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正好东东汪汪叫着,一脸欢快的摇着尾巴跑向张东,丝毫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

张东看见这狗就心里来气,他妈宠它都快胜过他了,冷哼了一声,狠狠的踹了它一脚,才冷着张脸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说什么把东东当作自己的家人。他冷哼,谁会和一条狗做家人?

张东进了自己的房门就砰的一声将门甩得震天响。

他躺在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缓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声响了十多下都快自动挂断时,电话才被对方不慌不忙的接起。

“顾少,是我,东子。”张东虽然在心里一口一个顾年锦,但是当着顾年锦的面,还是规规矩矩的喊一声顾少。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顾家比他们家有钱有势?而顾年锦自身,也是人人口中相传的青年才俊?

他和顾年锦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亲近,如果非要形容他俩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可以用“一条大腿”,以及“拼命想抱大腿的人”来形容。

而大腿明显指的是顾年锦。

“嗯。”顾年锦冷淡的回了一声。

张东酝酿了一下,才小心的开口说,“顾少,我今天遇到霍瑶了。”

“是么?”顾年锦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张东嗯了一声,接下来将如何偶遇霍瑶,她是如何算出他近日有破头之灾并帮他化解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自然也不忘说自己付出了十万的代价。

说完之后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音。

张东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

顾少不开心了么?

因为说了这么多关于霍瑶的事?

很久之后那头才再次传出清冷的声音,他发出了一声轻呵声,好似轻嘲一般,之后才缓缓说,“所以,你给了她十万?”

张东点头,但后来又发现对方看不见,才忙乱的开口说,“对。”

“我知道了。”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张东盯着手里的手机,略有些茫然。连他自己的都不知道,自己打电话的初衷是什么了。

告诉顾年锦霍瑶的现状?

但显而易见,对方并不在意。

那是为了什么?

借着霍瑶的名义和顾年锦打打电话套近乎?

也许吧。

很奇怪,他觉得霍瑶给他的感觉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莫名觉得她顺眼了很多。

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刷新了他向来的三观。作为一个红旗下生长的大好青年,他向来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不过现在,他的心里有点不确定起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玄而又玄的算命一说?若命运可以推测,那俗话说的“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又算什么呢?

张东摇了摇头,觉得这绕来绕去的太深奥了,不太适合他的脑袋,于是将这一切暂且放下,不再去想。

电话那一头的青年,有着清俊至极的眉眼,仿佛天生的光源一般,格外吸引人的视线。不过他的神色很冷淡。此刻眉眼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旁长着娃娃脸,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在一旁喊着,“五哥,怎么了?是和那个霍瑶有关吗?”

因为每次一遇到和那个霍瑶有关的事情,五哥的表情就是如此冷凝而不耐。

是的,不耐,少年没有错过刚刚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厌烦。

少年和顾年锦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喊他五哥只是因为顾年锦在“帝都六少”里排行第五。

“嗯。”即便是面对这个关系很是亲近的少年,他也是神色淡淡,不过刚才的那份冷意,已是散去了不少。

“怎么了?”少年好奇的问道。

顾年锦坐在黑色真皮转椅上,一只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随意的拿起一支放在书桌上面的钢笔把玩,边漫不经心的将刚才张东告诉他的事情简短的叙述了一遍。

少年听完之后却是眼睛都发亮了,“五哥,你信么?”

“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我当然,”说完这个他停顿了一下,看到少年期待的眼神,才缓缓的接着道,“一点都不信的。”

少年听完有点气急败坏,“五哥,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证明的事情呢?”

顾年锦指尖的钢笔灵活的转动着,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格外好看。

他抬眸看了一眼少年,薄唇轻启,“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信。我想和她好好聊聊。你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在钻研《推背图》,但是其中的知识都太过艰深了,我看不懂,如果她真的懂这些…”

“子安。”顾年锦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下来,带着淡淡的不赞同,“她不是个好女人,离她远一点。”

“可是…”唐子安明显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顾年锦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帝都藏龙卧虎,懂算命风水的大师还少么?你要真感兴趣,我随时可以帮你找一个。”

“不过…”顾锦年继续说道,“这些你感兴趣可以,但若是沉迷太深,深信不疑的话,你就别怪我到时候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唐子安泄气般的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恹恹的说,“知道了,五哥。”

第四卦

另一边,姚天师手里拿着刻着“天下第一神算”的招牌,手舞足蹈的,根本停不下来。他平时靠着自己的半吊子水平,再加上坑蒙拐骗,只能勉强和霍瑶师徒俩混个温饱,现在一下子赚到了十万元,乐得整张脸如同菊花一般。他笑眯眯的朝霍瑶左看看,右看看,笑脸大大的,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又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徒弟,强!没想到你忽悠人的本事,比为师还要厉害!”

