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三个字一出口,甄明珠便听见他的低笑声,顿时又恼了,抬脚轻轻地踹了他一下,嗓音软得要滴出水来,“太刺激了,我有点怕。就……还是尽量忍忍吧。”

“忍得住?”

程砚宁压低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怀疑,“你今年要的挺厉害。”

“……滚。”

“哈哈。”

他将她小心搂住,薄唇呵出灼烫热气,“不过你男人还受得住。”

顿了一顿,他握住她要打人的手,嗓音变得极低,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裹了蜜一般粘稠甜腻,“明珠,为了你,我怎么样都甘愿的。”

“油腔滑调。”

女人的轻斥声,带着上扬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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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了纠结,不晓得给你们上哪一对的福利。o(╥﹏╥)o

012:远哥上班,佛系养生(二更)

翌日,清晨。

七点多,日光清透,笼罩着小区里的绿树碧波。

“爸爸妈妈再见。”

幼儿园门口,小程欢挥舞小手,和并肩而立的夫妻俩告别。

“听老师的话。”

甄明珠微微俯身,在儿子头上揉了两把,目送他进了校门,脚步轻快地往班上走去,上台阶之后仰着头,和教室门口弯腰迎接学生的老师笑着说了句什么。

彼此的目光遥遥对上,她朝老师露出了个礼貌笑容,挥了挥手示意。

“走了。”

边上,程砚宁唤她一声,走去驾驶室。

每天早上,将她送去单位之后,程砚宁才去事务所,从家里出发一个多小时刚刚好,耽误不得。甄明珠很快上了车,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黑色宾利驶到小区侧门的时候,后面传来“哔——哔——”两下鸣笛声。

她从倒车镜里瞄了一眼,看见黑色轿车车牌号前两位:q2……

秦远的车。

秦远没有读研,本科毕业后便回国了,和相识的两个海归学长一起创立了律师事务所,办公地点就在程砚宁他们的建筑设计事务所楼下,至于房子,他谨慎起见并没有买,直接住在了徐梦泽这边。因此,她在接送孩子或者偶尔去找程砚宁的时候,经常遇见,习以为常了。

两辆车先后驶出小区,程砚宁放缓车速,降下了右边车窗。

秦远也降下了左边车窗,一手把控着方向盘,抬眸笑着打招呼,“送欢欢去幼儿园了?”

“对,都有点晚了。”

甄明珠笑笑,“你今天挺勤快。”

翡翠园地段好,距离他们上班的地方不算远,秦远家世背景雄厚,工作上不算拼,一般情况下,八点才会出门。耳听甄明珠调侃,叹口气道:“上午有个会要开,去了要整理下材料。”

“好吧。”

甄明珠抬抬下巴,“那我们先走了。”

“行。”

寒暄两句后,两辆车恢复成纵列。

秦远开车速度不紧不慢,颇有几分悠闲,隔着挡风玻璃瞅见黑色宾利驶出视野,他侧头看了眼时间,顺带着,开了车载音乐,放了一首歌。

黑色奥迪驶出林荫巷,很快,融入了城市早高峰的洪流中。

路况不算好,他也不若前后左右的车主那般着急暴躁,听歌的同时,屈起的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方向盘上,神色放松,兀自打着节拍。

“嗡嗡嗡——”

放在副驾驶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秦远插上耳机,接通道:“喂。”

“秦老师您到哪了?”

打电话的是律所刚来不久的实习生秦浩,因为和他同姓,来了后便跟着他。大早上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些明显的慌乱急躁,也不晓得遇上什么事了。

秦远叹口气,嗓音懒洋洋的,“慌张什么,舌头捋直了说话。”

手机那边秦浩快哭了……

做律师这一行,哪一个不是干脆果决走路带风,就他跟的这个人,见天儿地在律所佛系养生,火烧眉毛了也从来不晓得急一下,能怎么办?

深呼吸,调平语调,秦浩郁闷陈述:“江律师早上被打了。”

“……江宓?”

秦远挑起眉,倒不算意外。

当律师的嘛,不是帮着这个搞那个,就是帮着那个收拾这个,中间人不好当,被威胁恐吓是常事,哪里就值得大惊小怪了。不过,想到江宓回国几个月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他还是很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就昨天,顾景琛的事情,您知道吗?”

秦远:“……”

这不是废话吗?

