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以后程砚宁状态好了许多,也就人看上去没有往常那么精神。因为他生病的缘故,这一日有些事便暂时放了下来,甄明珠念着时间还早,没有要在外面吃饭,而是将程砚宁先送上楼以后,又去楼下小区内的生活超市里买了些东西,预备在家里熬稀饭给他喝。买完东西上楼的时候,她在电梯里遇见了同楼层一个年轻人。

二十出头的青年,打量她的目光有点久,收回目光的时候,神色还有点异样。

不过,人家又没什么失礼之处,因而她也全程沉默,佯装不知。

两个人一起出了电梯以后,她余光瞥见那人进了张阿姨家里,便有点释然了。按着年龄,遇上的这人极有可能是张阿姨的儿子,想必在家里听说了程砚宁带女朋友回来的事,所以多看了她两眼。

甄明珠提着购物袋进客厅的时候,程砚宁没在沙发上坐,说话的低哑声线从书房里传来。

“按着经开区现在的房价,有点少了……我觉得不行……时间上不着急……”

“好,后面再有消息打我电话。”

好像是房产中介的电话,甄明珠从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分辨了一下,觉得大抵是经开区那一套花园洋房有人想买。不过,这人将那一套房子交托中介代卖了?

她正胡乱地想着,听见他似乎又打了另一个电话。

很显然,精神好多了……

甄明珠没有再听,随手将购物袋放在茶几上,进去洗手间洗手。

想着在医院里跑了一趟,洗手之后她又用洗面奶洗了个脸,侧身擦脸的时候,目光无意中瞥了一下,发现了颈侧两道明显的紫红色吮痕。

两只手捧着毛巾,甄明珠怔了好几秒。

尔后,她侧身挂了毛巾,转身出了洗手间,进书房去。

“明天过来陪您吃晚饭……一点发烧,不要紧……”

甄明珠从口气判断,觉得这个通话对象大抵是方老爷子,便忍耐了郁闷站在书桌边上等。

程砚宁站在阳台打电话,到了方老这里,该安排的事情基本上都安排好,转身一抬眸,瞧见了一手撑在书桌边沿,神色又羞又气的甄明珠了。

一瞬间,明白了所为何故。

抬步进推拉门,他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抬手摸了摸甄明珠因为洗脸被打湿的鬓发,低垂眼眸柔声问:“怎么了这是?”

“你说怎么了啊?”

甄明珠侧个身将脖颈拉长了给他看,“你弄的!”

想到这一天自己顶着两个吻痕满医院跑,她简直要气死了。

程砚宁低头过去,仔细地瞧了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嗯,我的错。”

甄明珠:“……”

憋闷得要死,偏生不想在他病着的时候计较,半晌后,只得气呼呼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程砚宁低低哑哑的笑意撩在她耳侧,温热的呼吸也喷在她脸上,仍旧是那个低头的姿势。他抬起左手绕到她脑后,随手挑了皮筋,动作轻轻柔柔地将她长发放下来,修长的手指穿过其中帮着理顺,尔后问:“出去的时候就把头发放下来,行么?”

甄明珠:“……”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半晌,没了脾气的她气呼呼砸过去一拳。

程砚宁胸膛挨了一下,唇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他倚着桌沿,很自然地握住她拳头,将她整个人环抱住,低头亲亲她头发说:“没有我的讨厌,怎么衬托出你的可爱?”

甄明珠:“……”

被他搂在怀里哄了两句,什么脾气都没了。

两个人在书房里腻歪了一会儿,她将程砚宁拉进主卧,命令他补觉。

程砚宁配合得不得了……

事实上,他不止配合着好好休息了,还难得地忍了亲近的冲动。因为担心将病毒传给甄明珠,这之后一直都没有亲她嘴,夜里睡觉也安生了,两个人九点多上床,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翌日。

大清早醒来,两个人先去医院给程砚宁挂了吊瓶。

挂完吊瓶到了中午十二点,医院外面吃过饭之后,程砚宁陪着甄明珠去了一趟监狱。

下午两点,两个人在会见室见到了甄文。

在这种地方待几年,再暴躁的性子都会被磨下去一些。可到了甄文这里,枯燥乏味的生活似乎和富裕优越的生活也没什么两样。除去他的面容因为没条件保养而显露出少许风霜痕迹之外,气度上仍旧是一派从容沉稳的样子,看见两人一起出现便露出微笑,坐在凳子上问:“和好了?”

甄明珠+程砚宁:“……”

面面相觑之后,甄明珠也笑着坐到了椅子上,握住他手问:“爸,你知道了呀?”

“你以为能瞒我多久?”

