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衾笑眯眯的道,“老师,我检查了一遍,没有做错,这些题目很简单。中医我自幼就开始学习,它就如同自己脑中的一部分,想忘都忘不掉的,所以半小时足够了。”

老者哼了一声,似不喜顾衾的自大,“你这小姑娘才多少岁,也敢说这么说,我们学了一辈子,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不敢说这些题一题不错,不管说这些知识成为脑中的一部分,你年纪轻轻,就如此轻狂,我看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做医师的资格。”

顾衾察觉出这老者有些故意针对她了,她不认识这老者,只有贺院长认识,况且她来参加考试的情况特殊,可能是因为贺院长的关系,老者才针对她。这人年纪看着挺大,怕也是中医学界的老医生了,顾衾尊师重道,也没生气,和气道,“老师别生气,我说的也都是实话,等成绩出来老师不就知道了吗?何必这时为难我,反而耽误了大家的考试。”

老者看了一眼下面的考生,果然都抬头看着他们,老者抿着唇不吭声了,还是旁边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急忙道,“行了,你先出去吧,老师不是故意针对你的额,只是不喜欢狂妄自大的考生,就算你真聪明,对待这考试也该认真的,半小时…”女人说着摇了摇头。

顾衾没说话了,回到位置上收拾了下东西就出去了。

女人低声安慰老者,“老师,您别生气了,也不知道贺老怎么回事,明明很谦虚的一个人,却收了个这样的徒弟,条件不符合,还非要说是特例,让她来考试,原本以为小姑娘家家的,至少也该谨慎对待这考试,谁知道却把考试当成儿戏。老师别担心,这小姑娘要是通不过考试,就算不及格,可不能让她祸害别人,这医师执照可是涉及人命关天的大事…”

这老者跟贺得昌都算是中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了,属于很厉害的人物,在中医界都有比较出名的事迹跟治疗手法,都是有才的人,也不说彼此看不惯吧,都有点恃才傲物,但是人都不错,没坏心肠,表面也还算和睦。只是前些日子,贺得昌说自己早些年收了个徒弟,现在出师了,要考试,因为年纪关系,希望破例。

这老者当然有些不同意,觉得贺得昌说的徒弟年纪太小了,贺得昌却知道自己医术,自己根本还比不上这个小姑娘,要是她能早日拿到执照,造福的也是广大人民,所以还是坚持。贺得昌在中医界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别的一些人都同意了,只有这老者不同意,后来禁不住别人说情,想着贺的小徒弟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早日考到执照也没什么,要是没这本事,自己不让他通过就行了。

原本以为是个少年,没想到是个小姑娘,这年头,做中医的还是男人多些,是个这小的小姑娘,老者就有些不满意,后来见她竟然花了半小时就答完了试卷,就更加不满意了。觉得你就算是真天才,也不该年纪小小就恃才傲物,狂妄自大。这种性子以后怎么做中医?可是老者怎么都不会想到,顾衾的本事已经在他们这些泰山北斗之上了,这样的人,就算傲气一些又如何?更何况顾衾不是傲气,而是觉得剩下两个小时就这么傻乎乎的坐在考场里只怕更引人注意,哪里晓得就被人误会了。

顾衾没在意,出了考场,秦羡生还在外面等他,不知道他又从哪里找了辆黑色车子,这两天一直都是开着这车子到处带她吃喝玩乐的。见顾衾这么早出来,秦羡生都不带惊讶的,等上车帮着她系好安全带,问她,“想去哪里玩?”

