回去,他在岱山天桥摆了好几年的摊子了,这两年才渐渐的小有名气起来,每天慕名找他算命的不少,每天也能赚个一两千块钱的。今儿收入不错,他打算去打点酒喝,他不习惯现在的瓶装酒,有个巷子里的酿酒坊开了不少年,他是那儿的忠实酒客。

没想到进了巷子里,有个电瓶车的刹车出问题了,一下子撞在他身上,把他撞出去好几米,脑袋磕破了,去医院检查了下,没什么大碍,就是表皮磕破,身上也没骨折什么的。坐在医院包扎的时候,刘半仙忍不住喃喃一句,“那小姑娘真是个高人。”忽然又一拍大腿,“哎哟,老子这一辈子就是想碰见个高人,结果碰上了还让我给放走了!”

那小姑娘六爻八卦用的如此熟练,根本不是什么忽悠人,而是真有本事,能够看到年轻人日角月角上的赤红,也不是忽悠人,只有真正有本事达到炼精化气的高人才能用肉眼看出代表气运的颜色啊。他追求了一辈子的炼精化气,完全都没摸到门槛,可碰上的这个小姑娘却已经达到了,进入真正的修炼了,该是何等了得啊,他们全都走眼了啊。

小姑娘还要上学,以后肯定是不能去摆摊子了,刘半仙懊恼的想撞墙了。

蒋承回去后也一直挺犹豫的,还是没敢把算命的事情跟老爸说,老爸不允许他算命,说是不信这个,命会越算越薄。可他还是忍不住,打开电脑翻出那个帖子,早就不知道沉哪儿去了,最后一个回复的还是那个老赵家的崽,‘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懒得多说了,楼主啊,你咋还不删帖。”

蒋承迟疑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复了,‘我今天去找过这小姑娘了,她面相看的挺准吧,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蒙的,毕竟我家里成员挺简单的。不过他说我家会出事,还算出是二十天之后,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没具体说什么事情,毕竟刑伤不是什么好事情。

没几分钟老赵家的崽就回复了,‘我劝你还是相信了,赶紧找她把事情化解了,多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不然后悔的肯定是你自己。’

蒋承这次没回复了,盯着电脑看了好久。

第二天一大早,顾衾还是四点就起来骑自行车跑去岱山里头打坐了两个小时,在元气比较多一些的山中修炼比闹市要快好几倍,所以她都是宁愿跑远一些。

等回到的时候都七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去岱山一中,住的位置距离一中不远,这也是当初程殷香在这里附近租房子的原因。

一中的路线顾衾还是知道的,原身之前天天往一中跑,她也记得熟练。

不到半小时顾衾就坐公车到了一中,现在不开课,军训全封闭式,自行车肯定不能骑去,只能做公交车去学校了。背着东西去了十七班,林欣欣已经来了,这会儿还没分座位,林欣欣还特意给顾衾留了位置,坐下后两人就低声说起话来。

不一会,班主任来了,是个带眼镜的中年妇女,大约快四十岁的样子,一头短发,有些乱糟糟的,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告诉同学们要军训了,现在就下去集合,待会听命令上车。

一个班级七十人,闹哄哄的,下去等车的时候也是打打闹闹的,没个正行的样子。

第 18 章

班主任也挺头疼的,大着嗓门跟学生们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大多数的男同学都比较兴奋,议论着军训还有可能打靶,女学生完全兴味索然,闷闷不乐,这么大的太阳,半个月的军训下来,她们岂不是都晒成煤球了。

林欣欣兴致挺高,抱着顾衾的手臂兴奋的不行,“衾衾,听说还有打靶,我可从来没打过,其实我想等大学的时候去上军校的,也不知道我爸妈同意不。”林欣欣跟别人的梦想的确不同,她对军人比较有兴趣,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拿着冲锋枪保家卫国,不少姑娘家的对她这梦想比较诧异。

原身也比较诧异好友为什么想当军人,多辛苦多累啊,顾衾却觉得挺好,印象里军人是很伟大可敬的,为了保家卫国,流血不流泪,她最近半月开始有选择性的看电视了,看了不少关于军人方面的电视电影,对军人很是敬佩,可她目前没打算参军,她需要修炼,军人必须遵守纪律,什么时候熄灯睡觉,更加不可能让她跑山上跑的,所以她不适合参军。

林欣欣还在兴奋的说着,校门口就开过来不少绿皮卡车,车身蒙着一层军绿色棚子,很快在校门口停了下来,学生们更加兴奋了,为首的一辆卡上跳下来一个穿着军装一杠一星的军人下来,脸色严肃,“赶紧上车,都别耽误了!”