一口气就开口十万啊,他徒弟也真敢说!

他这辈子都还没敢下这种狠口呢!

对于姚天师的误解,霍瑶笑了笑,并没有多解释什么,时机到了,她师父自会知晓一切。

说起来,她这一世的师父面相并不好,气运也很差。可以看出,他一生财运不佳,晚年更是穷困潦倒,无人送终。这一生说是凄苦也不为过。不过也可以看出他的秉性并不坏,虽有贪财好吃懒做的小毛病,不过也非大恶之人。

所以在收获了十万元之后,他两眼放光似的兴奋,霍瑶也表示理解。

不过姚天师的气运正从极差,渐渐的好转。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气运,科学的说法是“磁场”,所以有时候说“运气好”,“运气差”其实也有点道理,但是这种气运是可以改变的,并非一陈不变。

若是和福德深厚之人经常待在一起,那么自身的气运也会受到对方的影响。所谓福德,则是一个人在这一生所做的善事积攒下的功德。

霍瑶上一世积攒的功德不少,这一份功德,同样跟随她来到了这个千年后的世界,因此,姚天师的气运有这番变化也丝毫不奇怪了。

霍瑶看了看天,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左右才下雨,时间应该来得及,于是开口对着她师父说,“师父,我想买点朱砂,符纸,符笔,龟壳,罗盘。”

霍瑶说的,都是一个真正的玄学术士所需要的。

画符是术士最基本的技能。符的作用不小,不同的符有不同的作用,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显得很有必要。

姚天师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师父,我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一行很感兴趣。所以我…”

霍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姚天师打断了。他手舞足蹈的连连说,“好好好,为师等这一天很久了!”语气是十足的兴奋。

姚天师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语,他的徒弟,终于愿意接触玄学了!他在她几个月的时候捡到她,到如今,也有二十年了,这些年,虽一直以师徒相称,但事实上,因为她不喜这一行,因此虽有师徒之名,却一直没有师徒之实。

姚天师忽的又有点丧气,因为他资质一般,小时候,对于玄学一直没好好学,该怎么预测天机,推演人运,根本一点都不知道。瞎掰他倒是会的,甚至很擅长,只不过若是动真格的,他就歇菜了。肚子里没有多少干货,该怎么教徒弟,他还真有点茫然无措。

对着徒弟,他可不好意思说出这些残忍的真相来。只能让徒弟自行摸索了。

对!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学好玄学,主要还是得靠她自己!

这么一想,姚天师内心又淡定了下来,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须,眯着一对眼,为自己的机智点了赞。姚天师这幅模样,看上去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好歹也是做神棍做了不少年的了,知道哪里能买到便宜划算的朱砂符纸等物。师徒两人走了半小时,才走到一家貌不惊人的小店前,他一马当先的推开了店门,嘴里招呼着,“老朋友,我来买东西了。”

霍瑶跟着走了进去,一进店,她就闻到了店里一股好闻的檀香味。这檀香味浓淡适宜,还能够静心凝神,颇为不俗。霍瑶心下微微一惊,这似乎不是一家普通的店。她静下心来打量,发现这个小店之内另有乾坤,设有聚风阵,所以室内温度适宜,完全不同于外面的燥热,不时还有凉风袭来,让人心情舒爽。店家,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小店里摆放着各种术士需要的物品,甚至还有一些低阶法器,不过这些法器上面没有灵力,用处并不大。一个和她师父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家正拿着一块放大镜看报纸,看到姚天师也只是嘴里冷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要买什么?”

“朱砂,符纸,罗盘,龟壳…”姚天师戳着手,一样一样的数过去。他一脸的红光满面,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店主掀起眼皮看了他几眼,口气淡淡的,“你有钱?”

熟悉姚天师的都知道他穷得连饭都差点吃不起。距离他上一次来买这种东西,都已经是四年前了。

“有有有,你这个老头子,居然敢瞧不起我?”姚天师脸涨的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

店家嗤笑一声,也不多说什么,起身给他拿了东西,“九百八。”

“好你个老东西,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一想到今天赚到的前一下子去了将近一千,姚天师就心痛的无法呼吸。进了他口袋的钱,居然马上就要出去那么多,他现在很难受,想哭!