办公室里一众人讨论了好一会儿呢。

他懒得开口,那头秦浩也没意识到自己问话有什么问题,咽了口唾沫又说:“江律师报的警。也不晓得消息怎么着给传出去的,反正今天江律师刚到律所外,涌上来一群姑娘,嘴里骂骂咧咧的揪着人就开打,还往人身上砸了不少鸡蛋,我们的人跑出去理论,那些姑娘比我们还凶,骂的可难听了。”

“现在人呢?”

“江律师吗?”

“……对。”

秦浩“哦”一声,连忙说:“身上倒没多严重的伤,就在律所里呢。”

“闹事的那些呢?”

“吵了一会儿,看见保安来都跑了。”

“去调监控。”

“达不到起诉标准。”

秦远叹口气,“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

“那好我知道了。”

“挂了。”

随手掐断通话,秦远将耳机扯下来扔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江宓和甄明珠一样大,学习却好的没话说,年龄还没有他大呢,当初过去念书,直接就成了他学姐。事先有甄明珠嘱托,他在学校里对她有所照拂,关系却不算紧密。不过,对于她的性子,他却也了解了几分。简单地形容一下:这姑娘缺少人气儿。他从小玩到大的这些人,甄明珠和李成功是顶顶有人气儿的一类人,性子很鲜活热闹,哪怕家变呀情伤呀导致性格变化,也都是有情绪的。江宓却不一样:内敛、安静、礼貌、文弱、学习好。

一句话形容:女生里的书呆子。

反正从他认识她开始,每次见到的时候,这姑娘基本上都一个状态,说得好听了是不食人间烟火,不好听了四个字就能概括:行尸走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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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说看的太忘情,码字晚了。

所以这一章有点瘦,为了弥补你们,把我追的这个文悄咪咪推荐给你们:风流书呆《女配不掺和》。

013:远哥电话,扰人清梦(一更)

临近九点。

秦远到律所的时候,地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秦老师。”

大清早一直在等他,瞧见他出现,秦浩便三两步走到了他跟前,唤道。

论起来秦浩也就比他小几岁,可这人性格颇有点大惊小怪的,也不晓得怎么就学了法律。秦远一手拎着公文包和车钥匙,另外一只手搭在身前解开西服扣子,大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也一直亦步亦趋,跟了进去。

随手将公文包放在进门不远处的沙发上,秦远拿起桌上的水杯,先去饮水机跟前,给自己接了杯水。

尔后,转身过来,才开口:“监控调了吗?”

“调了。”

秦远点点头,声音略低,问:“闹事的那些,顾景琛粉丝?”

“可不是嘛。”

说起这个秦浩便有些无语,“您说现在这些小孩子追星简直要走火入魔了。顾景琛已经被刑拘了,那能清白吗?他那些粉丝倒好,说是受害人活该,这都叫什么事儿?!”

秦远拧眉,“网上又有新消息?”

“可不是嘛。”

秦浩重重地叹了一声,语调里透出几分愤慨,“受害人的信息,昨晚被人给曝光了。而且这爆料人还不是一两个,其中有她的大学舍友,说是她平时就经常神出鬼没,独来独往,出台女一个,不是正经人;还有她继父,这个才过分,开了直播给公众道歉,说是自己没有教好孩子,让她自甘堕落,丢人现眼……”

闻言,秦远冷哼了一声,话锋一转问:“江宓呢?”

“在办公室。”

“我过去看看。”

说着话,秦远抬步出门,前往江宓办公室。

律所里几个律师都有独立的办公空间,不过整体地方就那么大,江宓的办公室也没多远,他在门口停了脚步,抬手敲了两下,耳听里面有人应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宓坐在办公桌后面,仰着脸看见是他,唇角弯起一个笑,嗓音平淡,“我没事。”

大清早过来上班,进门之前被一群女生突然围住又是揪头发又是砸鸡蛋,是个人都会被惊到。她当然也有,只是这种慌张在那些女生离去后,渐渐地消散了。眼下,她已经换了一套黑色西服,重新梳过头发洗了脸,十指交握搭在桌面,清冷素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脆弱和担忧,情绪内敛到极致。

面对她这副样子,有些安慰,都派不上用场。

秦远便也就点点头笑了下,开嗓说:“没事就行,你忙吧。”

江宓露出一个笑容。

秦远在心里默默地唏嘘了一下,转身出去。

待他离开,江宓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电脑屏幕上,一行又一行,从上往下看。前晚报警之后,那姑娘一直在哭,因而她根本没有和人多说什么,联系方式,自然也没有。

怎么就忘了?