学生们兴奋的上车,一个车子能装三十个人左右,顾衾和林欣欣上了最后一辆军车,顾衾这些日子锻炼的身体不错,轻松一跃就跳了上去。

最后上车的就是刚才那个一杠一星的军人,坐姿笔直,不苟言笑,车上的学生们也都噤声了。做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子才到了岱山训练基地,这是士兵们训练演戏的地方,如今暂时空置,所以岱山市的学生们都会在这里军训。

下了车,车子上的军人就道,“我就是你们的教官了,从现在起这一刻起,接下来半个月,你们不在是一中的学生,而是我的兵,我会以对待新兵那样对待你们,好了,现在跟我去宿舍,十五分钟后在这里集合!”

这军人是少尉的军职了,带着三十多个人来到宿舍,男女宿舍分开,一个宿舍住几十个人,她们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放下东西后就跟着这少尉来到操场上,别的班的也都已经下来了,正在站军姿。

这少尉自我介绍了一番,当然了,只介绍了姓什么,他姓杨,大家就喊他杨教官,杨教官简单的说了下每天的任务,早上6点集合,6点半开始训练,7点半吃早饭,早饭后休息半小时,在接着训练,中午12点吃午饭,两点后继续开始,晚上6点吃完饭,会简单的总结一下今天的学习跟任务,基本8点能回宿舍休息。

这样算起来,一天差不多是七八个小时的训练,连男生也不兴奋了,什么时候他们有过这么大的训练量。一整天下来,汗湿结盐的衣服就不说了,还晕倒了好几个女生,林欣欣咬牙坚持下来了,顾衾发现她是真的喜欢军人,明明好几次都坚持不下来,教官也说了第一次坚持不下来可以休息两分钟。

这种运动量对顾衾没什么难处,跟着师父学习的时候,一天起码是六个时辰的运动量。就算是这一个月,她每天的运动量也不小的,所以这些站姿,齐步,跑步,正步什么的对她完全没难度。以前跟着师父练习拳脚功夫,手上脚上都要绑沙袋,这具身体一开始肯定是接受不了,她必须练习个两三个月后身子强健一些才能绑沙袋。

一天下来,回到寝室马马虎虎洗个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顾衾生物钟准时,四点就起来出门跑去大操场上盘腿坐着修炼起来,外面日月精华的元气绝对比寝室里好多了。快到六点的时候才又回去寝室梳洗一番,别的人都还没起来。

第二天跟第一天的训练差不多,第三天就多了一个五公里轻装越野,大多数的学生都有些快抗不住了,回寝室后还有不少女生都哭了。林欣欣是一点都没跟顾衾抱怨过,看来是真有那个决心了。

顾衾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也不知有人找她找的心急。对蒋承来说,这几日过的真是惊心。二十二号的时候他就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低迷,问了蒋爸,蒋爸说没什么事情,到了二十三号,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大姐告诉他的。

这几日他在家日夜颠倒的玩游戏,一觉睡到中午,保姆叫他下去吃饭他也不去,结果就等来了狂躁的大姐,大姐进她房后一把掀开他被子,没头没脑的踹了他好几脚,又直接把他给拖到地上来。蒋承惊吓不小,穿着一条大裤衩坐在地上,“大姐,怎么了?”

蒋家大姐叫蒋霓,是个脾气火爆的美人。

蒋霓烦躁道,“怎么了,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天天只管在家玩游戏睡觉,不玩游戏你是不是会死啊,你知不知道爸这几天忙死了,愁死了,你是蒋家唯一的儿子,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去帮帮爸?”说着不解气,又照着蒋承踹了几脚。

蒋承心里咯噔一声,有不好的预感,“爸出什么事情了?”