“爱买不买。”店家一脸无所谓,说完又将视线投在了报纸上面。

姚天师听他这么说像是憋了气的气球,嘴里还不忘说,“要不是我徒弟需要,我才不跟你这个老东西买。”

听他说到他徒弟,店家才分出了一点视线,投在了霍瑶身上。

不过这一看看的时间有点长,长到连姚天师都有些不满了,“老东西,你老盯着我徒弟做什么。”

店家对于他的恶劣态度丝毫不以为忤,倒是笑了笑,说了句“不错。”之后,就不再开口了。

姚天师也不在意,口里跟霍杳吐槽着说,“你不用理这个老东西。”付了钱,师徒两人就准备回家了。

店家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坐回去看报纸了。

第五卦

一回自己房间,霍瑶就将朱砂与符纸摊在了自己的床上。

前世,她跟着自己的师父学习易学,包括奇门遁甲,命理学,相学,占卜学,算学,测算星象风云等等。她擅长占卜,周易中的六十四卦她更是熟悉的能够倒背如流,实际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同时,她也熟悉风水,以及奇门遁甲。对于布阵,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与手法。

就连她上一世的师父都曾说过,她是天生的玄学术士,有着不俗的天分和悟性,天机门振兴有望。这已是极高的评价了。

她上一世的师父,是天机门第三十六代掌门,他严厉沉默,不苟言笑,对人对己都极为苛刻,但是法力高深,超脱于世俗,深受皇室推崇以及百姓爱戴。她是他唯一的弟子。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督促她好好学习术数与风水堪舆,以将师门发扬光大,很少有其余方面的交流。能得到他的认同,是极其不易的。

她很感谢他,因为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全部的学识与技能都传授给了她,带她进入了一个神奇而奇妙的世界。

而画符,是她上一世师父教她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本事。

画符作为一个术士的基础技能,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自是手到擒来。

她刚用手指沾了一点朱砂准备画一个最简单的平安符,却发现体内毫无灵力。

是了,这已经不是前世灵气充足的时代了,这个时代,灵气稀薄的几近于无。至少,她今天跟着她现在的便宜师父,逛了一圈下来,都没怎么感受到灵气的波动。

她顿时有些泄气。若是没有灵气,很多事情都无法得以顺利的进行下去。

但是这时候,她感受到一股信仰之力从远方吸入了她的体内。

信仰之力是某个人从内心对于她个人的信服,这股信仰之力数量并不多,但霍瑶也颇为激动。她稍微一想就想到,今天只给了那个有破头之灾的男人算了一卦,如此看来,那人的灾祸已经顺利避过,而他从心底也对自己有了一些信任。之所以说一些,并不是全部,是因为这股信仰之力太过于稀少了。但至少聊胜于无。

她内心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实行。

她静下心神,运起师门独门功法,然后慢慢的引导这股信仰之力。在她的功法之下,这股信仰之力果然化为了星星点点的灵气,缓缓流转在她的经脉中,让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师门功法中有言,信仰之力可以转化为灵力。之前她从未试过,因为并没有转化的必要,曾经的灵气并不缺少,而且信仰之力也有它自己的作用,可以让术士的神魂越发强大。

既然信仰之力可以转化为灵力,那她就不用担心灵气的缺少了。

体内的灵力刚好可以画三张符。她手下不停,凝神屏气,动作灵动而洒脱,不过几十秒,一张平安符就一气呵成,顺利画成。她如法炮制,第二张平安符也很快成型。用天眼看去,可以发现平安符上面流淌淡蓝色的灵力,这说明这张平安符是有效的,若是没有灵力,那也只是一张普通的纸罢了。

霍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停了动作。所剩的灵力虽然可以再画一张符,但到时候灵力用尽,而此时又没有可以补充的灵气,怕是到时身体会有所不适,她也只能意犹未尽的停下了。

她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底有新奇,以及淡淡的无奈。

她重生的那天,就仔仔细细的打量过这个不足五平米的房间,房间看上去已经很是有些年头了,墙面不止泛黄,还坑坑洼洼的,墙角甚至还有蜘蛛网。整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镶嵌着镜子的衣柜了。

