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嘤嘤嘤！”
“记住，你是我徒弟。”杜兰坤眯起眼，“虽然公司不介意内部调动，但是，你是我招进来的，宋书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投了五个部门，简历经手不下十个主策，只有我留下了你。”
“……”书苗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但是听起来真的很有道理。
她学历不出挑，学校不出挑，专业不对口，工作经验不丰富……连照片用的都是旅游的时候拍的，看不清脸更看不出美丑……
“那师父，你为什么招了我啊……”她嗫嚅着，心里很慌，但因为实在想不出理由，所以脑子里白茫茫一片。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人会拿跳伞照来应聘。”
”……“她觉得虽然戴着防风眼镜，大半张照片都是带着她飞的老伞兵，但是没遮掩的下半张脸露出的笑容还是很好看的啊。
“反正招进来不满意了可以踢出去。”
“……”
杜兰坤一口喝光咖啡，最后总结了一句：“因为我是这么想的，所以如果你反而把我们炒了，我会很丢脸，我丢脸了，就会很生气，你明白了吗？”
书苗瑟瑟发抖：“师父我们回去快乐的玩游戏吧！”
“明白了？”杜兰坤竟然还卯上了。
“……恩。”
“很好。”杜兰坤去洗了咖啡杯，回来坐在电脑前。
书苗沉默了一会儿，也一口喝干咖啡，坐回了电脑前，再次打开和谭荣的聊天界面看了一眼，随后退出了微信。
经过这一番“深入”的谈话，她彻底冷静下来了。
她当初的梦想很简单，只要是跟游戏相关的就行，可谁知道进了游戏行业，她又会有新的向往。
这很正常，登高才能望远，她在没有进游戏行业之前，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在制作RPG游戏还是奋战FPS游戏之间选择的情景。
可她也不能忘了是混乱纪元给了自己这个登高望远的机会，如果现在在混乱纪元这儿尚未有建树之时真的飞向了守望的怀抱，不管是通过创次元还是通过庄氏，她这样的行为都与过河拆桥无异。
做人不能忘本，师父的恩情必还！
她在心里握起了小拳拳。
此时，欧皇二大爷用完晚餐刚上线，而菠萝诺诺却还没回来，三个策划连带二大爷再次组起队。
【[队伍]豆子先生：等下，瑞达你和我决斗下。】
豆豆刚才一直没离开电脑，据说是在测试达芬奇那儿小工坊制作武器的数据，显然现在是有了点成果。
书苗二话不说，直接给豆豆递了个决斗申请，随后就站在那不动了。
混乱纪元里目前还没有出木桩系统，就是说给玩家测试技能和伤害的地方，于是最好的木桩就成了天生皮糙肉厚的骑士。
书苗的骑士脱了一身铠甲，仅穿着布衣站在那儿，就见豆豆的恶魔刺客一棍子抽了过来，随后又是一棍子。
等等，这不是两根棍子……这好像是两根连载一起的短棍！
“双截棍！”书苗直接在现实中尖叫了，“豆豆！这会不会太中国了啊，会暴露的吧！“
“额……”豆豆也反应了过来，有些不确定，“没关系吧，外国人很迷李小龙的，做出个双截棍好像不奇怪。”
“你确定哦……”书苗还是有些不安，她觉得遇到欧皇人家猜中什么都有可能。
“没关系，不要太紧张了。”杜兰坤喂着定心丸，“继续。”
游戏里，豆子先生和二大爷都在问伤害如何，二大爷还正常，豆子先生的行为对比屏幕前的豆豆宛若精分，让书苗很是想笑。
【[队伍]瑞达加斯特：两棍加起来伤害四百七，挺高了，但别忽略我的防御，我的防御系数现在2.4.】
【[队伍]二大爷：我只有1.7，你的防御系数太高了，有没有其他影响因素。】
【[队伍]瑞达加斯特：我看看。】
【[队伍]瑞达加斯特：哦，我的盾立技能加0.5物防。】
【[队伍]二大爷：这就对了，那豆子先生你的双截棍无视物防的伤害应该会破五百，很棒的武器，恭喜你。】
这边测试完了伤害，书苗默默的穿上盔甲，走在了一旁，她太习惯这样的情况了，作为一个肉，到处给人测试这个测试那个，勤勤恳恳像个老黄牛。但她也挺享受这一点的，不需要动脑，但很被那些高玩们需要。
