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外面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力敏锐,听

得一清二楚。

“城主,那狗杂种究竟是谁?回商州之后,我们找人灭了他。!,

“城主,你说——你说尸一夫人的话——的话——”说话的人吞吞吐吐

,最后还是没胆子把话说完整,他估计是想问我今日的话可信不可信。

我忙撑起身子,竖起耳朵去听,但听到风声,浪涛声,却听不到龙七的

声音,整整一天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众人见他不吭声,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连呼吸都小了下去,这船还真安静口

接连几天,龙七都很少出现在我面前,但晚上他还是回来,两人同床,

但他却不碰我了,他心里估计还是介怀的,我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等我们

洞房花烛之后,他自然会知道我是处子之身,那会他心里释然,心里的刺自

然没了口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他最后还是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发丝,动作

眼神都是那般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不安。

“我与他是清白的,我从来没有与他上床,你要信我。”我还想对他说

,如果你不信,我们今晚洞房吧,但这话我犹豫了好几次,始终说不出来。

“嗯,我信你。”他朝我重重点了点头,但那蓝眸有点飘渺,他在想着

东西,这样的他,无法让我安心。

哥哥说女子要矜持,我怎能主动要他跟我洞房?奏厉说我水性杨花,千

方百计勾引他,如果我对龙七主动,他会怎么想我?

睡吧,睡醒一切就会好,睡醒胸口就不会痛,睡醒心被戳穿的那个大洞

就会结痴止血,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以求心安。

接下来几天海上风平浪静,十七日的早上我们到了商州码头,船还没有

靠岸,我已经听到了震耳的喜乐,欢快而喜庆,从船舱踱出去,外面全是黑

压压的人群,即使离得有点远,但那欢呼声已经飘到海面上空。

好些天没那般热闹了,这才是我要的婚礼,热闹而喜庆,而不是这些天

那般寂静而压抑,让人感觉乌天黑地。

“小姐,真的很多人。”小伊提起我的裙摇,禁不住发出感叹,龙七走

了出来,与我并肩而立,小伊呆呆看着我们,说我们两个站在一块,美得让

天地失去了颜色,这丫头嘴巴真甜口

“要盖上红盖头吗?”我问。

“不用,我已经帮你揭开就不用,我们商州的百姓也想瞧瞧你。”龙七

对我说口

“啊?那我去补补妆。“得知被那么多人看着,我急了,提起裙摆冲了

回去,时着镜子看看哪些地方不够完美,我细细打扮着,他信我爱我,我也

爱他,护他,我要做他最美的新娘子。

我慌慌张张地摆好东西,但镜子刚拿起来,船停了,龙七走了进来,牵

起我的手往外走,我挣脱他的手,说还没行,他重新拽住我的手,说可以了

,结果两人推推拉拉之间,他的身子不小心碰了一下桌面,摆在桌子边缘的

镜子掉了下来,碎了一地。

龙七愣了,我愣了,小伊和小翠,脸色煞白,忙收拾。

成亲当日,镜子破碎,并不是好兆头,我的心禁不住往下沉,龙七的蓝

眸暗了暗,并不说话,破镜难圆,是不是预示着我们这婚姻并不完美有了裂

缝?那时的我以为只是有了裂缝,不曾想这镜子已经掉成了碎片,难圆了。

“出去吧,碎了就碎了,不就一块镜子吗?“龙七说,声音平和,他的

声音真的很好听,温和而又暖人。

他牵着我出去,缓缓踏上岸边,上了马车,他牵着我的手,站在外面,

向百姓微笑,道路两旁鲜花盛开,红毯铺地,漫天花瓣在空中飘落,璀璨的

烟火在白日盛开,百姓朝着他欢呼,那一刻,我觉得他就是一个王者,商州

之王口

036:混蛋(二)

今日商州到处搭建戏台,好戏都在今天上演,并且一连演出半个月,天

天不同剧目,据说就连这些演出的剧目,都是龙七亲自安排,全都要喜庆圆

满的口

听说今日龙府筵开三千多桌,酒菜全准备好,来自不同地方的宾客也全

到位,就等着一对新人归来,听说就是没有受邀请的老百姓,今日也杀鸡宰

鹅,喝酒碰杯,祝贺城主新婚,听说”,”

我握住龙七的手,微微用了点力,他的手僵了僵,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

笑,许是握的时间长了,两个人的手都有了暖意。

这手只要不松开,始终握着,多冰凉都会捂暖,就像我与他那般。

商州的码头,我曾来过,记得商贾遍布,货物成推,多得让人的眼睛看

不过来,今日的商州码头看不到推堆积如山的货物,留出一条宽敞的大路,

等这迎亲的马车从这里经过。

道路两旁却人头涌涌,欢呼震天,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我听到不少由

衷的赞美声,说我和龙七很般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人说龙城主挑的女

人就是不同凡响,两人站在一看,能让人看呆了口

我脸上一直保持着淡雅得体的浅笑,但脑子有点乱,对自己的将来,我

觉得茫然,似乎抓不到一个方向,不安的情绪一直在蔓延,心忐忑着,除了

码头两岸,四处街道两旁也围一个水泄不通,这场面真是轰动,只是无论人

有多拥桥,百姓都很自觉地留出一条大道,让迎亲的马车畅通无阻,这样预

示着我们成亲以后也会无任何困难阻碍,一路畅通,一辈子幸福。

“我会对你好好的。”我低声时龙七说,但却说得依然郑重,他握着我

的手颤了颤。

“嗯,我们会好好的。”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虽然小,但却让我一下

子安下心来,以后我就全心全意做他龙七的妻子,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我微微将头抬起,阳光洒下来,心情一点点变好。