别说是珠宝首饰了,就是连寻常的桌椅都没有。就连刚才画符,她都是将符纸摊在床上,半蹲着画的。

这种生活,对于她来说很是陌生。上一世,她出入的都是王侯将相、钟鸣鼎食之家,就连皇宫,去的次数也不少。于银钱上,从来没有短缺过,一开始是得益于她师父的名头,但之后,凭借的是她自己的本事,有的是人舔着脸上赶着给她送钱送物,而那时候收不收,还得看她的脸色。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唯一的衣柜面前,里面不过寥寥几件衣服,一些看上去质地很一般的化妆品。化妆品霍瑶自是没有去关注,她关注的是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放着的一个红色的盒子。里面有一枚质地一般的玉石,不过也有个一百多的年头了。看到这枚玉石的那天,她就打算找个日子将这个玉石做成一个简单的法器,用来趋吉避凶,保佑平安。若是可以,她自然想立马就开始制作法器,不过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看天相,这雨没三天停不下来,只能等雨停再做打算了。正好趁着下雨的这几天,她可以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时代。

这是和她待过二十多年的皇朝截然不同的新时代,她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她关上柜门的时候,不经意间在镜子前瞥到了自己的容颜。

这张脸和前世的她有八分相似,不过更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仙姿佚貌,靡颜腻理,即便此刻不施粉黛,也是十足的好颜色,比她前世,还要美上三分。不过霍瑶倒是没多大感觉。她只是在心里忍不住为原身感到遗憾,年纪轻轻,姿色不俗,原本有着大好的光明未来,却因为一个男人而轻易的失去了生命。还留下了一个真心疼爱她的老人家。让她忍不住唏嘘感叹。

三天后,雨终于停了,三日不见的阳光淡淡的倾洒,属于夏天的燥热又开始慢慢的回来了。一大早,霍瑶就起床了,她上辈子习惯了寅时(凌晨五点左右)就早起做早课的日子,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近二十年。

霍瑶去柜子里拿出了原身留下的那一枚玉石。这枚玉石色泽温润,质地均匀,触手还有淡淡的温度,虽不是十足名贵,但做成一般的护身法器也是绰绰有余了。

她取出四面铜镜,以及罗盘,玉石,走出了房门。

她现在所在的是一间四合院。院子里有四个房间。除了她和她师父的卧室,还有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

这间小院子面积不大,风水也甚是一般,并不是适合滋养法器的风水宝地,但是正中的那枯井,原本不足为奇,但是正好身在整个小院的乾位,还正对破军星,破军星有先破后立的意思,将法器放在其内,玉石原本近百年沾染到的凡尘间的俗气,将慢慢的淡去,转而吸引福吉之气,而破军作为北斗七星中的第一星,星势旺盛,不出一个月,法器便可以有所功效。

霍杳拿出罗盘测算方位,将灵力输入四枚铜镜之后,就将它们分别放置在枯井的兑、坎、震、离位。如此一来,这个四合院经过布局,以正中的枯井为引,利用八卦,形成了一个风水吉局。铜镜将福吉之气源源不断的引入枯井中的玉石之中,一个多月之后,就可以将玉石变成一个保佑平安的罡器。将玉石随身携带,还能让佩戴者趋吉避凶,远离邪魅,诸事皆顺。

布完八卦阵之后,霍杳体内的灵力几近于无,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到一个月之后,她来到现代之后的第一个法器就会成型了。品质越是无暇的玉制品,炼成法器所需的灵力就越多,她现在灵力不足,不得不说,这块微瑕的玉石,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适宜用来炼制法器的。

接下去,她需要思考的是该如何获得更多的信仰之力,不过也不用着急,总得等她彻底融入了这个社会之后,再从长计议。

第六卦

做完法器,霍瑶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等这件法器制作完成,到时候再去买几块质地更好的玉石或是其他的玉质品,到时候将这个八卦阵稍加增强,就可以继续使用了。

霍瑶伸展了一下酸涩的身体,自在这个时代醒来之后,她睡得一直不太好,原因无他,木板床实在是太硬了,硌得慌。她这具身体微瘦,身上没几两肉,躺在床上,别提多难受了。虽说她上一世也是孤儿,不过自从她拜入天机门门下之后,衣食住行无一不精,睡的床是用百年黄花木做成的,价值不菲,盖得被子外面所用的蚕丝被套是皇城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里面填充满柔软的棉絮,睡上去软绵绵香喷喷的,别提多舒服了。

为什么她能过那么好的生活呢?