蒋霓把衣服扔给他,“穿上衣服,下去跟你说。”

去了楼下,蒋承才知道怎么回事,蒋爸是开发商,也是工程承包商,买了土地后有专门的承包队开始盖大楼,前半月高价竞拍下一大片的地方,在岱山半山腰上,是打算开发成独门独栋的别墅,只是没想到从开工第一天就不断出事,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工伤,工人总是不小心伤到自己,前些日子发展成断胳膊断腿的。前两天,一个工人忽然从施工楼层上掉了下来,原本楼还不高,只盖到两层,摔下来也不定死人,可是真不凑巧,下面插着一根钢筋,直接从工人胸口穿透,当场就死了,然后没想到今天又出事了…

“那工人爸赔了不少钱,所以压制了下去,报纸都没上,谁知道今天早上又出事情了,一个工人不知道怎么掉进水泥池里面,等人发现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你说怎么就这么邪门了?”蒋霓早就大学毕业,学的是土木工程,平时会在工地上勘测,设计,施工什么的,工地上出现死残也是偶尔事件,这么频繁的出现工伤亡就不正常了,两个还都是横死,怎么想怎么怪。

“爸怎么没跟我说?”蒋承心里直发毛,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五福天桥上的那个神棍小姑娘了。

蒋霓看了他一眼,“你天天就知道玩游戏,爸跟你说什么!难不成你还能想到办法了?”

蒋承犹豫了下,“姐,其实前两天我跑去算命了…”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蒋霓,蒋霓抿嘴沉默了才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这事不正常,爸的生意的确有些麻烦,要是处理不好,刑伤也是正常,不过爸不信这个。”

蒋承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经过这事情,我总觉得那小姑娘应该不是忽悠人的,应该是个高人!”

“废话!”蒋霓一巴掌拍在弟弟脑袋上,“你说的要都是真的,这小姑娘肯定不是忽悠人的神棍,我看是真有本事,爸不信这个我信,你能不能带我去找那小姑娘,我想请她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蒋承二话不说,立刻带着大姐去了天桥上,结果发现人没了!急忙去问了附近的人,刘半仙认出这年轻人了,“你是不是找之前那小姑娘?人家上学去了,以后肯定也不会出来摆摊子喽,我们都是傻啊,哎,人家是真高人,以后也不知有没有这个缘分能再见面了。”蒋承傻眼了,当初他不信这小姑娘,所以连人家电话都没要。

“你这蠢货!”蒋霓忍不住骂人了。

蒋承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大姐,我知道怎么找到人了,当初知道这小姑娘还是从网上的一帖子上知道了,那人说这小姑娘救过他一命,话里话外对着小姑娘挺熟悉的,我们这才杠起来了,我估计那人应该知道联系方式。”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联系人家!”

刘半仙一听还能联系到人,赶紧道,“哎哎,年轻人,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找到人也跟我说一声。”两人换了电话号,蒋承赶紧回去上网了,结果那老赵家的崽不在,他给私信,留了电话号码,两人一直焦急的等着,到了晚上才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一接通,那边就嘿嘿笑了两声,“当初让你不信,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既然求人,蒋承态度当然软的很,老赵家的崽在电话里就跟他说了,“衾妹妹现在应该去军训了,她才读高一,是在岱山训练基地,她电话我给你,你跟她联系吧。”

蒋承又问了那姑娘的全名,老赵家的崽也都说了,这才挂了电话。

蒋霓当机立断,“我在军队上有认识的人,岱山的军训都是全封闭式,请假肯定不容易,教官一般不会同意,所以我先联系好,然后明天早上直接过去找人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直接开车去了岱山训练基地。

第 19 章

这天是二十四号,军训的第四天,顾衾跑完五公里轻装越野,满头大汗,不过气息到没多喘,刚站在大操场上拉伸一下身子,杨教官就过来了,面无表情,“你是顾衾吧?外面有人找你。”

顾衾点点头,跟着杨教官一起去了基地大门口。一路上杨教官心里有些不满意,每年军训都能碰上这样为了躲避军训让别人通知上级来直接给请假的学生,他挺讨厌这样的学生。不过有些想不明白,这几天眼前这少女的表现很好,不对,应该说非常好,比他当年做新兵的时候还要厉害,一整天的训练下来,她都不带喘口气的。这些训练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重,可为什么还非要请假?

两人到了基地大门口,顾衾就看着门口眼巴巴的蹲着一个年轻人,正是上次五福天桥上请她算命的人,旁边还站着一个黑长直发美人,美人个子挺高,穿着套裙,蹬着高跟鞋,气场强大。

蒋承一看见顾衾就扑到了门上,“高人,大师,上次是我有眼无珠,还希望大师不要见怪啊…”

蒋霓翻了下眼睛,一把拉开蒋承,直接隔着铁栏杆大门跟顾衾自我介绍了,“我叫蒋霓,这个是我弟弟,蒋承,之前天桥的事情我都听我弟说了,今天过来是希望大师能帮我们一个忙,大师您看?”