因为那个是顾景琛,这件事便不可能轻易结束。

网络时代,所谓民心,有时候会展现出强大效力,造成公安部门办案的重压。而舆论,有时候可能会逼死一个人。被舍友和继父联合曝光,那个女生,也不晓得能支撑到几时?

收敛了思绪,她泛着浅白的薄唇轻轻抿起,盯着电脑评论搜寻信息的表情,越发专注了。

满脑子都想着去找那个女生,模拟着见了人之后交流的场景,至于自己大清早来上班却遭受的那一场无妄之灾,早已经被她抛诸脑后,不去理会。

毕竟,被人扔几个鸡蛋,这种事实在没办法大动干戈。

从小性格使然,这种小事她习惯了忍耐,另一个办公室里,秦远却显然没有忍下去的想法,毕竟人家都欺负到他们律所了,他这个主人要是无动于衷,岂不显得懦弱可欺?

略一思量,他翻开手机通讯录,拨出去一个电话。

宽敞的卧室里,明媚的阳光播撒了一地,蓬松的被子一半儿落在了木地板上,雪白的大床上,两具修长柔韧的躯体交缠。确切地说,周越双手双脚缠着徐梦泽。

影帝睡觉的这毛病,两个人第一次滚床单之后,徐梦泽便发现了。

却拿他没办法……

昨晚睡到了半夜,他胸膛被一条胳膊压的难受,硬生生憋醒了,将人给挪到一边去。哪曾想,周越睡梦里根本就不可能安分,后半夜又缠住他,跟个藤精似的。

手机在床头柜上响,徐梦泽一手将人往外推,一手去够电话。

屏幕上跃动着“秦远”两个字,让他瞬间清醒,一手撑着坐起身,靠坐在床头。边上,周越睡得沉,哼唧了一声,两只手又缠住他腰,侧脸挨了上去。

无奈,徐梦泽低头瞥了他一眼。

大抵是这一段时间联轴拍戏让人疲劳到极致,这人睡着了也不太轻松,眉头轻皱着,嘴角撇着,一副不那么高兴的模样,莫名地,显露出几分孩子气。

徐梦泽便不和他计较了,抬手将他双手掰开,起身下床。

踩在地板上的时候,他弯腰捡起了睡袍胡乱地穿到身上,绑带勒紧,走去阳台。

这个过程,手机已经不再震动,他稳稳心神,想要回拨过去的时候,第二个电话来了。

“喂。”

这一次,他很快接通。

“……又熬了一晚上?”

自从他将玩游戏开展成职业,熬夜是常事,经常晨昏颠倒,下午醒,后半夜睡,秦远早都习惯了,眼下听见他开口的声音哑的不像话,还是照例问了一句。

徐梦泽含糊地“嗯”了一声,问他,“什么事?”

秦远粗略地讲了顾景琛的事,尔后道:“这件事说严重不算严重,不值当多费心。可好歹得出口气,要不然人家以为我们这律所是泥捏的,你微博粉丝多,帮我带一波节奏。”

“行。”

徐梦泽对他,向来有求必应。

秦远也不和他生分,笑着道了一声谢,挂断了电话。

耳听着那边“嘟嘟嘟”的声响,徐梦泽微微晃神,突然感觉到,这场景分外熟悉,好像上演了无数次。的确是这样的,无数次,他听着秦远说完话利落挂断,无数次,他看着他说完话潇洒走开。

一眨眼,十几年了……

相识到现在,哥们情意坚不可摧,却,仅止于此。

低头,他勾起的唇角流泻出一道自嘲的笑意,默默地叹口气,回了房间。

在他讲电话的时候,周越被吵醒了。他睡眠质量不好,因为能感受到边上人的存在,所以半梦半醒间懒得睁开眼睛而已。等到边上空了,人形抱枕离开,自然就睡不好。抬眸朝徐梦泽看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还忍耐着起床气,臭着脸问了一句:“谁啊,大清早电话打个不停。”

“朋友。”

徐梦泽开口,两个字,十分简短。

话说完,他握着手机还直接进了洗手间去。

周越愣了一下,抬脚将被子挑到了床上,又出声问:“你要出去?”

“……没。”

洗手间里,徐梦泽声音含糊起来,“我刷牙。”

不出去?