顾衾摇头,“不出去玩了,我们出去逛会儿就可以了,下午还有一场考试,吃了饭先回酒店休息吧,下午两点就要进考场了。”

秦羡生带着顾衾逛了一圈,买了不少特产,又去吃了午饭,回酒店休息了,下午两点继续去考场考试,还是半个小时就出来了,这次老者直接哼了声没说话了。

第二天就是实践类的考试了,要难不少,顾衾也没什么紧迫感,晚上还跟秦羡生吃了小吃,九点多才回酒店梳洗睡下。

第二天的考场位置就不一样了,不过还是在附近,也不远,顾衾一大早就过去了。这些考试也是老师们临时问题,考生做题。往年的都是给你一个模型,要你在上面扎出指定的穴位。或者找人来让你把脉,望闻问切来给人看病。

进了考场里,还是那几个监考老师,每个学生一张考桌,叫到你后上去听老师说题目就行了,这场是现场打分计分的,哪怕你前面笔试的分数在高,这关不过关还是不行。

这次考试和之前的也没什么差别,监考老师喊人上去用银针扎穴位,不少人都是这一关被刷下来的,毕竟穴位不好扎,就算是假人,当着这几个监考老师的面,他们也紧张。

从考号开始喊的,顾衾应该排在中间位置,之前上去的考生都有些紧张,监考老师说了穴位后就让他们开始扎针,好几个都不敢下手,最后都没扎下去,有的还扎错,好了好久才找到穴位,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扎的不错。

等叫到顾衾的时候,那老者突然说道,“我来亲自测这位学生吧。”竟是要真身让顾衾来扎针。老者自己坐在位置上后,随口说了几个穴位出来,都是在手臂上,算是比较偏僻很少用的穴位了,扎了也不会伤身,反而有疏通手臂经脉的作用。

不过也要扎准了才有用,扎不准说不定还有害。顾衾觉得老者可能是针对她,让别人都是在模型上扎的,饶是如此,不少同学都紧张,更何况还是真上上面扎,可她是顾衾,对穴位的了解实在太了解了,她根本没任何紧迫感。

顾衾没任何迟疑,随意捻起几根银针就扎了上去,老者报出五个穴位,她一手捻起五根银针,随意扎下去,不过两秒钟,五根银针全部扎在了老者的手臂上。下面的同学可能看不出什么,几位监考老师都是老资格中医了,自然知道顾衾全部扎对了。

扎对了也算正常,要是没这点本事,也不会被贺老推荐过来了,只是五个穴位,她几乎不带喘气的,直接就下手,没有一般人的用手摸,观察穴位,可见这姑娘对人体上的穴位是非常了解的。

哪怕是在场的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跟三十多岁的女人都没这个手艺,两人忍不住吸了口气。

第 113 章

每个人的高矮胖瘦,对穴位都是有些影响的,就算是老者这种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给人扎针的时候,都必须用手摸一下才能确定穴位。他们都很肯定这小姑娘根本没用手摸,直接就这么扎上去了。

肉眼估摸着,穴位差不多就是在这附近,他们就不知道这小姑娘是扎对了还是错了,女人有些想开口问问老者,见老者表情淡然,随后又报出几个穴位出来让顾衾继续,女人欲言又止。

顾衾也没多说什么,之前的考生都是五个穴位,这老者考验自己已经是十个穴位了。她又捻起五根银针,没任何迟疑,这次两秒钟时间都不到,五根银针已经全部扎在了穴位上,没有偏移分毫,更加没有太轻或者太重,都是恰到好处。

老者心中震撼不已,看向顾衾的眼神复杂了不少,他一直以为这少女是有点小聪明,没想到人家是真本事,这种手法,他一辈子的针灸都没办法办到,总要用手去感受一些穴位,速度虽然也快,却绝对比不上这少女。原以为这姑娘知恃才傲物,现在才知道,她是真有这个资格。

不过这种手法,怕是连她师父贺得昌都没办法办到吧,这少女是怎么办到的?

旁边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问道,“师父,怎么样?”