杨教官呆了下,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还叫这学生大师,高人?

顾衾看见蒋霓的时候也忍不住吸了口气,“你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这美人身上好重的阴气,不是属于自身将要碰上灾难的那种印堂发黑的阴气,而是从什么地方沾染上的。“你这几天应该挺不顺的吧?”

蒋霓眼睛都亮了,“高人,您真厉害,我这几天也是小灾不断的。”磕伤碰伤什么的。

顾衾道,“你要是在迟些,就不是什么小灾了。”说的蒋霓脸都白了,也越发相信眼前的小姑娘真不是普通人。

旁边的杨教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顾衾,你是学生,怎么能相信这些东西?”原本还以为是个好学生,结果还是个小神棍?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杨教官,抱歉,我需要请假出去一趟。”顾衾觉得这事可能不简单,当初从这年轻人的面相看出他父亲有刑伤,可这美人身上不是简单的阴气,只怕他父亲的刑伤也不会是偶然了。

蒋霓慌忙道,“大师,我已经给您请好假了,诺,这是请假条,给你们教官签字就行了。”说着掏出字条递给旁边的杨教官,杨教官黑着脸瞪蒋霓,蒋霓笑道,“你瞪我做什么?是不是非要你们少校给你打电话?你们少校早上应该就交代过你吧。”

杨教官面无表情的看了蒋霓一眼,唰的接过请假条跟笔,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转身回操场上去了。

蒋霓看着杨教官挺直的背,挑了下眉头。

顾衾出去后,三人坐上车子,蒋霓也有些不清楚方才顾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知道不耻下问,就问了,“大师,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衾挺不习惯大师这的词的,前世大师代表对人的尊敬,现在嘛,似乎就是神棍的代言词,她想了想,“要不你别叫我大师了?随便喊什么都成。你身上有很重的阴气,不像是自身有劫数的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沾染上的,你带我去你经常去的地方看看。”

“那,那我叫你一声顾姑娘好了?”蒋霓这些日子一直是家里跟工地上奔波,“我这些日子就是在家里跟工地上,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要不要先回家去看看?”她听说家里风水不好的话,做什么事情都会不顺。

顾衾看了蒋承一眼,“他应该天天在家里待着吧?他身上没有,那应该就不是家里的原因,直接带我去工地上看看吧。”

三人直接去了工地,工地是在郊区外的岱山半山腰,这年头,有钱人嫌城里污染大,所以向往自然生态,蒋爸这才萌生了在岱山半山腰建独门独栋别墅的想法,他也考察过,别的城市不少这样的别墅,卖的很好,基本上还没建好都被预定光了。蒋爸这工程才开工半个多月就被定出来了一半,都是岱山有钱人定下的。

前几天出了事情之后,工人们都有些害怕了,觉得这地方邪门,今天好多人都不敢来工地上了,蒋霓也是愁的很。这工程要是不能预期完成,那些定出去的别墅都是签了合同了,不能在预期内拿到房子,是要赔偿的。

这个工程要是垮了,不至于让蒋家倾家荡产,却也要赔上大半的家业了。

去往岱山半山的路早已经修好了,车子一路开到工程的地方,整个工程占地面积汜千亩左右,位置非常大,不过跟岱山比较起来,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了。一进入工地,顾衾就皱了下眉头,这地方被人下了风水阵,还是一种阴邪风水煞。人在这地方呆久了,沾染上阴气,横死都不意外,而且这地方已经见过人命了,“这里是不是横死了过人?”

“高…顾姑娘,您说的可真对。”蒋承这下是彻底信服了,“顾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衾道,“这地方有人给下了风水阵,时间应该不长,半个月左右,要是在长一些,这地方会成为死阴之地,就不是简单的横死了。我需要找到阵眼,这位置太大,我要去山顶上才能看见阵眼在什么地方,工地上应该还有一些工人在吧?赶紧让都回去吧,等弄好了在让人来上工。”

蒋霓急忙打电话给了一个手底下的一个人,那人是部门经理,也在工地上,立刻过来了,蒋霓让他通知所有工人放假,等通知在来就行了。

把人疏散,顾衾要去高一些的位置用天眼看阵眼的位置。

风水阵,用的好能够聚财保人安稳,同样的,风水阵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做成风水煞阵,轻则出些小灾,重则家破人亡。同样的,风水阵不是一成不变的,这天下间的风水阵不知有多少,不可能每个都学会,但同样的,不管布置什么样的风水阵都需要阵眼。