二大爷突然来了一条私聊。
【Ezwei对你说：嗨。】
书苗歪着头回了个问号：【？，需要决斗？】
【Ezwei对你说：不，不是，只是有个小问题。】
【你对Ezwei说：？】
【Ezwei对你说：你去过中国吗？】
“……？？？”书苗往后一跳，整个人突然僵冷了一下。
“又怎么了？”杜兰坤不耐烦的问。
书苗没回答，她手放在键盘上，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Ezwei对你说：去过？】
【你对Ezwei说：为什么是中国？】
【Ezwei对你说：不为什么，只是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她恰好是中国人。】
【Ezwei对你说：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是哪里人？】
“师父……”书苗拉了拉杜兰坤的衣袖，觉得自己一个人实在有些Hold不住，指了指屏幕，“怎么整？”
杜兰坤探头过来看了一眼，随后整个人连着椅子一起挪了过来，认真看了一会儿聊天记录，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回啊！”
“我去叫老大，他出去抽烟了。”杜兰坤拿起手机。
“可我得先回话啊。”
“等下……你问问为什么是‘她’。”杜兰坤指着屏幕上那个“she”，“你可是个男骑士。”
“卧槽？”书苗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对啊！为什么是，她？！
总感觉一切的进展很不对啊！
妈呀！RPG好难，她现在答应谭荣还来不来得及啊！？
作者有话要说：爱上手机发文，我感觉我电脑都不用了…
跳伞照我好像在微博发过…有人评价说那鬼佬太丑了，但我觉得我笑的好看就行啦！
坐船跨服
二大爷似乎聊兴很浓。
老大过来前那一会儿, 书苗实在不好意思拖, 回应了几句。
【你对Ezwei说：为什么是she？】
【Ezwei对你说：因为那是个女孩。】
【你对Ezwei说：你是怎么在一个女玩家和一个男骑士身上看出相似点的？】
这句话略长，书苗打完后, 非常谦卑的转头：“豆豆！豆豆师叔！”
“啊？”豆豆作为程序, 玩游戏角度和他们不一样，他此时抖着腿不知道在乐啥, 闻言转头, 有些害怕的样子，“你你你突然这么客气我很不习惯啊。”
“师叔，帮我看看这句话有没有问题。”
这事儿不是第一次, 书苗不是海归，一口勉强合格的英语全靠一点天赋和打小积累, 来源除了各种欧美影视剧和音乐, 就剩下大量的游戏了。但要说跟那些欧美土著交流，她虽然满脑子长句，但每当摸上键盘就会陷入“Hanmeimei”和“Lilei”的“how are you？-I'm fine"语境中, 不可自拔，不得不在一些必要的时候让身边两位在英语国家摸爬滚打过的两位掌掌眼。
豆豆立刻过来了，看了一眼，一惊：“问题是没有……但是我靠, 这大爷想做啥？”
书苗按下回车，耸肩：“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不用很紧张，内测快结束了，他想跟自以为比较熟的人说说话, 这很正常。”豆豆居然挺镇定，“要我我也会，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想再深点，他不知道我们也是中国人，也有可能他就根本不是黑色页岩，那更方便了，内测后谁都不知道谁，对吧，想聊什么聊什么。”他高举双手，“Jst for one night！”
书苗真恨自己怎么一秒听懂了，她哭笑不得的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一旁有人阴测测的问：“什么for one night？豆豆，爪子伸太远了。”