意识到这一点,周影帝心情有点愉悦了,大长腿夹着被子蹭了两下,侧个身,就用那么一个仰着的姿势伸出手去,指尖一挑,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了跟前。

这几天,关于顾景琛的话题,一波一波的,持续上热搜。

他点开微博看了一会儿,随便地点了几个赞,又觉得无聊,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徐梦泽洗漱完再出来,话还没说一句,又听见周越电话响了起来。

周越没接,而是跳下床去了洗手间。

他这人,徐梦泽不晓得怎么形容。明显在人前还总是一副规矩守礼的样子,穿衣打扮也永远眼光在线,这几年,甚至被娱乐圈一众媒体奉为“行走的衣架子。”

可事实上,他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起床了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没用,说了也白说,刚才又光着进了洗手间……

也就在影帝光身子刷牙洗漱的时候,他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歇斯底里响个不停。他和徐梦泽还不一样,因为事情繁多,手机设置了来电铃声,徐梦泽被吵的烦了,索性将手机拿到跟前看了眼。

来电:“玲姐。”

周越的经纪人常玲,娱乐圈无人不晓。

徐梦泽便朝洗手间说了一句:“你经纪人的电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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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影帝:“刚起来就刷牙,他是不是想亲我?好贴心。”

小梦:“不愧是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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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哈,我争取粗长一点早一些。

大家吃了午饭就可以来看,么么哒。

014:一起发声,真是有爱(二更)

这个电话所为何故,周越自然心知肚明。

一手拿着牙刷刷牙,他就那么从洗手间里探个头出来,含糊地说:“先放着,别管……呕……”说话间吃了一嘴牙膏沫,他又一瞬间缩了回去。

“呵~”

瞧见他闪身进去,徐梦泽莫名地笑了一下。

徐家扎根安城多年,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家大业大,父母兄弟各个沉稳持重。也就他这么一个,上学的时候爱瞎混,不过因为成绩尚可,瞎混的伙伴又是秦远、李成功一众人,家里倒也没人干涉过他。而他骨子里流着徐家人的血,大事上自然有分寸,从不至于让父母为难。

同龄人中,他算得上少年老成了。

反观周越这人,不怎么熟悉的时候瞧着稳重矜持,亲密接触之余却能发现,身上还有着孩子气。

徐梦泽觉得好笑又新奇,也就懒得去管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了,等他出来后很随意地问了一句:“看网上说,你从小跟着你爷爷奶奶长大的?”

“……”

这问题,让周越愣了一下。

网上爆料的没错,他的确跟爷爷奶奶长大。

主要父母不行。他母亲是一名空姐,父亲是一名摄影师。男的俊女的靓自然不必说。两个人在距地面八千米的高空中相识,很快坠入爱河后便闪电结婚,不到半年,又得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可要个儿子又不是买个毛绒玩具那么简单,不声不响随带随走。他出生不到一年,母亲便以他影响自己事业拖后腿为由,将他送到了奶奶家。至于他那个父亲,被折腾多半年说自己都要江郎才尽了,和他母亲前脚后脚离开了。

这对父母在他生活里唯一的用处,大抵也就以前想起来的时候,给点生活费。

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他们俩各玩各的过了半辈子,彼此竟然还没有隔阂,这几年更悠闲,结伴环游世界。可怜他爷爷奶奶都快八十的人了,整天见不到儿子儿媳妇,见上他就撒娇威逼,施展浑身本领,嚷着要抱重孙子。他奶奶简直绝,上次他回家的时候,要将自己帮她请的护工的邻居的妹妹的女儿介绍给他。

他堂堂一个双料影帝,国内外电影节常客,家里奖杯摆了一张书柜,在她眼里就完全不值钱的哦。

想到这,周越的心情简直酸爽无比,很惫懒地“嗯”了一声。

尔后,上床钻进被窝。

你说钻就钻吧,谁都不会拦着,可他这人钻进去也不安分,一只手直接从人睡袍下摆伸了进去,徐梦泽猝不及防,身子抖一下,音调都拔高了,“干嘛。”

摸也不让摸……

抗拒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周越就那么侧躺在枕头上,仰起脸瞧了徐梦泽一眼,动作上有了些许妥协,一手搂住了他的腰。

这动作,着实有点高难度了。

徐梦泽靠坐在床头,被他这么揽着腰胯也不自在,可打心眼里,又特别享受睡到自然醒之后,这种无所事事又放松的状态,便只能转移注意力,问话:“饿不饿?叫点外卖?”

周越:“……”

眼皮翻上天,回了一句,“你这人平常不活的挺精细吗?天天吃外卖?”

滚了床单到现在,两个人实在没有朝夕相处过,周越眼里的徐梦泽可一直是少爷做派,出入名车豪宅,小弟一堆,家里有佣人伺候,非高档餐厅不去才对。

被他这么怼一句,徐梦泽给笑了,“你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