阵眼也就是你布置阵法需要放置东西的位置,这工地很大,要是一般的风水术士的确很难找到阵眼,需要修为比较高深的人,不过对顾衾来说并没有什么难的,因为她有天眼。

在往岱山顶上走就不能开车了,上面没有通路,只能靠走的,三个人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山顶上。蒋霓和蒋承两人早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顾衾还好,她出来的时候还穿的是基地的迷彩长袖衫,下身同样的迷彩长裤,也就额头出了一些汗。

蒋承忍不住道,“这也太热了,还是工地哪里凉快些。”

顾衾回头望了他一眼,“那叫阴气,不叫凉快,阴气入体容易生病。你们得罪什么人没?一般的风水术士是不会下这种阵法的,恶业太重。”

蒋霓摇头,“这些年我们蒋家虽然发了家,不过一直秉承和气生财,并没有什么仇家,应该也不会得罪什么人。”

顾衾不说话了,三人上了山顶后,顾衾就开了天眼查看一番,很快就找到工地上的四个阵眼,那四个阵眼的阴气浓郁的吓人,这下的应该是四阴阵。顾衾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四阴阵,“这人下的是四阴煞阵,能够让一块地方短时间内聚集大量的阴气。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讲究一个阴阳调和,要是只有阴气没有阳气,人接触多了容易生病,用科学的态度来说就是,人接触了阴气,身体不舒服,容易恍惚,自然就容易出事了。”

“顾姑娘,那怎么办?”蒋霓实在想不通到底会是谁给下的阵法。

顾衾朝着山下走去,“我们先下山去,已经知道阵眼所在就容易多了。”

三人下了山,蒋承忍不住道,“顾姑娘,是不是要开坛设法?”

顾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问蒋霓要了纸和笔。写下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你们谁赶紧开车去把这上面的东西买来就行了。”蒋承抢先一步接过看了一眼,神色古怪,“顾姑娘,只需要这些东西都可以了?”

顾衾点头,“快些去买吧,其实有可能,我希望能见见你们父亲,他有刑伤,如今工地上又被人下了这种阴煞之阵,肯定不是偶然,是有人想对付你们家,你们看看如何?”蒋父才是最主要的,她想开天眼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等两兄妹回答,远处公路上忽然驶过来一辆黑色轿车,很快停在了工地附近,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见兄妹两人脸色有些不大好,男人走近就道,“霓霓,我听王经理说你把工地上的人全赶回去了?怎么回事?”

第 20 章

这男人就是蒋霓蒋承的父亲蒋建国,有胆色,心肠也还算好,不少房地产开放商心黑,他还好,至少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捐过不少钱做慈善,做生意的原则也是如此,所以算是房地产界的老好人了,没什么人会针对他。不等蒋霓说什么,蒋建国就继续道,“你把人都赶回去了,谁还来上工?工地上老是出事,已经有一部分人不敢来了,我还打算让经理再去找人来的,你这样把人都赶跑了做什么?”

蒋建国也是头疼的很,不知道这次的工程怎么就这么邪门了。还不等蒋霓说话,蒋建国又看见旁边的顾衾,“这是谁?”还穿着迷彩服,看着像是军训的学生。

蒋霓踹了蒋承一脚,“你先去买东西,我跟爸说。”蒋承被踹也没任何脾气,乖乖的上车去买东西了。

“买什么?”蒋建国还是懵的。

蒋霓指了指顾衾,“爸,这是顾姑娘,我请来的高人,给工地上看了看,工地上出事是有原因的,有人给下了阴煞的阵,顾姑娘能忙着解除这阴煞阵,所以让承承去买需要的东西来。”

蒋建国愣愣的看着顾衾,先不说他信不信这种事情,电视上的高人怎么也该是个白胡子老头什么的吧,什么时候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也能出来招摇撞骗了,还能把精明的女儿给骗了?