甄文抬眸扫了眼程砚宁,淡声说。

语气里,有那么一丝责备。

因为学业忙碌又甚少回安城的缘故,甄明珠能看他的次数有限,因而一开始,甄文相信了甄明珠的说辞,并未意识到这两人出了问题。可年前甄明珠前脚走,程砚宁后脚来看他,他要是再意识不到问题,那就有点可笑了。

不过,以他对程砚宁的判断,觉得这人不是那种会放任甄明珠生活不好而袖手旁观的人,又从韩霜那里得知了甄明珠的现状,便暂时没有戳穿两人,任由这小情侣后来各自出现的时候在那儿演戏。

未来岳父先前对上他的时候,态度都还算客气。眼下这句话一出,眼神一瞥,颇有那么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程砚宁轻抿薄唇,静了一秒,态度良好地认错。

得益于他先前的担当,甄文自然不可能同他计较,只“嗯”了一声,又语调淡淡地说:“我们家这姑娘性子不好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平时里小打小闹算个调味剂,过去就行,哪至于和她一般见识?”

程砚宁:“您教训的是。”

“谈不上教训,嘱托你两句而已。”

甄文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看他,又瞅向甄明珠:“还有你,受了委屈瞒着老爸,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能飞了?这一次就算了,以后再在外面受了委屈尽管和我说,虽说坐在这里面,帮你撑撑腰的底气也还是有的。”

甄明珠抿唇看他一眼,“别说了。”

甄文:“……”

谁家的傻闺女这样拆自己老爸的台?

他用十足复杂的情绪看了甄明珠一眼,不想再开口。

甄明珠捏了捏他的手,轻笑着又哄:“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说其他事情的,时间有限嘛。”

呵呵,骗鬼呢?

甄文叹息了一声,还是不搭腔。

目睹这一幕,边上的程砚宁自然不好帮腔。他要是帮着甄明珠劝甄文,那明显更让未来岳父下不来台,想了想便谦恭地笑了笑,朝甄明珠道:“你先陪甄叔说话,我出去打个电话。”

话落,又看向脸色严肃的甄文,征询语气:“您和明珠先聊着?”

甄文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

心里当然明白他是想给出父女独处时间,不过,眼看着他出了会见室,甄文还是没好气地拿手指狠狠地摁了下甄明珠的额头,“就你拆台拆得快。”

甄明珠被他训一声,反倒轻松了,得寸进尺地说:“那谁让你说他的,还一句又一句。他昨天发烧了现在还不舒服呢。再说了,会吵架闹分手都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啊,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能这么偏心。”

甄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所以我应该帮女婿说话?”

甄明珠想了想,郑重地说:“反正我以后是要嫁给他的,我们都一家人了,也的确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甄文:“……”

甄明珠看着他的脸色抿抿唇,又来一句:“我们在一起了。”

“这不明摆着……”

甄文一句话尚未说完,顿住,盯了甄明珠一眼。

嗯,闺女有点脸红。

甄明珠还给他添了一句:“就是你想的那种在一起,所以以后不可能再分手了。你真的不用担心,他对我很好的。”

“……就你胳膊肘拐成这样,这话能信?”

“爸——”

“好了好了,全世界就他最好,行了没?”

甄文被她气了个半死,偏偏有些事他也不好往深了问,只得暂时憋住。眼见他显露出妥协的意思,甄明珠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念着时间不多了,一股脑又说了顾振南的事情和她签约华娱的事情。

这一下,甄文没再听她叨叨叨,眼看会见时间快到了,让她将程砚宁给叫进来。

程砚宁和甄文单独地在会见室聊了小几分钟,抬步再出去的时候,瞧见穿了印花长裙和牛仔衫的姑娘,低头踢脚边的台阶。

再怎么变,有些小性子还在……

收敛思绪,他抬步走过去牵住她的手,甄明珠便在被他牵了手的时候抬脸小声问:“我爸最后没为难你吧?”

“没有。”

程砚宁淡笑了一下,想了想,才问:“你还给他说什么了?”

“嗯?”

程砚宁似乎有些无奈:“临回去前,他说你年龄还小,有些事我能忍则忍,克制一下。”

甄明珠“唔”一声,再回想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声嘀咕道:“也没说什么,就说我们……”

她抽开被他握着的一只手,小手握拳留了个食指,另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圆圈,这边食指在那边的圆圈里轻轻地插了一下,尔后,咬住下唇偏头瞅了他一眼。

程砚宁:“……”

足有好一会儿,他都没说出一句话。

不晓得是被这丫头和老爸无话不谈的性子给气着了,还是被她突然这么一个小动作给萌到,总归,重新捏住甄明珠一只手的时候,他好气又好笑地说了一句:“不害臊。”

“我是为了你诶。”