老者回神,慢慢拔掉身上的银针,“好了,这位同学,你先下去吧。”

顾衾点头,回到位置上,那女人有些急切的看向老者,眼中的神情不言而喻了,怕是想知道老者给出的分数,分数都是当场给的,记录在一个本子之上,满分是一百分,针灸满分是五十分,还有另外一项考核,满心也是五十,两样加起来就是一百分,基本上能得个九十五,这关的考核就算通过了。

女人看着老者在顾衾的分数卡上第一项考核打上五十分,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了,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这小姑娘或许就是为了强出风头,怎么也该扎错几个穴位的,没想到,竟然全对。

这女人叫柳凤珠,是老者柳英的亲传弟子,也是个孤儿,是老者从孤儿院领养的,不过领养的时候她已经十岁了,柳英一直让她喊他师父。她十岁就跟着师父学习中医,也是二十多岁才出师,考取了中医师执照,现在三十多岁,在当地也算是挺有名了,不少人找她看病的。可是这少女是才十几岁,回想她十几岁的时候,还在跟着师父学艺,就算是现在,她也没有这少女这么一手本事,说不羡慕那就是假的了。

柳凤珠知道师父在中医界已经是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了,根本没必要来监考,还不是为了见这少女,只怕这少女让师父老人家很满意吧。

第二项考核是找了一个病人来,让考生望闻问切,最后得出病因,写出药方来。

中医上给人看病的药方其实都不相同,一种病可能好几种药方,区别在于其中的药引药材,但是本质没什么区别,都算是对症下药。所以这种分数不好给,但只要没大错,不把脉象跟药方写错,基本也会给个满分。

进来的病人是个约莫三十左右的女子,神色看着有些憔悴,穿着普通,但是进来后跟几个监考老师都打了招呼,应该是认识他们。

等到女子坐下,考生们一个个的上前把脉,望闻问切,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写下脉象,病因,药方。

一个人几分钟时间,速度还算快,顾衾上去把了脉后忍不住多看了女人一眼,到底没多说什么,问了几句话,看了看脸色,舌苔,再次把脉,这才回到位置上把答案写了下来。她也用了几分钟,不算快的了,让几个监考老师都松了口气,要是连这把脉望闻问切都如此神速,那他们就怀疑这少女到底是不是贺得昌的徒弟了,否则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如何比师父还要厉害?

等所有答案都填写完成,交了考卷后,柳英翻看了考卷,当场就给出了分数,看到顾衾的考卷的时候,忍不住哼了声,有些不满意了,这丫头也就是穴位认的准,可是连给人把脉都不懂,把脉错误,药方错误,怎么可能给她中医执照。柳英觉得有些后悔,还真以为贺得昌能够给他推荐一个天才,结果也就是如此罢了。

其他几个监考老师也都顺势看了答案,大多数人的还算不错,看到顾衾的时候,柳凤珠也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少女连这种脉象都把不出来?还有这把的什么脉?滑脉跟另外一种脉象。怎么可能还有滑脉,他们都认识这女人,是他们近期的一个病人,除了宫寒,月事不准,还有低血压跟胃病,还没来得及治疗,刚好考试缺少病患,所以同她讲好后就让她来了。

好几个老中医都给这女人把过脉了,根本不可能有滑脉,这女人子宫太寒,也很难怀孕,她跟她老公结婚都快十年了,一直没有怀孕过,现在怎么可能怀孕?

不过要真是怀孕了的话,这少女开的药方就没错了,不能按照别的病症来治疗的。毕竟要是怀孕的话,现在就不适合治疗了。

可是好几个老中医都给这女人把过脉,根本不是滑脉,只能是这少女弄错了。

给了分数,现在也不是公布的时候,几个监考老师都看了顾衾一眼,差不多算是考试完毕了。监考老师正打算让人都起身离开的时候,顾衾忽然站了起来,“等等,老师,我有话要说。”

柳英看着顾衾,“你想说什么?”

顾衾问道,“我只是想说这病患还有滑脉来着,她怀孕了,现在时间还早,也就二十天,有些难把出来,不过的确是怀了,所以不能按照别的症状的治疗的,不然对胎儿有影响。”

二十来天,别说是他们这些老中医了,就算搁在医院去验血都还验不出来呢,这少女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说糊话吗?哪个中医能够在怀孕二十天的时候就把出滑脉来?