“额……”豆豆还没说话，老大先笑了：“兰坤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他爪子搁你这了……伸爪前麻烦报备一声，公司不禁止但还是需要知道一下的。“
“徒弟太蠢实在没办法。”杜兰坤摇着头走过来，“看看吧欧皇说了什么。”
【Ezwei对你说：我认为这无关性别。】
【Ezwei对你说：不过或许因为你们都是MT职业，而且意外的都很契合这个职业。】
【Ezwei对你说：抱歉，只是突然有这种感觉，我并不知道怎么形容能让你不误会，大概我确实不擅长和人交流。】
“误会什么？”书苗懵逼的看着二大爷一条条发信息。
“性格像MT……”杜兰坤不知怎么的就很不友好，“大概说你忠厚老实吧。”
“噗！”豆豆在一旁喷笑。
“卧槽我没产生这个误会啊！”
“因为你笨。”
“师父，分明是你带歪我啊。你不要挑拨我对二大爷的观感好不好，人家万一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呢？”
这时候二大爷又来信了。
【Ezwei对你说：不过我想作为一个男人，你不会介意被人称为适合做MT，你真的是个很可靠的骑士。如果是那个姑娘，大概不会喜欢我给她这样类似于忠厚一样的评价。“
“哈哈哈哈哈哈！”豆豆狂笑了，连老大都捂着嘴在后面抖肩。
反而杜兰坤没有落井下石，他很严肃的面对着书苗委屈的小眼神，认真道：“高兴吧，差一点就在说你蠢了。”
“你又挑拨！”书苗龇牙。
【Ezwei对你说：其实你很幸运，有豆子先生和长发先生这样的朋友，他们很照顾你。如果你一个人的话，在游戏里很容易被那些精明的人占便宜。】
“……我……艹……”书苗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被精明的人占便宜哈哈哈哈哈书苗你真该对游戏上点心了，你看人家都觉得你傻了。”
“在游戏里与世无争就是傻吗？！讲不讲道理了！”策划们在电脑前吵了起来。
【Ezwei对你说：？在电脑前？】
“快回快回！”豆豆居然催促，“看看他说什么！”
书苗真想装自己不在啊，这样二大爷能够少说两句，当着这些前辈的面被当成一个男骑士可劲儿夸赞，她觉得这跟自己被人当面评价为“健硕”“高大”“壮实”没什么两样！
可师叔发话，她只能无奈的回了个：【在。】
想了想又觉得太冷淡，她又委委屈屈的回了个：【谢谢。】
谢你妹啊！
【Ezwei对你说：抱歉，可能我说太多了。】
是啊是啊！【呵呵，没事。】
【Ezwei对你说：hehe？】
空气突然安静。
【Ezwei对你说：中国人？】
这句话，他用中文打的。
空气持续死寂。
“……怎么办……”书苗笔笔直对着电脑，全身僵冷，“外国人……不呵呵吗？”
“呵呵。”杜兰坤挤出一句，“我见过用的……”
“呼！”
“是中国人教的。”
“……”书苗平生第一次有了弑师的冲动。
“快回啊，拖久了人家都快看穿你祖宗十八代了。”
书苗哭丧个脸：“可我不想说谎……我已经尽量不说谎了！”
“你觉得误导和说谎有差吗？你没否认没承认就不是说谎了吗？”杜兰坤语气很咄咄逼人。
“兰坤好了。”老大出来打圆场，“书苗，考虑一下，你在工作。”
“间谍说谎为了国家，你说谎为了公司，再说你骗他又没什么坏处。”豆豆也来安慰。
书苗吸吸鼻子，低落道：“那我一会儿说起谎来你们别害怕啊。”
“……噗！来吧，震我们一下！”
【你对Ezwei说：不是，你是中国人？】
【Ezwei对你说：是的，你那个呵呵，我只见国人用过。】
“我靠！师父他承认他是中国人了！”书苗没想到随口一问就能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一时间激动的全身发麻，“那他可能真的是黑色页岩了，同时具备欧皇、入侵设备和在欧洲玩游戏三个条件，不能更满足了！”
“那你要问他吗，你好你是黑色页岩吗我是你的粉丝因为你很欧。”
“才不呢……”书苗想想，心里有点后悔，刚才要是没反应过来，说不定现在还能不经意的问出一堆问题来，可是现在反应过来了，再想套话总觉得怎么想着怎么别扭，感觉就差很多了，只能放弃，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对Ezwei说：有别的意思吗，我朋友说那代表笑。】