甄明珠闻言皱起了小鼻子,一本正经地道:“因为他在那儿挑剔你啊,所以我要给他说清楚嘛,让他知道你肯定是他未来女婿,他就没脾气了。”

“适可而止。”

程砚宁叹口气,道。

甄明珠又“诶”了一声,看向他等说话。

两个人已经出了监狱,在路边等出租车。程砚宁垂眸看她一眼,突然抬起左手搂住了她一边脖颈,右手将她披散的长发往后拨开,俯身低头,在她脖颈最敏感的地方重重地吮了一下。

大白天的,甄明珠被他有些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闷哼一声便使劲地将他往开推。

程砚宁却一手桎梏她后颈,一手扣住她后腰,将她紧紧地给抱在怀里,他低着头,瘦削下巴抵在她头发上捻了捻,声音低低地说:“你维护我也该有个度,过头了得起反作用。”

像她这一种护着他的时候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的真挚,让他想起来的时候便觉得心神动荡,不晓得将她怎么爱才好。可静下心来的时候,难免有些无奈,担心两位岳父因此对他产生意见和反感。

这道理,他一提点甄明珠自然明白了,问他:“你是觉得,我不能在他们跟前说你太多好话,不能那么维护你?不然说得多了他们吃醋不高兴?”

“基本就这个意思。”

程砚宁笑着揉揉她头发,“他们对我挑剔些是应该的,谁让我娶了他们宝贝女儿,况且对我也没多大意见,指摘一两句而已,我听着就好了。”

“那我不想听。”

甄明珠将脸颊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声音小小的:“在我心里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谁说你不好我都不依。他们今天说你一两句我要是不理,那难保以后不会因为什么事再说你一大串呀。反正我就帮你,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也不会真生气。虽然他们一个生了我一个养了我,可你才是我要一辈子依靠的人嘛,我要把你的面子给竖起来,不许他们说。”

------题外话------

阿宁:一个被老婆无底线宠爱的男主。(^。^)

然后,章节名不好取,我懒得分章了,还是老节奏,早上六点,四舍五入六千字,每天一更。出版编辑要求九月十五之前修改学霸出版稿上交,未来四十几天,依旧是任务重如山的一个阶段,和谐社会,都不要催更哦。每天少吃一点糖,对身体也好。(^。^)

最后,给你们说一个我昨天的丢人事。

z同学周末出差回家,晚上因为开不开空调的事,我们给吵了起来。

半天后,人家给我来了一句:“好了好了,我不想和白痴说话。”

我气势冲冲顶回去:“白痴也不想跟你说话!”

空气安静了一秒,他狂笑了好几分钟,我一脚把他踹到床边,人家还不要脸地凑过来抱我。┓(?′?`?)┏

370:相约白首,生死同裘(一更)

小女朋友颇长的一段话,让程砚宁一双凤眼里都盛满了笑意。

良久,他紧紧地搂了一下甄明珠的肩膀,柔声说:“街对面有个花店,过去给妈买束花。”

两个人这一天行程很满,探望甄文是第一件,陵园里看望苏璇是第二件。甄明珠抬眸看见他说的那个花店,“嗯”了一声,挽着他胳膊过去。

程砚宁在店里买了一束香水百合,经由花店老板娘建议,选了“24”这个数字,代表思念和纯洁的爱。买完花便没有耽误,搭了个出租车,临近四点的时候,一起抵达南山陵园。

手拉手拾阶而上,远远地看见墓碑前一大束玫瑰花,甄明珠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顾振南的身影,长松了一口气。

她放假要和程砚宁来安城的事情,并没有给顾振南说。相比于甄文,她对顾振南这个生父有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疼、惋惜、遗憾,以及一些油然而生的敬畏。她能大咧咧地将她和程砚宁的交往进展告诉甄文,搁顾振南那儿,却完全不敢说。

她做贼一样的模样也将程砚宁给逗笑了,和她一起前后左右搜寻了一下顾振南的身影,确定他不在了,程砚宁才拉着她的手到了墓碑前。他俯身放花的时候,甄明珠的目光在那一束红玫瑰上多落了一会儿,突然开口:“40。”

“嗯?”