顾衾继续说道,“你们可能不信,但是这病患的确是怀上了身孕,这病患子宫太寒,月事也不正常,很难很难怀孕,现在怀上了可千万不能流了,不然以后怀孕会更加难的…”

这女人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激动的道,“小,小姑娘,你没骗我吧?”这女人因为不能怀孕的事情跟婆家的关系很糟糕,虽然老公不计较,还是很爱她,可是婆婆跟公公总是教唆老公跟她离婚,有时甚至还很直白的在她面前说她是个不下蛋的鸡,为什么还不离婚。这样的婆家关系,就算老公再爱她,她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这次来京城看病也是因为听说了这里有个很出名的老中医柳老先生,好不容易见着柳老先生了,人家让她帮个忙,说是一定会帮她治疗的,以后也肯定能怀上娃娃的。这些年,她不知道跑了多少医院了,就因为老中医这句话,所以她同意来给这些考生做病患了,没想到考生当中有个小姑娘说她怀孕了。

哪怕知道希望渺茫,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激动了。

顾衾说道,“阿姨,你是真的怀孕了,所以现在任何药物都不能吃,哪怕是中药,是药三分毒,怀孕头三个月最重要不是说着玩的,任何药都不能吃,阿姨您没吃药吧?不过叶酸什么的可以补充点。”

女人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什么药都还没来得及吃呢,我过来原来就是打算治病的,一身病,哪里想到…”

顾衾说道,“要不我给阿姨你开一副食疗的方子,没任何副作用,对子宫寒症有好处,要是真想治好病呀,我在你月子期间在给你一个月的食疗方子,好好的养着,你这病痛差不多就能好了大半了。”

见女人满心欢喜的样子,柳凤珠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呵斥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怀孕是能乱说的?不要给了别人希望又让人落空,这位病患身子太寒,想要怀孕太难了,没有调养身子,怎么能怀孕。”

顾衾道,“她是宫寒,但是也不是没有怀孕的几率,你们要是待会还要给她治疗的话就重新考虑下吧,她怀孕不容易。”又看向女人,“你别太担心了,胎儿不会有事,而且你怀的是个男孩。”

她一开始给这女人把脉的时候,也没太把出滑脉来,后来见这女人的面相在子女宫的地方有些变化,看面相看出她似怀了身孕,可子女宫显示她想要子女磨难多,但面相有贵人,表示她会遇上贵人,子女并无大碍。所以她利用元气再次给她把了脉,元气会让自己的感官更加清晰,自然就把出了滑脉,那么很显然,自己就是她命中的贵人了。

自己要是开口提醒一下的话,她的孩子还能保住,可要是不开口提醒,再让人用药治疗,这孩子怕是就只能被打掉或者流掉了。

第 114 章

几个监考老师都没说话,只有柳凤珠很不满,“你这小姑娘,没事不要乱说,你才多大年纪?知道些什么。”

“我怎么乱说?”顾衾淡然道,“还是说难道你们希望这病患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你们是打算给她治病的吧?我建议可以等十天,这样去医院也能检查的出来了,要是没怀上,在给她治疗就好,可若是怀上了,先用食疗帮着调养身子就好。”

柳英不说话,下面的同学也都有些懵了,不知眼前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些同学都有些不太相信顾衾,他们都是学中医的,都知道滑脉在二十天的时候根本把不出来滑脉,这少女肯定是胡扯的吧?

但是要胡扯也不用说这种大话,不过几天后,去医院能检查出来不就拆穿了?还是她觉得自己答案错了,所以想糊弄一下大家?

众人心思各异,顾衾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收拾了东西走了出去,路过病患的时候,她说道,“你最好过几天去医院检查下,毕竟孩子来的不容易。”

女人急忙道,“多谢小姑娘了,我肯定不会急着看病了,等过几天,能检查的时候去医院检查个,要真是怀孕了,那我还要多谢你了。”

顾衾点头,没多说什么,走出教室。

今天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分数等着过段时间就下来了,急不得,顾衾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中医师执照她是拿定了。

出去已经中午了,秦羡生还在路边等着,上了车子,将军也趴在后座上,见着是顾衾上来,稍微精神了些。这几天将军一直跟着他们到处跑,看样子不太像到处看风景,而是在找人,顾衾大概知道将军找的是谁,这么多年,它只怕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害死它的人,一直找的人就是秦大哥的师父,它也想报仇吧。

顾衾坐好,秦羡生替她系好安全带,“今天想吃什么?要不我们不出去吃了,我刚才买了菜回去,待会做饭你吃。”

顾衾咦了声,“酒店能做饭?”