【Ezwei对你说：事实上我也知道不久，那个虽然确实代表笑，但在中国，作为网络语言，其新含义不是那么的友好……哦对了，这就是那个跟你很像的姑娘告诉我的。】
……因为知道那是黑色页岩，而她的性别早已对第一庄的人曝光，所以此时Ezwei说什么她都不惊讶了，书苗保持面无表情。
【你对Ezwei说：看来我被捉弄了，抱歉。】
【Ezwei对你说：你刚才在忙吗，一直没回话。】
【你对Ezwei说：其实我不大擅长聊天，所以如果你想说，请放心，我一直都在。】
“完美的老实人。”豆豆在和杜兰坤耳语，“书苗在网上玩人妖号说不定能勾搭不少妹子！”
“应该说两个人都像老实人。”杜兰坤评价，“你看他们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国家领导人在说话。”
“你们管管我好吗！”“前线奋战”的书苗很无助，“我的英语只能说到这个地步啊！让我轻松随意得靠你们啊！”
“没事，这个播音腔不错。”杜兰坤道，“菠萝诺诺的英语也捉急，你看他怕过没？”
“他说不出来的话可以随便塞俄语，我不行啊！你瞧我塞个呵呵都那么多幺蛾子……”
“书苗，你进了这儿说明智商至少是在线的，所以别让我就此过多评价了好吗。”杜兰坤语气温和。
“兰坤。”老大不知怎么的提示了一声。
书苗觉得身后杜兰坤似乎绷紧了一下，但或许是她的错觉，反正他不再说话。
她没多想，她对付二大爷都来不及。两人干巴巴的聊了几句，至少书苗觉得有点干巴巴的，可是二大爷情绪却很稳定并且高涨，他现在级也不升了，就泡在达芬奇的工坊里研究制作配方。
“欧服那群老（阴）币（B），”豆豆骂了一句，“这样他们就算下个世纪派出五月花都行，反正现在欧皇对海岸线不感兴趣了。妈蛋，我们要是早点出沙盒玩法，十八般武器能玩一百年。“
“他们不是故意的。”老大道，“注意影响，谢金豆，大家都是同事，他们的就是我们的，你既然这么说，是不是做好了在接下来的时间肝出一套国服沙盒玩法系统的准备？”
书苗抿抿嘴，谢金豆作为一个充满父母之爱的名字，但每次让老大当众念出来，她总是不厚道的想笑……反正杜兰坤从来不掩饰他的笑。
谢金豆同学自己早就习惯了，他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老大的话，摆出一张苦脸，就在书苗以为他要求饶的时候，他开口了：“沙盒系统太庞大了，要看老大你想做到哪一步，我这两天研究他们的，其实是个初级模型，这些全靠现有的素材来填表就行，如果你要，光金陵城铁匠那儿关联的资源我一个晚上能给你组合出一套来，但如果是要全系统组合自建模型，那就要看美工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月，我至少可以肝完二十级以下的武器系统。“
书苗听得一头雾水，但表情很镇定。
豆豆看了她一眼，竟然看着她强调道：“就是说，所有零件，随意组合，都能根据各自特性被制作出一个新装备，我可以从根本形态和数据上用程序把他们限定起来，不至于让玩家做出一个四不像来。可这些最需要的是美工的肝，我们总不能用一把剑的图来代替一万个组合的结果……这是页游。“
书苗终于听懂了一点，惊了：“要美工画掉所有可能的组合武器？豆豆师叔为了你好我建议你永远不要提起这件事，除非美工组被搬到南半球去……否则你再也看不到江城的太阳了。”
豆豆面无表情：“你以为美工只恨程序吗？不，在他们眼里，你师父已经是个死人了。”
“……”书苗不得不赞同。
杜兰坤提起需求来是很豪放的，他设计的任务总是华丽又多姿，说来一套时装就来一套时装，说加个道具就加个道具，说自己的任务NPC要新建就要重新画一个，反正他是主策他最大，新美工刚进项目组最先认识的不一定是身边同事，绝对是远在策划区的一个叫“兰姐”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