到了龙府是下午,府邸前面的桌子已经摆好,三千多桌,一眼看不到边

,宾客都在一旁等候,远远看到我们回来,欢呼顿起,这种热闹的情绪很能

感染人,让人也快乐起来,我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喜娘早在一旁等候,等我靠近的时候,门外喜炮齐发,震耳欲聋,这跟

我们凉州习俗不一样,龙七轻轻帮我掩了一下耳朵,这动作虽然细小,但却

很暖心口

“没吓着吧”他问我,声音柔柔的,很温暖。

“没有。”我朝他笑,但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一点,他牵着我的手往大堂

走去,进了里面人少了,就安静多了,显得严肃庄严,我虽然很好奇,想到

处打量一番,但想着今日的一举一动皆入众人的眼里,于是变中现中矩,目

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高堂之上坐着两个人,男的高大威武,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长相依然

俊郎,那坚毅的轮廓,显得英气逼人。

女子长得妩媚动人,一翠一笑自有说不出的风情,只是今日的衣服很端

庄,让她显出几分贵气,那双蓝眸如碧海蓝天,充满慈爱,微微勾起的唇带

着激动与欢喜,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是俏皮活泼,他们应该是龙七的爹娘。

关于龙七的爹娘,甚少有人提过,只听说母是古夏人,爹是西凌人,此

外就无任何关于两人的传闻,他们的姓名我也是婚前问龙七才知道,他的娘

叫风来仪,爹叫龙天宇,两人喜欢云游天下,有时一年回一次,有时三两年

才回来,他们住在旧龙府,这座气势磅礴的新龙府的主人是龙七。

我曾说他的爹娘顾着自己玩乐,没好好照顾他,不是好爹娘,他笑着说

,这样挺好,整天围着他转,是疼他,但让他自己一个人,也未必不是爱他

“娘说照顾得我太好,我就会乐不思蜀,不想成亲,照顾得差点,受不

了就会赶紧找一个女人回来,但纵是这样,我也熬到二十六岁才娶亲,把娘

气得够呛。”龙七那天笑着对我说,听到这话,我笑了。

我问他小时候是不是很孤独,他说不是,他过得很快活,自由自在,无

构无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自由自在,无构无束的生活那么好,为什么还娶我回来管着你。”我

记得我曾这般问他,他说爱上了,就想娶回来,不娶回来,心忐忑着,夜夜

想着,吃不香,睡不安稳,很心焦,说得不好听,我犯贱,想找人管我了。

“娘是照顾我爹的,我的娘子才是照顾我的,云儿,你会照顾我的是不

是?”记得那天,他媚眼如斯,勾魂一般朝我看来,声音柔柔软软,连哄带

诱,活脱脱一个千年妖精,专门出来勾人的,定力差一点的,被他吃得连骨

头都不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怪不得咱们的儿子一下子动心,原来讨了这么一个可人儿。”龙七的

娘笑着说,声音如泉水叮咚,很是好听,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猛清醒

过来口

“想什么呢?神不守舍,不愿意还是不甘心?”龙七问我,声音很沉,

让人的心说不出的压抑,我猛地摇头。

就在这时,有人说吉时到,要准备拜堂,龙七牵着我的手往前走去,就

在这时脚步声急急响起。

“城主,门外有人送来贺礼,说是你的至交,要城主务必在拜堂前打开

,他还说城主看了一定惊喜万分。”说话之人带来两幅画卷,画卷的纸似乎

已经有几年了,有点泛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

好的会发生。

“少爷,吉时到了,先拜堂再看吧。”身旁一个老伯催促道,估计是龙

府的管家。

“嗯”龙七应了一声,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将画卷打开了,在他打开

的瞬间,我看到龙七的手抖了,脸变得铁青,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这一生阴冷的气息让喜庆的大堂,变得如阴曹地府一般阴冷,四周一下

子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是他的脸太阴沉,大

堂无人敢说一句话,就连准备叫我们拜堂的大叔张了张嘴,不敢吭声口

龙七将其中一张画卷好,又打开另一张,但这次他的手抖得比刚才更厉

害,让人感觉如寒风中的枯草,当完全展开的时候,他的脸变得煞白而无血

色,看着那熟悉的画纸,我心猛地往下沉。

“小姐——”在另一侧扶着我的小伊有点担心地看着我,估计我晕心的

冰冷的手吓到她了,我身体有点发软,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

来。

“云儿,你的字写得真好,想不到成亲当日,还能再次观赏你的亲笔字

,真是为夫之幸。”龙七将画递给我,煞白的脸不但恢复如常,还浮上一抹

异样的红,显得俊美异常,艳美无比。

我颤拌地将画卷接过,但看到画卷和画卷的字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天旋

地转的感觉,整个人似乎没了支撑,脚底虚软着,一个踉跄差点倒了下去口