因为天机门有钱啊!非常非常有钱。

回想曾经,再看看如今的待遇,两者真是天差地别啊。

霍瑶也不过在心里这么一想。她向来很能吃苦,她也坚信,凭借自己的本事,一定可以让自己以及这一世的师父过上好日子的。

刚想着,姚天师就迷迷糊糊的出现在了门口,一边走一边还打着哈欠,看到站在院子中间的霍瑶,他惊讶的啊了一声,眼角的眼屎都还没来得及擦去,就这样瞪着霍瑶,接着才嘟囔着说:“徒弟,怎么这么早…”

霍瑶看了眼已经遥遥挂起的大太阳,心下好笑,已经快是巳时了(早上九点),她那个时代极少有起得这般晚的,至少她没见过,不过她还是朝姚天师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师父早。”

姚天师睡眼朦胧中只觉得眼前一亮,连瞌睡虫都不见了。不远处小徒弟的脸白白净净的,没有以前乱七八糟的妆容,露出了原本年轻靓丽的容颜,眼神清亮,笑容纯净,即便穿着普通的t恤长裤,也是这夏日里的一道绚丽风景。

就是这么热的天,徒弟是不是穿的有点太多了啊?

虽说之前徒弟是说刚从水里被人救出来,怕着凉,穿得多了点,但这都快十天过去了。

姚天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总觉得徒弟最近变了很多,往常每天挂在口头的“阿锦”,最近也没听她再提过了,更别说去找那个阿锦了。不过姚天师巴不得徒弟把那个臭男人忘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姚天师边想着,边进卫生间草草的结束了刷牙洗脸。

然后进自己的房间拿出那块他每次出摊算命必带的写着“天下第一神算”的招牌,昂首挺胸的对着霍瑶说,“徒弟走,我们吃早饭去。”说着就大摇大摆了走出去了。

霍瑶没有犹豫就跟了上去。她现在需要信仰之力,也需要钱。信仰之力可以提供她灵力,而钱,可以让她去买更好的玉制品,用来做成防身法器。她了解过了,类似和田玉,羊脂玉,因为有不小的收藏的价值,所以价格昂贵,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若是需要的数量不少,那也是个极大的支出了。

她昨天刚从床底下发现了原主的记事本,上面记着她的银行卡号,密码,支付宝账号及密码,其余还有每月的收入支出。霍瑶有点好奇,原主原本是做些什么的,不过记事本上并没有记录。知道了支付宝账号后,她就可以认真的赚钱了。毕竟按照她师父的抠门程度,进了他口袋的,就休想再拿出来了。

他们所处的这间小院子在小巷中,此时,这条小巷已是热闹不已。看到他拿着那块标志性的木条,邻居奶奶笑着调侃说,“姚天师又要去坑蒙拐骗啦。”她口中的姚天师羞红了一张老脸,有点愤愤的回道,“说什么呢,我这是神算!神算懂吗!”那个邻居老奶奶好脾气的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就回自己小院子里忙活去了。

直到走了一段路,她师父还有些心绪不平,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他们懂个屁!我可是金口神算!”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但他也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只是个假神算的。

他在小巷尽头处的早点铺子门口的椅子上坐下,边招呼霍瑶坐下边嘴里大声喊着,“阿梅,来两碗豆腐脑三根油条,一碗豆腐脑不加葱。”老板娘及时的回应了一句“好嘞。”

这是一个很小的早点铺子,不过吃早饭的人很多,门口摆放了六张桌子,吃早点的大都是附近的邻里,大家彼此之间都很熟悉。看到姚天师身旁的木条,他们和那位邻居奶奶的反应差不多,笑呵呵的和姚天师打着招呼,朝着那块木条指指点点的。姚天师板着张脸不说话,霍瑶和他们都不熟,自然更不可能说话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有一个高壮的汉子手里拿了装着两碗豆浆三根油条的托盘走来,他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却并未离去。姚天师一转身看到他,满脸皱纹的脸上倒是绽开了一个笑容,“大海!”大海这名字很是熟悉,霍瑶仔细一想,发现这不就是前身的救命恩人吗!

原来这个就是大海,他眉眼宽阔,嘴唇厚实,看着就是个老实人。听见姚天师喊他,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接着看向霍瑶,搓了搓手,小心的问,“小瑶,好多天没见,你没事了吧。”

霍瑶摇了摇头,口中礼貌的回道,“没事了,多谢你了。”听到她说谢,眼前的大汉羞红了一张脸,忙不迭的摇手,“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