蒋建国一来的时候顾衾就看了他的面相,的确是有刑伤,而是还犯小人,也就说这一切都是有人背地里陷害。趁着蒋建国发愣的空档,顾衾又开了天眼看向他,画面渐渐转变。

‘老蒋,你是不是也给那人送礼了,完了,完了,听说给那人送礼的不少人都给抓了,都是岱山市的房地产商,这可怎么办。”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模样应该是蒋霓蒋承的母亲。

蒋建国双手抱头,头发也不像现在这样浓黑,参杂了一半的白发,“送了,不送怎么办,工程垮了,想要把这工程转出去,还要重新拍土地重新做工程,都需要人脉,不送怎么扩人脉?谁会想到这新上任的会这么快就落马了。”

房门突然被打开,走进几个检察机关的人,“蒋建国,你现在涉嫌一宗行贿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双手被拷上,人被带走,余下妇人慌乱的哭泣着。

顾衾收回目光,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焦躁,用天眼只能看到本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想要借此看别的结果根本不太可能。这事显然不是简单的针对蒋家,从蒋妈妈的口中知道,这次行贿有不少房地产开发商落马。从蒋父口中知道那人是新上任的,新上任的敢这么大着胆子受贿也是奇怪。而且从蒋建国面相来看,他犯小人,还不是普通的小人,也就表示这事是人为设计的。

这么多房地产商落马,岱山肯定会有大的变动,顾衾也不顾不上别的,从口袋掏出三枚铜钱来,这三枚铜钱他到是随身携带,用元气孕养着,以后也能成为法器。

还是六爻八卦占卜法,这次占卜的是岱山未来房地产的前程,不过两分钟,她就得出了结果,岱山市的房地产要经历一场大的变动,卦象指明得利的会是一个人,却不能知道那人是谁。这也就是占卜的弊端,你能得知想要的结果,可具体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想用天眼也不大可能,她目前的修为还做不到不接触目标人物就能使用天眼。

蒋霓跟蒋建国都被顾衾这一举动给弄糊涂了,蒋霓道,“顾姑娘,这是怎么了?”

顾衾道,“这事情不是偶然,是有人下套,先用四阴煞阵坏了这里的风水,这煞不除掉,这工程你们是不用想要完工了,完不了工,蒋老板,你想想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吧,我就直白说了,这阵不除掉,不出二十日你就会有牢狱之灾,罪名是行贿罪。”

蒋建国脸色有些发白,他当然知道这工程要是烂尾会有什么后果,这个工程他投资进去太多了,要真是不能完工,因为工地频繁出事,不能完工,工程势必会卖掉,而且不好卖,必须暗箱操作。这工程没了,他只能在买别的土地做工程,但是他上一个工程烂尾,资产评估肯定不行,那么势必又要行贿,这几乎是一环套着一环的,他以前不是没给人送过礼,但那也都只是普通的送礼,够不上行贿罪名,这工程要是完蛋,他几乎必须去给人行贿了,要是败露,那就真是有牢狱之灾。

不过现在是新上任的一个官儿,人家接受不接受行贿还不一定…

正想着就听见这姑娘说道,“你们行贿的应该是个新上任的官儿,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不过蒋老板可以对照一下,岱山市最近又没有新上任的官。我刚才占卜了下,岱山市的房地产会有大的变动,会有不少人跟你一样出事。你们出事后获利的将会是一人,他会独揽岱山市的房地产。说的再直白点,就是有人要对付你们所有的房地产商,那新上任的官应该也是个套儿。岱山市最近有没有新建的房地产公司?”

蒋建国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的摇头,“没听说过。”这小姑娘说的话也都挺有理的,难道真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房地产开发商,然后下套给他们跳?岱山市的房地产真的要经历大的变动?

蒋霓急了,“顾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蒋家能不能避开这次的事情。”

顾衾说道,“我刚才占卜的结果是因为这里的风水还没动,因还未出现,果也不会变,但要是煞阵除去,工程自然不会再出现问题了,果也不将在有,不知道蒋小姐听明白了没?”

蒋霓连连点头,她当然听明白了,顾姑娘这话的意思就是刚才占卜是因为煞阵没除掉,所以得出的结果是蒋家会出事,可煞阵除去,工程不出问题,爸爸就不需要其行贿,蒋家就不会出事,因变果也会变动。

蒋建国还是懵的,虽然他觉得这小姑娘说的头头是道,可什么风水阵,阴煞阵听起来还是不靠谱啊。可这工地又实在邪门的很,要不还是等等再说?蒋建国不说话,蒋霓就知道爸爸暂时妥协了,看来也是彻底没办法了。

顾衾又给两人科普了一下四阴煞阵,“这阵法不算很阴毒了,算是比较简单普通的邪术阵法,要是在阴毒一点的话,这地方的风水就会彻底被破坏掉,那人显然没想要破坏这里的风水,所以只用了四阴阵来聚集阴气,让工地上频繁出事,只要撤掉这阵法就没事了。当然了,这阵法不撤掉,今天继续让工人回来上工,至少还会横死两人,以后每天也都会出事,要不了短短几天你这工程就算废了。”可不是,一个工地上频繁的死人,传开了,谁还敢来做工?谁来敢在这里买房子?