秦羡生失笑,“当然不能,我是说带你回去,我在这里有房子,前几天让人弄了卫生,今天能回去住了。”

“那行,那我们回去做饭吃吧。”

开车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秦羡生的住处,不是太市中心的位置,在三环,是套小别墅,别墅区来着,周围环境也不错,有个大树林和湖泊,这小别墅也不算大,小三层的,院子倒是挺大,里面布置了聚灵阵。

假山,池塘,树木,这些院中的摆设也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迷幻阵,修为低一些的,都没可能自己进得去。

顾衾对阵法熟悉,没人带路,一样走的进去,两人进了小别墅,里面才被打扫过,一层不染的,秦羡生把递给顾衾,“二楼上去第一间房就是你的房间,你先去睡会,睡一觉起来,我就做好了,你想吃什么?”

“秦大哥,你做的我都喜欢。”顾衾是不挑剔,谁让秦大哥做饭是真好吃。

六月中旬的京城已经很热了,顾衾没出什么汗身上也觉有些不舒服,上去二楼打算先洗个澡。一进去顾衾就看出这房间应该是重新换过风格的,不像外面的装修,大多只有灰白黑三种颜色,这房间要相对的颜色多了些,但也不至于弄成什么粉色闺房,很大气,很舒服的装修。

房间自带洗手间,顾衾进去,里面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浴巾,沐浴露,洗发水,再也没别的东西了,顾衾也不用不着护肤品。梳洗了一番,换上干净的以上,别墅里的空调应该也快了,凉快了不少。

顾衾一出门,就看见将军蹲在她门口,见她出来,还蹭了蹭她。

说起来,将军似乎有些粘她了,将军才跟着她的头一月还有些不情不愿,现在就好多了,大多数的时候都喜欢跟着她。

带着将军下楼,秦羡生还没做好,顾衾进了厨房旁边,一个小时后,两人才吃上,这会儿都三点了。

吃了饭,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也没固定的看哪个节目,随意的翻看着,聊了聊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大概还是吃吃吃玩玩玩了。京城最出名的几个游点都还没去过,接下来的两三天肯定要去看看。顾衾其实不算是真正的游玩,她去这几个地方也正好是看看京城的风水,算是参观一下。

京城风水在华国应该算是最好的了。

吃了饭,两人哪儿都没去,窝在家里聊天看电视,四点多的时候,顾衾电话忽然响了,是程殷香打来的,顾衾接了,程殷香问她考的怎么样了,问了几句,又嘱咐她在外面小心些,这几天出去玩的时候注意点,天气太热,不要中暑什么的,唠唠叨叨的说了半个小时。顾衾没任何不耐烦,认真的听着,还跟程殷香聊了好一会。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顾衾接通,里面传来柳英的声音,“顾衾同学,你好,我是刚才的监考老师柳英,我给你师父打的电话,问他要了你的号码,我想见你一面,你愿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

顾衾道,“好,柳老您报地址就行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柳英报了个地址来,两人又开车过去了,到的时候都五点多了,能吃晚饭了,柳英选的地方是个茶餐厅。

顾衾进来的时候,柳英深色有些复杂的,在考场上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这小姑娘的本事,随后给贺得昌打了个电话,才从贺得昌那里知道了真实情况。也知道了当初学校里这少女救助同学的事情,知道少女并不是老贺的徒弟,不过是为了考取执照才需要一个师父,也知道少女还是个玄学大师,很厉害的风水大师。

也正因为从老贺那里听了这些事情,柳英才觉得这少女方才说那位病患怀孕应该是真的了。

从老贺哪里知道这少女是个风水大师,他这才想见见这少女的。

柳英道,“顾同学,我已经从老贺哪里知道了你的事情,今天考场的事情我很抱歉,那位患病已经回去了,打算等几天后先去医院做个检查,今天的事情,要不顾同学你,只怕我们这两天就会给这位病患开药了,那后果真是…”