程砚宁微愣一下,很快听懂了。

先前买花的时候,花店老板娘闲聊中给两人大概地讲了几个鲜花数字的含义,四十朵红玫瑰,代表至死不渝的爱。

想到这,甄明珠的情绪一时间又有些怅惘,她蹲下身去端详墓碑上苏璇的脸,若有所思地对程砚宁说:“我妈妈应该是很好的人。”

“当然。”

程砚宁肯定地回了一句。

爱着她的两个男人皆是人中翘楚,一个对她念念不忘哪怕知晓了女儿非亲生都仍旧疼爱有加,另一个身居高位却一生未婚,只想想都晓得,她这一生虽然短暂,却势必绽放了极致的美丽风华。

墓碑连带着墓碑周围都很干净,甄明珠无需擦拭清理,拿手指抚摸了两下苏璇的笑脸,突然开口说:“妈,给你介绍我男朋友。”

话落,她抬手扯了扯程砚宁的裤腿,程砚宁顺势半蹲下,听她笑意盈盈地开口说:“程砚宁,前程的程,砚台的砚,宁静的宁。名字是不是很好听?我给你说哦,他学习超好的……”

蹲在墓碑前,她喋喋不休,他静默不语。

许久,两个人蹲得腿脚发麻,甄明珠扶着程砚宁手腕站起身了。临走的时候,程砚宁步子微微顿了一下,回头开口说:“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明珠的,竭尽所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甄明珠已经走出去好几步,因而没能听清,扭头看见他说话便笑着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说我会好好照顾你。”

程砚宁笑道。

甄明珠抿住唇角也笑了,挽着他胳膊下台阶,仰头问:“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

程砚宁昨天挂上吊瓶上便退了烧,没有反复,到了今天再吃了药打完针,精神好了许多,听见她问话便笑着答:“嗯,已经好多了。”

甄明珠闻言便停了下来,站到了比他高一级的台阶上,一手揪着他衣袖,一手摸摸他额头,感觉温度的确很正常,她凑过去在他嘴角“啵”了一下。

程砚宁揽住她后腰,宽大的手掌从牛仔衫下摆伸了进去,隔着长裙柔软的面料,轻轻地揉捻。

心弦轻晃,甄明珠的视线越过他挺括的肩,看见了陵园长长的笔直的台阶,延伸而下,几乎没有尽头。十月傍晚的云霞很美,夕阳的金光笼着高大的绿树和水泥浇筑的台阶,四下里空无一人,显露出一种寂静和神圣。

静静地看着,甄明珠双手环紧了男生劲瘦的腰,将脑袋轻轻地覆在他肩头,小声地说:“这里好安静。”

“……害怕?”

程砚宁微微一怔,迟疑地问。

“不是。”

甄明珠摇摇头,柔软的唇绕着他颈侧流连,恶作剧地咬了咬他凸起的喉结,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就是觉得好神圣。我们以后也埋在这里好不好,埋得高高的……”

她说着话,微微侧了一下头,一手还缠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空中绕了半圈,落到了陵园尽头一处荒地上去,笑道:“就那。并排埋在一起,天气好了就一起晒太阳吹风,天气不好就一起依偎着取暖,早上醒来的时候说一句早安,晚上要睡了再说一句晚安,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呀?”

憧憬完,她收回目光,两条手臂都环住他脖子,看着他眼睛,一脸期待。

程砚宁好气又好笑,还觉得感动,鼻尖抵住她鼻尖蹭:“哪有你这样的,不到二十就给自己选墓地?”

“落叶归根嘛,老了以后总要回来的。”

甄明珠抿抿唇笑,又憧憬着说:“你不是还想要名满天下?可以随便去哪个大学里当个教授诶,就教建筑。肯定是学校里最帅最受欢迎的老爷爷了。到时候我们就在你教书的学校附近买一栋房子,也不用很大,有个前庭后院就行了,前面种花种草,后面种瓜点豆,嗯,最好搭个葡萄架,暑假里一边纳凉一边吃葡萄……”

她由着想象说,越说越多,说完了才发现,程砚宁一直没有打断她。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得好像一汪水……

“别这么看我。”

甄明珠被他瞧得羞,拿手捂住他眼睛。

程砚宁倒没有拿开她的手,轻笑了一声说:“后面还行,前面不好。”

“……什么不好?”

甄明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程砚宁静了一秒,握住她遮了自己眼睛的手,凑过去在她下巴上轻轻咬了口,低声说:“并排埋在一起,不好。埋在一个棺里倒是可以接受,能一起吹风晒太阳取暖,也不妨碍说早安道晚安。”

甄明珠扑哧一声笑了:“到时候身上都没有肉了,骨头架架互相硌得慌。”

“明珠。”

程砚宁突然变得有些郑重。

甄明珠扁扁嘴,不晓得为何,心情因为想象而沉闷起来。

好好地说什么死呀死呀的,太不吉利了。

“呸呸呸。”

她连忙偏头,朝地上吐了三下口水。

程砚宁将她拥紧在怀里,有些喟叹地说:“生也罢死也好,能永远这样抱着你就行了。”

“还是别死来死去的了,我们一起活到一百岁。”

“好。”

程砚宁被她正经的神色逗笑,点点头道。

漫无目的地说着话,两个人又手牵手下台阶。

好一会儿到了陵园门口,程砚宁想了想,语带征询地问:“确定不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