蒋家人心中后怕,蒋霓的关注点比较奇怪,“顾姑娘,你说这是普通的阵,那是不是谁都能布阵?”

顾衾笑道,“当然不行了,必须入门的人,而且布阵必须结合口诀,方位时辰等等的因素。”

蒋霓显然不懂什么是入门,也没多问了,只跟蒋建国说道,“爸,看来这下邪阵的跟顾姑娘口中将来的得利者是认识的,肯定就是这人请人来布的阵。”

蒋建国没说话。

蒋承两个小时后才回来,好在把顾衾要的东西全部买了回来,顾衾需要的东西的确不复杂,墨,朱砂,一把小铁铲就可以了。顾衾不再说话了,寻了四块扁平的石块来,把墨和朱砂调好。

这墨是用来专门画符用的墨,跟普通的墨水不一样的。

符咒也是玄学里最基本的东西了,当然画符不容易,一般刚入门的修行者也不可能画得出来符咒,必须经过大量时间的练习。顾衾不需要,前世她不知道画了多少符了,高级符都画过不少。符咒也分低级,中级和高级之分。

符的载体也不同,可以用桃木板,次有柏木板,枣木板,石块,砖和黄纸,布,绢丝都可以作为载体。载体不同,使用方法也不同,木料符一般是挂或者钉在某处,石料砖料符是埋在地下,纸料布料的可以佩戴在身上。

顾衾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沾上朱砂墨后,快速在石块上画了起来,一口气画完,左手掐诀,口中低低念了一句,右手食指和中指拍在石块之上,口中喝道,“成。”收回手指。

其他三人目瞪口呆看着那石块,这就成了?蒋承忍不住上面摸了摸石块,这才发现上面的墨迹已经干了,忍不住喃喃道,“卧槽,好神奇…”

顾衾如法炮制做成了另外三块石符。顾衾道,“现在取出四阴阵阵眼里的东西,再把这几块石符布成简单的聚灵阵就好。”

符咒的种类也很多,她现在画的就是最简单的灵符,中级灵符,她如今这修为能画出中级灵符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另外三人这会儿都不敢说话了,亲眼看见顾衾用这么简单的材料制作出这么神奇的东西还是有些敬畏的。顾衾带着三人找到阵眼,用买来的小铁铲一铲铲的铲开表层的泥土,约莫一米深左右的时候就挖出东西来了,是个跟刚才顾衾画的一样的石符。

“顾姑娘,这怎么跟你画出来的东西一样?”蒋承忍不住问。

顾衾道,“虽然都是符咒,但是不一样,我画的是灵符,这是阴符,专门用来困住至阴之物的符咒。”

眼看蒋承伸手想摸那石符,顾衾一把拍开他的手,看了他一眼,“不要命了?这东西没有修为的人碰不得。”

蒋承急忙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旁边的蒋建国早就傻眼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来工地上真的埋的有东西,小姑娘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有人故意想害他。

顾衾掐了手诀,口中低念几句,右手快速拍在了这阴符之上,整个石块就突然成了粉末,散落在地上,露出石块下压着的东西,那是个用黑纸抱着的东西,顾衾把东西取了出来收在口袋中。

蒋承好奇道,“顾姑娘,这东西不用弄成粉末吗?”

顾衾都不想说话了,到底还是给这什么都不懂的人解释了一番,“不是弄成粉末,而且化开了阴符,这石块没用了自然承受不住,所以成了粉末。这黑纸包着的东西也不是普通东西,是死人身上的一部分,可能是牙齿手指什么的,也正因为这东西,这四阴阵才能聚集阴气,这东西却不能轻易毁掉,毁掉的话死者的魂魄也会跟着魂飞魄散,是很大的恶业。收集起来会放在一吉地孕养,化解这些物件上面的煞气,得以让这些死者放开执念,去六道轮回,说白了就是佛道里的超度。”

蒋承终于不说话了,顾衾又去把其他三个阵眼里的阴符毁掉取出里面的东西收在了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