顾衾道,“柳老不必自责,二十天的滑脉其实很难把出,一开始我也没有把出来,不过是看了这病患的面相才发现一点端倪的,之后仔细把了脉才确定的。”

柳英苦笑,这可算是真本事,搁他身上都把不出这滑脉的。

不过今天来,柳英还是为了别的事情,“顾同学,我听老贺说您是玄学大师,会看风水看相,所以老头我今天是有个不情之请的。”这事儿挺麻烦的,京城不少风水大师,柳英都找过,可是根本没办法解决,听说有个门派是都是玄学中人,只是这门派也只是听闻,并不知在何处。还听闻京城有个很厉害的风水大师叫姓秦的,却也是不见其人。

另外肯定还有些高人,同样不好找,今天能遇见顾衾也算是有缘,所以希望顾衾能够帮一帮。

顾衾问道,“应该不是柳老身上发生的事情,我观柳老面相孤家寡人一个,没儿没女,也没什么亲戚,但是有个似若亲女的徒弟,应该就是这两天监考的那个女子了。而且我观她面相,发现她的命宫也就是印堂处有黑气,这事情应该同她有关系,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必须见到人,而且她夫妻宫有点问题,这事情同她的男人应该也有关系。”

柳老吸了口气,这才不过见了个面,这少女就能从他们的面相上看出这么多的东西了,而且这事情的确跟徒儿她男人有关。

柳老问道,“那顾同学,你愿不愿意见见他们?”其实这事儿是徒儿的男朋友的事情,徒弟并没什么事儿,柳老也不知顾衾为什么会说他徒弟也有灾,既然这样说,便想着让两个人都见一见。

顾衾道,“那我先见见两人。”她也只是从面相上看了一点,具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

柳英这才给徒弟打了电话,没说是谁,只说找到一个玄学大师,让她立刻带着人过来。其实柳英不愿意管这事情,只是他那徒弟就跟亲女儿一样,也疼了十几年了,三十多岁,前两年才找了个男朋友,爱的很,现在她男朋友出了事情,求到他面前来,也只有他在京城有一些这样的人脉,所以到处求人,结果认识的人都没法解决。

柳凤珠听说师父已经找了个大师帮男友看看,立刻给男友打了电话,两人一块过来了柳英说的茶餐厅,进了茶餐厅,柳英看见顾衾还愣住了。

第 115 章

“师父?”柳凤珠转头去看柳英,神色有些疑惑,师父不是说要介绍给子越一个厉害的玄学大师看看吗?为什么考场上的少女会在这里?难道是旁边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她也会在?难道认识?

柳英看徒弟样子便知她在疑惑什么,跟着两人招了招手,“来,过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叫顾衾的同学就是我给你们找的风水大师,年纪虽然小了些,是真的有本事,凤珠,你先跟子越坐下,让顾大师看看是怎么回事。”又转头跟顾衾道,“顾大师,这就是小徒柳凤珠跟她男朋友白子越了。”

柳凤珠迟疑了下,看了顾衾一眼,还是有些不相信,也越发糊涂了,这少女不是跟着贺老学中医的吗?怎么又成了风水大师了?见师父挺严肃的样子,柳凤珠也没好多问了,坐下跟顾衾点了点头,说了句顾大师好。

跟着柳凤珠一块坐下的男子看样子也是三十多岁,人长的还不错,个子也有一米八左右,脸色有些发青,人看着很憔悴的样子,眼底一片青影。

柳凤珠坐下后就说道,“顾大师,你好,我想请你帮我男朋友看看,他这些日子一直有些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并没什么病因,可是每天一到时间就准时的很…”

顾衾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温和了,相反的,神色有些冷,她打断柳凤珠的话,“抱歉,我看不了,你们找别人去吧。这事儿就当是我没本事了。”

柳凤珠脸色变了下,“顾大师,你什么意思?我是有事相求,你要是因为上午的事情来针对我,是不是有些过了?上午你的表现那样,任谁都会把你当成骗…”话还没说话,柳凤珠就觉得周身有些发冷,这才注意到顾衾身边坐着的男人正冷冰冰的看着她,目光没有一丝的温度,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一般,柳凤珠深深的打了个寒蝉。

顾衾也感觉到身上的异常,侧头见秦羡生冷若冰霜的样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跟柳凤珠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因为上午的事情针对你,具体怎么回事,你可以问问你的男朋友…”她的目光又落在白子越的脸上,扬了下唇,露了个嘲讽的笑意,“柳小姐,我要是你,现在就会离开这个男人,你也会因为他也有一场灾祸,只要你现在离开他,这事儿对你便没什么影响了,可若你继续跟他在一起,小心血光之灾…”

柳英沉声问道,“顾大师,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帮忙看看,凤珠连话都没说完…”

顾衾道,“不必多说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位先生每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身上就会觉得有虫子在体内撕咬对吧?上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来,身体很正常,当然检查不出什么了,他又不是得病,而是别的原因。”

柳凤珠这才惊讶的看着顾衾,又看了师父一眼,柳英摇摇头,表示之前他并没有跟顾衾说过白子越的具体情况了。柳老自己心中也挺震惊的,没人跟这少女说过的事情,她竟然也能知道,他知道一些基本情况能够从面相上看得出来,可这种病痛又是如何从面相看出来的?

白子越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身上会出现这种毛病,只是听这小姑娘说的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一样,难不成她知道了…

顾衾冷笑一声,起身就想离开了,“秦大哥,我们走了。”又跟柳英说道,“柳老,很抱歉,这事情帮不了你。”

碰上这种人,一般这种事情她是不愿意参与的,与其让法律制裁,倒不如让他常常这种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觉。至于柳凤珠,她话已至此,已经告诫她这男人有问题,愿不愿意听就是她的事情了。

两人出了茶餐厅都快七点了,都还没吃东西,随意在外面吃了些就回去了。秦羡生一直没多问,他修为这么高,肯定也早就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之后的几天,顾衾对这事情没在意,柳凤珠却急疯了,她虽然没跟白子越住在一起,但是这段时间他不舒服,所以每天晚上都是在他家照顾他的,只要一到十二点,他就会准时的剧痛,把身上的衣服掀开看的话还能够看到一条细细的东西在皮肤下面游走,这几天两人还去了不少大医院,检查结果还是一样,没任何病痛,身体里没有任何东西。

可是她明明看见有东西在表皮下面游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凤珠急了不行,又给师父打了电话,到底还是年轻,没师父人脉多,只能求师父帮忙,柳英接通电话后,沉默了下才说道,“凤珠,其实我觉得顾大师话中有话,是不是子越做了什么事情?我知道玄学大师都有些古怪,她既然同意帮忙看了,不会再看见子越后突然变卦,只能是子越这病痛有别的原因,要不你问问子越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柳英有些怀疑白子越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跟那个小姑娘相处的不多,但是看的出来她性格挺好的,那只能是因为别的原因了。

柳凤珠沉默,柳英见她还是执迷不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白子越这几天也不好受,那种疼越来越可怕,前几天还算轻的了,到这几天,每次发病的时候,他都觉得生不如死,要不是浑身动弹不得,他都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甚至不仅仅如此,每天晚上他还会做噩梦,梦见她来纠缠自己…

白家在京城算不上什么真正的豪门,但是生意也做的挺大,白家也算是挺有钱了,除了白子越是老大,还有另外两个儿子,年纪也都是二十多岁之间。白子越是长子,这一病,白家都慌了,可是白家也不过是做生意的,想要在这京城有些风水方面的人脉实在太难。

柳凤珠到底还是问了白子越,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到了晚上十二点犯病的时候,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终于扯住柳凤珠的衣服哆哆嗦嗦的道,“叫…叫她来,我,我什么都愿意说,求她帮帮我。”只要不在承受这么生不如死的痛苦。

柳凤如立刻给柳英打了电话,找他要了顾衾的电话,立刻给顾衾打了电话,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顾衾已经睡下了,被柳凤珠吵醒,她又哭的厉害,一直在求顾衾来一趟。

顾衾忍不住叹气,这姑娘没坏心,就是人高傲了些,碰上这么一个男人也是倒霉,这事情原本跟她也没啥关系的,还不是被连累罢了。

顾衾到底没忍心,打算去一趟,她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秦羡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走吧,我开车送你过去。”

凌晨一点的时候才到了白子越的房子里,住在二环,不算太远,晚上也不堵车,所以这才快了些。

一上去刚按响门铃,房门就开了,神色憔悴的柳凤珠出现在两人面前,眼睛红红的,看来哭了挺久,直接把两人请了进去,“顾大师,求求你帮帮他吧,您为什么不肯帮着看看…”

顾衾还没进去房间,只看着柳凤珠,“你知道我可以给任何人看,却从不给一种人看命看风水,那就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你现在听明白了吗?”

柳凤珠整个人僵住,“不…不可能的,子越人很好的…”

顾衾笑了下,“不过是表面罢了,你知道他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吗?你真以为是病痛?”说着走进房间里,见白子越整个人躺在床上抖的不行,满身大汗,脸色跟死人差不多了。

甚至顾衾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什么知觉了,这疼从一开始的半小时到现在要疼上两小时,在过一会,他早就疼的没知觉了。

顾衾没说话,让柳凤珠脱了他的上衣,正想过去先把他的痛苦止住,秦羡生一把拉住了她,“我来吧,你坐着休息就好。”

顾衾失笑,他这是怕自己接触白子越的身体吧。

反正这点事情对他也没什么难度,又不是除掉白子越身体里的东西,只是暂时让它老实些罢了。顾衾就没插手了,秦羡生上前在白子越身上点了几下就退开了,过了一小会,白子越慢慢的不抖了,整个人平复下来,床单上面都快湿透了。

过了半小时白子越才慢慢睁开眼,看着几人还有些懵,好一会才回神,看了眼时间,发现根本还没过两点,可是他今天的疼痛怎么就提前止住了?

顾衾没耽误时间,直接问道,“既然叫我过来,就把你做的事情说一遍吧。”

第 116 章

白子越一时沉默,刚才痛的生不如死,可现在疼痛过去,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他竟也一时无法说出口来。顾衾冷笑了下,“怎么?不愿意说了?还是当着你女朋友的面,你说不出你做下的那些事情?”

柳凤珠也有些急了,她现在还是懵的,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相处了两年的男朋友会是个奸恶之人,明明对她很好,甚至说明年他们就结婚,然后生个宝宝的,现在她连具体事情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是不是他身上的病疼和他做下的事情有关?

白子越沉默了下,才问道,“我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好了吗?”

“当然没。”顾衾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不过是暂时止住了疼痛,只要你体内的东西没离开,这疼待会还会继续,你怕是还不知道你体内是什么吧?”

白子越脸色有些白,他的确不太知道自己体内是什么东西,不过却都猜到了一些,身上可能跟病痛没关系,难道真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子越,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柳凤珠走到床头坐下,眼睛红肿,她乞求的看着白子越,“子越,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告诉我好不好,我会帮你一起承担的。”

顾衾冷笑一声,人命,这如何承担的起?

见白子越就是不吭声,柳凤珠又急又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坐在一旁擦了下眼睛,她也算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如何在人前这么狼狈过。

顾衾这趟过来其实不是为了帮这男人,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两个人,情杀。在她眼中,只要是故意杀人的,都是恶人,更何况这男人人品低劣,他是喜欢柳凤珠,可也管不住自己,总是跟别的女人厮混。

死掉的两个姑娘都是好姑娘,一个是在京城读书的大学生,还有一个是苗女,他体内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就是蛊,苗女下的蛊。

见这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顾衾也是厌烦的紧,直接跟柳凤珠道,“他杀了人,两个女人,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